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强敌隐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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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慕朝云的叮嘱，孔宣这次好歹没睡觉，她抬头只见一团黑映入眼帘。轻革皮甲、一身黑衣的少年，肤色略深，乌黑的长发遮在额前，看不清容貌。少年神情冷硬，略一点头，一言不发就往座位上走去。孔宣这才看见，他背上还背了一把黑漆漆的玄铁重剑。
“这名字真没起错，又黑又闷，果然像块大石头……”
孔宣随口咕哝着，石默洲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凌冽如刀，孔宣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只觉那人浑身煞气，简直好似地狱里的黑无常一样。
莫世芳将选定协助北荒的弟子名册，交给慕朝云过目。他忽然想起来一事道：“掌门师弟，你将石默洲招至我蓬莱门下，虽也是不忘故人，招揽贤才之意，可……当年的魔尊九渊毕竟还封印于我蓬莱。我就怕默洲这孩子年轻气盛，耐不得杀父灭门之仇，生了旁的心思。九渊虽然屠戮了九华山，可天帝既然判了他封印于伏魔豋之中，便不该再有他事，被妄动私刑。”
慕朝云微微叹息道：“我非不知默洲这孩子，因九华被屠戮一事而郁结于心，戾气稍重。只是石夫人当年殉情而死，默洲的外祖又因忧思过度，早早亡故。当年我们与石兄交情匪浅，怎好见默洲流落在外？你我多看顾他一下，也就是了。”
莫世芳的首徒雷阵雷横负责教授这一级学生的剑术，本来雷阵演示完后，都会挑孔宣出来试练。可自从石默洲来了，连着两堂剑术课，都是挑他第一个为弟子们试练。
孔宣自然有些不忿，等到了弟子们自行练习的时间，她过去就与石默洲道：“石师弟，我看你剑法不错嘛，咱们切磋几招如何？”
“不必。”
石默洲眼皮都没掀一下，扭头就走了。气得孔宣就要揪住他打一顿，宋扬与金楠见事不好，赶忙上去拦住她。
待石默洲走远了，宋扬急道：“你惹谁不好，干嘛非要找他的麻烦？！你知不知道，石默洲是仙家子弟，九华掌门石凌琛的儿子啊！咱们区区凡人，怎能与仙家相争！”
孔宣一听更不服气：“仙家有什么了不起，再说现在是说剑法又不是说法术，我未必一定会输给他！”
金楠一听，怕孔宣的倔脾气上来又惹事，赶忙连哄带劝的拉走了。
虽让过了这一节，但孔宣岂能轻易放下。她因赌气要胜过石默洲，弟子间互相对练时，她出手如电，连着轻伤了两、三名弟子，一时再无人敢与她对招。
雷阵正在校场另一头指导一些天资不高的子弟，一见这情景，远远的喝一声道：“孔宣！注意分寸！”
金楠忙劝道：“孔宣，你匀着些，这只是练习，你伤了同窗多不好！”
孔宣叫道：“我不紧着些，怎么能胜过他做掌门的弟子？！宋扬，你来！”
“你也想做掌门的弟子？”
孔宣与宋扬刚拆了一招，斜刺里就飘过来一个黑影。
孔宣见是石默洲，没好气道：“是啊，怎样？！”
“做梦。”
下课时间已到，石默洲撂下这两个字，就飘然而去。
孔宣气急了，口不择言道：“你！呸！好一个九华少主……可惜是被灭了门的，要真厉害能这样，还不是等咱们掌门去救！”
“你说什么？！”
听人辱及家门，石默洲转身跃回来，额上青筋直跳，气得浑身发抖。
孔宣见石默洲跃过来的时候，长发一扬，额上现出一道深长的疤痕，狰狞浮突，可以想见当时受伤有多么严重。五百年前，九华山被新一代的魔尊九渊血洗，满门尽丧，慕朝云赶到只救下了一个孤儿，这事入山之后她还是听说过的。这伤，只怕就是……她一怔，才觉得拿人家这样凄惨的身世攻击对方，实在是不够光明磊落。
孔宣下意识得看过去，只见石默洲面色铁青，一脸沉郁，只叫人觉得痛不可当，她不由得心里一紧。
宋扬见石默洲周身气韵流动，黑气森森，骇人以及，怕孔宣吃亏，连忙持剑挡在她身前。
孔宣伸手拨开宋扬，坦然的站在石默洲面前道：“对不起，是我出言不逊。不过，我还是一定要胜过你，做掌门弟子的。你若还是生气，就出剑吧。”
石默洲倒是想不到，那一脸骄纵任性的女孩儿会主动跟他道歉。然而，当年之事，是他毕生之痛。他刻意的不想忆起，却根本无法忘记，每每思及，夜不能寐。九华掌门之子，这几个字，是他的荣耀，却也是最大的耻辱，他终生都无法绕过的烙印。九渊，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为父亲雪耻！
想到他来蓬莱的两个目的，石默洲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我从来不跟女流之辈动手。”
“你……”
孔宣又要发作，想起刚才那道可怖的疤痕，并未再说什么。
下一节课是奇门遁甲，孔宣回到室中，才要坐下，忽然瞥见椅子上有点不对劲。她凑近些就见一个漆成与椅子一色的暗黄色铁钉钉尖，露在木板外，要不是光线过来闪出一点亮光，她就着了道。
孔宣一掌拍下，震落铁钉，面色如常的坐下。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呢？她脑子一转就有谱了，她在这里有什么仇家呢，不就是个乐樱了。孔宣撇撇嘴，做这么小儿科的事，真是上不了台面！
下午散了学，孔宣就被雷阵提溜到了言修堂。却见车敬儒正在教训乐承训道：“君子远庖厨，你大好年纪，不用功念书、习武，却整日在厨下打混，不思进取，浪费光阴！”
乐承训嗫嚅道：“可子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杜牧有云‘越浦黄柑嫩，吴溪紫蟹肥’，东坡先生言不俗又不瘦，竹笋焖猪肉，就连佛印活佛都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车敬儒一听，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吹胡子瞪眼睛，指着乐承训道：“你……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车敬儒拂袖而去，把乐承训留在这里面壁思过一个时辰。
孔宣听了不由偷笑，当然她也跑不了。
莫世芳见又是她，就没好气道：“孔宣，你好勇斗狠，又打伤同门，真是冥顽不灵！”
孔宣被莫世芳一顿训之后，也是罚站一个时辰。
莫世芳才被个长老叫走，慕朝云进来找他，见了孔宣，奇道：“这又是怎么了？”
孔宣扁了扁嘴，有些犹豫的问道：“掌门，你是不是要选最厉害的弟子做徒弟啊？”
因着慕朝云的叮嘱，孔宣这次好歹没睡觉，她抬头只见一团黑映入眼帘。轻革皮甲、一身黑衣的少年，肤色略深，乌黑的长发遮在额前，看不清容貌。少年神情冷硬，略一点头，一言不发就往座位上走去。孔宣这才看见，他背上还背了一把黑漆漆的玄铁重剑。
“这名字真没起错，又黑又闷，果然像块大石头……”
孔宣随口咕哝着，石默洲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凌冽如刀，孔宣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只觉那人浑身煞气，简直好似地狱里的黑无常一样。
莫世芳将选定协助北荒的弟子名册，交给慕朝云过目。他忽然想起来一事道：“掌门师弟，你将石默洲招至我蓬莱门下，虽也是不忘故人，招揽贤才之意，可……当年的魔尊九渊毕竟还封印于我蓬莱。我就怕默洲这孩子年轻气盛，耐不得杀父灭门之仇，生了旁的心思。九渊虽然屠戮了九华山，可天帝既然判了他封印于伏魔豋之中，便不该再有他事，被妄动私刑。”
慕朝云微微叹息道：“我非不知默洲这孩子，因九华被屠戮一事而郁结于心，戾气稍重。只是石夫人当年殉情而死，默洲的外祖又因忧思过度，早早亡故。当年我们与石兄交情匪浅，怎好见默洲流落在外？你我多看顾他一下，也就是了。”
莫世芳的首徒雷阵雷横负责教授这一级学生的剑术，本来雷阵演示完后，都会挑孔宣出来试练。可自从石默洲来了，连着两堂剑术课，都是挑他第一个为弟子们试练。
孔宣自然有些不忿，等到了弟子们自行练习的时间，她过去就与石默洲道：“石师弟，我看你剑法不错嘛，咱们切磋几招如何？”
“不必。”
石默洲眼皮都没掀一下，扭头就走了。气得孔宣就要揪住他打一顿，宋扬与金楠见事不好，赶忙上去拦住她。
待石默洲走远了，宋扬急道：“你惹谁不好，干嘛非要找他的麻烦？！你知不知道，石默洲是仙家子弟，九华掌门石凌琛的儿子啊！咱们区区凡人，怎能与仙家相争！”
孔宣一听更不服气：“仙家有什么了不起，再说现在是说剑法又不是说法术，我未必一定会输给他！”
金楠一听，怕孔宣的倔脾气上来又惹事，赶忙连哄带劝的拉走了。
虽让过了这一节，但孔宣岂能轻易放下。她因赌气要胜过石默洲，弟子间互相对练时，她出手如电，连着轻伤了两、三名弟子，一时再无人敢与她对招。
雷阵正在校场另一头指导一些天资不高的子弟，一见这情景，远远的喝一声道：“孔宣！注意分寸！”
金楠忙劝道：“孔宣，你匀着些，这只是练习，你伤了同窗多不好！”
孔宣叫道：“我不紧着些，怎么能胜过他做掌门的弟子？！宋扬，你来！”
“你也想做掌门的弟子？”
孔宣与宋扬刚拆了一招，斜刺里就飘过来一个黑影。
孔宣见是石默洲，没好气道：“是啊，怎样？！”
“做梦。”
下课时间已到，石默洲撂下这两个字，就飘然而去。
孔宣气急了，口不择言道：“你！呸！好一个九华少主……可惜是被灭了门的，要真厉害能这样，还不是等咱们掌门去救！”
“你说什么？！”
听人辱及家门，石默洲转身跃回来，额上青筋直跳，气得浑身发抖。
孔宣见石默洲跃过来的时候，长发一扬，额上现出一道深长的疤痕，狰狞浮突，可以想见当时受伤有多么严重。五百年前，九华山被新一代的魔尊九渊血洗，满门尽丧，慕朝云赶到只救下了一个孤儿，这事入山之后她还是听说过的。这伤，只怕就是……她一怔，才觉得拿人家这样凄惨的身世攻击对方，实在是不够光明磊落。
孔宣下意识得看过去，只见石默洲面色铁青，一脸沉郁，只叫人觉得痛不可当，她不由得心里一紧。
宋扬见石默洲周身气韵流动，黑气森森，骇人以及，怕孔宣吃亏，连忙持剑挡在她身前。
孔宣伸手拨开宋扬，坦然的站在石默洲面前道：“对不起，是我出言不逊。不过，我还是一定要胜过你，做掌门弟子的。你若还是生气，就出剑吧。”
石默洲倒是想不到，那一脸骄纵任性的女孩儿会主动跟他道歉。然而，当年之事，是他毕生之痛。他刻意的不想忆起，却根本无法忘记，每每思及，夜不能寐。九华掌门之子，这几个字，是他的荣耀，却也是最大的耻辱，他终生都无法绕过的烙印。九渊，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为父亲雪耻！
想到他来蓬莱的两个目的，石默洲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我从来不跟女流之辈动手。”
“你……”
孔宣又要发作，想起刚才那道可怖的疤痕，并未再说什么。
下一节课是奇门遁甲，孔宣回到室中，才要坐下，忽然瞥见椅子上有点不对劲。她凑近些就见一个漆成与椅子一色的暗黄色铁钉钉尖，露在木板外，要不是光线过来闪出一点亮光，她就着了道。
孔宣一掌拍下，震落铁钉，面色如常的坐下。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呢？她脑子一转就有谱了，她在这里有什么仇家呢，不就是个乐樱了。孔宣撇撇嘴，做这么小儿科的事，真是上不了台面！
下午散了学，孔宣就被雷阵提溜到了言修堂。却见车敬儒正在教训乐承训道：“君子远庖厨，你大好年纪，不用功念书、习武，却整日在厨下打混，不思进取，浪费光阴！”
乐承训嗫嚅道：“可子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杜牧有云‘越浦黄柑嫩，吴溪紫蟹肥’，东坡先生言不俗又不瘦，竹笋焖猪肉，就连佛印活佛都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车敬儒一听，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吹胡子瞪眼睛，指着乐承训道：“你……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车敬儒拂袖而去，把乐承训留在这里面壁思过一个时辰。
孔宣听了不由偷笑，当然她也跑不了。
莫世芳见又是她，就没好气道：“孔宣，你好勇斗狠，又打伤同门，真是冥顽不灵！”
孔宣被莫世芳一顿训之后，也是罚站一个时辰。
莫世芳才被个长老叫走，慕朝云进来找他，见了孔宣，奇道：“这又是怎么了？”
孔宣扁了扁嘴，有些犹豫的问道：“掌门，你是不是要选最厉害的弟子做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