201.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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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要一手毁掉自己的声名！？”廷枢十指紧扣扶手，指节握得发白，方才勉强保持镇静，“阁下这种话，恕老夫难以信服。”
乔天宇从容回答：“‘功遂身退，天之道也’，御史三年来不忘提醒在下这句话，借此刚巧可以听从大人的建言，当初的靖王，如今的佐相，都是时候退场了。”
“但……迎风执炬，必定伤及自身，更何况你要背负的是一世骂名。假若先王陛下在世，必不会同意此种做法！”
灯火映照下，老者越是激动，青年越是平静：“要达到目的，总得牺牲一些东西，目的越大，牺牲越多……何况本来就不该存在的东西，是否算得上牺牲也未可知。”
说完这些，他离座向老者深深一拜：“这是我能为西黔做的最好的事，请御史大人成全！”
廷枢捻须沉默许久，问道：“漳州那边，佐相要如何应对？陛下这边，你又打算隐瞒到几时？”
乔天宇从袖中掏出一纸信笺，递上前：“大局抵定后，劳烦御史将此转交陛下。”
廷枢抬眼向他脸上一扫，之后展开信纸一看，神色顿时复杂万分，喃喃道：“看来你已为自己想好后路了……”
“诚如大人所言。现今万事俱备，只等明日再议。”乔天宇略一停顿，继续道，“如今我只担心陛下登基后推行的部分新政会因我的关系难以为继，望大人以国事为重，到时仔细斟酌。”
老者一边捋须，一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佐相太高估老夫的能力了，而且，佐相怕是从未亲自出面推行过什么新政吧。”
“之前或许如此，近一年来稍有急躁，难免会有考虑不周的时候。”
老者的目光一阵逡巡，最后停留在手中的信笺上：“你……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
至此，这场谈话已进行了一炷香时间。对话最后，乔天宇谦和道，“廷枢大人早些安寝罢，乔某告辞。”
眼看他将要出门而去，廷枢忽然脱口道：“陛下已知晓你对殿下……”话未说完，他已深深锁紧灰白的眉头，像是懊恼自己的失言。
然而，对方只是回了句“多谢大人告知”，便转身离去了。
弟弟的疏远之意，身为兄长的他在华粼国使团来访后便已察觉到了。当时没有闲暇细想，之后却是不愿去想。
不，或许早在她一袭红装、走出古宅大门的时候，兄弟两人的隔阂便已显露出来——也不对，将手足失和的原因归结为一个女子实在太过可笑，在他四年前坚持索要佐相之位时，造成今日局面的种子就已埋入土中，他对此早有觉悟，虽然不愿，但也无可奈何。
脑海中蓦然闪过某人的讲述，两百年前的情形与眼下的局面何其相似！如果那是掩藏在历史背后的真相……他的背后不禁泛起一阵寒意，相隔两百年之后，天女再次降临到底意味着什么？
转念间，刻在心底的笑靥浮现在眼前，温柔而悲凉的情感霎时充满胸中：他考虑了所有人，所有的事，但对她——世间最在乎的那个人，反而考虑得最少。
究其原因，大概是……
仰望将要沉没于天边的新月，以及月落之处的一角飞檐，乔天宇露出自嘲的笑容：“真要想了那么多，我可能连一步都迈不出去吧。”
面对现实，乔羽飞不得不承认自己又一次失算了。
原本在她的猜测中，能牵动荣熙公主芳心的男子要么是外表冷峻内心温柔玉树临风帅呆酷毙的美少年，要么是宜室宜家温柔包容有风度有阅历的魅力大叔，没想到……公主的喜好如此特别。
一张略带稚气的正义少年的脸，长眉入鬓，英气勃勃，笔直的站姿如同一杆□□，但浑身上下却不曾流露出任何凌厉的锐气，反而低调沉稳得仿若上了年纪的小老头，让人估摸不出他的实际年龄。
眼前的男子兼有少年的外表和大叔的气质——如此说来，她倒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对方蒙住双眼的那条黑纱是哪里学来的怪异打扮？难道……是某人的特殊爱好？
疑问在心中翻滚了好几圈之后，乔羽飞到底没能成功对此选择视而不见，最终还是迟疑地开了口：“请问……阁下的眼……”
“承影的眼……曾被浓烟熏伤，若是光线过于强烈便会感觉不适，因此日光太盛时会用黑纱遮挡。”回答的并非本人，而是因这个问题蹙起秀眉的荣熙公主。
乔羽飞对此毫无所觉，闻言只是一语不发，不知神游到了何处。随侍的月华刚想提醒，就听得一声欢呼，呼声的主人瞬间拔腿冲进内室，紧接着，重重纱帘后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顾不上被晾在花厅里的贵客一脸震惊的表情，月华当即黑了脸，正打算行使憩霞殿实际最高掌权者的神圣权利，就见一阵人形旋风卷了回来，某人喜滋滋地捧出了宝贝。
“我这里刚好有适合这种病症的辅助器具，应该比蒙纱效果好。来，快试试！”
躺在某人手中的，是一件黑不溜丢的怪异物事，材质光洁似玉，却又能透光，看不出有什么功用。
“承影是吧？把纱解掉，戴上这个试试看。”某人尚未见到试验结果，已经兴奋得两眼放光。
名唤承影的侍卫望了眼座上姿容超凡的少女，得到对方一个颔首，才听令解开脑后的绳结。黑纱撤去，露出一双因突至的光线而半眯的眼——一双湛蓝的碧眼。这双眼睛的主人显然并不习惯与人对视，方一对上乔羽飞惊讶的目光便垂下了眼睫。
美瞳！？哦，不，混血！？
愣了半秒之后，乔羽飞想起正事，将手中那副墨镜架在了对方高挺的鼻梁上，无比得意地一边欣赏成果，一边开始售后。
“怎么样？看东西清楚么？朝窗外看看，还会不会觉得刺眼？尺寸如何？松还是紧？戴得住么？”
她这一连串问题显然令对方无从答起，偏偏荣熙公主也凑了过来，只不过言谈表情中都充满了对乔羽飞这个医疗外行人士的不信任：“疼么？要是觉得难受就快把那东西丢掉！”
“怎么可能会疼啊？”鄙视完某愚昧古人，乔羽飞转向试验对象展开安抚工作，“刚开始可能会不适应，戴一戴就会好的。说一下你的感受吧，能见度怎样？镜架需要调整么？”
“你突然拿出这么古怪的东西，又问了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要让承影怎么回答你？”荣熙公主以母鸡护崽之姿挡在自家侍卫身前，对庸医展开强烈质疑，同时不忘下令，“承影，马上摘掉那东西！”
“不准摘！”喝止某忠犬条件反射下所做的动作后，乔羽飞以“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排他气势，对愚昧无知的古人进行批驳，“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戴着有没有用？”
分别为各自国家身份最高女性的二人剑拔弩张，中间同时承受双方压力的某低阶侍卫再也难以保持初时的内敛镇定。可怜他无从插话，无从劝阻，无措得仿佛热锅上团团乱转的蚂蚁，另加上盖住大半张脸的古怪的护眼器具，使整个场面显得愈发滑稽。
作为现场唯一旁观者的月华深深地庆幸，在华粼国公主迁入憩霞殿后首次请见自家主上时，自己同意将这次见面规模缩小到四个人真的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此外她也怀疑，难道只有她对荣熙公主身边的侍卫具有蛮族血统感到震惊么？
“笨蛋！这可是从我的世界带来的东西，全天下仅此一件，你以为随便一个人我就会强塞给他么？”随着一声高喝，花厅中瞬间安静下来。
名为承影的侍卫旋即跪倒，双手呈上那副墨镜：“天女殿下，如此贵重的东西，小人承受不起！”
乔羽飞往边上挪开一步，躲开此等大礼，而后向着惊愕的月华轻轻摇了摇头，完全没有收回的意思。
僵持片刻之后，荣熙公主终于开口打破沉默：“承影，这东西真的管用么？我要听实话。”
“是。习惯之后，它的确有效。”
“不会觉得难受？”
“禀殿下，确实不会。”
“好，”荣熙一锤定音，“那这份厚礼，我就代你收下了。”
说完，她抬头对上乔羽飞的眼，灿然一笑，星眸熠熠生辉：“怎样？天女可不要后悔。”
乔羽飞听得好气又好笑：“怎么可能？”只要想到以后可以不时在憩霞殿里看到身着古装头戴墨镜的另类装扮，她就觉得未来无限美好，哪里会后悔？
“从我七岁起到现在，承影就像是我的影子，不曾离开过我身边。”恋爱是只有关系极其亲密的闺中好友才会分享的话题，而对于西黔天女和华粼公主而言，这更是一个长久以来找不到合适对象来分享的话题。
“所以你才给他取名叫承影？”没有月华从旁监控，乔羽飞八卦得心安理得。
“怎么会？”周围少了观众，荣熙也就没能忍下白某人一眼的冲动，“‘承影’取自剑名，可是一柄堪称国宝的传世名剑。”
“既然是武器的名字，为何要用作人名？”
荣熙微微红了脸：“那是因为……我当时没想到更好的名字……”
乔羽飞满头黑线：“结果说到底还是你起的。”
“那可是承影自己要求的！”少女明丽的面庞因为些许的恼羞成怒而泛起红晕，“而且我那时只有七岁，自然是把当场可以想到的最有气势、最响亮、最好听的名字给他了！”
一声轻咳响起，名字“最有气势、最响亮、最好听”的侍卫脚下无声地出现在厅中，鼻梁上的墨镜恰到好处地遮去了他的窘色。
“殿下，这是我华粼使团的名册。”
乔羽飞接过呈上来的卷轴，很够义气地没去戏谑某位公主殿下媲美春桃的红脸，而是直接道：“接下来，开始找出咱们共同的敌人吧。”
“你竟要一手毁掉自己的声名！？”廷枢十指紧扣扶手，指节握得发白，方才勉强保持镇静，“阁下这种话，恕老夫难以信服。”
乔天宇从容回答：“‘功遂身退，天之道也’，御史三年来不忘提醒在下这句话，借此刚巧可以听从大人的建言，当初的靖王，如今的佐相，都是时候退场了。”
“但……迎风执炬，必定伤及自身，更何况你要背负的是一世骂名。假若先王陛下在世，必不会同意此种做法！”
灯火映照下，老者越是激动，青年越是平静：“要达到目的，总得牺牲一些东西，目的越大，牺牲越多……何况本来就不该存在的东西，是否算得上牺牲也未可知。”
说完这些，他离座向老者深深一拜：“这是我能为西黔做的最好的事，请御史大人成全！”
廷枢捻须沉默许久，问道：“漳州那边，佐相要如何应对？陛下这边，你又打算隐瞒到几时？”
乔天宇从袖中掏出一纸信笺，递上前：“大局抵定后，劳烦御史将此转交陛下。”
廷枢抬眼向他脸上一扫，之后展开信纸一看，神色顿时复杂万分，喃喃道：“看来你已为自己想好后路了……”
“诚如大人所言。现今万事俱备，只等明日再议。”乔天宇略一停顿，继续道，“如今我只担心陛下登基后推行的部分新政会因我的关系难以为继，望大人以国事为重，到时仔细斟酌。”
老者一边捋须，一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佐相太高估老夫的能力了，而且，佐相怕是从未亲自出面推行过什么新政吧。”
“之前或许如此，近一年来稍有急躁，难免会有考虑不周的时候。”
老者的目光一阵逡巡，最后停留在手中的信笺上：“你……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
至此，这场谈话已进行了一炷香时间。对话最后，乔天宇谦和道，“廷枢大人早些安寝罢，乔某告辞。”
眼看他将要出门而去，廷枢忽然脱口道：“陛下已知晓你对殿下……”话未说完，他已深深锁紧灰白的眉头，像是懊恼自己的失言。
然而，对方只是回了句“多谢大人告知”，便转身离去了。
弟弟的疏远之意，身为兄长的他在华粼国使团来访后便已察觉到了。当时没有闲暇细想，之后却是不愿去想。
不，或许早在她一袭红装、走出古宅大门的时候，兄弟两人的隔阂便已显露出来——也不对，将手足失和的原因归结为一个女子实在太过可笑，在他四年前坚持索要佐相之位时，造成今日局面的种子就已埋入土中，他对此早有觉悟，虽然不愿，但也无可奈何。
脑海中蓦然闪过某人的讲述，两百年前的情形与眼下的局面何其相似！如果那是掩藏在历史背后的真相……他的背后不禁泛起一阵寒意，相隔两百年之后，天女再次降临到底意味着什么？
转念间，刻在心底的笑靥浮现在眼前，温柔而悲凉的情感霎时充满胸中：他考虑了所有人，所有的事，但对她——世间最在乎的那个人，反而考虑得最少。
究其原因，大概是……
仰望将要沉没于天边的新月，以及月落之处的一角飞檐，乔天宇露出自嘲的笑容：“真要想了那么多，我可能连一步都迈不出去吧。”
面对现实，乔羽飞不得不承认自己又一次失算了。
原本在她的猜测中，能牵动荣熙公主芳心的男子要么是外表冷峻内心温柔玉树临风帅呆酷毙的美少年，要么是宜室宜家温柔包容有风度有阅历的魅力大叔，没想到……公主的喜好如此特别。
一张略带稚气的正义少年的脸，长眉入鬓，英气勃勃，笔直的站姿如同一杆□□，但浑身上下却不曾流露出任何凌厉的锐气，反而低调沉稳得仿若上了年纪的小老头，让人估摸不出他的实际年龄。
眼前的男子兼有少年的外表和大叔的气质——如此说来，她倒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对方蒙住双眼的那条黑纱是哪里学来的怪异打扮？难道……是某人的特殊爱好？
疑问在心中翻滚了好几圈之后，乔羽飞到底没能成功对此选择视而不见，最终还是迟疑地开了口：“请问……阁下的眼……”
“承影的眼……曾被浓烟熏伤，若是光线过于强烈便会感觉不适，因此日光太盛时会用黑纱遮挡。”回答的并非本人，而是因这个问题蹙起秀眉的荣熙公主。
乔羽飞对此毫无所觉，闻言只是一语不发，不知神游到了何处。随侍的月华刚想提醒，就听得一声欢呼，呼声的主人瞬间拔腿冲进内室，紧接着，重重纱帘后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顾不上被晾在花厅里的贵客一脸震惊的表情，月华当即黑了脸，正打算行使憩霞殿实际最高掌权者的神圣权利，就见一阵人形旋风卷了回来，某人喜滋滋地捧出了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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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某人手中的，是一件黑不溜丢的怪异物事，材质光洁似玉，却又能透光，看不出有什么功用。
“承影是吧？把纱解掉，戴上这个试试看。”某人尚未见到试验结果，已经兴奋得两眼放光。
名唤承影的侍卫望了眼座上姿容超凡的少女，得到对方一个颔首，才听令解开脑后的绳结。黑纱撤去，露出一双因突至的光线而半眯的眼——一双湛蓝的碧眼。这双眼睛的主人显然并不习惯与人对视，方一对上乔羽飞惊讶的目光便垂下了眼睫。
美瞳！？哦，不，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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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连串问题显然令对方无从答起，偏偏荣熙公主也凑了过来，只不过言谈表情中都充满了对乔羽飞这个医疗外行人士的不信任：“疼么？要是觉得难受就快把那东西丢掉！”
“怎么可能会疼啊？”鄙视完某愚昧古人，乔羽飞转向试验对象展开安抚工作，“刚开始可能会不适应，戴一戴就会好的。说一下你的感受吧，能见度怎样？镜架需要调整么？”
“你突然拿出这么古怪的东西，又问了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要让承影怎么回答你？”荣熙公主以母鸡护崽之姿挡在自家侍卫身前，对庸医展开强烈质疑，同时不忘下令，“承影，马上摘掉那东西！”
“不准摘！”喝止某忠犬条件反射下所做的动作后，乔羽飞以“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排他气势，对愚昧无知的古人进行批驳，“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戴着有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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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现场唯一旁观者的月华深深地庆幸，在华粼国公主迁入憩霞殿后首次请见自家主上时，自己同意将这次见面规模缩小到四个人真的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此外她也怀疑，难道只有她对荣熙公主身边的侍卫具有蛮族血统感到震惊么？
“笨蛋！这可是从我的世界带来的东西，全天下仅此一件，你以为随便一个人我就会强塞给他么？”随着一声高喝，花厅中瞬间安静下来。
名为承影的侍卫旋即跪倒，双手呈上那副墨镜：“天女殿下，如此贵重的东西，小人承受不起！”
乔羽飞往边上挪开一步，躲开此等大礼，而后向着惊愕的月华轻轻摇了摇头，完全没有收回的意思。
僵持片刻之后，荣熙公主终于开口打破沉默：“承影，这东西真的管用么？我要听实话。”
“是。习惯之后，它的确有效。”
“不会觉得难受？”
“禀殿下，确实不会。”
“好，”荣熙一锤定音，“那这份厚礼，我就代你收下了。”
说完，她抬头对上乔羽飞的眼，灿然一笑，星眸熠熠生辉：“怎样？天女可不要后悔。”
乔羽飞听得好气又好笑：“怎么可能？”只要想到以后可以不时在憩霞殿里看到身着古装头戴墨镜的另类装扮，她就觉得未来无限美好，哪里会后悔？
“从我七岁起到现在，承影就像是我的影子，不曾离开过我身边。”恋爱是只有关系极其亲密的闺中好友才会分享的话题，而对于西黔天女和华粼公主而言，这更是一个长久以来找不到合适对象来分享的话题。
“所以你才给他取名叫承影？”没有月华从旁监控，乔羽飞八卦得心安理得。
“怎么会？”周围少了观众，荣熙也就没能忍下白某人一眼的冲动，“‘承影’取自剑名，可是一柄堪称国宝的传世名剑。”
“既然是武器的名字，为何要用作人名？”
荣熙微微红了脸：“那是因为……我当时没想到更好的名字……”
乔羽飞满头黑线：“结果说到底还是你起的。”
“那可是承影自己要求的！”少女明丽的面庞因为些许的恼羞成怒而泛起红晕，“而且我那时只有七岁，自然是把当场可以想到的最有气势、最响亮、最好听的名字给他了！”
一声轻咳响起，名字“最有气势、最响亮、最好听”的侍卫脚下无声地出现在厅中，鼻梁上的墨镜恰到好处地遮去了他的窘色。
“殿下，这是我华粼使团的名册。”
乔羽飞接过呈上来的卷轴，很够义气地没去戏谑某位公主殿下媲美春桃的红脸，而是直接道：“接下来，开始找出咱们共同的敌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