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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百目篇三：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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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大雪和寒风如同一个可以吞噬所有生命的黑洞，简直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
妮子在木板床上盖着大棉被，伸了个懒腰，懵懵茫然的起了床。
头很痛，又很沉重，艰难下床后，感到屋子里竟然有些冷。
赶忙去厨房烧炭取暖，舒服了些。
突然想起来今天还得出去干活，心想糟了！
等会又要被扣工钱，慌不择路地来到洗手间，刚要拿牙刷。
墙壁上的一块小镜子旁边贴有一张纸，看着这潦草的字迹。
肯定是金大哥写的，妮子拿下来内容如下:
“妮子，今天比昨天还要冷，加上见你睡的这么熟，也不忍心叫你起来。
你的那一份我会一起干的，不用来了，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
还有我放了五十文铜钱在桌子上，你出去买点热食吃，否则会被冷傻的，好了，不说了。”
不知为何，看着这张纸，妮子的鼻子有些酸酸的，心里不是个滋味。
不过很快就收拾好心情，妮子去烧水，十来分钟后，锅中的水滚烫滚烫的，热气腾腾。
妮子娴熟的用湿毛巾小心翼翼的端出来。
再用一个大勺子倒够自己用的开水。
最后用冷水降到适宜的温度，就可以刷牙洗脸了，顺便泡了个脚。
这种生活是真的滋润，不过这种现状持续不了多久。
妮子享受一番后，就把这些水给倒掉了。
然后打扫了一下屋子，弄完后就出去买早餐吃了。
妮子一出门就感到一股寒气如同一把利刃向她袭来，妮子不禁浑身打了个颤，无语道。
“什么鬼天气啊，本来就冷，还要雪上加霜。”
在妮子前去一家面店时，半路中看到一个角落有很多人围着。
怀着好奇心，妮子也跟着过去看看。
“这小孩哪家的？都成这样了，还不见父母来接回去。”
“谁知道啊，反正不是我们镇子的，这头发，还有身上的衣服都这么脏。
说不定是被人贩子抓走，逃了出来，最后才变成这个样子。”
“我见这孩子从早上就一直在这里了，会不会死了？”
“还有气息，没死。”
“我们大家伙问了他很多问题，但是这孩子嘴都没张过，是不是哑巴？”
“也可能是聋子。”
......
妮子在外面挤了好一会才挤进去。
看到的是一个瘦小的孩子，那头发比她的还长，浑身上下很脏，像是刚从垃圾堆里出来的。
衣服和裤子都很单薄，手脚都被敷上了一层冰霜，看不到一丝红润之色。
此时低着头，双腿并拢，显露出那双瘦小的脚，双手放在膝盖上，那长发遮挡住了他的脸。
整个人跟一个流浪汉似的，但人们更喜欢称之为“疯子”。
妮子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直听着周围人说着，五六分钟后，在场的众人都纷纷散了。
妮子也去吃早餐了，反正又不关她什么事，但脑海里已经在回想着以前自己的事了。
“呦，这不是妮子吗，怎么今天放假了？一大早有空来我这”
面店老板在擦着桌子，见是妮子来了，就笑道。
“没有放假，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请假了。”
妮子解释道，同时坐到了最里面的位置。
“还是一碗面，两个馒头吗？”
“是的，麻烦河叔了。”
“这都什么话，见外了，老金也不容易，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
“过奖了。”
妮子有点不好意思说道。
很快河叔就端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和三个热乎且柔软的馒头。
“小心烫啊。”
妮子看出不对劲。
“何叔，这怎么是三个馒头，我不是要两个的吗？”
“哦，多出来的那一个是送的，你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是现在这个长身体的年纪，要多吃点，否则容易落下病根子。”
何叔解释道，妮子也好谢过好何叔，低头吃面了，左手拿着馒头。
此时何叔看妮子的眼神有些奇怪，看了几秒，随后就继续做他的事情了。
过了三四分钟，妮子吃完了，感觉肚子要被撑死了，很饱，浑身上下都有一股暖流涌动。
把桌上留的馒头给塞到了自己的衣服里保温，等金大哥回来给他吃。
然后把钱放到桌子上，和何叔说了一声就笑着走了。
“路上小心点。”
何叔在后面大喊道，去收拾妮子桌子上的碗筷时，碗下面还有一文钱，正是何叔多给她的馒头钱，何叔见状，无奈笑道。
“真是的，这点倒和她这么像。”
——
“丑八怪。”
“你看他，好傻啊，哈哈哈。”
“不知道哪来的疯子。”
有三四个小孩在疯子的地方，拿起地上的石子和雪球不停地砸向疯子，玩的很开心，还满嘴脏话的说着。
恰巧，这一幕被回家路过的妮子看到，她本不想理会。
但此时的她还涉世未深，不懂得社会的险恶，内心还是个学生的心智，心存善意。
“喂，你们打人家干嘛？”
妮子无意间说出这番话，连自己都感到惊讶，她在跟自己过不去。
那几个小孩听到妮子的话也做了回应。
“妮子姐，这个人本来就是疯子。”
“就是，你看我们打他，他都不还手。”
“我看，我们把他杀了，都不会有人来抓我们。”
越听这些小孩说，妮子感到震惊，这些孩子怎么会有这种价值观？
“够了！各自赶紧回家。”
妮子大喊了一声，几个小孩被吓到了，顿时撒腿就跑了。
妮子转身看向那个疯子，走到他身前蹲下，把手放在他眼睛前挥了挥并说道。
“喂，还有气吗？回句话。”
疯子就这样身体靠着墙壁，恍如隔世，一动不动，真的跟个死人一样。
不过妮子可以感受到疯子还没死，于是乎，妮子拿出衣服里的馒头。
忍痛割爱般，小心翼翼且轻轻的放到疯子那只快露出骨头，丑陋且指甲长的左手。
可馒头碰到疯子的手就好似动了一下，把妮子吓了一跳，拿起了馒头。
然后又放了上去，这次疯子的手没有再动。
“我就先走了，你要快点吃，不然等会就凉了，拜拜。”
妮子警惕且面带微笑道，随后就离开回家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妮子不知道，刚才的一幕，被昨晚的守夜队长躲在暗处看到了。
而这时，被寒风刮骨，大雪覆身的疯子有了动静。
那双漆黑的眼睛缓缓转动，痴痴的看着左手上还有温度的馒头。
早晨的大雪和寒风如同一个可以吞噬所有生命的黑洞，简直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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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子在木板床上盖着大棉被，伸了个懒腰，懵懵茫然的起了床。
头很痛，又很沉重，艰难下床后，感到屋子里竟然有些冷。
赶忙去厨房烧炭取暖，舒服了些。
突然想起来今天还得出去干活，心想糟了！
等会又要被扣工钱，慌不择路地来到洗手间，刚要拿牙刷。
墙壁上的一块小镜子旁边贴有一张纸，看着这潦草的字迹。
肯定是金大哥写的，妮子拿下来内容如下:
“妮子，今天比昨天还要冷，加上见你睡的这么熟，也不忍心叫你起来。
你的那一份我会一起干的，不用来了，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
还有我放了五十文铜钱在桌子上，你出去买点热食吃，否则会被冷傻的，好了，不说了。”
不知为何，看着这张纸，妮子的鼻子有些酸酸的，心里不是个滋味。
不过很快就收拾好心情，妮子去烧水，十来分钟后，锅中的水滚烫滚烫的，热气腾腾。
妮子娴熟的用湿毛巾小心翼翼的端出来。
再用一个大勺子倒够自己用的开水。
最后用冷水降到适宜的温度，就可以刷牙洗脸了，顺便泡了个脚。
这种生活是真的滋润，不过这种现状持续不了多久。
妮子享受一番后，就把这些水给倒掉了。
然后打扫了一下屋子，弄完后就出去买早餐吃了。
妮子一出门就感到一股寒气如同一把利刃向她袭来，妮子不禁浑身打了个颤，无语道。
“什么鬼天气啊，本来就冷，还要雪上加霜。”
在妮子前去一家面店时，半路中看到一个角落有很多人围着。
怀着好奇心，妮子也跟着过去看看。
“这小孩哪家的？都成这样了，还不见父母来接回去。”
“谁知道啊，反正不是我们镇子的，这头发，还有身上的衣服都这么脏。
说不定是被人贩子抓走，逃了出来，最后才变成这个样子。”
“我见这孩子从早上就一直在这里了，会不会死了？”
“还有气息，没死。”
“我们大家伙问了他很多问题，但是这孩子嘴都没张过，是不是哑巴？”
“也可能是聋子。”
......
妮子在外面挤了好一会才挤进去。
看到的是一个瘦小的孩子，那头发比她的还长，浑身上下很脏，像是刚从垃圾堆里出来的。
衣服和裤子都很单薄，手脚都被敷上了一层冰霜，看不到一丝红润之色。
此时低着头，双腿并拢，显露出那双瘦小的脚，双手放在膝盖上，那长发遮挡住了他的脸。
整个人跟一个流浪汉似的，但人们更喜欢称之为“疯子”。
妮子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直听着周围人说着，五六分钟后，在场的众人都纷纷散了。
妮子也去吃早餐了，反正又不关她什么事，但脑海里已经在回想着以前自己的事了。
“呦，这不是妮子吗，怎么今天放假了？一大早有空来我这”
面店老板在擦着桌子，见是妮子来了，就笑道。
“没有放假，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请假了。”
妮子解释道，同时坐到了最里面的位置。
“还是一碗面，两个馒头吗？”
“是的，麻烦河叔了。”
“这都什么话，见外了，老金也不容易，你也是个懂事的孩子。”
“过奖了。”
妮子有点不好意思说道。
很快河叔就端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和三个热乎且柔软的馒头。
“小心烫啊。”
妮子看出不对劲。
“何叔，这怎么是三个馒头，我不是要两个的吗？”
“哦，多出来的那一个是送的，你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是现在这个长身体的年纪，要多吃点，否则容易落下病根子。”
何叔解释道，妮子也好谢过好何叔，低头吃面了，左手拿着馒头。
此时何叔看妮子的眼神有些奇怪，看了几秒，随后就继续做他的事情了。
过了三四分钟，妮子吃完了，感觉肚子要被撑死了，很饱，浑身上下都有一股暖流涌动。
把桌上留的馒头给塞到了自己的衣服里保温，等金大哥回来给他吃。
然后把钱放到桌子上，和何叔说了一声就笑着走了。
“路上小心点。”
何叔在后面大喊道，去收拾妮子桌子上的碗筷时，碗下面还有一文钱，正是何叔多给她的馒头钱，何叔见状，无奈笑道。
“真是的，这点倒和她这么像。”
——
“丑八怪。”
“你看他，好傻啊，哈哈哈。”
“不知道哪来的疯子。”
有三四个小孩在疯子的地方，拿起地上的石子和雪球不停地砸向疯子，玩的很开心，还满嘴脏话的说着。
恰巧，这一幕被回家路过的妮子看到，她本不想理会。
但此时的她还涉世未深，不懂得社会的险恶，内心还是个学生的心智，心存善意。
“喂，你们打人家干嘛？”
妮子无意间说出这番话，连自己都感到惊讶，她在跟自己过不去。
那几个小孩听到妮子的话也做了回应。
“妮子姐，这个人本来就是疯子。”
“就是，你看我们打他，他都不还手。”
“我看，我们把他杀了，都不会有人来抓我们。”
越听这些小孩说，妮子感到震惊，这些孩子怎么会有这种价值观？
“够了！各自赶紧回家。”
妮子大喊了一声，几个小孩被吓到了，顿时撒腿就跑了。
妮子转身看向那个疯子，走到他身前蹲下，把手放在他眼睛前挥了挥并说道。
“喂，还有气吗？回句话。”
疯子就这样身体靠着墙壁，恍如隔世，一动不动，真的跟个死人一样。
不过妮子可以感受到疯子还没死，于是乎，妮子拿出衣服里的馒头。
忍痛割爱般，小心翼翼且轻轻的放到疯子那只快露出骨头，丑陋且指甲长的左手。
可馒头碰到疯子的手就好似动了一下，把妮子吓了一跳，拿起了馒头。
然后又放了上去，这次疯子的手没有再动。
“我就先走了，你要快点吃，不然等会就凉了，拜拜。”
妮子警惕且面带微笑道，随后就离开回家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妮子不知道，刚才的一幕，被昨晚的守夜队长躲在暗处看到了。
而这时，被寒风刮骨，大雪覆身的疯子有了动静。
那双漆黑的眼睛缓缓转动，痴痴的看着左手上还有温度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