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水下的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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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透明虫子大片大片的飘散在湖面。
平时就飘在水面休眠，只会从身体中散发出微弱的光。
遇到外界刺激，微弱的光会猛然发亮，但由于还是在沉眠状态，刺激消失，亮光就又会暗淡，恢复成原样。
此时正在下雨。
豆大的雨滴砸碎了一池湖水。
每一滴雨落下，动荡水面的同时都会激起一片碎星。
碎星汇聚成星芒，星芒在光带里，随着此起彼伏的水面摇曳闪烁。
雨脚不绝，水面银光跃动。
置身在交替发亮的光海中。
哪怕是大雨中在水面狼狈起伏，沈兰柯还是觉得眼前的一幕梦幻而绝美。
刻意回避身处虫海的事实，沈兰柯着迷的欣赏着眼前美景。
少倾，他回过神。
景色固然动人心，但他可没忘了此行的目的。
这些光的密集程度不一样，在他面前，蜿蜒波动的光带从同一个来处向四面八方飘荡扩散。
沈兰柯顺着离他最近的光带往源头游去。
湖水越来越冰，透明虫散发的光却逐渐亮的惊人。
光带的宽度在变窄。
光带与光带之间的距离不断缩近，到了最后，就变成一条条明亮的细线从尽头飘散而来。
看着光带的尽头，沈兰柯收回分散的心神，脸色认真起来。
他沉着心，全身保持警惕，缓缓向前游动。
突然，有什么细长、冰冷的东西扫过沈兰柯的脚背。
他游动的脚僵住，整个人停在原地绷紧了身体，戒备着可能会出现的状况。
那一刻，沈兰柯心中闪过了许多可能。
一息，两息。
一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
沈兰柯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但精神依旧警惕着水中动静，试探着缓缓往前游动。
又有东西碰到了他的脚！
这一次，大量触手一样的东西在他脚边飘动、摇摆。
沈兰柯没有再被惊到，冷静地判断自己的脚可能是碰到了某种植物的根茎。
他吸进一口气憋住，翻身就开始下潜。
寂静降临，只有水被拨开的声音在耳中回响。
他睁开眼，看到的景象让他的呼吸顿了一秒。
是根。
从下方黑暗中延伸上来的惨白触手。
密密麻麻地的复杂根系映入眼帘。
放眼望去前方的区域已经全部被这些东西占领，不少发光的虫子附着在这些根系上。
从根系间、被照亮的阴影中，他看到了鱼的尸体。
大量的鱼尸，被层层缠绕，不少已经化作了白骨。
一闪而过呃反光吸引沈兰柯的注意。
是一颗凸出的眼珠。
保存完好、还没腐烂的鱼尸上的眼珠。
幽幽湖水中，那颗眼直直的对着沈兰柯，眼中什么也没有。
沈兰柯心中不自觉一紧。
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一条鱼的挣扎，和死前对世界的控诉。
往其他地方扫了扫，到处都是触根的阴影。
沈兰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根，但想要继续跟着光带走，就必须穿过这个区域。
他庆幸自己潜下来看了一眼，否则游到一半被缠住腿脚，没有锋利刀具的情况下，可能会被困在水里。
游上去换了个气，沈兰柯又下潜回到先前的位置，围着这片区域游动搜寻，试图找到能让他通过的空隙。
很奇怪。
越是靠近水面，根系就越密集，几乎挤占了所有空间。
深处虽然也有很多，但都是粗壮的主根，根与根之间的空隙应该能让他通过。
但有一点。
——氧气该怎么办。
沈兰柯犹豫了一会儿，神色又坚定下来。
从水中探出头，沈兰柯看着前方平平无奇的湖面，心中思索。
谁能料到平静的湖面下，竟然暗藏危机。
想了想，沈兰柯脱掉裤子。
扎死了裤腰和一个裤腿，往里面灌满空气，一个简易的氧气囊就做好了。
还好衣服足够致密，否则他就只能在想其他方法了。
他用手捏紧另一个裤腿，试了试气密性，确认没问题后，重新灌满空气。
一切准备妥当，环顾一周，沈兰柯深吸一口气，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再次下潜。
缓缓沉到足够的位置。
沈兰柯看准一个空隙，身形游动，倏地消失在交错的主根之间。
心脏跳动的声音响彻耳畔，视野中昏暗一片，只有星星点点微弱的光。
沈兰柯错身游过一条条有他胳膊粗的主根。
狭小的空间让人感到压抑，根茎间隙错综复杂，他只能摸索着前进。
与此同时，沈兰柯发觉到身体不太对劲。
从下潜开始，到现在，他在水下待的时间已经快五分钟，但他丝毫没有窒息感。
他确定自己无法在水下呼吸，那就是身体对氧气的需求大幅度减少了。
沈兰柯无法预知这个现象是好是坏，但在当下环境中如同雪中送炭。
他已经发现了，前方要穿过的根系好似没有尽头。
失算了。
这个区域比他预估的要大的多，活着达到另一边很可能只是奢望。
现在退去还有机会，执意前行恐怕是死路一条。
沈兰柯停在原地短暂的权衡。
飘起的头发扫过脸颊，他伸手拂去。
眼神一定，他不再犹豫，毅然决然继续前进。
踯躅不前不会有好结果，世界崩溃迫在眼前，原地等死太过怯懦，他宁愿死在求生的路上。
又过了几分钟，沈兰柯终于有了窒息感。
他把裤腿贴紧嘴部轻轻吸进一口氧气，同时心中冷静的计算着憋气的时间。
绕过了一个又一个障碍，出口依旧不见踪影，黑暗环绕在周身。
沈兰柯吐出一串泡泡，压抑着胸口的躁动。
经过一个拐弯时，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撞在沈兰柯腹部。
也许是在水下待的太久，反应变得迟钝，他对黑影的突袭没有一点防备，硬生生受了这一撞。
咕噜，咕噜。
腹部像是被一拳砸中，闷痛让沈兰柯的嘴张开了一个缝。
细碎的泡泡从他的嘴中涌出。
呛了一口水后沈兰柯立马闭上嘴，忍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咳嗽，调整呼吸。
胸鼻火辣辣的疼，脸憋的扭曲。
生理性的泪水涌出眼眶，又融进了周围水中。
沈兰柯捂着腹部，稳住身形。
撞了他的黑影已经消失不见，凭借转瞬即逝的滑腻触感，那应该是一条大鱼。
他松开裤腿，用完了裤子中最后的氧气，把裤子绑在腰上，神色决绝的继续往前游。
十分钟。
他最多还能坚持十分钟。
沈兰柯想起了黑影来的方向，那边应该有出路。
他摆动着腿往那片黑暗中靠近，果不其然，发现了能让他通过的空隙。
沈兰柯精神一振，不作迟疑游入其中。
胸中的刺痛和窒息感越来越明显，前路却依旧没有尽头。
但沈兰柯没有放弃，在脑中急促的思索着一切能用得上的方法。
忽而，发光的红线在某处一闪而逝。
仔细看去，却只有幽幽地黑暗，但沈兰柯却眼神发亮。
那一瞬的红光，让沈兰柯如同醍醐灌顶，心神明亮。
一线生机豁然跃入心间。
他的能力！
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沈兰柯强迫自己静下心，放开感受，目光死死盯着身前的黑暗。
终于——
眼前明朗，黑暗退散，红芒笼罩身边。
红网，降临！
这些透明虫子大片大片的飘散在湖面。
平时就飘在水面休眠，只会从身体中散发出微弱的光。
遇到外界刺激，微弱的光会猛然发亮，但由于还是在沉眠状态，刺激消失，亮光就又会暗淡，恢复成原样。
此时正在下雨。
豆大的雨滴砸碎了一池湖水。
每一滴雨落下，动荡水面的同时都会激起一片碎星。
碎星汇聚成星芒，星芒在光带里，随着此起彼伏的水面摇曳闪烁。
雨脚不绝，水面银光跃动。
置身在交替发亮的光海中。
哪怕是大雨中在水面狼狈起伏，沈兰柯还是觉得眼前的一幕梦幻而绝美。
刻意回避身处虫海的事实，沈兰柯着迷的欣赏着眼前美景。
少倾，他回过神。
景色固然动人心，但他可没忘了此行的目的。
这些光的密集程度不一样，在他面前，蜿蜒波动的光带从同一个来处向四面八方飘荡扩散。
沈兰柯顺着离他最近的光带往源头游去。
湖水越来越冰，透明虫散发的光却逐渐亮的惊人。
光带的宽度在变窄。
光带与光带之间的距离不断缩近，到了最后，就变成一条条明亮的细线从尽头飘散而来。
看着光带的尽头，沈兰柯收回分散的心神，脸色认真起来。
他沉着心，全身保持警惕，缓缓向前游动。
突然，有什么细长、冰冷的东西扫过沈兰柯的脚背。
他游动的脚僵住，整个人停在原地绷紧了身体，戒备着可能会出现的状况。
那一刻，沈兰柯心中闪过了许多可能。
一息，两息。
一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
沈兰柯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但精神依旧警惕着水中动静，试探着缓缓往前游动。
又有东西碰到了他的脚！
这一次，大量触手一样的东西在他脚边飘动、摇摆。
沈兰柯没有再被惊到，冷静地判断自己的脚可能是碰到了某种植物的根茎。
他吸进一口气憋住，翻身就开始下潜。
寂静降临，只有水被拨开的声音在耳中回响。
他睁开眼，看到的景象让他的呼吸顿了一秒。
是根。
从下方黑暗中延伸上来的惨白触手。
密密麻麻地的复杂根系映入眼帘。
放眼望去前方的区域已经全部被这些东西占领，不少发光的虫子附着在这些根系上。
从根系间、被照亮的阴影中，他看到了鱼的尸体。
大量的鱼尸，被层层缠绕，不少已经化作了白骨。
一闪而过呃反光吸引沈兰柯的注意。
是一颗凸出的眼珠。
保存完好、还没腐烂的鱼尸上的眼珠。
幽幽湖水中，那颗眼直直的对着沈兰柯，眼中什么也没有。
沈兰柯心中不自觉一紧。
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一条鱼的挣扎，和死前对世界的控诉。
往其他地方扫了扫，到处都是触根的阴影。
沈兰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根，但想要继续跟着光带走，就必须穿过这个区域。
他庆幸自己潜下来看了一眼，否则游到一半被缠住腿脚，没有锋利刀具的情况下，可能会被困在水里。
游上去换了个气，沈兰柯又下潜回到先前的位置，围着这片区域游动搜寻，试图找到能让他通过的空隙。
很奇怪。
越是靠近水面，根系就越密集，几乎挤占了所有空间。
深处虽然也有很多，但都是粗壮的主根，根与根之间的空隙应该能让他通过。
但有一点。
——氧气该怎么办。
沈兰柯犹豫了一会儿，神色又坚定下来。
从水中探出头，沈兰柯看着前方平平无奇的湖面，心中思索。
谁能料到平静的湖面下，竟然暗藏危机。
想了想，沈兰柯脱掉裤子。
扎死了裤腰和一个裤腿，往里面灌满空气，一个简易的氧气囊就做好了。
还好衣服足够致密，否则他就只能在想其他方法了。
他用手捏紧另一个裤腿，试了试气密性，确认没问题后，重新灌满空气。
一切准备妥当，环顾一周，沈兰柯深吸一口气，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再次下潜。
缓缓沉到足够的位置。
沈兰柯看准一个空隙，身形游动，倏地消失在交错的主根之间。
心脏跳动的声音响彻耳畔，视野中昏暗一片，只有星星点点微弱的光。
沈兰柯错身游过一条条有他胳膊粗的主根。
狭小的空间让人感到压抑，根茎间隙错综复杂，他只能摸索着前进。
与此同时，沈兰柯发觉到身体不太对劲。
从下潜开始，到现在，他在水下待的时间已经快五分钟，但他丝毫没有窒息感。
他确定自己无法在水下呼吸，那就是身体对氧气的需求大幅度减少了。
沈兰柯无法预知这个现象是好是坏，但在当下环境中如同雪中送炭。
他已经发现了，前方要穿过的根系好似没有尽头。
失算了。
这个区域比他预估的要大的多，活着达到另一边很可能只是奢望。
现在退去还有机会，执意前行恐怕是死路一条。
沈兰柯停在原地短暂的权衡。
飘起的头发扫过脸颊，他伸手拂去。
眼神一定，他不再犹豫，毅然决然继续前进。
踯躅不前不会有好结果，世界崩溃迫在眼前，原地等死太过怯懦，他宁愿死在求生的路上。
又过了几分钟，沈兰柯终于有了窒息感。
他把裤腿贴紧嘴部轻轻吸进一口氧气，同时心中冷静的计算着憋气的时间。
绕过了一个又一个障碍，出口依旧不见踪影，黑暗环绕在周身。
沈兰柯吐出一串泡泡，压抑着胸口的躁动。
经过一个拐弯时，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撞在沈兰柯腹部。
也许是在水下待的太久，反应变得迟钝，他对黑影的突袭没有一点防备，硬生生受了这一撞。
咕噜，咕噜。
腹部像是被一拳砸中，闷痛让沈兰柯的嘴张开了一个缝。
细碎的泡泡从他的嘴中涌出。
呛了一口水后沈兰柯立马闭上嘴，忍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咳嗽，调整呼吸。
胸鼻火辣辣的疼，脸憋的扭曲。
生理性的泪水涌出眼眶，又融进了周围水中。
沈兰柯捂着腹部，稳住身形。
撞了他的黑影已经消失不见，凭借转瞬即逝的滑腻触感，那应该是一条大鱼。
他松开裤腿，用完了裤子中最后的氧气，把裤子绑在腰上，神色决绝的继续往前游。
十分钟。
他最多还能坚持十分钟。
沈兰柯想起了黑影来的方向，那边应该有出路。
他摆动着腿往那片黑暗中靠近，果不其然，发现了能让他通过的空隙。
沈兰柯精神一振，不作迟疑游入其中。
胸中的刺痛和窒息感越来越明显，前路却依旧没有尽头。
但沈兰柯没有放弃，在脑中急促的思索着一切能用得上的方法。
忽而，发光的红线在某处一闪而逝。
仔细看去，却只有幽幽地黑暗，但沈兰柯却眼神发亮。
那一瞬的红光，让沈兰柯如同醍醐灌顶，心神明亮。
一线生机豁然跃入心间。
他的能力！
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沈兰柯强迫自己静下心，放开感受，目光死死盯着身前的黑暗。
终于——
眼前明朗，黑暗退散，红芒笼罩身边。
红网，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