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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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同江水般哗啦啦地流过，转瞬即逝，眨眼之间已到了九月初的吉日——东垣王正式登基继位的那一天。
继位仪式在宫外的王族宗庙中举行，女眷不得参加，但乔羽飞仍是一大早就被侍女们挖了起来。
“搞什么？明明没我的事嘛！”乔羽飞一边任由宫女们摆弄，一边不满地抱怨道。
“仪式结束后，后宫里所有的人都要去祥桑殿觐见陛下的。陛下还没有立任何妃子，被他宠幸过的也没几个，所以姑娘你一定是排在前几个被召见的人，当然得早点准备了。”其中一名宫女如此解释道。
“啥？”乔羽飞的眼瞪得有如铜铃，几次张嘴也只能发出一个单音节词。
宫女们心领神会地抿唇而笑，那名宫女见状又道：“姑娘你就不要害羞了，陛下有多珍爱你宫里的人都看得出来。大家都在传说登基仪式一结束陛下就会赐给您一个正式的名号了呢。”
什么时候剧情发展成这样了？为什么她这个当事人一点都不知道？
“我、我、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啊！”乔羽飞涨红了脸，激动之余开始结巴。
“好了，你们都收敛点，不要戏弄姑娘了。”随着说话声进来的是东照宫的女官长俊卿。她虽然待人严厉，但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斥责下属，因此在宫女和侍卫之间颇有地位，这次也被派来专门照顾乔羽飞的起居。
轻声呵斥完之后，女官长脸上又恢复了进门前的喜色，言谈间笑着透露了刚得来的好消息：“手脚利索点，你们三个留下服侍姑娘，其余的都去清扫房间整理庭院，今晚宴会结束后陛下会来这儿，可要把里里外外趁早布置好。”
来这儿做什么……不用特意说明，每个人心里都有数。
众人听后都欢天喜地地散去了，登基当晚新王就来东照宫留宿，王对这位羽儿姑娘的看重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她们这些奴婢自然也就跟着鸡犬升天了。
可惜这个众人所认为的喜讯在乔羽飞听来完全是一个噩耗。
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乔羽飞的第一个反应是马上逃跑，但由于人手严重不足，宫里各处还没布置好，就算逃跑结果也是可以预见到的——被人抓回来——如果东垣王没有一时兴起将她就地格杀的话。
也许可以找鸣玄求救——但结果肯定是多牺牲一个人。
那么，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一回首，乔羽飞瞥见了她的行李，对了，她怎么把这茬儿忘了！
遣退了侍女，乔羽飞打开衣箱翻出其中一件衣服仔细摸了一遍，果然从衣服的滚边里翻出一个小纸包来。
乔羽飞将纸包紧紧攥在手中，阴阴一笑，恢复了底气：东垣王，就凭这包药，即便今晚来的是头猩猩我也能叫它吃不了兜着走！
正在宗庙前上香的东垣王不知为何连打了两个喷嚏。
“马上要秋凉了，请陛下注意身体。”
面对属下的低声进言，东垣王只是点点头道：“没什么，只是这阵子事太多了。”
对此盘烈深有感触，心下点了点头道：确实是多事之秋。
乔羽飞打扮停当，刚一出门就碰上了熟人：“恭怀？你怎么来了？”
眼前一副贵公子打扮的正是庆元商号的年轻老板，他回头看清打招呼的人后，先是行了个礼，然后伸手指了指背后的几大车酒道：“我来给晚上的宴会送酒。”
“了不起！”乔羽飞啧啧称赞，“做生意竟能做到宫里来，真是厉害。”但说出口后才想起眼前这个人可是和一国之主做买卖的狠角色呢，相比之下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觉得自己说了蠢话的乔羽飞有些尴尬地挠挠后脑勺，匆忙之下逮了个话题就问：“这酒一看就知道品质上佳，不知叫什么名字？”
恭怀毫无芥蒂地介绍道：“这酒名叫‘竹叶青’，产在东垣以东一个名叫东胡的部落里，是当地的特产，光是运到浮彰的路费就抵得上平常人家半个月的用度了。”
东垣以东……东胡……
乔羽飞把一连串的地理位置搞清后，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有些惊愕地抬头看着对方。
恭怀似乎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此时见她的神色，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并不否认她眼神中透露出的疑问。
如此，便是承认了。
这样啊，那这竹叶青还真是价值连城的酒呐，这么多事都因它而起。
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乔羽飞决定偶尔也走个后门：“大老板，你这贵重的酒能不能给我私下留两坛呢？”
听到乔羽飞这样称呼自己，恭怀先是颇感意外地挑了挑眉，继而笑道：“有何不可？不管您在哪里，恭怀必定叫人送上门去。”
“那就有劳您了。”谈笑间乔羽飞轻松了许多，之后有点坏心眼儿地想到，不知浮彰到天命城的运费比东胡来此的要贵上多少倍呢？
直到宴会开始前，乔羽飞都躲在莲池畔借口检查所有人员的准备情况以逃避任何可能被东垣王传唤的机会，可不知是她藏身的技术太好还是先前侍女们只是说了闹着玩的，眼见宴会要开始了也没听说有人找她。
鸣玄对她这副心神不定的样子明显有些恼火，于是一反平常的沉默寡言隔三岔五地指出乔羽飞表演中的缺陷，几个回合之后，乔羽飞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自信和向来欠缺的耐性终于宣告消磨贻尽：
“我不干了，谁爱跳谁跳去吧，总之这个任务我是无法胜任了！”
鸣玄的语气更显冰冷：“你说不跳就不跳那要让我们这帮人去找谁来顶替？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以为还能推脱的了吗？”
乔羽飞焦躁地甩了甩头道：“我不管，反正后宫里这么多女人，既然你不愿意替我上的话大不了我去拉一个来，总有比我跳得好的吧？”
鸣玄也渐渐不耐烦起来，听她这么说后想也不想直接用零度以下的声音冷冷道：“如果你有这个打算的话麻烦尽快，时间已经不多了。”
乔羽飞干脆地扭头就走，不一会儿跑得没了踪影。
鸣玄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几道院墙之后，没有追也没有喊，径自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从容地检查起将要用到的那具古琴来，倒是其他人撑不住了，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先生，时辰就要到了，姑娘她不打紧吗？”
“没关系，”鸣玄拨动琴筑进行了一些细微的调整，眼也不抬地答道，“她很明白自己的责任，一定会回来的。”
但前殿的鼓乐声不断变换，宴会进行已经过半，乔羽飞却迟迟没有出现，纵使鸣玄并不为自己刚才决断的回答感到后悔，内心也开始忐忑起来。
正在这时，突然迎面两个宫女说说笑笑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手中提着一个竹篮，见到池边看守的侍从就叽叽喳喳地询问能不能让她们摘几朵莲池里的夜舒莲回去装饰房间，其中几句对话引起了鸣玄的注意：
“对啊，陛下今晚要来我们宫里休息呢，大伙儿为此都准备了整整一天了……”
“……我们想了想觉得王宫里晚上开得最漂亮的就是这儿的莲花了，拿来装饰姑娘的房间刚刚好……”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随便采几朵吧。”
看样子那名侍从是允许了两人的行为，之后还甚至还亲自下池帮她们摘了几朵莲花。
鸣玄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待到那两人走后叫过侍从问道：“方才的侍女是隶属于哪座宫里的？”
侍从奇怪之余仍是恭敬地答道：“她们正是侍奉羽飞姑娘的侍女，隶属于东照宫。”
鸣玄闻言霎时变了脸色，右手无意间碰到琴弦，带出一串突兀的音符，引起了旁人的侧目，也唤醒了他的神志。
这么惊人的消息恐怕当事人之一还不晓得，他必须马上找到她才行！
生出这个念头的鸣玄刚要起身，脑海中突然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白天里乔羽飞不自然的举动：莫非，她早已知道这个安排？
无法言喻的不安毫无预兆地在他心里发芽、长大——为什么知道了这件事却不告诉他？是因为告诉他也没用，还是——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鸣玄一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僵掉了，从没经历过的的寒冷如同钢针般刺入他的身体，未几已深至骨髓。
不行，他必须找到乔羽飞问个清楚，立刻！马上！！
一片茫然中，远处突然传来阵阵嘈杂，先前去打探的侍从跑了回来催促各人做好准备：东垣王他们已经结束了延英殿前的表演，往莲池这边来了。
时光如同江水般哗啦啦地流过，转瞬即逝，眨眼之间已到了九月初的吉日——东垣王正式登基继位的那一天。
继位仪式在宫外的王族宗庙中举行，女眷不得参加，但乔羽飞仍是一大早就被侍女们挖了起来。
“搞什么？明明没我的事嘛！”乔羽飞一边任由宫女们摆弄，一边不满地抱怨道。
“仪式结束后，后宫里所有的人都要去祥桑殿觐见陛下的。陛下还没有立任何妃子，被他宠幸过的也没几个，所以姑娘你一定是排在前几个被召见的人，当然得早点准备了。”其中一名宫女如此解释道。
“啥？”乔羽飞的眼瞪得有如铜铃，几次张嘴也只能发出一个单音节词。
宫女们心领神会地抿唇而笑，那名宫女见状又道：“姑娘你就不要害羞了，陛下有多珍爱你宫里的人都看得出来。大家都在传说登基仪式一结束陛下就会赐给您一个正式的名号了呢。”
什么时候剧情发展成这样了？为什么她这个当事人一点都不知道？
“我、我、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啊！”乔羽飞涨红了脸，激动之余开始结巴。
“好了，你们都收敛点，不要戏弄姑娘了。”随着说话声进来的是东照宫的女官长俊卿。她虽然待人严厉，但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斥责下属，因此在宫女和侍卫之间颇有地位，这次也被派来专门照顾乔羽飞的起居。
轻声呵斥完之后，女官长脸上又恢复了进门前的喜色，言谈间笑着透露了刚得来的好消息：“手脚利索点，你们三个留下服侍姑娘，其余的都去清扫房间整理庭院，今晚宴会结束后陛下会来这儿，可要把里里外外趁早布置好。”
来这儿做什么……不用特意说明，每个人心里都有数。
众人听后都欢天喜地地散去了，登基当晚新王就来东照宫留宿，王对这位羽儿姑娘的看重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她们这些奴婢自然也就跟着鸡犬升天了。
可惜这个众人所认为的喜讯在乔羽飞听来完全是一个噩耗。
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乔羽飞的第一个反应是马上逃跑，但由于人手严重不足，宫里各处还没布置好，就算逃跑结果也是可以预见到的——被人抓回来——如果东垣王没有一时兴起将她就地格杀的话。
也许可以找鸣玄求救——但结果肯定是多牺牲一个人。
那么，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一回首，乔羽飞瞥见了她的行李，对了，她怎么把这茬儿忘了！
遣退了侍女，乔羽飞打开衣箱翻出其中一件衣服仔细摸了一遍，果然从衣服的滚边里翻出一个小纸包来。
乔羽飞将纸包紧紧攥在手中，阴阴一笑，恢复了底气：东垣王，就凭这包药，即便今晚来的是头猩猩我也能叫它吃不了兜着走！
正在宗庙前上香的东垣王不知为何连打了两个喷嚏。
“马上要秋凉了，请陛下注意身体。”
面对属下的低声进言，东垣王只是点点头道：“没什么，只是这阵子事太多了。”
对此盘烈深有感触，心下点了点头道：确实是多事之秋。
乔羽飞打扮停当，刚一出门就碰上了熟人：“恭怀？你怎么来了？”
眼前一副贵公子打扮的正是庆元商号的年轻老板，他回头看清打招呼的人后，先是行了个礼，然后伸手指了指背后的几大车酒道：“我来给晚上的宴会送酒。”
“了不起！”乔羽飞啧啧称赞，“做生意竟能做到宫里来，真是厉害。”但说出口后才想起眼前这个人可是和一国之主做买卖的狠角色呢，相比之下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觉得自己说了蠢话的乔羽飞有些尴尬地挠挠后脑勺，匆忙之下逮了个话题就问：“这酒一看就知道品质上佳，不知叫什么名字？”
恭怀毫无芥蒂地介绍道：“这酒名叫‘竹叶青’，产在东垣以东一个名叫东胡的部落里，是当地的特产，光是运到浮彰的路费就抵得上平常人家半个月的用度了。”
东垣以东……东胡……
乔羽飞把一连串的地理位置搞清后，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有些惊愕地抬头看着对方。
恭怀似乎也没有隐瞒的意思，此时见她的神色，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并不否认她眼神中透露出的疑问。
如此，便是承认了。
这样啊，那这竹叶青还真是价值连城的酒呐，这么多事都因它而起。
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乔羽飞决定偶尔也走个后门：“大老板，你这贵重的酒能不能给我私下留两坛呢？”
听到乔羽飞这样称呼自己，恭怀先是颇感意外地挑了挑眉，继而笑道：“有何不可？不管您在哪里，恭怀必定叫人送上门去。”
“那就有劳您了。”谈笑间乔羽飞轻松了许多，之后有点坏心眼儿地想到，不知浮彰到天命城的运费比东胡来此的要贵上多少倍呢？
直到宴会开始前，乔羽飞都躲在莲池畔借口检查所有人员的准备情况以逃避任何可能被东垣王传唤的机会，可不知是她藏身的技术太好还是先前侍女们只是说了闹着玩的，眼见宴会要开始了也没听说有人找她。
鸣玄对她这副心神不定的样子明显有些恼火，于是一反平常的沉默寡言隔三岔五地指出乔羽飞表演中的缺陷，几个回合之后，乔羽飞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自信和向来欠缺的耐性终于宣告消磨贻尽：
“我不干了，谁爱跳谁跳去吧，总之这个任务我是无法胜任了！”
鸣玄的语气更显冰冷：“你说不跳就不跳那要让我们这帮人去找谁来顶替？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以为还能推脱的了吗？”
乔羽飞焦躁地甩了甩头道：“我不管，反正后宫里这么多女人，既然你不愿意替我上的话大不了我去拉一个来，总有比我跳得好的吧？”
鸣玄也渐渐不耐烦起来，听她这么说后想也不想直接用零度以下的声音冷冷道：“如果你有这个打算的话麻烦尽快，时间已经不多了。”
乔羽飞干脆地扭头就走，不一会儿跑得没了踪影。
鸣玄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几道院墙之后，没有追也没有喊，径自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从容地检查起将要用到的那具古琴来，倒是其他人撑不住了，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先生，时辰就要到了，姑娘她不打紧吗？”
“没关系，”鸣玄拨动琴筑进行了一些细微的调整，眼也不抬地答道，“她很明白自己的责任，一定会回来的。”
但前殿的鼓乐声不断变换，宴会进行已经过半，乔羽飞却迟迟没有出现，纵使鸣玄并不为自己刚才决断的回答感到后悔，内心也开始忐忑起来。
正在这时，突然迎面两个宫女说说笑笑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手中提着一个竹篮，见到池边看守的侍从就叽叽喳喳地询问能不能让她们摘几朵莲池里的夜舒莲回去装饰房间，其中几句对话引起了鸣玄的注意：
“对啊，陛下今晚要来我们宫里休息呢，大伙儿为此都准备了整整一天了……”
“……我们想了想觉得王宫里晚上开得最漂亮的就是这儿的莲花了，拿来装饰姑娘的房间刚刚好……”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随便采几朵吧。”
看样子那名侍从是允许了两人的行为，之后还甚至还亲自下池帮她们摘了几朵莲花。
鸣玄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待到那两人走后叫过侍从问道：“方才的侍女是隶属于哪座宫里的？”
侍从奇怪之余仍是恭敬地答道：“她们正是侍奉羽飞姑娘的侍女，隶属于东照宫。”
鸣玄闻言霎时变了脸色，右手无意间碰到琴弦，带出一串突兀的音符，引起了旁人的侧目，也唤醒了他的神志。
这么惊人的消息恐怕当事人之一还不晓得，他必须马上找到她才行！
生出这个念头的鸣玄刚要起身，脑海中突然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白天里乔羽飞不自然的举动：莫非，她早已知道这个安排？
无法言喻的不安毫无预兆地在他心里发芽、长大——为什么知道了这件事却不告诉他？是因为告诉他也没用，还是——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鸣玄一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僵掉了，从没经历过的的寒冷如同钢针般刺入他的身体，未几已深至骨髓。
不行，他必须找到乔羽飞问个清楚，立刻！马上！！
一片茫然中，远处突然传来阵阵嘈杂，先前去打探的侍从跑了回来催促各人做好准备：东垣王他们已经结束了延英殿前的表演，往莲池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