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蝼蚁（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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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绛有些许的疑惑，但也没说什么，绕过屏风向章柏芝打了个招呼。章柏芝一见殷绛，立即站起来朝他跑过去，急促道：“道长救我，救救我吧！”接着撩起了自己的衣服，将腹部展示出来，“已经变成这样了……”
如果安知初没记错，章柏芝肚子上蓝色的范围比她刚进丹青阁的时候又大了一些，现在那蓝色已经绕过了她的腰侧，快要长到背上去了。按照现在的蔓延速度，颜色长满全身大概用不了多长时间，也许只需要一两天。是不是等到蓝色铺满了全身，她就要死了？
殷绛微微皱眉，发现腰上破开的小洞，询问了来由，而后安慰地拍了拍章柏芝的肩膀，“这伤口不碍事的，不但不碍事，而且还刚好能帮上忙。正好你过来了，省下了我去找你的时间，现在救你的时间还很充裕，你不用担心。”他从刚拎回来的袋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药片盒子，拿出盒里小指指盖大小的黑色药丸递给章柏芝，“吃了它。”
兴许是已经被逼到绝路，章柏芝想都没有想，一把拿过药丸扔进嘴里，拿起还烫手的水杯，就着热水喝下了药丸。咽下去以后，她又去看自己的肚子，颜色还在，窟窿也还在，跟喝药前并没有不同，盯了自己的肚子片刻，她抬头茫然地看向殷绛。
殷绛又从袋子里取出一个颜色泛黄看起来很旧的纸包，示意章柏芝别着急，解释道：“你身上的东西可以算是一种诅咒，但这诅咒和普通意义上的诅咒还不一样，它和蛊也有些共同点。还记得那只出现在你儿子尸体上，被你杀死的那只虫吧，现在你体内也有一只，你身上的所有异常都是由它造成的。刚刚你吃的药可以将你体内的虫和你的脏器剥离开来，再等上几分钟，等药开始起作用，我再做一个法阵彻底去除诅咒。”
他带章柏芝去了丹青阁的后院，指了一个点让她站好，施法将她的手束缚在身体两侧并定住了她的双腿。接着，他又叫安知初在周围设上隔离一切外界事物的结界，而他自己则仔细地在那个发黄的纸包边缘戳开了一个洞，开始往地上倒那个纸包里包着的红色粉末。
他并不是在随意地倾倒那些粉末，而是用那红粉末在地上画出了复杂的形状，安知初对法阵没有研究，只觉得地上的图案神秘又好看，像朵半开的曼陀罗。最后他拿了一个试管状的小玻璃瓶，将其中的黑水涂在章柏芝腰侧的小孔下方，从小孔处开始，一路沿着她的腿涂抹到地上，剩余的黑水全都倒在了法阵的中心。
做完这些，殷绛就拉着安知初站到离章柏芝老远的地方站着去了。安知初凑近殷绛，小声问他：“刚才那黑黢黢的水是什么玩意儿？”
“专门为吸引和杀死青怨鬼而配制出的符水，配上刚才的药，能把那只青怨鬼从她身体里引出来杀死。”
“罪魁祸首都死了，那问题不是就已经解决了么，地上的法阵还有什么用？”
殷绛摇摇头，紧盯着章柏芝那头，答到：“还没有彻底解决，青怨鬼离体只是第一步而已，咒和毒还在。”
这时，一只长约十厘米的蓝色昆虫出现在章柏芝的裤子上，看样子应该是青怨鬼的幼虫，它果然被地上的一滩符水吸引，顺着符水的痕迹爬了下来，站在小水泊中摆动触须，似乎很喜欢那符水。然而，不过须臾，它细长而坚硬的腿就变得像衰草般纤弱了，无法再支撑它的身体。慢慢地，它的整个身体都没入了符水中，融化成了几道蓝色的黏液。
安知初蹙眉，看它的样子是死了无疑，但她不太敢确认，因为毕竟它是会传递诅咒的。她疑惑地问：“死了？”
“嗯，死了。”
“可是它不是会诅咒杀它的人吗，你怎么敢杀它？”安知初疑惑地问。
“它是在欢愉中死的，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死了，不会下诅咒的。况且……”他的嘴唇抿了抿，抿成一条略带弧度的线，说不好那表情是在笑还是无奈，“况且就算意识到自己要死了，它也不会知道杀死它的符水是谁倒在那的，不知道诅咒该下给谁。”
用它喜欢的东西引诱它，再杀掉它。连虫子都要骗，想出这个诱杀青怨鬼办法的人好奸诈……
青怨鬼死了，章柏芝却忽然惨叫一声弯下了腰，接着又是几声痛苦的呻*吟。由于手臂和双腿被固定住，她只有上身在不停扭动，像只巨大的蠕虫一样，口中还在喊着：“道长——道长——好疼啊——”
殷绛环抱着双臂，远远看着她扭动身体，丝毫不为所动，目光定在她的右侧腰间。她的右腰处渐渐有液体渗出来，把她衣服上的白花纹染得幽蓝幽蓝的。安知初见了，奇怪道：“那是什么流出来了？是血变蓝了吗？”
殷绛摇摇头，告诉她再等一会儿再看。
等一会儿看什么？安知初鼓了鼓腮帮子没再问，目不转睛地盯上张柏芝的右腰。
章柏芝喊叫了能有三分钟才停下来，殷绛解了固定她手脚的法术，她整个人立刻软下去，瘫倒在地面上，粉末画出的法阵都被她压乱了。安知初和殷绛两人跑但章柏芝身边，掀开她的上衣，她身上的蓝色已经完全褪去，恢复了正常的肉色，右腰上的孔洞里有红的血液在缓慢地流出。
“刚才她身体里就出来的那些蓝色的液体就是毒？”
殷绛又拿了一粒药出来喂给章柏芝，同时点点头回答安知初的问题，“对。法阵可以逼出毒，消除青怨鬼的诅咒。”
虽然不再喊叫，但章柏芝还是拧着五官，表情痛苦狰狞。殷绛将手掌悬于章柏芝腹部上方，手底有淡淡的白光没入她体内，安知初认出这是大师父的治愈术。青怨鬼死了，毒和咒也都解了，方才的药丸和这治愈术是做什么的？安知初想问，又怕打扰到殷绛，等他施完治愈术，她才问他：“刚才又是在做什么？”
“她的内脏被青怨鬼吃了一些，用你大师父的治愈术可以帮助脏器快速愈伤生长。”
安知初“哦”一声，点点头，心想要救章柏芝需要的步骤还挺多。见章柏芝肚子上的那一片粘稠的蓝色痕迹，安知初回去打了一盆水过来，戴上一次性胶皮手套，浸湿了毛巾帮她擦拭掉了那些痕迹，擦干净以后倒了脏水，扔掉了水盆毛巾和手套。
再回到后院，章柏芝已经站起来了，状态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向殷绛连连鞠躬道谢：“谢谢你道长，你是我的大恩人呐！”
殷绛摆摆手，“不用，这是我该做的，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章柏芝连忙应好，安知初就靠在后门边上冷眼瞧着。不是说他们是骗子么，不是说他们卷了钱跑了么，这回打脸了吧！
千恩万谢以后，章柏芝才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来，“道长，我还有一件事想求您帮忙。”
“请讲。”
“请您救救我丈夫吧！他身上也有和我身上一样的东西，已经晕过去了。”
***
殷绛原本也想到了章柏芝夫妻两人一起中诅咒的可能性，特地多准备了一份符水、药和画法阵的东西。一听说章柏芝的丈夫果然也中了青怨鬼的诅咒，他二话不说就跟着她往她家去救人了，安知初也跟着一起。
章柏芝是开车来的，她请殷安两人坐她的车一起去，但殷绛坚持要开自己的车，理由是是如果坐她的车的话，回来时他就得乘公交或者地铁了，他不喜欢和一群人挤车。章柏芝说到时候她可以再送他们回来，但殷绛还是坚决地拒绝了。于是最后三人开了两辆车，朝同一个地方驶去。
坐上殷绛崭新的越野，安知初打趣道：“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不喜欢坐公交车的矫情病？”
殷绛发动了车子，摇头笑道：“如果可以开自己的车出门，谁还会愿意去挤公交车呢？”
嗯，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其实安知初知道，殷绛拒绝坐章柏芝的车只是因为他想开他的新车而已，和躺着中枪的公交地铁没啥关系。
不出门还不知道，出了门才发现路上人多车也多，出了丹青阁还没开出一条马路，三人的两辆车子就被迫加入了交通堵塞的队伍里，好半天也挪不动一米。
由于靠近商业街，这一带是本市知名的高峰期拥堵地之一，安知初抻长了脖子望向前方的车海，“怎么回事儿？咱们这是赶上下班高峰了吗这么多车。”看看时间，下午五点半，还真就是下班高峰期，这一堵真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去。“堵成这样，你去救人还来得及吗？”她问。
“我不知道那个江军……她丈夫是叫江军吧，我不知道江军的具体状况，不知道他体内的青怨鬼生长到什么程度了，所以我也不能确定他还有多长时间。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打开车窗探头出去前后望了望，放了一团热气进到车子里，回来关窗拿出手机拨通了章柏芝的号码放在耳边，继而对安知初说：“尽量快点就对了。”
章柏芝开的蓝色奇瑞在殷绛车子的正前方，中间相隔两辆车的距离。殷绛在电话里告诉她到下一个路口拐弯，那边的路上车流量会少一些，而且还能抄近道。
希望那边的路上不要堵车，能让他们来得及去救江霆的父亲。一直以来，江霆的父亲都很少出现在学校，安知初只见过他一两次，印象里好像是个严肃的大叔，她不太希望江家大叔出事。嗯，虽然不喜欢章柏芝，但其实她心里还是不希望章柏芝出事的，现在章柏芝被救回来了，一会儿能把江大叔也救回来就更好了。虽然失去了儿子，但夫妻两人好好活下去相互扶持，日子也不会难过到哪去吧，寂寞的话可以再领养一个孩子，只要活着，未来总是有很多的可能性。
对了，说起来……“原来青怨鬼的诅咒真的能解开，办法是妖界的人想出来的吗？”安知初问。
殷绛回头看看车后座上放的那袋解除诅咒用的东西，答道：“嗯，青怨鬼传入妖界也有几年了，妖界的那些人不会放任青怨鬼对自己造成生命威胁不管，如果没有完备的解除诅咒方法，青怨鬼饲养是不可能在妖界盛行的。”
对哦，如果诅咒真的无法可解，妖怪们也不会允许青怨鬼大规模存在。要是没有解开诅咒的方法的话，万一哪天不小心碰伤碰死一只，自己还得跟着受伤赔命，这样的虫，就算饲养的回报优渥，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冒险养。
车子爬行到下一个路口一共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拐进小道以后，车流量果真变得少了些——至少车子能持续移动，不再需要刚走两米就卡三分钟了。章柏芝的车始终走在前面，和殷绛隔了几辆车的距离，殷绛想超车到她前面去，无奈没有缝隙可插，超车未果。等交通灯的时候，章柏芝的车停在最前排，殷绛的车前面停着一辆面包车，挡住了正前方的视线。很快，绿灯亮了，然而周围的车却都没有动。
不是吧，又堵了？
又等了一轮信号灯，车却还是动不了。有面包车挡着，看不到前方的路况，殷绛再次打开窗张望，从车与车的空隙中看见前方时，他愣了愣，像想要验证什么似的下了车，确认了所见景象时大惊失色。回到车上，他慢慢转头看向安知初，说：“前面出车祸了，奇瑞和大货车撞上，奇瑞半边都瘪了。”
哦，原来是出了事故堵车了。可是，只是前面出了车祸而已，殷绛怎么这么大反应？安知初问：“交通事故而已，你激动什么？”
“被撞的那辆蓝奇瑞，里面坐的是章柏芝，她应该已经……死了。”
不等安知初消化掉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殷绛又说：“我还见到了那个地缚灵。”
殷绛有些许的疑惑，但也没说什么，绕过屏风向章柏芝打了个招呼。章柏芝一见殷绛，立即站起来朝他跑过去，急促道：“道长救我，救救我吧！”接着撩起了自己的衣服，将腹部展示出来，“已经变成这样了……”
如果安知初没记错，章柏芝肚子上蓝色的范围比她刚进丹青阁的时候又大了一些，现在那蓝色已经绕过了她的腰侧，快要长到背上去了。按照现在的蔓延速度，颜色长满全身大概用不了多长时间，也许只需要一两天。是不是等到蓝色铺满了全身，她就要死了？
殷绛微微皱眉，发现腰上破开的小洞，询问了来由，而后安慰地拍了拍章柏芝的肩膀，“这伤口不碍事的，不但不碍事，而且还刚好能帮上忙。正好你过来了，省下了我去找你的时间，现在救你的时间还很充裕，你不用担心。”他从刚拎回来的袋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药片盒子，拿出盒里小指指盖大小的黑色药丸递给章柏芝，“吃了它。”
兴许是已经被逼到绝路，章柏芝想都没有想，一把拿过药丸扔进嘴里，拿起还烫手的水杯，就着热水喝下了药丸。咽下去以后，她又去看自己的肚子，颜色还在，窟窿也还在，跟喝药前并没有不同，盯了自己的肚子片刻，她抬头茫然地看向殷绛。
殷绛又从袋子里取出一个颜色泛黄看起来很旧的纸包，示意章柏芝别着急，解释道：“你身上的东西可以算是一种诅咒，但这诅咒和普通意义上的诅咒还不一样，它和蛊也有些共同点。还记得那只出现在你儿子尸体上，被你杀死的那只虫吧，现在你体内也有一只，你身上的所有异常都是由它造成的。刚刚你吃的药可以将你体内的虫和你的脏器剥离开来，再等上几分钟，等药开始起作用，我再做一个法阵彻底去除诅咒。”
他带章柏芝去了丹青阁的后院，指了一个点让她站好，施法将她的手束缚在身体两侧并定住了她的双腿。接着，他又叫安知初在周围设上隔离一切外界事物的结界，而他自己则仔细地在那个发黄的纸包边缘戳开了一个洞，开始往地上倒那个纸包里包着的红色粉末。
他并不是在随意地倾倒那些粉末，而是用那红粉末在地上画出了复杂的形状，安知初对法阵没有研究，只觉得地上的图案神秘又好看，像朵半开的曼陀罗。最后他拿了一个试管状的小玻璃瓶，将其中的黑水涂在章柏芝腰侧的小孔下方，从小孔处开始，一路沿着她的腿涂抹到地上，剩余的黑水全都倒在了法阵的中心。
做完这些，殷绛就拉着安知初站到离章柏芝老远的地方站着去了。安知初凑近殷绛，小声问他：“刚才那黑黢黢的水是什么玩意儿？”
“专门为吸引和杀死青怨鬼而配制出的符水，配上刚才的药，能把那只青怨鬼从她身体里引出来杀死。”
“罪魁祸首都死了，那问题不是就已经解决了么，地上的法阵还有什么用？”
殷绛摇摇头，紧盯着章柏芝那头，答到：“还没有彻底解决，青怨鬼离体只是第一步而已，咒和毒还在。”
这时，一只长约十厘米的蓝色昆虫出现在章柏芝的裤子上，看样子应该是青怨鬼的幼虫，它果然被地上的一滩符水吸引，顺着符水的痕迹爬了下来，站在小水泊中摆动触须，似乎很喜欢那符水。然而，不过须臾，它细长而坚硬的腿就变得像衰草般纤弱了，无法再支撑它的身体。慢慢地，它的整个身体都没入了符水中，融化成了几道蓝色的黏液。
安知初蹙眉，看它的样子是死了无疑，但她不太敢确认，因为毕竟它是会传递诅咒的。她疑惑地问：“死了？”
“嗯，死了。”
“可是它不是会诅咒杀它的人吗，你怎么敢杀它？”安知初疑惑地问。
“它是在欢愉中死的，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死了，不会下诅咒的。况且……”他的嘴唇抿了抿，抿成一条略带弧度的线，说不好那表情是在笑还是无奈，“况且就算意识到自己要死了，它也不会知道杀死它的符水是谁倒在那的，不知道诅咒该下给谁。”
用它喜欢的东西引诱它，再杀掉它。连虫子都要骗，想出这个诱杀青怨鬼办法的人好奸诈……
青怨鬼死了，章柏芝却忽然惨叫一声弯下了腰，接着又是几声痛苦的呻*吟。由于手臂和双腿被固定住，她只有上身在不停扭动，像只巨大的蠕虫一样，口中还在喊着：“道长——道长——好疼啊——”
殷绛环抱着双臂，远远看着她扭动身体，丝毫不为所动，目光定在她的右侧腰间。她的右腰处渐渐有液体渗出来，把她衣服上的白花纹染得幽蓝幽蓝的。安知初见了，奇怪道：“那是什么流出来了？是血变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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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柏芝喊叫了能有三分钟才停下来，殷绛解了固定她手脚的法术，她整个人立刻软下去，瘫倒在地面上，粉末画出的法阵都被她压乱了。安知初和殷绛两人跑但章柏芝身边，掀开她的上衣，她身上的蓝色已经完全褪去，恢复了正常的肉色，右腰上的孔洞里有红的血液在缓慢地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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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再喊叫，但章柏芝还是拧着五官，表情痛苦狰狞。殷绛将手掌悬于章柏芝腹部上方，手底有淡淡的白光没入她体内，安知初认出这是大师父的治愈术。青怨鬼死了，毒和咒也都解了，方才的药丸和这治愈术是做什么的？安知初想问，又怕打扰到殷绛，等他施完治愈术，她才问他：“刚才又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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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后院，章柏芝已经站起来了，状态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向殷绛连连鞠躬道谢：“谢谢你道长，你是我的大恩人呐！”
殷绛摆摆手，“不用，这是我该做的，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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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讲。”
“请您救救我丈夫吧！他身上也有和我身上一样的东西，已经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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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绛原本也想到了章柏芝夫妻两人一起中诅咒的可能性，特地多准备了一份符水、药和画法阵的东西。一听说章柏芝的丈夫果然也中了青怨鬼的诅咒，他二话不说就跟着她往她家去救人了，安知初也跟着一起。
章柏芝是开车来的，她请殷安两人坐她的车一起去，但殷绛坚持要开自己的车，理由是是如果坐她的车的话，回来时他就得乘公交或者地铁了，他不喜欢和一群人挤车。章柏芝说到时候她可以再送他们回来，但殷绛还是坚决地拒绝了。于是最后三人开了两辆车，朝同一个地方驶去。
坐上殷绛崭新的越野，安知初打趣道：“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不喜欢坐公交车的矫情病？”
殷绛发动了车子，摇头笑道：“如果可以开自己的车出门，谁还会愿意去挤公交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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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那个江军……她丈夫是叫江军吧，我不知道江军的具体状况，不知道他体内的青怨鬼生长到什么程度了，所以我也不能确定他还有多长时间。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打开车窗探头出去前后望了望，放了一团热气进到车子里，回来关窗拿出手机拨通了章柏芝的号码放在耳边，继而对安知初说：“尽量快点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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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说起来……“原来青怨鬼的诅咒真的能解开，办法是妖界的人想出来的吗？”安知初问。
殷绛回头看看车后座上放的那袋解除诅咒用的东西，答道：“嗯，青怨鬼传入妖界也有几年了，妖界的那些人不会放任青怨鬼对自己造成生命威胁不管，如果没有完备的解除诅咒方法，青怨鬼饲养是不可能在妖界盛行的。”
对哦，如果诅咒真的无法可解，妖怪们也不会允许青怨鬼大规模存在。要是没有解开诅咒的方法的话，万一哪天不小心碰伤碰死一只，自己还得跟着受伤赔命，这样的虫，就算饲养的回报优渥，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冒险养。
车子爬行到下一个路口一共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拐进小道以后，车流量果真变得少了些——至少车子能持续移动，不再需要刚走两米就卡三分钟了。章柏芝的车始终走在前面，和殷绛隔了几辆车的距离，殷绛想超车到她前面去，无奈没有缝隙可插，超车未果。等交通灯的时候，章柏芝的车停在最前排，殷绛的车前面停着一辆面包车，挡住了正前方的视线。很快，绿灯亮了，然而周围的车却都没有动。
不是吧，又堵了？
又等了一轮信号灯，车却还是动不了。有面包车挡着，看不到前方的路况，殷绛再次打开窗张望，从车与车的空隙中看见前方时，他愣了愣，像想要验证什么似的下了车，确认了所见景象时大惊失色。回到车上，他慢慢转头看向安知初，说：“前面出车祸了，奇瑞和大货车撞上，奇瑞半边都瘪了。”
哦，原来是出了事故堵车了。可是，只是前面出了车祸而已，殷绛怎么这么大反应？安知初问：“交通事故而已，你激动什么？”
“被撞的那辆蓝奇瑞，里面坐的是章柏芝，她应该已经……死了。”
不等安知初消化掉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殷绛又说：“我还见到了那个地缚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