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迷失的人们 考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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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少？”
正巧，此前的谈话确有谈到这方面。由于这儿极其特殊的“自然现象”，使得一部分懵懂无知
的初访者以及绝大多数天赋异禀的作死能手一个接一个的消失。
至于他们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副院长曾命人展开地毯式搜索，可结果往往是人没找到，又有新的失踪者产生。时间一久，失踪的人数越来越多，他也直得放弃。
在极少数情况下，极个别失踪的人又会突然“回来”。更奇怪的是，出现的地方偏偏就是他们的失踪地，分毫不差。但是，一经发现，迎接他们的只会是两个地方。
一，精神病房。
二，太平间。
而且，近乎全部被送到第一个地方的人，过不了几天又会被抬到第二个地方。
话说回来，千代祀还以为未衍周李在说这个，便跟他解释：“你说那些失踪的人啊……”
“好吧，是爷的表述能力有问题。爷换个词语……淡化。”他再次打断。
“淡化？”千代祀难以理解。
“打个比方就好像把墨水泼到海中去。无论多黑，最终都难逃消散。到最后，只会与海水融为一体。”他转而又道，“这儿的人都有这种症状。爷能感觉到，这儿有一种很强的精神干扰力在作祟，至于到底有多强……反正人的精神根本招架不住。要是待得太久，铁定会迷失自我，自我崩溃！”
“这样吗。”
若真是这样，有些事就说得通。刘陆的留守，副院长所谓的桃源乡，以及那些置身其中却流连忘返的医生与病人们……他们，兴许早已迷失了。
“还愣着干啥？走啊！”未衍周李催促道，“三面瘫又不是没脑子，实在不行肯定会撤。凉斯灵再任性出事儿的可能性也不大，你说谁奈何得了她呀！趁现在，你抱上寺仁，咱们赶紧跑。你真相信那群疯子会治好她？”
“以咱班主任的人脉，普天之下还找不出能治好她病的人？咱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你我一出事儿，就是万劫不复！而且十有八九还得牵连上寺仁。”言此，他双目一虚，问道，“你忍心吗？”听他这么一说，千代祀斟酌了一会儿，开口了。
看那嘴形，未衍周李有那么一瞬的惊喜。毕竟，这山路不好走，各种意义上的不好走。像周李爷这种脆得跟纸一样的身体，单独走上一遭要是不出意外，那就算运气。
显而易见的，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运气能有那么好。这种比中彩票头奖还罕见个几百万倍的事，不说别人，未衍周李自己也不信。
“我送你到山脚吧。”
“啊？”万万没想到对方的回答竟是这样，“你不走？”
“啊，我留下来。”
“为啥？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就为了那个人类？还是说你相信那个疯子医生的话？又或者你以为自己一个没有半点精神力的人能够解决那个未知精神力？”
不再多言，千代祀起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两人直视彼此，未衍周李起身迈步，千代祀不做挽留。
方出三步，就听前者不爽道：“爷今天破个例，再留一天。一天之后，无论发生啥，爷都拍拍屁股走人，听明白了没？！”
“相当明白。”
千代祀轻笑以答。
意见达成一致后，两人在商讨下一步行动之前，又去看了趟寺仁。谁知，所谓的治疗已经开始，闲杂人员一律不得打扰。
回到房内，未衍周李便直入主题：“啥时候出发？”
“尽量早些，晚上就算了。”
“嗯。”未衍周李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那先说别的……想知道爷在你和那医生扯淡的时候干了啥吗？”还没等对方回答，他已自接道，“不用说了，爷已经从你渴望的眼神里看出你的答复了。跪拜礼什么的就免了，看在你和爷同学一场。当然了，如果你硬是要……”在接下来的零点几秒内，他的嚣张态度突然转体三周半，“哎！干嘛呢！有话好好说，咱都是正在接受教育的文明人！把手上的折凳放下！”
“抱歉。”千代祀当真放下了。
“那啥……接着说。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具体细节不表，总之爷就是黑进了他们的监控网络，正想着要去哪里打听消息，正巧就发现你了。”
通常来说，像办公室、病房这种地方，是严禁安装监控设施的。在别处，这已然是一种常识。
然而，常识在这里行不通。门一关，谁能料到再次打开时会是何种景象？个人隐私固然重要，但若是与性命作比较，相信绝大多数人会认为全部出卖也不为过。
“然后，听你俩扯淡的同时爷注意到了一个地方。”
“你看到什么了？”千代祀问道。
“什么都没看到。”
“啊？”
“因为那里根本没装监控录像。”未衍周李解道，“不过，这很奇怪不是吗？为什么其他房间都有监控，唯独那里没有呢？”他转而一顿，“你不妨猜猜那是哪里？”
“是……资料室？”
“没错！”未衍周李点头，“爷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后来仔细一想……那地方是不该装监控录像。”提起时就见他音线发颤，显然是对那个地方记忆犹新，“不得不说，这是这栋建筑里为数不多布局合理的地方。”
见他还未缓过神，千代祀就道：“没事吧？要不然我一个人下去。”
“不，爷跟着你下去。”谁知，他竟脱口而出这句话，说话时的语气完全配得上“坚定”二字，“你根本没办法涉足那里。”
“什么意思？”
“如果说在别处的精神压力是1，那个房间里最起码是100！而且这两者间不存在缓冲带，突如其来的压力会把你在一瞬间折腾得死去活来！”未衍周李恶狠狠地说着，“爷第一次进去要不是提早做好了准备，现在早就昏迷了。”
听他此言，千代祀已有了个大概。只是，如此一来，若是两人同时进入，未衍周李就不得不承担两人份的压力。只是一次就已成了这样，难保再次进入会成什么样。
况且，他并没说只有这一个注意点。
念此，千代祀乎生一丝不祥之感。
“你可别想让爷一个人进去替你取东西！”还未有此念，未衍周李就挑明了底线，“要是单单只有那个精神干扰，爷肯定替你去拿……但事实远不止那么简单。”预感应验。
“首先，爷不信鬼。”他郑重申明，“但是，自从去了那个地方，不信不行了！”
“怎么了？”
“要爷说，十字隐修会就该派几个队的人来把这儿给铲平了，再在那个地方塞一个核弹，然后让它带着整座山在一声巨响里消失！”越说，他的情绪越亢奋，也不知到底受了多大刺激，“你能想象吗？那种有无数人在你背后盯着你全身上下每个毛孔看的感觉！”
这话乍一听不怎么样，却细思极恐。不久，千代祀脸色已泛微白。
“停！停！停！那里最忌讳自己吓自己！”未衍周李厉声打断，“一旦有这种冲动立刻狠狠扇自己一巴掌！如果不够清醒就强行转移注意力，在那里yy跟自杀没两样！”
千代祀被他吓了一跳，愣愣点头：“我懂了。”
待他又说了些注意事项，两人便不约而同地一阵沉默。片刻后，千代祀忽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房门口，双目看向未衍周李。后者会意，他们一前一后地行出房间，走向医院正中心的电梯柱。
门开，人入。
自迈入电梯的那一步起，两人皆是心中一沉。没有说话，就这么无声地上了电梯，四目直视稳
步下降的数字，感受着这狭小的空间逐渐坠入深处……
叮——
门开，人出。
阴气涌入，逼迫两人快步行出。四下寂静，这时候要是出个人声，千代祀自然是头也不回地撒腿就跑，未衍周李的话……这货倒有可能立马跪下来磕个头。
这两人移动速度奇快，不过想来并不奇怪，料谁也不想再这种地方多呆一秒。
“到了。”说话时，未衍周李已手握资料室的把手。
深吸一口气，在开门的一瞬间，迈开腿就踏出一步。
（嗯？！）
注意到时，已是三步开外。未衍周李说得不错，自完全进入这个房间起，就有一阵寒气自后脊袭来，被什么东西盯着的感觉突然就冒了出来。
就在这时，突然——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未衍周李突然高声唱起了歌。
千代祀心说感谢，赶紧加快动作搜寻。
（没记错的话，是那个方向……）
放眼望去，房间的西南角，正如副院长所说那般，有一堆杂物。
不假思索地走上前，本能地翻找起来。一时间，歌声和翻箱倒柜声回荡房内，动作不停，时间不止。终于，找到了。
副院长虽没有明确指出究竟是何物，但直觉告诉千代祀，此刻眼前的那本日记簿，正是此行的目标。
于是乎，他拿起了那本日记。
与此同时，千代祀只觉双肩一沉，仿佛有两只手搭在其上。回头望去，未衍周李正再房正中心自顾自地唱着歌……
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暇思考，就在两人眼神接触的那一刹，未衍周李瞬间毕绝声响，冲向房门。千代祀紧随其后，力系的身体素质使他在未衍周李离开前逃离房间。
这还没完，刚一出门，未衍周李就是一个踉跄，好在千代祀及时扶住，二话没说直接扛肩上，飞也似地直冲向出口。
他没有选择电梯，而是沿着楼梯一路向上疾行。十秒不到的功夫，千代祀连蹦带跳加疾跑地冲回地面，喘了口气，又赶忙回到病房。
直到放下未衍周李，他才发现对方已是脸色煞白，双目无神，还留着鼻血。
整顿一番，所幸物理层面的伤并不碍事。对此，未衍周李还甚是得意道：“过了这一劫，爷就算得道升仙了！哈哈哈！”说罢，就见他两眼一翻，陷入昏迷……
直到这时，千代祀才将注意力转移到那本日记本上。
那是一本老式的日记本，但从它仍以纸作为载体就可知。就老化程度而言，只能说跟那些照片一样是个奇迹。其外层为黑皮革，首尾各印有一个红十字。看来，这本日记的主人十有八九是这个医院曾经的医生。
几经斟酌，千代祀那翻开了尘封已久纸张。
第一页，照例会写有使用者的名字，这一本也不例外。
正是因此，刘陆二字，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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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初访者以及绝大多数天赋异禀的作死能手一个接一个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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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极少数情况下，极个别失踪的人又会突然“回来”。更奇怪的是，出现的地方偏偏就是他们的失踪地，分毫不差。但是，一经发现，迎接他们的只会是两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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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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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千代祀还以为未衍周李在说这个，便跟他解释：“你说那些失踪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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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比方就好像把墨水泼到海中去。无论多黑，最终都难逃消散。到最后，只会与海水融为一体。”他转而又道，“这儿的人都有这种症状。爷能感觉到，这儿有一种很强的精神干扰力在作祟，至于到底有多强……反正人的精神根本招架不住。要是待得太久，铁定会迷失自我，自我崩溃！”
“这样吗。”
若真是这样，有些事就说得通。刘陆的留守，副院长所谓的桃源乡，以及那些置身其中却流连忘返的医生与病人们……他们，兴许早已迷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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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万万没想到对方的回答竟是这样，“你不走？”
“啊，我留下来。”
“为啥？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就为了那个人类？还是说你相信那个疯子医生的话？又或者你以为自己一个没有半点精神力的人能够解决那个未知精神力？”
不再多言，千代祀起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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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什么了？”千代祀问道。
“什么都没看到。”
“啊？”
“因为那里根本没装监控录像。”未衍周李解道，“不过，这很奇怪不是吗？为什么其他房间都有监控，唯独那里没有呢？”他转而一顿，“你不妨猜猜那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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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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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此言，千代祀已有了个大概。只是，如此一来，若是两人同时进入，未衍周李就不得不承担两人份的压力。只是一次就已成了这样，难保再次进入会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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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此，千代祀乎生一丝不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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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爷不信鬼。”他郑重申明，“但是，自从去了那个地方，不信不行了！”
“怎么了？”
“要爷说，十字隐修会就该派几个队的人来把这儿给铲平了，再在那个地方塞一个核弹，然后让它带着整座山在一声巨响里消失！”越说，他的情绪越亢奋，也不知到底受了多大刺激，“你能想象吗？那种有无数人在你背后盯着你全身上下每个毛孔看的感觉！”
这话乍一听不怎么样，却细思极恐。不久，千代祀脸色已泛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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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又说了些注意事项，两人便不约而同地一阵沉默。片刻后，千代祀忽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房门口，双目看向未衍周李。后者会意，他们一前一后地行出房间，走向医院正中心的电梯柱。
门开，人入。
自迈入电梯的那一步起，两人皆是心中一沉。没有说话，就这么无声地上了电梯，四目直视稳
步下降的数字，感受着这狭小的空间逐渐坠入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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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气涌入，逼迫两人快步行出。四下寂静，这时候要是出个人声，千代祀自然是头也不回地撒腿就跑，未衍周李的话……这货倒有可能立马跪下来磕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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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院长虽没有明确指出究竟是何物，但直觉告诉千代祀，此刻眼前的那本日记簿，正是此行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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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千代祀只觉双肩一沉，仿佛有两只手搭在其上。回头望去，未衍周李正再房正中心自顾自地唱着歌……
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暇思考，就在两人眼神接触的那一刹，未衍周李瞬间毕绝声响，冲向房门。千代祀紧随其后，力系的身体素质使他在未衍周李离开前逃离房间。
这还没完，刚一出门，未衍周李就是一个踉跄，好在千代祀及时扶住，二话没说直接扛肩上，飞也似地直冲向出口。
他没有选择电梯，而是沿着楼梯一路向上疾行。十秒不到的功夫，千代祀连蹦带跳加疾跑地冲回地面，喘了口气，又赶忙回到病房。
直到放下未衍周李，他才发现对方已是脸色煞白，双目无神，还留着鼻血。
整顿一番，所幸物理层面的伤并不碍事。对此，未衍周李还甚是得意道：“过了这一劫，爷就算得道升仙了！哈哈哈！”说罢，就见他两眼一翻，陷入昏迷……
直到这时，千代祀才将注意力转移到那本日记本上。
那是一本老式的日记本，但从它仍以纸作为载体就可知。就老化程度而言，只能说跟那些照片一样是个奇迹。其外层为黑皮革，首尾各印有一个红十字。看来，这本日记的主人十有八九是这个医院曾经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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