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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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算回教国了？”
望着丰久，路平安倏然问了一句，武士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很直白的回答道：
“我讨厌那里的氛围，和尚明明是个心机很重的家伙，可总是做出一副慈爱的样子。”
“他的慈爱是发自内心的，我能够感觉到，可同时，他的恶意也是真实的，仿佛分裂的两个个体，我很讨厌麻烦，更讨厌被麻烦的家伙当做棋子。”
“我啊，只会打仗，从十四岁开始，我就只会砍人，战场上，田埂上，森林中，马背上，我脑子里面除了学会用剑砍人之外，其他所学的一切都是战争。”
“和尚一直在跟我讲教义，叽叽歪歪的让人想要砍下他的脑袋啊，说起来，一个教皇的脑袋应该很值钱吧。”
他露出了思索的神情，仿佛真实的开始思考如何拿下教皇的脑袋了。
“要不要跟我合作？”
“可以。”
几乎没有什么停顿的，岛津丰久点了点头，然后迎着视线看着他，“跟着你，应该能更加有趣点，泰格勒那种家伙正直的过头，像个酸腐的道场秃子，虽然提不上厌恶，但是和他相处起来我还是很别扭。”
“你这家伙的感觉挺像信的。”
“信？信长吗？”
“正是，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公。”
“我和他很像吗？”
“恩，尤其是这会笑起来的表情真的和他一模一样。”
恩...那边的信长是快五十岁的大叔了吧？
路平安神情瞬间冷漠，甚至还想拽住眼前这个傻子狠狠的暴揍一顿。
“像你这样的人，更让人安心，比起寺庙里的和尚，我更希望和你合作。”
“长耳朵的家伙们其实不安好心，他们只是利用那个大胸女人，我的那个傻瓜主公。”
“与其继续和他们继续僵持，找个机会和他们决裂更简单。”
“于是，我就这么顺势成了那个理由？”
路平安眯了眯眼眸，这个家伙的思路是很直接的那种，一则一，二则二，这种家伙即便说是要砍你之前，也会提前告诉你，他会砍死你。
这种家伙，比起那位嘴上自称骑士，却在背后暗算自己的泰格勒先生要好相处的多。
“放弃你那支别动队也无所谓？”
“那群精灵们的战法根本和我不合，更直接点说，那些会法术的家伙我都不喜欢用。”
“矮人、吸血鬼、精灵、翼人，这些家伙都用着什么先住魔法，即便是教国的人类也用着水火之类的道法，老实说，他们都缺乏近距离战斗的勇气，砍下敌人首级的悍勇。”
他拍了拍腰间的剑，很直接的说道，“比起魔法，我更信赖剑，更信赖砍下的首级，而不是漆黑的焦尸。”
“步兵和骑兵，你更擅长率领哪一方？”
“步兵，轻甲、足轻。”
“明白，斥候。”
“非也，是前锋军。”
他点了点身上的甲胄，然后继续道，“先锋斩敌，首重气势，一击而斩可夺人士气，敌阵衰竭则我方盛。”
“你自己去军中选取吧。”
路平安转过身，这家伙投靠自己这一方的话，就减轻了不少烦恼，这家伙虽然有和自己一争高下的心理，不过求的还是一个良性竞争，靠的是自身力量，没有打算无所不用极。
“好。”
他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路平安亦步亦趋的朝着前方走去，半响，忽然开口道：
“你不怕我是安排到你身边的探子？”
“你给了我一个随时杀你的理由啊。”
路平安倏然笑了起来，注视着这位武士，浅笑着的说道：
“如果是上级斩杀下级的话，就没有任何问题的啊，你已经和教国决裂的话，对方也没有理由向我们这一方施压了，不是吗？”
“只要我有随时杀了你的实力，无论你想什么时候背叛，我都有足够的实力……杀了你。”
“……切实的自信啊。”
岛津理解到了路平安的从容，源自于强大实力的从容，根本不害怕他会成为威胁，倒不如说，从一开始，自己就没被他当做正面对抗的敌人。
“我总有一天会砍下你的首级的。”
“等你有那份实力再说这种话也不迟。”
“如果你真的有背叛的那一天，记住……”
路平安抬起了自己的拳头，缓缓的攥紧，“我会整整殴打你三分钟，将你殴打到忏悔自己的一生。”
“……你那种吨位的拳头殴打三分钟吗？”
岛津逐渐沉思，自己是否能够挨下三分钟的殴打时间。
“走了。”
阿尔看着岛津丰久跟了上来，低声询问道：
“这个人值得信赖吗？”
“我的实力，比他的信赖更有用。”
“我明白了，我会通知王室。”
三人一行离开了决战地，精灵们远远眺望着离去的人类们，半响，才开口.交谈了起来。
“那个恶魔要和我们决裂。”
“和蛮族的交易才刚刚开始，这个恶魔如果离开的话，长老们的计划会受阻。”
“怎么办？”
“回蛮人的教都，控制那个半精灵。”
他们交谈结束后，便打算直接离去了，然而转身的瞬间，一抹刀光同时横切过三人的腰间，漆黑短发的东洋人从阴影之中骤然冲出，脸上带着冷酷的微笑。
“期待长耳朵们会懂得忠义还是太勉强了一点啊，你们这种低劣品格的东西，连斩下首级的价值都没有。”
话音落下，三人直接原地断成两截，路平安凝视着精灵们的死尸，眼神漠然，旋即开口道：
“派人来处理，这三只精灵从来没有来过王都。”
阿尔点了点头，对于精灵们的死相并没有表现太多的表情，十分沉稳的给予了回应。
“教国那边不会让你轻易离开，精灵族也是。”
“你有什么法子吗？大将。”
“前往教都，砍了教皇的首级吧。”
“计划虽然不错，但是和尚首领现在还有点用，和戈里亚人的战争，还需要他主持。”
“那就由我前往教都一趟，带回你的主公。”
路平安想到了教皇如今手上应该存在的风火双戒，以及窥探异世界的圆镜和不知用处的香炉，顺着前往教都，完全有机会可以想办法弄到这些东西。
“我前往教都，你在这边培养一支精兵，托里斯汀会全力配合你。”
“那你也注意下泰格勒，他的性格不太会欺骗人，我和他不是第一次共同场景，曾经在光严宗，他就差点被被一群女尸给……“
“被女尸给怎么了？”
“算了，总而言之，那家伙的性格要么太沉默寡言，要么就太过直接，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根本不会隐藏情绪，属于一眼就能被人看穿的那种笨蛋。”
“你自己不也是吗？”
“我和那个人可不同。”他坐了下来，双手合并，像是超度了一下精灵，这家伙嘴里喊着他们的脑袋没什么用，又喊着讨厌和尚，却又对自己杀死的目标行僧礼，不得不说是个奇怪的家伙。
“我是十四岁进入战场，而他是成年之后，我在战场上待了整整十六年，他仅仅不到三个月——”
“十六年的时间，足够我看惯所有的尔虞我诈，和世间阴暗，如果有对我不轨的家伙，我会更加直接的拔剑，可那家伙不够成熟……而且还留着一些毫无必要的东西。”
“在我看来，应该是毫无意义的，可那家伙，很重要吧……骑士之类的。”
他摸了摸脑袋，然后站起来，收剑入鞘，“那种东西我不懂啊，萨摩人的士道是杀敌，士道的觉悟是决不后退，萨摩的武士道是完成使命，无论使用多么肮脏的手段。”
“守护女人？扶持弱者？这种东西，在萨摩人的认知中是那种非常愚蠢的行为啊。”
“明明是个背后放冷箭的？”
“他那一箭绝不会射出来，如果他能射出那一箭的话……”
“射出那一箭，怎么？”
“我会杀了他。”
他笑着说出这句话，“我会为他介错，哪怕是他为了我而违反自己的士道，但是士道便是士道，若是违背了自己的觉悟，这个人的脑袋就失去了价值，那么与其让他在错误的士道之中越陷越深，不如让他还保留着漂亮的姿态死去。”
“就像是当初铸造这把妖刀的主人，他的士道原本只是守护好家族的名誉，最终却偏离为铸造出历代最强的剑。”
“他最终死在了这把剑下，灵魂与人生都融入到了这把红樱之中。”
“……说起来，当初和那个银发的男人干架还真是挺愉快的啊。”
红樱……
银发的男人。
这家伙，跑到江户去和那个白夜叉干过架了？
路平安瞥了他一眼之后，再次转身离开，他笑了笑，紧随其后，朝着托里斯汀的黑暗之中走去。
第二天一早，女王就正式接见了使团，精灵们发现了同伴们消失的事情，向王室要求搜索失踪的精灵们，早已得知实情的王室一边吩咐魔法卫士队在全程搜索，另外一方面又直接将三只精灵的尸体直接丢到了城外，就地掩埋。
在接见之中，落星骑士代表教国宣读了来自罗马利亚的教令，教令中表明希望水之圣女，继承了虚无魔法之力的最后一位魔法使，露易丝·瓦利埃尔前往教国罗马利亚，与教都之中的另外两位继承了虚无之力的魔法使，即十三世罗马利亚教皇和精灵族圣女蒂法尼娅，共同迎战偏离了正道的戈里亚皇帝。
他宣称，这是始祖冥冥之中的安排，又将露易丝称之为虚无的同胞，极尽拉拢的态度，让不少贵族们都为之错愕。
教皇这张教令的三分之一是在打算和露易丝打亲情牌，一个高高在上的罗马利亚教皇，毫不介意的屈尊降贵，称呼一个毫无元素魔法天赋的废材魔法使为同胞，换做是没有经过路平安嘴炮洗脑的露易丝，估计瞬间就能激动的吃不下饭，睡不了觉。
不过，此刻位处偏殿之中，露易丝听着教皇的教令，内心却满是强烈的反感。
这种亲情牌的效果，完全形成了一种反面的效应，在露易丝的心理之中，罗马利亚教皇的印象，以及与虚伪、伪善这一形象直接挂了勾。
“教皇殿下邀请瓦利埃尔小姐前往教都本应该是值得荣幸之事。”
玛丽安努点了点头，然后面带难色的问向殿中的瓦利埃尔公爵，“皮埃尔卿，这件事关于你的女儿，你有什么看法。”
“陛下。”
瓦利埃尔公爵从侧边走出，然后十分有礼的鞠躬，向诸位问候之后，才沉声说道：
“露易丝前些时间刚刚遭受了来自于戈里亚方的袭击，不少友人和老师都为了掩护她而牺牲，那孩子因为这件事，近些日子一直不肯离开家门，只有长女和次女勉强能够和她沟通。”
“教皇殿下的教令让瓦利埃尔家感到十分荣幸，可如今露易丝的情况断然无法离开托里斯汀，前往遥远的罗马利亚，若是因为远行的缘故，而导致那孩子的心理状态再次发生什么变化的话。“
他说着，像是真的担忧孩子的老父亲一般，攥紧了拳头，一副眼眶泛红的神情，众人都觉得这位老父亲此时的演技真实爆表。
泰格勒看到这一幕，好像也是回想起了自己幼年时期的老父亲，眼眶也忍不住一红，旋即低着头开口道：
“我十分理解您的心情，瓦利埃尔公爵，瓦利埃尔小姐如今的情况，我们的确无法强求，但是……如今的战局，帝国方的攻势已经越发凶猛，即便是我和岛津殿下也无力维持整个战局，只有依靠多位虚无魔法使的力量，获取始祖的传承力量，才有可能战胜戈里亚帝国的叛军。”
“战局已经不堪到这个程度了吗？”
玛丽安努忍不住问了一句，泰格勒微微叹气，旋即回答道：
“陛下，如您所言，战局的确不堪，帝国军的高层战力，帝具使仍然在不断增加，反观我军的骑士武官则越来越少，魔法使都不得不直接投身于前线，然而如今帝国军中出现了一种可以拟态的帝具，可以伪装成许多人的姿态，潜入到我军内部，对魔法使们进行刺杀。”
“就在我临行之前，教皇殿下也遭遇了一次来自帝国方的刺杀，如今的局势，已经逐渐向帝国军倾斜了。”
“若是再不能结束这场战争的话，我们就……”
“不打算回教国了？”
望着丰久，路平安倏然问了一句，武士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很直白的回答道：
“我讨厌那里的氛围，和尚明明是个心机很重的家伙，可总是做出一副慈爱的样子。”
“他的慈爱是发自内心的，我能够感觉到，可同时，他的恶意也是真实的，仿佛分裂的两个个体，我很讨厌麻烦，更讨厌被麻烦的家伙当做棋子。”
“我啊，只会打仗，从十四岁开始，我就只会砍人，战场上，田埂上，森林中，马背上，我脑子里面除了学会用剑砍人之外，其他所学的一切都是战争。”
“和尚一直在跟我讲教义，叽叽歪歪的让人想要砍下他的脑袋啊，说起来，一个教皇的脑袋应该很值钱吧。”
他露出了思索的神情，仿佛真实的开始思考如何拿下教皇的脑袋了。
“要不要跟我合作？”
“可以。”
几乎没有什么停顿的，岛津丰久点了点头，然后迎着视线看着他，“跟着你，应该能更加有趣点，泰格勒那种家伙正直的过头，像个酸腐的道场秃子，虽然提不上厌恶，但是和他相处起来我还是很别扭。”
“你这家伙的感觉挺像信的。”
“信？信长吗？”
“正是，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公。”
“我和他很像吗？”
“恩，尤其是这会笑起来的表情真的和他一模一样。”
恩...那边的信长是快五十岁的大叔了吧？
路平安神情瞬间冷漠，甚至还想拽住眼前这个傻子狠狠的暴揍一顿。
“像你这样的人，更让人安心，比起寺庙里的和尚，我更希望和你合作。”
“长耳朵的家伙们其实不安好心，他们只是利用那个大胸女人，我的那个傻瓜主公。”
“与其继续和他们继续僵持，找个机会和他们决裂更简单。”
“于是，我就这么顺势成了那个理由？”
路平安眯了眯眼眸，这个家伙的思路是很直接的那种，一则一，二则二，这种家伙即便说是要砍你之前，也会提前告诉你，他会砍死你。
这种家伙，比起那位嘴上自称骑士，却在背后暗算自己的泰格勒先生要好相处的多。
“放弃你那支别动队也无所谓？”
“那群精灵们的战法根本和我不合，更直接点说，那些会法术的家伙我都不喜欢用。”
“矮人、吸血鬼、精灵、翼人，这些家伙都用着什么先住魔法，即便是教国的人类也用着水火之类的道法，老实说，他们都缺乏近距离战斗的勇气，砍下敌人首级的悍勇。”
他拍了拍腰间的剑，很直接的说道，“比起魔法，我更信赖剑，更信赖砍下的首级，而不是漆黑的焦尸。”
“步兵和骑兵，你更擅长率领哪一方？”
“步兵，轻甲、足轻。”
“明白，斥候。”
“非也，是前锋军。”
他点了点身上的甲胄，然后继续道，“先锋斩敌，首重气势，一击而斩可夺人士气，敌阵衰竭则我方盛。”
“你自己去军中选取吧。”
路平安转过身，这家伙投靠自己这一方的话，就减轻了不少烦恼，这家伙虽然有和自己一争高下的心理，不过求的还是一个良性竞争，靠的是自身力量，没有打算无所不用极。
“好。”
他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路平安亦步亦趋的朝着前方走去，半响，忽然开口道：
“你不怕我是安排到你身边的探子？”
“你给了我一个随时杀你的理由啊。”
路平安倏然笑了起来，注视着这位武士，浅笑着的说道：
“如果是上级斩杀下级的话，就没有任何问题的啊，你已经和教国决裂的话，对方也没有理由向我们这一方施压了，不是吗？”
“只要我有随时杀了你的实力，无论你想什么时候背叛，我都有足够的实力……杀了你。”
“……切实的自信啊。”
岛津理解到了路平安的从容，源自于强大实力的从容，根本不害怕他会成为威胁，倒不如说，从一开始，自己就没被他当做正面对抗的敌人。
“我总有一天会砍下你的首级的。”
“等你有那份实力再说这种话也不迟。”
“如果你真的有背叛的那一天，记住……”
路平安抬起了自己的拳头，缓缓的攥紧，“我会整整殴打你三分钟，将你殴打到忏悔自己的一生。”
“……你那种吨位的拳头殴打三分钟吗？”
岛津逐渐沉思，自己是否能够挨下三分钟的殴打时间。
“走了。”
阿尔看着岛津丰久跟了上来，低声询问道：
“这个人值得信赖吗？”
“我的实力，比他的信赖更有用。”
“我明白了，我会通知王室。”
三人一行离开了决战地，精灵们远远眺望着离去的人类们，半响，才开口.交谈了起来。
“那个恶魔要和我们决裂。”
“和蛮族的交易才刚刚开始，这个恶魔如果离开的话，长老们的计划会受阻。”
“怎么办？”
“回蛮人的教都，控制那个半精灵。”
他们交谈结束后，便打算直接离去了，然而转身的瞬间，一抹刀光同时横切过三人的腰间，漆黑短发的东洋人从阴影之中骤然冲出，脸上带着冷酷的微笑。
“期待长耳朵们会懂得忠义还是太勉强了一点啊，你们这种低劣品格的东西，连斩下首级的价值都没有。”
话音落下，三人直接原地断成两截，路平安凝视着精灵们的死尸，眼神漠然，旋即开口道：
“派人来处理，这三只精灵从来没有来过王都。”
阿尔点了点头，对于精灵们的死相并没有表现太多的表情，十分沉稳的给予了回应。
“教国那边不会让你轻易离开，精灵族也是。”
“你有什么法子吗？大将。”
“前往教都，砍了教皇的首级吧。”
“计划虽然不错，但是和尚首领现在还有点用，和戈里亚人的战争，还需要他主持。”
“那就由我前往教都一趟，带回你的主公。”
路平安想到了教皇如今手上应该存在的风火双戒，以及窥探异世界的圆镜和不知用处的香炉，顺着前往教都，完全有机会可以想办法弄到这些东西。
“我前往教都，你在这边培养一支精兵，托里斯汀会全力配合你。”
“那你也注意下泰格勒，他的性格不太会欺骗人，我和他不是第一次共同场景，曾经在光严宗，他就差点被被一群女尸给……“
“被女尸给怎么了？”
“算了，总而言之，那家伙的性格要么太沉默寡言，要么就太过直接，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根本不会隐藏情绪，属于一眼就能被人看穿的那种笨蛋。”
“你自己不也是吗？”
“我和那个人可不同。”他坐了下来，双手合并，像是超度了一下精灵，这家伙嘴里喊着他们的脑袋没什么用，又喊着讨厌和尚，却又对自己杀死的目标行僧礼，不得不说是个奇怪的家伙。
“我是十四岁进入战场，而他是成年之后，我在战场上待了整整十六年，他仅仅不到三个月——”
“十六年的时间，足够我看惯所有的尔虞我诈，和世间阴暗，如果有对我不轨的家伙，我会更加直接的拔剑，可那家伙不够成熟……而且还留着一些毫无必要的东西。”
“在我看来，应该是毫无意义的，可那家伙，很重要吧……骑士之类的。”
他摸了摸脑袋，然后站起来，收剑入鞘，“那种东西我不懂啊，萨摩人的士道是杀敌，士道的觉悟是决不后退，萨摩的武士道是完成使命，无论使用多么肮脏的手段。”
“守护女人？扶持弱者？这种东西，在萨摩人的认知中是那种非常愚蠢的行为啊。”
“明明是个背后放冷箭的？”
“他那一箭绝不会射出来，如果他能射出那一箭的话……”
“射出那一箭，怎么？”
“我会杀了他。”
他笑着说出这句话，“我会为他介错，哪怕是他为了我而违反自己的士道，但是士道便是士道，若是违背了自己的觉悟，这个人的脑袋就失去了价值，那么与其让他在错误的士道之中越陷越深，不如让他还保留着漂亮的姿态死去。”
“就像是当初铸造这把妖刀的主人，他的士道原本只是守护好家族的名誉，最终却偏离为铸造出历代最强的剑。”
“他最终死在了这把剑下，灵魂与人生都融入到了这把红樱之中。”
“……说起来，当初和那个银发的男人干架还真是挺愉快的啊。”
红樱……
银发的男人。
这家伙，跑到江户去和那个白夜叉干过架了？
路平安瞥了他一眼之后，再次转身离开，他笑了笑，紧随其后，朝着托里斯汀的黑暗之中走去。
第二天一早，女王就正式接见了使团，精灵们发现了同伴们消失的事情，向王室要求搜索失踪的精灵们，早已得知实情的王室一边吩咐魔法卫士队在全程搜索，另外一方面又直接将三只精灵的尸体直接丢到了城外，就地掩埋。
在接见之中，落星骑士代表教国宣读了来自罗马利亚的教令，教令中表明希望水之圣女，继承了虚无魔法之力的最后一位魔法使，露易丝·瓦利埃尔前往教国罗马利亚，与教都之中的另外两位继承了虚无之力的魔法使，即十三世罗马利亚教皇和精灵族圣女蒂法尼娅，共同迎战偏离了正道的戈里亚皇帝。
他宣称，这是始祖冥冥之中的安排，又将露易丝称之为虚无的同胞，极尽拉拢的态度，让不少贵族们都为之错愕。
教皇这张教令的三分之一是在打算和露易丝打亲情牌，一个高高在上的罗马利亚教皇，毫不介意的屈尊降贵，称呼一个毫无元素魔法天赋的废材魔法使为同胞，换做是没有经过路平安嘴炮洗脑的露易丝，估计瞬间就能激动的吃不下饭，睡不了觉。
不过，此刻位处偏殿之中，露易丝听着教皇的教令，内心却满是强烈的反感。
这种亲情牌的效果，完全形成了一种反面的效应，在露易丝的心理之中，罗马利亚教皇的印象，以及与虚伪、伪善这一形象直接挂了勾。
“教皇殿下邀请瓦利埃尔小姐前往教都本应该是值得荣幸之事。”
玛丽安努点了点头，然后面带难色的问向殿中的瓦利埃尔公爵，“皮埃尔卿，这件事关于你的女儿，你有什么看法。”
“陛下。”
瓦利埃尔公爵从侧边走出，然后十分有礼的鞠躬，向诸位问候之后，才沉声说道：
“露易丝前些时间刚刚遭受了来自于戈里亚方的袭击，不少友人和老师都为了掩护她而牺牲，那孩子因为这件事，近些日子一直不肯离开家门，只有长女和次女勉强能够和她沟通。”
“教皇殿下的教令让瓦利埃尔家感到十分荣幸，可如今露易丝的情况断然无法离开托里斯汀，前往遥远的罗马利亚，若是因为远行的缘故，而导致那孩子的心理状态再次发生什么变化的话。“
他说着，像是真的担忧孩子的老父亲一般，攥紧了拳头，一副眼眶泛红的神情，众人都觉得这位老父亲此时的演技真实爆表。
泰格勒看到这一幕，好像也是回想起了自己幼年时期的老父亲，眼眶也忍不住一红，旋即低着头开口道：
“我十分理解您的心情，瓦利埃尔公爵，瓦利埃尔小姐如今的情况，我们的确无法强求，但是……如今的战局，帝国方的攻势已经越发凶猛，即便是我和岛津殿下也无力维持整个战局，只有依靠多位虚无魔法使的力量，获取始祖的传承力量，才有可能战胜戈里亚帝国的叛军。”
“战局已经不堪到这个程度了吗？”
玛丽安努忍不住问了一句，泰格勒微微叹气，旋即回答道：
“陛下，如您所言，战局的确不堪，帝国军的高层战力，帝具使仍然在不断增加，反观我军的骑士武官则越来越少，魔法使都不得不直接投身于前线，然而如今帝国军中出现了一种可以拟态的帝具，可以伪装成许多人的姿态，潜入到我军内部，对魔法使们进行刺杀。”
“就在我临行之前，教皇殿下也遭遇了一次来自帝国方的刺杀，如今的局势，已经逐渐向帝国军倾斜了。”
“若是再不能结束这场战争的话，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