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蒙难者与流浪者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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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在凯兰身后，拥抱着他。但现在，她感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至少，无论是现在的她，还是记忆中的“她”，她们现在会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别那么悲伤。”由美飘到凯兰的面前正对着他。“在星空中擒获一个人是多么困难你也不是不知道，更何况是一艘全副武装的大和战舰。好吧，我承认想要恢复联邦的统治并非易事，但就这样放弃了吗？我们至少还可以保存实力，在这个混乱的星区里我们一定有复出的机会。凯兰，你们不是一直在苦恼如何肃清星盗的问题吗？帝国在清剿他们的工作上做的并不比联邦好，你肯定听说过吉姆.雷诺，他曾经抢走了蒙斯克的旗舰，现在不也是活得好好的？答应我，千万别绝望。”
由美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俯身在凯兰面前。恍惚间，冷光中的少女还有她不乏坚定的眼神，像极了记忆中的她。
“诶......抱歉……贴的那么近什么的……”由美低声说着想要抬起身子，但凯兰伸手抱住了她。如果她愿意，甚至可以整个身子穿过凯兰飘出去，但似乎这是再强有力也不过的束缚，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凝固了。
“只有在这个时候，你会和她一模一样。”他低喃着，仿佛享受着此刻的温暖。
但很快他放开了手，撑着实木的桌子起身。这并非因为他的腿脚有问题，而是必须小心翼翼。否则，刚刚克隆出的全新皮肤就有碰伤的危险。他的舰长服看上去比以往宽了一点，是因为那里面还有一层比纱更柔软的病号服。
“去舰长室。”他对旁边的人工智能说。
由美听话的带着凯兰去了舰长室，一路上的自动门都为凯兰敞开。最后一道是舰长权限，做了好几项测试后，大门也打开了。
凯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缓缓坐下。这个座位已经被由美改装过了，上面覆盖了一层可以变形的柔软材料，凯兰感觉自己几乎陷到里面。他满意的扫视了周围一圈，看来他躺在病房中的三个星期里，机器人并未放松对这里的打扫。
又是几项繁琐的检测，其中甚至包括提取DNA并检测。已经习惯这些的凯兰静静地等待着测试完成。他环视着整个空间，这片空间是属于他的，一如以往。这里拥有联邦最优秀的防壁，墙壁夹缝中的纳米材料可以抵抗刺蛇喷出的强腐蚀性酸，而内部的金属夹层可以起到法拉第笼①的效果，任何电磁波都无法穿过墙壁干扰到内部操作系统的运作。而厚重的铅衬防护则保证即便辐射也无法干扰到内部。
终于，测试完成。舰长操作权限开启，整艘战舰的三维立体图像呈现在凯兰眼前，本应呈现出绿色的舰体现在有很多区域转化为红色，这表示战舰的部分区域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报告一下上次战斗的损伤情况吧。”凯兰触碰了一下面前的光幕，欣赏着这架美丽的战列巡航舰。它是理查德森家族最为骄傲的资本之一，被命名为”凿击者”号，用意是纪念理查德森家的创始人－－－－－－作为勘探家，那个男人发现了高能水晶矿，而作为科学家，那个男人找到了利用它内部庞大能量的方法，从此将人类的能源利用水平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后起之秀的家族可以跻身于元老议会当中，与这位伟大的家族领袖也有不少关系。这艘船以创始人的职业命名，正表现了家族的荣耀。它的级别是”海巨兽”级，尽管无法与最高等的”武仙”级战列舰相媲美，但其力量也绝对不可小视。
站在他身后的由美从空中拉出了一长串列表，并回答道：”比较糟糕。在克隆眼球刚刚植入你的身体的时候，虫族冲进了战舰里并大肆破坏，由于当时您仍处于昏迷状态，指挥系统稍微有点混乱，但我们还是及时组织起部队在虫族攻到主引擎附近时挡住了它们。它们在舰船的所有位置大肆破坏，让几个片区的能源系统短路了，摧毁了一半的舱室，一部分补给站，还差点攻下了工厂，不过最后工厂负责人抽空了被侵入的舱室，向里面喷入高温等离子体把里面的虫子都烧死了，损失被压抑在最小限度。外部的机甲被击毁了很多，底舱的创伤非常严重，由于缺少舰船使用的超合金材料，我只能从那里撤出所有的人员。主引擎的能源在缓慢的泄漏，我无法在现有条件下恢复，只能让它停止工作，利用副引擎驱动以保存动力，因此我们只能在百分之四十的功率下开动飞船。炽炎式对舰导弹存余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二十五的激光发射器被彻底摧毁??????”
”行了，我知道这艘船还没有报废就心满意足了。”凯兰挥挥手掌，制止了由美一刻不停的报告。由于人类对自身向AI转化的了解还非常不完善，转化过程中常常出现问题。比如原本比较沉默寡言的由美就变得唠叨个不停。
”明明还有一半多没有说??????”由美显得有些遗憾，她用一只手贴着脸，几秒钟后报告道：”是新任的引导员长克莱姆罕上校。”
”嗯？”凯兰有点疑惑，他看了由美一眼。”保罗上校呢？”
”已经战死了，很遗憾。一小批敌军突破了我们的阻碍进入舰桥，我们回来支援时已经晚了。”由美擦了擦眼睛，”只是临时的引导员长而已，他原本的官职是少校，但由于旗舰引导员长需要上校军衔因此临时提升。您可以随时再撤换一位。”
”你还是先接通他吧——这个人我之前听说过。一开始是在卫道者号上当引导员长的吧？他的船好像由于受到虫群冲击而坠落了，从救生舱里逃出来的？没和自己的战舰共存亡？”凯兰回答道。
由美点头，“的确如此，舰长克里拉夫特.麦克斯韦准将命令他率领残余部队弃船，自己则坚守到战舰坠毁。由于高阶军官大量减员，他被调遣到这艘战舰上作为副职工作，在抵抗虫群登舰的战斗中他表现出色。”
随即由美做出一个手势，屏幕上自动出现了一个窗口，很快讯号变得清晰起来，一张颇具阿拉伯特色的脸出现在他面前，视角立刻拉开，身着高级军官服的上校向他敬礼。凯兰虚弱的举手示意他快说正事。
”是，长官。”上校放下手臂报告道，”我们已经清除了战舰上的所有虫族，博士说她解析了虫族的思考回路，分析表明有一个信号持续的在它们简单的头脑中闪现。而且，所有的虫族脑内都闪现出这样的信号。她把信号命名为k，并认为这正是这支虫群的领主称号。她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发现，于是就让我报告您。”
”领主是什么？我们听说过这种东西吗？可能仅仅是个无意义片段吧！”凯兰说。
”不，每个有意义的指令都以这条信息作为后缀。它就像是程序中的Endsub那样出现在每一条指令中。我受她的指令复核了所有的数据。”由美在他背后小声说。
”好吧，就算是这样好了，那么这个发现又有什么意义呢？”凯兰一向对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博士有些不满，这次也一样提出了疑问。
”我们可以像电脑程序一样追踪信号源，这样我们就能找到领主并杀死它。”克莱姆上校回答道，看样子对这个新发现的用途非常期待。
”可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上校。我很累了，要挂断通讯了。”
”请等一下，长官！”上校着急的喊道。犹豫了几秒钟，他又敬了个礼。”欢迎回来，长官，舰上的每一位战士都等待着您回归。”
凯兰愣了一下，然后露出笑脸。在手下们面前，他始终是坚强的。
注释
①：法拉第笼是一个由金属或类似良导体形成的笼子。这种笼子可以有效的隔绝内外的电磁波干扰，实现静电屏蔽，这是因为笼子本身是一个等势体。人们在电梯里常常打不通电话的原因就是周围都是金属，起到了静电屏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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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在凯兰身后，拥抱着他。但现在，她感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至少，无论是现在的她，还是记忆中的“她”，她们现在会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别那么悲伤。”由美飘到凯兰的面前正对着他。“在星空中擒获一个人是多么困难你也不是不知道，更何况是一艘全副武装的大和战舰。好吧，我承认想要恢复联邦的统治并非易事，但就这样放弃了吗？我们至少还可以保存实力，在这个混乱的星区里我们一定有复出的机会。凯兰，你们不是一直在苦恼如何肃清星盗的问题吗？帝国在清剿他们的工作上做的并不比联邦好，你肯定听说过吉姆.雷诺，他曾经抢走了蒙斯克的旗舰，现在不也是活得好好的？答应我，千万别绝望。”
由美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俯身在凯兰面前。恍惚间，冷光中的少女还有她不乏坚定的眼神，像极了记忆中的她。
“诶......抱歉……贴的那么近什么的……”由美低声说着想要抬起身子，但凯兰伸手抱住了她。如果她愿意，甚至可以整个身子穿过凯兰飘出去，但似乎这是再强有力也不过的束缚，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凝固了。
“只有在这个时候，你会和她一模一样。”他低喃着，仿佛享受着此刻的温暖。
但很快他放开了手，撑着实木的桌子起身。这并非因为他的腿脚有问题，而是必须小心翼翼。否则，刚刚克隆出的全新皮肤就有碰伤的危险。他的舰长服看上去比以往宽了一点，是因为那里面还有一层比纱更柔软的病号服。
“去舰长室。”他对旁边的人工智能说。
由美听话的带着凯兰去了舰长室，一路上的自动门都为凯兰敞开。最后一道是舰长权限，做了好几项测试后，大门也打开了。
凯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缓缓坐下。这个座位已经被由美改装过了，上面覆盖了一层可以变形的柔软材料，凯兰感觉自己几乎陷到里面。他满意的扫视了周围一圈，看来他躺在病房中的三个星期里，机器人并未放松对这里的打扫。
又是几项繁琐的检测，其中甚至包括提取DNA并检测。已经习惯这些的凯兰静静地等待着测试完成。他环视着整个空间，这片空间是属于他的，一如以往。这里拥有联邦最优秀的防壁，墙壁夹缝中的纳米材料可以抵抗刺蛇喷出的强腐蚀性酸，而内部的金属夹层可以起到法拉第笼①的效果，任何电磁波都无法穿过墙壁干扰到内部操作系统的运作。而厚重的铅衬防护则保证即便辐射也无法干扰到内部。
终于，测试完成。舰长操作权限开启，整艘战舰的三维立体图像呈现在凯兰眼前，本应呈现出绿色的舰体现在有很多区域转化为红色，这表示战舰的部分区域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报告一下上次战斗的损伤情况吧。”凯兰触碰了一下面前的光幕，欣赏着这架美丽的战列巡航舰。它是理查德森家族最为骄傲的资本之一，被命名为”凿击者”号，用意是纪念理查德森家的创始人－－－－－－作为勘探家，那个男人发现了高能水晶矿，而作为科学家，那个男人找到了利用它内部庞大能量的方法，从此将人类的能源利用水平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后起之秀的家族可以跻身于元老议会当中，与这位伟大的家族领袖也有不少关系。这艘船以创始人的职业命名，正表现了家族的荣耀。它的级别是”海巨兽”级，尽管无法与最高等的”武仙”级战列舰相媲美，但其力量也绝对不可小视。
站在他身后的由美从空中拉出了一长串列表，并回答道：”比较糟糕。在克隆眼球刚刚植入你的身体的时候，虫族冲进了战舰里并大肆破坏，由于当时您仍处于昏迷状态，指挥系统稍微有点混乱，但我们还是及时组织起部队在虫族攻到主引擎附近时挡住了它们。它们在舰船的所有位置大肆破坏，让几个片区的能源系统短路了，摧毁了一半的舱室，一部分补给站，还差点攻下了工厂，不过最后工厂负责人抽空了被侵入的舱室，向里面喷入高温等离子体把里面的虫子都烧死了，损失被压抑在最小限度。外部的机甲被击毁了很多，底舱的创伤非常严重，由于缺少舰船使用的超合金材料，我只能从那里撤出所有的人员。主引擎的能源在缓慢的泄漏，我无法在现有条件下恢复，只能让它停止工作，利用副引擎驱动以保存动力，因此我们只能在百分之四十的功率下开动飞船。炽炎式对舰导弹存余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二十五的激光发射器被彻底摧毁??????”
”行了，我知道这艘船还没有报废就心满意足了。”凯兰挥挥手掌，制止了由美一刻不停的报告。由于人类对自身向AI转化的了解还非常不完善，转化过程中常常出现问题。比如原本比较沉默寡言的由美就变得唠叨个不停。
”明明还有一半多没有说??????”由美显得有些遗憾，她用一只手贴着脸，几秒钟后报告道：”是新任的引导员长克莱姆罕上校。”
”嗯？”凯兰有点疑惑，他看了由美一眼。”保罗上校呢？”
”已经战死了，很遗憾。一小批敌军突破了我们的阻碍进入舰桥，我们回来支援时已经晚了。”由美擦了擦眼睛，”只是临时的引导员长而已，他原本的官职是少校，但由于旗舰引导员长需要上校军衔因此临时提升。您可以随时再撤换一位。”
”你还是先接通他吧——这个人我之前听说过。一开始是在卫道者号上当引导员长的吧？他的船好像由于受到虫群冲击而坠落了，从救生舱里逃出来的？没和自己的战舰共存亡？”凯兰回答道。
由美点头，“的确如此，舰长克里拉夫特.麦克斯韦准将命令他率领残余部队弃船，自己则坚守到战舰坠毁。由于高阶军官大量减员，他被调遣到这艘战舰上作为副职工作，在抵抗虫群登舰的战斗中他表现出色。”
随即由美做出一个手势，屏幕上自动出现了一个窗口，很快讯号变得清晰起来，一张颇具阿拉伯特色的脸出现在他面前，视角立刻拉开，身着高级军官服的上校向他敬礼。凯兰虚弱的举手示意他快说正事。
”是，长官。”上校放下手臂报告道，”我们已经清除了战舰上的所有虫族，博士说她解析了虫族的思考回路，分析表明有一个信号持续的在它们简单的头脑中闪现。而且，所有的虫族脑内都闪现出这样的信号。她把信号命名为k，并认为这正是这支虫群的领主称号。她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发现，于是就让我报告您。”
”领主是什么？我们听说过这种东西吗？可能仅仅是个无意义片段吧！”凯兰说。
”不，每个有意义的指令都以这条信息作为后缀。它就像是程序中的Endsub那样出现在每一条指令中。我受她的指令复核了所有的数据。”由美在他背后小声说。
”好吧，就算是这样好了，那么这个发现又有什么意义呢？”凯兰一向对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博士有些不满，这次也一样提出了疑问。
”我们可以像电脑程序一样追踪信号源，这样我们就能找到领主并杀死它。”克莱姆上校回答道，看样子对这个新发现的用途非常期待。
”可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上校。我很累了，要挂断通讯了。”
”请等一下，长官！”上校着急的喊道。犹豫了几秒钟，他又敬了个礼。”欢迎回来，长官，舰上的每一位战士都等待着您回归。”
凯兰愣了一下，然后露出笑脸。在手下们面前，他始终是坚强的。
注释
①：法拉第笼是一个由金属或类似良导体形成的笼子。这种笼子可以有效的隔绝内外的电磁波干扰，实现静电屏蔽，这是因为笼子本身是一个等势体。人们在电梯里常常打不通电话的原因就是周围都是金属，起到了静电屏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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