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白头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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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老板带我出差去佛山看了几天市场，出差回来后，老板交待我：用15天的时间交接工作，然后正式到佛山赴任。
一直以来，思雨都非常重视约定，虽然我还没到佛山，但是这几天，我已经开始每天睡觉前跟她道晚安了。为了这个约定，我还特意订了一个闹钟，确保自己不会忘记。
正当我忙着交接的时候，一天思雨突然来电话，语气非常焦急地说：“可不可以帮我去买明天到桂林的车票？越早越好！”
“好！”我没有多问，直接请了假就赶往贺州汽车站。
在路上，我才发信息问思雨；“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我姐姐，嫁到桂林，宫外孕，大出血！”思雨回复道。
“但是，你明天搭车上八步，要一个多小时，你说越早越好，我觉得不妥，你先弄清楚最早一班到八步的车是什么时候，我才知道要买几点的票，不是吗？”思雨这个人做事情比较迷糊，其实主要就是社会经验不够，我帮她分析道。
“对哦！我马上去搞清楚！可哥，要不是有你……”
“不说那么多了，办事要紧！”
最终得出结论，我买9点半的车票。
2
第二天8点半，我和思雨会合了。
“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搭车去其他城市！”进汽车站站的时候，思雨悄悄跟我说。
“你不是去过广东英德吗？”我问道。
“是跟爸妈一起去的，不是一个人。”
“那你一定要注意：一、记住车牌号；二、不要理睬车上乱搭讪的人；三、中途上厕所的话，要快去快回。”我很认真地交待她，又问道：“有人来接你吗？”
“有，我姐夫。”
“好，如果见不到人，不要出车站，想吃东西、喝水就在车站解决。你带了多少钱？”
“有几百块！”
“要不要我给你点？”
“不用，如果需要我再让你发红包。”
“你带了充电宝没有？”
“充电宝是什么？我带有充电器！”
“我带了充电宝了，给你，我教你用……”
教完思雨怎么用充电宝，我说：“你到了给我电话！”
“好！”
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你……”
“哎呀呀，你可真是啰嗦啊！我知道了，要注意安全！你不要把我当小孩，我18岁了！”思雨打断了我的话。
我笑了笑，有点尴尬，其实我没把她当小孩，关心则乱，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3
送走思雨的几天后，我就就到了佛山分公司，办公地点在佛山南海区。
新公司的工作非常忙，而思雨大部分的时间又非常闲，所以我经常有大量的消息不能回她，但是，我始终坚持，坚持每天晚上跟她“道晚安”。
她在桂林的时间越来越久，一天，两天……一周……
“小雨，你请假多久了？”空闲下来的时候，我问道。
“快两周了。”
“你们厂给你请假这么久？”
“不给，所以我已经电话辞职了。”
“……”我一阵无语。
“你知道吗？小时候姐姐最护着我了！”
“对了，你家里有几兄妹？”才发现，我们从来没有了解过对方的家庭情况。
“四兄妹，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我最小。”
“那么多？我就一个弟弟。”
“我的两个哥哥跟我同父异母，我的姐姐跟我同母异父。”
这关系……我一下子就懵了，
“也就是说，我妈妈嫁给我爸爸之前，跟她前夫生了我姐姐；而我爸爸，在取我妈妈之前，跟他前妻生了我两个哥哥；再之后，我爸爸和我妈妈结婚了，才生了我。”
虽然思雨说得挺清楚的，但我还是理了好一会儿，才搞清楚。
“从小，姐姐最照顾我了。”从思雨的言语中，我大概知道了姐姐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她好多了吗？”
“已经出院了。”过了一会儿，思雨又发来了一条信息：“可哥，我想回贺州了，你可以到桂林来接我吗？”
“可以的！”
“你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
“但是，会影响你的工作吗？”
“没关系的，我还有好多假没休呢！工作再忙，也要去接你的！”
思雨先发了一连串代表“胜利”的符号图案。
我想，只要她需要，就算千山万水，我也会跑到她的身边……
4
我提前和老板打了个招呼，有个人紧急事务需要请假两天，老板同意了。佛山分公司团队已初步建立起来，各部门负责人的能力也都不错，各项工作有条不紊，老板还是比较放心的。
得到思雨确切的消息后，我提前一天买了从佛山到桂林的汽车票。那年头，从佛山到桂林还没有开通动车高铁，也就只有坐汽车了。
买票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要7、8个小时才到桂林。
我买了最早一班车，6点半，为了确保顺利出行，我又特意预约了网约车。而思雨，兴奋得一个晚上又是打电话又是发微信，直到睡前都没有消停过。
第二天凌晨5点多，我出了宿舍小区门口，门前停着两辆的士车，我大致对了一下其中一辆的士车的尾号，上车说：“到佛山汽车站。”
“不是去第二中学吗？”的士司机一阵狐疑。
“不对吧！我明明预约的是佛山汽车站啊！”
“请您再对一下车牌！”
我仔细地对了好几遍，忙不迭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后三位数完全一样，我上错车了！太巧了！太巧了！”
就这样，我又上了另一辆的士车，这个的士司机笑眯眯地说：“我就知道你会过来的！”
“你们的车牌居然后三位数一模一样！”
“我开了8年的士，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我心里暗暗道：这种事情，可能一辈子都难得遇到一次了吧！
之后，一切顺利！
5
思雨虽然知道了我的行程，但是居然早上10点就从永福搭车到了桂林汽车站！我又是一阵叮嘱，不要出车站，等我！
下午三点多，我终于“摇”到了桂林汽车站。也管不了坐了8、9个小时汽车的浑身酸痛，我冲进了候车厅，一眼就看见了思雨，她还是穿着一身白色T恤衫、蓝色牛仔裤，带着耳机，悠闲悠闲地听着歌。
“小雨。”我激动地叫了出来，她一激灵地站了起来，我冲过去紧紧地抱着她。
她却轻轻地推开我，红着脸说：“这么多人呢！”
我才发觉自己是有点失态，车站里已经有太多的目光正注视着我们！
“中午吃了什么？”我松开双手，问道。
“嗯，看这！”思雨拿起身旁的食品袋，一些瓜果、饼干，苦笑着说：“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吐了！”
“走，找东西吃去！”我帮她拿起行李袋往外走。
刚出车站外，就有一家桂林米粉店。
“吃粉吗？”我问道。
“嗯！”
很快，我就点好了餐。
“你累不累？”思雨问道。
“不累！”
也奇怪，在车上的时候，我觉得好累，不过现在，似乎身心轻盈，倒是不觉得累了。
“真的？”
“在车上睡了好一会儿，没事！”
“没想到你还真的过来接我！”
“是啊，怕你走丢了！要是走丢了，我就没女朋友喽！”我凑到她的耳边风趣地呢喃着，思雨不好意思地锤了锤我。
“一起听歌！”思雨不由分说地把一只耳机塞到我的耳朵里。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歌声悠扬地在耳机里响起。
当这首歌唱完的时候，思雨悄悄对我说：“好听！你说这歌词怎么写得这么好？”
“是很好！不过……”
“不过什么？”
“最经典的那两句，两千多年前就已经写好了！”
“两千年多前？不会吧！哪两句？”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不过用词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差异了，我查百度看看！”
查好后，我把手机递给思雨，然后端粉去了。
思雨轻轻地念出声来：
“《白头吟》，卓文君。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小雨，你的米粉……”当我端着一碗米粉回来的时候，却见她，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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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带我出差去佛山看了几天市场，出差回来后，老板交待我：用15天的时间交接工作，然后正式到佛山赴任。
一直以来，思雨都非常重视约定，虽然我还没到佛山，但是这几天，我已经开始每天睡觉前跟她道晚安了。为了这个约定，我还特意订了一个闹钟，确保自己不会忘记。
正当我忙着交接的时候，一天思雨突然来电话，语气非常焦急地说：“可不可以帮我去买明天到桂林的车票？越早越好！”
“好！”我没有多问，直接请了假就赶往贺州汽车站。
在路上，我才发信息问思雨；“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我姐姐，嫁到桂林，宫外孕，大出血！”思雨回复道。
“但是，你明天搭车上八步，要一个多小时，你说越早越好，我觉得不妥，你先弄清楚最早一班到八步的车是什么时候，我才知道要买几点的票，不是吗？”思雨这个人做事情比较迷糊，其实主要就是社会经验不够，我帮她分析道。
“对哦！我马上去搞清楚！可哥，要不是有你……”
“不说那么多了，办事要紧！”
最终得出结论，我买9点半的车票。
2
第二天8点半，我和思雨会合了。
“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搭车去其他城市！”进汽车站站的时候，思雨悄悄跟我说。
“你不是去过广东英德吗？”我问道。
“是跟爸妈一起去的，不是一个人。”
“那你一定要注意：一、记住车牌号；二、不要理睬车上乱搭讪的人；三、中途上厕所的话，要快去快回。”我很认真地交待她，又问道：“有人来接你吗？”
“有，我姐夫。”
“好，如果见不到人，不要出车站，想吃东西、喝水就在车站解决。你带了多少钱？”
“有几百块！”
“要不要我给你点？”
“不用，如果需要我再让你发红包。”
“你带了充电宝没有？”
“充电宝是什么？我带有充电器！”
“我带了充电宝了，给你，我教你用……”
教完思雨怎么用充电宝，我说：“你到了给我电话！”
“好！”
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你……”
“哎呀呀，你可真是啰嗦啊！我知道了，要注意安全！你不要把我当小孩，我18岁了！”思雨打断了我的话。
我笑了笑，有点尴尬，其实我没把她当小孩，关心则乱，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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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思雨的几天后，我就就到了佛山分公司，办公地点在佛山南海区。
新公司的工作非常忙，而思雨大部分的时间又非常闲，所以我经常有大量的消息不能回她，但是，我始终坚持，坚持每天晚上跟她“道晚安”。
她在桂林的时间越来越久，一天，两天……一周……
“小雨，你请假多久了？”空闲下来的时候，我问道。
“快两周了。”
“你们厂给你请假这么久？”
“不给，所以我已经电话辞职了。”
“……”我一阵无语。
“你知道吗？小时候姐姐最护着我了！”
“对了，你家里有几兄妹？”才发现，我们从来没有了解过对方的家庭情况。
“四兄妹，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我最小。”
“那么多？我就一个弟弟。”
“我的两个哥哥跟我同父异母，我的姐姐跟我同母异父。”
这关系……我一下子就懵了，
“也就是说，我妈妈嫁给我爸爸之前，跟她前夫生了我姐姐；而我爸爸，在取我妈妈之前，跟他前妻生了我两个哥哥；再之后，我爸爸和我妈妈结婚了，才生了我。”
虽然思雨说得挺清楚的，但我还是理了好一会儿，才搞清楚。
“从小，姐姐最照顾我了。”从思雨的言语中，我大概知道了姐姐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她好多了吗？”
“已经出院了。”过了一会儿，思雨又发来了一条信息：“可哥，我想回贺州了，你可以到桂林来接我吗？”
“可以的！”
“你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
“但是，会影响你的工作吗？”
“没关系的，我还有好多假没休呢！工作再忙，也要去接你的！”
思雨先发了一连串代表“胜利”的符号图案。
我想，只要她需要，就算千山万水，我也会跑到她的身边……
4
我提前和老板打了个招呼，有个人紧急事务需要请假两天，老板同意了。佛山分公司团队已初步建立起来，各部门负责人的能力也都不错，各项工作有条不紊，老板还是比较放心的。
得到思雨确切的消息后，我提前一天买了从佛山到桂林的汽车票。那年头，从佛山到桂林还没有开通动车高铁，也就只有坐汽车了。
买票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要7、8个小时才到桂林。
我买了最早一班车，6点半，为了确保顺利出行，我又特意预约了网约车。而思雨，兴奋得一个晚上又是打电话又是发微信，直到睡前都没有消停过。
第二天凌晨5点多，我出了宿舍小区门口，门前停着两辆的士车，我大致对了一下其中一辆的士车的尾号，上车说：“到佛山汽车站。”
“不是去第二中学吗？”的士司机一阵狐疑。
“不对吧！我明明预约的是佛山汽车站啊！”
“请您再对一下车牌！”
我仔细地对了好几遍，忙不迭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后三位数完全一样，我上错车了！太巧了！太巧了！”
就这样，我又上了另一辆的士车，这个的士司机笑眯眯地说：“我就知道你会过来的！”
“你们的车牌居然后三位数一模一样！”
“我开了8年的士，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我心里暗暗道：这种事情，可能一辈子都难得遇到一次了吧！
之后，一切顺利！
5
思雨虽然知道了我的行程，但是居然早上10点就从永福搭车到了桂林汽车站！我又是一阵叮嘱，不要出车站，等我！
下午三点多，我终于“摇”到了桂林汽车站。也管不了坐了8、9个小时汽车的浑身酸痛，我冲进了候车厅，一眼就看见了思雨，她还是穿着一身白色T恤衫、蓝色牛仔裤，带着耳机，悠闲悠闲地听着歌。
“小雨。”我激动地叫了出来，她一激灵地站了起来，我冲过去紧紧地抱着她。
她却轻轻地推开我，红着脸说：“这么多人呢！”
我才发觉自己是有点失态，车站里已经有太多的目光正注视着我们！
“中午吃了什么？”我松开双手，问道。
“嗯，看这！”思雨拿起身旁的食品袋，一些瓜果、饼干，苦笑着说：“你要是再不来，我都要吐了！”
“走，找东西吃去！”我帮她拿起行李袋往外走。
刚出车站外，就有一家桂林米粉店。
“吃粉吗？”我问道。
“嗯！”
很快，我就点好了餐。
“你累不累？”思雨问道。
“不累！”
也奇怪，在车上的时候，我觉得好累，不过现在，似乎身心轻盈，倒是不觉得累了。
“真的？”
“在车上睡了好一会儿，没事！”
“没想到你还真的过来接我！”
“是啊，怕你走丢了！要是走丢了，我就没女朋友喽！”我凑到她的耳边风趣地呢喃着，思雨不好意思地锤了锤我。
“一起听歌！”思雨不由分说地把一只耳机塞到我的耳朵里。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歌声悠扬地在耳机里响起。
当这首歌唱完的时候，思雨悄悄对我说：“好听！你说这歌词怎么写得这么好？”
“是很好！不过……”
“不过什么？”
“最经典的那两句，两千多年前就已经写好了！”
“两千年多前？不会吧！哪两句？”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不过用词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差异了，我查百度看看！”
查好后，我把手机递给思雨，然后端粉去了。
思雨轻轻地念出声来：
“《白头吟》，卓文君。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小雨，你的米粉……”当我端着一碗米粉回来的时候，却见她，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