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双生（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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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韦伊一在恐惧什么了，在延伸出来的区域里，站着一个人，那人也是韦伊一，童年时的韦伊一。
整个病房凭空扩出两三倍来，多出来的部分是一个连在一起的客厅加餐厅，厅里陈设整洁简单，整个被笼罩在暖光底下。餐桌旁有三个人在埋头吃饭，面对着安知初坐着的两人是一对年轻夫妻，他们对面是个瘦弱的小女孩，正弓着背扒饭。
沙发旁边还站着一个没比桌子高多少的小女孩，女孩和韦伊一眉眼神似，几乎就是小时候的韦伊一，只是小女孩的脊背挺得很直，完全没有驼背。
安知初身边，病床上的韦伊一缓缓举起胳膊，惊骇地指着前方，“那是……那是我家。”
***
韦母在病房外的走廊来回走动，走廊的温度比病房里稍低些，但走了几圈她就感觉腿上不凉了，欲回病房去陪女儿。二楼的病房并不多，她记得很清楚，女儿就在204病房，走廊尽头右手边第二间。
走廊尽头，右手，第二间，就是这间。她拧动门把手，走进去，中间病床旁坐了一个穿校服的男生，但不是她女儿学校的校服。怎么有男生来看她女儿？韦母的神经一下紧绷起来，她一直相信女儿现在这样是生病了，连上一个医院医生的诊断都坚决不相信，但如果真的是怀孕呢，如果女儿骗了她呢。她心中一下子升起怒火，大步走向中间的病床。
“伊一，这是谁，你同学吗？”她边走边问，语气不太好。
病床旁的男生转身扬眉看她，又问病床上的人：“你家长？”
“不是。”中间病床传来的声音是个少年的声音。
韦母顿住脚步，视线越过病床旁的男生，发现床上躺着的是一个男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病房了。”她连声道歉退出房间。
到病房外，她抬头看门牌，门牌上写的是206，但前面只有一间病房了，走过去看，那屋是202。这两个房间中间不是应该还有一间病房的吗？
中间的204病房……消失了。
***
韦伊一骇然指向桌前吃饭的夫妻，“那是我高中以前住的地方，那两个人是我爸妈！”她一个翻滚就下了床，全无刚才的笨拙，拖着吊瓶架就往门口跑，拧几下把手没能打开门，便开始疯狂地锤门，“放我出去！救命！救命啊！”
莫名多出来的空间里，沙发旁酷似童年版韦伊一却不驼背的小女孩乐呵呵地跑到餐桌旁边，和那对夫妻说话，可那对夫妻好像看不见似的还在低着头吃饭，偶尔和他们对面坐着吃饭的小女孩说几句话，给她夹菜。站着的小女孩见状不开心地撅起嘴，自己到沙发上坐着去了。
安知初留意着那间客厅里发生的事，好像看默片一样，只能看见却听不见，她知道，那是幻象。同时，她也在屋里寻找小鬼，却没找见。门边韦伊一不停地锤门喊救命，安知初对她喊道：“别敲了，没用的！”可是韦伊一只想逃出去，什么也听不进去。
安知初被她吵得烦，走过去阻止她，“别敲了，”她握住韦伊一的手腕，“外面听不见。”
“你怎么知道外面听不见？”韦伊一用剩下的一只手抓住安知初的肩膀猛摇，朝她喊：“和你有关是吗？是你把我关在这的！放我出去！”
关我什么事啊姐姐，你想象力敢不敢再丰富一点？安知初嫌手上的针和吊瓶架碍事，干脆随手拔掉，针尖上带出一溜血珠。
疼痛会激起人的烦躁和愤怒，安知初掰下肩上那只手，把韦伊一推向幻象的方向，强迫她看那边，厉声道：“你冷静点！看好了，那边平白无故出现的是你的家你的父母还有你自己，就算有鬼也是冲着你来的，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看清楚那客厅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想想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想明白了咱们才有机会解决了那鬼东西，否则咱们几个谁也别想出去。”
只这么一会儿说话的功夫，那客厅里的女孩就长大了几岁，刚才还和餐桌差不多高，现在已经比餐桌高出两头了，容貌也和韦伊一更加相像，连驼背也一样。
“那个是我……”
“废话，我知道那是你。”
客厅里的韦伊一站在餐桌旁偷蹑手蹑脚地偷吃盘子里炸得金黄的鸡块，一扇门打开，门里走出一个女孩，仔细一看，那女孩也长着韦伊一的脸，但不驼背。
安知初决定先称那个不驼背的韦伊一为韦伊二。
韦伊二走到韦伊一身边轻拍一下，嬉皮笑脸地说着什么，韦伊一舔舔手指回身看她一眼继续偷吃，韦伊二见状也从盘子里拿出一块来放到嘴里。
“怎么有两个你？”安知初问。
韦伊一明显已经懵了，一个劲地摇头。
客厅忽然扭曲，像被石子搅破的水面般晃动，终变成了另一个房间，房里有一张铺着浅紫色床单的单人床，有木质书桌，有摆满教科书习题册和课外书的书架，看起来像一间女孩子的卧室。
那张单人床上，有两个少女并排趴着用笔记本电脑玩游戏，两个少女穿着一样的衣服，又是驼背的韦伊一和不驼背的韦伊二。
画面再一转，转到了一间教室。这个地方安知初也认识，是她高中的教室，教室里出现的人都是隔壁班也就是韦伊一班级里的。安知初在教室里搜寻，找到了坐在教室中后部的韦伊一，她座位上坐着学习，韦伊二双手撑在她桌上，歪头看韦伊一做题，偶尔会指指她的习题册说几句话，像是在告诉她哪道题做错了。
“我知道了，这几件应该都是我做过的事，我记得刚才那个电脑游戏。”韦伊一已经冷静下来，说：“但这些事我都是一个人做的，驼背的那个才是我，旁边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是谁？”
两个韦伊一，每个地方都有两个韦伊一，两个韦伊一像人和影子一样，始终在一起。
安知初也在想为什么会有两个韦伊一，这时画面再次变化，到了另一间卧室里。
卧室里韦母穿着一件居家的豆沙绿色衬衣，坐在双人床上缝衣服，两个韦伊一分别枕在韦母的两条腿上，看韦母穿针引线。缝了几下，韦母放下针线，慈爱地笑着说了些什么，向她们摆摆手，于是韦伊一和韦伊二相继不情愿地坐到一边去了。
安知初猜，韦母是在说靠边点别扎了你。
一坐起来，驼背和不驼背的就能分出来了，不驼背的韦伊二坐着看了两分钟，蹭到韦母身边，靠在韦母肩上，可韦母恍若不觉。过一会儿，韦母放下针线，搓了搓肩膀，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
“我记得那天！”安知初身边真实的韦伊一指着幻象大叫：“我记得那天！那天我妈给我买了条新裤子，裤腿太长她就帮我扦裤脚，我躺她腿上看她缝，后来她说怕扎了我叫我起来。我还记得那天挺热，我妈缝着裤子却说冷，我还笑她老年人怕冷呢。”
就是说，幻象里都是真实存在的事，唯一不存在的就是那个不驼背的韦伊二。韦伊二可能是韦伊一的影子，从小到大和她在一起，如影随形。安知初放开韦伊一，沉默地看着还在继续的幻象。
对了，她忘了小鬼了，这些和小鬼应该是有关系的，小鬼在这些事件中起着什么作用？它又为什么想要让韦伊一或是其他人看见这些事件？也许小鬼和影子有什么关系，也许小鬼就是那个影子。
从幻象中可以看出来，韦伊二对韦伊一一家应该没有恶意，甚至还很喜欢他们，它和韦伊一生活在一起，和韦伊一更是像亲姐妹。只不过，韦伊一一家人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
难道小鬼做这些是为了让韦伊一发现韦伊二的存在？发现之后呢？韦伊一是人，就算知道了，也看不见韦伊二。总结来说，小鬼做这些并没有意义。
抑或小鬼是想吓韦伊一，编造出一个一直以来都有一个隐形人和她生活在一起的幻象，从而让她精神崩溃。这个猜想好像更靠谱一些，但如果是这样，编造一个更恐怖对韦伊一更有威胁的隐形人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编一个始终和颜悦色的韦伊二？
如果小鬼本身就是那个韦伊二呢？
刚想到这，安知初看见幻象又一次变化，灯光熄灭，她好像掉入了浓墨里，周遭只有漆黑，连窗口透进来的光都看不见了。有人抓住她的胳膊，那人的手是热的，安知初觉得那应该是韦伊一的手。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见韦伊一慌乱的声音：“怎么了？怎么又黑了？”
“别慌。”安知初安慰道。手机还在身上，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明亮晃眼的光芒从闪光灯发出。向四周一照，首先她看见靠门病床上的那个男孩，他还在睡，安知初不得不佩服他睡眠中的抗干扰能力，她们这么闹他居然都没醒。
再往刚才出现幻象的方向照，那的空间变小了很多，空间的界限也不再是室内平整的墙，而是血色的不规则半圆形外壁，那外壁有弹性且柔软，偶尔还会小幅度地伸缩，好像活物一样。
她继续向窗口方向照，窗子还在，但窗子像被黑纸糊住一样，看不见窗外的任何东西。
等她再次照回幻象的方向，韦伊一的尖叫声在她耳边乍然响起，安知初看清幻象处的东西时，也惊得手一抖，手机背朝上摔在地上，闪光灯发出的强光刚好照亮整个病房。
她知道韦伊一在恐惧什么了，在延伸出来的区域里，站着一个人，那人也是韦伊一，童年时的韦伊一。
整个病房凭空扩出两三倍来，多出来的部分是一个连在一起的客厅加餐厅，厅里陈设整洁简单，整个被笼罩在暖光底下。餐桌旁有三个人在埋头吃饭，面对着安知初坐着的两人是一对年轻夫妻，他们对面是个瘦弱的小女孩，正弓着背扒饭。
沙发旁边还站着一个没比桌子高多少的小女孩，女孩和韦伊一眉眼神似，几乎就是小时候的韦伊一，只是小女孩的脊背挺得很直，完全没有驼背。
安知初身边，病床上的韦伊一缓缓举起胳膊，惊骇地指着前方，“那是……那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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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母在病房外的走廊来回走动，走廊的温度比病房里稍低些，但走了几圈她就感觉腿上不凉了，欲回病房去陪女儿。二楼的病房并不多，她记得很清楚，女儿就在204病房，走廊尽头右手边第二间。
走廊尽头，右手，第二间，就是这间。她拧动门把手，走进去，中间病床旁坐了一个穿校服的男生，但不是她女儿学校的校服。怎么有男生来看她女儿？韦母的神经一下紧绷起来，她一直相信女儿现在这样是生病了，连上一个医院医生的诊断都坚决不相信，但如果真的是怀孕呢，如果女儿骗了她呢。她心中一下子升起怒火，大步走向中间的病床。
“伊一，这是谁，你同学吗？”她边走边问，语气不太好。
病床旁的男生转身扬眉看她，又问病床上的人：“你家长？”
“不是。”中间病床传来的声音是个少年的声音。
韦母顿住脚步，视线越过病床旁的男生，发现床上躺着的是一个男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病房了。”她连声道歉退出房间。
到病房外，她抬头看门牌，门牌上写的是206，但前面只有一间病房了，走过去看，那屋是202。这两个房间中间不是应该还有一间病房的吗？
中间的204病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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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伊一骇然指向桌前吃饭的夫妻，“那是我高中以前住的地方，那两个人是我爸妈！”她一个翻滚就下了床，全无刚才的笨拙，拖着吊瓶架就往门口跑，拧几下把手没能打开门，便开始疯狂地锤门，“放我出去！救命！救命啊！”
莫名多出来的空间里，沙发旁酷似童年版韦伊一却不驼背的小女孩乐呵呵地跑到餐桌旁边，和那对夫妻说话，可那对夫妻好像看不见似的还在低着头吃饭，偶尔和他们对面坐着吃饭的小女孩说几句话，给她夹菜。站着的小女孩见状不开心地撅起嘴，自己到沙发上坐着去了。
安知初留意着那间客厅里发生的事，好像看默片一样，只能看见却听不见，她知道，那是幻象。同时，她也在屋里寻找小鬼，却没找见。门边韦伊一不停地锤门喊救命，安知初对她喊道：“别敲了，没用的！”可是韦伊一只想逃出去，什么也听不进去。
安知初被她吵得烦，走过去阻止她，“别敲了，”她握住韦伊一的手腕，“外面听不见。”
“你怎么知道外面听不见？”韦伊一用剩下的一只手抓住安知初的肩膀猛摇，朝她喊：“和你有关是吗？是你把我关在这的！放我出去！”
关我什么事啊姐姐，你想象力敢不敢再丰富一点？安知初嫌手上的针和吊瓶架碍事，干脆随手拔掉，针尖上带出一溜血珠。
疼痛会激起人的烦躁和愤怒，安知初掰下肩上那只手，把韦伊一推向幻象的方向，强迫她看那边，厉声道：“你冷静点！看好了，那边平白无故出现的是你的家你的父母还有你自己，就算有鬼也是冲着你来的，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看清楚那客厅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想想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想明白了咱们才有机会解决了那鬼东西，否则咱们几个谁也别想出去。”
只这么一会儿说话的功夫，那客厅里的女孩就长大了几岁，刚才还和餐桌差不多高，现在已经比餐桌高出两头了，容貌也和韦伊一更加相像，连驼背也一样。
“那个是我……”
“废话，我知道那是你。”
客厅里的韦伊一站在餐桌旁偷蹑手蹑脚地偷吃盘子里炸得金黄的鸡块，一扇门打开，门里走出一个女孩，仔细一看，那女孩也长着韦伊一的脸，但不驼背。
安知初决定先称那个不驼背的韦伊一为韦伊二。
韦伊二走到韦伊一身边轻拍一下，嬉皮笑脸地说着什么，韦伊一舔舔手指回身看她一眼继续偷吃，韦伊二见状也从盘子里拿出一块来放到嘴里。
“怎么有两个你？”安知初问。
韦伊一明显已经懵了，一个劲地摇头。
客厅忽然扭曲，像被石子搅破的水面般晃动，终变成了另一个房间，房里有一张铺着浅紫色床单的单人床，有木质书桌，有摆满教科书习题册和课外书的书架，看起来像一间女孩子的卧室。
那张单人床上，有两个少女并排趴着用笔记本电脑玩游戏，两个少女穿着一样的衣服，又是驼背的韦伊一和不驼背的韦伊二。
画面再一转，转到了一间教室。这个地方安知初也认识，是她高中的教室，教室里出现的人都是隔壁班也就是韦伊一班级里的。安知初在教室里搜寻，找到了坐在教室中后部的韦伊一，她座位上坐着学习，韦伊二双手撑在她桌上，歪头看韦伊一做题，偶尔会指指她的习题册说几句话，像是在告诉她哪道题做错了。
“我知道了，这几件应该都是我做过的事，我记得刚才那个电脑游戏。”韦伊一已经冷静下来，说：“但这些事我都是一个人做的，驼背的那个才是我，旁边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是谁？”
两个韦伊一，每个地方都有两个韦伊一，两个韦伊一像人和影子一样，始终在一起。
安知初也在想为什么会有两个韦伊一，这时画面再次变化，到了另一间卧室里。
卧室里韦母穿着一件居家的豆沙绿色衬衣，坐在双人床上缝衣服，两个韦伊一分别枕在韦母的两条腿上，看韦母穿针引线。缝了几下，韦母放下针线，慈爱地笑着说了些什么，向她们摆摆手，于是韦伊一和韦伊二相继不情愿地坐到一边去了。
安知初猜，韦母是在说靠边点别扎了你。
一坐起来，驼背和不驼背的就能分出来了，不驼背的韦伊二坐着看了两分钟，蹭到韦母身边，靠在韦母肩上，可韦母恍若不觉。过一会儿，韦母放下针线，搓了搓肩膀，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
“我记得那天！”安知初身边真实的韦伊一指着幻象大叫：“我记得那天！那天我妈给我买了条新裤子，裤腿太长她就帮我扦裤脚，我躺她腿上看她缝，后来她说怕扎了我叫我起来。我还记得那天挺热，我妈缝着裤子却说冷，我还笑她老年人怕冷呢。”
就是说，幻象里都是真实存在的事，唯一不存在的就是那个不驼背的韦伊二。韦伊二可能是韦伊一的影子，从小到大和她在一起，如影随形。安知初放开韦伊一，沉默地看着还在继续的幻象。
对了，她忘了小鬼了，这些和小鬼应该是有关系的，小鬼在这些事件中起着什么作用？它又为什么想要让韦伊一或是其他人看见这些事件？也许小鬼和影子有什么关系，也许小鬼就是那个影子。
从幻象中可以看出来，韦伊二对韦伊一一家应该没有恶意，甚至还很喜欢他们，它和韦伊一生活在一起，和韦伊一更是像亲姐妹。只不过，韦伊一一家人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
难道小鬼做这些是为了让韦伊一发现韦伊二的存在？发现之后呢？韦伊一是人，就算知道了，也看不见韦伊二。总结来说，小鬼做这些并没有意义。
抑或小鬼是想吓韦伊一，编造出一个一直以来都有一个隐形人和她生活在一起的幻象，从而让她精神崩溃。这个猜想好像更靠谱一些，但如果是这样，编造一个更恐怖对韦伊一更有威胁的隐形人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编一个始终和颜悦色的韦伊二？
如果小鬼本身就是那个韦伊二呢？
刚想到这，安知初看见幻象又一次变化，灯光熄灭，她好像掉入了浓墨里，周遭只有漆黑，连窗口透进来的光都看不见了。有人抓住她的胳膊，那人的手是热的，安知初觉得那应该是韦伊一的手。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见韦伊一慌乱的声音：“怎么了？怎么又黑了？”
“别慌。”安知初安慰道。手机还在身上，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明亮晃眼的光芒从闪光灯发出。向四周一照，首先她看见靠门病床上的那个男孩，他还在睡，安知初不得不佩服他睡眠中的抗干扰能力，她们这么闹他居然都没醒。
再往刚才出现幻象的方向照，那的空间变小了很多，空间的界限也不再是室内平整的墙，而是血色的不规则半圆形外壁，那外壁有弹性且柔软，偶尔还会小幅度地伸缩，好像活物一样。
她继续向窗口方向照，窗子还在，但窗子像被黑纸糊住一样，看不见窗外的任何东西。
等她再次照回幻象的方向，韦伊一的尖叫声在她耳边乍然响起，安知初看清幻象处的东西时，也惊得手一抖，手机背朝上摔在地上，闪光灯发出的强光刚好照亮整个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