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二次换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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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请恭怀前往西黔正是乔羽飞此行的另一个重要的目的。
西黔刚刚经历过一场劫难，钱粮等各种物资严重不足。值此非常之时，急需一个能统筹安排各方各面的人才，而在乔羽飞看来，恭怀的经商才能显然可以放大用于一国的治理。从各种渠道得知的消息都表明，不论是物资的分派还是信息的获取，恭怀在哪个方面都具有及其高明的手腕。
虽然目前恭怀与东垣王之间似乎有着她所不知道的合作协议，但从上次两人会面的情况来看，恭怀和东垣王的关系并不和睦，二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平衡仿佛架于高空钢索之上，岌岌可危，所以要恭怀放弃这个协作者似乎不难。
加上恭怀这次又在暗中帮了她不少忙，万一被东垣王发现，到时候他呆在东垣也会惹上麻烦。
综合以上种种，乔羽飞觉得叫恭怀一起来西黔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殿下，如果你我二人的性别对调一下的话，我会更乐意听到这句邀请。”短暂的沉默后，恭怀半开玩笑地如此回答。
这应该算是委婉的拒绝吧。
乔羽飞这样理解对方的言语，神情一黯：“嗯，我明白。恭怀你经商可以不分国界，可作为商人……商人是有国界的吧？人总是或多或少地有一些故土情结，抛弃自己的祖国并不是一件值得荣耀的事情，而且，如今东垣和西黔的关系有点紧张，今后两国之间会交战也不一定。提出这样的要求让你为难……我真的很抱歉！”
看着乔羽飞窘迫的模样，恭怀不禁失笑：“我还没有明确回答，您就已经给我想好了这么多拒绝的理由了啊。既然本身没对这件事抱有多少希望，那您为何还要这么做呢？”
莫非，还有一线希望？
重新打起精神的乔羽飞飞快地理了一下思路，按照先前打好的腹稿注视着恭怀试图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不管是处理商务还是国务，关键都在于‘经营’二字。所谓‘经’是指理清脉络，所谓‘营’是指顺利运作，二者的道理是相通的。能够在商场上有所建树的人在处理国家大事上想必也能游刃有余，恭怀，如今你在经商方面的才能有目共睹，难道你不想试试自己在其他方面的能力深浅吗？接受这个挑战，试着以一个商人的眼光来处理政务怎么样？”
“让一个商人参与政务？真不知道你的信心是打哪儿来的。”不知不觉间，恭怀变换了称呼，表情颇有些无奈，眼睛却愈发闪亮了，“既然这么看重我，您打算将我安置于怎样的高位上，佐相吗？如果我要求以佐相之位作为交换，那您还要继续坚持么？”
问及具体的细节，对官阶体系一无所知的乔羽飞立马傻了。不等她回头求助，背后已传来沉稳的声音：“关于这一点阁下无需多虑，西黔官吏的升迁自有一套必须遵循的制度，即便阁下有经世济国之能，在没有任何实绩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就任侍郎以上的职务。我可以先举荐阁下进入郎署就任郎中，之后按你所长决定你是去尚书署还是中书省，将近年底的时候会有一次官员外放的机会，到时会将一郡交由你来治理，成效显著的话三年后你就能回到朝中，升任六部尚书之列了。”
乔天宇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补上最后一句：“这是最快的升迁道路。”
恭怀注视着乔羽飞身后第一次出声的男子，若有所思地抚着下巴，片刻后敛色道：“阁下是……”
见对方已经察觉，乔天宇也就不再遮掩，言谈举止一派从容：“在下西黔乔天宇。”
恭怀闻言起身行礼，行动间同样落落大方：“原来是西黔的佐相大人，久仰！”说罢转向乔羽飞：“既然殿下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一时兴起，那小人就不得不给殿下和佐相大人一个明确的答复了。在此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请教佐相大人。”
乔天宇点点头，示意他问。
“敢问大人，您要我此去为何人效力？”
在君臣关系分明、王位上又有人在位的情况下，这个问题的深层含义难道是……
乔羽飞暗暗吃了一惊，担心地望向乔天宇，被她视线所指的男子毫不犹豫地回答：“西黔一国！”
“……我明白了。”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的恭怀总给人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那么恭怀，你的意思……？”
一阵沉默过后，恭怀嘴角上扬，朝向乔羽飞道：“殿下，小人同意。”
乔羽飞又惊又喜地看看乔天宇，再看看恭怀，高兴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但我还有一个条件，”恭怀说话时带着一脸和善的笑容，可面对他的另外两人却同时有了不妙的预感，“离开东垣前能让我最后和东垣王做笔生意吗？”
乔羽飞眨眨眼，不解地问道：“什么？”
恭怀笑得更加愉快：“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东垣王给出的那笔赏金实在是很丰厚，不赚到手的话有些不甘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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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城门关闭还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我会将你们的行踪卖给东垣王，所以，接受这个条件的话就抓紧时间赶快出城吧。当然，现在放弃依旧可以得到庆元的帮助喔。”这就是恭怀所说的最后一笔买卖，同时也是对乔羽飞的考验。
如果只有她自己的话，或许还好闯一闯，但眼下同行的有这么多人……
乔羽飞左右为难，终究不知怎么办才好，恭怀忍不住提醒道：“时间可是越到后面越少，要作决定就得尽快。”
乔羽飞沉吟片刻抬头道：“恭怀你怎么保证我们今天一定会出城呢，假如我们没走、继续躲在城里，那你此举岂不是帮我们引开了追兵？”
恭怀没有从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殿下这些天可是藏在城北一处民居中？和殿下一起的还有一名男子，而且……”
说到这里，恭怀停了停，看了眼乔天宇又道：“似乎是佐相大人以外的人。那个男子数日前起就在倚翠楼中担当乐师一职，琴艺精湛，这两天殿下也曾跟他去过倚翠楼——不知小人所说的这些对也不对？”
乔羽飞大吃一惊，脸上写满了疑惑，恭怀见此不由笑道：“殿下何须如此惊讶？倚翠楼可是庆元的产业，不过外面知道此事的人不多而已。”
做生意做到这个份上，乔羽飞已不知道是该惊奇还是佩服了，不过这也表明一旦答应了恭怀的条件，他们就只有出城一条路了。恭怀虽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可决不能因为这个表象忽略了他谈笑间用兵的本事，像他这样的人一旦认真起来势必将自己的计划进行到底，才不会管跟他谈条件的是谁。
一边是恭怀这样稀世难求的人才，一边是包括佐相、太后在内的六个人，六个总比一个要紧，对吧？
乔羽飞下定决心正准备开口，乔天宇已先她一步道：“明白了，有如此英才能为国家效力实乃西黔的一大幸事。”看样子竟是同意了恭怀的条件。
他这么一说，连恭怀也掩饰不住眼中的惊异：“大人此言可是答应了？”
乔天宇淡定地一笑，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决定等于将包括自己在内的六条性命都押上了赌局，神情自若地向恭怀拱手告别：“下次天命城佐相府上见！”说罢领了怔愣的乔羽飞出门。
“乔天宇你疯了吗？”快走出商号大门的时候，回过神的乔羽飞着急地吼了一句，转身朝里面冲去，企图终止这个协议。用六条性命换一个人才，这种决定太疯狂了，恭怀只不过想让他们知难而退，他们没有必要答应的。
“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放弃的话，您方才为何又要考虑那么久呢？”乔天宇一语中的，看着定在原地的乔羽飞，放缓了语气轻道，“殿下，虽然赌注大了点，但我们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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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天宇这家伙一定是疯了。乔羽飞现在满脑子转的都是这个念头。
可相比之下眼前的难题或许应该优先考虑，尽管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乔羽飞都在为这个决定后悔。
城门的戒备简直严到了一定级别：十座城门只开了六座，每座城门都有层层卫兵把守。凡是出城的未婚女子不管长得像不像通缉令中的人都会被叫到某处单独盘问，其中可疑者会交由盘烈确定。除此以外，东照宫现在八成空了，因为各个城门都分布着东照宫里的侍女侍卫来检视出城的人流，眼前城门口站着的这位乔羽飞尤其熟悉——正是东照宫中贴身伺候过她的桂枝。
遇上这种情况，所有人都感到棘手。
“要不咱们换个城门？”乔羽飞试着提议。
“不可，其他城门的守卫相信也差不到哪儿去，此时在城门之间犹豫不决只会徒增旁人怀疑。”四人中的实际领导者——乔天宇如此回答。
横竖只有一条路。
马车停在了附近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毅昌又有了新的任务。
“四人当中有一个是年轻女子实在太可疑了，常识上也说不过去，从现在起，殿下，要委屈您扮作小厮了。”
乔羽飞没什么意外地点点头——女扮男装的戏码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啊，只是自己都十八了，去扮没发育完全的小男孩怎么说也有些难度，看来她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四个男人凑在一起不是更令人起疑吗？”一直以来都没说什么话的鸣玄终于开口道。
乔天宇的目光随即停在他脸上，似是斟酌了许久才道：“请阁下恢复本来容貌，并且穿上女装，盘起头发。”
鸣玄眼中隐隐露出愤懑之色，衣袖下的双手同时紧握成拳：“为何……”
话一出声，他眼角瞥到了毫不避讳地打散头发准备重新用布巾扎好的乔羽飞，霎时明了乔天宇的打算，后半截话尾就这么生生咽了下去。
从来穿女装都是一件令他感到屈辱的事情，为了乔羽飞他已破了一次例，明明决定下不为例的……
仅仅是片刻的沉默，在鸣玄看来却像过了一个寒暑那般漫长，没人注意到他衣袖中已握到发白的指节。
“我明白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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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毅昌帮忙，两人用不了多久就变装完毕。非常时刻一切从简，乔羽飞临时借用了鸣玄的一套衣服，过长的下摆只能束在裤腰内；鸣玄暂且穿着乔羽飞的女装，虽然原本宽松的衣服穿在一个纤瘦的男子身上仍然绷得很紧，显得尤为可笑，但对着一张倾城倾国的绝美脸庞，谁又会在意他穿了什么？
还好两人一个坐在车里，一个坐在车外，坐姿让人不易察觉他们衣服的不合身。
乔羽飞盯着鸣玄头上繁复的发型，对毅昌的手艺赞不绝口的同时突然发现了什么，不自觉地喃喃道：“这个发型……”
这边大功告成的毅昌接口：“这个和殿下昨晚盘的一样，都是已婚妇人的发型，如此一来我们车上就没有可疑人物了。”
乔羽飞闻言一怔，她只是觉得这个发型和那天翠玉梳给她的很像，没想到还有这种意思，这么说来，鸣玄从她提问时起就躲着她的视线，果然他是知道的？
思及此，乔羽飞心里顿时有些慌乱，恰好毅昌于此时问乔天宇道：“完成了，这样可行？”
乔天宇见到鸣玄的女装扮相居然毫无惊艳的反应，仔细端详了一番后发言：“还不够，再上层淡妆吧。”
乔羽飞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半晌才不可思议地道：“这样还不够？你该不会是想让咱们这一车人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吧？”
“有时躲在阴影中不见得是隐藏自己的最佳方法，光芒背后一样能掩盖人的行踪。”乔天宇的答案仿佛在猜谜，脸上挂着他一贯的温文笑容。
邀请恭怀前往西黔正是乔羽飞此行的另一个重要的目的。
西黔刚刚经历过一场劫难，钱粮等各种物资严重不足。值此非常之时，急需一个能统筹安排各方各面的人才，而在乔羽飞看来，恭怀的经商才能显然可以放大用于一国的治理。从各种渠道得知的消息都表明，不论是物资的分派还是信息的获取，恭怀在哪个方面都具有及其高明的手腕。
虽然目前恭怀与东垣王之间似乎有着她所不知道的合作协议，但从上次两人会面的情况来看，恭怀和东垣王的关系并不和睦，二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平衡仿佛架于高空钢索之上，岌岌可危，所以要恭怀放弃这个协作者似乎不难。
加上恭怀这次又在暗中帮了她不少忙，万一被东垣王发现，到时候他呆在东垣也会惹上麻烦。
综合以上种种，乔羽飞觉得叫恭怀一起来西黔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殿下，如果你我二人的性别对调一下的话，我会更乐意听到这句邀请。”短暂的沉默后，恭怀半开玩笑地如此回答。
这应该算是委婉的拒绝吧。
乔羽飞这样理解对方的言语，神情一黯：“嗯，我明白。恭怀你经商可以不分国界，可作为商人……商人是有国界的吧？人总是或多或少地有一些故土情结，抛弃自己的祖国并不是一件值得荣耀的事情，而且，如今东垣和西黔的关系有点紧张，今后两国之间会交战也不一定。提出这样的要求让你为难……我真的很抱歉！”
看着乔羽飞窘迫的模样，恭怀不禁失笑：“我还没有明确回答，您就已经给我想好了这么多拒绝的理由了啊。既然本身没对这件事抱有多少希望，那您为何还要这么做呢？”
莫非，还有一线希望？
重新打起精神的乔羽飞飞快地理了一下思路，按照先前打好的腹稿注视着恭怀试图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不管是处理商务还是国务，关键都在于‘经营’二字。所谓‘经’是指理清脉络，所谓‘营’是指顺利运作，二者的道理是相通的。能够在商场上有所建树的人在处理国家大事上想必也能游刃有余，恭怀，如今你在经商方面的才能有目共睹，难道你不想试试自己在其他方面的能力深浅吗？接受这个挑战，试着以一个商人的眼光来处理政务怎么样？”
“让一个商人参与政务？真不知道你的信心是打哪儿来的。”不知不觉间，恭怀变换了称呼，表情颇有些无奈，眼睛却愈发闪亮了，“既然这么看重我，您打算将我安置于怎样的高位上，佐相吗？如果我要求以佐相之位作为交换，那您还要继续坚持么？”
问及具体的细节，对官阶体系一无所知的乔羽飞立马傻了。不等她回头求助，背后已传来沉稳的声音：“关于这一点阁下无需多虑，西黔官吏的升迁自有一套必须遵循的制度，即便阁下有经世济国之能，在没有任何实绩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就任侍郎以上的职务。我可以先举荐阁下进入郎署就任郎中，之后按你所长决定你是去尚书署还是中书省，将近年底的时候会有一次官员外放的机会，到时会将一郡交由你来治理，成效显著的话三年后你就能回到朝中，升任六部尚书之列了。”
乔天宇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补上最后一句：“这是最快的升迁道路。”
恭怀注视着乔羽飞身后第一次出声的男子，若有所思地抚着下巴，片刻后敛色道：“阁下是……”
见对方已经察觉，乔天宇也就不再遮掩，言谈举止一派从容：“在下西黔乔天宇。”
恭怀闻言起身行礼，行动间同样落落大方：“原来是西黔的佐相大人，久仰！”说罢转向乔羽飞：“既然殿下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一时兴起，那小人就不得不给殿下和佐相大人一个明确的答复了。在此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请教佐相大人。”
乔天宇点点头，示意他问。
“敢问大人，您要我此去为何人效力？”
在君臣关系分明、王位上又有人在位的情况下，这个问题的深层含义难道是……
乔羽飞暗暗吃了一惊，担心地望向乔天宇，被她视线所指的男子毫不犹豫地回答：“西黔一国！”
“……我明白了。”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的恭怀总给人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那么恭怀，你的意思……？”
一阵沉默过后，恭怀嘴角上扬，朝向乔羽飞道：“殿下，小人同意。”
乔羽飞又惊又喜地看看乔天宇，再看看恭怀，高兴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但我还有一个条件，”恭怀说话时带着一脸和善的笑容，可面对他的另外两人却同时有了不妙的预感，“离开东垣前能让我最后和东垣王做笔生意吗？”
乔羽飞眨眨眼，不解地问道：“什么？”
恭怀笑得更加愉快：“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东垣王给出的那笔赏金实在是很丰厚，不赚到手的话有些不甘心罢了。”
·········································
“离城门关闭还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我会将你们的行踪卖给东垣王，所以，接受这个条件的话就抓紧时间赶快出城吧。当然，现在放弃依旧可以得到庆元的帮助喔。”这就是恭怀所说的最后一笔买卖，同时也是对乔羽飞的考验。
如果只有她自己的话，或许还好闯一闯，但眼下同行的有这么多人……
乔羽飞左右为难，终究不知怎么办才好，恭怀忍不住提醒道：“时间可是越到后面越少，要作决定就得尽快。”
乔羽飞沉吟片刻抬头道：“恭怀你怎么保证我们今天一定会出城呢，假如我们没走、继续躲在城里，那你此举岂不是帮我们引开了追兵？”
恭怀没有从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殿下这些天可是藏在城北一处民居中？和殿下一起的还有一名男子，而且……”
说到这里，恭怀停了停，看了眼乔天宇又道：“似乎是佐相大人以外的人。那个男子数日前起就在倚翠楼中担当乐师一职，琴艺精湛，这两天殿下也曾跟他去过倚翠楼——不知小人所说的这些对也不对？”
乔羽飞大吃一惊，脸上写满了疑惑，恭怀见此不由笑道：“殿下何须如此惊讶？倚翠楼可是庆元的产业，不过外面知道此事的人不多而已。”
做生意做到这个份上，乔羽飞已不知道是该惊奇还是佩服了，不过这也表明一旦答应了恭怀的条件，他们就只有出城一条路了。恭怀虽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可决不能因为这个表象忽略了他谈笑间用兵的本事，像他这样的人一旦认真起来势必将自己的计划进行到底，才不会管跟他谈条件的是谁。
一边是恭怀这样稀世难求的人才，一边是包括佐相、太后在内的六个人，六个总比一个要紧，对吧？
乔羽飞下定决心正准备开口，乔天宇已先她一步道：“明白了，有如此英才能为国家效力实乃西黔的一大幸事。”看样子竟是同意了恭怀的条件。
他这么一说，连恭怀也掩饰不住眼中的惊异：“大人此言可是答应了？”
乔天宇淡定地一笑，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决定等于将包括自己在内的六条性命都押上了赌局，神情自若地向恭怀拱手告别：“下次天命城佐相府上见！”说罢领了怔愣的乔羽飞出门。
“乔天宇你疯了吗？”快走出商号大门的时候，回过神的乔羽飞着急地吼了一句，转身朝里面冲去，企图终止这个协议。用六条性命换一个人才，这种决定太疯狂了，恭怀只不过想让他们知难而退，他们没有必要答应的。
“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放弃的话，您方才为何又要考虑那么久呢？”乔天宇一语中的，看着定在原地的乔羽飞，放缓了语气轻道，“殿下，虽然赌注大了点，但我们不会输！”
·········································
乔天宇这家伙一定是疯了。乔羽飞现在满脑子转的都是这个念头。
可相比之下眼前的难题或许应该优先考虑，尽管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乔羽飞都在为这个决定后悔。
城门的戒备简直严到了一定级别：十座城门只开了六座，每座城门都有层层卫兵把守。凡是出城的未婚女子不管长得像不像通缉令中的人都会被叫到某处单独盘问，其中可疑者会交由盘烈确定。除此以外，东照宫现在八成空了，因为各个城门都分布着东照宫里的侍女侍卫来检视出城的人流，眼前城门口站着的这位乔羽飞尤其熟悉——正是东照宫中贴身伺候过她的桂枝。
遇上这种情况，所有人都感到棘手。
“要不咱们换个城门？”乔羽飞试着提议。
“不可，其他城门的守卫相信也差不到哪儿去，此时在城门之间犹豫不决只会徒增旁人怀疑。”四人中的实际领导者——乔天宇如此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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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了附近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毅昌又有了新的任务。
“四人当中有一个是年轻女子实在太可疑了，常识上也说不过去，从现在起，殿下，要委屈您扮作小厮了。”
乔羽飞没什么意外地点点头——女扮男装的戏码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啊，只是自己都十八了，去扮没发育完全的小男孩怎么说也有些难度，看来她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四个男人凑在一起不是更令人起疑吗？”一直以来都没说什么话的鸣玄终于开口道。
乔天宇的目光随即停在他脸上，似是斟酌了许久才道：“请阁下恢复本来容貌，并且穿上女装，盘起头发。”
鸣玄眼中隐隐露出愤懑之色，衣袖下的双手同时紧握成拳：“为何……”
话一出声，他眼角瞥到了毫不避讳地打散头发准备重新用布巾扎好的乔羽飞，霎时明了乔天宇的打算，后半截话尾就这么生生咽了下去。
从来穿女装都是一件令他感到屈辱的事情，为了乔羽飞他已破了一次例，明明决定下不为例的……
仅仅是片刻的沉默，在鸣玄看来却像过了一个寒暑那般漫长，没人注意到他衣袖中已握到发白的指节。
“我明白了，大人。”
·········································
有了毅昌帮忙，两人用不了多久就变装完毕。非常时刻一切从简，乔羽飞临时借用了鸣玄的一套衣服，过长的下摆只能束在裤腰内；鸣玄暂且穿着乔羽飞的女装，虽然原本宽松的衣服穿在一个纤瘦的男子身上仍然绷得很紧，显得尤为可笑，但对着一张倾城倾国的绝美脸庞，谁又会在意他穿了什么？
还好两人一个坐在车里，一个坐在车外，坐姿让人不易察觉他们衣服的不合身。
乔羽飞盯着鸣玄头上繁复的发型，对毅昌的手艺赞不绝口的同时突然发现了什么，不自觉地喃喃道：“这个发型……”
这边大功告成的毅昌接口：“这个和殿下昨晚盘的一样，都是已婚妇人的发型，如此一来我们车上就没有可疑人物了。”
乔羽飞闻言一怔，她只是觉得这个发型和那天翠玉梳给她的很像，没想到还有这种意思，这么说来，鸣玄从她提问时起就躲着她的视线，果然他是知道的？
思及此，乔羽飞心里顿时有些慌乱，恰好毅昌于此时问乔天宇道：“完成了，这样可行？”
乔天宇见到鸣玄的女装扮相居然毫无惊艳的反应，仔细端详了一番后发言：“还不够，再上层淡妆吧。”
乔羽飞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半晌才不可思议地道：“这样还不够？你该不会是想让咱们这一车人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吧？”
“有时躲在阴影中不见得是隐藏自己的最佳方法，光芒背后一样能掩盖人的行踪。”乔天宇的答案仿佛在猜谜，脸上挂着他一贯的温文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