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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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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王东披上一件道袍，和刘宝一起骑马出了东厂小院。
走上皇城根南街不久，两人就见一队人马远远走来。
前面锦衣卫开道，后面是持节的仪仗，两边神乐坊的艺人抬着鼓乐，一路大鸣大响，好不热闹。
王东连忙下马，和刘宝一起走到路边，等队伍过去。
这是谷王朱橞、安王朱楹领头的谈判人马，从王东参加的庆成郡主领军第一次和谈开始，到谷王朱橞已经是第三批使者了。
不去不行，王东和庆成郡主是五月二十五号回到京师的，六月初一日，休整好的燕军强渡长江，经两日苦战，击败盛雍的长江防线。六月初六，燕军势如破竹，来到镇江城下，镇江守军投降。
镇江是南京以北的最后防线，镇江一破，南京城与燕军之间便无险可守。
到了六月初八日燕军已经到了南京城东三十里的龙潭，建文朝廷完全慌了，朱允文一方面派文武官员到下面的州府去招募义军勤王，一方面再次遣使谈判。
昨天，派李景隆和茹常去和朱棣谈，因为离得近，下午两人就回来了，告诉朱允文朱棣依然不答应割地退兵。
朱允文也没办法，于是今天又排出谷王和安王去谈。
朱允文不是不想跑，当镇江被占领时就有言官上书请求朱允文退往内地，徐图恢复。但以方孝儒为首的朝中主流强硬反对。
方孝儒对朱允文表示，城中还有守军二十万，足可以抵挡燕军一段时间，等到各地勤王大军到来。而即使大军战败，君王死社稷，是理所当然的。
这么硬核的回答，朱允文也实在不知该怎么反驳。毕竟他要有胆子拉下脸来说一句“老子不想死社稷，朕就是要跑路”那也就不是他了。
当时王东和庆成郡主去朱棣那儿时，朱允文还有点藏着掖着的意思，但今天谷王安王出使，排场却搞得很大。
听说要派使节去谈判，各衙门的积极性同样高的很。
天刚亮时外面就开始吵了，各勤王兵马都派出人来，在皇城根街两旁站班，搞得锣鼓喧天，好像马上就能谈出三十年和平一样。
越是危急时刻，朱允文越要用使节出访这事来安抚人心。
今天这谈判队伍的护卫人马恨不得送出城二十里去，当然，并不敢真的送出二十里开玩笑，朱棣兵马就驻扎在三十里外，真送那么远，送行的兵马很可能也就回不来了。
前方的队伍走过后，后面紧跟着的则是勋贵组成的送行队伍。武官骑马、文官坐轿，场面恢弘。
王东远远看见徐增寿骑一匹高头大马，昂首挺胸的在勋贵队伍的前几排走着。
那天在御花园朱允文认怂之后，徐庆就被从东厂抓到刑部去关押了。
接着当天夜里，徐庆便很配合的自杀。第二天早上，重度烧伤的徐杰也死了。王东搞的两个证人都死光了，徐增寿的案子理所当然的没得查了。于是徐增寿这货便安然无事的继续当着左都督。
虽然这事朱允文没有伸张，但徐增寿是朱棣卧底的秘密还是在京师流传了开来。
不过出乎王东意料的是，消息传开后徐增寿不光没有被大家另眼相看，反而左都督府一下变得门庭若市。
清流文官自然对徐增寿弹劾不断，但见燕军马上就要攻城，许多勋贵反而都悄悄去给徐增寿送礼，希望能在朱棣那里留点后路。
而徐增寿也没有一点高端卧底的自觉，居然很开心的开始收礼物，并且主动和各路勋贵沟通，恨不得把“朱棣京中总代理”的牌子挂到自家府上去，而朱允文也完全没有抓他的意思。
同时这也给王东带来了一些麻烦因为徐增寿越来越大胆后，已经几次派人来找他的茬了，幸亏有系统帮助，这些麻烦都被轻松化解，还给王东提供了一些属性点加成。
等队伍热热闹闹走完，王东连忙叫刘宝上马，两人继续往皇宫赶去。
来到宫中时，朱允文正在和程济还有溥洽一同商量什么。
看见这场景，王东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
“王爱卿你来了。”朱允文道。
他此时神情严肃，却没有前两天那样的慌张神色，明显是已经决定了什么事情，解开了一个大心结。
“燕逆势大，京城局势危如累卵，朕不得已也要想一些非常之法了。”
王东心道果然，但脸上还是装出疑惑神色。
朱允文突然道：“王东，你东厂手下有多少人？朕可否信任？”
王东连忙道：“臣手下一十五人，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忠心耿耿，可托生死。”
他这话倒没有说谎，那群升云观的道士虽然人品逼近人类底限，但在愚忠这种事情上道德感还是挺高的，特别是做了东厂番子以后，一个个军户子弟的本性大爆发，都想着为王前驱，好做一番事业，要他们去为朱允文拼命，那些道士土匪绝对是愿意的。
朱允文点点头，看向程济。
程济点头，一挥袍袖，说道：“既然如此，今日有一桩秘旨圣上要我告诉与王厂公得知。”
王东知道大任务要来了，瞬间竖起耳朵，同时跪下接旨。
“传圣上口谕，着东厂厂公王东，即日带齐东厂人马到宫中护卫，静待圣上宣召，不可松懈。”
这是准备让自己护送跑路的意思？既然要跑，为什么不早跑，朱允文在等什么？
想着想着，王东心里一动，突然把几桩事情联系了起来。
今天是六月十日，历史上六月十三日这天就是朱允文失踪的日子。这天上午，朱允文先杀了徐增寿，然后皇宫大火，同时李景隆放燕军入城，燕军到达皇宫时朱允文已然消失，朱棣只从灰烬中拉出两具尸体。
王东瞬间有了一个猜想，李景隆放燕军入城引起大乱，和朱允文趁乱逃走的时间配合的这么好，而且朱允文还赶在逃跑前最后一刻杀了徐增寿，这一切站在他的视角怎么看都不是巧合。
王东突然觉得朱允文是知道李景隆要放燕军入城的，而且已经安排好了这段时间里要做的各种事情。一瞬间他明白了，朱允文之所以不现在跑，就是在等燕军到。
他要利用燕军入城的乱局吸引大家的注意时，才能在最不被注意到的情况下逃离京师。
但如果是这样，朱允文必然不能是出宫化妆穿越京城，因为在乱军中他们这一大群人不被发现才有鬼。看朱允文此时老神在在的样子，王东心里明白，大概传说中的明皇宫地道是真实存在的了。
“臣领旨。”王东脑中想着，连忙回答。
清晨，王东披上一件道袍，和刘宝一起骑马出了东厂小院。
走上皇城根南街不久，两人就见一队人马远远走来。
前面锦衣卫开道，后面是持节的仪仗，两边神乐坊的艺人抬着鼓乐，一路大鸣大响，好不热闹。
王东连忙下马，和刘宝一起走到路边，等队伍过去。
这是谷王朱橞、安王朱楹领头的谈判人马，从王东参加的庆成郡主领军第一次和谈开始，到谷王朱橞已经是第三批使者了。
不去不行，王东和庆成郡主是五月二十五号回到京师的，六月初一日，休整好的燕军强渡长江，经两日苦战，击败盛雍的长江防线。六月初六，燕军势如破竹，来到镇江城下，镇江守军投降。
镇江是南京以北的最后防线，镇江一破，南京城与燕军之间便无险可守。
到了六月初八日燕军已经到了南京城东三十里的龙潭，建文朝廷完全慌了，朱允文一方面派文武官员到下面的州府去招募义军勤王，一方面再次遣使谈判。
昨天，派李景隆和茹常去和朱棣谈，因为离得近，下午两人就回来了，告诉朱允文朱棣依然不答应割地退兵。
朱允文也没办法，于是今天又排出谷王和安王去谈。
朱允文不是不想跑，当镇江被占领时就有言官上书请求朱允文退往内地，徐图恢复。但以方孝儒为首的朝中主流强硬反对。
方孝儒对朱允文表示，城中还有守军二十万，足可以抵挡燕军一段时间，等到各地勤王大军到来。而即使大军战败，君王死社稷，是理所当然的。
这么硬核的回答，朱允文也实在不知该怎么反驳。毕竟他要有胆子拉下脸来说一句“老子不想死社稷，朕就是要跑路”那也就不是他了。
当时王东和庆成郡主去朱棣那儿时，朱允文还有点藏着掖着的意思，但今天谷王安王出使，排场却搞得很大。
听说要派使节去谈判，各衙门的积极性同样高的很。
天刚亮时外面就开始吵了，各勤王兵马都派出人来，在皇城根街两旁站班，搞得锣鼓喧天，好像马上就能谈出三十年和平一样。
越是危急时刻，朱允文越要用使节出访这事来安抚人心。
今天这谈判队伍的护卫人马恨不得送出城二十里去，当然，并不敢真的送出二十里开玩笑，朱棣兵马就驻扎在三十里外，真送那么远，送行的兵马很可能也就回不来了。
前方的队伍走过后，后面紧跟着的则是勋贵组成的送行队伍。武官骑马、文官坐轿，场面恢弘。
王东远远看见徐增寿骑一匹高头大马，昂首挺胸的在勋贵队伍的前几排走着。
那天在御花园朱允文认怂之后，徐庆就被从东厂抓到刑部去关押了。
接着当天夜里，徐庆便很配合的自杀。第二天早上，重度烧伤的徐杰也死了。王东搞的两个证人都死光了，徐增寿的案子理所当然的没得查了。于是徐增寿这货便安然无事的继续当着左都督。
虽然这事朱允文没有伸张，但徐增寿是朱棣卧底的秘密还是在京师流传了开来。
不过出乎王东意料的是，消息传开后徐增寿不光没有被大家另眼相看，反而左都督府一下变得门庭若市。
清流文官自然对徐增寿弹劾不断，但见燕军马上就要攻城，许多勋贵反而都悄悄去给徐增寿送礼，希望能在朱棣那里留点后路。
而徐增寿也没有一点高端卧底的自觉，居然很开心的开始收礼物，并且主动和各路勋贵沟通，恨不得把“朱棣京中总代理”的牌子挂到自家府上去，而朱允文也完全没有抓他的意思。
同时这也给王东带来了一些麻烦因为徐增寿越来越大胆后，已经几次派人来找他的茬了，幸亏有系统帮助，这些麻烦都被轻松化解，还给王东提供了一些属性点加成。
等队伍热热闹闹走完，王东连忙叫刘宝上马，两人继续往皇宫赶去。
来到宫中时，朱允文正在和程济还有溥洽一同商量什么。
看见这场景，王东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
“王爱卿你来了。”朱允文道。
他此时神情严肃，却没有前两天那样的慌张神色，明显是已经决定了什么事情，解开了一个大心结。
“燕逆势大，京城局势危如累卵，朕不得已也要想一些非常之法了。”
王东心道果然，但脸上还是装出疑惑神色。
朱允文突然道：“王东，你东厂手下有多少人？朕可否信任？”
王东连忙道：“臣手下一十五人，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忠心耿耿，可托生死。”
他这话倒没有说谎，那群升云观的道士虽然人品逼近人类底限，但在愚忠这种事情上道德感还是挺高的，特别是做了东厂番子以后，一个个军户子弟的本性大爆发，都想着为王前驱，好做一番事业，要他们去为朱允文拼命，那些道士土匪绝对是愿意的。
朱允文点点头，看向程济。
程济点头，一挥袍袖，说道：“既然如此，今日有一桩秘旨圣上要我告诉与王厂公得知。”
王东知道大任务要来了，瞬间竖起耳朵，同时跪下接旨。
“传圣上口谕，着东厂厂公王东，即日带齐东厂人马到宫中护卫，静待圣上宣召，不可松懈。”
这是准备让自己护送跑路的意思？既然要跑，为什么不早跑，朱允文在等什么？
想着想着，王东心里一动，突然把几桩事情联系了起来。
今天是六月十日，历史上六月十三日这天就是朱允文失踪的日子。这天上午，朱允文先杀了徐增寿，然后皇宫大火，同时李景隆放燕军入城，燕军到达皇宫时朱允文已然消失，朱棣只从灰烬中拉出两具尸体。
王东瞬间有了一个猜想，李景隆放燕军入城引起大乱，和朱允文趁乱逃走的时间配合的这么好，而且朱允文还赶在逃跑前最后一刻杀了徐增寿，这一切站在他的视角怎么看都不是巧合。
王东突然觉得朱允文是知道李景隆要放燕军入城的，而且已经安排好了这段时间里要做的各种事情。一瞬间他明白了，朱允文之所以不现在跑，就是在等燕军到。
他要利用燕军入城的乱局吸引大家的注意时，才能在最不被注意到的情况下逃离京师。
但如果是这样，朱允文必然不能是出宫化妆穿越京城，因为在乱军中他们这一大群人不被发现才有鬼。看朱允文此时老神在在的样子，王东心里明白，大概传说中的明皇宫地道是真实存在的了。
“臣领旨。”王东脑中想着，连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