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幕 矩阵/突进 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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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兽！是雷兽！”听见士兵们惊恐的吼声时，士官长并未感到惊讶。他以前曾经不止一次地见过雷兽，最近的一次是在克莱尔星的保卫战中。那个时候轨道防御系统还没有完全失效，虫群就贸然的发起了突袭。负责守卫一个次级城市的士官长和他的部队们直面一支混合着雷兽和许多低级虫族的队伍。他们亲眼看见雷兽如同撕裂纸板一般将厚重的大楼整个击倒并踏过它，本来他们都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轨道上的防御系统及时转向，用一次地毯式轰炸和几次大功率激光武器消灭了这次攻击，士官长的部队比较幸运地活了下来。人类和虫族的战争中，雷兽的出现往往伴随着战斗的快速终结。如果人类没有立刻调集足够湮灭雷兽的火力，雷兽就可以飞快的摧毁掉整个阵地。
士官长祈祷他们的火力充足。刚刚他们成功地杀死了领头的那只雷兽，另外一头也在刚刚倒了下去，发出的响声震耳欲聋。剩下的那些跨过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踩过躲避不及的跳虫和刺蛇，留下一地血迹和残碎的骨板，就好像那些怪物并非它们的盟友而是敌人一般——士官长敏锐地察觉到，这是敌人在不惜一切代价快速推进。
终于，在付出四头雷兽的代价后，敌人迫近了防线。
这一头的身高足足有十层楼或者更高。占满了整个街道的骇人宽度，而长度也绝对不会少。看上去就像是旧地球时代的一种猛犸象，只是比那庞大凶狠的多，也更强大的多。刺蛇们躲在雷兽城墙般厚重的身躯后向人类的阵线射击，士官长的机甲被打了一个大洞，所幸洞口被及时封闭，也没有击毁能源系统，否则他现在已经死了。
他是足够冷静的，但其他的士兵们可不一样。他们害怕被从天而降的一脚踩死，从更加接近他们的跳虫身上移开准星，并举枪向雷兽开火。但这毫无意义，它的外壳强度完全不是电磁步枪可以突破的，那钻石般坚硬的骨板甚至会弹开电磁枪弹，并产生威胁战友们的跳弹。不管不顾的士兵们却没有考虑这些，他们不断发射子弹，丢下打空的弹匣并装上新的。尽管每秒钟都有数千发子弹倾泻到雷兽的身体上，但却丝毫也不能阻碍它的脚步。
“士兵们，不要惊慌。把枪口对准你们面前的虫子！”士官长在公共频道内大喊着，他并非没有恐惧。面对这种融合了不知道多少种优秀基因的顶级生物没人会不感到恐惧。为了克服这恐惧，他开始对自己注射兴奋剂。
仅仅几秒钟后，恐惧消失了。混合着大量内啡肽和肾上腺素的兴奋剂会对脑子造成一定的损伤，但的确很有用。他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快感，不禁发出一阵动物般的低吼。
瞳孔开始极度收缩。心跳加速。激素使得他的脑子有些不清醒，就好像面前的雷兽只不过是一个小玩具，可以轻易被打翻杀死。所幸他还记得自己的目的。既然看起来最大的敌人不过是一个小玩具的程度，那就将火力转向更近的敌人。由于精神病态的振奋，士官长反而冷静下来，射击也愈发精准。他将枪口转向更接近自己的那些虫族，跳虫和刺蛇一只接一只地被干掉。
————鲍里斯上校于前沿指挥部的任务记录————
“不太妙呢，这个情况。”
小型屏幕上呈现的是整个战区的战斗情况。屏幕上绿色的圆点和红点相互交织，绿色的圆点摇摇欲坠，似乎马上就要被一浪猛似一浪的红点淹没。
鲍里斯将头发向后梳去。想了大约五秒钟后，他开始着手开启一个新的通讯频道。军官开始思考下一部分的计划。不过根据现在的情况，原先的计划似乎要做一点点修改。
“格拉苏斯中校么？对，是我。根据先前定下的计划，再派出一次女妖战机。这次让两个编队的瓦格雷护航。嗯，是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嘛，不过我越来越觉得这东西好用了。等你的好消息，再见......”
鲍里斯的背后，人工智能的投影灯突兀的亮起。铃木伴随着蓝色的冷光出现。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鲍里斯没有回头，“铃木，难道说你的执行程序出了故障？你以前所未有的优秀成绩通过了图灵测试，这种故障本不应该发生啊。”
“我完全理解你的命令，正因为这样我才要让你停下。”铃木显得十分生气的样子，“我监测着所有的士兵，并看着他们恐惧自己的死亡。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了吧，你不能把士兵的生命当成炮灰来用！”
“铃木，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运算力比人类强这么多，也拥有着一般人类的思维模式，却仍然无法越过人类的指挥官直接指挥吗？”鲍里斯飞速地敲击着键盘，到现在他也没有回头。“是对你的不信任吗？还是对所有人工智能的不信任？如果单纯的不信任人工智能，为什么要尝试着制作强AI？为什么要给第一个成功的案例——就是你——那么高的权限？不，这些都不是原因，唯一的原因只是因为你太善良了。一个优秀的指挥官需要爱兵如子，但若想成为最优秀的指挥官，你必须学会割舍你的所爱。”
未等铃木回话，鲍里斯飞快地报出一串程式码。
“IX－1893－17E－X－130DA－7F3D－END，命令贝塔梯队向指定坐标移动，立刻执行。”
当鲍里斯念出这一段看似杂乱无章的数字和字母时，铃木的眼神瞬间僵硬了——毫无疑问，那正是作用在系统底层的最高阶程式码。人类并非从未考虑过铃木的威胁，他们的天性使他们恐惧与自己相同但又比自身压倒性强大的产物。因此尽管创造的欲望占了上风使得他们创造出铃木来，但对于人工智能的恐惧却让他们为少女戴上了镣铐。在这段程序码被特定的声纹报出时，仅有一瞬间，机械的力量凌驾于少女的自由意志。
少女紧紧咬住嘴唇。头发挡住了眼睛，看不清她的表情。随即，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平淡口气回答：“命令已执行。”
鲍里斯撑着椅子上的扶手站起身来，拍了拍近乎透明的铃木的肩膀，离开了这间简陋的指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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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兽！是雷兽！”听见士兵们惊恐的吼声时，士官长并未感到惊讶。他以前曾经不止一次地见过雷兽，最近的一次是在克莱尔星的保卫战中。那个时候轨道防御系统还没有完全失效，虫群就贸然的发起了突袭。负责守卫一个次级城市的士官长和他的部队们直面一支混合着雷兽和许多低级虫族的队伍。他们亲眼看见雷兽如同撕裂纸板一般将厚重的大楼整个击倒并踏过它，本来他们都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轨道上的防御系统及时转向，用一次地毯式轰炸和几次大功率激光武器消灭了这次攻击，士官长的部队比较幸运地活了下来。人类和虫族的战争中，雷兽的出现往往伴随着战斗的快速终结。如果人类没有立刻调集足够湮灭雷兽的火力，雷兽就可以飞快的摧毁掉整个阵地。
士官长祈祷他们的火力充足。刚刚他们成功地杀死了领头的那只雷兽，另外一头也在刚刚倒了下去，发出的响声震耳欲聋。剩下的那些跨过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踩过躲避不及的跳虫和刺蛇，留下一地血迹和残碎的骨板，就好像那些怪物并非它们的盟友而是敌人一般——士官长敏锐地察觉到，这是敌人在不惜一切代价快速推进。
终于，在付出四头雷兽的代价后，敌人迫近了防线。
这一头的身高足足有十层楼或者更高。占满了整个街道的骇人宽度，而长度也绝对不会少。看上去就像是旧地球时代的一种猛犸象，只是比那庞大凶狠的多，也更强大的多。刺蛇们躲在雷兽城墙般厚重的身躯后向人类的阵线射击，士官长的机甲被打了一个大洞，所幸洞口被及时封闭，也没有击毁能源系统，否则他现在已经死了。
他是足够冷静的，但其他的士兵们可不一样。他们害怕被从天而降的一脚踩死，从更加接近他们的跳虫身上移开准星，并举枪向雷兽开火。但这毫无意义，它的外壳强度完全不是电磁步枪可以突破的，那钻石般坚硬的骨板甚至会弹开电磁枪弹，并产生威胁战友们的跳弹。不管不顾的士兵们却没有考虑这些，他们不断发射子弹，丢下打空的弹匣并装上新的。尽管每秒钟都有数千发子弹倾泻到雷兽的身体上，但却丝毫也不能阻碍它的脚步。
“士兵们，不要惊慌。把枪口对准你们面前的虫子！”士官长在公共频道内大喊着，他并非没有恐惧。面对这种融合了不知道多少种优秀基因的顶级生物没人会不感到恐惧。为了克服这恐惧，他开始对自己注射兴奋剂。
仅仅几秒钟后，恐惧消失了。混合着大量内啡肽和肾上腺素的兴奋剂会对脑子造成一定的损伤，但的确很有用。他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快感，不禁发出一阵动物般的低吼。
瞳孔开始极度收缩。心跳加速。激素使得他的脑子有些不清醒，就好像面前的雷兽只不过是一个小玩具，可以轻易被打翻杀死。所幸他还记得自己的目的。既然看起来最大的敌人不过是一个小玩具的程度，那就将火力转向更近的敌人。由于精神病态的振奋，士官长反而冷静下来，射击也愈发精准。他将枪口转向更接近自己的那些虫族，跳虫和刺蛇一只接一只地被干掉。
————鲍里斯上校于前沿指挥部的任务记录————
“不太妙呢，这个情况。”
小型屏幕上呈现的是整个战区的战斗情况。屏幕上绿色的圆点和红点相互交织，绿色的圆点摇摇欲坠，似乎马上就要被一浪猛似一浪的红点淹没。
鲍里斯将头发向后梳去。想了大约五秒钟后，他开始着手开启一个新的通讯频道。军官开始思考下一部分的计划。不过根据现在的情况，原先的计划似乎要做一点点修改。
“格拉苏斯中校么？对，是我。根据先前定下的计划，再派出一次女妖战机。这次让两个编队的瓦格雷护航。嗯，是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嘛，不过我越来越觉得这东西好用了。等你的好消息，再见......”
鲍里斯的背后，人工智能的投影灯突兀的亮起。铃木伴随着蓝色的冷光出现。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鲍里斯没有回头，“铃木，难道说你的执行程序出了故障？你以前所未有的优秀成绩通过了图灵测试，这种故障本不应该发生啊。”
“我完全理解你的命令，正因为这样我才要让你停下。”铃木显得十分生气的样子，“我监测着所有的士兵，并看着他们恐惧自己的死亡。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了吧，你不能把士兵的生命当成炮灰来用！”
“铃木，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运算力比人类强这么多，也拥有着一般人类的思维模式，却仍然无法越过人类的指挥官直接指挥吗？”鲍里斯飞速地敲击着键盘，到现在他也没有回头。“是对你的不信任吗？还是对所有人工智能的不信任？如果单纯的不信任人工智能，为什么要尝试着制作强AI？为什么要给第一个成功的案例——就是你——那么高的权限？不，这些都不是原因，唯一的原因只是因为你太善良了。一个优秀的指挥官需要爱兵如子，但若想成为最优秀的指挥官，你必须学会割舍你的所爱。”
未等铃木回话，鲍里斯飞快地报出一串程式码。
“IX－1893－17E－X－130DA－7F3D－END，命令贝塔梯队向指定坐标移动，立刻执行。”
当鲍里斯念出这一段看似杂乱无章的数字和字母时，铃木的眼神瞬间僵硬了——毫无疑问，那正是作用在系统底层的最高阶程式码。人类并非从未考虑过铃木的威胁，他们的天性使他们恐惧与自己相同但又比自身压倒性强大的产物。因此尽管创造的欲望占了上风使得他们创造出铃木来，但对于人工智能的恐惧却让他们为少女戴上了镣铐。在这段程序码被特定的声纹报出时，仅有一瞬间，机械的力量凌驾于少女的自由意志。
少女紧紧咬住嘴唇。头发挡住了眼睛，看不清她的表情。随即，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平淡口气回答：“命令已执行。”
鲍里斯撑着椅子上的扶手站起身来，拍了拍近乎透明的铃木的肩膀，离开了这间简陋的指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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