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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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心肝昔日冤家今成红粉知己】●═══════════●
从薪束到景明的一路上，廖泊舟一直没话找话跟依凡闲聊。聊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比如最近的天气、申浦的交通以及NASA的新发现。他不是真想跟她聊这些，他其实有很多从未对人说过的心里话想要对她说。如果刚刚她没有明确地告诉他她和季坤之间的新进展以及她忠贞的意愿，他或许真的会把那些在心里积压已久的话说出来。他甚至想跟她讲讲他与席心的过去，如果她愿意听的话。
可是，她刚刚已经明示了——季坤吻过她了，她也答应了季坤的求爱，她还表示要对季坤忠贞。那么，他再跟她说那些心里话还有什么意义呢？他又有什么必要跟她讲述他与席心的那些个陈年旧事呢？没必要讲了！不过，他也不能什么话都不说，一味地沉默。因为那样会让她觉得他不高兴了，或是生她的气了，她的聪慧与敏感他又不是没领教过。他不想让她有不好的感受，也不想让她看出他的破绽来，所以他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跟她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并极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看出了破绽。
“泊舟，你不用为了照顾我的感受跟我说一些你不是很想说的话。如果实在没什么想说的，那就什么都别说，我不会介意的。”在廖泊舟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后依凡忍不住轻声说道。
廖泊舟被依凡的这句话吓了一跳，他忍不住侧头看了看依凡，惊诧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
“你是金牌律师，有一流的口才，但是你不是一个喜欢讲废话的人。为了说话而说话不是你的风格！”依凡说道。
依凡的回答既令廖泊舟感概万千，又令他无言以对。
“不瞒你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觉得你是一个铁石心肠的恶人。那时候我很讨厌你，甚至憎恨你，我认为你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是，随着我们接触日多，我渐渐发觉，你的冷漠、生硬乃至恶毒都是表面的，是你故意做出来吓唬人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心肠其实很好！”依凡忍不住接着说道。
“不要轻易下结论，你怎知前面的我不是真实的？又怎知后面的我不是假装的？男人很擅长在女人面前造假，尤其像我这种风流成性的男人，为了哄骗女人，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你的冷漠是假的，风流成性也是假的，我看得很真切！”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对你而言有什么打紧？”廖泊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说。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依凡忽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事？”
“对于你的过去我多少有些耳闻，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没忘记她？虽然她人已经不在了。因为无法忘记她，你很痛苦，所以……你才故意做出一些风流的举动来麻痹自己？”
“何依凡！别以为我帮了你点小忙你就能得寸进尺了！我忘了谁忘不了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只管走好你自己的路就是了，你以为嫁入豪门是很简单的事吗？有空还是多动动脑子想想自己吧，我就不用你操心了！”依凡的话深深刺痛了廖泊舟，对过去的纠结以及对现状的无奈使得他痛苦非常，心中对依凡欲罢不能的爱已强烈到不能抑制却又不得不抑制，而不得不抑制的结果是——情绪要自己寻找出口，于是一股因爱而生的怒气喷薄而出。
“对不起，是我莽撞了，我不该触碰你的隐私，以后我不问就是了！”依凡连忙道歉，并未像以往与廖泊舟发生口角时那样据理力争。
见依凡乖乖道了歉，廖泊舟忽然觉得自己的火发得很失水准，也很无趣，于是再次深吸一口气说道：“算了，你也没做错什么，是我反应过度了！”
依凡看了廖泊舟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于是，两个人都开始沉默起来，直到抵达位于景明的新居都没再说什么话。
**
廖泊舟和依凡刚一下车，就见朱东旭和依荣从新房公寓楼的单元门里走了出来。
“我们车上的东西都已经卸完了，就等你们了！”朱东旭一边冲廖泊舟和依凡挥了挥手一边说道。
“依凡，你在下面看着点，我们三个往楼上搬东西！”廖泊舟对依凡说道。
“好！”依凡乖乖地应道。
于是，依凡在楼下看东西，廖泊舟、朱东旭和依荣一趟趟往楼上搬，只用了二十分钟左右，车上的东西就都搬完了。
东西都搬完之后，依凡才上楼去看新房子。这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廖泊舟发给她的照片上都是些空房间，并没什么家具，可眼前的房子里却是应有尽有。客厅里有沙发、茶几、展示柜、电视柜、电视机，卧室里都有床、床头柜、台灯、梳妆台、衣柜，书房里有书柜、书桌、电脑、办公椅，餐厅里有成套的精美的餐桌和餐椅，厨房里有冰箱、烤箱、微波炉、锅具等等，一应俱全。
“这些东西都是房东的？”将所有的房间都看了一遍后依凡忍不住惊讶地问。
“是！房东装修好房子后还没来得及住就出国了！那个，房东说了，这些东西你们可以随便用！”朱东旭回答。
“可为什么泊舟发给我的那些照片上房子是空的？”依凡疑惑地追问道。
“那……那是因为发给你的那些照片是……是房东在房子刚装修好……家具什么的都还没搬进来的时候拍的！朱东旭一边解释一边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看站在对面的廖泊舟。
“可这些东西都是全新的，给人家用旧了怎么好？还是搬到什地方保存起来吧！”葛静忍不住插话说。
“阿姨，您放心用吧，我哥们儿说了，这些东西不用放几年也废掉了！你们尽管用！”朱东旭连忙回应。
“阿姨，既然房东让你们用你们放心用就是，不用有任何顾虑！别说不会有问题，就算真有问题，还有我和东旭在呢，我们是不会让你们任何一方为难的！”廖泊舟也忍不住劝道。
“那……”葛静没再说什么，只望向女儿，意思说听女儿的。依凡见状连忙说道：“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东旭，你替我好好谢谢房东！他真是个好人，就算是天使大约也不过如此了！”
“没错！他就是个天使！”朱东旭接着依凡的话说道，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廖泊舟，廖泊舟则有意避开了朱东旭的目光。
“廖律师，朱律师，多亏了你们两位帮忙依凡才找到这么好的房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才好！这样，阿姨这就出去买菜，中午阿姨给你们做几个拿手菜吃，保管你们吃了这一次还想一下次！”葛静诚心诚意留廖泊舟和朱东旭吃午饭。
“阿姨，千万别麻烦了，早上的馄饨已经够我们记一辈子了！午饭就不在这儿吃了！我们还有别的事，已经跟人约好了，不能爽约的！”廖泊舟连忙婉拒道，尽管他很舍不得离开依凡，很想跟依凡再多待一会儿，但是就眼下的情形而言多待也只有更心痛而已，还不如暂时先躲开她，等内心平静一些了再见她。
“是真有事还是托词？阿姨知道你们可能是怕我受累，跟你们说实话吧，我一点儿都不累，我巴不得亲手下厨给你们做几样可口的菜吃。阿姨知道，你们平日里少不了好吃的好喝的，但那是平日，今日就留下尝尝阿姨的手艺吧！”葛静诚意挽留。
“阿姨，今天我们是真的有事！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品尝您的手艺，除非您从此不欢迎我们来了！”廖泊舟回应道。
“既然如此，你们就忙你们的去吧，什么时候有空，随时欢迎你们来家里做客。”葛静见廖泊舟去意已决，只好让步了。
廖泊舟和朱东旭于是告辞离开，何忠良、葛静和依荣将廖泊舟和朱东旭送至门口，独不见依凡。
“依凡！廖律师和朱律师要走了，你不送送吗？”葛静忍不住冲客厅里喊了一句。
“泊舟，东旭，你们到楼下等我，我拿点东西就来！”依凡一边在堆放在客厅的行李中间翻找着什么一边大声说道。
“好，我们到楼下等你！”廖泊舟和朱东旭不约而同地应道。
何忠良、葛静和依荣送廖泊舟和朱东旭出门，一直送上电梯才回来。
就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就像刚打完了一场败仗一样，廖泊舟只觉得自己满脸泥污，盔歪甲斜，狼狈不堪。
“怎么了，没精打采的？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朱东旭立刻发现了廖泊舟的变化。
“……”廖泊舟却一言不发。
“不会吧，离开心上人还不到一分钟，就萎靡成这个样子了？”朱东旭忍不住调侃道。
“……”廖泊舟还是一言不发。
“哟，问题好像严重了……”朱东旭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下楼之后，廖泊舟顾自上了车，并随即启动了汽车。
“喂喂喂，你忘了依凡让我们在楼下等她吗？”朱东旭忍不住一边敲着车窗一边冲廖泊舟大声嚷嚷道。廖泊舟放下车窗，说了一句：“你留在这儿等她，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朱东旭回话便用力踩了一脚油门径自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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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薪束到景明的一路上，廖泊舟一直没话找话跟依凡闲聊。聊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比如最近的天气、申浦的交通以及NASA的新发现。他不是真想跟她聊这些，他其实有很多从未对人说过的心里话想要对她说。如果刚刚她没有明确地告诉他她和季坤之间的新进展以及她忠贞的意愿，他或许真的会把那些在心里积压已久的话说出来。他甚至想跟她讲讲他与席心的过去，如果她愿意听的话。
可是，她刚刚已经明示了——季坤吻过她了，她也答应了季坤的求爱，她还表示要对季坤忠贞。那么，他再跟她说那些心里话还有什么意义呢？他又有什么必要跟她讲述他与席心的那些个陈年旧事呢？没必要讲了！不过，他也不能什么话都不说，一味地沉默。因为那样会让她觉得他不高兴了，或是生她的气了，她的聪慧与敏感他又不是没领教过。他不想让她有不好的感受，也不想让她看出他的破绽来，所以他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跟她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并极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看出了破绽。
“泊舟，你不用为了照顾我的感受跟我说一些你不是很想说的话。如果实在没什么想说的，那就什么都别说，我不会介意的。”在廖泊舟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后依凡忍不住轻声说道。
廖泊舟被依凡的这句话吓了一跳，他忍不住侧头看了看依凡，惊诧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
“你是金牌律师，有一流的口才，但是你不是一个喜欢讲废话的人。为了说话而说话不是你的风格！”依凡说道。
依凡的回答既令廖泊舟感概万千，又令他无言以对。
“不瞒你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觉得你是一个铁石心肠的恶人。那时候我很讨厌你，甚至憎恨你，我认为你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是，随着我们接触日多，我渐渐发觉，你的冷漠、生硬乃至恶毒都是表面的，是你故意做出来吓唬人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心肠其实很好！”依凡忍不住接着说道。
“不要轻易下结论，你怎知前面的我不是真实的？又怎知后面的我不是假装的？男人很擅长在女人面前造假，尤其像我这种风流成性的男人，为了哄骗女人，我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你的冷漠是假的，风流成性也是假的，我看得很真切！”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对你而言有什么打紧？”廖泊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说。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依凡忽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事？”
“对于你的过去我多少有些耳闻，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没忘记她？虽然她人已经不在了。因为无法忘记她，你很痛苦，所以……你才故意做出一些风流的举动来麻痹自己？”
“何依凡！别以为我帮了你点小忙你就能得寸进尺了！我忘了谁忘不了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只管走好你自己的路就是了，你以为嫁入豪门是很简单的事吗？有空还是多动动脑子想想自己吧，我就不用你操心了！”依凡的话深深刺痛了廖泊舟，对过去的纠结以及对现状的无奈使得他痛苦非常，心中对依凡欲罢不能的爱已强烈到不能抑制却又不得不抑制，而不得不抑制的结果是——情绪要自己寻找出口，于是一股因爱而生的怒气喷薄而出。
“对不起，是我莽撞了，我不该触碰你的隐私，以后我不问就是了！”依凡连忙道歉，并未像以往与廖泊舟发生口角时那样据理力争。
见依凡乖乖道了歉，廖泊舟忽然觉得自己的火发得很失水准，也很无趣，于是再次深吸一口气说道：“算了，你也没做错什么，是我反应过度了！”
依凡看了廖泊舟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于是，两个人都开始沉默起来，直到抵达位于景明的新居都没再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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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泊舟和依凡刚一下车，就见朱东旭和依荣从新房公寓楼的单元门里走了出来。
“我们车上的东西都已经卸完了，就等你们了！”朱东旭一边冲廖泊舟和依凡挥了挥手一边说道。
“依凡，你在下面看着点，我们三个往楼上搬东西！”廖泊舟对依凡说道。
“好！”依凡乖乖地应道。
于是，依凡在楼下看东西，廖泊舟、朱东旭和依荣一趟趟往楼上搬，只用了二十分钟左右，车上的东西就都搬完了。
东西都搬完之后，依凡才上楼去看新房子。这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廖泊舟发给她的照片上都是些空房间，并没什么家具，可眼前的房子里却是应有尽有。客厅里有沙发、茶几、展示柜、电视柜、电视机，卧室里都有床、床头柜、台灯、梳妆台、衣柜，书房里有书柜、书桌、电脑、办公椅，餐厅里有成套的精美的餐桌和餐椅，厨房里有冰箱、烤箱、微波炉、锅具等等，一应俱全。
“这些东西都是房东的？”将所有的房间都看了一遍后依凡忍不住惊讶地问。
“是！房东装修好房子后还没来得及住就出国了！那个，房东说了，这些东西你们可以随便用！”朱东旭回答。
“可为什么泊舟发给我的那些照片上房子是空的？”依凡疑惑地追问道。
“那……那是因为发给你的那些照片是……是房东在房子刚装修好……家具什么的都还没搬进来的时候拍的！朱东旭一边解释一边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看站在对面的廖泊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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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葛静没再说什么，只望向女儿，意思说听女儿的。依凡见状连忙说道：“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东旭，你替我好好谢谢房东！他真是个好人，就算是天使大约也不过如此了！”
“没错！他就是个天使！”朱东旭接着依凡的话说道，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廖泊舟，廖泊舟则有意避开了朱东旭的目光。
“廖律师，朱律师，多亏了你们两位帮忙依凡才找到这么好的房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才好！这样，阿姨这就出去买菜，中午阿姨给你们做几个拿手菜吃，保管你们吃了这一次还想一下次！”葛静诚心诚意留廖泊舟和朱东旭吃午饭。
“阿姨，千万别麻烦了，早上的馄饨已经够我们记一辈子了！午饭就不在这儿吃了！我们还有别的事，已经跟人约好了，不能爽约的！”廖泊舟连忙婉拒道，尽管他很舍不得离开依凡，很想跟依凡再多待一会儿，但是就眼下的情形而言多待也只有更心痛而已，还不如暂时先躲开她，等内心平静一些了再见她。
“是真有事还是托词？阿姨知道你们可能是怕我受累，跟你们说实话吧，我一点儿都不累，我巴不得亲手下厨给你们做几样可口的菜吃。阿姨知道，你们平日里少不了好吃的好喝的，但那是平日，今日就留下尝尝阿姨的手艺吧！”葛静诚意挽留。
“阿姨，今天我们是真的有事！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品尝您的手艺，除非您从此不欢迎我们来了！”廖泊舟回应道。
“既然如此，你们就忙你们的去吧，什么时候有空，随时欢迎你们来家里做客。”葛静见廖泊舟去意已决，只好让步了。
廖泊舟和朱东旭于是告辞离开，何忠良、葛静和依荣将廖泊舟和朱东旭送至门口，独不见依凡。
“依凡！廖律师和朱律师要走了，你不送送吗？”葛静忍不住冲客厅里喊了一句。
“泊舟，东旭，你们到楼下等我，我拿点东西就来！”依凡一边在堆放在客厅的行李中间翻找着什么一边大声说道。
“好，我们到楼下等你！”廖泊舟和朱东旭不约而同地应道。
何忠良、葛静和依荣送廖泊舟和朱东旭出门，一直送上电梯才回来。
就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就像刚打完了一场败仗一样，廖泊舟只觉得自己满脸泥污，盔歪甲斜，狼狈不堪。
“怎么了，没精打采的？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朱东旭立刻发现了廖泊舟的变化。
“……”廖泊舟却一言不发。
“不会吧，离开心上人还不到一分钟，就萎靡成这个样子了？”朱东旭忍不住调侃道。
“……”廖泊舟还是一言不发。
“哟，问题好像严重了……”朱东旭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下楼之后，廖泊舟顾自上了车，并随即启动了汽车。
“喂喂喂，你忘了依凡让我们在楼下等她吗？”朱东旭忍不住一边敲着车窗一边冲廖泊舟大声嚷嚷道。廖泊舟放下车窗，说了一句：“你留在这儿等她，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朱东旭回话便用力踩了一脚油门径自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