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业余和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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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在"福寿岭站"的站台上画了几只异常逼真的恐龙，尽管我不认为这和现在讨论的骨骼之间有什么内在联系，但也不得不让我重新面对眼前这些线索和证据。
现在我最需要的就是给大脑降温，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于是迅速冲进洗手间洗了个澡，然后换好衣服，重新坐在了高雅对面。她看上去要比我平静，可能已经打算接受这个现实，又或许她真的无所谓，反正就算这块骨头真与恐龙同源，对她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除非存在的不只是骨骼……但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怎么会稀里糊涂卷到这么荒唐的事情之中。没错，人类的确在一直研究恐龙，也有科学家不停尝试复活它们，但那只是徒劳，因为就目前人类掌握的科学水平，根本没能力从化石中提取基因。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沉声说道："我们会不会把专家的意思理解错了。即使他说与恐龙同源同时代，可并没说与恐龙一起灭绝呀。这两者之间可有着质的区别。比如最典型的鳄鱼，它与恐龙同源，但并没有在宇宙大爆炸之际灭绝。相反，它存活并且进化了下来。如果分析它的DNA，或许结果和我们现在发现的一样。"高雅点点头，"虽然你说的有些道理，但如果从另外一个角度想，或许你说的那些又不重要了。"我一动不动等她继续往下说。"为什么这种特殊的骨头在其它地方没有发现，却只有'幽灵车站'里有？如果它只是一种普通生物，哪怕是鳄鱼，又怎么会给人类带来那么大恐惧？余教授，李大姐老公，还有那个自杀女子，两死一失踪，或者三个都死了。他们死时的样子是那么可怕，难道只是因为遇到了鳄鱼？我有点不敢相信。"难道鳄鱼还不够恐怖吗？粉碎的下半身，前胸的贯通伤，还有上臂肱二头肌的血洞，别说，还真有点像这种凶猛动物所为，不过，死者的表情又的确太夸张了。毕竟鳄鱼这种动物，大家平时经常见，就算恐惧也不至于把眼珠子瞪出来吧。
"你之前说那个自杀女子死时的样子和李大姐老公一样？""没错，这是派出所同事亲口告诉我的。"高雅想了想，"或许我们应该去看看她的尸体，没准会有什么新发现。"我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时间太久了，怕是早已经处理掉了。不过……"我眼前一亮，"不过也许我们还能见到尸检的照片。"警方发现死者，一般都会先请法医鉴定，看看尸体是否有异样，进而排除自杀或者他杀的可能，所以他们一定存有尸检时的档案。我在刑侦队有两个同学，第二天一早便和高雅一道找到了具体侦办此案的警官，巧的很，正是我其中一位同学夏少龙，虽然我和他是同学，但并不是很铁的那种，只能说是在一个教室里上过课而已。当然，认识总比不认识好，只是我现在已经不是公安系统的人了，要调档案必须有合理解释，哪怕有熟人，也没人敢开这个口子。学导演的高雅显然比我有办法，她灵机一动，谎称是死者妹妹，听到姐姐去世的噩耗，专程从外地赶过来，只为见姐姐最后一面，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她的演技令我惊叹，说到动情处竟连眼泪都挤出来了。
“这……好吧，看在你老杨的面子上，我就给她开次绿灯。”夏少龙好像昨晚没休息好，眼圈都是黑的。他打了哈欠，带我们找到当事法医，很顺利拿到了档案。
金夏，自杀女子的名字叫金夏，朝鲜族，28岁，北京某地产公司主管。案页附有照片，一看正是自己在地铁站见到的那张脸，五官清秀，妆容淡雅，一头乌黑的卷发看上去十分古典。我实在不忍心再往下翻了，可高雅却忍不住好奇，她从我手里接过去两下边翻到了尸检报告那页。
“恶……”刚看了一眼，她便捂着嘴跑了出去。照片前前后后共有五六张，拍的都很仔细，差不多每个部位都涉及了。可即便如此，死态之惨还是出乎我的预料，血肉之中除了那一头乌七八糟的卷发，我甚至根本找不出脸的轮廓，只有身子还相对完整，穿着黑色套裙，侧卧在血泊之中。再往后，有两张局部特写吸引了我，其中一张是在死者的下腹部，有一条明显的贯通撕扯伤，标尺记录为三十三公分长，八公分深，这种深度足以将肠道全部拉出。而第二张更加蹊跷，裸露的大腿附近，有一只甩掉的红色高跟鞋，鞋跟已折断，全部浸泡在一滩淡黄色液体之中。警方为什么会拍下这组不起眼的照片？用意耐人寻味。
“这是什么？”我试探问道。
“死者的鞋子。”很显然，站在一旁的夏少龙在给我打马虎眼。
“我是问鞋子下面这潭水，或许那根本不是水吧……”我有点不爽，心说真他么把老子当棒槌啦。“老夏，咱可是同学，这么开我玩笑有意思吗？”
“呵呵。”他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老杨啊，你不做侦探确实有点可惜。没错，这的确不是水，从现场看，是一种粘稠的黄色透明液体，色泽清亮，略有异味，有点像……口水。当然啦，没有人会流这么多口水，所以我们还在进一步调查。”
口水！我立刻愣在当场，联想起昨晚与高雅所讨论的对象，或许只有那种大型生物才会分泌如此多口水。可这毕竟只是假设，没有真凭实据，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疯子。
“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回过神，翻到尸检报告的最后一页，结论为：谋杀！
“谋杀？”我看了一眼身旁的夏警官，不敢相信道：“你们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是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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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在质疑我吗？”老夏脸上的表情略有不爽，接过档案交给旁边的法医，带我走出房间。“目前一切证据都显示这是一起谋杀案，你看她破碎的头颅和腹部那条贯通伤，如果不是他杀，请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可能。”
我很想说我有，但没有最后定论，还是不告诉他为好。我想了想说：“那也请你告诉我，地上那滩口水是怎么回事？另外，有脚印吗？有指纹吗？有作案动机吗！？”我的情绪一下激动起来。
“哼！”老夏哼了一声，转过头冷冷的看着我：“老杨，你知道你现在站的是什么地方吗，如果不是老同学，我完全可以不搭理你。别忘了，你只是片警。哦，对了，好像现在连片警也不是，你只是个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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