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节、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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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默洲身子横在半空，无处借力，再要变招已然来不及。但他要是运掌与孔宣硬拼，孔宣窝在地上，无处闪避，势必要受重伤。石默洲犹豫片刻，狠着心提运内力，一掌印了下去。
谁知这都是虚招，孔宣等的就是这一刻。她连退几步，本已闪到擂台边上，刚才一矮身趁机转了半圈，石默洲自然要追着她的身形。这一下却成了她在内，石默洲在外的架势。孔宣使个兔子蹬鹰式，背靠地上，将双脚对上石默洲手掌，两手却下意识的一展，一股汹涌的内息如波涛骇浪般卷向石默洲。
轰然一声巨响，场中只见白雾漫天，众人的视线都被遮蔽。
“这是凌霄一怒！”
随着一个中年男子骇然的声音，白雾散尽，只见孔宣安然立在擂台中央，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石默洲却已被击出擂台，横躺在石阶上急剧喘息，不！这不可能！我怎么会输给个小丫头的？莫非，是刚才虚耗了真气？！还是……
这一下变故突起，大出众人预料，一个凡间女孩，居然赢了仙家弟子？！在场弟子，俱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石默洲的母亲出自葛仙山，刚才发声之人，便是葛仙山现任掌门、石默洲的亲舅葛仲。
葛仲豁然站起，冲着慕朝云道：“慕掌门，你既为天庭法卿，理当公正无私，不偏不倚，如此偏袒这个丫头，是何道理？！莫不是因为她是你故人之女？！”
慕朝云淡淡道：“葛掌门，本座倒是不知，这偏袒一说从何而来。孔宣是本座故人之女固然不错，默洲却也是故人之子，数百年交谊。本座有何要偏袒孔宣？”
葛仲愤愤道：“可刚才那丫头使得，分明便是你自创的《凌霄谱》中最后一式，凌霄一怒。这是你成名绝技，当年九华一役，便凭此重伤九渊那魔头，救下默儿，我等与莫掌教俱曾亲眼所见。你还未曾收徒，就将此功传她，不是偏袒又是什么？何来公平可言？！”
孔宣猛然抬头，盯着自己的手掌，心头漫过一阵狂喜。难道……是掌门，掌门是为了自己能赢，才传她这什么《凌霄谱》的吗？！这么说他其实是希望自己赢的了……
葛仲此言一出，在场宾客众皆哗然。却听慕朝云仍坦然道：“本座只是叫孔宣临写此一册页的字迹，并未告诉她，这是内功心法。她能修炼，只能说是因缘际会而已。何况，若认真说起公平二字。孔宣一介凡人，今年不过才十二岁。而默洲出身仙家，身负七、八百年的深厚功力。葛掌门，这依你之见，可能称得上是公平？”
孔宣怔住，难道真是无心吗？还是为了那个所谓的公平？！
“这……”葛仲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
“舅父。”石默洲站起身来，抹一把嘴角的血迹：“您不要再为默洲分说了，不论是何原因，大意也好，意外也罢，输了便是输了，默洲无怨无尤。”
石默洲说着，遥遥冲孔宣一拱手：“恭喜孔师妹。”
论功力，其实还是石默洲远胜，但他在孔宣的设计之下，出其不意被“凌霄一怒”击出了擂台，按规矩，确实是输了。可孔宣使得这招数，毕竟显得得之不正，石默洲也可咬住此事不放。而他如此行事，尽显仙家弟子心胸、风范。莫世芳等人意甚嘉许，在场宾客纷纷出声称赞，场下弟子更是欢声雷动。
葛仲见此情景，觉得面子上好看了些，石默洲既然都已认输，他自也不好再纠缠，只得坐下。
宋扬、都由早都冲了上来恭喜孔宣，连这几天一直愁眉不展的金楠也欢喜雀跃，为孔宣高兴不已。
孔宣分别与宋扬等人击掌相庆，然后趁人不备，转头看向大殿中央那高高的玉台，目光穿过人群，望着慕朝云。慕朝云一双眸子，依然平静淡然，并无惊喜欣慰之态，也无不悦。
孔宣垂下眼帘，其实，是我想多了吧，也许对你来说，谁赢都无所谓的。但是为了这一刻，谁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功夫，想了多少种计策。
每天两场比赛，翌日才是决选，宋扬等人却好像孔宣已经拔得头筹一样，呼朋引伴帮她庆祝。宋扬、金楠、高炎、慕笙等人自不必说，平时要好的弟子都来到客舍。丛嬷嬷置了大桌菜，招待众人。小小斗室，觥筹交错，热闹不已。
这边慕朝云却以为，以孔宣的性格，一定会来找他问一问《凌霄谱》的事，就可以顺便帮她庆祝一下。谁知左等右等，直到深夜，连个影子都没有。他竟然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带琴到了飞崖岭。
闲适自得的琴音飘飞，合着银瀑的飞花溅玉渐渐远去。
“这是……《逍遥游》？”
慕笙走上半边飞崖，淡笑道：“这大晚上的，云哥倒是好兴致。只我听着，这调子有些浑浊，你有心事？”
慕朝云不答，却道：“这么晚，你喝酒去了？”
慕笙道：“孔宣那丫头赢了石默洲，这般难得，自然要喝几杯与她庆祝。”
原来，是在与你们庆祝。慕朝云手上琴音不停：“你常与他们混在一起戏谑，恐有失威严。”
慕笙大笑道：“孔宣以后是我媳妇，这有什么！”
慕朝云将琴弦一顿，收手：“你是夫子，再拿弟子如此玩笑，就下山去！”
慕笙见他真怒了，忙道：“我就在你这里白说说，发什么火啊，真是的！”
第二日上午，便是决赛。孔宣英姿飒爽跃上擂台，与萧晔互见了礼。
萧晔其父亦是当朝一品，与孔宣之父同殿为臣。他出身名门世家，手上功夫却着实不弱。也是自小师从大家，一招一式，俱严谨有度。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一百多招，还不分胜负，孔宣渐渐有些焦躁起来。她倒也不是不能赢萧晔，而是，门规所限，同门比试，需点到即止，不得使用杀招。可两人身法、招式，功力相当，她无法蜻蜓点水，兵不血刃的就赢下萧晔。且她昨日与石默洲比拼内力，尤其是她无意中用的那一招“凌霄一怒”，消耗极大，此时也很难力挫萧晔于掌下。
又过了五十招，孔宣的身法越来越慢，她感觉再打下去，只怕就要输了。不，她绝不能输，她拼着性命不要，连石默洲都能赢下来，又岂能输在这节骨眼上！纵使杀招如何，大不了再挨一回板子！
石默洲身子横在半空，无处借力，再要变招已然来不及。但他要是运掌与孔宣硬拼，孔宣窝在地上，无处闪避，势必要受重伤。石默洲犹豫片刻，狠着心提运内力，一掌印了下去。
谁知这都是虚招，孔宣等的就是这一刻。她连退几步，本已闪到擂台边上，刚才一矮身趁机转了半圈，石默洲自然要追着她的身形。这一下却成了她在内，石默洲在外的架势。孔宣使个兔子蹬鹰式，背靠地上，将双脚对上石默洲手掌，两手却下意识的一展，一股汹涌的内息如波涛骇浪般卷向石默洲。
轰然一声巨响，场中只见白雾漫天，众人的视线都被遮蔽。
“这是凌霄一怒！”
随着一个中年男子骇然的声音，白雾散尽，只见孔宣安然立在擂台中央，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石默洲却已被击出擂台，横躺在石阶上急剧喘息，不！这不可能！我怎么会输给个小丫头的？莫非，是刚才虚耗了真气？！还是……
这一下变故突起，大出众人预料，一个凡间女孩，居然赢了仙家弟子？！在场弟子，俱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石默洲的母亲出自葛仙山，刚才发声之人，便是葛仙山现任掌门、石默洲的亲舅葛仲。
葛仲豁然站起，冲着慕朝云道：“慕掌门，你既为天庭法卿，理当公正无私，不偏不倚，如此偏袒这个丫头，是何道理？！莫不是因为她是你故人之女？！”
慕朝云淡淡道：“葛掌门，本座倒是不知，这偏袒一说从何而来。孔宣是本座故人之女固然不错，默洲却也是故人之子，数百年交谊。本座有何要偏袒孔宣？”
葛仲愤愤道：“可刚才那丫头使得，分明便是你自创的《凌霄谱》中最后一式，凌霄一怒。这是你成名绝技，当年九华一役，便凭此重伤九渊那魔头，救下默儿，我等与莫掌教俱曾亲眼所见。你还未曾收徒，就将此功传她，不是偏袒又是什么？何来公平可言？！”
孔宣猛然抬头，盯着自己的手掌，心头漫过一阵狂喜。难道……是掌门，掌门是为了自己能赢，才传她这什么《凌霄谱》的吗？！这么说他其实是希望自己赢的了……
葛仲此言一出，在场宾客众皆哗然。却听慕朝云仍坦然道：“本座只是叫孔宣临写此一册页的字迹，并未告诉她，这是内功心法。她能修炼，只能说是因缘际会而已。何况，若认真说起公平二字。孔宣一介凡人，今年不过才十二岁。而默洲出身仙家，身负七、八百年的深厚功力。葛掌门，这依你之见，可能称得上是公平？”
孔宣怔住，难道真是无心吗？还是为了那个所谓的公平？！
“这……”葛仲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
“舅父。”石默洲站起身来，抹一把嘴角的血迹：“您不要再为默洲分说了，不论是何原因，大意也好，意外也罢，输了便是输了，默洲无怨无尤。”
石默洲说着，遥遥冲孔宣一拱手：“恭喜孔师妹。”
论功力，其实还是石默洲远胜，但他在孔宣的设计之下，出其不意被“凌霄一怒”击出了擂台，按规矩，确实是输了。可孔宣使得这招数，毕竟显得得之不正，石默洲也可咬住此事不放。而他如此行事，尽显仙家弟子心胸、风范。莫世芳等人意甚嘉许，在场宾客纷纷出声称赞，场下弟子更是欢声雷动。
葛仲见此情景，觉得面子上好看了些，石默洲既然都已认输，他自也不好再纠缠，只得坐下。
宋扬、都由早都冲了上来恭喜孔宣，连这几天一直愁眉不展的金楠也欢喜雀跃，为孔宣高兴不已。
孔宣分别与宋扬等人击掌相庆，然后趁人不备，转头看向大殿中央那高高的玉台，目光穿过人群，望着慕朝云。慕朝云一双眸子，依然平静淡然，并无惊喜欣慰之态，也无不悦。
孔宣垂下眼帘，其实，是我想多了吧，也许对你来说，谁赢都无所谓的。但是为了这一刻，谁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功夫，想了多少种计策。
每天两场比赛，翌日才是决选，宋扬等人却好像孔宣已经拔得头筹一样，呼朋引伴帮她庆祝。宋扬、金楠、高炎、慕笙等人自不必说，平时要好的弟子都来到客舍。丛嬷嬷置了大桌菜，招待众人。小小斗室，觥筹交错，热闹不已。
这边慕朝云却以为，以孔宣的性格，一定会来找他问一问《凌霄谱》的事，就可以顺便帮她庆祝一下。谁知左等右等，直到深夜，连个影子都没有。他竟然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带琴到了飞崖岭。
闲适自得的琴音飘飞，合着银瀑的飞花溅玉渐渐远去。
“这是……《逍遥游》？”
慕笙走上半边飞崖，淡笑道：“这大晚上的，云哥倒是好兴致。只我听着，这调子有些浑浊，你有心事？”
慕朝云不答，却道：“这么晚，你喝酒去了？”
慕笙道：“孔宣那丫头赢了石默洲，这般难得，自然要喝几杯与她庆祝。”
原来，是在与你们庆祝。慕朝云手上琴音不停：“你常与他们混在一起戏谑，恐有失威严。”
慕笙大笑道：“孔宣以后是我媳妇，这有什么！”
慕朝云将琴弦一顿，收手：“你是夫子，再拿弟子如此玩笑，就下山去！”
慕笙见他真怒了，忙道：“我就在你这里白说说，发什么火啊，真是的！”
第二日上午，便是决赛。孔宣英姿飒爽跃上擂台，与萧晔互见了礼。
萧晔其父亦是当朝一品，与孔宣之父同殿为臣。他出身名门世家，手上功夫却着实不弱。也是自小师从大家，一招一式，俱严谨有度。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一百多招，还不分胜负，孔宣渐渐有些焦躁起来。她倒也不是不能赢萧晔，而是，门规所限，同门比试，需点到即止，不得使用杀招。可两人身法、招式，功力相当，她无法蜻蜓点水，兵不血刃的就赢下萧晔。且她昨日与石默洲比拼内力，尤其是她无意中用的那一招“凌霄一怒”，消耗极大，此时也很难力挫萧晔于掌下。
又过了五十招，孔宣的身法越来越慢，她感觉再打下去，只怕就要输了。不，她绝不能输，她拼着性命不要，连石默洲都能赢下来，又岂能输在这节骨眼上！纵使杀招如何，大不了再挨一回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