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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7章 大战开始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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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帅大人!军帅大人!不好了!”

    就在房间里好不容易陷入沉寂之时,一道仓促的声音却猛然之间响了起来。

    “哒哒哒……”

    随后一连窜的脚步声便是冲入众人的耳朵,立马,一个浑身儒袍、鸡皮鹤发的老年儒士便是走了进来。

    “吴弄子大人!”

    “城主大人!”

    见来人,黄岩等人都是目光露出尊敬,随即纷纷张口恭敬的叫到。

    来人当然就是天蝗城的城主大人——吴弄子。

    早已年过六旬的吴弄子浑身带着一股雅致的儒味,翰墨如海、一眼就给人一种极其高雅的气息。

    “柳大人也在这啊!”

    吴弄子一进门看到房间里的人,顿时一顿,见所有人给他打招呼也只是礼貌的仓促还礼,只是脸上的焦灼与急促并没有丝毫消退;因为着急的缘故,这大儒竟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般从容之态,倒显得有些无礼。

    这副模样倒是让柳无疆有些诧然,但因为听了黄岩之前的事情,心中对吴弄子之所以这么失态到有些理解,没有丝毫怪罪。

    “吴弄子城主这是怎么了?”

    柳无疆脸上有些尴尬,对着吴弄子问道。

    “柳大人……刚才实在是鄙人无礼了,惭愧!惭愧!,只是这件事……”

    吴弄子也终于是回过了神,对着柳无疆再次哈腰以示道歉。

    “无妨,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城主大人都如此失态?”

    柳无疆摆了摆手以示无恙,随后又接着询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不论是在朝为官还是来到这天蝗城后,吴弄子的形象一直都是宠辱不惊、合神守礼,乃是一个真正的大儒之家,现在竟然表现的这么的无礼,让他不由得心中很是疑惑。

    “无极军团五十万大军现在已经将整个天蝗城围得水泄不通,现在已经攻城了!”

    吴弄子心急如焚,虽然当初凌若虚与黄磊早已与他说过这种事,也叫他最好将天蝗城百万城民给转移,但现在……。

    事情还是早上与他说明的,想不到这夜一入黑,这件事就这么发生了,本来他还正准备着怎么跟百万城民说明交代呢。毕竟转移百万土生土长的城民这可不是小事,况且身为大儒,落叶归根,要这些城民远离家乡,其实这在他的心里也是接受不了的。

    但为了生存,也无计可施。

    这是这一切来的也太快了吧!

    这夜黑了,他只感觉似乎永远也明不过来了。

    听到吴弄子的话,众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莫非大人已经知道了?”

    感受到房间里的气氛,吴弄子皱了皱眉随后问道。

    “刚才外面的声音,还有那股强大的气息我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柳无疆直接回答道。

    ……

    许久的沉默。

    吴弄子没有说话,虽然他是来找黄磊军师的,但这里并没有他的身影,作为一个普通人,吴弄子虽然没有修炼、不是武者;但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他也能猜到军师大人怕早已经与凌大人一同前去城门查探情况了。

    “呼”

    吴弄子突然舒了一口气,可就是这一口气让他整个人瞬间像是老了起来,身子也是弓了起来;原本浑身散发出的那一股大儒之气瞬间变成了一股悲怆、大义凛然的气息。

    “罢了,可为、可不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花白的胡须在沉寂的气氛中缓缓飘动,带了一股大义慷慨的气息。

    “城主!”

    柳无疆听的这话不由得身子一震,他其实挺佩服这吴弄子的,为人正直,如淤泥幽莲,不卓不染、中通外直,乃是一个真正的大儒家。

    就是这样一个大儒之家今日竟然说出这种话,不得不说让柳无疆确实很无奈。

    “燕飞……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看了一眼周围,黄母早已泪眼婆娑、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是一脸的气氛,吴弄子更是浑身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暮霭之气,口中喃喃,眼中却深藏着一股极致的怒火。

    “罢了!”

    吴弄子说了一句,随即身子缓缓抖动,跌跌撞撞,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神,懵懵懂懂的便朝着门外走去,口中一直喃喃着一句

    “罢了罢了……”

    “城主!”

    黄岩见此,不由得心中一阵唏嘘。只感觉胸中一股怒火迸发而出,对着吴弄子叫了一句,随后说道:

    “万物皆有理,君子有可为有可不为,若是城主大人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语便要百万城民赴死,城主大人不为罪人?”

    “岩儿!”

    黄岩口中吐字如雷,对着早已痴迷的吴弄子大声说了一句,当即却被自己外公柳无疆呵斥住。

    不过黄岩却是不以为意,紧接着继续说道:

    “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吴弄子大人!黄岩斗胆请求一战!”

    黄岩知道,天蝗城百万城民受到吴弄子礼仪教化,可以说在这些城民的小子吴弄子早已不是一个肱骨老人、而是化身教育天下、教化万物的教父,在他们心里,吴弄子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怕早已超过了帝王之相。

    幸亏吴弄子没有狼子野心,不然燕飞还真的头痛。

    百万城民将吴弄子视为心中神人,而黄岩不忍心百万城民就这样被无极军师屠杀,富贵险中求,在黄岩看来要他白白等死、心甘情愿,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想看到这淳朴无比的城民就这般被如同屠狗杀猪一般屠杀,所以他才试着想要让吴弄子提起反抗。

    毕竟,有了吴弄子的支持,这百万城民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战力。

    信仰,有时候要比什么都重要!

    “不可!”

    吴弄子被黄岩叫住的瞬间便是停住了脚步,佝偻的身子此刻早已变得苍老无比,如同夕阳西下、暮鼓之仪,听的黄岩的话,他的身子明显抖动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坚决的说出了一句不可!

    身为城主,又为天罗城民,难道要他鼓动城民造反/

    这个,他做不到!

    可他身子明显的抖动却让黄岩心中顿时一喜,他知道在天蝗城这个地方。吴弄子有了太多的感情,对这里的城民更是如同对待自己的子嗣一般,感情极深。

    就算受到儒道思想的极大束缚,但对于城民的爱戴也是同样深入骨髓。

    试问,谁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挚爱的子民被屠杀?

    “城主大人!”

    黄岩再次大叫一声。

    ……

    沉默……

    “我……”

    “罢了,我可以出面,但后面的事我不会再多言半语!”

    闻此,黄岩狂喜!

    第0297章大战开始(上)

    “老翁做官六十载、是为天蝗城民,为城主四十载,虽有不耻之处,但自问别无窥伺之心;但今日天蝗城遭难,老奴也是自问自责,君子为、不为,如今无极军团百万大军压境,就在城门之外,军帅大人早已派人抵挡,但大军如此,人心不古,人之初性本善,我虽为城主,却不能为你们排忧解难,无言以对,自愧难当!”

    城主府前,吴弄子佝偻的身影站立在破败的城主府上,朴素无比的儒袍缓缓在风中飘动,带着一股无奈,还有一股莫名的悲怆。

    “城主!”

    “老师!”

    底下,许多城民看到吴弄子城主这副模样都是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的伤心,对着他大声的叫喊着。

    莫道世间无人懂,只看人心比日月。

    “现在,军师之子就在这里,怎么选择就看你的,我无话可说!”

    说完,吴弄子便是一个人缓缓走进了城主府,悲怆的背影让无数人心中悲痛无比。

    而城墙远处,那巨大的手臂越发的耀眼,散发出的那一股强大无比的气息更是震破天穹,震碎虚空,碾压一切。

    从那不断散发而出的巨大气息与光芒之中,隐隐的还有着两道巨大的身影,同样散发着恐怖的让人惊惧的气息,但相对于千丈手臂却有些羸弱与瘦小。

    当那巨大的响彻天穹的咆哮声震破天穹,众人都是知道,天蝗城有难了,但在看到吴弄子这副模样后,终于心中彻底的没有了底;就像这无休无止的黑夜,似乎永远都没有了醒悟的那一天……

    “大家可敢与我一战!于我、于你、于城主!”

    黄岩静静的看着城府楼下那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人群,在她们的脸上依然刻着无比清晰的恐惧,但奇异的却是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所以整个秩序依然是那般无比的井然有序。

    黄岩心中对吴弄子更是敬佩,看着远古那越来越大的气息如同火山一般不断迸发而出,黑夜里深邃的眼睛绽放出越来越坚定的目光。

    他们都不应该死!

    只是他这慷慨激昂的陈词似乎并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场下的民众脸上依然只是带着一股悲怆的感情,有些相互依偎在一起,面带悲伤,把头狠狠的靠在一起,似乎黄岩的问话并没有惹起他们丝毫的想法。

    见此,黄岩并没有灰心,吴弄子教化礼仪,虽然让他们心中再无邪气,但也在另一方面没有热血;礼仪规范虽然能让一城和睦,但却少了一份打拼的劲,其实这也是过了这么多年,天蝗城却依然如此贫穷的原因。

    但在黄岩的心中却知道,他却坚信一点,每个人的心中都深藏着星空与大海,一个人被礼仪束缚,被世俗羁绊,被美梦笼罩,心醉了;但如果有一天他们幡然醒悟,发现自己耐以生存的美梦就要被人无情的打破之时,到时候爆发而出的将是被平常恐怖十倍、百倍的力量。

    确实,信仰的力量是强大的,但被人击碎的信仰爆发出的力量则更恐怖!

    而现在,天蝗城这百万的城民就是没有发现自己那耐以生存的美梦、那坚信无疑的信仰正在被人打碎!

    黄岩嘴角笑了笑,他突然响起自己当初刚来天蝗城,城民们那带着不善的目光,这天蝗城不就是他们最忌讳、最不可侵犯的美梦么?而吴弄子大人不就是他们的信仰么?

    “我父亲!帝**师!为帝国戎马二十年,老苦劳心,日月可鉴,得到了什么?叛国诛九族!”

    “青山左将军!为帝国出生入死,却遭奸人无端祸害,直到死后无碑无墓,我问你们值得么?”

    “城主大人!为国为城六十年,却招来当今皇帝五十万大军屠城之殇!容易么?”

    “如今,无极军团五十万大军就在城外,守城的将士抛头颅洒热血,不为别的,因为这是他们的家,而你们是他们要守护的人!”

    “你们看,在那毁灭一切的通天大手前,我的父亲!正为你们不顾一切的战斗!”

    “我要你们做的,不是叛国!没有叛经离道!我要的只是对得起你们的心!”

    “吴弄子大人真的对不起你们么?可他为什么这么心碎?这么悲伤?为什么?”

    黄岩字字珠玑,对着楼下无数城门大声的问道<=".。

    他只看到一双双眼睛缓缓抬了起来,看着他,就在黑夜里;

    原本满是无奈悲伤的眼睛缓缓升起了火光,没有爆炸,只是一点点的聚集……

    “因为在他看来你们都是他的孩子!而他一介布衣却无法帮助你们任何东西!于帝国,三番五次的残忍也让他彻底的死心!”

    “天罗帝国到底是什么?你们知道么?当初我在帝国大鱼大肉,你们在吃什么?在帝国有着数不清的灵丹妙药,你们呢?在外面那些富人的眼里你们根本连猪狗都不如,亏你还以为自己是帝国的人!”

    “如今,你们所谓的皇帝来人了,五十万手持刀剑的士兵,就要将你们如同猪狗一般屠杀,你们能怎么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黎明百姓为刍狗,而你们,连狗都不配!”

    “轰!”

    黄岩还未说完,下面就爆发了一阵恐怖的喧哗,特别是一些年纪比较轻的年轻人,双眼之中早已布满血丝。

    对于帝国,特别是那些富人,他们的心中总藏着一股仇富的心里,不是因为心态的问题,有吴弄子的教化,他们不可能有这种心里,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帝国为什么抛弃了他们,而那些富人来到天蝗城那鄙夷的目光才是他们所憎恶的!

    “你说什么!”

    果然,还不等一会儿,下面便开始变得骚乱起来的,双眼布满血丝的看着黄岩,要不是因为黄岩站在城主府楼上,要不是因为黄岩是军师的儿子,换做平常人,估计早已经被怒火给吞了!

    “我说什么?我说你们连猪狗都不如!”

    黄岩同样双目冒火,双目鄙夷的看着城楼的蝼蚁,脸色傲然。

    “帝国把你们当猪狗一般养着,还是不给粮食的猪狗,现在外面那一群屠夫就要来取你们的狗命了,你们能怎么样?还说自己是什么高洁之士,我看啊,你们就是一头猪,还有一群彻头彻尾的猪脑袋!”

    “轰!”

    这话彻底将那些原本还不准备说话的人给热火了,下面的骚乱越来越剧烈,就如同滚烫的热油一般。

    “亏我父亲还在那边为你们出生入死、全然不顾,而城主也为你们惭愧有加;而你们为他们做了什么?你们为什么不能说是猪狗不如?一群只知道被保护的猪!”

    “欻!”

    如同一盆凉水突然浇灌滚烫沸腾的热油之中,原本骚乱的场面一下子又平静了下来。

    “为了城主,为了我父亲,摸摸你们的心!现在能打开城门,胆敢与那五十万大军决一死战么?”

    寂静!

    诡异的寂静!

    而与此同时,黄岩整个心也在这一瞬间提了起来,前面说了那么多,就看这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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