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蝼蚁（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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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江霆的死因，章柏芝不清楚，她也不明白自己身上怎么会出现一块青蓝。前天她就发现肚子上有点青蓝色，但只是很小一块，可能是无意间磕碰留下的，当时她正为儿子的后事心力交瘁，便没有理会。谁知第二天那青蓝就大了一圈，联想到儿子的死状，她顿时恐慌起来，当即叫出租车去了医院。
到医院做了各种检查，医生都没能查出她有什么毛病，焦急无助之时，手机屏幕上忽然弹出一个有几个电话号码的奇怪网页，网页上面还写着专业解决灵异事件。
灵异事件，她掀起衣服看了看肚子上越来越大的青蓝想，她现在遇到的不就是灵异事件么，儿子的离奇死亡，自己身上的色块，哪一个能以常理推断。要是放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理会这种东西的，但今天，她鬼使神差地拨通了其中一个号码，希望电话那头的人能够救她。
殷绛又详细地问了章柏芝几个问题，查看了江霆的房间。章柏芝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也是一无所知，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再留在她家里也没什么帮助，临近中午，他和安知初一起离开了她家。
回丹青阁的路上路过一家价格公道的水果店，安知初顶着正午的大太阳下车挑了个西瓜，抱着西瓜回到凉爽的空调车上，殷绛正握着她的手机严肃地看着她。
安知初被他那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吞了吞口水，弱弱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阿敛刚才打电话给你，我替你接了。”
“嗯，然后？”
“她说有警察到丹青阁找你。”
安知初愣了愣。警察来找她做什么，她犯了什么事么？难道他们洞悉了昨天她想对迷彩男动手的心思，今天来抓她了？还是因为今早她救了个少年，人家来送锦旗了？噢天，她的脑洞堵不住了,“所以……为什么来找我？”
“不知道，你犯事儿了吗？”
“怎么可能……”
殷绛还了安知初的手机，启动车子，“那就应该没什么大事，回去再说吧。”
***
殷绛送回安知初之后就开车走了，他去调查章柏芝的事了。
丹青阁一层楼梯后的沙发上坐着两名身穿浅蓝短袖警服的男人，其中一个居然是安知初的熟人。
“薛表哥？”
没想到来找她的警员居然有薛表哥，这让安知初放心了不少。薛表哥不姓薛，但安知初和梅馨语一直叫他薛表哥。薛表哥扭头看看她，没认出来是谁，楼梯后光线很暗，安知初略微低头迅速施了融影术，再抬头换上一副诧异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薛表哥也很意外，从沙发上站起来，惊讶地说：“真的是你啊。”旁边另一个五官普通得过分的大众脸警员也跟着站起来，问：“你们认识？”
“这是我妹妹的同学。”薛表哥答，接着神色有些怪异地对安知初说：“你别紧张，我们就是有一些情况想找你了解一下。”
安知初请他们先坐下，见他们的水杯空了，自己跑去倒了两杯水给他们，又拿了张塑料凳子来坐在他们对面，等他们问话。薛表哥身子前倾，双手十指交叉，胳膊肘支在腿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完全没意识到安知初的目光。旁边大众脸警员奇怪地看看他，转头对安知初说道：“是这样，昨晚十点五十分左右，你是不是经过了禾井路？”
禾井路？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附近，具体是哪条路，路痴安知初却搞不清楚，“是……有家优声KTV 的那个禾井路吗？”大众脸警员点头，安知初说：“对，我昨晚和同学去KTV 唱歌，十点五十的时候我大概在回家的路上。”
他给安知初放了一段环境光线很暗疑似是不知什么地方监控录像的影像，影像上有一个穿T恤短裤斜跨背包的女孩推门进了丹青阁，他指着女孩问她：“这是你吧？”
从监控录像里看见自己感觉好别扭，所有行动虽瞒得过人的眼睛却瞒不过监控器，生活在这个世界真是没有隐私。安知初点点头表示那个就是自己。
大众脸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继续问：“你在路口有没有遇到过这个人？”
照片上是一个皮肤黑红的圆脸中年男人，要是没有早上的事情，安知初说不定还真想不起来他是谁，但现在，她清清楚楚地记得他就是那个跟踪她被撞死后又想找替身的迷彩男子。她好像知道他们是来问什么的了，多半是来调查车祸的，她肯定地点头，“遇到过。”
“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不好的话？”
把她当成不正当职业者这种应该算是不好的话吧，“嗯……说过，说过一些挺恶心人的话。”可是大众脸为什么要问这个？这和车祸有关么？薛表哥是刑警，那么大众脸就也是刑警了，刑警是办刑事犯罪案件的，还需要调查车祸么？好像不需要吧。莫非他们以为迷彩男是被她和货车司机谋杀的？那她岂不是要被当成杀人犯了？
大众脸听了她的话，点点头，“这个人尾随了你一条街，你应该发现了吧。我们从监控里看见你在过马路时忽然加速，这个人为了追上你，被车撞死了。”
完了完了，真把她当成杀人犯了，安知初越看他那张面无表情的大众脸越不安，这时他忽然没头没脑地问她：“你手机是苹果的不？”
“诶？”她一愣，手摸了摸揣着手机的兜，她的手机怎么了，里面难不成还有犯罪证据？
“是不是？”他又问一次。
“是……是啊。怎么了？”
“昨晚他和你说话以前，你是不是拿出过手机？”
昨天陶敛给她打过电话，时间上看好像还真就在迷彩男和她搭讪之前，“嗯，打过一个电话，家里人问我什么时候到家。”
大众脸又点头，“这就对了。行了，小妹儿，谢谢你协助调查。”
诶诶诶？这就完了？安知初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大众脸就拍拍薛表哥，示意他走人了。在询问中由始至终未发一语的薛表哥抬头看了看大众脸，情绪低落地对他说：“我和她单独说几句话，你到车上等我一会儿。”
大众脸看看薛表哥脸色，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了，一脸莫名其妙地出去回了车上。安知初还懵着，不知道薛表哥有什么好单独跟她说的，呆头呆脑地眨眨眼，薛表哥叹一声气，好像想和她说什么，憋了半天又说不出口，表情如同便秘。
“薛表哥？”安知初叫他。
薛表哥终于抬头直视她，真诚道歉道：“对不起，昨晚我要是先送你回去，你也不能遇见那种事了，都怪我。”
那种事，是指遇见变态尾随吗，安知初摆摆手，“没关系，反正也没出什么事儿。”
“你不知道，”薛表哥更加内疚自责，“那个尾随你的人，是我们组正在跟的连环强*奸杀人案嫌疑人，到现在他已经奸杀了四名女性。如果那辆货车没撞死他，你就是第五个，今天我们可能就要在那个胡同里发现你的尸体了。都是我的错，我以为五分钟路程不能有事的……”
不，如果货车没撞死他，今天你们大概会在胡同里发现他的尸体或者部分肢体，安知初暗暗在心里接道。身边薛表哥消沉得画风都变阴暗了，安知初安慰他：“没关系，没出事就好，表哥你别自责了。其实这事也是我自己不对，你昨天告诉过我要走大马路的，是我嫌远走了小胡同，才让坏人有机可乘，跟你没关系。”等下，为什么是她安慰薛表哥？差点出事的难道不是她么？
薛表哥完全没听进去，还在兀自消沉，“万一昨晚你出了什么事，阿宁得恨死我了，都怪我图省事没送你，都怪我失职，都怪我没有及早抓住罪犯，我不称职，我不配当警察。”
喂喂怎么一下扯到职业问题上了！薛表哥你别那么阴暗啊喂！你整个人都要被阴影吞噬了啊！有阴影的应该是我吧！对哦，差点变成受害者的人怎么能不阴暗呢，这不合理，于是安知初也开始阴暗，“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有点后怕，幸好那个人被撞死了，要不倒霉的就是我了。我这刚收到Y大录取通知书，死了也太不甘心了。”
“你被Y大录取了？薛宁也去Y大了，挺好，你俩还在一个学校。”提到自家妹子的将来，薛表哥闪电速度变兴奋从阴影里走出来了，安知初怀疑他根本就是个妹控。
想起刚才大众脸问她手机是不是苹果的，她问道：“薛表哥，这案子和我手机有什么关系吗，刚才为什么问我的手机牌子？”
“哦，那个啊，我告诉你，你可别跟别人说，我们调查发现，被犯人奸杀的四个女性用的都是苹果手机，应该是犯人看见了她们的手机才决定杀了她们的。”
“哈？为什么看见手机就要杀人？”这人是有多讨厌苹果手机。
“是这样的，他的前女友，就是死者之一，是跟犯人同乡的一个年轻小姑娘，到城里打工碰见他，后来俩人就好上了。到现在俩人都在一起都一年多了，跟他一起干活的人说，他总吹牛说自己女朋友怎么怎么好，漂亮听话又贤惠的，还马上就要跟他结婚了。但十多天前，她女朋友忽然要跟他分手，因为有个有钱的小老板想跟她好，她要什么就给买什么。姑娘年轻长得还漂亮，没读过什么书没见过世面，禁不住诱惑，就答应给人家老板做二奶，不想跟他了。
“姑娘约他晚上在大排档见面谈分手，他不同意分手，姑娘急了就说他又老又矮一辈子穷鬼，然后牛哄哄地甩出手机给他看说这是老板给她买的新款iphone，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买给她。大排档的老板说后来他俩先后走了，男的在女的走之后还喝了不少酒，到打烊才摇摇晃晃往工地那边去了。
“到午夜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又跟他女朋友碰上了，还奸杀了她。之后他就把用苹果手机的女性当做了犯罪对象，犯下了后来的三起案件。”
这算是一部手机引发的连环血案么……但是，“不就是情杀么，这么明显的犯罪，你们居然这么久都没能抓到犯人破案？”她不该这么打击刚走出阴影的薛表哥的，罪过罪过，请原谅她，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大众脸在门外敲了敲丹青阁的玻璃门，催他快走，薛表哥很是忧郁，站起来拽了拽在空调房里依然被汗水浸湿了的裤子，加快语速解释道：“他女朋友的尸体之前被藏起来了，直到我们昨天才发现她的尸体，知道了她才是真正的第一个受害人，这才把线索引到昨晚撞死的那个人身上。”他开始往大门走，一边走又向安知初道歉，“太抱歉了，是我们失职才让你陷入危险里的，对不起对不起，改天我请你吃饭，或者我出钱让阿宁请你好好吃一顿压压惊吧。”
安知初笑脸送薛表哥出去，推辞道：“不用了，真不用。”
薛表哥直到上了车还执着地朝她喊着：“请你吃饭请你吃饭……”安知初就在门口重复：“不用不用不用……”
送走薛表哥，安知初想起刚才自己的担忧，不由觉得好笑。她还以为他们是因为迷彩男的死而怀疑她，所以才来找她，实际上人家根本是来调查另一件事的，和她想的完全是两码事，她这就是心虚啊。
陶敛在收款台前，挪了挪转椅，从电脑显示器后面出现，叫了安知初一声，狐疑地问：“那人不会是你杀的吧？”
“什么人？”
“那强*奸犯。”
对了，陶敛耳朵好，刚才他们的对话八成被她听见了，“当然不是我杀的。”
“真不是？”陶敛的语气里满满的不相信，“真不是你杀了尾随你的人然后伪装成车祸？”
“真不是……”
门帘儿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喂！我以前究竟是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才让你这么怀疑我啊喂！虽然我是想把他怎么样但我不是没把他怎么样么！长这么大我也从来没真把谁怎么样啊喂！
“你确定不是你？”
“不是不是不是！门帘儿你够了！你要是再问的话连我自己都要相信人是我杀的了！”
关于江霆的死因，章柏芝不清楚，她也不明白自己身上怎么会出现一块青蓝。前天她就发现肚子上有点青蓝色，但只是很小一块，可能是无意间磕碰留下的，当时她正为儿子的后事心力交瘁，便没有理会。谁知第二天那青蓝就大了一圈，联想到儿子的死状，她顿时恐慌起来，当即叫出租车去了医院。
到医院做了各种检查，医生都没能查出她有什么毛病，焦急无助之时，手机屏幕上忽然弹出一个有几个电话号码的奇怪网页，网页上面还写着专业解决灵异事件。
灵异事件，她掀起衣服看了看肚子上越来越大的青蓝想，她现在遇到的不就是灵异事件么，儿子的离奇死亡，自己身上的色块，哪一个能以常理推断。要是放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理会这种东西的，但今天，她鬼使神差地拨通了其中一个号码，希望电话那头的人能够救她。
殷绛又详细地问了章柏芝几个问题，查看了江霆的房间。章柏芝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也是一无所知，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再留在她家里也没什么帮助，临近中午，他和安知初一起离开了她家。
回丹青阁的路上路过一家价格公道的水果店，安知初顶着正午的大太阳下车挑了个西瓜，抱着西瓜回到凉爽的空调车上，殷绛正握着她的手机严肃地看着她。
安知初被他那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吞了吞口水，弱弱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阿敛刚才打电话给你，我替你接了。”
“嗯，然后？”
“她说有警察到丹青阁找你。”
安知初愣了愣。警察来找她做什么，她犯了什么事么？难道他们洞悉了昨天她想对迷彩男动手的心思，今天来抓她了？还是因为今早她救了个少年，人家来送锦旗了？噢天，她的脑洞堵不住了,“所以……为什么来找我？”
“不知道，你犯事儿了吗？”
“怎么可能……”
殷绛还了安知初的手机，启动车子，“那就应该没什么大事，回去再说吧。”
***
殷绛送回安知初之后就开车走了，他去调查章柏芝的事了。
丹青阁一层楼梯后的沙发上坐着两名身穿浅蓝短袖警服的男人，其中一个居然是安知初的熟人。
“薛表哥？”
没想到来找她的警员居然有薛表哥，这让安知初放心了不少。薛表哥不姓薛，但安知初和梅馨语一直叫他薛表哥。薛表哥扭头看看她，没认出来是谁，楼梯后光线很暗，安知初略微低头迅速施了融影术，再抬头换上一副诧异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薛表哥也很意外，从沙发上站起来，惊讶地说：“真的是你啊。”旁边另一个五官普通得过分的大众脸警员也跟着站起来，问：“你们认识？”
“这是我妹妹的同学。”薛表哥答，接着神色有些怪异地对安知初说：“你别紧张，我们就是有一些情况想找你了解一下。”
安知初请他们先坐下，见他们的水杯空了，自己跑去倒了两杯水给他们，又拿了张塑料凳子来坐在他们对面，等他们问话。薛表哥身子前倾，双手十指交叉，胳膊肘支在腿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完全没意识到安知初的目光。旁边大众脸警员奇怪地看看他，转头对安知初说道：“是这样，昨晚十点五十分左右，你是不是经过了禾井路？”
禾井路？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附近，具体是哪条路，路痴安知初却搞不清楚，“是……有家优声KTV 的那个禾井路吗？”大众脸警员点头，安知初说：“对，我昨晚和同学去KTV 唱歌，十点五十的时候我大概在回家的路上。”
他给安知初放了一段环境光线很暗疑似是不知什么地方监控录像的影像，影像上有一个穿T恤短裤斜跨背包的女孩推门进了丹青阁，他指着女孩问她：“这是你吧？”
从监控录像里看见自己感觉好别扭，所有行动虽瞒得过人的眼睛却瞒不过监控器，生活在这个世界真是没有隐私。安知初点点头表示那个就是自己。
大众脸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继续问：“你在路口有没有遇到过这个人？”
照片上是一个皮肤黑红的圆脸中年男人，要是没有早上的事情，安知初说不定还真想不起来他是谁，但现在，她清清楚楚地记得他就是那个跟踪她被撞死后又想找替身的迷彩男子。她好像知道他们是来问什么的了，多半是来调查车祸的，她肯定地点头，“遇到过。”
“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不好的话？”
把她当成不正当职业者这种应该算是不好的话吧，“嗯……说过，说过一些挺恶心人的话。”可是大众脸为什么要问这个？这和车祸有关么？薛表哥是刑警，那么大众脸就也是刑警了，刑警是办刑事犯罪案件的，还需要调查车祸么？好像不需要吧。莫非他们以为迷彩男是被她和货车司机谋杀的？那她岂不是要被当成杀人犯了？
大众脸听了她的话，点点头，“这个人尾随了你一条街，你应该发现了吧。我们从监控里看见你在过马路时忽然加速，这个人为了追上你，被车撞死了。”
完了完了，真把她当成杀人犯了，安知初越看他那张面无表情的大众脸越不安，这时他忽然没头没脑地问她：“你手机是苹果的不？”
“诶？”她一愣，手摸了摸揣着手机的兜，她的手机怎么了，里面难不成还有犯罪证据？
“是不是？”他又问一次。
“是……是啊。怎么了？”
“昨晚他和你说话以前，你是不是拿出过手机？”
昨天陶敛给她打过电话，时间上看好像还真就在迷彩男和她搭讪之前，“嗯，打过一个电话，家里人问我什么时候到家。”
大众脸又点头，“这就对了。行了，小妹儿，谢谢你协助调查。”
诶诶诶？这就完了？安知初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大众脸就拍拍薛表哥，示意他走人了。在询问中由始至终未发一语的薛表哥抬头看了看大众脸，情绪低落地对他说：“我和她单独说几句话，你到车上等我一会儿。”
大众脸看看薛表哥脸色，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了，一脸莫名其妙地出去回了车上。安知初还懵着，不知道薛表哥有什么好单独跟她说的，呆头呆脑地眨眨眼，薛表哥叹一声气，好像想和她说什么，憋了半天又说不出口，表情如同便秘。
“薛表哥？”安知初叫他。
薛表哥终于抬头直视她，真诚道歉道：“对不起，昨晚我要是先送你回去，你也不能遇见那种事了，都怪我。”
那种事，是指遇见变态尾随吗，安知初摆摆手，“没关系，反正也没出什么事儿。”
“你不知道，”薛表哥更加内疚自责，“那个尾随你的人，是我们组正在跟的连环强*奸杀人案嫌疑人，到现在他已经奸杀了四名女性。如果那辆货车没撞死他，你就是第五个，今天我们可能就要在那个胡同里发现你的尸体了。都是我的错，我以为五分钟路程不能有事的……”
不，如果货车没撞死他，今天你们大概会在胡同里发现他的尸体或者部分肢体，安知初暗暗在心里接道。身边薛表哥消沉得画风都变阴暗了，安知初安慰他：“没关系，没出事就好，表哥你别自责了。其实这事也是我自己不对，你昨天告诉过我要走大马路的，是我嫌远走了小胡同，才让坏人有机可乘，跟你没关系。”等下，为什么是她安慰薛表哥？差点出事的难道不是她么？
薛表哥完全没听进去，还在兀自消沉，“万一昨晚你出了什么事，阿宁得恨死我了，都怪我图省事没送你，都怪我失职，都怪我没有及早抓住罪犯，我不称职，我不配当警察。”
喂喂怎么一下扯到职业问题上了！薛表哥你别那么阴暗啊喂！你整个人都要被阴影吞噬了啊！有阴影的应该是我吧！对哦，差点变成受害者的人怎么能不阴暗呢，这不合理，于是安知初也开始阴暗，“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有点后怕，幸好那个人被撞死了，要不倒霉的就是我了。我这刚收到Y大录取通知书，死了也太不甘心了。”
“你被Y大录取了？薛宁也去Y大了，挺好，你俩还在一个学校。”提到自家妹子的将来，薛表哥闪电速度变兴奋从阴影里走出来了，安知初怀疑他根本就是个妹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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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个啊，我告诉你，你可别跟别人说，我们调查发现，被犯人奸杀的四个女性用的都是苹果手机，应该是犯人看见了她们的手机才决定杀了她们的。”
“哈？为什么看见手机就要杀人？”这人是有多讨厌苹果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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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午夜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又跟他女朋友碰上了，还奸杀了她。之后他就把用苹果手机的女性当做了犯罪对象，犯下了后来的三起案件。”
这算是一部手机引发的连环血案么……但是，“不就是情杀么，这么明显的犯罪，你们居然这么久都没能抓到犯人破案？”她不该这么打击刚走出阴影的薛表哥的，罪过罪过，请原谅她，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大众脸在门外敲了敲丹青阁的玻璃门，催他快走，薛表哥很是忧郁，站起来拽了拽在空调房里依然被汗水浸湿了的裤子，加快语速解释道：“他女朋友的尸体之前被藏起来了，直到我们昨天才发现她的尸体，知道了她才是真正的第一个受害人，这才把线索引到昨晚撞死的那个人身上。”他开始往大门走，一边走又向安知初道歉，“太抱歉了，是我们失职才让你陷入危险里的，对不起对不起，改天我请你吃饭，或者我出钱让阿宁请你好好吃一顿压压惊吧。”
安知初笑脸送薛表哥出去，推辞道：“不用了，真不用。”
薛表哥直到上了车还执着地朝她喊着：“请你吃饭请你吃饭……”安知初就在门口重复：“不用不用不用……”
送走薛表哥，安知初想起刚才自己的担忧，不由觉得好笑。她还以为他们是因为迷彩男的死而怀疑她，所以才来找她，实际上人家根本是来调查另一件事的，和她想的完全是两码事，她这就是心虚啊。
陶敛在收款台前，挪了挪转椅，从电脑显示器后面出现，叫了安知初一声，狐疑地问：“那人不会是你杀的吧？”
“什么人？”
“那强*奸犯。”
对了，陶敛耳朵好，刚才他们的对话八成被她听见了，“当然不是我杀的。”
“真不是？”陶敛的语气里满满的不相信，“真不是你杀了尾随你的人然后伪装成车祸？”
“真不是……”
门帘儿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喂！我以前究竟是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才让你这么怀疑我啊喂！虽然我是想把他怎么样但我不是没把他怎么样么！长这么大我也从来没真把谁怎么样啊喂！
“你确定不是你？”
“不是不是不是！门帘儿你够了！你要是再问的话连我自己都要相信人是我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