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毅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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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乔羽飞就像是走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边逛一边不住地东张西望。
一会儿站在花店前指着一枝鲜花：“啊，真是花中的美女啊！”
一会儿站在陶瓷铺前端起一个瓷瓶：“哇，真是瓷器中的美女啊！”
一会儿路过蔬菜摊时又会说：“哈，真是蔬菜中的美女啊！”
月华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假装没看到路人异样的眼光，任凭乔羽飞很没形象地惊叹连连。
事实上并不是乔羽飞童心未泯，把东西都当人看，而是她说话有个毛病，就是只要看到喜欢的、可爱的、漂亮的东西就会用“美女”这个词来形容。在她眼里，“美女”是一个不分对象不分性别的大集合，因此当初第一次见到白虎时，她才会说白虎是美女。事实上当时的她根本没去想小白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
乔羽飞现在所逛的街道是天命城的商业中心，整条街就是一个大市场。两边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摆在外面的商品琳琅满目，种类齐全。但不知是她个人认为还是事实的确如此，总觉得城里的乞丐未免太多了一些。街道两旁的角落里不时还能看到几所简陋的小棚子，里面看样子还住着人。这些人不像是乞丐，倒像是……
灾民！
乔羽飞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想法。
原来如此，连王的脚下也出现了灾民。这只能说明灾情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而且看样子还没能得到有效缓解。
乔羽飞正在思考间，突然听到一阵哀婉的歌声，定睛一看，原来是两颗豆芽菜，哦不，是两个头大身子小瘦得像根火柴棒的孩子。正在唱歌的那个小姑娘大概有十三四岁，旁边的小男孩看样子应该是她的弟弟，只怕不超过十岁。姐弟俩都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一个粗陶碗，碗里只有数得见的几个小钱。也许是这姐弟俩不起眼，又或者是近些日子来见得多了，乔羽飞在边上看了半天，竟没看到一个来往的路人丢钱给他们。
如果是在她原来所处的世界里，她是绝对不会同情一个乞丐的，毕竟现在还有几个要饭的是真的残废真的穷？白天讨饭晚上进酒店的骗子多了去了，她还没同情心泛滥到施舍钱给这种人的地步。但有一种乞丐是她乐意施舍的，那就是靠拉二胡和唱歌等方式来讨钱的人。不管他们表演得如何，只要是靠自己的能力而不是悲惨的境遇讨生活的，都应该得到肯定和鼓励。而且眼前的小姑娘小小年纪就要照顾弟弟，这一点最令乔羽飞佩服。
见此情况乔羽飞开始掏钱，但掏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带荷包，而且摸遍了全身也没摸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正在犯愁时，她突然想起自己头上还插着一支簪子，应该值不少钱。于是她走到小姑娘面前，拔出发簪直接塞在她手中，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头发在一瞬间流水般披了一肩，惹来路人的一片指指点点。
乔羽飞没说什么，径自离开惊呆了的姐弟俩，拉着月华继续往前走。月华有些生气地责备道：“小姐，你怎么可以把自己的簪子拔去送人呢？这下半条街的人都认识你了，您也该想想自己的身份啊。要零钱的话我这里就有，您又何必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乔羽飞自知理亏，只能怪自己做得比想的快，怎么就忘了月华在身边了呢？
“抱歉，我当时有点逞英雄……”乔羽飞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尖叫打断，转身一看，只见一个男子众目睽睽之下抢了她刚刚送给那对姐弟的簪子就向街道的另一边跑去。
乔羽飞想也没想立刻追了上去，灵巧地在人群中一阵左钻右突后终于追上了那个人，正要扑上去拉住那人的衣襟时，那人却突然停了下来。乔羽飞见了急忙停下脚步，由于冲劲太大差点栽倒。好不容易站稳后只觉头顶好似罩了一片乌云，四周一下子变暗了，乔羽飞抬头一看才知原来是前面站了一个魁梧的男子，一下子挡去了大片阳光。但令她惊奇的是这个新出现的家伙居然只用一只手就把抢簪子的家伙提了起来，吓得那个人两腿不住地乱蹬，求饶的同时乖乖将簪子交给了对方。那名男子拿回簪子后就把他放了，然后分开人群走到那对姐弟面前将抢回的簪子交给了他们，再三叮嘱道：“以后可得把东西收好了，别再让人给抢了去。”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
乔羽飞看得兴奋不已，这才叫侠士啊，此人的功夫肯定很厉害！既然让她碰上了，就说什么也要认识一下，于是她循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连忙跟了上去。
那人走得很快，乔羽飞不断地加快脚步惟恐跟丢，当她发觉时已来到了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看样子属于王城的偏僻处。
那个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过乔羽飞可以肯定他就在附近，而眼前只有一座破庙可以藏人，乔羽飞只犹豫了一下就走了进去。
这座庙看样子已经荒废很久了，久到不需修饰便可以当做拍鬼片的最佳外景场地，乔羽飞踏进门后才觉得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足勇气进了迎面的正殿。
正殿内光线充足的很，因为屋顶上破了一个大洞，拿来当天窗绝对绰绰有余。也因此乔羽飞一进来就看到了她要找的人。
眼前的男子下巴方正，额头宽广，头发束在脑后，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上身仅着一件短罩衫，衣襟半敞，露出结实的肌肉，虽然以他现在半靠着一堆稻草坐着的姿势看不出来他有多高，但凭刚才路上目测的数字，这个家伙的身高绝对超过了一米九。
这人看到乔羽飞后露出了可以称之为惊讶的表情，虽然他说话的语气完全听不出来有这个意思：“唷，大户人家的小姐居然会光临这种地方，可真是难得啊。”
“刚刚你干嘛那么轻易就把那个人给放了？”乔羽飞追了半天有一半的原因是好奇这点。
“原来就为了这个问题而跟了我几条街吗？好奇心太重可是会害死人的。像这么偏僻的地方，出了事可没人来救你。”那人将乔羽飞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后说到。
“谢谢，我想跟着你应该不会有危险。”说完之后，乔羽飞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可笑，她根本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说出这种话来。虽然他打扮上像个农民，但举止并没有给人粗鲁的感觉，倒像是受过良好的教育，她直觉地认定这个人是隐居于此的高手。
“噢？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那好，我可以告诉你答案，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我何苦为难一个可怜人？小姐，知道答案后就该走了吧，我想你肯定呆不惯这种地方。”那人有些不耐地说着，明白地要赶乔羽飞走。
“那你要不要来我们家？我们府上很大，一定有适合你的工作。这样你也不用担心吃饭问题了。”乔羽飞根本不在意对方的态度，热心地建议道。
“小姐，你不会天真到以为你家可以收留所有没饭吃的人吧？”那人推测乔羽飞是个不知世事的千金小姐，看她的神色带上了几分讥讽。
这句话刚好戳到了乔羽飞的痛处，她低头沉默了半晌，才答道：“没错，确实如你所说的，我什么都做不了。抱歉，不打扰你了。”说完就往外走。
谁知那个人也跟着站起身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等等，大小姐，你家在哪儿，还是我辛苦一趟送你回去吧，免得你路上出了什么事连累我被官府追查。”
乔羽飞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露出了笑脸。
“糟了！”乔羽飞突然大叫一声，“我把月华给忘了！”
“就是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丫头吗？找不到你，她应该会先回去吧。”
“你怎么知道她？”乔羽飞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奇。
“你拔簪子那会儿我刚好路过附近。”那人的回答再自然不过。
“所以你才会及时出手吗？真是太巧了，不知英雄大名为何？”乔羽飞必须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不过是个山野鄙夫的名字，说出来会污了小姐的耳朵。”那人并不想告知自己的名字。
乔羽飞稍微有些失望，紧接着又问：“那你平时都住在破庙里吗？”
“对啊。”
“你是靠什么谋生的？”
“在人家的工地上打点短工，做做力气活儿，勉强有顿饭吃就好了。”那人表面上状似不经意，心里却在疑惑，千金小姐怎么会关心这种问题？
“最近难民那么多，要找工作一定很难吧？而且人手一多，工钱也会减少，吃亏的还是难民……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乔羽飞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将想到的都说了出来，由先前的谈话变成了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根本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大活人。
毅昌走在一旁将乔羽飞的话从头到尾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中不由暗暗吃惊，一般的千金小姐会考虑这种问题吗？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正猜测间，乔羽飞出声提醒道：“拐过这个巷口就到了。”
拐出巷口不是佐相府吗？她竟然住在这种地方？！毅昌听后更是惊讶万分。
总不能让一个陌生人看见自己用绳梯翻墙吧？再说还得带他进去问问管家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呢。既然如此就从正门回去吧。乔羽飞考虑半天这样想到。
两人各怀心思走出了巷口，赫然看到府门前停着一抬轿子，轿中的人揭开帘子缓缓走了出来，一抬头刚好对上乔羽飞的眼。
怎么又是他？！
乔羽飞心里哀叫连连，自己的运气怎么这么背，溜了两次就被逮了两次，看来以后出门前得先翻翻黄历。想也知道乔天宇已经看到她了，事已至此，乔羽飞唯有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您出了什么事？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乔天宇当着许多下人的面，问得一脸平静。
乔羽飞总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更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预兆，害怕得手心里都开始冒冷汗了，低头看看自己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说：“我把簪子掉了。”
“然后呢？”乔天宇依然很平静。
乔羽飞更紧张了，咽了口口水道：“然后我就去追那个人了。”
“所以就搞成了这个样子？”乔天宇的眸子深沉得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乔羽飞一边僵直着脖子点点头，一边悄悄地后退一步。
毅昌看到这个情形，脸上闪过一丝不满，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乔羽飞身后，迎面对上乔天宇的目光。
乔天宇这才注意到他，总觉得这人有些印象，略一思索便记起来了，原来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而且还和乔羽飞在一起。
乔羽飞见毅昌走了过来，急忙抓住机会转移话题：“乔天宇，这就是帮我抓住抢劫犯的人，你能不能帮他在府里找个工作？”
“你叫什么名字？”乔天宇看向毅昌的眼光充满了探询。
“回大人，小人名叫毅昌。”毅昌躬身行了个礼，回答得不卑不亢。
“你愿意作天女的护卫吗？”乔天宇的话让面前的两个人都惊讶万分。
乔羽飞又惊又喜地问：“真的吗?他真的可以作我的护卫吗？”
将这两人的话联系起来，岂不是说面前的这个女子就是守护本国的天女？毅昌呆怔片刻之后立刻回神答道：“小人毅昌愿意追随天女，誓死保护天女安全。”
“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跟在天女身边，一旦天女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乔天宇此时严厉的表情正是在朝堂之上面对文武百官时的样子。
没错，就是这副冷酷的表情，和毅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想起那天的情形，毅昌握着的双拳紧了紧。
乔羽飞并没有感到气氛的变化，出声抱怨道：“乔天宇，你说话怎么这么不留情面，好象我真的会出事一样。”
乔天宇回头看向她的时候，眼中的冰霜已经消融了许多：“怎么不是？昨天才说过，今天您就又溜出去了。没有护卫跟着让我怎么放心？”
一边的毅昌将两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自然也发现了乔天宇眼神的变化，心中不由一凛，难道佐相他竟然对天女有了某种特殊的感情？比起乔羽飞就是天女这件事，这一点更加出乎他的预料。
此时的乔羽飞就像是走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边逛一边不住地东张西望。
一会儿站在花店前指着一枝鲜花：“啊，真是花中的美女啊！”
一会儿站在陶瓷铺前端起一个瓷瓶：“哇，真是瓷器中的美女啊！”
一会儿路过蔬菜摊时又会说：“哈，真是蔬菜中的美女啊！”
月华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假装没看到路人异样的眼光，任凭乔羽飞很没形象地惊叹连连。
事实上并不是乔羽飞童心未泯，把东西都当人看，而是她说话有个毛病，就是只要看到喜欢的、可爱的、漂亮的东西就会用“美女”这个词来形容。在她眼里，“美女”是一个不分对象不分性别的大集合，因此当初第一次见到白虎时，她才会说白虎是美女。事实上当时的她根本没去想小白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
乔羽飞现在所逛的街道是天命城的商业中心，整条街就是一个大市场。两边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摆在外面的商品琳琅满目，种类齐全。但不知是她个人认为还是事实的确如此，总觉得城里的乞丐未免太多了一些。街道两旁的角落里不时还能看到几所简陋的小棚子，里面看样子还住着人。这些人不像是乞丐，倒像是……
灾民！
乔羽飞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想法。
原来如此，连王的脚下也出现了灾民。这只能说明灾情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而且看样子还没能得到有效缓解。
乔羽飞正在思考间，突然听到一阵哀婉的歌声，定睛一看，原来是两颗豆芽菜，哦不，是两个头大身子小瘦得像根火柴棒的孩子。正在唱歌的那个小姑娘大概有十三四岁，旁边的小男孩看样子应该是她的弟弟，只怕不超过十岁。姐弟俩都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一个粗陶碗，碗里只有数得见的几个小钱。也许是这姐弟俩不起眼，又或者是近些日子来见得多了，乔羽飞在边上看了半天，竟没看到一个来往的路人丢钱给他们。
如果是在她原来所处的世界里，她是绝对不会同情一个乞丐的，毕竟现在还有几个要饭的是真的残废真的穷？白天讨饭晚上进酒店的骗子多了去了，她还没同情心泛滥到施舍钱给这种人的地步。但有一种乞丐是她乐意施舍的，那就是靠拉二胡和唱歌等方式来讨钱的人。不管他们表演得如何，只要是靠自己的能力而不是悲惨的境遇讨生活的，都应该得到肯定和鼓励。而且眼前的小姑娘小小年纪就要照顾弟弟，这一点最令乔羽飞佩服。
见此情况乔羽飞开始掏钱，但掏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带荷包，而且摸遍了全身也没摸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正在犯愁时，她突然想起自己头上还插着一支簪子，应该值不少钱。于是她走到小姑娘面前，拔出发簪直接塞在她手中，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头发在一瞬间流水般披了一肩，惹来路人的一片指指点点。
乔羽飞没说什么，径自离开惊呆了的姐弟俩，拉着月华继续往前走。月华有些生气地责备道：“小姐，你怎么可以把自己的簪子拔去送人呢？这下半条街的人都认识你了，您也该想想自己的身份啊。要零钱的话我这里就有，您又何必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乔羽飞自知理亏，只能怪自己做得比想的快，怎么就忘了月华在身边了呢？
“抱歉，我当时有点逞英雄……”乔羽飞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尖叫打断，转身一看，只见一个男子众目睽睽之下抢了她刚刚送给那对姐弟的簪子就向街道的另一边跑去。
乔羽飞想也没想立刻追了上去，灵巧地在人群中一阵左钻右突后终于追上了那个人，正要扑上去拉住那人的衣襟时，那人却突然停了下来。乔羽飞见了急忙停下脚步，由于冲劲太大差点栽倒。好不容易站稳后只觉头顶好似罩了一片乌云，四周一下子变暗了，乔羽飞抬头一看才知原来是前面站了一个魁梧的男子，一下子挡去了大片阳光。但令她惊奇的是这个新出现的家伙居然只用一只手就把抢簪子的家伙提了起来，吓得那个人两腿不住地乱蹬，求饶的同时乖乖将簪子交给了对方。那名男子拿回簪子后就把他放了，然后分开人群走到那对姐弟面前将抢回的簪子交给了他们，再三叮嘱道：“以后可得把东西收好了，别再让人给抢了去。”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
乔羽飞看得兴奋不已，这才叫侠士啊，此人的功夫肯定很厉害！既然让她碰上了，就说什么也要认识一下，于是她循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连忙跟了上去。
那人走得很快，乔羽飞不断地加快脚步惟恐跟丢，当她发觉时已来到了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看样子属于王城的偏僻处。
那个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过乔羽飞可以肯定他就在附近，而眼前只有一座破庙可以藏人，乔羽飞只犹豫了一下就走了进去。
这座庙看样子已经荒废很久了，久到不需修饰便可以当做拍鬼片的最佳外景场地，乔羽飞踏进门后才觉得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足勇气进了迎面的正殿。
正殿内光线充足的很，因为屋顶上破了一个大洞，拿来当天窗绝对绰绰有余。也因此乔羽飞一进来就看到了她要找的人。
眼前的男子下巴方正，额头宽广，头发束在脑后，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上身仅着一件短罩衫，衣襟半敞，露出结实的肌肉，虽然以他现在半靠着一堆稻草坐着的姿势看不出来他有多高，但凭刚才路上目测的数字，这个家伙的身高绝对超过了一米九。
这人看到乔羽飞后露出了可以称之为惊讶的表情，虽然他说话的语气完全听不出来有这个意思：“唷，大户人家的小姐居然会光临这种地方，可真是难得啊。”
“刚刚你干嘛那么轻易就把那个人给放了？”乔羽飞追了半天有一半的原因是好奇这点。
“原来就为了这个问题而跟了我几条街吗？好奇心太重可是会害死人的。像这么偏僻的地方，出了事可没人来救你。”那人将乔羽飞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后说到。
“谢谢，我想跟着你应该不会有危险。”说完之后，乔羽飞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可笑，她根本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说出这种话来。虽然他打扮上像个农民，但举止并没有给人粗鲁的感觉，倒像是受过良好的教育，她直觉地认定这个人是隐居于此的高手。
“噢？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那好，我可以告诉你答案，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我何苦为难一个可怜人？小姐，知道答案后就该走了吧，我想你肯定呆不惯这种地方。”那人有些不耐地说着，明白地要赶乔羽飞走。
“那你要不要来我们家？我们府上很大，一定有适合你的工作。这样你也不用担心吃饭问题了。”乔羽飞根本不在意对方的态度，热心地建议道。
“小姐，你不会天真到以为你家可以收留所有没饭吃的人吧？”那人推测乔羽飞是个不知世事的千金小姐，看她的神色带上了几分讥讽。
这句话刚好戳到了乔羽飞的痛处，她低头沉默了半晌，才答道：“没错，确实如你所说的，我什么都做不了。抱歉，不打扰你了。”说完就往外走。
谁知那个人也跟着站起身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等等，大小姐，你家在哪儿，还是我辛苦一趟送你回去吧，免得你路上出了什么事连累我被官府追查。”
乔羽飞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露出了笑脸。
“糟了！”乔羽飞突然大叫一声，“我把月华给忘了！”
“就是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丫头吗？找不到你，她应该会先回去吧。”
“你怎么知道她？”乔羽飞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奇。
“你拔簪子那会儿我刚好路过附近。”那人的回答再自然不过。
“所以你才会及时出手吗？真是太巧了，不知英雄大名为何？”乔羽飞必须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不过是个山野鄙夫的名字，说出来会污了小姐的耳朵。”那人并不想告知自己的名字。
乔羽飞稍微有些失望，紧接着又问：“那你平时都住在破庙里吗？”
“对啊。”
“你是靠什么谋生的？”
“在人家的工地上打点短工，做做力气活儿，勉强有顿饭吃就好了。”那人表面上状似不经意，心里却在疑惑，千金小姐怎么会关心这种问题？
“最近难民那么多，要找工作一定很难吧？而且人手一多，工钱也会减少，吃亏的还是难民……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乔羽飞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将想到的都说了出来，由先前的谈话变成了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根本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大活人。
毅昌走在一旁将乔羽飞的话从头到尾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中不由暗暗吃惊，一般的千金小姐会考虑这种问题吗？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正猜测间，乔羽飞出声提醒道：“拐过这个巷口就到了。”
拐出巷口不是佐相府吗？她竟然住在这种地方？！毅昌听后更是惊讶万分。
总不能让一个陌生人看见自己用绳梯翻墙吧？再说还得带他进去问问管家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呢。既然如此就从正门回去吧。乔羽飞考虑半天这样想到。
两人各怀心思走出了巷口，赫然看到府门前停着一抬轿子，轿中的人揭开帘子缓缓走了出来，一抬头刚好对上乔羽飞的眼。
怎么又是他？！
乔羽飞心里哀叫连连，自己的运气怎么这么背，溜了两次就被逮了两次，看来以后出门前得先翻翻黄历。想也知道乔天宇已经看到她了，事已至此，乔羽飞唯有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您出了什么事？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乔天宇当着许多下人的面，问得一脸平静。
乔羽飞总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更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预兆，害怕得手心里都开始冒冷汗了，低头看看自己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说：“我把簪子掉了。”
“然后呢？”乔天宇依然很平静。
乔羽飞更紧张了，咽了口口水道：“然后我就去追那个人了。”
“所以就搞成了这个样子？”乔天宇的眸子深沉得可怕，不知在想什么。
乔羽飞一边僵直着脖子点点头，一边悄悄地后退一步。
毅昌看到这个情形，脸上闪过一丝不满，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乔羽飞身后，迎面对上乔天宇的目光。
乔天宇这才注意到他，总觉得这人有些印象，略一思索便记起来了，原来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而且还和乔羽飞在一起。
乔羽飞见毅昌走了过来，急忙抓住机会转移话题：“乔天宇，这就是帮我抓住抢劫犯的人，你能不能帮他在府里找个工作？”
“你叫什么名字？”乔天宇看向毅昌的眼光充满了探询。
“回大人，小人名叫毅昌。”毅昌躬身行了个礼，回答得不卑不亢。
“你愿意作天女的护卫吗？”乔天宇的话让面前的两个人都惊讶万分。
乔羽飞又惊又喜地问：“真的吗?他真的可以作我的护卫吗？”
将这两人的话联系起来，岂不是说面前的这个女子就是守护本国的天女？毅昌呆怔片刻之后立刻回神答道：“小人毅昌愿意追随天女，誓死保护天女安全。”
“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跟在天女身边，一旦天女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乔天宇此时严厉的表情正是在朝堂之上面对文武百官时的样子。
没错，就是这副冷酷的表情，和毅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想起那天的情形，毅昌握着的双拳紧了紧。
乔羽飞并没有感到气氛的变化，出声抱怨道：“乔天宇，你说话怎么这么不留情面，好象我真的会出事一样。”
乔天宇回头看向她的时候，眼中的冰霜已经消融了许多：“怎么不是？昨天才说过，今天您就又溜出去了。没有护卫跟着让我怎么放心？”
一边的毅昌将两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自然也发现了乔天宇眼神的变化，心中不由一凛，难道佐相他竟然对天女有了某种特殊的感情？比起乔羽飞就是天女这件事，这一点更加出乎他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