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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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在月季旁说着话，一蓬先前被浣嫣与末嫙踩伤的月季仆倒在地，委委屈屈开着红艳的花儿，依了两人锦绣鞋边，仿佛依偎着春风日好一般。
“她们原来愁的是这件？”琚蔤松了一口气，缓缓心气苦声道：“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父亲染学上也曾记载红蓝花染色褪色的玄奥所在，父亲就为了研究此事，才急火攻心一病而去，我看了父亲壮志未酬的悲伤记录，很是心痛。我花了半年的时间推究原理，终于被我发现其中玄妙，实则红蓝花染色最是省时节力，又无须多种媒介重复渲染。但红蓝花染色的衣帛最忌讳麝香与沉香，两香其一与衣料放置一处，不出一月便褪色干净。”
“哦？不出一月？”扶璎沉思道：“但苦薏把衣料送至刘陵翁主手中才十天而已，与你所说一月并不符合。”
“刘陵翁主？淮南王掌上明珠三翁主么？”琚蔤惊了惊。
“不错！因为王太后寿诞，刘陵翁主命苦薏用红蓝花染一匹绝色好料上寿，因为宫中与民间所用真红还是用茜草所染，颜色土红了些，翁主便想讨了王太后的好，红蓝花染的衣料色泽光艳，远胜茜红，何况苦薏还用香草浸泡过，衣料也十分珍贵了，谁知寿席上衣料竟然全部褪色，王太后气倒，刘陵翁主前来责问苦薏，命她三日内查证结果，若无法交待，便拿她人头呈给淮南王一并苑中老小全部牵累而亡。”扶璎越性实情合盘托出，心中暗忖，她既然晓得红蓝花与麝香沉香宿敌，那么应有破解之法了。
果然琚蔤笑若春花道：“怪着小姐去往染坊私地，原来想探个究竟，可惜各处染房用红蓝花染色甚少，一则红蓝花未曾普及养植，是西域传来的金贵种子，不是普通人家植得起的，怕是宫内列侯之家才有罢。二来民间宫内都习惯了茜草染红，谁曾想到红蓝花能染美丽色泽呢，便是染界中有人想到，也是心有余力而不足。先前家父经营染坊，便想破解茜草独门之道，可惜染成却因褪色之故而放弃了，父亲未能大成身先死，他极是难过。我不死心才续下来了，红蓝花染色虽极好，却易与香料相背，所以切不可与麝香沉香放置一处保鲜。最关键的还是切勿滴了碱水与稻灰水，若有十来滴，怕是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就褪色干净了。”
“好妹妹，原来红蓝花另有天敌。”苦薏与逯羽手中拿了许多药包往这边走来，正好听见此节，欢喜接了她的话把道，神色甚是清明简净，秀眉舒展无比。
琚蔤喜悦万分接过她手中的药包，俏皮笑道：“小姐莫非昨日去往我家，也是想问问褪色的问题，可是巧了，我正好懂得，可见是天意了。”
“虽是天意，却也是小姐福泽所在，若非小姐没有慈善心肠，如何救得我们一家？蔤儿，快替母亲谢谢小姐才是，你懂得的赶紧教了小姐，莫误了苑中人数十口性命要紧。”祢玭被两个丫头用软藤春凳抬了出来晒太阳，听见此话急忙续了一语。
琚蔤乖巧应诺。
苦薏笑道：“确是天意难违，天意眷顾有志人。蔤妹妹，你是否把这染色秘术卖于旁人过？”
“是，小姐猜得不错。”琚蔤目露惭愧：“家中那日无粮，我不得已才卖了秘术，换了半年口粮并些衣帛，小姐来时，我家中尚有几月口粮未动，便是用染术换得，当日不便跟小姐言明执意带了来，委实是用父亲秘术换得，心有愧疚，不敢辜负。”
“你也是不得已，我不敢有责怪之意，蔤妹妹莫自责。只是你还记得卖与何人了？”苦薏心中一突，这才是关键所在，害翁主的人必与他脱不了干系。
琚蔤蹙眉道：“只是过路人，来历不知。”
苦薏眸中拢了一星失望，怕自己神色让她难过，连忙笑道：“来历不明也罢了，我随口问问，无妨。”
“小姐既问，当是问题所在了，或许他便是害了小姐与翁主之人，琚蔤无论如何都要帮助小姐找到他。”琚蔤唇齿间蕴了坚决，一壁眉华陷入回忆状态道：“那日我找了沁香染坊，坊主不肯听我说明来意，轰了我出来，正好撞到他了。他见我衣衫陈旧，便问我为何如此落魄，我便告诉他想卖一星染术换粮，他甚是同情，听我介绍几样染术都不满意，唯独对红蓝花染术特别感兴趣，便出大钱买了。我虽不知他姓甚名谁，却因好奇跟随走了一路，见他往淮南太子刘迁的懿德染坊去了。”
“刘迁？”苦薏与扶璎同时呼道，语气里一皆吃惊不小。
琚蔤肯定点头。
“既如此，与刘迁有些相干了，难道是刘迁所为？太不可思议，他们姊弟一母所生，感情素来很好，怎么会害姊姊呢？”扶璎拧了妩媚，疑惑道。
逯羽一旁清漠道：“听雷兄所言，他们姊弟表面亲密无间，实则阋墙暗生，淮南王十分倚重刘陵，曾说要把半壁淮南国分封于她，或许如此刘迁嫌她也未可定。”
“分封女儿未必有些忒过，刘迁怀恨也在情理。”扶璎叹道。
苦薏沉沉道：“自古女子封侯不在少数，女神相许负被秦始皇封为鸣侯，吕媭贵为临光侯，就是……”苦薏声音定了定，微带青涩道：“就是萧相国之妻萧同也被吕后封了酂侯，而各长公主大长公主更是仪比诸王，与王子一样尊贵，这都是皇帝有例在先，也怪不得淮南王另创惊人之举了，何况对所爱者格外亲厚本是人之常情，再则皇帝以列侯之位推恩诸王诸子，女儿也是诸王爱女，自然可分得父王半壁江山。”
“话虽如此，到底诸子不服，所以才惹下如许祸端。”扶璎虽是赞同，仍不免替刘迁感到三分惋惜。
“未找到实证，我不敢说是刘迁所为，就算是他所为，依王太后所宠嫡孙，也断不会拿他问责，最终仍然是找人替罪问死。不管怎样，先洗清刘陵翁主与我的罪责再说。琚蔤，少不得劳驾你与我一起去懿德染坊瞧一瞧，或许找出那人私下里问清楚也未可知，不屈人也不放过恶意之人，方是我问心无愧所在。”苦薏扬眉望向琚蔤。
琚蔤恭敬道：“愿听小姐差遣，琚蔤万死不辞。”
苦薏温婉一笑：“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前去。”
“我跟你们一起去，你二人一点武功不会，那刘迁又是酒色轻狂之徒，我不放心。”扶璎语色甚是关怀。
“扶姊姊，你不宜被刘迁瞧见，免得牵累义兄，到底他是淮南王郎中。扶姊姊，劳驾你把药送给薢茩姑姑，她自然会安排人手去煎药。就让黑小怪随我们前去，他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说江湖人少见他真面目，民间集市上更无人识得他了。”苦薏语毕，不容分说拉了逯羽的胳膊抬脚便走。
逯羽微微蹙眉，因心中担忧她的安危，只好随她往飘香居而来。
扶璎与琚蔤悄悄一笑，也随后而至。
苦薏与水苏等人小小交待几句，轻纱蒙面，与琚蔤逯羽一起去了东市。
东市富豪所居，又是淮南王戚里所群处，比及京都戚里丝毫不逊，而热闹繁华更不亚京都，寿春富者素来甚多，又远离京都，输往塞外边界的男丁也少，加上淮南王无为而治，厚爱子民，真正是国泰民安，民间也是极富。所以淮南寿春实则一片安居乐业之地，让周边各国居民甚是羡慕，不时有人移民而来，好占了一处旖旎风水。
东市离嘉懿苑不远，逯羽驾了马车，很快便到了懿德染坊。
下了马，把车系好，逯羽方与苦薏琚蔤一同走进染坊前的店铺内。
见他们气度不凡，早有管事的迎上前来，打躬作揖满脸堆笑道：“几位客官有何贵干？”
“我们来瞧瞧你们这里可有红蓝花染的真红布料，想买些回家给老夫人上寿用呢。据说只有你们这里染，旁处都弄不来红蓝花，也不懂红蓝花的染术。”苦薏压了嗓子平静道。
“有有有，客官请里面看看，我们店铺自从有了红蓝花染的真红桃红银红水红莲红花样，贸易愈加兴隆了，每天供应不及呢，你们也是来得巧，正好今儿还剩下些，再晚几步可没有了，要提前下定才得着锦缎呢。”管事的很是会说话，语速也快。
“那是巧了，可见我家老夫人也是有福气的。”苦薏顺口敷衍了事，也无心细细打量他，随意瞟了一眼他的笑容，心想，此人倒是会做贸易，死的也能说成活的，一张笑脸哄死人不偿命，想不到刘迁手下还有如此能人。
管事的叠着笑脸，殷勤拿出几匹绸缎让苦薏挑选，一壁眼风扫了眼逯羽，他一头白发最是显眼，腰间无剑，可是怎么看那孤傲清贵的气质都不像普通角色。
他锐利的眼光最后迅速从琚蔤脸上如蝶飘过，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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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在月季旁说着话，一蓬先前被浣嫣与末嫙踩伤的月季仆倒在地，委委屈屈开着红艳的花儿，依了两人锦绣鞋边，仿佛依偎着春风日好一般。
“她们原来愁的是这件？”琚蔤松了一口气，缓缓心气苦声道：“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父亲染学上也曾记载红蓝花染色褪色的玄奥所在，父亲就为了研究此事，才急火攻心一病而去，我看了父亲壮志未酬的悲伤记录，很是心痛。我花了半年的时间推究原理，终于被我发现其中玄妙，实则红蓝花染色最是省时节力，又无须多种媒介重复渲染。但红蓝花染色的衣帛最忌讳麝香与沉香，两香其一与衣料放置一处，不出一月便褪色干净。”
“哦？不出一月？”扶璎沉思道：“但苦薏把衣料送至刘陵翁主手中才十天而已，与你所说一月并不符合。”
“刘陵翁主？淮南王掌上明珠三翁主么？”琚蔤惊了惊。
“不错！因为王太后寿诞，刘陵翁主命苦薏用红蓝花染一匹绝色好料上寿，因为宫中与民间所用真红还是用茜草所染，颜色土红了些，翁主便想讨了王太后的好，红蓝花染的衣料色泽光艳，远胜茜红，何况苦薏还用香草浸泡过，衣料也十分珍贵了，谁知寿席上衣料竟然全部褪色，王太后气倒，刘陵翁主前来责问苦薏，命她三日内查证结果，若无法交待，便拿她人头呈给淮南王一并苑中老小全部牵累而亡。”扶璎越性实情合盘托出，心中暗忖，她既然晓得红蓝花与麝香沉香宿敌，那么应有破解之法了。
果然琚蔤笑若春花道：“怪着小姐去往染坊私地，原来想探个究竟，可惜各处染房用红蓝花染色甚少，一则红蓝花未曾普及养植，是西域传来的金贵种子，不是普通人家植得起的，怕是宫内列侯之家才有罢。二来民间宫内都习惯了茜草染红，谁曾想到红蓝花能染美丽色泽呢，便是染界中有人想到，也是心有余力而不足。先前家父经营染坊，便想破解茜草独门之道，可惜染成却因褪色之故而放弃了，父亲未能大成身先死，他极是难过。我不死心才续下来了，红蓝花染色虽极好，却易与香料相背，所以切不可与麝香沉香放置一处保鲜。最关键的还是切勿滴了碱水与稻灰水，若有十来滴，怕是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就褪色干净了。”
“好妹妹，原来红蓝花另有天敌。”苦薏与逯羽手中拿了许多药包往这边走来，正好听见此节，欢喜接了她的话把道，神色甚是清明简净，秀眉舒展无比。
琚蔤喜悦万分接过她手中的药包，俏皮笑道：“小姐莫非昨日去往我家，也是想问问褪色的问题，可是巧了，我正好懂得，可见是天意了。”
“虽是天意，却也是小姐福泽所在，若非小姐没有慈善心肠，如何救得我们一家？蔤儿，快替母亲谢谢小姐才是，你懂得的赶紧教了小姐，莫误了苑中人数十口性命要紧。”祢玭被两个丫头用软藤春凳抬了出来晒太阳，听见此话急忙续了一语。
琚蔤乖巧应诺。
苦薏笑道：“确是天意难违，天意眷顾有志人。蔤妹妹，你是否把这染色秘术卖于旁人过？”
“是，小姐猜得不错。”琚蔤目露惭愧：“家中那日无粮，我不得已才卖了秘术，换了半年口粮并些衣帛，小姐来时，我家中尚有几月口粮未动，便是用染术换得，当日不便跟小姐言明执意带了来，委实是用父亲秘术换得，心有愧疚，不敢辜负。”
“你也是不得已，我不敢有责怪之意，蔤妹妹莫自责。只是你还记得卖与何人了？”苦薏心中一突，这才是关键所在，害翁主的人必与他脱不了干系。
琚蔤蹙眉道：“只是过路人，来历不知。”
苦薏眸中拢了一星失望，怕自己神色让她难过，连忙笑道：“来历不明也罢了，我随口问问，无妨。”
“小姐既问，当是问题所在了，或许他便是害了小姐与翁主之人，琚蔤无论如何都要帮助小姐找到他。”琚蔤唇齿间蕴了坚决，一壁眉华陷入回忆状态道：“那日我找了沁香染坊，坊主不肯听我说明来意，轰了我出来，正好撞到他了。他见我衣衫陈旧，便问我为何如此落魄，我便告诉他想卖一星染术换粮，他甚是同情，听我介绍几样染术都不满意，唯独对红蓝花染术特别感兴趣，便出大钱买了。我虽不知他姓甚名谁，却因好奇跟随走了一路，见他往淮南太子刘迁的懿德染坊去了。”
“刘迁？”苦薏与扶璎同时呼道，语气里一皆吃惊不小。
琚蔤肯定点头。
“既如此，与刘迁有些相干了，难道是刘迁所为？太不可思议，他们姊弟一母所生，感情素来很好，怎么会害姊姊呢？”扶璎拧了妩媚，疑惑道。
逯羽一旁清漠道：“听雷兄所言，他们姊弟表面亲密无间，实则阋墙暗生，淮南王十分倚重刘陵，曾说要把半壁淮南国分封于她，或许如此刘迁嫌她也未可定。”
“分封女儿未必有些忒过，刘迁怀恨也在情理。”扶璎叹道。
苦薏沉沉道：“自古女子封侯不在少数，女神相许负被秦始皇封为鸣侯，吕媭贵为临光侯，就是……”苦薏声音定了定，微带青涩道：“就是萧相国之妻萧同也被吕后封了酂侯，而各长公主大长公主更是仪比诸王，与王子一样尊贵，这都是皇帝有例在先，也怪不得淮南王另创惊人之举了，何况对所爱者格外亲厚本是人之常情，再则皇帝以列侯之位推恩诸王诸子，女儿也是诸王爱女，自然可分得父王半壁江山。”
“话虽如此，到底诸子不服，所以才惹下如许祸端。”扶璎虽是赞同，仍不免替刘迁感到三分惋惜。
“未找到实证，我不敢说是刘迁所为，就算是他所为，依王太后所宠嫡孙，也断不会拿他问责，最终仍然是找人替罪问死。不管怎样，先洗清刘陵翁主与我的罪责再说。琚蔤，少不得劳驾你与我一起去懿德染坊瞧一瞧，或许找出那人私下里问清楚也未可知，不屈人也不放过恶意之人，方是我问心无愧所在。”苦薏扬眉望向琚蔤。
琚蔤恭敬道：“愿听小姐差遣，琚蔤万死不辞。”
苦薏温婉一笑：“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前去。”
“我跟你们一起去，你二人一点武功不会，那刘迁又是酒色轻狂之徒，我不放心。”扶璎语色甚是关怀。
“扶姊姊，你不宜被刘迁瞧见，免得牵累义兄，到底他是淮南王郎中。扶姊姊，劳驾你把药送给薢茩姑姑，她自然会安排人手去煎药。就让黑小怪随我们前去，他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说江湖人少见他真面目，民间集市上更无人识得他了。”苦薏语毕，不容分说拉了逯羽的胳膊抬脚便走。
逯羽微微蹙眉，因心中担忧她的安危，只好随她往飘香居而来。
扶璎与琚蔤悄悄一笑，也随后而至。
苦薏与水苏等人小小交待几句，轻纱蒙面，与琚蔤逯羽一起去了东市。
东市富豪所居，又是淮南王戚里所群处，比及京都戚里丝毫不逊，而热闹繁华更不亚京都，寿春富者素来甚多，又远离京都，输往塞外边界的男丁也少，加上淮南王无为而治，厚爱子民，真正是国泰民安，民间也是极富。所以淮南寿春实则一片安居乐业之地，让周边各国居民甚是羡慕，不时有人移民而来，好占了一处旖旎风水。
东市离嘉懿苑不远，逯羽驾了马车，很快便到了懿德染坊。
下了马，把车系好，逯羽方与苦薏琚蔤一同走进染坊前的店铺内。
见他们气度不凡，早有管事的迎上前来，打躬作揖满脸堆笑道：“几位客官有何贵干？”
“我们来瞧瞧你们这里可有红蓝花染的真红布料，想买些回家给老夫人上寿用呢。据说只有你们这里染，旁处都弄不来红蓝花，也不懂红蓝花的染术。”苦薏压了嗓子平静道。
“有有有，客官请里面看看，我们店铺自从有了红蓝花染的真红桃红银红水红莲红花样，贸易愈加兴隆了，每天供应不及呢，你们也是来得巧，正好今儿还剩下些，再晚几步可没有了，要提前下定才得着锦缎呢。”管事的很是会说话，语速也快。
“那是巧了，可见我家老夫人也是有福气的。”苦薏顺口敷衍了事，也无心细细打量他，随意瞟了一眼他的笑容，心想，此人倒是会做贸易，死的也能说成活的，一张笑脸哄死人不偿命，想不到刘迁手下还有如此能人。
管事的叠着笑脸，殷勤拿出几匹绸缎让苦薏挑选，一壁眼风扫了眼逯羽，他一头白发最是显眼，腰间无剑，可是怎么看那孤傲清贵的气质都不像普通角色。
他锐利的眼光最后迅速从琚蔤脸上如蝶飘过，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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