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吸血鬼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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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兰枢也没想到，特意把他引走的三个E竟然是贵族，甚至其中一个是纯血。
“我从没有见过你。”
“不是哪个纯血统都会登录在案的，像我们华谷家这样的孤僻家族就是如此。”那个纯血统回答。
“华谷？听说在三百年前已经血缘断绝。”
男子冷笑，眼含愤恨：“哼……对于有非直系继承人和人类通婚、不再是正统的纯血统家族，你们不是都以灭亡的理由抛弃了吗？要不是那位大人，我华谷家现在恐怕真的要灭族，否则也会堕落到和人类混血的悲哀地步。”
“原来如此，那么你的名字是？”
“华谷白石，领教高招。”他做出战斗的姿态：“如果可以打赢现在风头最盛的纯血统君王——玖兰枢，相信我们家族就可以再一次挺立。”
旁边的两个贵族都是火系的，此刻火焰出现在他们掌中。
“华谷哀，请多多指教。”
“华谷斑，请多多指教。”
“他们两个就是你族和人类混血的人所生的后代么？”玖兰枢问了一嘴。
华谷哀的神色有些扭曲：“只要我们从现在开始补救，未来的某一代，我们的孩子依然可以以纯血统自居。”
“力量的分歧仍然会存在，那只是自欺欺人而已。”玖兰枢缓缓开口。
一个大火球直冲着他烧过来。
“不许你那么说我们！”是华谷斑。
玖兰枢只伸出手，便将火焰挡在自己身体的两米之外：“我说的是事实，血脉不可以靠遮掩来传承，不管经过多少代，就算再稀再薄，再如何相似，该存在的永远不会消失。”
“这话听着……会有点刺耳呢。”眉纱从远处袅娜行过来，魔杖一挥火焰就消失：“你不会是知道我到来，所以有一半是说给我听的吧？”
“不会，该和你说的话我会说。”玖兰枢微笑：“而且让你不开心的话，我会尽量避免。”
眉纱撇嘴：“我没指望你能说到做到。”
“呵呵。”玖兰枢又去看自己面前的三个人。
“一个纯血统加两个贵族，早知道我就晚来一会儿，说不定能看到你难得的狼狈。”眉纱吹冷风似的地说：“或者我现在放弃参加你们的战斗，纯当看戏。”
“你这样的话，我会受伤。”玖兰枢说：“有你在场的情况下我受伤，要如何对一条他们交代呢？这是对你力量的极度污蔑。”
“……你还真会说话，我不管都不行。”眉纱抽出魔杖，看到那两个B的神色紧张起来：“我去对付他们，纯血统就交给纯血统的你来应付。”
“好。”玖兰枢点头同意，他喝过绯樱闲的血，相比之下会比华谷白石更强。
“一个人对付我？你会后悔的。”华谷白石阴阴说：“我的力量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力量很强，可以说是相当强大，对于玖兰枢来说更恰好是克星。
如果要对比的话，玖兰枢的力量属于综合型，简单来说以冲击为主，辅以各种古怪的攻击。这种力量的最大特点是不分主次，使用时在体内流动的频率和规律都比较混乱，在高密集的打斗中对自身造成的负担很大。
而华谷白石则是单一型，将一切自己所熟知的都牢牢掌控，没有偏颇的可能，他的力量是水，只要百米之内的水都在他控制之内。
两相对比之下，在力量的使用技巧这方面，华谷白石确实要比玖兰枢要强。
但最根本的还是力的大小，玖兰枢所深深蕴含在体内的强并非华谷可比，在两人的对战中便可以显现出来，虽然在巧妙利用招式对玖兰枢连续发动密集攻击，但华谷白石却不敢硬接玖兰枢的气劲。
“真是一场值得欣赏的战斗，如果你们两个能够乖乖让我看完的话，我会很感激。”眉纱笑着对那边两人说。
一个中了石化咒躺在地上，另外一个被自己彻底冰冻面目狰狞，这种程度的对手只可能是华谷白石带来打算搅乱玖兰枢的，正面对敌根本不够看。
见这边竟然如此快的就被结束，华谷白石的攻击更为焦急，水波一层接一层扣上来，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想钻进他体内。
“小心哦，如果让这水和你体内的水混合在一起，你就算不想死也不成了。”眉纱在一旁提点。
“我知道。”玖兰枢再一次挥手，强大冲击波将满天水雾震开，化为水珠滴滴落下。
但散落的水华谷白石并不是无法控制，那些在空中呼啸飞舞的小水珠以更加凌厉的速度去冲击玖兰枢的防护。只要能突破他这次防护网进入到里面——就算只是一滴也可以，就能让他掌控玖兰枢体内的水，让他爆体而亡。
“没有的，力的差距摆在那里，你差玖兰枢太多。”眉纱摇头。
而且这个男人因为太过急促的攻击，魔力正在一点一点减少。等到他无力操控水珠只能大幅度用水的时候就将是玖兰枢反击的开始。
果然，没有多久，华谷白石的动作就更慢下来。
玖兰枢已经渐渐逼近他，开始反击。
“我说过，我的力量并不只是如此。”华谷白石突然笑道：“我告诉你吧，我的水不光可以攻击人，还可以操纵人。”
他打个响指，两道人影就慢慢从旁边的树林中走出来，一个押着一个。
玖兰枢几乎是立刻停顿：“优姬！”
锥生零用血蔷薇之枪顶着优姬的头，一双眼冷酷无神的看着场上。
“枢学长……”优姬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掉下泪来。
“怎么样？不敢攻击了吧？我知道你一向很在乎这个女孩，你的情报我看了很久很细。”华谷白石让锥生零更加勒紧优姬的脖子：“从现在开始，玖兰枢，请你不要动。只要你稍动一下，这女孩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就会留下很不雅观的枪伤，只要你攻击我，我的人偶就会拧下这可爱女孩纤细的脖子。”
玖兰枢勾起嘴角：“优姬，把眼睛闭上，不要看这些。”
“枢……学长？”
“乖，闭上眼睛吧，血腥和杀戮不是我希望你所沾染的。”
很听话的合眸，然后强迫自己闭的死紧，优姬只能靠耳朵掌握现在的情况。
“而你，华谷白石……确实是很不错的计划，利用优姬来威胁我。”玖兰枢的怒气化为冰冷在场中缓缓流转：“但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优姬是人类，身为一个人类，她会惧怕血蔷薇之枪么？那是一柄杀不了人，甚至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的枪。”
“没错，血蔷薇之枪确实杀不了人。”华谷白石笑道：“但它是不是真的伤不了人却没有试过，我很想试试看。”
“我只怕你没有机会。”玖兰枢转向锥生零：“锥生零，我将我的血分给你，让你脱离E的疯狂时和你说过什么？你以自己生命所起的誓言是什么？”
“以……生命……所起……誓言？”锥生零有些怔忡的，重复着玖兰枢的话。
“你发誓，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谁？你发誓，永不背叛的是什么人？”
“保护，誓言……”零的眼底竟然闪现出光彩。华谷白石立刻加强自己的控制：“不需要听他说话，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身体剧震，眼底那点光彩悄悄隐没。
“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但你要仔细想一想，你曾经刻进心底的，究竟是什么？”最后深深看了锥生零一眼，玖兰枢没有再说话。
刻进心底的，深邃……隽永……绝对不可以忘怀的，绝对不可以违背的是——
“优姬，优姬……”从锥生零的口中不断吐出优姬的名字。
“零？”优姬惊喜的唤了一声。
华谷白石突然攥拳，从锥生零身体各处喷出血来，咳了一声之后归于沉寂。
“没想到您对这小女娃娃这么用心……”见重新控制住他，华谷白石微笑着说：“连在她身边安排的守卫者都是如此的忠心耿耿，甚至差一点就挣脱我的水之束缚。”
“锥生零不是我所安排，他们之间联系的也并非忠心。”玖兰枢沉着脸说：“至于所谓的情，我不认为你可以理解。”
“可我偏偏理解，请玖兰前辈不要把我想象的那么无知。”胜券在握，华谷白石又显得彬彬有礼：“爱情是男女之间联系最结实的纽带，但在某种情况下却脆弱无比。这我怎么会不懂呢？”
“既然你明白，就该知道锥生零早晚会挣脱你的束缚。”
“是的，他早晚会挣脱，但这个早晚已经足够我利用。”华谷白石伸出手：“如果你认为这个女孩的姓名无关紧要，你可以反抗，现在我的大部分力量都用来控制锥生零，我相信只要你肯反抗，就可以杀了我。”
玖兰枢站在那里没有走过去或者攻击，但却轻松的拍了拍身上刚刚因为战斗沾上的尘土：“你可以随便动手，我都不知道何时血蔷薇之枪也能杀害人类了，就让我好好看看你导演的这场闹剧。”
“人类是么？无法伤害是么？玖兰枢前辈，你还要和我演戏演多久？”华谷白石的笑声由小至大：“我知道这件事情你掩藏的很好，好到连你身边的亲信都一个不知道！但是却瞒不过我，我偏偏是那个少数的知情者之一。”
知情者？玖兰枢隐约感觉到不对。
“黑主优姬，为什么从小就得到您照顾？为什么从小您就对她那么疼宠……您喜欢的是身边那个女人对吧？那对黑主优姬的疼宠是出于什么呢？一个人类的女孩能得到纯血统之君的如此疼惜爱护，任谁都想不透吧？”华谷白石得意的说：“那是没有人知道，这个没有半点像吸血鬼的人类女孩，竟然——”
玖兰枢忽然向着他冲过去。
“手！”华谷白石突然道。
“呯！”
枪声响起，然后是优姬悲鸣呼痛的声音，手掌被血蔷薇之枪穿破一个血洞。
玖兰枢的动作到一半嘎然而止。
“这就对了，不要轻举妄动啊，你忘记我刚刚说的话吗？”华谷白石走到优姬旁边，抬起她的下巴：“竟然还没有睁眼？你真听他的话……刚刚我说到哪里？啊，对了，是说到你的身份。”
“够了，我任你处置。”玖兰枢忽然说。
“嗯？你说什么？”华谷白石一副没听清的样子。
“我说，你可不必再说下去，我任你处置。”玖兰枢连身边的防护都全部撤掉，就那样站在那里。
“如果早这样不就可以了？何必让你疼惜的女孩遭受皮肉之苦。”华谷白石再一次伸出手，玖兰枢的身体立刻也如刚刚锥生零一样，血液喷射。
这样来回三次，就算是玖兰枢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半跪在地上。
“呵呵，为了你的妹妹就做到这一地步吗？”华谷白石呢喃一句，然后对优姬细声说：“听到了吗？黑主优姬，还不睁眼看看玖兰枢对你做的一切？”
优姬紧紧闭着眼睛，只是低着头，谁也不看，什么也不听。
“其实你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吧？告诉你也可以。”华谷白石又说。
玖兰枢猛地抬起头，愤怒的眼神看着华谷白石。
“你只是被封印而已，你的原名是玖兰优姬，玖兰枢的……亲生妹妹。”
优姬的眼睛因为震惊而蓦然睁大，正好看到鲜血淋漓的玖兰枢和他因为事实忽然被道破而无法掩饰情绪的眼。
“哈哈哈！多好的表情……如果让李土大人看到就更加好了。”华谷白石最后将手指指向玖兰枢：“现在你遍体鳞伤的样子如此难看，还是让我来帮你解脱了的好。”
对面的玖兰枢明明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死在自己受伤，但是力量却无法发动？
又试了一次还是无法，华谷白石不由得大惊。
“你太得意了呢，以致于竟然把我都忘记。”眉纱的声音幽幽自他身后传来：“你的能力很麻烦哟，要固定你的水花了我好久时间。不过现在已经没关系了，四周的水都已经不听你调遣了吧？”
“你……”华谷白石惊恐，因为不光是他身边的水，甚至连体内，他已经无法动弹。
“小看人是你的不对哟，尤其是小看像我这样的女人。”眉纱轻轻歪头靠在他颈部的血脉旁：“纯血统的鲜血我就接收了，不必担心你的灵魂日后无法和祖宗告罪，因为它会成为惑儿的养分。”
舌的舔吻感觉传来，血管被咬开的感觉如此酥麻销魂，但华谷白石却深深感觉到死亡的恐惧。
“不……”他惊恐的要挣扎，要逃走，却只能感觉血液迅速离去。
将他的血喝的一干二净，眉纱第一次如此恣意享受，没想到感觉还真不错。
这个人死亡，惑儿大口大口吞食灵魂，一主一仆都吃得非常满足。
眉纱这才放开遮蔽优姬眼睛的手：“没事了哟，优姬。”
华谷白石死去，连锥生零也已经清醒。
“眉纱，真的？他说的是真的吗？”优姬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抓紧眉纱询问。
眉纱将手指放在唇边：“嘘——不要问，优姬，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
“但是我——”可能是血流过多的关系，优姬一激动便晕了过去。
“优姬？”锥生零抱住她，却在看到她手上的伤口时震惊：“这伤口是？”自己的血蔷薇他当然无比熟悉，所以在震惊之后脸色立刻惨白。
玖兰枢走过去，接过优姬：“你可先回去了，锥生零，有关优姬的事情你现在不需要再管。”
“我……我伤了优姬？”自从第一次吸过优姬的血之后，锥生零从未像现在表现的如此狂乱。
眉纱将手指轻点在锥生零额头上：“冷静一些吧，你现在还有需要做的事情。”
清冷的感觉传来，锥生零一激灵，定定的看向眉纱。
“给优姬消除记忆。”眉纱却转头对玖兰枢说。
“已经消除了，她不会记得华谷白石所说的一切。”玖兰枢看着优姬叹口气：“我将她送回去……”
“我来。”眉纱却将优姬抱过来，扔进锥生零怀里：“将她送去黑主理事长那里包扎，该怎么解释你自己说，对优姬的照顾也就全权交给你。”
“眉纱？”玖兰枢皱眉。
“少皱你的眉头，当你自己那一身血是假的。”眉纱故意用力打了他一下，就看见玖兰枢摇摇晃晃踉跄几步才站稳。
血液是吸血鬼的力量，他现在不头晕目眩才怪。
锥生零默默抱着优姬走回去，一路上眼光都没有离开她。
眉纱却拉着玖兰枢赶回夜之寮，他的伤口需要治疗。
夜之寮的众人都没受什么伤，所以当看到一身是血的玖兰枢被眉纱拖进来，连忙围上。
“枢竟然受重伤了吗？”一条大惊失色问：“是什么人？”
“死人。”眉纱把玖兰枢扔在这个沙发上：“这个死人伤成这样还不打算疗伤，还想到处跑呢。”
玖兰枢苦笑：“我的伤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严重，休养几日就好。”
“你们谁给他点血喝。”眉纱当没听到玖兰枢的话，自顾自说。
一条检查之后：“枢虽然只失血过多，但我们的血恐怕没有什么大用处。”
一屋子的人齐齐看着眉纱。
眉纱看看一条，再看看其他人：“你们的意思是，用我的？”
“只有你的才最好，就稍微牺牲那么一下下啦。”蓝堂说。
“这个嘛……倒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没被人咬过，很怀疑自己会不会因为正常反应再揍他一顿。”
最后，眉纱还是坐在玖兰枢床边，看着他虚弱的样子。
“今次你可是丢人了呢，竟然为了优姬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眉纱不住摇头。
“优姬值得，况且我确实从未想过，华谷白石会利用锥生零挟持优姬。”
“然后就觉得自己的保护不到位？你不是打算连锥生家的血脉也保护起来吧？”
“曾经有这么想过，但后来想想其实不必，经过这件事情，他该学乖一些了。”玖兰枢忽然笑看着眉纱：“你是在拖延时间吗？”
“啊？”
“如果不想被我咬的话，就回去休息吧，其实我多睡一会儿就好。”玖兰枢闭上眼睛，疲惫之色浮现上来。
“……你这么说，我还怎么可能回去休息？反正我也得到华谷白石的血，就回馈你一下。”眉纱有些气鼓鼓的俯身凑过脖子：“我警告你啊，你要是让我感觉到疼，我就揍你。”
“放心吧，不会。”玖兰枢贴上眉纱的血脉，轻柔呼吸，满足的喟叹。
尖牙刺进身体确实只感觉到一阵冰凉，并没有痛感。但血被抽走还是很不舒服的一件事，尤其这个吸血的男人还抱紧你，半抚慰半亲密的抚摸你的后背。
手指抚过脊背中央微凹的曲线，眉纱轻颤一下，哼出声：“嗯……喂，你够久了吧！”
玖兰枢不再吸血，而是轻轻啄吻眉纱的脖颈：“吸血鬼的脖子都很敏感，相信你也是一样吧。”
“我的脖子敏不敏感……干卿何事！”眉纱真的一拳揍出去。
“你再这样凶下去，小心没有人要。”玖兰枢笑着握住她的手：“不过我刚才刚刚喝了两口就停住……你能不能再分给我一点血？”
“得寸进尺啊你？两口血已经够了吧？”玖兰枢身上的伤口已经迅速愈合，连绷带都省了。
“可是我肚子饿。”
“肚子饿？好解决啊。”眉纱拿着床边血液锭剂的药片扔进杯子里，然后把淡红色的水递给他：“喝这个。”
玖兰枢转动杯子：“你还真……偷工减料。”
不过也罢，将杯中物一饮而尽，玖兰枢对眉纱笑着伸出手。
“又干嘛？”虽然没好声气，眉纱还是把自己手递给他。
玖兰枢一把将眉纱拉过印上唇，口中未咽下的血液锭剂全数哺过去。
眉纱惊讶张大眼睛，但这惊讶在下一秒便转为迷乱，如毒品一般的液体流入喉间，晕迷的快意传导身体每个角落，让她麻痹的电流忽强忽弱。
玖兰枢翻个身将眉纱压在身下，专注于她的微醺。
好美，不管是暗紫色微张迷乱的眼瞳还是酒红染绚日晕般的双颊，都美到让自己无法移开目光的地步。他被她深深迷惑，愈加深邃，不可自拔。
迷乱渐远，眉纱重新对上玖兰枢的眼，刚刚扭曲着美丽的人现在正微笑看着她，对她的欣赏之色在面上表露无遗。
“你卑鄙无耻好好一个纯血统的君王形象就此破灭装病趁人之危给我喂血液锭剂我鄙视你。”眉纱絮絮叨叨地说。
“看来你还在眩晕中，说话都这么前言不搭后语。”玖兰枢吻着她的唇。
“我要是能动肯定把你一脚踢下去……”眉纱郁闷的说，什么时候自己这么乖的任由一个男人为所欲为。
“那我该庆幸，还好你现在不能动。呵呵……”玖兰枢吻得更深，根本不怕她的威胁，而且吻着吻着，手竟然滑入衣襟在锁骨处流连。
眉纱用力瞪着他，这位要和自己在这里上演十八禁吗？外面可是一堆人还等着她出去汇报情况呢。
“如果得到你就可以让你留下的话，我此刻必然毫不犹豫。”玖兰枢咬着她耳垂低喃。
“如果得到我就可以让我留下的话，现在我还不知道在哪里。”眉纱回嘴说。
“所以我没有作如此愚蠢的事情。”玖兰枢翻身，将眉纱揽在怀里闭眼：“不过，睡一下总可以吧？”
全身麻痹不能动，她说不可以成吗？眉纱翻翻白眼，躺在那里。
身体的酥麻渐渐远去，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转头看着玖兰枢。
他已经睡着，还是有些疲惫的神色却已经安稳许多，如果这是因为自己而起的安稳，那她还真的不知道……到底自己哪里能让人感觉到安稳啊？
结果这个安稳就让她陪玖兰枢一直睡到天色再暗，反正有个现成的暖炉抱。
醒来的时候玖兰枢还在睡，于是眉纱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夜空。
或者吸血鬼也是很不错的，起码这里的他们不像家中那些一样烦人。自己上次临走的犹豫如今已然知晓，便是对这些活的潇洒开心却又沉重的吸血鬼的留恋。
“在想什么？”玖兰枢从身后抱住她。
“在想你为什么越来越大胆，我好像没答应过你什么吧？”眉纱拍了玖兰枢手一下，让他放开。
玖兰枢没理会：“虽然你没有答应，但却也算答应了。”
“什么意思？”
“你心软的意思。”放开她，玖兰枢拉住她的手：“走吧，该将夜之寮的学生带出去。”
“我不和你们一起走。”眉纱摇摇头：“我该走了。”
“……还是要走？”玖兰枢流露出淡淡悲伤：“我以为至少我已经可以让你多留片刻。”
“我已经多留了片刻。”眉纱看他：“不要显得那么悲伤，你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在你面前不需要。”玖兰枢反身坐下：“我突然不想出去了。”
“夜之寮需要你领出去。”
“有一条在。”眉纱摇头：“任性。”
“你不也是和我一样？”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知道自己是贪恋着这份温暖：“早晚留不住，但是会回来吗？”
“嗯，这次走，是会回来的。”眉纱点头：“因为我不止不讨厌你们，甚至有点喜欢。”
玖兰枢笑道：“这是我从你口中听到最动听的一句话。”
“你的意思是，我平常说的话就没有一句顺耳的？”
“不。”他摇头，只要是眉纱的声音，听在耳中就是一种享受。
“还有没有问题要问我？”见玖兰枢开始他的沉默大法，眉纱反问。
“有，你不打算打声招呼就离开吗？”
“我向来是那个样子。”眉纱耸肩。
“真是恶劣。”玖兰枢笑笑：“那你下次回来会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所以我才说让你去选择别人。”眉纱歪头看他：“我从来都是四处飘荡，这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无情而且任性呢。”玖兰枢微笑：“不过还好我的生命够长，等得起。”
“你等？真的？”眉纱惊讶的回头。
“我等，真的。”玖兰枢拉起她一绺发：“除了你之外，我想我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让我沦陷的女子。”
“你是什么意思？”眉纱皱眉，这句话怎么听也不像是在夸奖自己。
“意思就是，这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魔鬼可以任我选择。”玖兰枢摊开掌心，一股淡红色的气体慢慢凝聚成鲜红的圆球。
“心血？”
“送你的。”随着他的动作，血红色的圆球变为一颗晶莹透明的珍珠，玖兰枢拿着线穿过去，挂在眉纱脖子上：“不要摘下来。”
“这算是套住我吗？”眉纱低头，还蛮好看的。
“如果你要这么想，我会很高兴。要被我套住么？”
“如果不是我马上就会离开的话，八成会当你这句话是求婚。”眉纱笑道：“玖兰枢，其实你很难让人拒绝。”
“为什么？说说原因。”这句话似乎让玖兰枢很高兴。
不过眉纱生来就是打消人积极性的：“因为男人对女人的好通常都很难拒绝。”
玖兰枢郁闷，换句话说就算是别人也一样？这个女人实在是……
“但是有人等我的地方，我会回来。”刚刚那句话是说来气玖兰枢，这句话却是真的。
听到这话，玖兰枢才露出笑容。
会回来就好，只要不过得太久，吸血鬼的生命是很长的。
“刚刚那个问题的真正回答，我会告诉你——在我再次回来的时候。”眉纱忽然开口承诺。
“这算是有个盼头？”
“不，这算是在临走前将一切都说明，免得你以后后悔……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眉纱又说。
“我现在就去带他们……”
“也不是说那个。”眉纱忽然主动吻上他：“我是说在临走之前……”
惑儿被扔出来，站在门口冲着里面激愤的喵喵叫。
死眉纱，你想吃美男就直说，干吗还把自己扔出来？它在次元空间里睡觉又不会碍到她！
“这不是眉纱的猫吗？来。”莉磨抱起它：“怎么会在外面，我去把它送给眉纱。”
“等等。”支葵千里连忙拉住：“眉纱大人应该不会随随便便就把这只猫给扔出来……”他犹豫的看着门内，这两位大人自从昨天开始就在屋里没出来过，谁知道到底是不是——
惑儿晃着尾巴，在莉磨怀里蹭来蹭去：没错没错，你们的玖兰枢大人失身给魔女了，节哀顺变吧。
“我们先去上课。”一条拍拍他们说。
惑儿借机跳到一条身上，让他抱着自己，男人身上比女人舒服的多——猫随主人。
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一条却抱着惑儿站在紧闭的门前。
惑儿眯起眼睛，这位大哥你想干吗？
一条忽然笑：“如果我现在敲门的话，里面会怎么样呢？”
惑儿立刻猛摇头，你会被眉纱宰了的。
“你也认为不妥？真是一只聪明的小猫呢。果然……眉纱接受了枢。”笑容浅淡下来：“其实也对，他们才是最相配的吧。”
惑儿摇头摇头：不是选择了枢，只是因为不再讨厌这里的吸血鬼，所以秉着不吃白不吃的原则，把帅哥吞食进肚。
“虽说很想给他们捣乱，但这次还是算了吧，免得枢把我的副舍长给退下来。”一条玩笑着说：“走吧，今天我带你去上课。”
转身回走，在转过走廊的时候向这边看一眼，那扇门仍然是紧闭，门内的那个人在这一刻离自己如此遥远。
“眉纱……”
屋内大床上层层纱幕垂下，在帘幕后面，眉纱慵懒的用手指沿玖兰枢面颊轻划。
“你真是个妖精。”玖兰枢叹息。他本未打算在这种时候以这种方式要她。
“你不是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眉纱支起身体，额头顶着他的额头：“我还是那句话，如果还有其他选择，就去选……等待始终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
“嘘。”以唇封缄，眉纱眼底紫光一闪即没，玖兰枢已经因她吹入的香沉睡。
穿好衣服，眉纱唤道：“惑儿。”
“我在。”惑儿突然出现：“我刚刚在听你们那个吸血鬼猎人教授上课，他对你们两个不在很上心哦，总是怀疑你们是不是去做什么坏事了。”
“嘻……那就让他慢慢怀疑去，不过坏事是要做一点的。”眉纱伸臂让惑儿跳上来：“我很喜欢黑主学园呢，不想它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被破坏。既然这世界的时空管制者是阿修罗的手下，我们就不妨做得更加夸张一点。”
“你要去做什么？”
“杀掉玖兰李土，也给长老会找点麻烦，起码要让他们一段时间内忙到焦头烂额。”现在玖兰枢需要的不是其他，应该就是更多的时间吧。
“好啊，我又有好吃的了。”惑儿立刻开始晃尾巴。
“还吃？华谷白石没消化呢吧？你也不怕吃坏肚子。”
“有的吃就要吃，省得没得吃的时候后悔。”惑儿坚定的说：“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丢人。”眉纱回头看看熟睡的玖兰枢，道：“走吧。”
“走归走……我还是弄不明白。”惑儿摇晃着脑袋：“你的心境转变也太快了点儿吧？突然一下子就喜欢上他了？”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花痴。”眉纱一指点向地面，打出一个深深的小洞，取出桃木缠着自己的头发之后扔进去，再把这个洞恢复原状：“要说心理有变化顶多是不再讨厌这里的吸血鬼，既然不讨厌自然发现某些人的魅力。”
惑儿连连点头：“我知道你对帅哥很没有抵抗力。”
“但欣赏有余，喜欢不足，更不要提喜爱。”眉纱柔声说：“这样做只是希望当日后他犹豫的时候能想起些什么……毕竟我不需要一个人对我从一而终。”
“所以人家都说这是非常没良心的说法。”惑儿跳到她肩膀：“既然如此，为什么留下这个？你回不回来这里都随便吧？”
“因为我越来越心软了呀。”眉纱抱着它幻影显形：“留下这个已经成为习惯，因为当自己回忆起可以回来的地方时，能找到很多昔日足迹……”
四个小时后，当一条因为惑儿突然自教室里消失的不安急急回来找玖兰枢时，只看到玖兰枢□□上身坐在床上，看着窗口的方向。
“枢？”一条小心问。
“外面有什么消息吗？”玖兰枢问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
“暂时没有，不过听说元老院那边出了点小问题。”
玖兰枢下床穿衣：“是么？果然是临别的赠礼。”
“临别的赠礼？”一条立刻四下观望，好像这样就可以发现另外一个隐藏着的人。
但是没有，不光是没有眉纱的影子，甚至连她的味道都不见。
“她已经离开。”玖兰枢简单的说：“但是说过会回来。”
“是么？这样啊，其实也是早晚的事情。”一条勉强压下心底的失落，这时候玖兰枢应该比他更加难过。
“或者过一会儿还会传来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我们要准备好应对。”玖兰枢却表现的没有半点奇怪。
“枢……我明白。”一条叹口气：“我去准备。”
玖兰枢站在窗边，习惯性的在夜晚寻找那个小小身影，身边却不会再有一个揶揄自己是妹控的女孩。
她只留给他两个选择：等待或者放弃。
手上沾染的鲜血被抹净，眉纱低头看着玖兰李土双目圆睁的身体：“就这样留在这里吧，要摆的好看一点，让人看得清楚。”
“我很想连他的血肉一起吞下去……为什么你不肯喝他的血？他也是纯血统。”身边一个帅气‘男子’问。这‘男子’的黑色长发高高吊在脑后，纯白色的眼眸几乎让人看不清其中神采，只有一点让人觉得恐怖。
“你长的中性也就算了，能不能穿一身像女生的衣服？”眉纱斜眼看她：“装男人很有趣么？”
“很好玩啊。”中性打扮的帅气女子——惑儿说：“好啦，不要说我，我在问你话。”
“我干嘛要喝他的血？他实在很恶心哎。”眉纱晃晃脑袋：“留个全尸给枢吧，我们走。”
以血成的阵法有更大力量，眉纱带着惑儿站在中央：“你还不变回来？”
“真是无聊……让我以人形化在外面多待一会儿能怎么样？”说归说，惑儿还是重新恢复猫样钻进次元空间里。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真不知道留下什么还带走什么。”眉纱环视一圈，嘻嘻一笑：“算了，也不是没有回来的时候，不算一无所获吧……”
玖兰枢也没想到，特意把他引走的三个E竟然是贵族，甚至其中一个是纯血。
“我从没有见过你。”
“不是哪个纯血统都会登录在案的，像我们华谷家这样的孤僻家族就是如此。”那个纯血统回答。
“华谷？听说在三百年前已经血缘断绝。”
男子冷笑，眼含愤恨：“哼……对于有非直系继承人和人类通婚、不再是正统的纯血统家族，你们不是都以灭亡的理由抛弃了吗？要不是那位大人，我华谷家现在恐怕真的要灭族，否则也会堕落到和人类混血的悲哀地步。”
“原来如此，那么你的名字是？”
“华谷白石，领教高招。”他做出战斗的姿态：“如果可以打赢现在风头最盛的纯血统君王——玖兰枢，相信我们家族就可以再一次挺立。”
旁边的两个贵族都是火系的，此刻火焰出现在他们掌中。
“华谷哀，请多多指教。”
“华谷斑，请多多指教。”
“他们两个就是你族和人类混血的人所生的后代么？”玖兰枢问了一嘴。
华谷哀的神色有些扭曲：“只要我们从现在开始补救，未来的某一代，我们的孩子依然可以以纯血统自居。”
“力量的分歧仍然会存在，那只是自欺欺人而已。”玖兰枢缓缓开口。
一个大火球直冲着他烧过来。
“不许你那么说我们！”是华谷斑。
玖兰枢只伸出手，便将火焰挡在自己身体的两米之外：“我说的是事实，血脉不可以靠遮掩来传承，不管经过多少代，就算再稀再薄，再如何相似，该存在的永远不会消失。”
“这话听着……会有点刺耳呢。”眉纱从远处袅娜行过来，魔杖一挥火焰就消失：“你不会是知道我到来，所以有一半是说给我听的吧？”
“不会，该和你说的话我会说。”玖兰枢微笑：“而且让你不开心的话，我会尽量避免。”
眉纱撇嘴：“我没指望你能说到做到。”
“呵呵。”玖兰枢又去看自己面前的三个人。
“一个纯血统加两个贵族，早知道我就晚来一会儿，说不定能看到你难得的狼狈。”眉纱吹冷风似的地说：“或者我现在放弃参加你们的战斗，纯当看戏。”
“你这样的话，我会受伤。”玖兰枢说：“有你在场的情况下我受伤，要如何对一条他们交代呢？这是对你力量的极度污蔑。”
“……你还真会说话，我不管都不行。”眉纱抽出魔杖，看到那两个B的神色紧张起来：“我去对付他们，纯血统就交给纯血统的你来应付。”
“好。”玖兰枢点头同意，他喝过绯樱闲的血，相比之下会比华谷白石更强。
“一个人对付我？你会后悔的。”华谷白石阴阴说：“我的力量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力量很强，可以说是相当强大，对于玖兰枢来说更恰好是克星。
如果要对比的话，玖兰枢的力量属于综合型，简单来说以冲击为主，辅以各种古怪的攻击。这种力量的最大特点是不分主次，使用时在体内流动的频率和规律都比较混乱，在高密集的打斗中对自身造成的负担很大。
而华谷白石则是单一型，将一切自己所熟知的都牢牢掌控，没有偏颇的可能，他的力量是水，只要百米之内的水都在他控制之内。
两相对比之下，在力量的使用技巧这方面，华谷白石确实要比玖兰枢要强。
但最根本的还是力的大小，玖兰枢所深深蕴含在体内的强并非华谷可比，在两人的对战中便可以显现出来，虽然在巧妙利用招式对玖兰枢连续发动密集攻击，但华谷白石却不敢硬接玖兰枢的气劲。
“真是一场值得欣赏的战斗，如果你们两个能够乖乖让我看完的话，我会很感激。”眉纱笑着对那边两人说。
一个中了石化咒躺在地上，另外一个被自己彻底冰冻面目狰狞，这种程度的对手只可能是华谷白石带来打算搅乱玖兰枢的，正面对敌根本不够看。
见这边竟然如此快的就被结束，华谷白石的攻击更为焦急，水波一层接一层扣上来，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想钻进他体内。
“小心哦，如果让这水和你体内的水混合在一起，你就算不想死也不成了。”眉纱在一旁提点。
“我知道。”玖兰枢再一次挥手，强大冲击波将满天水雾震开，化为水珠滴滴落下。
但散落的水华谷白石并不是无法控制，那些在空中呼啸飞舞的小水珠以更加凌厉的速度去冲击玖兰枢的防护。只要能突破他这次防护网进入到里面——就算只是一滴也可以，就能让他掌控玖兰枢体内的水，让他爆体而亡。
“没有的，力的差距摆在那里，你差玖兰枢太多。”眉纱摇头。
而且这个男人因为太过急促的攻击，魔力正在一点一点减少。等到他无力操控水珠只能大幅度用水的时候就将是玖兰枢反击的开始。
果然，没有多久，华谷白石的动作就更慢下来。
玖兰枢已经渐渐逼近他，开始反击。
“我说过，我的力量并不只是如此。”华谷白石突然笑道：“我告诉你吧，我的水不光可以攻击人，还可以操纵人。”
他打个响指，两道人影就慢慢从旁边的树林中走出来，一个押着一个。
玖兰枢几乎是立刻停顿：“优姬！”
锥生零用血蔷薇之枪顶着优姬的头，一双眼冷酷无神的看着场上。
“枢学长……”优姬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掉下泪来。
“怎么样？不敢攻击了吧？我知道你一向很在乎这个女孩，你的情报我看了很久很细。”华谷白石让锥生零更加勒紧优姬的脖子：“从现在开始，玖兰枢，请你不要动。只要你稍动一下，这女孩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就会留下很不雅观的枪伤，只要你攻击我，我的人偶就会拧下这可爱女孩纤细的脖子。”
玖兰枢勾起嘴角：“优姬，把眼睛闭上，不要看这些。”
“枢……学长？”
“乖，闭上眼睛吧，血腥和杀戮不是我希望你所沾染的。”
很听话的合眸，然后强迫自己闭的死紧，优姬只能靠耳朵掌握现在的情况。
“而你，华谷白石……确实是很不错的计划，利用优姬来威胁我。”玖兰枢的怒气化为冰冷在场中缓缓流转：“但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优姬是人类，身为一个人类，她会惧怕血蔷薇之枪么？那是一柄杀不了人，甚至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的枪。”
“没错，血蔷薇之枪确实杀不了人。”华谷白石笑道：“但它是不是真的伤不了人却没有试过，我很想试试看。”
“我只怕你没有机会。”玖兰枢转向锥生零：“锥生零，我将我的血分给你，让你脱离E的疯狂时和你说过什么？你以自己生命所起的誓言是什么？”
“以……生命……所起……誓言？”锥生零有些怔忡的，重复着玖兰枢的话。
“你发誓，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谁？你发誓，永不背叛的是什么人？”
“保护，誓言……”零的眼底竟然闪现出光彩。华谷白石立刻加强自己的控制：“不需要听他说话，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身体剧震，眼底那点光彩悄悄隐没。
“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但你要仔细想一想，你曾经刻进心底的，究竟是什么？”最后深深看了锥生零一眼，玖兰枢没有再说话。
刻进心底的，深邃……隽永……绝对不可以忘怀的，绝对不可以违背的是——
“优姬，优姬……”从锥生零的口中不断吐出优姬的名字。
“零？”优姬惊喜的唤了一声。
华谷白石突然攥拳，从锥生零身体各处喷出血来，咳了一声之后归于沉寂。
“没想到您对这小女娃娃这么用心……”见重新控制住他，华谷白石微笑着说：“连在她身边安排的守卫者都是如此的忠心耿耿，甚至差一点就挣脱我的水之束缚。”
“锥生零不是我所安排，他们之间联系的也并非忠心。”玖兰枢沉着脸说：“至于所谓的情，我不认为你可以理解。”
“可我偏偏理解，请玖兰前辈不要把我想象的那么无知。”胜券在握，华谷白石又显得彬彬有礼：“爱情是男女之间联系最结实的纽带，但在某种情况下却脆弱无比。这我怎么会不懂呢？”
“既然你明白，就该知道锥生零早晚会挣脱你的束缚。”
“是的，他早晚会挣脱，但这个早晚已经足够我利用。”华谷白石伸出手：“如果你认为这个女孩的姓名无关紧要，你可以反抗，现在我的大部分力量都用来控制锥生零，我相信只要你肯反抗，就可以杀了我。”
玖兰枢站在那里没有走过去或者攻击，但却轻松的拍了拍身上刚刚因为战斗沾上的尘土：“你可以随便动手，我都不知道何时血蔷薇之枪也能杀害人类了，就让我好好看看你导演的这场闹剧。”
“人类是么？无法伤害是么？玖兰枢前辈，你还要和我演戏演多久？”华谷白石的笑声由小至大：“我知道这件事情你掩藏的很好，好到连你身边的亲信都一个不知道！但是却瞒不过我，我偏偏是那个少数的知情者之一。”
知情者？玖兰枢隐约感觉到不对。
“黑主优姬，为什么从小就得到您照顾？为什么从小您就对她那么疼宠……您喜欢的是身边那个女人对吧？那对黑主优姬的疼宠是出于什么呢？一个人类的女孩能得到纯血统之君的如此疼惜爱护，任谁都想不透吧？”华谷白石得意的说：“那是没有人知道，这个没有半点像吸血鬼的人类女孩，竟然——”
玖兰枢忽然向着他冲过去。
“手！”华谷白石突然道。
“呯！”
枪声响起，然后是优姬悲鸣呼痛的声音，手掌被血蔷薇之枪穿破一个血洞。
玖兰枢的动作到一半嘎然而止。
“这就对了，不要轻举妄动啊，你忘记我刚刚说的话吗？”华谷白石走到优姬旁边，抬起她的下巴：“竟然还没有睁眼？你真听他的话……刚刚我说到哪里？啊，对了，是说到你的身份。”
“够了，我任你处置。”玖兰枢忽然说。
“嗯？你说什么？”华谷白石一副没听清的样子。
“我说，你可不必再说下去，我任你处置。”玖兰枢连身边的防护都全部撤掉，就那样站在那里。
“如果早这样不就可以了？何必让你疼惜的女孩遭受皮肉之苦。”华谷白石再一次伸出手，玖兰枢的身体立刻也如刚刚锥生零一样，血液喷射。
这样来回三次，就算是玖兰枢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半跪在地上。
“呵呵，为了你的妹妹就做到这一地步吗？”华谷白石呢喃一句，然后对优姬细声说：“听到了吗？黑主优姬，还不睁眼看看玖兰枢对你做的一切？”
优姬紧紧闭着眼睛，只是低着头，谁也不看，什么也不听。
“其实你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吧？告诉你也可以。”华谷白石又说。
玖兰枢猛地抬起头，愤怒的眼神看着华谷白石。
“你只是被封印而已，你的原名是玖兰优姬，玖兰枢的……亲生妹妹。”
优姬的眼睛因为震惊而蓦然睁大，正好看到鲜血淋漓的玖兰枢和他因为事实忽然被道破而无法掩饰情绪的眼。
“哈哈哈！多好的表情……如果让李土大人看到就更加好了。”华谷白石最后将手指指向玖兰枢：“现在你遍体鳞伤的样子如此难看，还是让我来帮你解脱了的好。”
对面的玖兰枢明明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死在自己受伤，但是力量却无法发动？
又试了一次还是无法，华谷白石不由得大惊。
“你太得意了呢，以致于竟然把我都忘记。”眉纱的声音幽幽自他身后传来：“你的能力很麻烦哟，要固定你的水花了我好久时间。不过现在已经没关系了，四周的水都已经不听你调遣了吧？”
“你……”华谷白石惊恐，因为不光是他身边的水，甚至连体内，他已经无法动弹。
“小看人是你的不对哟，尤其是小看像我这样的女人。”眉纱轻轻歪头靠在他颈部的血脉旁：“纯血统的鲜血我就接收了，不必担心你的灵魂日后无法和祖宗告罪，因为它会成为惑儿的养分。”
舌的舔吻感觉传来，血管被咬开的感觉如此酥麻销魂，但华谷白石却深深感觉到死亡的恐惧。
“不……”他惊恐的要挣扎，要逃走，却只能感觉血液迅速离去。
将他的血喝的一干二净，眉纱第一次如此恣意享受，没想到感觉还真不错。
这个人死亡，惑儿大口大口吞食灵魂，一主一仆都吃得非常满足。
眉纱这才放开遮蔽优姬眼睛的手：“没事了哟，优姬。”
华谷白石死去，连锥生零也已经清醒。
“眉纱，真的？他说的是真的吗？”优姬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抓紧眉纱询问。
眉纱将手指放在唇边：“嘘——不要问，优姬，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
“但是我——”可能是血流过多的关系，优姬一激动便晕了过去。
“优姬？”锥生零抱住她，却在看到她手上的伤口时震惊：“这伤口是？”自己的血蔷薇他当然无比熟悉，所以在震惊之后脸色立刻惨白。
玖兰枢走过去，接过优姬：“你可先回去了，锥生零，有关优姬的事情你现在不需要再管。”
“我……我伤了优姬？”自从第一次吸过优姬的血之后，锥生零从未像现在表现的如此狂乱。
眉纱将手指轻点在锥生零额头上：“冷静一些吧，你现在还有需要做的事情。”
清冷的感觉传来，锥生零一激灵，定定的看向眉纱。
“给优姬消除记忆。”眉纱却转头对玖兰枢说。
“已经消除了，她不会记得华谷白石所说的一切。”玖兰枢看着优姬叹口气：“我将她送回去……”
“我来。”眉纱却将优姬抱过来，扔进锥生零怀里：“将她送去黑主理事长那里包扎，该怎么解释你自己说，对优姬的照顾也就全权交给你。”
“眉纱？”玖兰枢皱眉。
“少皱你的眉头，当你自己那一身血是假的。”眉纱故意用力打了他一下，就看见玖兰枢摇摇晃晃踉跄几步才站稳。
血液是吸血鬼的力量，他现在不头晕目眩才怪。
锥生零默默抱着优姬走回去，一路上眼光都没有离开她。
眉纱却拉着玖兰枢赶回夜之寮，他的伤口需要治疗。
夜之寮的众人都没受什么伤，所以当看到一身是血的玖兰枢被眉纱拖进来，连忙围上。
“枢竟然受重伤了吗？”一条大惊失色问：“是什么人？”
“死人。”眉纱把玖兰枢扔在这个沙发上：“这个死人伤成这样还不打算疗伤，还想到处跑呢。”
玖兰枢苦笑：“我的伤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严重，休养几日就好。”
“你们谁给他点血喝。”眉纱当没听到玖兰枢的话，自顾自说。
一条检查之后：“枢虽然只失血过多，但我们的血恐怕没有什么大用处。”
一屋子的人齐齐看着眉纱。
眉纱看看一条，再看看其他人：“你们的意思是，用我的？”
“只有你的才最好，就稍微牺牲那么一下下啦。”蓝堂说。
“这个嘛……倒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没被人咬过，很怀疑自己会不会因为正常反应再揍他一顿。”
最后，眉纱还是坐在玖兰枢床边，看着他虚弱的样子。
“今次你可是丢人了呢，竟然为了优姬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眉纱不住摇头。
“优姬值得，况且我确实从未想过，华谷白石会利用锥生零挟持优姬。”
“然后就觉得自己的保护不到位？你不是打算连锥生家的血脉也保护起来吧？”
“曾经有这么想过，但后来想想其实不必，经过这件事情，他该学乖一些了。”玖兰枢忽然笑看着眉纱：“你是在拖延时间吗？”
“啊？”
“如果不想被我咬的话，就回去休息吧，其实我多睡一会儿就好。”玖兰枢闭上眼睛，疲惫之色浮现上来。
“……你这么说，我还怎么可能回去休息？反正我也得到华谷白石的血，就回馈你一下。”眉纱有些气鼓鼓的俯身凑过脖子：“我警告你啊，你要是让我感觉到疼，我就揍你。”
“放心吧，不会。”玖兰枢贴上眉纱的血脉，轻柔呼吸，满足的喟叹。
尖牙刺进身体确实只感觉到一阵冰凉，并没有痛感。但血被抽走还是很不舒服的一件事，尤其这个吸血的男人还抱紧你，半抚慰半亲密的抚摸你的后背。
手指抚过脊背中央微凹的曲线，眉纱轻颤一下，哼出声：“嗯……喂，你够久了吧！”
玖兰枢不再吸血，而是轻轻啄吻眉纱的脖颈：“吸血鬼的脖子都很敏感，相信你也是一样吧。”
“我的脖子敏不敏感……干卿何事！”眉纱真的一拳揍出去。
“你再这样凶下去，小心没有人要。”玖兰枢笑着握住她的手：“不过我刚才刚刚喝了两口就停住……你能不能再分给我一点血？”
“得寸进尺啊你？两口血已经够了吧？”玖兰枢身上的伤口已经迅速愈合，连绷带都省了。
“可是我肚子饿。”
“肚子饿？好解决啊。”眉纱拿着床边血液锭剂的药片扔进杯子里，然后把淡红色的水递给他：“喝这个。”
玖兰枢转动杯子：“你还真……偷工减料。”
不过也罢，将杯中物一饮而尽，玖兰枢对眉纱笑着伸出手。
“又干嘛？”虽然没好声气，眉纱还是把自己手递给他。
玖兰枢一把将眉纱拉过印上唇，口中未咽下的血液锭剂全数哺过去。
眉纱惊讶张大眼睛，但这惊讶在下一秒便转为迷乱，如毒品一般的液体流入喉间，晕迷的快意传导身体每个角落，让她麻痹的电流忽强忽弱。
玖兰枢翻个身将眉纱压在身下，专注于她的微醺。
好美，不管是暗紫色微张迷乱的眼瞳还是酒红染绚日晕般的双颊，都美到让自己无法移开目光的地步。他被她深深迷惑，愈加深邃，不可自拔。
迷乱渐远，眉纱重新对上玖兰枢的眼，刚刚扭曲着美丽的人现在正微笑看着她，对她的欣赏之色在面上表露无遗。
“你卑鄙无耻好好一个纯血统的君王形象就此破灭装病趁人之危给我喂血液锭剂我鄙视你。”眉纱絮絮叨叨地说。
“看来你还在眩晕中，说话都这么前言不搭后语。”玖兰枢吻着她的唇。
“我要是能动肯定把你一脚踢下去……”眉纱郁闷的说，什么时候自己这么乖的任由一个男人为所欲为。
“那我该庆幸，还好你现在不能动。呵呵……”玖兰枢吻得更深，根本不怕她的威胁，而且吻着吻着，手竟然滑入衣襟在锁骨处流连。
眉纱用力瞪着他，这位要和自己在这里上演十八禁吗？外面可是一堆人还等着她出去汇报情况呢。
“如果得到你就可以让你留下的话，我此刻必然毫不犹豫。”玖兰枢咬着她耳垂低喃。
“如果得到我就可以让我留下的话，现在我还不知道在哪里。”眉纱回嘴说。
“所以我没有作如此愚蠢的事情。”玖兰枢翻身，将眉纱揽在怀里闭眼：“不过，睡一下总可以吧？”
全身麻痹不能动，她说不可以成吗？眉纱翻翻白眼，躺在那里。
身体的酥麻渐渐远去，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转头看着玖兰枢。
他已经睡着，还是有些疲惫的神色却已经安稳许多，如果这是因为自己而起的安稳，那她还真的不知道……到底自己哪里能让人感觉到安稳啊？
结果这个安稳就让她陪玖兰枢一直睡到天色再暗，反正有个现成的暖炉抱。
醒来的时候玖兰枢还在睡，于是眉纱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夜空。
或者吸血鬼也是很不错的，起码这里的他们不像家中那些一样烦人。自己上次临走的犹豫如今已然知晓，便是对这些活的潇洒开心却又沉重的吸血鬼的留恋。
“在想什么？”玖兰枢从身后抱住她。
“在想你为什么越来越大胆，我好像没答应过你什么吧？”眉纱拍了玖兰枢手一下，让他放开。
玖兰枢没理会：“虽然你没有答应，但却也算答应了。”
“什么意思？”
“你心软的意思。”放开她，玖兰枢拉住她的手：“走吧，该将夜之寮的学生带出去。”
“我不和你们一起走。”眉纱摇摇头：“我该走了。”
“……还是要走？”玖兰枢流露出淡淡悲伤：“我以为至少我已经可以让你多留片刻。”
“我已经多留了片刻。”眉纱看他：“不要显得那么悲伤，你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在你面前不需要。”玖兰枢反身坐下：“我突然不想出去了。”
“夜之寮需要你领出去。”
“有一条在。”眉纱摇头：“任性。”
“你不也是和我一样？”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知道自己是贪恋着这份温暖：“早晚留不住，但是会回来吗？”
“嗯，这次走，是会回来的。”眉纱点头：“因为我不止不讨厌你们，甚至有点喜欢。”
玖兰枢笑道：“这是我从你口中听到最动听的一句话。”
“你的意思是，我平常说的话就没有一句顺耳的？”
“不。”他摇头，只要是眉纱的声音，听在耳中就是一种享受。
“还有没有问题要问我？”见玖兰枢开始他的沉默大法，眉纱反问。
“有，你不打算打声招呼就离开吗？”
“我向来是那个样子。”眉纱耸肩。
“真是恶劣。”玖兰枢笑笑：“那你下次回来会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所以我才说让你去选择别人。”眉纱歪头看他：“我从来都是四处飘荡，这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无情而且任性呢。”玖兰枢微笑：“不过还好我的生命够长，等得起。”
“你等？真的？”眉纱惊讶的回头。
“我等，真的。”玖兰枢拉起她一绺发：“除了你之外，我想我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让我沦陷的女子。”
“你是什么意思？”眉纱皱眉，这句话怎么听也不像是在夸奖自己。
“意思就是，这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魔鬼可以任我选择。”玖兰枢摊开掌心，一股淡红色的气体慢慢凝聚成鲜红的圆球。
“心血？”
“送你的。”随着他的动作，血红色的圆球变为一颗晶莹透明的珍珠，玖兰枢拿着线穿过去，挂在眉纱脖子上：“不要摘下来。”
“这算是套住我吗？”眉纱低头，还蛮好看的。
“如果你要这么想，我会很高兴。要被我套住么？”
“如果不是我马上就会离开的话，八成会当你这句话是求婚。”眉纱笑道：“玖兰枢，其实你很难让人拒绝。”
“为什么？说说原因。”这句话似乎让玖兰枢很高兴。
不过眉纱生来就是打消人积极性的：“因为男人对女人的好通常都很难拒绝。”
玖兰枢郁闷，换句话说就算是别人也一样？这个女人实在是……
“但是有人等我的地方，我会回来。”刚刚那句话是说来气玖兰枢，这句话却是真的。
听到这话，玖兰枢才露出笑容。
会回来就好，只要不过得太久，吸血鬼的生命是很长的。
“刚刚那个问题的真正回答，我会告诉你——在我再次回来的时候。”眉纱忽然开口承诺。
“这算是有个盼头？”
“不，这算是在临走前将一切都说明，免得你以后后悔……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眉纱又说。
“我现在就去带他们……”
“也不是说那个。”眉纱忽然主动吻上他：“我是说在临走之前……”
惑儿被扔出来，站在门口冲着里面激愤的喵喵叫。
死眉纱，你想吃美男就直说，干吗还把自己扔出来？它在次元空间里睡觉又不会碍到她！
“这不是眉纱的猫吗？来。”莉磨抱起它：“怎么会在外面，我去把它送给眉纱。”
“等等。”支葵千里连忙拉住：“眉纱大人应该不会随随便便就把这只猫给扔出来……”他犹豫的看着门内，这两位大人自从昨天开始就在屋里没出来过，谁知道到底是不是——
惑儿晃着尾巴，在莉磨怀里蹭来蹭去：没错没错，你们的玖兰枢大人失身给魔女了，节哀顺变吧。
“我们先去上课。”一条拍拍他们说。
惑儿借机跳到一条身上，让他抱着自己，男人身上比女人舒服的多——猫随主人。
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一条却抱着惑儿站在紧闭的门前。
惑儿眯起眼睛，这位大哥你想干吗？
一条忽然笑：“如果我现在敲门的话，里面会怎么样呢？”
惑儿立刻猛摇头，你会被眉纱宰了的。
“你也认为不妥？真是一只聪明的小猫呢。果然……眉纱接受了枢。”笑容浅淡下来：“其实也对，他们才是最相配的吧。”
惑儿摇头摇头：不是选择了枢，只是因为不再讨厌这里的吸血鬼，所以秉着不吃白不吃的原则，把帅哥吞食进肚。
“虽说很想给他们捣乱，但这次还是算了吧，免得枢把我的副舍长给退下来。”一条玩笑着说：“走吧，今天我带你去上课。”
转身回走，在转过走廊的时候向这边看一眼，那扇门仍然是紧闭，门内的那个人在这一刻离自己如此遥远。
“眉纱……”
屋内大床上层层纱幕垂下，在帘幕后面，眉纱慵懒的用手指沿玖兰枢面颊轻划。
“你真是个妖精。”玖兰枢叹息。他本未打算在这种时候以这种方式要她。
“你不是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眉纱支起身体，额头顶着他的额头：“我还是那句话，如果还有其他选择，就去选……等待始终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
“嘘。”以唇封缄，眉纱眼底紫光一闪即没，玖兰枢已经因她吹入的香沉睡。
穿好衣服，眉纱唤道：“惑儿。”
“我在。”惑儿突然出现：“我刚刚在听你们那个吸血鬼猎人教授上课，他对你们两个不在很上心哦，总是怀疑你们是不是去做什么坏事了。”
“嘻……那就让他慢慢怀疑去，不过坏事是要做一点的。”眉纱伸臂让惑儿跳上来：“我很喜欢黑主学园呢，不想它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被破坏。既然这世界的时空管制者是阿修罗的手下，我们就不妨做得更加夸张一点。”
“你要去做什么？”
“杀掉玖兰李土，也给长老会找点麻烦，起码要让他们一段时间内忙到焦头烂额。”现在玖兰枢需要的不是其他，应该就是更多的时间吧。
“好啊，我又有好吃的了。”惑儿立刻开始晃尾巴。
“还吃？华谷白石没消化呢吧？你也不怕吃坏肚子。”
“有的吃就要吃，省得没得吃的时候后悔。”惑儿坚定的说：“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丢人。”眉纱回头看看熟睡的玖兰枢，道：“走吧。”
“走归走……我还是弄不明白。”惑儿摇晃着脑袋：“你的心境转变也太快了点儿吧？突然一下子就喜欢上他了？”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花痴。”眉纱一指点向地面，打出一个深深的小洞，取出桃木缠着自己的头发之后扔进去，再把这个洞恢复原状：“要说心理有变化顶多是不再讨厌这里的吸血鬼，既然不讨厌自然发现某些人的魅力。”
惑儿连连点头：“我知道你对帅哥很没有抵抗力。”
“但欣赏有余，喜欢不足，更不要提喜爱。”眉纱柔声说：“这样做只是希望当日后他犹豫的时候能想起些什么……毕竟我不需要一个人对我从一而终。”
“所以人家都说这是非常没良心的说法。”惑儿跳到她肩膀：“既然如此，为什么留下这个？你回不回来这里都随便吧？”
“因为我越来越心软了呀。”眉纱抱着它幻影显形：“留下这个已经成为习惯，因为当自己回忆起可以回来的地方时，能找到很多昔日足迹……”
四个小时后，当一条因为惑儿突然自教室里消失的不安急急回来找玖兰枢时，只看到玖兰枢□□上身坐在床上，看着窗口的方向。
“枢？”一条小心问。
“外面有什么消息吗？”玖兰枢问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
“暂时没有，不过听说元老院那边出了点小问题。”
玖兰枢下床穿衣：“是么？果然是临别的赠礼。”
“临别的赠礼？”一条立刻四下观望，好像这样就可以发现另外一个隐藏着的人。
但是没有，不光是没有眉纱的影子，甚至连她的味道都不见。
“她已经离开。”玖兰枢简单的说：“但是说过会回来。”
“是么？这样啊，其实也是早晚的事情。”一条勉强压下心底的失落，这时候玖兰枢应该比他更加难过。
“或者过一会儿还会传来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我们要准备好应对。”玖兰枢却表现的没有半点奇怪。
“枢……我明白。”一条叹口气：“我去准备。”
玖兰枢站在窗边，习惯性的在夜晚寻找那个小小身影，身边却不会再有一个揶揄自己是妹控的女孩。
她只留给他两个选择：等待或者放弃。
手上沾染的鲜血被抹净，眉纱低头看着玖兰李土双目圆睁的身体：“就这样留在这里吧，要摆的好看一点，让人看得清楚。”
“我很想连他的血肉一起吞下去……为什么你不肯喝他的血？他也是纯血统。”身边一个帅气‘男子’问。这‘男子’的黑色长发高高吊在脑后，纯白色的眼眸几乎让人看不清其中神采，只有一点让人觉得恐怖。
“你长的中性也就算了，能不能穿一身像女生的衣服？”眉纱斜眼看她：“装男人很有趣么？”
“很好玩啊。”中性打扮的帅气女子——惑儿说：“好啦，不要说我，我在问你话。”
“我干嘛要喝他的血？他实在很恶心哎。”眉纱晃晃脑袋：“留个全尸给枢吧，我们走。”
以血成的阵法有更大力量，眉纱带着惑儿站在中央：“你还不变回来？”
“真是无聊……让我以人形化在外面多待一会儿能怎么样？”说归说，惑儿还是重新恢复猫样钻进次元空间里。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真不知道留下什么还带走什么。”眉纱环视一圈，嘻嘻一笑：“算了，也不是没有回来的时候，不算一无所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