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册封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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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你在宫里呆了好几年对吧？你知不知道乔天宇和当今王上除了君臣关系外还有什么别的关系？”这句话说出口后总感觉味道不对，就好象是在说乔天宇和西黔王有什么暧昧关系似的。
月华早已习惯了乔羽飞不按理出牌的提问方式，听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也只是不经意地笑着说：“乔大人是陛下的哥哥，这层关系西黔上上下下都知道。”
这个答案可是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乔羽飞闻言瞪大了双眼，继续追问到：“那你知道为什么同样身为王子，哥哥做了大臣而弟弟却继承了王位吗？”
“这件事情要从好多年前说起。先王前后共娶了两位王妃，第一任王妃出身于西黔名门，生下大王子，也就是乔大人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先王第二次迎娶的对象是邻国东垣的公主，也就是现在的太后殿下，太后也生下了一个王子，就是现在的陛下，名讳天都。六年前先王驾崩，两位王子分别仅有十五岁和十一岁，因此由太后代为执政。直到三年前，太后提出由乔大人即位为王，统理朝政，自己打算从此退居深宫．但大臣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乔大人，另一派支持陛下，两边都争执不下，最后只能由天意决定。”
月华顿了顿，神情有些紧张，显然是因为回忆起了当年的情景：“白虎是能够传达天意的神兽，所有人决定的结果就是由白虎来判断哪位王子有继承王位的资格。于是选定吉日举行了一个盛大的仪式，仪式的最后一步是请两位王子依次将手伸进白虎的嘴里。第一个上场的是陛下，在他将手伸进白虎嘴里又将手收回的过程中，白虎一直相当温顺。轮到乔大人的时候，大人他刚把右手伸进白虎嘴里，白虎就狠狠咬住了大人的手臂，后来总算抢救及时，没有出什么大的乱子。不过结果也出来了，天意要由二王子殿下作为西黔下一任的王。陛下登基后，乔大人请求陛下将他贬为庶人，而陛下犹豫了很久最终同意了．也许是为了补偿大人，陛下又让大人作了佐相。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白虎一向喜欢亲近乔大人，但最终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选择了陛下。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是天意吧。”
听了这么长一段历史，乔羽飞的脑子只有更乱。
最令她困扰的归纳起来只有一个问题，乔天宇和他弟弟的感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虽然月华并没有提到兄弟俩为争王位而反目，但乔天宇提出脱离王室不过是表明自己没有野心的举动吧，他弟弟就真答应了？后来虽然封乔天宇为佐相，但这种“补偿”怎么看也是彻底断了乔天宇的退路。佐相权力再大，终究比不过王，他当乔天宇是傻子吗？
再看乔天宇，他如果真想让他弟弟安安稳稳当王的话，贬为庶民后一走了之就好了嘛，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政治风暴的中心，难道说他本人对权利还有留恋吗？
“他们兄弟俩的感情好吗？”乔羽飞敲敲额角，提出问题的关键。
“陛下和大人兄弟情深，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大人自幼丧母，由太后抚养长大，两人从小学习玩耍都在一起，宫里的人对此看得清清楚楚。”
兄弟俩感情很好？
这么说来，就是乔天宇为了巩固其弟的统治而选择了放弃自己的王位继承权，而他弟弟按照天意当上王之后又为了补偿自己的王兄而安排他作了佐相？
果真是兄弟情深啊。
乔羽飞得出一个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答案，决定对这件事情的研究到此为止。就凭她看的几部电视居也知道这种兄友弟恭的事对于王位争夺战中的各位是不可能的。
她可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天意，小白才不会对谁做西黔王感兴趣呢。至于它为什么会选弟弟当王，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不过，对她这种局外人来说，这种事情知道大概就好，大伙怎么说，她就怎么听。反正不管谁当王，赶紧把西黔建好让她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熬呀熬，终于熬到册封这一天了。
要出席这种大场面，不盛装打扮是不行的。因此月华天还没亮就催促着乔羽飞起床、更衣、梳妆，一边亲自上马整理乔羽飞那头令无数自诩为巧手的侍女纷纷败下阵来的超顺秀发，一边庆幸自己提前一天向管家领了些首饰，要不就凭乔羽飞仅剩的那几件簪子珠链的还真上不了台面，而认定主人的失误就是下人的失职的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工作中出现任何瑕疵的。
花了大概一个时辰，经过自认为脾气很好的乔羽飞不下于十次的抱怨后，月华总算是梳出了一个繁复的发型，并且成功地固定住了，但她还是不放心地再三提醒着：“小姐，你转脖子的时候千万要小心，能不转就尽量不要转，非转不可的话，幅度一定要小，动作一定要缓，力道一定要轻，梢有差错，这个发型可能就毁了。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结果，我们被人责骂事小，您被人笑话可就事大了。”
也就是说，她头上这个发型是□□那个级别的。
“那你还给我梳？干脆拆掉好了。”乔羽飞忍不住咕哝了一句。
“绝对不行！”月华斩钉截铁的回答加上“有本事你就试试看”的眼神成功阻止了乔羽飞接下来可能的小动作。
世界上还有比她更不幸的人吗？乔羽飞顶着满头珠翠，身穿华丽的宫装，悲哀地想着。更悲哀的是，她非常清楚自己必须如此打扮才能达到“宣传”的效果。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通情达理了。乔羽飞这时都不忘小小地自我吹捧一下。
仪式在王宫最高层的神庙举行，除乔羽飞外，其他女子都不得参加，因此月华她们只能将乔羽飞送到相府门口。
乔天宇事先安排好的轿子和侍卫们早已准备就续，只等乔羽飞坐上轿就出发了。
第一次坐轿子，乔羽飞只觉得很不安，总觉得自己是某首诗里“骑到人民头上”的“有的人”，但片刻之后，感觉自己一身华服，又坐着轿子，挺像新娘子的，于是突然冒出一阵狂笑，可马上反应过来怕自己动作太大抖散了头发，最后只能强忍着。可越忍越想笑，到后来把脸都涨青了，简直没把她憋了个半死。
直到进了宫，下了轿，走在通往神庙的台阶上时，乔羽飞才真正感到有些紧张，并且每走一步，这种紧张感就加深一分，让她觉得身上的盛装和头上的珠宝都比先前重了好几倍。
台阶两旁分列着朝中所有的大臣，虽然乔羽飞没有回头，但她仍能感觉到集中在自己身上充满探询意味的视线。
“原来天女是这个样子的啊。”
废话，我又不是怪物。
“看起来年纪很小的样子，不过实际上应该上千岁了吧。”
连这种没根据的话也说得出来？
“不愧是天女，如此庄重的神情，这么优雅的气质，可是我们这些凡人比不上的啊。”
呕，居然这么说她，天知道她现在都快僵成木偶了。
乔羽飞忍无可忍，回头往左手边看去，等她回过头后，刚刚还在切切私语的大臣们立刻齐唰唰地目视正前方，神情肃穆得可以媲美仪仗队。
没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
乔羽飞的视线恰巧对上了这双含笑的眸子，从那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传来一种熟悉的感觉，她何时何地见到过这个人呢？
疑惑之间，面前伸过来一只手，乔羽飞抬头一看，原来是乔天都，乔天宇同父异母的弟弟，西黔的国王陛下。
四目相接，她从眼前这位年轻国王的眼中看到了欣赏。但凡女性从异性眼中看到这种讯息后一定会小小地虚荣一下，乔羽飞也不例外，一个早晨的辛苦总算有了些许回报，看来自己打扮之后效果还不错嘛。
心情大好的乔羽飞微笑着将手轻搭在对方手掌中，由王轻轻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高台之上，神庙之前。
神庙中供奉的是西黔神话中最高的神——天帝。说来好笑，他居然还是天女的父亲，而乔羽飞可以打包票，自家老爸和这座泥塑一点都不像。
庙前摆放着无数她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大概都是祭祀所要用到的物品。从两个巨大的香炉中散发出醇厚的檀木味道，闻得乔羽飞有些微醺。
乔天都穿着王转用的黑色礼服，长袖曳地，头顶高冠，气势凛然，天生就有一种高不可攀的帝王架势。乔天宇一身华丽的红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如同中世纪的欧洲贵族般优雅。
兄弟两人的气质迥然不同，但他们的外形同样出色，不愧是一个爹生的。能够近距离看到两位帅哥身穿古式礼服的样子，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
乔羽飞晕陶陶地想着，冷不防看到乔天宇拿着三炷香向自己走来，还没搞明白他要干什么，自己手中已多了三炷香，乔羽飞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时紧张得手都在打颤。
乔天宇见状急忙低声提醒道：“请天女上香。”
上香？怎么上？乔羽飞更加慌了手脚，长了这么大她都没有过烧香拜佛的经历啊。
刚刚上过香的乔天都察觉到了乔羽飞的处境，不着痕迹地走到她身边，轻道：“跟我来”，说罢率先走上祭坛，乔羽飞赶紧跟了上去，接着在他的指示下上香完毕，好歹没让仪式出什么大的岔子。
做完这一切，乔羽飞已经紧张得手心冒汗。低头长出了一口气后，她感激地对站在身边的乔天都笑了笑，同时心里在想：不愧是乔天宇的弟弟，虽然长得和他哥不太像，但为人跟乔天宇一样，还是满不错的。
虽然对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印象，但整个仪式结束后，乔羽飞对年轻国王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祭天祭祖等一系列冗长的仪式终于结束了，接下来是听报告时段。
首先是五位大臣的贺词，然后是各国使臣的祝词，这些人具体说了些什么乔羽飞没听懂，但这种场面之下要说的话从古到今不都一样的嘛，说来说去无非是王上英明，能于两百年后迎得天女再次降世，西黔从此必会国泰民安一类的，听得她直犯困。
无聊，真是无聊。最可恶的是现场这么多人就只有她一个人在出汗，就不能先让她下去换套薄点的衣服再来吗，她可没古人这么耐热啊。
“这是我国国君写给陛下的亲笔书信，请陛下过目。”最后一名使者背完了祝词，捧起一个锦盒如是说到。
台下的一名侍卫接过盒子，上台交给乔天宇，乔天宇打开蜡封的锦盒，取出其中的书信展开后交予乔天都。
乔天都的脸色在看到信的内容后急转直下，阴沉得可怕，在场的人当下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只是心里不明白信里写了什么能让他们的王在这种场合之下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乔羽飞离乔天都站得较近，对他的怒火也感受的最为直接，想动又不敢动，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岂有此理！”乔天都看完信后一声怒叱，满朝的臣子都在第一时间低下了头，“乌迟国欺人太甚，居然说他们境内的蝗虫是我国遣人赶过去的！要求我国不要再驱赶蝗虫，免得连累其他邻国。”复述完信中的大意，乔天都巡视着鸦雀无声的仪式会场，声音已恢复了冷静，但隐藏在其中的怒气随时都有可能再次爆发：“诸位爱卿，此事应当如何解决啊？”
一个站在队列前边的老头站出来道：“臣以为乌迟国在如此重要的仪式上羞辱我国，分明是想借机挑衅，我国理应出兵乌迟，免得对方得意忘形。”此言一出，立刻便有不少大臣附和。
乔天都怒极反笑：“那依爱卿之见，此次开战我方有几分胜算呢？”
“这——”那位大臣的脸上一瞬间冷汗直淌，张口结舌了半天也说不清楚。
想也知道，以西黔现在内忧未除的状况，哪来的精神与别国开战？要说胜算简直小之又小。乔羽飞看着那个老家伙的窘态，心里可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怜。
“臣有办法回复乌迟国王的这封信。”说话的人正是刚刚朝着乔羽飞笑的那个年轻的文官。
只见他走出官员的行列，来到祭坛之下，行礼道：“请陛下赐给我纸笔。”
乔天都微一颔首，立刻有人送上纸笔，那人当场挥毫，不多时便已收笔，将完成的回信献给乔天都。
乔天都看过之后，朗声大笑，边笑边道：“文爱卿，真有你的。”
众人见此情形都对信中所写的内容非常好奇，到底这个人在信中写了什么，能让王在满意之余笑得这么开怀呢？
乔天都示意他领回这封信，然后朝着所有人吩咐道：“文大学士，将你写的东西念给大家听听，也让在座的诸国使者都看看，我朝还是有几个人才的。”一番话不轻不重，说得先前主战的那几个大臣面红耳赤，不过最没面子的还是那个站在前排的老头。
“遵旨。”文学士转身面向众臣，照着信中所写念到：“蝗虫本是飞空物，天遣来为百姓灾。西黔若能驱将去，贵国还请赶回来。”
短短二十八个字，将一场有可能升级为两国争战的外交风波化解得无影无踪，顺便还把乌迟国君奚落得灰头土脸，果真是妙极了。
乔羽飞用崇拜的目光盯着这个人猛看，越看越觉得熟悉，这种泰然自若的淡淡微笑，以及儒雅中带着潇洒的气质，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想来想去，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他，那天帮助她翻墙的那个人！
“月华，你在宫里呆了好几年对吧？你知不知道乔天宇和当今王上除了君臣关系外还有什么别的关系？”这句话说出口后总感觉味道不对，就好象是在说乔天宇和西黔王有什么暧昧关系似的。
月华早已习惯了乔羽飞不按理出牌的提问方式，听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也只是不经意地笑着说：“乔大人是陛下的哥哥，这层关系西黔上上下下都知道。”
这个答案可是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乔羽飞闻言瞪大了双眼，继续追问到：“那你知道为什么同样身为王子，哥哥做了大臣而弟弟却继承了王位吗？”
“这件事情要从好多年前说起。先王前后共娶了两位王妃，第一任王妃出身于西黔名门，生下大王子，也就是乔大人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先王第二次迎娶的对象是邻国东垣的公主，也就是现在的太后殿下，太后也生下了一个王子，就是现在的陛下，名讳天都。六年前先王驾崩，两位王子分别仅有十五岁和十一岁，因此由太后代为执政。直到三年前，太后提出由乔大人即位为王，统理朝政，自己打算从此退居深宫．但大臣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乔大人，另一派支持陛下，两边都争执不下，最后只能由天意决定。”
月华顿了顿，神情有些紧张，显然是因为回忆起了当年的情景：“白虎是能够传达天意的神兽，所有人决定的结果就是由白虎来判断哪位王子有继承王位的资格。于是选定吉日举行了一个盛大的仪式，仪式的最后一步是请两位王子依次将手伸进白虎的嘴里。第一个上场的是陛下，在他将手伸进白虎嘴里又将手收回的过程中，白虎一直相当温顺。轮到乔大人的时候，大人他刚把右手伸进白虎嘴里，白虎就狠狠咬住了大人的手臂，后来总算抢救及时，没有出什么大的乱子。不过结果也出来了，天意要由二王子殿下作为西黔下一任的王。陛下登基后，乔大人请求陛下将他贬为庶人，而陛下犹豫了很久最终同意了．也许是为了补偿大人，陛下又让大人作了佐相。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白虎一向喜欢亲近乔大人，但最终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选择了陛下。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是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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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乔天宇，他如果真想让他弟弟安安稳稳当王的话，贬为庶民后一走了之就好了嘛，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政治风暴的中心，难道说他本人对权利还有留恋吗？
“他们兄弟俩的感情好吗？”乔羽飞敲敲额角，提出问题的关键。
“陛下和大人兄弟情深，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大人自幼丧母，由太后抚养长大，两人从小学习玩耍都在一起，宫里的人对此看得清清楚楚。”
兄弟俩感情很好？
这么说来，就是乔天宇为了巩固其弟的统治而选择了放弃自己的王位继承权，而他弟弟按照天意当上王之后又为了补偿自己的王兄而安排他作了佐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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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羽飞得出一个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答案，决定对这件事情的研究到此为止。就凭她看的几部电视居也知道这种兄友弟恭的事对于王位争夺战中的各位是不可能的。
她可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天意，小白才不会对谁做西黔王感兴趣呢。至于它为什么会选弟弟当王，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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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呀熬，终于熬到册封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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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大概一个时辰，经过自认为脾气很好的乔羽飞不下于十次的抱怨后，月华总算是梳出了一个繁复的发型，并且成功地固定住了，但她还是不放心地再三提醒着：“小姐，你转脖子的时候千万要小心，能不转就尽量不要转，非转不可的话，幅度一定要小，动作一定要缓，力道一定要轻，梢有差错，这个发型可能就毁了。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结果，我们被人责骂事小，您被人笑话可就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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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在王宫最高层的神庙举行，除乔羽飞外，其他女子都不得参加，因此月华她们只能将乔羽飞送到相府门口。
乔天宇事先安排好的轿子和侍卫们早已准备就续，只等乔羽飞坐上轿就出发了。
第一次坐轿子，乔羽飞只觉得很不安，总觉得自己是某首诗里“骑到人民头上”的“有的人”，但片刻之后，感觉自己一身华服，又坐着轿子，挺像新娘子的，于是突然冒出一阵狂笑，可马上反应过来怕自己动作太大抖散了头发，最后只能强忍着。可越忍越想笑，到后来把脸都涨青了，简直没把她憋了个半死。
直到进了宫，下了轿，走在通往神庙的台阶上时，乔羽飞才真正感到有些紧张，并且每走一步，这种紧张感就加深一分，让她觉得身上的盛装和头上的珠宝都比先前重了好几倍。
台阶两旁分列着朝中所有的大臣，虽然乔羽飞没有回头，但她仍能感觉到集中在自己身上充满探询意味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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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年纪很小的样子，不过实际上应该上千岁了吧。”
连这种没根据的话也说得出来？
“不愧是天女，如此庄重的神情，这么优雅的气质，可是我们这些凡人比不上的啊。”
呕，居然这么说她，天知道她现在都快僵成木偶了。
乔羽飞忍无可忍，回头往左手边看去，等她回过头后，刚刚还在切切私语的大臣们立刻齐唰唰地目视正前方，神情肃穆得可以媲美仪仗队。
没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
乔羽飞的视线恰巧对上了这双含笑的眸子，从那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传来一种熟悉的感觉，她何时何地见到过这个人呢？
疑惑之间，面前伸过来一只手，乔羽飞抬头一看，原来是乔天都，乔天宇同父异母的弟弟，西黔的国王陛下。
四目相接，她从眼前这位年轻国王的眼中看到了欣赏。但凡女性从异性眼中看到这种讯息后一定会小小地虚荣一下，乔羽飞也不例外，一个早晨的辛苦总算有了些许回报，看来自己打扮之后效果还不错嘛。
心情大好的乔羽飞微笑着将手轻搭在对方手掌中，由王轻轻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高台之上，神庙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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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前摆放着无数她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大概都是祭祀所要用到的物品。从两个巨大的香炉中散发出醇厚的檀木味道，闻得乔羽飞有些微醺。
乔天都穿着王转用的黑色礼服，长袖曳地，头顶高冠，气势凛然，天生就有一种高不可攀的帝王架势。乔天宇一身华丽的红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如同中世纪的欧洲贵族般优雅。
兄弟两人的气质迥然不同，但他们的外形同样出色，不愧是一个爹生的。能够近距离看到两位帅哥身穿古式礼服的样子，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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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天宇见状急忙低声提醒道：“请天女上香。”
上香？怎么上？乔羽飞更加慌了手脚，长了这么大她都没有过烧香拜佛的经历啊。
刚刚上过香的乔天都察觉到了乔羽飞的处境，不着痕迹地走到她身边，轻道：“跟我来”，说罢率先走上祭坛，乔羽飞赶紧跟了上去，接着在他的指示下上香完毕，好歹没让仪式出什么大的岔子。
做完这一切，乔羽飞已经紧张得手心冒汗。低头长出了一口气后，她感激地对站在身边的乔天都笑了笑，同时心里在想：不愧是乔天宇的弟弟，虽然长得和他哥不太像，但为人跟乔天宇一样，还是满不错的。
虽然对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印象，但整个仪式结束后，乔羽飞对年轻国王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祭天祭祖等一系列冗长的仪式终于结束了，接下来是听报告时段。
首先是五位大臣的贺词，然后是各国使臣的祝词，这些人具体说了些什么乔羽飞没听懂，但这种场面之下要说的话从古到今不都一样的嘛，说来说去无非是王上英明，能于两百年后迎得天女再次降世，西黔从此必会国泰民安一类的，听得她直犯困。
无聊，真是无聊。最可恶的是现场这么多人就只有她一个人在出汗，就不能先让她下去换套薄点的衣服再来吗，她可没古人这么耐热啊。
“这是我国国君写给陛下的亲笔书信，请陛下过目。”最后一名使者背完了祝词，捧起一个锦盒如是说到。
台下的一名侍卫接过盒子，上台交给乔天宇，乔天宇打开蜡封的锦盒，取出其中的书信展开后交予乔天都。
乔天都的脸色在看到信的内容后急转直下，阴沉得可怕，在场的人当下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只是心里不明白信里写了什么能让他们的王在这种场合之下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乔羽飞离乔天都站得较近，对他的怒火也感受的最为直接，想动又不敢动，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岂有此理！”乔天都看完信后一声怒叱，满朝的臣子都在第一时间低下了头，“乌迟国欺人太甚，居然说他们境内的蝗虫是我国遣人赶过去的！要求我国不要再驱赶蝗虫，免得连累其他邻国。”复述完信中的大意，乔天都巡视着鸦雀无声的仪式会场，声音已恢复了冷静，但隐藏在其中的怒气随时都有可能再次爆发：“诸位爱卿，此事应当如何解决啊？”
一个站在队列前边的老头站出来道：“臣以为乌迟国在如此重要的仪式上羞辱我国，分明是想借机挑衅，我国理应出兵乌迟，免得对方得意忘形。”此言一出，立刻便有不少大臣附和。
乔天都怒极反笑：“那依爱卿之见，此次开战我方有几分胜算呢？”
“这——”那位大臣的脸上一瞬间冷汗直淌，张口结舌了半天也说不清楚。
想也知道，以西黔现在内忧未除的状况，哪来的精神与别国开战？要说胜算简直小之又小。乔羽飞看着那个老家伙的窘态，心里可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怜。
“臣有办法回复乌迟国王的这封信。”说话的人正是刚刚朝着乔羽飞笑的那个年轻的文官。
只见他走出官员的行列，来到祭坛之下，行礼道：“请陛下赐给我纸笔。”
乔天都微一颔首，立刻有人送上纸笔，那人当场挥毫，不多时便已收笔，将完成的回信献给乔天都。
乔天都看过之后，朗声大笑，边笑边道：“文爱卿，真有你的。”
众人见此情形都对信中所写的内容非常好奇，到底这个人在信中写了什么，能让王在满意之余笑得这么开怀呢？
乔天都示意他领回这封信，然后朝着所有人吩咐道：“文大学士，将你写的东西念给大家听听，也让在座的诸国使者都看看，我朝还是有几个人才的。”一番话不轻不重，说得先前主战的那几个大臣面红耳赤，不过最没面子的还是那个站在前排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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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羽飞用崇拜的目光盯着这个人猛看，越看越觉得熟悉，这种泰然自若的淡淡微笑，以及儒雅中带着潇洒的气质，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想来想去，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他，那天帮助她翻墙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