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幕 曲终人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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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了第二双眼，但什么也看不见。
因为彼我之外，再无他是。
稠密的宇宙，拥挤得惹烦。无穷思潮交叉起伏，千万光线交织成第十种永远。
玄思。
醒着的人向着睡着的神置换。
倘若说人类的认知，是通过外在、观念、他者的思考对象与人之内在与理智的相互把握，那么双生的魔神，欧阿律能远超这个程度，以现象界之外的自在者洞识一切。
那是永恒之光。
他们的思绪正流向不可思议之领，他们的存在正进入不可视之领域。
他们尚且实在的部分在这里驻足凝望。
稠密的宇宙在他的永恒面前，星罗棋布，一一列出。时间失去了方向性，历史失去了可能性。不再存在过去，也不再存在未来。一个宇宙包括着完完整整的所有全部的历史，从起始到终末，全部的可能从一开始就含在宇宙之中了。
事物预含着事物的一切可能性。
而这可能性的不同便是事物之所以为如此事物的根本。所有的可能性都是有的，但事物却在互相妨害着。
这些事物们层层叠叠组成更小的，构成更大的，简直就像水上的纹理，交叠的形式。
最终在他的面前，便是这缄默的宇宙。
那魔神超越人类所处在的世界，借着更上的世界的眼睛看到的便是这种死寂。
但……
“不对。”
这样的宇宙应是封闭的，就好像“一”不能成为“二”一样。只有封闭，才能完成这僵死的可能性。
但这里有开放的宇宙，亦有封闭的宇宙，有全的宇宙，亦有一的宇宙。还有穿行在宇宙间的零，与突破了零的一。
它们没有数量，除非将那超越有限的无限作为数量。
“所以魔神能干涉世界啊。”
魔神是全一的，是作为个体终极的结晶，是统括所有自我而至终极者。
但宇宙并不封闭，所以也有宇宙的“一”们没有成为全。
所以魔神终究有漏。
无数远神之门在无数宇宙中旋转。
开放的宇宙旋转着，然后脆弱的事件维序被“漏”们建立起来了。
无数世界就这样变着，交换，毁灭，诞生，生育。
“所以魔神不会完全即刻浮出。”
无穷的他们在挣扎着，互相缠绕在一起，绝无神圣之意。
“我还得去。”
他们说。
纠结的圆满横在诸星之中。
他说：
“复活吧。”
那光照进宇宙一百五十亿光年的黑暗与冰冷里，但黑暗却不接受光，还有那冰冷拒绝了光。
光在黑暗中徘徊，在冰冷中沉思。
圣乐奏响，太虚生音。
四个层次在三个十字之点相交，然后分歧。十一重天空排成同一个伟大，庄严神圣。
他从那里悄无声息而起。
原动的净火推动恒星天，以那永远太阳的光辉带着神性射向地球。
光辉的人儿站在拉格朗日点上，拉动虚空。
欧米伽在那光里，仿佛低鸣：
“我到世上来，乃是光，叫凡信我的，不住在黑暗里。”
他在流泪。
泪水也成了光。
阿尔法看着。
“神要保护你，免受一切的灾害。我要保护你们的性命。这是彩虹见证过的立约。”
自在空轮转动了起来。
那天空在一日之内七次变为明昼，又七次变成黑夜。
“从此，就由我在你们的右边，让你们便不至摇动，让你们的心欢喜，让你们的灵快乐，让你们的肉身也要安然居住。”
泪在光中尽了。
然后他说：
“当时的世界被那恶神用水淹没就消灭了。但现在的天地、就凭着我那命存留、直留到一切终焉。”
“嘻嘻哈哈哇——”
有声音在呼啸。
轮出来了，上面刻满艰涩的异象与符号，传达着普遍的真理。
正如同当今人类发射卫星探索外星时所做的那样，借着宇宙间最基础的图形有序排列形成最为严谨的真理。
那轮带之上也是相仿的举动。如今的欧米伽仅仅一眼就完全破译了这轮带上所有的真理，甚至望穿了这事物的所有可能性排布与历史。
“这是一个文明。”
欧米伽认知到了这个事实。
原理环虫，六兽之一，单只便摧毁了访后国家五湖议会，将五湖诸位圣人战败的怪物，人类历史上也未曾有过的穷凶极恶的大敌。
无穷多个宇宙的原理环虫汇聚到此处，终于从宇宙内在中人的视野里从一个侧面看到了原理环虫的一个部分。
那是巨大的汇聚成了星群的光带，像是行星环似的包裹着藏在虚数空间内的本体飞舞。
所有的信息并非分体的铭刻，而是直接在光的不同流速中体现，在光带内部的物理性质差异中展露。
那是个生命。
那也是个文明。
那是一个种群。
强烈的魔量在其中流淌，从所未见的法术力在其中涌荡。
“原来六兽不是法术生命么……不，它是，它也不是。麦为何会随着来访流入人间？迷更多了。”
六兽并非原本就是法术生命。它们在各个宇宙间散布自我存在的形式，掠夺各个宇宙间不同的内容进化前进。
在大量宇宙中，六兽看到了魔量与法术力这种奇怪物质的存在，于是它们的分体特意借魔量现身，也特意去各个星球上展开屠杀，吸取魔量。
它们并不知道各个星球上的生命是智慧的，或是文明的。因为没有一个生命破译出原理环虫上的信息，不然他应懂得交流之法。
它们借着法术的力量上升到更高层次的境界，甚至说不定能超越魔量的始作俑者所在的层次。结果也为人类做了嫁衣。人类利用六兽在宇宙中法术生命的形式，用D的不死结合使之恢复能量。最终通过不断献祭六兽积累六兽程度的强大魔量达成十轮拔苦的奇迹，甚至醇厚到能使无能力的人获得魔量。
过去是猎人，现在却是猎物。
即使是本体的原理环虫此时也在惊恐地哀嚎。
它在恐惧。
超过六千万年的生命历程告诉它，它从意识到自我开始到现在从未见过的怪物在它的面前。
拟造的空轮与它交错在一起。
欧米伽抬手。
便有无数光景飞出，缤纷绚烂，有如无数精灵高飞，星星点点，莹莹如短暂流火，美不胜收。
它们汇聚成第三条洪流，在这混浊宇宙中前进，带着巨大的魔量，最终绕着他们的故乡——地球旋转不息。
那是被拟造空轮夺走给无的人们。那是被原理环虫在预判即死中随手夺走的人们。
与林泉致、优昙他们的认为不同，他们同样获得了魔量，只是因为概率即死导致被原理环虫夺走了。
所谓的概率即死，其实也就是概率掠夺。
“回去吧。”
欧米伽传达出这样的信息。欧米伽尊敬这个文明。他并不憎恨六兽。
原理环虫如逢大赦，迅速隐于虚空，但它并没有带走在这个宇宙的形式。
欧米伽察觉到这一点，心思一阵浮动，但最终因为事件限制的关系，先行离开了。
复活还未完成。
他的飞行超越了距离，并非是常世的连续，而是断裂的直达。
欧米伽与那怪物之间的所有路程并未有根本性的变化，因此处在同一个境界中。欧米伽将这折成一个其他。
所以他只飞过了“其他”，从“出发地”飞过“其他”到达了“目的地”，而非飞过了七千六百二十光年。
这就是灵态的概念的飞行。
他飞过的是星空与银河的概念。星空银河的概念从本质上与星系并无质量上的差距。因此都是同样的。
并非是折断了空间，也非是超越了光速，更不是可能性的扩散。这技量远远超过了这些。
但是迎接他的却是示拿天国与巨大的黑洞的对撞，残忍原始但也威力无穷。
——
然后他尽了。
魔神化彻底完成了。换而言之，“死”也完成了。
“怎么会……”
但突然有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跟李昇轻约定过的了……欧米伽啊！你还没好吗？”
欧米伽想起了这个约定。
“就当作是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听废话的报酬吧。不过本来也是我希望的。因为还有D大人。我能感受到D大人还在危机中呢。我……我……”
李昇轻没能说完。
但欧米伽却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他请求欧米伽去救救D。
“……”
他在茫然的光辉中灭却了——
……
远处，在第一个星球被卷入这灭却景之中的瞬间，一道光托住了那星星。光将那星星放回原位，然后他将那光人的天国碾碎，将D带入无何有之乡中，平息了一切的异象。
“你可呼唤错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欧米伽，而只是欧阿律了。鸟儿的影子。”他对大鱼说。
“还有海里的鱼。”他对那惊恐的光人说，“结束了。我都明白了。”
然后大鱼尖叫：
“你绝不是欧米伽，也绝不是欧米伽变成的魔神。你究竟是什么？！”
“没想到竟然被认了出来啊。”
随着那平和的声音，那光一寸寸剥落了，露出了阿尔法的真容与微笑。
“阿尔法！原来如此。你的事件还未完么？你这个背叛者！”
光停了，冷得恐怖。阿尔法的笑也停了。
“是啊，确实原来如此。”
平和变成了死寂。寂静中透着恐怖。
“我本来以为……呵呵。”
大鱼看了他一眼，也仅仅只是一眼，就仿佛身处无穷黑暗之底，遭受天地残酷之刑，腥风吹鼓，血海翻腾。
它在战栗。
连魔量的主人，麦的拥有者都未曾害怕的大鱼，竟不自觉地逃了。
阿尔法在狞笑，他握紧了这宇宙欧米伽的存在扔了出去。
大鱼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大嘴吞下了那东西，然后毁灭原本躯体，借着魔神之力再生。
然后在一场盛大的毁灭以后，它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欧米伽。”它近乎被灵魂深处的悸动压迫，在疯狂地惨叫。
阿尔法望着那鱼的癫狂，微微伸手，握紧。
“嘣——”
鱼在此世中坏死了，什么都没留下。
宇宙黑暗深邃。
星辰景光交错。
光人几乎是在大鱼揭露阿尔法身份的同时，就悍然撤去他的印迹，想要逃离宇宙。
但阿尔法岂是易与。
一个眼神便仿佛诸天崩溃，宇宙将灭，末日来临。
光人崩溃了。他的身体溃散，四种根本魔法源泉【麦】各自飞走，其中红与白之麦直飞地球。巨量的魔量倒流回宇宙，汹涌澎湃，如大海倒灌进溪流。
还有无数星光点点直接穿越时空，消弭不见
“那女人还在动手脚。”但阿尔法不知为何，升不起任何杀心。
无何有之乡中，D被带回。
漆与D一道看着阿尔法。
“你不逃么？”
阿尔法突然这么问。
“不死，亦无所畏惧。”
D脸色平静，直视着阿尔法。
“那你呢？”
欧米伽转向漆，他直接传递了信息，却如入泥海，毫无反应。
漆只是站在那里。
“呵呵，哈哈。”
阿尔法不明意义地哼了几声。他闭上了眼睛。
“到死，人类还都是那么讨厌。”
他突然又睁开了眼睛，血丝密布，令人生惧。
“那么这样呢？”
他一掌将D击出了宇宙，一指将漆身上除了固有能力之外所有力量驱逐，然后将其大脑开窍，扔回地球。
“我看着。”
他的动作使得魔神化彻底完成，然后在光中尽了。
…………
“嗯？”
缪斯在一片光辉中醒来。
“小思！”
窗外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把她映得像女神一般。
她望着窗外，俯瞰城市的风光。
这城市现在热闹极了，正在举办“复生祭”，庆祝前不久十轮拔苦中的死者们的复活。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与希望，以及对新人联的感激。
还有人拉起联旗称赞旧时代的圣人思的伟大。
缪斯推下被子，缓缓起身。
“二十六人真是深不可测。优昙、林泉致他们竟然能做到复活这种程度。本来我以为他们的这个计划会失败呢。”
“可惜小思见不到这个场景了。”她心想，又有点黯然神伤。
小思为了这个计划死了。
“但小思，姐姐支持你呢，为了梦想奋战的人，是最棒的。”
“刚才我在梦里梦到一个，不，两个跟小思长得很像的人呢，就像是神一样美丽，像神一样圣洁哩。这样似乎有点亵渎……话说他们叫什么来着？……”
缪斯洗漱完毕，准备去正厅用餐。
“似乎是以希腊字母起名的，有点奇怪，似乎是重要的人呢……想不起来了，嘛，毕竟是梦境嘛。”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人之死，将向世界归还他所掠夺的一切。但偶尔有时候，也太多了。
睁开了第二双眼，但什么也看不见。
因为彼我之外，再无他是。
稠密的宇宙，拥挤得惹烦。无穷思潮交叉起伏，千万光线交织成第十种永远。
玄思。
醒着的人向着睡着的神置换。
倘若说人类的认知，是通过外在、观念、他者的思考对象与人之内在与理智的相互把握，那么双生的魔神，欧阿律能远超这个程度，以现象界之外的自在者洞识一切。
那是永恒之光。
他们的思绪正流向不可思议之领，他们的存在正进入不可视之领域。
他们尚且实在的部分在这里驻足凝望。
稠密的宇宙在他的永恒面前，星罗棋布，一一列出。时间失去了方向性，历史失去了可能性。不再存在过去，也不再存在未来。一个宇宙包括着完完整整的所有全部的历史，从起始到终末，全部的可能从一开始就含在宇宙之中了。
事物预含着事物的一切可能性。
而这可能性的不同便是事物之所以为如此事物的根本。所有的可能性都是有的，但事物却在互相妨害着。
这些事物们层层叠叠组成更小的，构成更大的，简直就像水上的纹理，交叠的形式。
最终在他的面前，便是这缄默的宇宙。
那魔神超越人类所处在的世界，借着更上的世界的眼睛看到的便是这种死寂。
但……
“不对。”
这样的宇宙应是封闭的，就好像“一”不能成为“二”一样。只有封闭，才能完成这僵死的可能性。
但这里有开放的宇宙，亦有封闭的宇宙，有全的宇宙，亦有一的宇宙。还有穿行在宇宙间的零，与突破了零的一。
它们没有数量，除非将那超越有限的无限作为数量。
“所以魔神能干涉世界啊。”
魔神是全一的，是作为个体终极的结晶，是统括所有自我而至终极者。
但宇宙并不封闭，所以也有宇宙的“一”们没有成为全。
所以魔神终究有漏。
无数远神之门在无数宇宙中旋转。
开放的宇宙旋转着，然后脆弱的事件维序被“漏”们建立起来了。
无数世界就这样变着，交换，毁灭，诞生，生育。
“所以魔神不会完全即刻浮出。”
无穷的他们在挣扎着，互相缠绕在一起，绝无神圣之意。
“我还得去。”
他们说。
纠结的圆满横在诸星之中。
他说：
“复活吧。”
那光照进宇宙一百五十亿光年的黑暗与冰冷里，但黑暗却不接受光，还有那冰冷拒绝了光。
光在黑暗中徘徊，在冰冷中沉思。
圣乐奏响，太虚生音。
四个层次在三个十字之点相交，然后分歧。十一重天空排成同一个伟大，庄严神圣。
他从那里悄无声息而起。
原动的净火推动恒星天，以那永远太阳的光辉带着神性射向地球。
光辉的人儿站在拉格朗日点上，拉动虚空。
欧米伽在那光里，仿佛低鸣：
“我到世上来，乃是光，叫凡信我的，不住在黑暗里。”
他在流泪。
泪水也成了光。
阿尔法看着。
“神要保护你，免受一切的灾害。我要保护你们的性命。这是彩虹见证过的立约。”
自在空轮转动了起来。
那天空在一日之内七次变为明昼，又七次变成黑夜。
“从此，就由我在你们的右边，让你们便不至摇动，让你们的心欢喜，让你们的灵快乐，让你们的肉身也要安然居住。”
泪在光中尽了。
然后他说：
“当时的世界被那恶神用水淹没就消灭了。但现在的天地、就凭着我那命存留、直留到一切终焉。”
“嘻嘻哈哈哇——”
有声音在呼啸。
轮出来了，上面刻满艰涩的异象与符号，传达着普遍的真理。
正如同当今人类发射卫星探索外星时所做的那样，借着宇宙间最基础的图形有序排列形成最为严谨的真理。
那轮带之上也是相仿的举动。如今的欧米伽仅仅一眼就完全破译了这轮带上所有的真理，甚至望穿了这事物的所有可能性排布与历史。
“这是一个文明。”
欧米伽认知到了这个事实。
原理环虫，六兽之一，单只便摧毁了访后国家五湖议会，将五湖诸位圣人战败的怪物，人类历史上也未曾有过的穷凶极恶的大敌。
无穷多个宇宙的原理环虫汇聚到此处，终于从宇宙内在中人的视野里从一个侧面看到了原理环虫的一个部分。
那是巨大的汇聚成了星群的光带，像是行星环似的包裹着藏在虚数空间内的本体飞舞。
所有的信息并非分体的铭刻，而是直接在光的不同流速中体现，在光带内部的物理性质差异中展露。
那是个生命。
那也是个文明。
那是一个种群。
强烈的魔量在其中流淌，从所未见的法术力在其中涌荡。
“原来六兽不是法术生命么……不，它是，它也不是。麦为何会随着来访流入人间？迷更多了。”
六兽并非原本就是法术生命。它们在各个宇宙间散布自我存在的形式，掠夺各个宇宙间不同的内容进化前进。
在大量宇宙中，六兽看到了魔量与法术力这种奇怪物质的存在，于是它们的分体特意借魔量现身，也特意去各个星球上展开屠杀，吸取魔量。
它们并不知道各个星球上的生命是智慧的，或是文明的。因为没有一个生命破译出原理环虫上的信息，不然他应懂得交流之法。
它们借着法术的力量上升到更高层次的境界，甚至说不定能超越魔量的始作俑者所在的层次。结果也为人类做了嫁衣。人类利用六兽在宇宙中法术生命的形式，用D的不死结合使之恢复能量。最终通过不断献祭六兽积累六兽程度的强大魔量达成十轮拔苦的奇迹，甚至醇厚到能使无能力的人获得魔量。
过去是猎人，现在却是猎物。
即使是本体的原理环虫此时也在惊恐地哀嚎。
它在恐惧。
超过六千万年的生命历程告诉它，它从意识到自我开始到现在从未见过的怪物在它的面前。
拟造的空轮与它交错在一起。
欧米伽抬手。
便有无数光景飞出，缤纷绚烂，有如无数精灵高飞，星星点点，莹莹如短暂流火，美不胜收。
它们汇聚成第三条洪流，在这混浊宇宙中前进，带着巨大的魔量，最终绕着他们的故乡——地球旋转不息。
那是被拟造空轮夺走给无的人们。那是被原理环虫在预判即死中随手夺走的人们。
与林泉致、优昙他们的认为不同，他们同样获得了魔量，只是因为概率即死导致被原理环虫夺走了。
所谓的概率即死，其实也就是概率掠夺。
“回去吧。”
欧米伽传达出这样的信息。欧米伽尊敬这个文明。他并不憎恨六兽。
原理环虫如逢大赦，迅速隐于虚空，但它并没有带走在这个宇宙的形式。
欧米伽察觉到这一点，心思一阵浮动，但最终因为事件限制的关系，先行离开了。
复活还未完成。
他的飞行超越了距离，并非是常世的连续，而是断裂的直达。
欧米伽与那怪物之间的所有路程并未有根本性的变化，因此处在同一个境界中。欧米伽将这折成一个其他。
所以他只飞过了“其他”，从“出发地”飞过“其他”到达了“目的地”，而非飞过了七千六百二十光年。
这就是灵态的概念的飞行。
他飞过的是星空与银河的概念。星空银河的概念从本质上与星系并无质量上的差距。因此都是同样的。
并非是折断了空间，也非是超越了光速，更不是可能性的扩散。这技量远远超过了这些。
但是迎接他的却是示拿天国与巨大的黑洞的对撞，残忍原始但也威力无穷。
——
然后他尽了。
魔神化彻底完成了。换而言之，“死”也完成了。
“怎么会……”
但突然有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跟李昇轻约定过的了……欧米伽啊！你还没好吗？”
欧米伽想起了这个约定。
“就当作是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听废话的报酬吧。不过本来也是我希望的。因为还有D大人。我能感受到D大人还在危机中呢。我……我……”
李昇轻没能说完。
但欧米伽却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他请求欧米伽去救救D。
“……”
他在茫然的光辉中灭却了——
……
远处，在第一个星球被卷入这灭却景之中的瞬间，一道光托住了那星星。光将那星星放回原位，然后他将那光人的天国碾碎，将D带入无何有之乡中，平息了一切的异象。
“你可呼唤错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欧米伽，而只是欧阿律了。鸟儿的影子。”他对大鱼说。
“还有海里的鱼。”他对那惊恐的光人说，“结束了。我都明白了。”
然后大鱼尖叫：
“你绝不是欧米伽，也绝不是欧米伽变成的魔神。你究竟是什么？！”
“没想到竟然被认了出来啊。”
随着那平和的声音，那光一寸寸剥落了，露出了阿尔法的真容与微笑。
“阿尔法！原来如此。你的事件还未完么？你这个背叛者！”
光停了，冷得恐怖。阿尔法的笑也停了。
“是啊，确实原来如此。”
平和变成了死寂。寂静中透着恐怖。
“我本来以为……呵呵。”
大鱼看了他一眼，也仅仅只是一眼，就仿佛身处无穷黑暗之底，遭受天地残酷之刑，腥风吹鼓，血海翻腾。
它在战栗。
连魔量的主人，麦的拥有者都未曾害怕的大鱼，竟不自觉地逃了。
阿尔法在狞笑，他握紧了这宇宙欧米伽的存在扔了出去。
大鱼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大嘴吞下了那东西，然后毁灭原本躯体，借着魔神之力再生。
然后在一场盛大的毁灭以后，它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欧米伽。”它近乎被灵魂深处的悸动压迫，在疯狂地惨叫。
阿尔法望着那鱼的癫狂，微微伸手，握紧。
“嘣——”
鱼在此世中坏死了，什么都没留下。
宇宙黑暗深邃。
星辰景光交错。
光人几乎是在大鱼揭露阿尔法身份的同时，就悍然撤去他的印迹，想要逃离宇宙。
但阿尔法岂是易与。
一个眼神便仿佛诸天崩溃，宇宙将灭，末日来临。
光人崩溃了。他的身体溃散，四种根本魔法源泉【麦】各自飞走，其中红与白之麦直飞地球。巨量的魔量倒流回宇宙，汹涌澎湃，如大海倒灌进溪流。
还有无数星光点点直接穿越时空，消弭不见
“那女人还在动手脚。”但阿尔法不知为何，升不起任何杀心。
无何有之乡中，D被带回。
漆与D一道看着阿尔法。
“你不逃么？”
阿尔法突然这么问。
“不死，亦无所畏惧。”
D脸色平静，直视着阿尔法。
“那你呢？”
欧米伽转向漆，他直接传递了信息，却如入泥海，毫无反应。
漆只是站在那里。
“呵呵，哈哈。”
阿尔法不明意义地哼了几声。他闭上了眼睛。
“到死，人类还都是那么讨厌。”
他突然又睁开了眼睛，血丝密布，令人生惧。
“那么这样呢？”
他一掌将D击出了宇宙，一指将漆身上除了固有能力之外所有力量驱逐，然后将其大脑开窍，扔回地球。
“我看着。”
他的动作使得魔神化彻底完成，然后在光中尽了。
…………
“嗯？”
缪斯在一片光辉中醒来。
“小思！”
窗外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把她映得像女神一般。
她望着窗外，俯瞰城市的风光。
这城市现在热闹极了，正在举办“复生祭”，庆祝前不久十轮拔苦中的死者们的复活。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与希望，以及对新人联的感激。
还有人拉起联旗称赞旧时代的圣人思的伟大。
缪斯推下被子，缓缓起身。
“二十六人真是深不可测。优昙、林泉致他们竟然能做到复活这种程度。本来我以为他们的这个计划会失败呢。”
“可惜小思见不到这个场景了。”她心想，又有点黯然神伤。
小思为了这个计划死了。
“但小思，姐姐支持你呢，为了梦想奋战的人，是最棒的。”
“刚才我在梦里梦到一个，不，两个跟小思长得很像的人呢，就像是神一样美丽，像神一样圣洁哩。这样似乎有点亵渎……话说他们叫什么来着？……”
缪斯洗漱完毕，准备去正厅用餐。
“似乎是以希腊字母起名的，有点奇怪，似乎是重要的人呢……想不起来了，嘛，毕竟是梦境嘛。”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人之死，将向世界归还他所掠夺的一切。但偶尔有时候，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