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松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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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皓带人跟随乃古尊沿着一条生满杂草的小径，来到苍翠的松林深处，一幢焦黑半毁的楼房矗立眼前，令人触目惊心。
松明楼其实离祀宫不远，却因为太久没人重新修建，整理周围草木，所以显得十分荒凉破败，很难想象此处还未烧毁前，是富丽堂皇、宏伟气派的楼宇，也是前任诏主喜爱的避暑胜地，当年每回祭祖之后，几乎都选在这里宴请家族成员。
尉迟皓一行人望着满是漆黑焦痕的松木外墙，已经觉得很诡异，入秋吹起的凉风穿过木缝，引起扰人心神的刮木声，更令人不自主的寒毛直竖，这时虽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但密林深处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乃古尊原本和煦的面容，不知何时已转为铁青，紧抿干瘪的嘴唇不发一语。
“叔公要进去瞧瞧吗？”段云勇看大家踌踷不前，率先发话。
乃古尊却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连忙摇手，支吾说：“我不进去，不进去！你们进去就好。”
尉迟皓见他神情惶恐，内心虽然有些起疑，但也不想太为难他，向云勇使个眼色，两人就带了一半的侍卫进去搜寻。
他们这些晚辈都不晓得乃古尊一直有个无法磨灭的梦魇。
五年前，前诏主阁长虔决心改立自己的大儿子虔节当副诏，他与阁罗凤的关系濒临决裂，甚至动了铲除他的念头。
阁罗凤早有安排心腹在诏主身边，自然有人通风报信，报信人说眼下六诏统一，阁长虔觉得已没有必要留阁罗凤当副诏，而且考虑到自己儿子即将成年，打算在祭祖后的家宴上，宣布改换副诏。
阁罗凤明白再不动手，便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他请乃古尊替他出主意，乃古尊要他不动声色参与一切活动。
祭祖和家宴时，其他人都能带自己的侍卫随从，只有阁罗凤仅能留一名小僮侍候，而且禁止携带武器，阁长虔甚至毫不客气命他献上琴曲，简直将他视为乐人，不过阁罗凤并不以为意，他本来就擅于弹琴，就算阁长虔不命他弹，他也会看准时机自告奋勇，因为他要让小僮在香炉中加入迷香，如此就连左右侍卫也能一并迷晕。
阁罗凤当时故意表现得十分害怕，琴没弹几声就说内急，在众人讪笑中下楼解手，率领羽仪守在楼下的虔节，自然也没看出异状，直到鼻下擦有解药的小僮趁楼上的人昏倒，将酒泼洒一地、点火，然后奔下楼谎称油灯打翻，这些人才如梦初醒，一边忙着抢救火势，一边还要抵挡突然出现的敌人。
乃古尊永远记得那日的情景，他们早在松明楼附近埋伏刀斧手，听到暗号就从藏身处出现，虔节对于突如其来的巨变，自然惊骇不已，他低弱的应变能力，使乃古尊轻而易举将他擒住，其余反抗的人，则是格杀勿论。
这场谋反很快分出胜负，乃古尊为了湮灭证据，还将松明楼外围泼满油，打算与楼上的火势里应外合，让一切罪证全部付之一炬，谁知燃烧的状况不如预期，并没有让整幢楼垮下成为灰烬，而且更可怕的是，在熊熊烈火中，竟传出骇人的尖叫，响彻松林。
乃古尊才刚想到可能是昏迷的人，在烈火炙烧下痛醒，不料就亲眼目睹一个烧得半焦的人，从大火中飞奔出来，在地上打滚哀嚎，他至今都忘不了当时的惨状，他想上前结束那个人的生命，却没有勇气，后来不知是谁投出利剑，终止那副可怕的情景，但惊悚的一幕，已深刻印入他的脑海中，长久无法磨灭。
最后因为事情牵涉重大，加上内疚害怕，乃古尊选择早早退休在家享福，松明楼也被他刻意遗忘，没想今日重返旧地，平时只会在梦魇中出现的景象，再度回到眼前，他仍旧无法正视心中那块疙瘩。
往事历历，乃古尊在外面恍神许久，里面尉迟皓已搜索一遍，却依然不见努鲁的踪影。
“后面还有一间小屋，去瞧瞧吧！”
后面的柴房与灶房相连，却奇迹般的没有受到大火波及，尉迟皓还未打开柴房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飘散出来，他心中顿时一凛，急急忙忙将门推开，浓烈的臭味立即扑鼻而至，跟进柴房的人都忍不住掩住口鼻，段云勇甚至皱紧眉头，忐忑道：“这好像尸臭味。”
尉迟皓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他稍微适应房内的昏暗光线，赶紧四处张望，这才看到成堆的木头后面躺着一个人，却不知是死是活。
“是侍卫长吗？”
“嗯。”
尉迟皓这时终于看清楚是失踪多日的努鲁，他被人脱去衣衫紧紧捆绑，裸露的肌肤都是刀子划伤的痕迹，血渍布满全身。
“他还活着吗？”段云勇光瞧见那些刀痕，和闻到臭味，就觉得情况不乐观。
尉迟皓看到平日敬重、义气相投的大哥，如今饱受折磨，内心也是又急又慌，可是依旧抱着一丝希望，伸手探他鼻下，发现仍有微弱的呼吸，摸他的肌肤，略显冰凉，却没有僵硬。
尉迟皓看努鲁的情况似乎还有救，心头登时一喜，不待他人动手，自己就先弯腰下去扶他，不料手刚伸至他的背后，就被他背上横插的暗镖割伤手指。
尉迟皓想起龙军将救优布时的情景，一股寒意自后背涌上，他赶紧提醒大家小心，自己则改拉努鲁身上捆绑的麻绳，让他身体前倾到自己肩上，再将他背负出去。
尉迟皓在外头明亮光线下，察看自己的手指并未发黑，替努鲁除去暗镖时，镖刃看来也无异常，他便放下心，自行擦药包扎之后，才开始帮努鲁处理伤口，进行抢救。
努鲁的伤痕如果照失踪日子推算，应该早已结痂，可是那些错综复杂的口子上，却有些灰灰黄黄，看似溃烂的东西，尉迟皓只得细心一一替他清除。
段云勇则是不断按摩努鲁的人中穴，试图让他转醒。
“努鲁大哥。”
“侍卫长。”
两人轮流叫唤许久，努鲁才勉强睁开眼睛，但是看见他们，却完全没有被救的喜悦，反而使尽力气吼道：“不要碰我！快滚！”
尉迟皓以为他重伤神智不清，连忙说：“努鲁大哥，是我们啊！你振作点，我们来救你回去了。”
“他……他在我身上涂了东西，你们……你们碰到……说不定会有事。”
努鲁含糊说完又昏了过去，尉迟皓和段云勇互望一眼，都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不过人既然救回来，他们也没想太多，段云勇脱下外袍将努鲁裹起来之后，就命人用门板轮流抬他行走。
他们回城路上，尉迟皓和段云勇忍不住讨论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肯定是颠摩乐。”
“可是努鲁大哥不是对颠摩乐有恩吗？”尉迟皓皱着俊眉摇摇头，很难想象有人能够忘恩负义到这种程度。
乃古尊听了不禁抿唇一笑，斜睨着他插嘴：“要是努鲁能够认出颠摩乐，颠摩乐怕谋害阿诏的计划失败，想杀他灭口，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一刀解决他，还要将他弄得半死不活？”尉迟皓实在猜不透颠摩乐的心态，他这时忽然发觉手指伤口有些搔痒，以为只是结痂时的感觉，并没有多加理会。
可是过没多久，他就瞧见四周有人不断搔抓手脸，他自己除了伤口以外，也渐渐感到手脸奇痒难耐，开始跟大伙一起狠抓。
“你们怎么啦？”乃古尊看他和段云勇忽然像被泼猴附身，不停在脸上和手背留下红爪痕，觉得十分讶异，回头一瞧更是吃惊，因为几乎有一半的侍卫也在用力抓挠。
“不好！”乃古尊见多识广，担心他们中了什么奇毒，赶紧教他们别再搔痒，并且加快脚步赶路。
尉迟皓终于察觉伤口痒得不对劲，他将包扎的布揭去，看到那道口子的表皮已经绽开外翻，撒上去的药粉不仅没有作用，还出现黄灰色的溃烂。
“怎么会这样？”他确定自己是先处理好伤势，才去帮努鲁包扎，照理应该不会被他伤口的溃脓感染。
“莫非是那把暗镖上有毒？”尉迟皓现在又转为怀疑看似平凡的镖刃，而且也不知他是否神经过敏，竟感觉伤口下的骨头，开始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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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凌晨三点刮风到现在，雨势才稍微小一点，我最爱台风天停班停课，可是今天是星期六啊～～
台风，你下次能不能选在平常日来？最好是星期一或星期五，这样我还能放连假，嘿嘿～～
尉迟皓带人跟随乃古尊沿着一条生满杂草的小径，来到苍翠的松林深处，一幢焦黑半毁的楼房矗立眼前，令人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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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皓一行人望着满是漆黑焦痕的松木外墙，已经觉得很诡异，入秋吹起的凉风穿过木缝，引起扰人心神的刮木声，更令人不自主的寒毛直竖，这时虽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但密林深处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乃古尊原本和煦的面容，不知何时已转为铁青，紧抿干瘪的嘴唇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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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前诏主阁长虔决心改立自己的大儿子虔节当副诏，他与阁罗凤的关系濒临决裂，甚至动了铲除他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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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鲁大哥。”
“侍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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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过没多久，他就瞧见四周有人不断搔抓手脸，他自己除了伤口以外，也渐渐感到手脸奇痒难耐，开始跟大伙一起狠抓。
“你们怎么啦？”乃古尊看他和段云勇忽然像被泼猴附身，不停在脸上和手背留下红爪痕，觉得十分讶异，回头一瞧更是吃惊，因为几乎有一半的侍卫也在用力抓挠。
“不好！”乃古尊见多识广，担心他们中了什么奇毒，赶紧教他们别再搔痒，并且加快脚步赶路。
尉迟皓终于察觉伤口痒得不对劲，他将包扎的布揭去，看到那道口子的表皮已经绽开外翻，撒上去的药粉不仅没有作用，还出现黄灰色的溃烂。
“怎么会这样？”他确定自己是先处理好伤势，才去帮努鲁包扎，照理应该不会被他伤口的溃脓感染。
“莫非是那把暗镖上有毒？”尉迟皓现在又转为怀疑看似平凡的镖刃，而且也不知他是否神经过敏，竟感觉伤口下的骨头，开始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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