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损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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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家有个失心失洁的卓苦薏，似乎一日之间传遍了淮南国，臭名昭著。
不仅如此，香肌苦薏粉也卖不出去了，众女子一皆掩鼻从旁慌过，仿佛沾染同名的香粉一滴便是不吉不贞之人，哪怕昔日再如何获若珍宝，甫时再也不肯因它自失了名节。各式厌眸，含冰蓄恶，极是惊悚人心。
世间事，果真成也容易，败也容易。
水苏等人守着眼前的一堆宝物，愁肠百结，愀然不乐。
“小姐，她太狠了。”堇蓠愤懑横眉。
苦薏拍拍她的肩，仿佛月母亲拍她的动作一般，轻柔而笃定，落实人心。
她望望摩肩接踵的人群，如鱼鳞云集的各色女子晃伤人的眼，明眸舒舒缓缓一笑：“你们宽心，宝物不怕湮没凡俗！美，入了人心，谁人却得过它的无上魅力？你们磨砺以须即可！美人蛇再毒，我也要扼了她的七寸！”
水苏心头一酥，小姐智珠在握了，水眸荡喜，清爽一道：“好了，我们收拾收拾回去歇着吧。让小姐独静才好。”
堇蓠浣嫣心领神会，迅速收拾了包裹，几人各自背了，一并往集市尽头走来。
走过“合欢轩”斜对面，有一处破败的院落，从前倒未在意，今日此刻，苦薏突地心头一亮，唇畔飘过一星笑色，平静道：“水苏，找个驵会，把那宅子买了，明日落定。”
“好，我即刻去办！”水苏取下包裹，递与堇蓠。
苦薏伸手接过：“你去吧，我来！”
水苏点头，敏捷穿入人群，三绕四转，不知流入何处。
苦薏心间宽慰，水苏素来谨慎敏捷，办事挺称她的心。
堇蓠拽过苦薏肩头的包裹，与浣嫣有说有笑夹她在中间，不时扶扶她的臂，唇上沉稳：“小姐，乏了么？”
一缕温暖如水潺潺漫过心田，堇蓠，愈加心细如发一同阿蕖，如果阿蕖在，也必是如她一般时刻关注着她的安危吧？
阿蕖，你在哪里？苌骊珠可有折磨你？
眉骨一痕酸痛，瞳中点了浅笑：“越战越勇，如何会乏？”
堇蓠浣嫣双双一乐。
“好，我也磨刀霍霍，杀她个人仰马翻。”浣嫣豪气冲天，颊生红晕，娇俏可人。
“滴水可以穿石，何况我们是雨瀑！”堇蓠长睫漾了信心满满，有小姐前头布阵排兵，她谁也不惧。
苦薏抚抚二人双肩，心间涟漪不绝，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幸福，有如许赤诚姐妹陪伴，再长再苦的路也会走得风生水起。
无知无觉，几人脚踏卓家辉煌的大院。
大院金芒四射，阳光灼热，灼不伤人心。
伤人的是修鱼翦篁那寒潭酷瞳，一双丹凤眸远远剜了上来，气度如凤，优雅迫人，一点檀唇摇落天清气爽，如蛇缠至：“卓苦薏，甫时感觉如何？是不是很爽心？”
“打实爽心洽意得很！嫡母最该试试香肌苦薏粉，苦薏润唇，艳比二八少女呢。”苦薏淡笑，一泊清漠，句子娓娓道来，明明很刺心。
修鱼翦篁美瞳一利，喷出毒苗般的光景，又晃若流星，一闪而过，余下光彩琉璃的冷艳：“卓苦薏，你乃失心失洁之人，按卓氏家法，当逐出卓家门户，念在月儿份上，就再收留一刻，若敢使性弄鬼，瞧我不拔了你的三两羽翼！还有，你曾经说过要还你自由，如何还不走？我警告你，你最好自个儿一声不响的离开，若有半点风吹草动，惹得卓家沸反盈天，我定拿你是问！”
“嫡母放心，我当走时自会安静离开！多谢嫡母收留之恩！苦薏羽翼如叶，随时都被秋风荡落成泥，岂敢阳奉阴违？苦薏体乏力怯，先行告辞，嫡母金安！”苦薏行礼如仪，带着堇蓠浣嫣从她身旁飘逸而过，仿佛笼中的鸟儿，乍离竹笼欣欣然，忘记被关时的苦楚。
修鱼翦篁手指绞了牡丹丝帕，似要掐出水滴来。
一根刺无论软硬，终归是刺，刺在纹理中总叫人那么不舒坦，拔了，才是肤爽心安。
关键如何拔，拔得不损卓家内主气度，不失恩慈清誉。
“母亲！”卓越不知何时立在她身前，一袭月白色长衣，雅雅的流云纹，腰绦普通的绢质，系了枚寻常玳巾，有失华贵，显得几分寒素。
修鱼翦篁不豫道：“越儿，你是卓家公子，衣饰与身份不符，如何与富豪国相列侯等相与？快些换了，我不喜你这般寒素。”
“母亲所言差矣，孩儿这袭衣衫虽是普通，倒也清爽无垢，卓家富比帝王，不在衣饰华美，而是财富本就堆积仓癝，何消衣饰丰厚来彰显？”卓越不动声色望她一目，眼底有淡淡的失落。
他瞅一瞅蓝天低飞的杜鹃鸟，杜鹃声声凄切感人，瞳中伤渗，棱唇微苦：“母亲也许不知，这身衣衫是薏儿生前亲手所制，她说，兄长大了，也许穿得着，只怕是她最后一件了。孩儿起初还当她伤感别离，却不知竟成谶语。孩儿怀念薏儿，所以时常穿戴，若违了母亲心意，孩儿亦是孝与义两难全。”
“不过一件衣服，惹来你如许感慨。明儿江都王即将到府，你难不成如此衣着恭迎？”修鱼翦篁眸中跳过一簇怒火，些许寒凛蕴唇。
卓越剑眉上扬，一泊戾气，笑若夕阳：“今日怀念手足，明日恭迎王者，两不相背，母亲不必挂怀，越儿定当贵者气华，不输天下诸侯王。”
“好，这才是明智公子！”修鱼翦篁双颊漾笑，掸一掸他肩上的风毛，抚抚他的脸，爱怜在唇，满意点眸，儿子愈加玉树临风，胜过帝王气质。
卓越握一握母亲的手，捻了自以为稍柔的语气：“母亲，她虽不是薏儿，到底是入了卓家门户，母亲理应维护才是，为何满淮南国都议论卓家三小姐失洁失心，一夜间成了不吉不祥之人？叫她往后如何嫁人？”
“不过罪臣之女，本就官家婢子，若非母亲好心收留，只怕她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哪有今日小姐辉煌身份？母亲昨日还替她寻一门好亲来着，可惜她自个儿装疯卖傻，失了人心，怪罪谁人？越儿，你莫管她，她不是真的薏儿！母亲还怕窝藏欺君之人，最终与她一起飞蛾扑火。卓家断不能因她而亡，越儿，此事你若与母亲离心离德，母亲断不容你！”修鱼翦篁慢慢抽离她的手，手心冰冷如铁，如脸一样阴沉几许。
卓越戾瞳冷笑，扭头便走。
修鱼翦篁凝住他放荡不羁的背影，仿佛凝住夏季里的最后一抹苍绿。
她眉眼懵懵，胸中划过一道剧痛，儿子长大了，她愈加读不懂他了。
﹡﹡﹡﹡
第二日一早，水苏得了破败宅子的地契，并自主请了人修葺一番。
苦薏坐在窗前妃榻上弄着花枝，抬头满意笑了笑。
“小姐，我擅专了一件事。”水苏绞着帕子，垂首站在她面前，有些惶惶。
堇蓠和浣嫣忙着剪通草花儿，眼风斜溜她一目。
“紧张么子？你做主便是！”苦薏揉碎最后一朵红蓝花，和入并蒂同心银盘中，一壁用手搅拌着各色花事，鲜红的汁染了一手。
水苏一旁递了明帆，一边软声喁喁：“那家姓芈，头上两子戍边将满时，不意遇了马邑之战，兄弟二人奋力保塞，其兄杀了许多匈奴人最后英勇牺牲了，其弟则投降军臣单于，泄露了马邑之谋，害得引君入瓮之谋，功亏一篑，被匈奴人封了‘天王’。皇帝本要灭族芈家一门，后来念其兄有功，一双父母又自戕而亡，只遗下一双幼年儿女，就充他们入了贱籍，做了官婢，二姐弟好不容易逃出虐待的主家，躲到破旧的母家老宅子里，因那宅子与叛臣有些关联，也是不祥之地，无人敢要。所以婢子轻而易举得了宅子，才晓得里面偷偷居了两个少年姐弟，好不凄惨，我作主送往我们的嘉懿苑了，也算有个安身之处。”
“水苏，你忒大胆了。”浣嫣咋舌，手中一错，翦坏了通草海棠花，一脸懊恼。
堇蓠睇她一眼，微笑道：“若是我，也会如水苏一般做，到底是两个少年，谁认得他们？再则千里迢迢从京都逃往寿春，也是非凡举止，不逊大侠，我得早日见一见，想必那个姊姊也是个难得的可人儿，光那勇敢的性儿足够令人肃然起敬了。”
水苏笑一笑：“你猜对了，姊姊真是长得美，眸光冷静有几分像小姐呢。弟弟也是威武得很，可惜一皆瘦弱了些，受了不少苦楚，否则情愿逃脱主家躲藏老宅，三餐不继的。”
“水苏，你做得不错，其兄有罪，弟妹无辜，我们瞒着他们身份就是了。”苦薏拿帕擦拭了手，取了紫檀案上的玛瑙如意瓶子，里头是上等的珍珠粉。
水苏面上含笑，接过瓶子，帮她倒了些珍珠粉于盘内，又敏捷合上布塞，放到一旁，忧心道：“就怕被有心人查知，陷小姐于危境中。”
“不妨。我自有计较！”苦薏平静如水，面无波澜，心底却是暗潮流涌。
但愿天衣无缝吧。
救人于水生火热，何尝不是她的平生夙愿？否则财富再多又有何意义？
那个芈氏天王，以力尽而降，或许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吧。
若有机会，她倒想亲自会一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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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家有个失心失洁的卓苦薏，似乎一日之间传遍了淮南国，臭名昭著。
不仅如此，香肌苦薏粉也卖不出去了，众女子一皆掩鼻从旁慌过，仿佛沾染同名的香粉一滴便是不吉不贞之人，哪怕昔日再如何获若珍宝，甫时再也不肯因它自失了名节。各式厌眸，含冰蓄恶，极是惊悚人心。
世间事，果真成也容易，败也容易。
水苏等人守着眼前的一堆宝物，愁肠百结，愀然不乐。
“小姐，她太狠了。”堇蓠愤懑横眉。
苦薏拍拍她的肩，仿佛月母亲拍她的动作一般，轻柔而笃定，落实人心。
她望望摩肩接踵的人群，如鱼鳞云集的各色女子晃伤人的眼，明眸舒舒缓缓一笑：“你们宽心，宝物不怕湮没凡俗！美，入了人心，谁人却得过它的无上魅力？你们磨砺以须即可！美人蛇再毒，我也要扼了她的七寸！”
水苏心头一酥，小姐智珠在握了，水眸荡喜，清爽一道：“好了，我们收拾收拾回去歇着吧。让小姐独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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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即刻去办！”水苏取下包裹，递与堇蓠。
苦薏伸手接过：“你去吧，我来！”
水苏点头，敏捷穿入人群，三绕四转，不知流入何处。
苦薏心间宽慰，水苏素来谨慎敏捷，办事挺称她的心。
堇蓠拽过苦薏肩头的包裹，与浣嫣有说有笑夹她在中间，不时扶扶她的臂，唇上沉稳：“小姐，乏了么？”
一缕温暖如水潺潺漫过心田，堇蓠，愈加心细如发一同阿蕖，如果阿蕖在，也必是如她一般时刻关注着她的安危吧？
阿蕖，你在哪里？苌骊珠可有折磨你？
眉骨一痕酸痛，瞳中点了浅笑：“越战越勇，如何会乏？”
堇蓠浣嫣双双一乐。
“好，我也磨刀霍霍，杀她个人仰马翻。”浣嫣豪气冲天，颊生红晕，娇俏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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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金芒四射，阳光灼热，灼不伤人心。
伤人的是修鱼翦篁那寒潭酷瞳，一双丹凤眸远远剜了上来，气度如凤，优雅迫人，一点檀唇摇落天清气爽，如蛇缠至：“卓苦薏，甫时感觉如何？是不是很爽心？”
“打实爽心洽意得很！嫡母最该试试香肌苦薏粉，苦薏润唇，艳比二八少女呢。”苦薏淡笑，一泊清漠，句子娓娓道来，明明很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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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母放心，我当走时自会安静离开！多谢嫡母收留之恩！苦薏羽翼如叶，随时都被秋风荡落成泥，岂敢阳奉阴违？苦薏体乏力怯，先行告辞，嫡母金安！”苦薏行礼如仪，带着堇蓠浣嫣从她身旁飘逸而过，仿佛笼中的鸟儿，乍离竹笼欣欣然，忘记被关时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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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卓越不知何时立在她身前，一袭月白色长衣，雅雅的流云纹，腰绦普通的绢质，系了枚寻常玳巾，有失华贵，显得几分寒素。
修鱼翦篁不豫道：“越儿，你是卓家公子，衣饰与身份不符，如何与富豪国相列侯等相与？快些换了，我不喜你这般寒素。”
“母亲所言差矣，孩儿这袭衣衫虽是普通，倒也清爽无垢，卓家富比帝王，不在衣饰华美，而是财富本就堆积仓癝，何消衣饰丰厚来彰显？”卓越不动声色望她一目，眼底有淡淡的失落。
他瞅一瞅蓝天低飞的杜鹃鸟，杜鹃声声凄切感人，瞳中伤渗，棱唇微苦：“母亲也许不知，这身衣衫是薏儿生前亲手所制，她说，兄长大了，也许穿得着，只怕是她最后一件了。孩儿起初还当她伤感别离，却不知竟成谶语。孩儿怀念薏儿，所以时常穿戴，若违了母亲心意，孩儿亦是孝与义两难全。”
“不过一件衣服，惹来你如许感慨。明儿江都王即将到府，你难不成如此衣着恭迎？”修鱼翦篁眸中跳过一簇怒火，些许寒凛蕴唇。
卓越剑眉上扬，一泊戾气，笑若夕阳：“今日怀念手足，明日恭迎王者，两不相背，母亲不必挂怀，越儿定当贵者气华，不输天下诸侯王。”
“好，这才是明智公子！”修鱼翦篁双颊漾笑，掸一掸他肩上的风毛，抚抚他的脸，爱怜在唇，满意点眸，儿子愈加玉树临风，胜过帝王气质。
卓越握一握母亲的手，捻了自以为稍柔的语气：“母亲，她虽不是薏儿，到底是入了卓家门户，母亲理应维护才是，为何满淮南国都议论卓家三小姐失洁失心，一夜间成了不吉不祥之人？叫她往后如何嫁人？”
“不过罪臣之女，本就官家婢子，若非母亲好心收留，只怕她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哪有今日小姐辉煌身份？母亲昨日还替她寻一门好亲来着，可惜她自个儿装疯卖傻，失了人心，怪罪谁人？越儿，你莫管她，她不是真的薏儿！母亲还怕窝藏欺君之人，最终与她一起飞蛾扑火。卓家断不能因她而亡，越儿，此事你若与母亲离心离德，母亲断不容你！”修鱼翦篁慢慢抽离她的手，手心冰冷如铁，如脸一样阴沉几许。
卓越戾瞳冷笑，扭头便走。
修鱼翦篁凝住他放荡不羁的背影，仿佛凝住夏季里的最后一抹苍绿。
她眉眼懵懵，胸中划过一道剧痛，儿子长大了，她愈加读不懂他了。
﹡﹡﹡﹡
第二日一早，水苏得了破败宅子的地契，并自主请了人修葺一番。
苦薏坐在窗前妃榻上弄着花枝，抬头满意笑了笑。
“小姐，我擅专了一件事。”水苏绞着帕子，垂首站在她面前，有些惶惶。
堇蓠和浣嫣忙着剪通草花儿，眼风斜溜她一目。
“紧张么子？你做主便是！”苦薏揉碎最后一朵红蓝花，和入并蒂同心银盘中，一壁用手搅拌着各色花事，鲜红的汁染了一手。
水苏一旁递了明帆，一边软声喁喁：“那家姓芈，头上两子戍边将满时，不意遇了马邑之战，兄弟二人奋力保塞，其兄杀了许多匈奴人最后英勇牺牲了，其弟则投降军臣单于，泄露了马邑之谋，害得引君入瓮之谋，功亏一篑，被匈奴人封了‘天王’。皇帝本要灭族芈家一门，后来念其兄有功，一双父母又自戕而亡，只遗下一双幼年儿女，就充他们入了贱籍，做了官婢，二姐弟好不容易逃出虐待的主家，躲到破旧的母家老宅子里，因那宅子与叛臣有些关联，也是不祥之地，无人敢要。所以婢子轻而易举得了宅子，才晓得里面偷偷居了两个少年姐弟，好不凄惨，我作主送往我们的嘉懿苑了，也算有个安身之处。”
“水苏，你忒大胆了。”浣嫣咋舌，手中一错，翦坏了通草海棠花，一脸懊恼。
堇蓠睇她一眼，微笑道：“若是我，也会如水苏一般做，到底是两个少年，谁认得他们？再则千里迢迢从京都逃往寿春，也是非凡举止，不逊大侠，我得早日见一见，想必那个姊姊也是个难得的可人儿，光那勇敢的性儿足够令人肃然起敬了。”
水苏笑一笑：“你猜对了，姊姊真是长得美，眸光冷静有几分像小姐呢。弟弟也是威武得很，可惜一皆瘦弱了些，受了不少苦楚，否则情愿逃脱主家躲藏老宅，三餐不继的。”
“水苏，你做得不错，其兄有罪，弟妹无辜，我们瞒着他们身份就是了。”苦薏拿帕擦拭了手，取了紫檀案上的玛瑙如意瓶子，里头是上等的珍珠粉。
水苏面上含笑，接过瓶子，帮她倒了些珍珠粉于盘内，又敏捷合上布塞，放到一旁，忧心道：“就怕被有心人查知，陷小姐于危境中。”
“不妨。我自有计较！”苦薏平静如水，面无波澜，心底却是暗潮流涌。
但愿天衣无缝吧。
救人于水生火热，何尝不是她的平生夙愿？否则财富再多又有何意义？
那个芈氏天王，以力尽而降，或许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吧。
若有机会，她倒想亲自会一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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