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月圆攀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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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的，便是这个？”女子问道。
百鹤几分尴尬，倒也未否认，说道：“不错。”
沉吟几分，女子说道：“即便出去了，我也不知该去哪，没有肉身，桎梏太多。留在你身边也行，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说。”百鹤道。
“我需要魂力。”女子说道。
“你是想在我那意识世界修炼？”百鹤问。
“可以吗？”女子问道。
“可以。”百鹤道。
“行，那咱们便约定好，你若带我出去，并且以你那意识世界的魂力来供养我，我便暂时追随你。”女子道。
“不是追随，咱们可以做朋友。”百鹤说道。
女子愣了一下，不过随之，其嘴角便露出一丝笑意。
“好！”
......
“璘......璘若，有件事，我想问你。”看着石台上女尸，百鹤说道。
“问吧。”璘若道。
“这女尸，在这里多久了？”百鹤问道。
“一个月。”璘若道。
“一个月！”百鹤皱眉。
璘若见状，几分疑惑:“有什么问题？”
百鹤摇头:“没有。”
璘若也打量了女尸一番，沉吟片刻，说道:“若我没猜错，此人神魂并未完全陨落。”
说这话时，璘若目光在暗暗打量百鹤的反应。
只见百鹤似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流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片刻之后，百鹤说道:“将这女尸给我，可不可以？”
“你要，拿去便是。”璘若道。
“多谢。”百鹤一抱拳。
话音落下，百鹤在稍作犹豫之后，以灵力裹带上女尸，随之送入了空间戒内。
“以这女人生前的修为，若是以灵力或灵晶来供养，保存好一点，几年之内其肉身应该不会腐朽。”璘若道。
百鹤点头，嗯了一下。
“好了，你继续修炼吧，我出去看看。”璘若说道。
“好。”百鹤道。
话音落下，璘若便转身，向着洞穴之外走了去。
看着璘若离去的背影，百鹤依旧一副若有所思之色，直至璘若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百鹤才收回目光，随之一跃至石台之上，盘膝坐下。
离开洞穴，行至不远，当看到前方厮杀后留下的痕迹，璘若驻足，轻声一叹。
“但愿如他所说。”璘若轻语。
她也不知自己在这里到底已待了多久，只记得当初这里本只有她一人，后来大地移位，上方与此地相连，形成了而今的这个深渊。自那以后，便不时就会有人掉落下来，且只要残魂尚在，无一例外，在这里都会慢慢衍变成魂灵这种存在。
可以说，此地的魂灵，全部都是璘若看着衍化，看着蜕变。
没有过多停留，璘若继续前行。
不知多久，一直沿着深渊裂缝而行，直至其来到一截已经腐朽不堪的树桩之时才驻足。
看着树桩，璘若隐隐流露出丝丝哀伤。
几息之后，其缓步上前，轻抚在树桩之上。
一声轻叹，璘若轻语:“虽不知你是在护我还是如何，这么多年，多谢了。”
似作为回应，在璘若话音落下，四周气息隐隐有了一丝波动。
璘若回头，打量了一番，又微微一摇头。
缓步而行，几步之后，其停在了树桩后的一石碑前。
亦如树桩，石碑也已腐朽，其上字迹不清，只隐约可认得其中一个字。
“若！”
轻拂去石碑上尘灰，璘若眼中再度流露出丝丝哀伤。
心神之中几分犹豫，沉吟良久，似才拿定主意。
玉手轻抬，璘若轻轻一挥，石碑缓缓离地。
然而，随着几道咯吱声响，石碑应声碎裂，即便璘若已是很小心。
神色微怔。
看着石碑，好几息后，璘若才叹出口气。
“罢了，许也是天意。”璘若说道。
话音落下，其也不再耽搁，随着其再度挥手，拂去下方泥土，玉手一招间，一个玉盒落入了其手中。
......
缓步而行，当璘若回到洞穴，已是半日之后。
似有所觉，百鹤抬头，看向洞穴入口。
二人相视，百鹤点头示意。
“回来了。”待璘若行至近前，百鹤说道。
璘若轻声嗯了一下，随之其挥手间，一个玉盒飞出。
看了一眼身前玉盒，百鹤问道:“给我？”
“替我保管。”璘若道。
伸手接住玉盒，百鹤又问:“里面什么东西？”
“不是什么宝物，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我的一些随身物品。”璘若道。
百鹤几分尴尬，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及此处，百鹤转而说道:“也行，就暂时帮你收着，待什么时候你夺舍了一具身体便还给你。”
璘若点头。
“还有几日，便是月圆之夜了，你现在......”璘若道。
“可以试一下，不过也别抱希望，我而今才纳灵二层，中期都还不到。”百鹤道。
璘若轻声嗯了一下，说道:“不着急，这么多年我都等了过来，也不急于这一时。”
“如此甚好。”百鹤道:“趁着这个时间，我也可以安心在这里修炼。”
闻言，璘若犹豫片刻，问道:“而今外面的世界，变得如何了？”
“外面的世界？”百鹤道。
话及此处，百鹤嘴角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冷笑，说道:“妖兽纵横，人类偏居一隅，躲在一个叫九鼎城的地方，依靠武者来守护。”
“武者？”璘若问。
“不错。”百鹤道:“类似修士的存在，只不过武者修自身，而非大道。”
“我知道。”璘若道。
“你知道？”
璘若沉吟片刻，说道:“有一些模糊记忆，在一些大宗门之中，若是弟子灵根资质不行，便可修武，成就武者。”
“原来如此。”百鹤皱眉道。
“你说而今外面依靠武者在守护，那修道之人呢？”璘若问道。
百鹤摇头:“我也不清楚，二十几日前我还只是个普通人。”
璘若闻言，沉吟片刻，说道：“知道了，你继续修炼吧。”
百鹤嗯了一下，倒也没再多言，随之继续打坐运功。
看着百鹤，璘若绣眉微皱。
有一种感觉，而今外面的世界，与其模糊记忆之中，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许是在这深渊底下待久了的缘故，此时的璘若，竟有了一丝即便一直待在这囚笼许也不错的感觉。
不过也只是片刻，璘若便微微一摇头。
轻叹口气，璘若来到一旁石台之上，盘膝虚坐其上。
时间一晃，五日而过。
某时，璘若睁眼，看了一眼洞穴之外，随之看向百鹤，说道：“月圆之夜到了。”
百鹤睁眼，同样看了一眼洞穴之外，随之转头看向璘若，问道：“你能察觉得出？”
却是这整个深渊底下，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几乎都没什么变化。昏暗，死寂，不说漆黑一片，倒也相差不大，除了偶尔间不知从何时来的一丝幽光，便再难见到其他光亮。
“在这深渊这么久了，我自有办法知道。”璘若道。
百鹤点头，随之取出之前白泠给他的那个通讯器一番查看，片刻后，其再度看向璘若，嘴角一丝笑意。
“不错，现在确是月圆之夜，还有一个小时便是子时。”百鹤道。
打量了一眼百鹤手中通讯器，璘若点头，随之起身，走向洞穴出口。
洞穴之外，百鹤止步，神念蔓延，感知四周变化。
“走吧，去上次你掉下来的地方。”璘若说道。
倒也没迟疑，二人一同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一处较为开阔的崖壁之下。
抬头望去，百鹤一番打量。
“与往常几乎也没什么变化，倒是佩服你，竟能察觉得出现在是月圆之夜。”百鹤说道。
“当你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渊底下待久了，自然也可以做到。”璘若道。
听到这话，目光看向璘若，百鹤心里暗暗泛起一丝怜惜之意。
“你在这里多久了？”百鹤问。
“不知道。”璘若道。
“不知道？”百鹤问道。
璘若摇头。
见璘若似不愿多说，百鹤倒也知趣的没再多问。
看了一眼通讯器，百鹤说道：“还有半小时。”
璘若轻声嗯了一下。
看着璘若，百鹤沉吟几分，问道：“以你而今的状态，离开这里，会不会对你魂体有什么影响。”
璘若摇头，说道：“我也不知，不过想来应该也没什么大的问题，毕竟而今我这魂体已非普通的魂魄。”
犹豫了一下，百鹤说道：“其实倒也无需担心，若是你不适应外面的世界，去我那意识世界里面便是。”
璘若目光看向百鹤，眼中一丝意味莫名之色。
而百鹤。
看到璘若那眼神，心里不自觉的一丝尴尬，下意识撇过了头去。
崖壁之旁，百鹤一边调整自身状态，一边感受四周情况。近半小时后，随着空间一丝若有若无的震荡，四周气息瞬间紊乱。
百鹤睁眼，四下一打量。
“到了。”璘若道。
百鹤点头，赶紧起身，抬头看向悬崖上方。
“我帮你！”璘若道。
话音落下，璘若便一把拽上百鹤，向着上方冲去。
始一动身，百鹤便明显感觉出，相较于之前他掉下来之时，此时那将他往下拽的吸力减弱了些许，且百鹤还隐隐察觉，那吸力还在逐渐减弱。
“在你们所说的那凌晨十二时，乃是此地禁锢之力最薄弱之时，必须在那个时候到达那三百丈屏障之处。”璘若道。
话语之间，百鹤明显感觉出，璘若向上冲击的速度再度加快了几分。且仅仅只是片刻时间，二人便上升了数十丈距离。
“等一下！”百鹤突然说道。
璘若看向百鹤，只见其目光看向下方崖壁上隐约的一点幽光处。
“带我去那里。”百鹤道。
璘若略微一皱眉，一个俯冲，便来到了那折射幽光的地方。
一把匕首！
看到那匕首，百鹤暗暗一喜，赶紧一把将之从崖壁拔出。
“有了这东西，咱们上去的把握便又多几分。”百鹤道。
没再耽搁，璘若立刻再度向上冲去。
五十丈、六十丈......一百丈！
前一百丈，璘若上升速度虽不及崖底飞行之时，但看其样子也没太过费力。
而一百丈之后！
似一个坎，百鹤明显感觉出，璘若有了几分吃力。
没敢让其分心，百鹤一边注意上方情况，一边打量璘若的神色。
一百一十丈......一百五十丈......两百丈！
此时的璘若，已是眉头微皱，且上升的速度，已不及前一百丈的一成。
而百鹤也明显感觉得出，随着他们向上攀升，那禁锢之力在急剧加大，即便此时处于特殊的时间节点，禁锢压迫还在持续下降，可相较于向上攀升增加的禁锢压迫，那一点削减的禁锢之力，似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往常之时，两百丈便是我的极限，即便月圆禁锢之力衰退，在我全盛之时也只能堪堪达到那三百丈屏障处。”璘若道。
百鹤眉头一皱。
“而今我力量尚未完全恢复，最多在二百五十丈许，便会耗尽力量，剩下的便只有靠你了。”璘若又说道。
“好。”百鹤道。
璘若侧头，看了百鹤一眼。
二百一十丈......二百二十丈......
璘若神色凝重，全身魂力跌宕，目光逼视上方，鼓足力量向上攀升。
速度愈发缓慢，直至后来，甚至只堪比常人于陆上行走。
不出其所料，于近二百五十丈时，璘若停了下来。
噗的一下，还不待百鹤作出反应，璘若魂体便溃散，化作幽光，进入了百鹤眉心之内。
即便百鹤已做好准备，可璘若这一突然撤力，还是吓得百鹤冷汗外冒，若非其眼疾手快将手中匕首插入崖壁，说不得就又在向下做加速运动。
“剩下的就看你了。”
百鹤心神，璘若的声音响起。
“我尽力。”百鹤道。
话虽如此，但百鹤心里却没有一点底。
现在没有了璘若力量的帮忙，百鹤才真正感受到下方禁锢之力的强大。
若身负千斤巨石，压得他即便保持停留在原地，抓着匕首的那只手也忍不住轻微颤抖。
咬了咬牙，百鹤单手成爪，其上灵力迸射，随之砰的一下插入崖壁之内。
......
“你想说的，便是这个？”女子问道。
百鹤几分尴尬，倒也未否认，说道：“不错。”
沉吟几分，女子说道：“即便出去了，我也不知该去哪，没有肉身，桎梏太多。留在你身边也行，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说。”百鹤道。
“我需要魂力。”女子说道。
“你是想在我那意识世界修炼？”百鹤问。
“可以吗？”女子问道。
“可以。”百鹤道。
“行，那咱们便约定好，你若带我出去，并且以你那意识世界的魂力来供养我，我便暂时追随你。”女子道。
“不是追随，咱们可以做朋友。”百鹤说道。
女子愣了一下，不过随之，其嘴角便露出一丝笑意。
“好！”
......
“璘......璘若，有件事，我想问你。”看着石台上女尸，百鹤说道。
“问吧。”璘若道。
“这女尸，在这里多久了？”百鹤问道。
“一个月。”璘若道。
“一个月！”百鹤皱眉。
璘若见状，几分疑惑:“有什么问题？”
百鹤摇头:“没有。”
璘若也打量了女尸一番，沉吟片刻，说道:“若我没猜错，此人神魂并未完全陨落。”
说这话时，璘若目光在暗暗打量百鹤的反应。
只见百鹤似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流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片刻之后，百鹤说道:“将这女尸给我，可不可以？”
“你要，拿去便是。”璘若道。
“多谢。”百鹤一抱拳。
话音落下，百鹤在稍作犹豫之后，以灵力裹带上女尸，随之送入了空间戒内。
“以这女人生前的修为，若是以灵力或灵晶来供养，保存好一点，几年之内其肉身应该不会腐朽。”璘若道。
百鹤点头，嗯了一下。
“好了，你继续修炼吧，我出去看看。”璘若说道。
“好。”百鹤道。
话音落下，璘若便转身，向着洞穴之外走了去。
看着璘若离去的背影，百鹤依旧一副若有所思之色，直至璘若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百鹤才收回目光，随之一跃至石台之上，盘膝坐下。
离开洞穴，行至不远，当看到前方厮杀后留下的痕迹，璘若驻足，轻声一叹。
“但愿如他所说。”璘若轻语。
她也不知自己在这里到底已待了多久，只记得当初这里本只有她一人，后来大地移位，上方与此地相连，形成了而今的这个深渊。自那以后，便不时就会有人掉落下来，且只要残魂尚在，无一例外，在这里都会慢慢衍变成魂灵这种存在。
可以说，此地的魂灵，全部都是璘若看着衍化，看着蜕变。
没有过多停留，璘若继续前行。
不知多久，一直沿着深渊裂缝而行，直至其来到一截已经腐朽不堪的树桩之时才驻足。
看着树桩，璘若隐隐流露出丝丝哀伤。
几息之后，其缓步上前，轻抚在树桩之上。
一声轻叹，璘若轻语:“虽不知你是在护我还是如何，这么多年，多谢了。”
似作为回应，在璘若话音落下，四周气息隐隐有了一丝波动。
璘若回头，打量了一番，又微微一摇头。
缓步而行，几步之后，其停在了树桩后的一石碑前。
亦如树桩，石碑也已腐朽，其上字迹不清，只隐约可认得其中一个字。
“若！”
轻拂去石碑上尘灰，璘若眼中再度流露出丝丝哀伤。
心神之中几分犹豫，沉吟良久，似才拿定主意。
玉手轻抬，璘若轻轻一挥，石碑缓缓离地。
然而，随着几道咯吱声响，石碑应声碎裂，即便璘若已是很小心。
神色微怔。
看着石碑，好几息后，璘若才叹出口气。
“罢了，许也是天意。”璘若说道。
话音落下，其也不再耽搁，随着其再度挥手，拂去下方泥土，玉手一招间，一个玉盒落入了其手中。
......
缓步而行，当璘若回到洞穴，已是半日之后。
似有所觉，百鹤抬头，看向洞穴入口。
二人相视，百鹤点头示意。
“回来了。”待璘若行至近前，百鹤说道。
璘若轻声嗯了一下，随之其挥手间，一个玉盒飞出。
看了一眼身前玉盒，百鹤问道:“给我？”
“替我保管。”璘若道。
伸手接住玉盒，百鹤又问:“里面什么东西？”
“不是什么宝物，对你来说也没什么用，我的一些随身物品。”璘若道。
百鹤几分尴尬，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及此处，百鹤转而说道:“也行，就暂时帮你收着，待什么时候你夺舍了一具身体便还给你。”
璘若点头。
“还有几日，便是月圆之夜了，你现在......”璘若道。
“可以试一下，不过也别抱希望，我而今才纳灵二层，中期都还不到。”百鹤道。
璘若轻声嗯了一下，说道:“不着急，这么多年我都等了过来，也不急于这一时。”
“如此甚好。”百鹤道:“趁着这个时间，我也可以安心在这里修炼。”
闻言，璘若犹豫片刻，问道:“而今外面的世界，变得如何了？”
“外面的世界？”百鹤道。
话及此处，百鹤嘴角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冷笑，说道:“妖兽纵横，人类偏居一隅，躲在一个叫九鼎城的地方，依靠武者来守护。”
“武者？”璘若问。
“不错。”百鹤道:“类似修士的存在，只不过武者修自身，而非大道。”
“我知道。”璘若道。
“你知道？”
璘若沉吟片刻，说道:“有一些模糊记忆，在一些大宗门之中，若是弟子灵根资质不行，便可修武，成就武者。”
“原来如此。”百鹤皱眉道。
“你说而今外面依靠武者在守护，那修道之人呢？”璘若问道。
百鹤摇头:“我也不清楚，二十几日前我还只是个普通人。”
璘若闻言，沉吟片刻，说道：“知道了，你继续修炼吧。”
百鹤嗯了一下，倒也没再多言，随之继续打坐运功。
看着百鹤，璘若绣眉微皱。
有一种感觉，而今外面的世界，与其模糊记忆之中，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许是在这深渊底下待久了的缘故，此时的璘若，竟有了一丝即便一直待在这囚笼许也不错的感觉。
不过也只是片刻，璘若便微微一摇头。
轻叹口气，璘若来到一旁石台之上，盘膝虚坐其上。
时间一晃，五日而过。
某时，璘若睁眼，看了一眼洞穴之外，随之看向百鹤，说道：“月圆之夜到了。”
百鹤睁眼，同样看了一眼洞穴之外，随之转头看向璘若，问道：“你能察觉得出？”
却是这整个深渊底下，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几乎都没什么变化。昏暗，死寂，不说漆黑一片，倒也相差不大，除了偶尔间不知从何时来的一丝幽光，便再难见到其他光亮。
“在这深渊这么久了，我自有办法知道。”璘若道。
百鹤点头，随之取出之前白泠给他的那个通讯器一番查看，片刻后，其再度看向璘若，嘴角一丝笑意。
“不错，现在确是月圆之夜，还有一个小时便是子时。”百鹤道。
打量了一眼百鹤手中通讯器，璘若点头，随之起身，走向洞穴出口。
洞穴之外，百鹤止步，神念蔓延，感知四周变化。
“走吧，去上次你掉下来的地方。”璘若说道。
倒也没迟疑，二人一同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一处较为开阔的崖壁之下。
抬头望去，百鹤一番打量。
“与往常几乎也没什么变化，倒是佩服你，竟能察觉得出现在是月圆之夜。”百鹤说道。
“当你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渊底下待久了，自然也可以做到。”璘若道。
听到这话，目光看向璘若，百鹤心里暗暗泛起一丝怜惜之意。
“你在这里多久了？”百鹤问。
“不知道。”璘若道。
“不知道？”百鹤问道。
璘若摇头。
见璘若似不愿多说，百鹤倒也知趣的没再多问。
看了一眼通讯器，百鹤说道：“还有半小时。”
璘若轻声嗯了一下。
看着璘若，百鹤沉吟几分，问道：“以你而今的状态，离开这里，会不会对你魂体有什么影响。”
璘若摇头，说道：“我也不知，不过想来应该也没什么大的问题，毕竟而今我这魂体已非普通的魂魄。”
犹豫了一下，百鹤说道：“其实倒也无需担心，若是你不适应外面的世界，去我那意识世界里面便是。”
璘若目光看向百鹤，眼中一丝意味莫名之色。
而百鹤。
看到璘若那眼神，心里不自觉的一丝尴尬，下意识撇过了头去。
崖壁之旁，百鹤一边调整自身状态，一边感受四周情况。近半小时后，随着空间一丝若有若无的震荡，四周气息瞬间紊乱。
百鹤睁眼，四下一打量。
“到了。”璘若道。
百鹤点头，赶紧起身，抬头看向悬崖上方。
“我帮你！”璘若道。
话音落下，璘若便一把拽上百鹤，向着上方冲去。
始一动身，百鹤便明显感觉出，相较于之前他掉下来之时，此时那将他往下拽的吸力减弱了些许，且百鹤还隐隐察觉，那吸力还在逐渐减弱。
“在你们所说的那凌晨十二时，乃是此地禁锢之力最薄弱之时，必须在那个时候到达那三百丈屏障之处。”璘若道。
话语之间，百鹤明显感觉出，璘若向上冲击的速度再度加快了几分。且仅仅只是片刻时间，二人便上升了数十丈距离。
“等一下！”百鹤突然说道。
璘若看向百鹤，只见其目光看向下方崖壁上隐约的一点幽光处。
“带我去那里。”百鹤道。
璘若略微一皱眉，一个俯冲，便来到了那折射幽光的地方。
一把匕首！
看到那匕首，百鹤暗暗一喜，赶紧一把将之从崖壁拔出。
“有了这东西，咱们上去的把握便又多几分。”百鹤道。
没再耽搁，璘若立刻再度向上冲去。
五十丈、六十丈......一百丈！
前一百丈，璘若上升速度虽不及崖底飞行之时，但看其样子也没太过费力。
而一百丈之后！
似一个坎，百鹤明显感觉出，璘若有了几分吃力。
没敢让其分心，百鹤一边注意上方情况，一边打量璘若的神色。
一百一十丈......一百五十丈......两百丈！
此时的璘若，已是眉头微皱，且上升的速度，已不及前一百丈的一成。
而百鹤也明显感觉得出，随着他们向上攀升，那禁锢之力在急剧加大，即便此时处于特殊的时间节点，禁锢压迫还在持续下降，可相较于向上攀升增加的禁锢压迫，那一点削减的禁锢之力，似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往常之时，两百丈便是我的极限，即便月圆禁锢之力衰退，在我全盛之时也只能堪堪达到那三百丈屏障处。”璘若道。
百鹤眉头一皱。
“而今我力量尚未完全恢复，最多在二百五十丈许，便会耗尽力量，剩下的便只有靠你了。”璘若又说道。
“好。”百鹤道。
璘若侧头，看了百鹤一眼。
二百一十丈......二百二十丈......
璘若神色凝重，全身魂力跌宕，目光逼视上方，鼓足力量向上攀升。
速度愈发缓慢，直至后来，甚至只堪比常人于陆上行走。
不出其所料，于近二百五十丈时，璘若停了下来。
噗的一下，还不待百鹤作出反应，璘若魂体便溃散，化作幽光，进入了百鹤眉心之内。
即便百鹤已做好准备，可璘若这一突然撤力，还是吓得百鹤冷汗外冒，若非其眼疾手快将手中匕首插入崖壁，说不得就又在向下做加速运动。
“剩下的就看你了。”
百鹤心神，璘若的声音响起。
“我尽力。”百鹤道。
话虽如此，但百鹤心里却没有一点底。
现在没有了璘若力量的帮忙，百鹤才真正感受到下方禁锢之力的强大。
若身负千斤巨石，压得他即便保持停留在原地，抓着匕首的那只手也忍不住轻微颤抖。
咬了咬牙，百鹤单手成爪，其上灵力迸射，随之砰的一下插入崖壁之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