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节、北荒缉凶 十八 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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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一声雄浑的钟声彷如穿透这弥漫六界的黑水，震慑天地，直指人心。
貔貅禁不住望着极远的最东方，神界禁地尘境所在。
“哈哈哈”貔貅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浑天仪开启天地，这便是他的丧钟。然而，这样也很好，他终于，可以去见阿法了。再也没有人打扰，再也没有人能分开他们，他将在未知的虚空里，与他永远在一起。
“当……”
“神钟九响。慕朝云，你听到了没有？第二声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考虑的时间，也是。听说你执法六界，是这天地间，最公正无私之人。偏偏本神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道貌岸然、假仁假义的人。现在就让我们来看看，你是救自己最心爱的弟子，叫凡间无数生灵无辜枉死，还是牺牲自己的弟子，来救世人，叫她替那些愚蠢、污浊的凡夫俗子去死！”
慕朝云禁不住望着孔宣，眼前有些模糊，一幕幕全是他们相处的情景。初识时，那个狡猾的小恶魔，后来那个霸道却坚韧无比的女孩子，再后来，他聪明乖巧的小弟子……
孔宣被貔貅扣住脖子，整个身子悬空，提在黑白两色的悬崖边上。也许是貔貅想叫她呼救，好看慕朝云纠结、痛苦的样子，她能够出声，却不敢说一个字，更别说呼救。
她并不认识很多人，可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她相信，其中大多数人都是很好很好的，就像她一样努力、认真的生活着。她出生的地方，有最淳朴的民众，最秀丽的景色。还有她最爱的父母、弟弟、祖母、嬷嬷和皇帝哥哥。至少这些人，她一个也舍不得叫他们无辜的死去。虽然她最舍不得再也见不到师父了，却不能叫师父选择救她，她不敢说一个字，来影响他的决定。
“当……”
第三声了，三个人一起望向东方。
有选择，其实是最痛苦的。还是不要看着师父受这样的折磨了吧。山风凛冽，孔宣转过头来，无限眷恋的望着衣裾飘飞，风华无限的慕朝云，终于开口道：“师父，我……我喜欢爹娘、弟弟、奶奶……还有，我最喜欢你了！能做你的弟子，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虽然这段日子很短，虽然你会拥有像无涯的时间一样漫长的生命，也请你一定不要忘记我！”
“宣儿，不要！”
慕朝云眼见得孔宣运起全身功力，突施一招“凌霄一怒”，想要挣脱开貔貅的钳制跳入晦朔川中，貔貅一下踉跄，他瞬间一颗心惶急的好像要脱出自己的胸腔。
“不自量力！”
貔貅万没料到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竟有这种勇气和魄力，身子猛地一晃，差点和孔宣一起掉入晦朔川中。他急急使了个《附水决》稳住身形，叱骂道：“死丫头，再乱动就拧断你的脖子！”
“你不敢！”这一下已使尽全力，孔宣只累得要虚脱，竭力喝道：“你这个死变态，就是为了折磨我师父，才不会弄死我！”
“当……”
“宣儿，不要自作主张。”慕朝云看着孔宣，那目光温柔的似乎驱散了漫天黑雾。
“师父……”刚才同时耗尽了她的全部勇气，想到脚下那个可怕的地方，孔宣禁不住抽泣道：“师父，我还没有吃到你做的菜……”
“傻瓜……”慕朝云也眼泛泪光。
“真感人啊！为了不叫他为难，自己抢着去死！”貔貅看了看慕朝云的脸，就算在神仙里，这样的形容，除了阿法，他也是生平仅见。他转头对孔宣道：“小丫头，你恐怕，不只是当他是你师父吧！看起来倒像是对苦命鸳鸯……”
孔宣看一眼慕朝云，脸色瞬间白得像纸一样，急道：“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呐，你们是知道的，我最恨那些繁文缛节。他是你师父，在六界当中，绝容不下你们。本来呢，晦朔川一次只能关一个人，另一个人进去，才能将前面的人替换出来。而且，只有本神才能抛人进去。可是……”
“当……”
“第五声了。”貔貅默然半晌，冷冷道：“我马上就要死了。世人与我何干，又与你们何干？不如在我死之前做件好事，把你们一起丢进去。在那个谁也进不去，谁也管不着的地方，双宿双飞，生生世世，岂不是好？！就当是替我跟阿法，替我们完成一个心愿吧。”
“绝无可能。”慕朝云淡淡道：“神君，我的弟子还是个孩子，你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何况，朝云为仙界法卿，便有守卫六界之责，岂能以私废公！如果你定要以命换命，你将《晦朔决》交给我的弟子，朝云便身入晦朔川如何？”
“当……”
浑天仪的第六下鸣响，慕朝云也不禁变色。
一个宁死也不肯叫她的师父为难，一个以身相替，只想救他的弟子。貔貅忽然有些喜欢这两个人，不想叫他们死了。多么愚蠢，可也多么坚定，彼此着想，就像他跟阿法。
貔貅遥遥望着西边的天空，那里有一抹紫红色的晚霞，绚丽之极。阿法……我知道你在等我，你等得不耐烦了，很快就好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团聚了。他不知不觉的放缓了声音，“慕朝云，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答应跟你的弟子一起入晦朔川，我就逆施《晦朔决》，放过凡间之人，快点答应吧！”
“师父……”孔宣禁不住带了一丝希翼的望着慕朝云，只要爹娘他们都没事，只要有师父陪着自己，那叫她去什么地方，都是西天灵境啊！
慕朝云冷冷道：“我敬你是神君，本不想口出恶言，你不要以为人人都跟你和白虎神君一样龌龊，更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我师徒！否则……”
“否则怎样？我已是将死之人，你又能奈我何？！”
貔貅话音未落，慕朝云已经一招“换了人间”，径直攻向貔貅。
“你敢硬抢？！我这就让你后悔！”
貔貅硬生生受了慕朝云这一掌，“哇”得吐出一口鲜血，却回身把《晦朔决》和孔宣都抛下了黑白两色的悬崖绝壁。
“当……”
一声雄浑的钟声彷如穿透这弥漫六界的黑水，震慑天地，直指人心。
貔貅禁不住望着极远的最东方，神界禁地尘境所在。
“哈哈哈”貔貅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浑天仪开启天地，这便是他的丧钟。然而，这样也很好，他终于，可以去见阿法了。再也没有人打扰，再也没有人能分开他们，他将在未知的虚空里，与他永远在一起。
“当……”
“神钟九响。慕朝云，你听到了没有？第二声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考虑的时间，也是。听说你执法六界，是这天地间，最公正无私之人。偏偏本神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道貌岸然、假仁假义的人。现在就让我们来看看，你是救自己最心爱的弟子，叫凡间无数生灵无辜枉死，还是牺牲自己的弟子，来救世人，叫她替那些愚蠢、污浊的凡夫俗子去死！”
慕朝云禁不住望着孔宣，眼前有些模糊，一幕幕全是他们相处的情景。初识时，那个狡猾的小恶魔，后来那个霸道却坚韧无比的女孩子，再后来，他聪明乖巧的小弟子……
孔宣被貔貅扣住脖子，整个身子悬空，提在黑白两色的悬崖边上。也许是貔貅想叫她呼救，好看慕朝云纠结、痛苦的样子，她能够出声，却不敢说一个字，更别说呼救。
她并不认识很多人，可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她相信，其中大多数人都是很好很好的，就像她一样努力、认真的生活着。她出生的地方，有最淳朴的民众，最秀丽的景色。还有她最爱的父母、弟弟、祖母、嬷嬷和皇帝哥哥。至少这些人，她一个也舍不得叫他们无辜的死去。虽然她最舍不得再也见不到师父了，却不能叫师父选择救她，她不敢说一个字，来影响他的决定。
“当……”
第三声了，三个人一起望向东方。
有选择，其实是最痛苦的。还是不要看着师父受这样的折磨了吧。山风凛冽，孔宣转过头来，无限眷恋的望着衣裾飘飞，风华无限的慕朝云，终于开口道：“师父，我……我喜欢爹娘、弟弟、奶奶……还有，我最喜欢你了！能做你的弟子，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虽然这段日子很短，虽然你会拥有像无涯的时间一样漫长的生命，也请你一定不要忘记我！”
“宣儿，不要！”
慕朝云眼见得孔宣运起全身功力，突施一招“凌霄一怒”，想要挣脱开貔貅的钳制跳入晦朔川中，貔貅一下踉跄，他瞬间一颗心惶急的好像要脱出自己的胸腔。
“不自量力！”
貔貅万没料到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竟有这种勇气和魄力，身子猛地一晃，差点和孔宣一起掉入晦朔川中。他急急使了个《附水决》稳住身形，叱骂道：“死丫头，再乱动就拧断你的脖子！”
“你不敢！”这一下已使尽全力，孔宣只累得要虚脱，竭力喝道：“你这个死变态，就是为了折磨我师父，才不会弄死我！”
“当……”
“宣儿，不要自作主张。”慕朝云看着孔宣，那目光温柔的似乎驱散了漫天黑雾。
“师父……”刚才同时耗尽了她的全部勇气，想到脚下那个可怕的地方，孔宣禁不住抽泣道：“师父，我还没有吃到你做的菜……”
“傻瓜……”慕朝云也眼泛泪光。
“真感人啊！为了不叫他为难，自己抢着去死！”貔貅看了看慕朝云的脸，就算在神仙里，这样的形容，除了阿法，他也是生平仅见。他转头对孔宣道：“小丫头，你恐怕，不只是当他是你师父吧！看起来倒像是对苦命鸳鸯……”
孔宣看一眼慕朝云，脸色瞬间白得像纸一样，急道：“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呐，你们是知道的，我最恨那些繁文缛节。他是你师父，在六界当中，绝容不下你们。本来呢，晦朔川一次只能关一个人，另一个人进去，才能将前面的人替换出来。而且，只有本神才能抛人进去。可是……”
“当……”
“第五声了。”貔貅默然半晌，冷冷道：“我马上就要死了。世人与我何干，又与你们何干？不如在我死之前做件好事，把你们一起丢进去。在那个谁也进不去，谁也管不着的地方，双宿双飞，生生世世，岂不是好？！就当是替我跟阿法，替我们完成一个心愿吧。”
“绝无可能。”慕朝云淡淡道：“神君，我的弟子还是个孩子，你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何况，朝云为仙界法卿，便有守卫六界之责，岂能以私废公！如果你定要以命换命，你将《晦朔决》交给我的弟子，朝云便身入晦朔川如何？”
“当……”
浑天仪的第六下鸣响，慕朝云也不禁变色。
一个宁死也不肯叫她的师父为难，一个以身相替，只想救他的弟子。貔貅忽然有些喜欢这两个人，不想叫他们死了。多么愚蠢，可也多么坚定，彼此着想，就像他跟阿法。
貔貅遥遥望着西边的天空，那里有一抹紫红色的晚霞，绚丽之极。阿法……我知道你在等我，你等得不耐烦了，很快就好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团聚了。他不知不觉的放缓了声音，“慕朝云，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答应跟你的弟子一起入晦朔川，我就逆施《晦朔决》，放过凡间之人，快点答应吧！”
“师父……”孔宣禁不住带了一丝希翼的望着慕朝云，只要爹娘他们都没事，只要有师父陪着自己，那叫她去什么地方，都是西天灵境啊！
慕朝云冷冷道：“我敬你是神君，本不想口出恶言，你不要以为人人都跟你和白虎神君一样龌龊，更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我师徒！否则……”
“否则怎样？我已是将死之人，你又能奈我何？！”
貔貅话音未落，慕朝云已经一招“换了人间”，径直攻向貔貅。
“你敢硬抢？！我这就让你后悔！”
貔貅硬生生受了慕朝云这一掌，“哇”得吐出一口鲜血，却回身把《晦朔决》和孔宣都抛下了黑白两色的悬崖绝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