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斷情芒 7 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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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染站在被打开的空间边缘，面色冰冷，手中刀深深刺入阿修罗体内，慢慢转着圈。
眉纱忽然吐出一口气，往后就倒。
一道人影急速擦过库洛洛身侧，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抱着昏迷的眉纱回到蓝染身侧。
蓝染抽出刀，侧头道：“麻烦你了，银。”
“嗯~不麻烦，眉纱抱着很舒服，就是太热了点。”市丸银往上托了托：“我们要快些。”
“说的也是。”蓝染反手又是一刀，阿修罗咬牙捂着肩膀往旁边翻滚，刀身堪堪擦着肋下而过。
“呵……原来还有力气闪躲，看来我那刀刺的不深。”
不深？阿修罗抽着气。都穿透了自己前胸，还说不深？
“不然怎么会刺不死你。”蓝染没再看他，而是低头查看眉纱的情况。只是看到他精神放松后导致的暂时昏迷，很快就会苏醒。但崩玉的力量仍然在扩散，无法克制，只能尽力减慢速度。
“崩玉是什麽时候吞下去的？”蓝染转头问乌尔奇奥拉。
“十五分钟左右，时间并不长，但很明显她还用了些别的东西，用于加快崩玉的发作。”乌尔奇奥拉和牙密也回到蓝染身边。
“早知道她会这么不爱惜自己，也不会把崩玉交给她来研究。”蓝染接过眉纱：“回去吧，这里没有我们留下的必要。”
“等等。”采撷立刻飞过来：“把师父放下。”
“眉纱的徒弟？可惜你的能力不足。如果不是你太没有能力，怎么会在跟着眉纱这么久之后，还让她陷入这种境地。”蓝染满含杀机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再库洛洛身上停下，才算稍稍缓和了些。
“你要调查的事情，随时注意。如果有必要，虚圈会对你开放。”
黑腔轰然合上，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阿修罗总算是能够站稳身体，用绷带勒紧了自己的伤口：“两个都不去追？看来所谓的在意也只是表面工夫。比起我，你们更加不堪吧。”
采撷微微低头，轻笑道：“师父不会希望我这时候追去，况且对于崩玉，蓝染的确比其他人更为擅长。倒是你啊，阿修罗，突然这么激动这么失常，是因为被刺伤而恼羞成怒。”
“恼羞成怒？当然不。”阿修罗舔了舔手掌上沾染的血迹：“被刺伤的确是意外，我没见过多少次自己的血。恼羞成怒不至于，我又不是自认为世界第一的白痴。”
愤怒只是因为计划的失策，以后恐怕再没有第二次机会。这次揭破了潘多拉的言灵，他和眉纱绝对连保持半敌半友的机会都不再有，这个世界却仍然存在……
他突然哈哈大笑，震动了穿胸而过的伤口，咳出血来才停止。
“哈迪斯，该隐，我发现并没有什麽地方值得我生气，我该说的已经说过，希望发生的依然会发生。既然会发生，我又何必在乎它晚多久？”
他再一次撕开空间，采撷的攻击打在他身上就像打在空气里。
阿修罗站在空间风凛冽的罅隙前，表情似乎带着点懊悔的落寞，但其中又夹杂了一丝满足的疯狂，极为古怪。
“可惜，最后还是成了敌人；但也庆幸，我最后还能是她的敌人。”
与眉纱为敌多幺不舍，真正成为她的敌人就有多荣幸。
采撷看着他离开，指尖把掌心刺出血痕。
蓝染的话可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他却没有办法反驳。无法查出来龙气脉可说是不够明朗，但对阿修罗，他早就应该不顾师父的想法，把对她有害的一切全部剔除才对。明明早知道他们早晚会成为敌人，爲什麽自己从没有一个应得的做法？
是他的错！
该隐却只是靠在那里，怅然若失。
心底的鼓动还在，不管悲伤、执着、迷茫还是刚刚一瞬间的慌乱，他的确都能清楚感受到，却必须让自己装作懵懂。
他也惧怕，惧怕着太过接近的距离，而那后果绝对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不管他和她谁都不会愿意。
但似乎就如阿修罗所说，命运弄人，是不是真的无法抗拒？
采撷忽然转到他面前，已然不再是在眉纱面前失去冷静的样子。该隐看着此刻似笑非笑、阴柔冰寒的哈迪斯，觉得还是这个样子他比较适应。
“嗯？”
“我看我们可以暂时停战。”
“我从来也没想过和你打。”该隐打个哈欠：“好困。”
“还是这个死样子，看着你我都没兴趣。”采撷轻哼一声：“不管你对师父什麽想法，现在的敌人起码不会是你了。”
“你打算先对付阿修罗？”
“是的。如果你如我所想的话，或许我可以只对付阿修罗。”采撷歪头：“对你来讲师父是什麽，我现在非常有兴趣。你明明在全心全意帮助她，但是师父靠近一点点，你都跟碰到瘟疫一样躲很远。”
这对他来说不是坏事，他是不希望那么多人去接近眉纱，但该隐也太诡异了些。
“我有我的考量，你又何必在乎我的态度？”该隐笑道：“不管我是什麽想法，你都不必理会我，放我自来自去不就可以？”
“我要是那么做，或许将来某一天会带来犹如今日的麻烦。”采撷道：“我倒奇怪你们爲什麽一个个都那么爱找师父的麻烦，找我的话我反而可以更轻松些。”
“如果那个不是你的师父，或许现在找麻烦的就有你一个。”该隐又打个哈欠：“有那个眉纱给予血液的男人在，她不会有事。我必须去睡一觉，有事的话，你知道该如何找我。”
采撷点头：“你还是去找一个人吸血，我怕你有一天就睡死了。”
“这一天快了，但是吸血……不是我不想。”该隐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走掉。
“不是不想？”采撷觉得荒谬：“难道还是不能吗？你可是该隐哎。”
眉纱进了实验室已经很久，隔着玻璃窗，蓝染一直在那里看着，不肯离去。
“蓝染大人，难道您对我还不放心？您尽可以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就好。”这么好的材料不能做点别的研究太可惜，他有信心不被任何人发现他动的手脚，或许还可以抽取一点血液，作为长期研究的样本。
蓝染却一眼都没看他，他的全部心力都专注在眉纱身上，胸口的痛楚快要把他烧得无法自制。疼痛在不断加剧，甚至力量也在共鸣，让他心情烦躁。
过了一会儿，眼看眉纱快要苏醒，他的烦躁竟然有增无减。
“还是不成吗？”
“是的。”萨尔阿波罗的头上已经冒汗：“眉纱大人体内的自我保护机制太强，根本不接受外界力量的渗入。不管是想注入药物还是抽取多余力量，都无法成功。但好在熟知崩玉特性，可以做到全力压制。”
“只能做到压制吗？”蓝染伸手打开实验室的门：“单单压制就没有必要，还不如让她醒来之后自己处理。”
萨尔阿波罗有些可惜的看着蓝染叫醒眉纱，他是真的没办法，看来保不住这个材料了。
眉纱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血红，当朦胧的视野变得清晰，才发现是蓝染胸口绽放的曼珠沙华。
在蓝染怀里？那么这里是……她稍稍抬头打量了下屋内的一切，然后又躺回到床上。
是虚夜宫自己的房间。
她记得自己在看到蓝染的时候精神放松晕过去，不过没想到蓝染真的能在他们手中把自己带回来。
“现在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蓝染嗓音沙哑：“托你的福，我也是一直没睡安稳。”
眉纱抬头看蓝染，这才多长时间，他眼睛里就有了密密麻麻血丝。
“身上难受，醒了就睡不着了。”她坐起身：“我回来多久了？”
“刚刚一天，你醒的很快。”蓝染抱紧她：“但崩玉还在破坏你的身体，所以不要急着动。”
“嗯，感觉得到。”眉纱检查自己身体：“竟然没有一睡不起，真是让我惊奇。”
“就那么想一睡不起吗？我看你的确很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蓝染抱着她靠在床头，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她的髪：“到底吃亏的还是我，疼死了。”
胸口在疼，身体在疼，到最后连脑袋都开始疼。
“呵，我绝对不会承认错。”眉纱轻轻咬着他手指：“倒是真的辛苦你。”
“还好，最起码别人没有这个待遇。”那个叫库洛洛·鲁西鲁的男人，在恍然的那一刻悄然退去的神态，他看得清清楚楚。
“嗯，谁让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可以被我掌控。”如果是现在这个蓝染惣右介，也不会被印上这个印记。
感觉眉纱的唇擦过胸口花瓣带来的颤栗，蓝染拉起她：“你现在的身体不好，就不要勾引我做出对你更有妨碍的事。”
“那是你自己的定力不足，和我可没有关系。”眉纱打个哈欠：“原来该隐说的是真的，总不‘吃饭’真的会困。”
“饿了？我让人给你准备。”
“不是说这个饿。”眉纱滑下床，离远了蓝染才发现，她的眸子泛着红光。
“你体内有我的血，吃你不顶用呢。”她开门，飘然离去：“我去找些东西来填肚子，你先睡。”
蓝染苦笑，本来就难受，眉纱离去之后更添了一层痛楚，他睡得着才怪。
刚刚眉纱特意放过来的思绪闪过，一个‘血’字说的明明白白。这的确不是他能提供的食物，她会去找谁呢？
手一翻，他变戏法一样又掏出来一个崩玉：“本来还想让她惊讶一下，以后再说吧。”
如果眉纱这次能挺过这一关，他也要考虑一下生吞崩玉的可能性了。
接通了那边的通话，他道：“古兰兹，可以来我这里一下吗？还有些事情。”
不管虚的力量多强大，血液总是下品的下品，>东仙要进不了眉纱的眼，剩下的也就只有一个市丸银。
眉纱有点想念尸魂界，起码死神比起人类都显得很美味，可供她选择的也很多。
偷偷摸进市丸银的房间，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市丸银站在离寝室不远的走廊的阴影里，看着外面从来不落不灭的太阳。仍然是手缩在袖子里的姿势，仍然慵懒地靠在那里。但他的神色带着淡淡的惆怅和怀念，让人不想去打扰他的空间。
眉纱第二次看到市丸银这种神色，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出声，魔咒就会立刻被打破。
他在想着的人是谁呢？眉纱或者能猜得出来，她想到一个可以证实的恶作剧，但犹豫着，却还是放弃。那样太恶劣了，就算是他也不成吧？
想要被发现很简单，她身体本来就难受，只要放任自己轻轻哼出声，足以打扰他。
“是眉纱啊。”市丸银的声音略显得轻佻：“快点过来，今天的太阳很好看哦。”
“我怎么没看出来哪里好看？天天还不都是这个样子。”眉纱学着样子靠在窗口，不过阴影那边被市丸银占上，她只能选择阳光照射。
“不管怎么说，有阳光还是不错的。”市丸银眯着眼睛，轻声哼唱不知名的歌曲。
“我只是发现你今天心情不错。”眉纱话头一转：“刚刚是在想乱菊吧？”
“嗯~真会开玩笑。”市丸银略微低头，垂下的发丝轻轻摇晃：“我爲什麽要想那位松本副队长？”
“随口说说而已，我只是有些地方不明白，所以来和你聊聊天。”眉纱轻轻搓揉着身体，以减缓疼痛：“你说，你有一天杀掉惣右介的话，是爲了尸魂界的某人，尸魂界本身，还是为了单纯副队长想战胜队长的心情？”
“奇怪的假设。”市丸银撇嘴，面上露出轻蔑的神色：“这种事情没有假设的必要吧？”
“你觉得没有就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眉纱闭着眼睛，让没有一点暖意的阳光洒在自己身上。
过了一会儿，市丸银突然开口：“蓝染队长啊，走的是一条孤家寡人的路，他身边本来就不需要别人的，有了眉纱之后更不需要。”
“但你承认他是你的队长。”
“那是当然。”市丸银难得这么真诚：“我的队长只有他一个，我承认的。”
“他只承认你是副队，你只承认他是队长，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对。”眉纱挑眉：“但你如果没成功，怎么办？到时候也背叛你的队长了。”
“不成功的话，就死掉了啊。”市丸银说的无比轻松：“蓝染对长吶，是不会留叛徒在身边。”有一点小小的遗憾，但也只是可以被忽视的一点点。
“那么，尸魂界呢？”
“啊啦~对我来说无所谓啊。”市丸银耸肩：“我又没有那么爱戴它。”
“松本乱菊呢？”眉纱终于问到重点。
市丸银抿着唇，似乎这问题相当难回答。不过很快他就笑开，忽然抬起她下巴，在她唇上chu了一口：“她很普通哦，我更喜爱眉纱。”
眉纱在他放开自己之后，伸手抹过唇：“别拿我来说谎。”
“呵呵呵……我有说谎吗？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
他转身要走，却被眉纱抓住：“占了我便宜不给点利息？”
市丸银侧头：“唔？”
眉纱点点他颈间：“我饿坏了，给我点东西吃吧？”
蓝染和萨尔阿波罗从实验室出来，正好看到坐在不远处的市丸银。他低着头，手指头在地上划来划去。
他看了眼萨尔阿波罗，后者立刻识趣离开，然后才走到市丸银身边。
刚到近前，他就闻到一股奇怪的血腥气，应该是市丸银身上的，却像从皮肤下面透出来一般，并没有伤口的那种。
“银，你又在玩什麽？”
银抬起头，两只眼的眼眶泛青，眼珠都有点发绿。
“……嗯？”蓝染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狼狈。
“队长，你就让眉纱安分一点不好吗？别到处折腾人叻。”他已经受不了了，头脑眩晕脚步松软，他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能倒在这儿。
想起眉纱的‘食物’，蓝染嘴角可疑地动了动，很像是在笑。
“银，你只不过失血过多，不用太在意，眉纱不会真的弄出人命。”
“队长你知道？”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呵呵，我没想到眉纱会去找你，我一直以为她和你的关系没有那么好。”
“是不好。”市丸银一只手捂着脖子：“好的话这个小吸血鬼能来咬我吗？而且还这么多，我都怀疑如果不让她停手，会不会死。”
但却不得不说，被吸血的感觉好得很，他几乎不想叫停。
看他顶着俩黑眼圈在那里又不知道想什麽，蓝染摇头，不会真把脑袋弄出问题了？
“我会记得告诉眉纱，以后换个人。”看市丸银这样子，起码要血虚十天半个月。
“这个，倒是用不着。”市丸银意外阻止：“反正再有下次的话，我也不是没办法。”不管是玩什麽，和眉纱玩总是很有趣，这次自己吃了大亏，下次可以讨回来。
蓝染看看时间：“那么，你还有什麽要跟我说？”
市丸银晃晃脑袋：“好像是没有了，我就是随便找个地方坐一下。”随便就找到自己面前？还是那么爱玩。
“和眉纱玩的时候，小心点。”
市丸银笑眯眯：“我一贯很小心。”
“是吗？那你有没有算过，自己有多少把柄落在她手里了？”蓝染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也自诩很小心，但后来发现吃亏的还是自己。眉纱相当明白该如何利用她的优势，让你对她不自觉地信任，以至于泄露一些秘密，不是吗？”
市丸银一愣，刚想说蓝染杞人忧天，却突然意识到什麽，立刻说不出话来。
好像……他真的泄露了不少东西？
夜沉如水，波澜不起。库洛洛坐在高高的塔尖上，习惯性的捧着一本不知道什麽书，却一页都没看进。
这夜晚沉寂的连丝风都没有，让他的心绪无法消散。
远处有人影闪动，他没有在意。人影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他面前。
他微微抬头，就看见西索嬉笑着的脸。他的笑容带着一丝不属于西索的愤怒，可以让库洛洛猜测出不少事情。
“原来刚才你也在。”
“我是在?，没想到你退缩的很快。”西索的语气也明显显示出他心情极差。
“嗯，退避了。”库洛洛只是这么说。他没有不退避的理由，那时他们的对话和态度让他知道了很多事，同样也包括眉纱的态度。她在痛苦已经逐渐消却的那时，可以因为蓝染惣右介的到来放松，带着极度的痛楚倒在自己怀里却不可以。那个男人的身上有一丝眉纱的气息，只怕是他们之间有什麽联系，一些可以让他们的关系无比亲密的联系。眉纱从来一视同仁，谁也分不出她更在意谁，分不清，却不代表没有。今日，他看到了，看的清清楚楚。
并非无法接受，否则他早杀了眉纱身边的一切妨碍，只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充斥心底，消失之后就突然让一切都变得无趣起来。
“侠客三天之内会传来消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他忽然问：“如果这次你不回去，以后就自己找机会，我就把你扔在这里了。”
这绝对会是一件得到旅团全数赞同的事。
“哎哟~?？”西索突然开心起来：“你是要跑了？真难得呢。”他立刻挥手挥手再挥手：“那你走吧走吧，我会留下。”
“逃跑？是有点像。”库洛洛微微皱眉：“的确不该这么做啊，可是我现在实在提不起兴致，怎么办？”
“那你就走喽，你不希望我回去，我也不希望你在这里~?”西索晃悠着纸牌。
“说的也是，无聊就该回去才对。”库洛洛喃喃着，面色却没有半点犹豫迷茫的意思。
西索注意到了，自然而然觉得不爽。白让自己开心了一次，他明摆着就是随便说说，根本就没打算真的离开这里嘛。
“呵呵，眉纱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可以真的离开，当然只是说笑的。”库洛洛起身：“不过是有些无聊，侠客也真的快联系，所以我打算尽快处理。”
“尽快处理？这么麻烦的事情你怎么处理，又不是杀了就算了。”西索兴致缺缺：“难得离开那个规矩一大堆的地方，我打算去找人打架，这里一点意思也没有，不能随便杀人，强者都磨磨唧唧……”
听着西索絮絮叨叨，库洛洛微笑：“可是你在这边比较快乐。”
一针见血，西索停止了他故作姿态的唠叨：“嗯哼~也许?”猎人的世界太过自由，他是个永远不会踩刹车的人，那个世界偏偏没有外力让他偶尔有益地停下来。这里虽然有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但对他来讲都无所谓。他想怎样还可以怎样，还能有人克制他，让他在该停下的时候稍作休息，准备享受更进一步的战斗。
这简直是完美的配合，让他如鱼得水。所以比起库洛洛，他更加愿意待在这里。
“我发现优秀者变得稀少之后，才会意识到原本不会发现的优点。”库洛洛继续道：“例如说你，西索，你在各方面都非常优秀，这点我承认，否则我也不会冒着危险让你加入旅团。但我直到今天才发现，你在直觉的判断上可以和玛琪媲美。”
库洛洛还是第一次给他这么高的评价，还真让西索有点受宠若惊。虽然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但能让人听出来不是假话，做了他那么久的团员，这点西索还是可以确定。
“我可没有那么厉害~~小玛琪不是一般人哦?”
“在纯粹的直觉方面你的确不足，但却可以用其他来补足。”库洛洛说：“就是你对事物的敏锐和大胆分析，我太过注重现实与非现实之间的区别，这方面比不上你。”
西索无语，他发现库洛洛嘴巴里听不出来好话，这个意思就是说他比较注重现实，而自己在空想方面更厉害是吧？
“那是你特殊的判断方式，我绝对是赞赏。”看到他的那个表情，库洛洛立刻补充。
西索挥手：“你要和我说什么~??”还是直说吧，库洛洛没这么玩过他还真不知道，受不了这位给他灌迷汤。
“照你现在看来，眉纱的未来如何呢？”库洛洛是在在意这个，以他现在掌握的情报看来，情况如何有所把握，未来如何却仍旧懵懂，怎么能放心？
“一定要我看的话……”西索皱眉思索半晌：“这个很麻烦唉，我又不知道什麽事情。不过应该会死的，眉纱。”
“是吗？难得你有一次和我合拍，都是一样的看法，偏偏是这件事。”库洛洛长出一口气：“给你个建议，西索，侠客有消息来了之后，离开这个世界。”
“嗯~爲什麽?？”
“这里很快要变成战场，而且该是九死一生的战场。我有留下的理由，不妨一拼也不错，你却没这个必要。”
“不要~?你知道这种事少不了我的。”有架打，还是生死一搏，西索怎么可能走。
“这次争斗是为眉纱而起，我以为你懂我的意思。”库洛洛不紧不慢开口：“西索，你没有留下的资格，你和眉纱什麽关系都没有。”
这话说出来是很伤人的，西索虽然没有受伤的神色，但却想起眉纱曾说过的话。
『如果有一天你愿意成为我的……这就是交换条件。』
她要的是一个肯臣服的西索，或者说要的只是这其中的乐趣。或许她知道，西索根本不可能臣服。所以他和她之间没有关系这点，西索倒是也没办法反驳。
“所以我们的赌局你不需要参与。”这场押注了性命的赌局，他不希望其中再有变数。
西索耸肩：“看看再说，你管不了我~?”
“所以我并没有说要管。”库洛洛跳下高塔：“西索，你好自为之。”
西索鼓着嘴巴：“真麻烦。”他知道库洛洛的脾气，也知道他的意思，如果自己碍到他的事，或许在这场赌局开始之前就会先被库洛洛杀掉。
拿自己的性命来赌，嗯~这种事情好久没干过，能换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也真不错。
徐徐转动的巨轮被标识了命运之名，对眉纱来说，这就像一颗小石子突然卡在齿轮之间，让它停止运作。
最终是这颗石子不自量力、粉身碎骨，还是巨轮被别坏，散落无形，就要看这颗小石头会有多硬。
眉纱在虚圈里无所事事的转悠，入眼的全部都是一派荒芜，要不然就是偶尔经过那些戴着各种各样残留面具的破面。不管哪个都提不起她的兴致，而能让她有点乐趣的人偏偏不在。
“想要找谁？你总可以来问我。”眉纱绕的蓝染头晕，一圈一圈跟走马灯一样。
“市丸狐狸，乌尔奇奥拉，葛力姆乔。”
“乌尔奇奥拉我派到现世，葛力姆乔说要去特训，已经离开虚夜宫好几天。至于银，我想他是在躲着你，免得你总从他口中套话，他吃不消。”
“我也只不过是那么一次而已，他还真小气。”眉纱一脸的无聊和郁闷清清楚楚。
“不如我陪你四处逛逛？虚圈地表的确没什么可看，地下还不错。”蓝染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反正萨尔阿波罗那边还在研究中。
“你是指什麽地方？”
“这个……”蓝染仔细思索半晌：“大虚之森？”
眉纱给他白眼：“我变态啊？去那里放松心情。”
“在那里，大虚会缓慢吸收空气中的灵子，对你身体有好处。”
眉纱更是摇头，吃掉崩玉可不是爲了折腾自己，折腾够了让力量再消失。
“你现在没办法承受。”蓝染沉声说。别看眉纱现在一派轻松，体内还是……
“总会有办法，没看我现在正在想。”眉纱点点脑袋。
“倔强。”蓝染真是拿她没办法。
“我一直想问你，那天你怎么会突然去找我？”亲自前去，那么急匆匆的样子，明显是知道她有问题。
“那个你造出来的东西，他突然很古怪，极其痛苦，我当然要去找你。”
“那他人呢？”从阿修罗那里得知她和路西法的关系之后，她就一直耿耿于怀。
“因为他的反应太厉害，我觉得这里不适合留下他，就把他扔给萨尔阿波罗·古兰兹了。”蓝染对自己这个决定相当满意，至于他现在是死是活就与自己无关。
“你真是的，我还找他有事。”眉纱无奈摇头：“他的试验室在哪里？我自己去找好了。”
“我让银陪你去。”蓝染说：“和你在一起久一些，或许银可以不让我那么为难呢。”
“你……？”眉纱挑眉。
“呵呵，该知道的我好像并不差多少，本来想着既然无法改变就放任他随意，怎么说也是我的副官。”蓝染忽然皱眉：“疼痛更剧烈了，去休息一下如何？”
“我也想休息，可惜我暂时还没有时间休息。”
“去休息，我会把那个男人送去你那里。”蓝染推着她转身：“在此之前，你还是必须给我好好的睡一觉。”
“那你记得尽快给我送来。”眉纱不放心叮咛。
“我知道，现在不是拖时间的时候。”蓝染看看时间：“不过从现在到我把他送过去至少要一个小时，你至少可以稍作休息。”
再这么疼下去，眉纱不出问题他也要出问题。
躺在床上，眉纱把身体蜷缩成一团。
好疼，就算努力让自己适应，疼痛的程度却不会稍减。她一直都没能好好休息，精神力在疼痛下加倍消耗。她没办法放松自己去休息，一旦松懈，是崩玉吞噬她还是她吞噬崩玉就不一定了。
就这样躺在床上假寐，保持着意识的清楚，却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
难过死了！她猛地坐起身，这样根本不成，她必须一点放松的时间不给自己才能保持神智清明！
“唉……”一声叹息：“我看你都觉得累，你这样还能撑多久？说让我看戏，这场戏真好看，把你自己也赔进去了。”
眉纱真的被吓了一跳，她根本没注意还有人在这里，就藏在她的寝室。
她没发现，蓝染也没发现。
“别喊出声啊，我要藏这么好不知道多费劲。”平子真子伸手捂住她嘴巴，嘘个不停。
眉纱拿下他的手：“你是怎么跑进来的？有人入侵虚圈，惣右介怎么会不知道？”
“他刚刚带你回来的时候太过紧张，当然没发现我尾随。”平子真子得意地说：“我对他行事作风多少了解，又怎么可能被抓到。”
“很厉害。”眉纱点头：“不过你突然跑来这里，就不担心我把你卖了？”
“还好啦，我觉得不太可能才跑出来，公主殿下。”平子真子笑嘻嘻抓着她的手：“亲卫哦。”
“哼，我看你不像个亲卫的样子，倒是只会拿着这身份乱来。”有人跟她说话可以分散精力，眉纱精神好了不少。
“你没有要我帮忙的事情啊，我未来的灵王陛下。”平子真子往床边一歪：“我也觉着自己很无所事事，所以一直在自责。”
“你敢说这话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为求表示我的诚恳，我还打算见一见蓝染。”刚刚还说不要让眉纱随便出声，这么一会儿他反而主动了。
“见惣右介做什麽？”
“你还不知道？看来他挺保护你的。”平子真子道：“蓝染在知道你的身份后就放弃了自己原本要做的一切，最近更是不断在扰乱现世和流魂街，对尸魂界大力施压，指名了只要他们交出该隐，以后尸魂界是尸魂界，虚圈是虚圈，互不侵犯。”
“嗯，说到底还是在找灵王麻烦，这不是惣右介一直在做的？”
“可是他也在追杀你那个小徒弟，看来也瞒着你。”平子真子耸肩：“我向蓝染改变主意是因为下任灵王是你的关系，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帮你扫清道路。”
“原来是这样。”眉纱低声道：“哈迪斯和该隐死去，或者可以扭转，让即将发生的一切全数烟消云散，有这个可能。但这是我都不想去试验的办法，没想到他那么干脆。”
“所以说，我才要找蓝染。”平子真子面色沉静：“我们和蓝染之间的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就算尸魂界不再与他为敌，我们之间也需要分出一个结果。”
“那样的话，你们之中有一方会死哦。”
“呵呵，或者吧，那也要到时候才能知道。”平子真子侧头看她：“我是想，如果那时候有你在的话，或者我们不会——”
他突然闭嘴，转过头去，蓝染就站在门口，似笑非笑，手中还提着一样不像是人的东西，时不时蠕动一下。
“或者……”平子真子懒懒转了口气：“我可以再晚点来，也不用像被人捉奸一样，正好堵着门口。”
“没那么夸张，你应该相信我的眼光，绝对不会被人误会。”眉纱对蓝染挥挥手，然后低头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这个总不是那位疑似路西法的孩子吧？这明显都没有人样了。
蓝染的目光却凝注在平子真子身上：“真是……许久未见的面孔。”
“你怀念吗？还是曾经祈祷，再也不要见到我这张脸？”平子真子的口气立刻不同。
“呵呵，怀念是一定怀念，不管怎么说，那个时候对我来说很重要。”蓝染不知道指的是平子真子提拔他当副队那时的事情，还是用他们试验的事情，总之是刺激到了平子真子。
眼看他要拔刀，眉纱立刻按住他的手：“你们两个很闲吗？要打把人留下出去打。”
“呃……”平子真子慢慢收回握住刀柄的手。蓝染更是直接忽视他，走到眉纱面前：“萨尔阿波罗让我替他说明，这个样子绝对不是他弄出来的，而是他自己在疼痛过后的突然变异。”
“这种变异我倒是从来没听过……”眉纱把它凑到眼前细细观察，突然直接把他扔出去了。
那东西哼了两声就不动弹，明显还很虚弱。但可以看出有一道黑气从他体内飞出，细长缓慢地飞向眉纱。
蓝染立刻一发鬼道拦下：“怎么回事？”
眉纱的神色很难看，却红光满面，形成鲜明对比。她对蓝染挥挥手示意他等一下，刚刚被力量冲击，她还没缓过来。
等眉纱可以开口说话时，蓝染和平子真子已经准备开始新一波的‘交流’了。
一人扔了一个枕头过去，眉纱打断他们：“他哪里是路西法啊，他是撒旦。”
平子真子过去踢了两脚：“撒旦是什麽东西？”
“九界君王的另外一个？但你说他的长相？”
“是路西法的长相没错，但现在这个样子却是撒旦的样子。”眉纱可不敢靠过去：“撒旦原本就是路西法在叛离天界时因力量太过强大无法克制分裂出的□□，有他的面貌也很正常。”
让眉纱头疼的是，这个是撒旦，那路西法的部份呢？通过那把刀进入自己体内的，不会还在身体里吧？
蓝染站在被打开的空间边缘，面色冰冷，手中刀深深刺入阿修罗体内，慢慢转着圈。
眉纱忽然吐出一口气，往后就倒。
一道人影急速擦过库洛洛身侧，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抱着昏迷的眉纱回到蓝染身侧。
蓝染抽出刀，侧头道：“麻烦你了，银。”
“嗯~不麻烦，眉纱抱着很舒服，就是太热了点。”市丸银往上托了托：“我们要快些。”
“说的也是。”蓝染反手又是一刀，阿修罗咬牙捂着肩膀往旁边翻滚，刀身堪堪擦着肋下而过。
“呵……原来还有力气闪躲，看来我那刀刺的不深。”
不深？阿修罗抽着气。都穿透了自己前胸，还说不深？
“不然怎么会刺不死你。”蓝染没再看他，而是低头查看眉纱的情况。只是看到他精神放松后导致的暂时昏迷，很快就会苏醒。但崩玉的力量仍然在扩散，无法克制，只能尽力减慢速度。
“崩玉是什麽时候吞下去的？”蓝染转头问乌尔奇奥拉。
“十五分钟左右，时间并不长，但很明显她还用了些别的东西，用于加快崩玉的发作。”乌尔奇奥拉和牙密也回到蓝染身边。
“早知道她会这么不爱惜自己，也不会把崩玉交给她来研究。”蓝染接过眉纱：“回去吧，这里没有我们留下的必要。”
“等等。”采撷立刻飞过来：“把师父放下。”
“眉纱的徒弟？可惜你的能力不足。如果不是你太没有能力，怎么会在跟着眉纱这么久之后，还让她陷入这种境地。”蓝染满含杀机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再库洛洛身上停下，才算稍稍缓和了些。
“你要调查的事情，随时注意。如果有必要，虚圈会对你开放。”
黑腔轰然合上，将所有人隔绝在外。
阿修罗总算是能够站稳身体，用绷带勒紧了自己的伤口：“两个都不去追？看来所谓的在意也只是表面工夫。比起我，你们更加不堪吧。”
采撷微微低头，轻笑道：“师父不会希望我这时候追去，况且对于崩玉，蓝染的确比其他人更为擅长。倒是你啊，阿修罗，突然这么激动这么失常，是因为被刺伤而恼羞成怒。”
“恼羞成怒？当然不。”阿修罗舔了舔手掌上沾染的血迹：“被刺伤的确是意外，我没见过多少次自己的血。恼羞成怒不至于，我又不是自认为世界第一的白痴。”
愤怒只是因为计划的失策，以后恐怕再没有第二次机会。这次揭破了潘多拉的言灵，他和眉纱绝对连保持半敌半友的机会都不再有，这个世界却仍然存在……
他突然哈哈大笑，震动了穿胸而过的伤口，咳出血来才停止。
“哈迪斯，该隐，我发现并没有什麽地方值得我生气，我该说的已经说过，希望发生的依然会发生。既然会发生，我又何必在乎它晚多久？”
他再一次撕开空间，采撷的攻击打在他身上就像打在空气里。
阿修罗站在空间风凛冽的罅隙前，表情似乎带着点懊悔的落寞，但其中又夹杂了一丝满足的疯狂，极为古怪。
“可惜，最后还是成了敌人；但也庆幸，我最后还能是她的敌人。”
与眉纱为敌多幺不舍，真正成为她的敌人就有多荣幸。
采撷看着他离开，指尖把掌心刺出血痕。
蓝染的话可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他却没有办法反驳。无法查出来龙气脉可说是不够明朗，但对阿修罗，他早就应该不顾师父的想法，把对她有害的一切全部剔除才对。明明早知道他们早晚会成为敌人，爲什麽自己从没有一个应得的做法？
是他的错！
该隐却只是靠在那里，怅然若失。
心底的鼓动还在，不管悲伤、执着、迷茫还是刚刚一瞬间的慌乱，他的确都能清楚感受到，却必须让自己装作懵懂。
他也惧怕，惧怕着太过接近的距离，而那后果绝对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不管他和她谁都不会愿意。
但似乎就如阿修罗所说，命运弄人，是不是真的无法抗拒？
采撷忽然转到他面前，已然不再是在眉纱面前失去冷静的样子。该隐看着此刻似笑非笑、阴柔冰寒的哈迪斯，觉得还是这个样子他比较适应。
“嗯？”
“我看我们可以暂时停战。”
“我从来也没想过和你打。”该隐打个哈欠：“好困。”
“还是这个死样子，看着你我都没兴趣。”采撷轻哼一声：“不管你对师父什麽想法，现在的敌人起码不会是你了。”
“你打算先对付阿修罗？”
“是的。如果你如我所想的话，或许我可以只对付阿修罗。”采撷歪头：“对你来讲师父是什麽，我现在非常有兴趣。你明明在全心全意帮助她，但是师父靠近一点点，你都跟碰到瘟疫一样躲很远。”
这对他来说不是坏事，他是不希望那么多人去接近眉纱，但该隐也太诡异了些。
“我有我的考量，你又何必在乎我的态度？”该隐笑道：“不管我是什麽想法，你都不必理会我，放我自来自去不就可以？”
“我要是那么做，或许将来某一天会带来犹如今日的麻烦。”采撷道：“我倒奇怪你们爲什麽一个个都那么爱找师父的麻烦，找我的话我反而可以更轻松些。”
“如果那个不是你的师父，或许现在找麻烦的就有你一个。”该隐又打个哈欠：“有那个眉纱给予血液的男人在，她不会有事。我必须去睡一觉，有事的话，你知道该如何找我。”
采撷点头：“你还是去找一个人吸血，我怕你有一天就睡死了。”
“这一天快了，但是吸血……不是我不想。”该隐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走掉。
“不是不想？”采撷觉得荒谬：“难道还是不能吗？你可是该隐哎。”
眉纱进了实验室已经很久，隔着玻璃窗，蓝染一直在那里看着，不肯离去。
“蓝染大人，难道您对我还不放心？您尽可以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就好。”这么好的材料不能做点别的研究太可惜，他有信心不被任何人发现他动的手脚，或许还可以抽取一点血液，作为长期研究的样本。
蓝染却一眼都没看他，他的全部心力都专注在眉纱身上，胸口的痛楚快要把他烧得无法自制。疼痛在不断加剧，甚至力量也在共鸣，让他心情烦躁。
过了一会儿，眼看眉纱快要苏醒，他的烦躁竟然有增无减。
“还是不成吗？”
“是的。”萨尔阿波罗的头上已经冒汗：“眉纱大人体内的自我保护机制太强，根本不接受外界力量的渗入。不管是想注入药物还是抽取多余力量，都无法成功。但好在熟知崩玉特性，可以做到全力压制。”
“只能做到压制吗？”蓝染伸手打开实验室的门：“单单压制就没有必要，还不如让她醒来之后自己处理。”
萨尔阿波罗有些可惜的看着蓝染叫醒眉纱，他是真的没办法，看来保不住这个材料了。
眉纱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血红，当朦胧的视野变得清晰，才发现是蓝染胸口绽放的曼珠沙华。
在蓝染怀里？那么这里是……她稍稍抬头打量了下屋内的一切，然后又躺回到床上。
是虚夜宫自己的房间。
她记得自己在看到蓝染的时候精神放松晕过去，不过没想到蓝染真的能在他们手中把自己带回来。
“现在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蓝染嗓音沙哑：“托你的福，我也是一直没睡安稳。”
眉纱抬头看蓝染，这才多长时间，他眼睛里就有了密密麻麻血丝。
“身上难受，醒了就睡不着了。”她坐起身：“我回来多久了？”
“刚刚一天，你醒的很快。”蓝染抱紧她：“但崩玉还在破坏你的身体，所以不要急着动。”
“嗯，感觉得到。”眉纱检查自己身体：“竟然没有一睡不起，真是让我惊奇。”
“就那么想一睡不起吗？我看你的确很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蓝染抱着她靠在床头，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她的髪：“到底吃亏的还是我，疼死了。”
胸口在疼，身体在疼，到最后连脑袋都开始疼。
“呵，我绝对不会承认错。”眉纱轻轻咬着他手指：“倒是真的辛苦你。”
“还好，最起码别人没有这个待遇。”那个叫库洛洛·鲁西鲁的男人，在恍然的那一刻悄然退去的神态，他看得清清楚楚。
“嗯，谁让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可以被我掌控。”如果是现在这个蓝染惣右介，也不会被印上这个印记。
感觉眉纱的唇擦过胸口花瓣带来的颤栗，蓝染拉起她：“你现在的身体不好，就不要勾引我做出对你更有妨碍的事。”
“那是你自己的定力不足，和我可没有关系。”眉纱打个哈欠：“原来该隐说的是真的，总不‘吃饭’真的会困。”
“饿了？我让人给你准备。”
“不是说这个饿。”眉纱滑下床，离远了蓝染才发现，她的眸子泛着红光。
“你体内有我的血，吃你不顶用呢。”她开门，飘然离去：“我去找些东西来填肚子，你先睡。”
蓝染苦笑，本来就难受，眉纱离去之后更添了一层痛楚，他睡得着才怪。
刚刚眉纱特意放过来的思绪闪过，一个‘血’字说的明明白白。这的确不是他能提供的食物，她会去找谁呢？
手一翻，他变戏法一样又掏出来一个崩玉：“本来还想让她惊讶一下，以后再说吧。”
如果眉纱这次能挺过这一关，他也要考虑一下生吞崩玉的可能性了。
接通了那边的通话，他道：“古兰兹，可以来我这里一下吗？还有些事情。”
不管虚的力量多强大，血液总是下品的下品，>东仙要进不了眉纱的眼，剩下的也就只有一个市丸银。
眉纱有点想念尸魂界，起码死神比起人类都显得很美味，可供她选择的也很多。
偷偷摸进市丸银的房间，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市丸银站在离寝室不远的走廊的阴影里，看着外面从来不落不灭的太阳。仍然是手缩在袖子里的姿势，仍然慵懒地靠在那里。但他的神色带着淡淡的惆怅和怀念，让人不想去打扰他的空间。
眉纱第二次看到市丸银这种神色，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出声，魔咒就会立刻被打破。
他在想着的人是谁呢？眉纱或者能猜得出来，她想到一个可以证实的恶作剧，但犹豫着，却还是放弃。那样太恶劣了，就算是他也不成吧？
想要被发现很简单，她身体本来就难受，只要放任自己轻轻哼出声，足以打扰他。
“是眉纱啊。”市丸银的声音略显得轻佻：“快点过来，今天的太阳很好看哦。”
“我怎么没看出来哪里好看？天天还不都是这个样子。”眉纱学着样子靠在窗口，不过阴影那边被市丸银占上，她只能选择阳光照射。
“不管怎么说，有阳光还是不错的。”市丸银眯着眼睛，轻声哼唱不知名的歌曲。
“我只是发现你今天心情不错。”眉纱话头一转：“刚刚是在想乱菊吧？”
“嗯~真会开玩笑。”市丸银略微低头，垂下的发丝轻轻摇晃：“我爲什麽要想那位松本副队长？”
“随口说说而已，我只是有些地方不明白，所以来和你聊聊天。”眉纱轻轻搓揉着身体，以减缓疼痛：“你说，你有一天杀掉惣右介的话，是爲了尸魂界的某人，尸魂界本身，还是为了单纯副队长想战胜队长的心情？”
“奇怪的假设。”市丸银撇嘴，面上露出轻蔑的神色：“这种事情没有假设的必要吧？”
“你觉得没有就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眉纱闭着眼睛，让没有一点暖意的阳光洒在自己身上。
过了一会儿，市丸银突然开口：“蓝染队长啊，走的是一条孤家寡人的路，他身边本来就不需要别人的，有了眉纱之后更不需要。”
“但你承认他是你的队长。”
“那是当然。”市丸银难得这么真诚：“我的队长只有他一个，我承认的。”
“他只承认你是副队，你只承认他是队长，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对。”眉纱挑眉：“但你如果没成功，怎么办？到时候也背叛你的队长了。”
“不成功的话，就死掉了啊。”市丸银说的无比轻松：“蓝染对长吶，是不会留叛徒在身边。”有一点小小的遗憾，但也只是可以被忽视的一点点。
“那么，尸魂界呢？”
“啊啦~对我来说无所谓啊。”市丸银耸肩：“我又没有那么爱戴它。”
“松本乱菊呢？”眉纱终于问到重点。
市丸银抿着唇，似乎这问题相当难回答。不过很快他就笑开，忽然抬起她下巴，在她唇上chu了一口：“她很普通哦，我更喜爱眉纱。”
眉纱在他放开自己之后，伸手抹过唇：“别拿我来说谎。”
“呵呵呵……我有说谎吗？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
他转身要走，却被眉纱抓住：“占了我便宜不给点利息？”
市丸银侧头：“唔？”
眉纱点点他颈间：“我饿坏了，给我点东西吃吧？”
蓝染和萨尔阿波罗从实验室出来，正好看到坐在不远处的市丸银。他低着头，手指头在地上划来划去。
他看了眼萨尔阿波罗，后者立刻识趣离开，然后才走到市丸银身边。
刚到近前，他就闻到一股奇怪的血腥气，应该是市丸银身上的，却像从皮肤下面透出来一般，并没有伤口的那种。
“银，你又在玩什麽？”
银抬起头，两只眼的眼眶泛青，眼珠都有点发绿。
“……嗯？”蓝染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狼狈。
“队长，你就让眉纱安分一点不好吗？别到处折腾人叻。”他已经受不了了，头脑眩晕脚步松软，他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能倒在这儿。
想起眉纱的‘食物’，蓝染嘴角可疑地动了动，很像是在笑。
“银，你只不过失血过多，不用太在意，眉纱不会真的弄出人命。”
“队长你知道？”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呵呵，我没想到眉纱会去找你，我一直以为她和你的关系没有那么好。”
“是不好。”市丸银一只手捂着脖子：“好的话这个小吸血鬼能来咬我吗？而且还这么多，我都怀疑如果不让她停手，会不会死。”
但却不得不说，被吸血的感觉好得很，他几乎不想叫停。
看他顶着俩黑眼圈在那里又不知道想什麽，蓝染摇头，不会真把脑袋弄出问题了？
“我会记得告诉眉纱，以后换个人。”看市丸银这样子，起码要血虚十天半个月。
“这个，倒是用不着。”市丸银意外阻止：“反正再有下次的话，我也不是没办法。”不管是玩什麽，和眉纱玩总是很有趣，这次自己吃了大亏，下次可以讨回来。
蓝染看看时间：“那么，你还有什麽要跟我说？”
市丸银晃晃脑袋：“好像是没有了，我就是随便找个地方坐一下。”随便就找到自己面前？还是那么爱玩。
“和眉纱玩的时候，小心点。”
市丸银笑眯眯：“我一贯很小心。”
“是吗？那你有没有算过，自己有多少把柄落在她手里了？”蓝染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也自诩很小心，但后来发现吃亏的还是自己。眉纱相当明白该如何利用她的优势，让你对她不自觉地信任，以至于泄露一些秘密，不是吗？”
市丸银一愣，刚想说蓝染杞人忧天，却突然意识到什麽，立刻说不出话来。
好像……他真的泄露了不少东西？
夜沉如水，波澜不起。库洛洛坐在高高的塔尖上，习惯性的捧着一本不知道什麽书，却一页都没看进。
这夜晚沉寂的连丝风都没有，让他的心绪无法消散。
远处有人影闪动，他没有在意。人影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他面前。
他微微抬头，就看见西索嬉笑着的脸。他的笑容带着一丝不属于西索的愤怒，可以让库洛洛猜测出不少事情。
“原来刚才你也在。”
“我是在?，没想到你退缩的很快。”西索的语气也明显显示出他心情极差。
“嗯，退避了。”库洛洛只是这么说。他没有不退避的理由，那时他们的对话和态度让他知道了很多事，同样也包括眉纱的态度。她在痛苦已经逐渐消却的那时，可以因为蓝染惣右介的到来放松，带着极度的痛楚倒在自己怀里却不可以。那个男人的身上有一丝眉纱的气息，只怕是他们之间有什麽联系，一些可以让他们的关系无比亲密的联系。眉纱从来一视同仁，谁也分不出她更在意谁，分不清，却不代表没有。今日，他看到了，看的清清楚楚。
并非无法接受，否则他早杀了眉纱身边的一切妨碍，只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充斥心底，消失之后就突然让一切都变得无趣起来。
“侠客三天之内会传来消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他忽然问：“如果这次你不回去，以后就自己找机会，我就把你扔在这里了。”
这绝对会是一件得到旅团全数赞同的事。
“哎哟~?？”西索突然开心起来：“你是要跑了？真难得呢。”他立刻挥手挥手再挥手：“那你走吧走吧，我会留下。”
“逃跑？是有点像。”库洛洛微微皱眉：“的确不该这么做啊，可是我现在实在提不起兴致，怎么办？”
“那你就走喽，你不希望我回去，我也不希望你在这里~?”西索晃悠着纸牌。
“说的也是，无聊就该回去才对。”库洛洛喃喃着，面色却没有半点犹豫迷茫的意思。
西索注意到了，自然而然觉得不爽。白让自己开心了一次，他明摆着就是随便说说，根本就没打算真的离开这里嘛。
“呵呵，眉纱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可以真的离开，当然只是说笑的。”库洛洛起身：“不过是有些无聊，侠客也真的快联系，所以我打算尽快处理。”
“尽快处理？这么麻烦的事情你怎么处理，又不是杀了就算了。”西索兴致缺缺：“难得离开那个规矩一大堆的地方，我打算去找人打架，这里一点意思也没有，不能随便杀人，强者都磨磨唧唧……”
听着西索絮絮叨叨，库洛洛微笑：“可是你在这边比较快乐。”
一针见血，西索停止了他故作姿态的唠叨：“嗯哼~也许?”猎人的世界太过自由，他是个永远不会踩刹车的人，那个世界偏偏没有外力让他偶尔有益地停下来。这里虽然有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但对他来讲都无所谓。他想怎样还可以怎样，还能有人克制他，让他在该停下的时候稍作休息，准备享受更进一步的战斗。
这简直是完美的配合，让他如鱼得水。所以比起库洛洛，他更加愿意待在这里。
“我发现优秀者变得稀少之后，才会意识到原本不会发现的优点。”库洛洛继续道：“例如说你，西索，你在各方面都非常优秀，这点我承认，否则我也不会冒着危险让你加入旅团。但我直到今天才发现，你在直觉的判断上可以和玛琪媲美。”
库洛洛还是第一次给他这么高的评价，还真让西索有点受宠若惊。虽然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但能让人听出来不是假话，做了他那么久的团员，这点西索还是可以确定。
“我可没有那么厉害~~小玛琪不是一般人哦?”
“在纯粹的直觉方面你的确不足，但却可以用其他来补足。”库洛洛说：“就是你对事物的敏锐和大胆分析，我太过注重现实与非现实之间的区别，这方面比不上你。”
西索无语，他发现库洛洛嘴巴里听不出来好话，这个意思就是说他比较注重现实，而自己在空想方面更厉害是吧？
“那是你特殊的判断方式，我绝对是赞赏。”看到他的那个表情，库洛洛立刻补充。
西索挥手：“你要和我说什么~??”还是直说吧，库洛洛没这么玩过他还真不知道，受不了这位给他灌迷汤。
“照你现在看来，眉纱的未来如何呢？”库洛洛是在在意这个，以他现在掌握的情报看来，情况如何有所把握，未来如何却仍旧懵懂，怎么能放心？
“一定要我看的话……”西索皱眉思索半晌：“这个很麻烦唉，我又不知道什麽事情。不过应该会死的，眉纱。”
“是吗？难得你有一次和我合拍，都是一样的看法，偏偏是这件事。”库洛洛长出一口气：“给你个建议，西索，侠客有消息来了之后，离开这个世界。”
“嗯~爲什麽?？”
“这里很快要变成战场，而且该是九死一生的战场。我有留下的理由，不妨一拼也不错，你却没这个必要。”
“不要~?你知道这种事少不了我的。”有架打，还是生死一搏，西索怎么可能走。
“这次争斗是为眉纱而起，我以为你懂我的意思。”库洛洛不紧不慢开口：“西索，你没有留下的资格，你和眉纱什麽关系都没有。”
这话说出来是很伤人的，西索虽然没有受伤的神色，但却想起眉纱曾说过的话。
『如果有一天你愿意成为我的……这就是交换条件。』
她要的是一个肯臣服的西索，或者说要的只是这其中的乐趣。或许她知道，西索根本不可能臣服。所以他和她之间没有关系这点，西索倒是也没办法反驳。
“所以我们的赌局你不需要参与。”这场押注了性命的赌局，他不希望其中再有变数。
西索耸肩：“看看再说，你管不了我~?”
“所以我并没有说要管。”库洛洛跳下高塔：“西索，你好自为之。”
西索鼓着嘴巴：“真麻烦。”他知道库洛洛的脾气，也知道他的意思，如果自己碍到他的事，或许在这场赌局开始之前就会先被库洛洛杀掉。
拿自己的性命来赌，嗯~这种事情好久没干过，能换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也真不错。
徐徐转动的巨轮被标识了命运之名，对眉纱来说，这就像一颗小石子突然卡在齿轮之间，让它停止运作。
最终是这颗石子不自量力、粉身碎骨，还是巨轮被别坏，散落无形，就要看这颗小石头会有多硬。
眉纱在虚圈里无所事事的转悠，入眼的全部都是一派荒芜，要不然就是偶尔经过那些戴着各种各样残留面具的破面。不管哪个都提不起她的兴致，而能让她有点乐趣的人偏偏不在。
“想要找谁？你总可以来问我。”眉纱绕的蓝染头晕，一圈一圈跟走马灯一样。
“市丸狐狸，乌尔奇奥拉，葛力姆乔。”
“乌尔奇奥拉我派到现世，葛力姆乔说要去特训，已经离开虚夜宫好几天。至于银，我想他是在躲着你，免得你总从他口中套话，他吃不消。”
“我也只不过是那么一次而已，他还真小气。”眉纱一脸的无聊和郁闷清清楚楚。
“不如我陪你四处逛逛？虚圈地表的确没什么可看，地下还不错。”蓝染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反正萨尔阿波罗那边还在研究中。
“你是指什麽地方？”
“这个……”蓝染仔细思索半晌：“大虚之森？”
眉纱给他白眼：“我变态啊？去那里放松心情。”
“在那里，大虚会缓慢吸收空气中的灵子，对你身体有好处。”
眉纱更是摇头，吃掉崩玉可不是爲了折腾自己，折腾够了让力量再消失。
“你现在没办法承受。”蓝染沉声说。别看眉纱现在一派轻松，体内还是……
“总会有办法，没看我现在正在想。”眉纱点点脑袋。
“倔强。”蓝染真是拿她没办法。
“我一直想问你，那天你怎么会突然去找我？”亲自前去，那么急匆匆的样子，明显是知道她有问题。
“那个你造出来的东西，他突然很古怪，极其痛苦，我当然要去找你。”
“那他人呢？”从阿修罗那里得知她和路西法的关系之后，她就一直耿耿于怀。
“因为他的反应太厉害，我觉得这里不适合留下他，就把他扔给萨尔阿波罗·古兰兹了。”蓝染对自己这个决定相当满意，至于他现在是死是活就与自己无关。
“你真是的，我还找他有事。”眉纱无奈摇头：“他的试验室在哪里？我自己去找好了。”
“我让银陪你去。”蓝染说：“和你在一起久一些，或许银可以不让我那么为难呢。”
“你……？”眉纱挑眉。
“呵呵，该知道的我好像并不差多少，本来想着既然无法改变就放任他随意，怎么说也是我的副官。”蓝染忽然皱眉：“疼痛更剧烈了，去休息一下如何？”
“我也想休息，可惜我暂时还没有时间休息。”
“去休息，我会把那个男人送去你那里。”蓝染推着她转身：“在此之前，你还是必须给我好好的睡一觉。”
“那你记得尽快给我送来。”眉纱不放心叮咛。
“我知道，现在不是拖时间的时候。”蓝染看看时间：“不过从现在到我把他送过去至少要一个小时，你至少可以稍作休息。”
再这么疼下去，眉纱不出问题他也要出问题。
躺在床上，眉纱把身体蜷缩成一团。
好疼，就算努力让自己适应，疼痛的程度却不会稍减。她一直都没能好好休息，精神力在疼痛下加倍消耗。她没办法放松自己去休息，一旦松懈，是崩玉吞噬她还是她吞噬崩玉就不一定了。
就这样躺在床上假寐，保持着意识的清楚，却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
难过死了！她猛地坐起身，这样根本不成，她必须一点放松的时间不给自己才能保持神智清明！
“唉……”一声叹息：“我看你都觉得累，你这样还能撑多久？说让我看戏，这场戏真好看，把你自己也赔进去了。”
眉纱真的被吓了一跳，她根本没注意还有人在这里，就藏在她的寝室。
她没发现，蓝染也没发现。
“别喊出声啊，我要藏这么好不知道多费劲。”平子真子伸手捂住她嘴巴，嘘个不停。
眉纱拿下他的手：“你是怎么跑进来的？有人入侵虚圈，惣右介怎么会不知道？”
“他刚刚带你回来的时候太过紧张，当然没发现我尾随。”平子真子得意地说：“我对他行事作风多少了解，又怎么可能被抓到。”
“很厉害。”眉纱点头：“不过你突然跑来这里，就不担心我把你卖了？”
“还好啦，我觉得不太可能才跑出来，公主殿下。”平子真子笑嘻嘻抓着她的手：“亲卫哦。”
“哼，我看你不像个亲卫的样子，倒是只会拿着这身份乱来。”有人跟她说话可以分散精力，眉纱精神好了不少。
“你没有要我帮忙的事情啊，我未来的灵王陛下。”平子真子往床边一歪：“我也觉着自己很无所事事，所以一直在自责。”
“你敢说这话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为求表示我的诚恳，我还打算见一见蓝染。”刚刚还说不要让眉纱随便出声，这么一会儿他反而主动了。
“见惣右介做什麽？”
“你还不知道？看来他挺保护你的。”平子真子道：“蓝染在知道你的身份后就放弃了自己原本要做的一切，最近更是不断在扰乱现世和流魂街，对尸魂界大力施压，指名了只要他们交出该隐，以后尸魂界是尸魂界，虚圈是虚圈，互不侵犯。”
“嗯，说到底还是在找灵王麻烦，这不是惣右介一直在做的？”
“可是他也在追杀你那个小徒弟，看来也瞒着你。”平子真子耸肩：“我向蓝染改变主意是因为下任灵王是你的关系，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帮你扫清道路。”
“原来是这样。”眉纱低声道：“哈迪斯和该隐死去，或者可以扭转，让即将发生的一切全数烟消云散，有这个可能。但这是我都不想去试验的办法，没想到他那么干脆。”
“所以说，我才要找蓝染。”平子真子面色沉静：“我们和蓝染之间的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就算尸魂界不再与他为敌，我们之间也需要分出一个结果。”
“那样的话，你们之中有一方会死哦。”
“呵呵，或者吧，那也要到时候才能知道。”平子真子侧头看她：“我是想，如果那时候有你在的话，或者我们不会——”
他突然闭嘴，转过头去，蓝染就站在门口，似笑非笑，手中还提着一样不像是人的东西，时不时蠕动一下。
“或者……”平子真子懒懒转了口气：“我可以再晚点来，也不用像被人捉奸一样，正好堵着门口。”
“没那么夸张，你应该相信我的眼光，绝对不会被人误会。”眉纱对蓝染挥挥手，然后低头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这个总不是那位疑似路西法的孩子吧？这明显都没有人样了。
蓝染的目光却凝注在平子真子身上：“真是……许久未见的面孔。”
“你怀念吗？还是曾经祈祷，再也不要见到我这张脸？”平子真子的口气立刻不同。
“呵呵，怀念是一定怀念，不管怎么说，那个时候对我来说很重要。”蓝染不知道指的是平子真子提拔他当副队那时的事情，还是用他们试验的事情，总之是刺激到了平子真子。
眼看他要拔刀，眉纱立刻按住他的手：“你们两个很闲吗？要打把人留下出去打。”
“呃……”平子真子慢慢收回握住刀柄的手。蓝染更是直接忽视他，走到眉纱面前：“萨尔阿波罗让我替他说明，这个样子绝对不是他弄出来的，而是他自己在疼痛过后的突然变异。”
“这种变异我倒是从来没听过……”眉纱把它凑到眼前细细观察，突然直接把他扔出去了。
那东西哼了两声就不动弹，明显还很虚弱。但可以看出有一道黑气从他体内飞出，细长缓慢地飞向眉纱。
蓝染立刻一发鬼道拦下：“怎么回事？”
眉纱的神色很难看，却红光满面，形成鲜明对比。她对蓝染挥挥手示意他等一下，刚刚被力量冲击，她还没缓过来。
等眉纱可以开口说话时，蓝染和平子真子已经准备开始新一波的‘交流’了。
一人扔了一个枕头过去，眉纱打断他们：“他哪里是路西法啊，他是撒旦。”
平子真子过去踢了两脚：“撒旦是什麽东西？”
“九界君王的另外一个？但你说他的长相？”
“是路西法的长相没错，但现在这个样子却是撒旦的样子。”眉纱可不敢靠过去：“撒旦原本就是路西法在叛离天界时因力量太过强大无法克制分裂出的□□，有他的面貌也很正常。”
让眉纱头疼的是，这个是撒旦，那路西法的部份呢？通过那把刀进入自己体内的，不会还在身体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