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愿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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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栏杆里，一个穿着红纱的模糊身影，让尉迟皓心头一惊，他走近看，只见柔弱的娇躯被半个铁圈拦腰固定在墙上，一双素手用铁链吊住，身上的衣裳扯破多处，破绽下尽是血痕。
他眼眶不禁一热，轻唤一声：“柔柔。”
披头散发的女子缓缓抬起头，整个脸都是血污。
“尉迟皓快来救我……”七个字说得有气无力，但在尉迟皓的耳里却十分响亮，他再也顾不了会被恶人发现身分，拍打栏杆，想找到出口。
“柔柔妳等我，我马上救妳出来！”
心急如焚的他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来找凤迦柔，害她受了那么多苦。
他不停在栏杆前走来走去，却找不到可以进入的门，他又跑去拍打左右墙面，依旧寻不到暗门开关。
他此时的心情已不是紧张，而是沮丧，更恨自己没用，明明心爱的女子就在眼前，却没办法救她脱困。
不料他还在六神无主的时候，手腕突然一紧，更惨的事情发生了。
“不要抓我！”尉迟皓努力甩手想摆脱控制，他奋力将头一抬，就看到武玉岚嘟着小脸，惊疑地望着他。
“大娘，妳做恶梦了？”
尉迟皓这才想起自己昨晚趴在案上睡着了，他见武玉岚抓着自己右手腕，赶忙将手缩回来。
“妳到底梦见什么啊？在那里哼哼唧唧的？”女孩将手抱在胸前瞧着他。
“对不起，吵到妳了。”他揉揉布满血丝的眼睛，昨夜根本没睡好，不是梦到自己被许多人追杀，就是梦见凤迦柔满身伤痕。
他看窗外天色微亮，暗想武玉岚可能被自己吵得睡不好，更加不好意思。
“大娘，妳去替我打水来，我要洗脸了，我想过了，就算不去杀掉那个臭女人，我也要瞧瞧她长什么模样？我爹再娶的妾一个比一个丑，我只要确定臭女人没有比我过世的娘好看就行了，反正我爹过不久就会腻了。”
尉迟皓见她一个孩子，说话却十分世故，不禁摇摇头。
“摇什么脑袋啊？对了，妳还不知去哪里打水吧？我叫墨儿带妳去。”武玉岚自言自语一番，就拉着他出门。
尉迟皓侍候她洗完脸，又被要求替她梳头，他一个大男人只会用梳子将头发梳开，给她简单绑个辫子。
她甩甩脑后的一条鞭，还怪道：“大娘，妳不会用其他样式吗？这样一点都不好看。”
“其他样式太花时间了，妳不是急着要去找那个臭女人？”
经他提醒，武玉岚才一拍大腿：“对吼！现在就走！”
尉迟皓随她出了内房，走过后面庭院，穿过一条暗道，竟来到一处幽谷。
他们顺着石壁开凿出来的通道向下走，沿途碰到不少岛众，大家见到尉迟皓虽然觉得陌生，可是看他跟在泼辣的小主子身后，众人又都不敢多问。
谷中凉风徐徐，尉迟皓注意到从谷底长上来，直达云际的参天古树，忍不住赞道：“这树好高大啊！”
“是啊！这些龙杉听说有好几千岁了。”女孩随口回答，尉迟皓却暗记在心：“原来这就是龙杉，到时用这树心熬水给善美姑娘喝，就能替她解毒了。”
他还在高兴想着，就听武玉岚说：“到了。”
尉迟皓见到不远处有个山洞，洞口有铁栏杆围住，栏杆内却用布幔竹帘遮挡外人视线，看来并非一般牢笼。
他记得昨晚的丫鬟说这里叫做笼厅，他从厅里透出来的光线，瞧见一红一绿两个模糊身影，心里顿时“嘭通”一下，想起那个令他心疼担忧的梦境，他就不自觉地握紧双拳。
“那两个身影是怎么回事？大主也在里面吗？他们……”他光想就怒火中烧，胃液翻腾。
“柔柔要是……就算逃不出这座岛，我也要将那个大主碎尸万段！”
尉迟皓紧跟在武玉岚身后，迫不及待想要进去看凤迦柔的状况。
武玉岚也跟他一般着急，守在笼外的两名手下，刚高喊一声：“小主子来了！”她就立刻推开牢门进去。
尉迟皓入内才看清楚，凤迦柔穿着一袭华丽的红裳，面对墙边的雕花铜镜，正让一个身着绿衣的婢女梳头，她的秀发还披散在肩头，婢女就忙着在她耳边悄声耳语。
“小主子是大主老爷的女儿，脾气有些古怪，妳得担待些。”绿衣婢女似乎有些同情凤迦柔的处境，好心提醒她。
结果武玉岚一见这情景，就大声吼道：“在说谁坏话呢？快给我滚出去！”她拿起案上杯子朝婢女丢去，婢女这才慌慌张张低头离开。
凤迦柔转过身，目光全落在气焰高涨的武玉岚身上，瞧她小小年纪就气势凌人，很像自己当年刚进龙军将的营里，为了指挥年纪大的士兵，不得不将外表伪装起来，搞得全营的人都很怕她。
直到有一天，龙军将用纸折了一只老虎，还在纸虎头上画了一朵花，送给她，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师父，我又不是孩子了，干嘛给我这个？”
龙军将笑而不答望着她，她脑筋一转，又问：“您说我是纸老虎呀？”
“那是妳自己说的。”他笑着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她捧着那只老虎呆怔许久，才将纸虎丢进火盆里烧掉，从那天之后，她改变自己的态度，以真诚的心面对属下，不久就成为士兵敬重、喜爱的副将。
想起当年幼稚的自己，再看看眼前的女孩，她竟忍不住扬起唇角。
谁知武玉岚瞧见她微笑的樱唇，犹如新绽的胭脂牡丹，更加不悦，指着她骂道：“丑八怪！笑什么笑？戴什么面具？给我拿下来！”
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嚣张地对凤迦柔咆哮，她的笑容顿时凝住，气氛僵冷，她当然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可是她也不愿在对方充满敌意下揭去面具。
武玉岚见她默然不语，更加生气：“我叫妳把面具拿下来！没听见吗？”
“小主子，她可能不会说话，要不要我跟她比手语试试？”尉迟皓突然发话，武玉岚登时一怔：“她不会说话吗？大娘妳还会用手说话？”
他不理女孩好奇的眼神，径自跪在凤迦柔面前，她这才发现身材高大的妇人，竟有似曾相识的虎眸。
她惊疑下，心里不由想道：“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细看他整眉拔须，上了浓妆，还不时挤挤胸部，好像怕胸前乱塞的东西掉下去，害她差点在这种危难时刻笑出来。
“真是儍瓜！”她虽然不知尉迟皓为什么能跟在女孩身边，但瞧他为了混进岛里，不惜扮成妇人，便觉得有些感动，对他的怨恨也随之减少一点。
他看凤迦柔只是相望不说话，十分配合，猜她应该认出自己了，赶紧指着脸说：“小主子要妳拿下面具，妳要不要让她瞧一下？她想看看妳有没有长得比她过世的娘还美？”
凤迦柔摇摇手，他就自动向武玉岚解释：“她不希望小主子见到她的脸吓到，小主子要是不害怕，还肯为她保密，不到处说她的脸丑，她就把面具拿下来。”
武玉岚噘起小嘴，怀疑地看看她，又瞧瞧尉迟皓：“她真的说自己脸丑？”
“对啊！而且是长了烂疮。”
“我不信！叫她掀开面具瞧瞧。”
“那妳能保证不说出去吗？”
“不说就不说，快给我看！”
凤迦柔见尉迟皓向自己点头，她只好拿下面具，武玉岚一瞧，登时乐了：“就妳这样既不能说话，脸又有烂疮，嫁给我爹，肯定不受宠，没两天就被丢到一旁，还害我白担心了。走吧！”她拍一下尉迟皓的肩头，要他跟自己出去。
他不愿就此离开，连忙找借口：“她说喜欢妳的发辫，要我也替她绑一下。”
“是吗？”她瞥了一眼凤迦柔，看她双手合十，满眼请求，武玉岚便撇撇小嘴说：“去吧！不能绑得比我好看就是了。”
尉迟皓随口答应，见她一踏出笼厅，就悄声问凤迦柔：“妳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他满心的殷切关怀，使她热了眼眶，她摇摇头说：“我没事，倒是努鲁师父和少仪大哥都被打伤了。”
“那个大主逼妳嫁给他？”他捧起凤迦柔的秀发，轻轻替她梳理，她的答话却出乎他的预料。
“不！是我看当时情况危急，故意激武还周，说他为了金钱土地卖孩子，还不如娶我就能称王。原本只是缓兵之计，不料他不仅同意了，还说只要和我在明日成亲，就能考虑推掉后天与大唐的交易。”
“武还周是大主的名字？”
“嗯。”
“我看他就算娶了妳，八成也会卖孩子。”尉迟皓双手轻柔地帮她绑发辫，俊眉却越锁越紧，他真没想到之前计划的事，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当时在客栈他要是跪下来抱住凤迦柔的大腿，求她别来岛上，不知她会不会同意？
“妳有脱逃的计划吗？”他替她系上大红色的缎带，她轻轻摇头，一双水眸望着他，稍微想了一下，才拔下纤指上的竹节银戒交给他。
“你趁还没被人发现身分，赶紧离开吧！将这个戒指交给承铎，请他派人来……”
“我不去！”尉迟皓一口回绝，把戒指递还给她，看她眼里似有责怪之意，他立即解释：“我就算马上赶回客栈，他派人回龙和城调兵，来回至少两天，妳明日就要嫁了，根本来不及！”
“我嫁了不要紧，只要嫂妃和孩子平安就好。”
“那怎么成？”尉迟皓的语气有些激动，这时就听武玉岚在外头喊道：“大娘，妳好了没？我还没吃早饭，肚子快饿扁了！”
“妳听着！我这里有一包毒，我会找机会掺进酒里，妳千万别喝到！”他把握时间交代重要的事，最后还深情望着她，十分坚定说：“除非我不幸死在岛上，不然我一定会带妳和嫂妃他们平安脱困。”
凤迦柔虽然认为他不该说那么重的话，也不该称李婉嫂妃，但是在紧迫的时刻，她还是对他露出感激的笑容：“我相信你做得到。”
在没有依靠的时候，知道有个人愿意共苦，使她顿时来了精神，望着尉迟皓离开的身影，她觉得自己也要试着找到这座岛的致命伤，也许该从最脆弱的人心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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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栏杆里，一个穿着红纱的模糊身影，让尉迟皓心头一惊，他走近看，只见柔弱的娇躯被半个铁圈拦腰固定在墙上，一双素手用铁链吊住，身上的衣裳扯破多处，破绽下尽是血痕。
他眼眶不禁一热，轻唤一声：“柔柔。”
披头散发的女子缓缓抬起头，整个脸都是血污。
“尉迟皓快来救我……”七个字说得有气无力，但在尉迟皓的耳里却十分响亮，他再也顾不了会被恶人发现身分，拍打栏杆，想找到出口。
“柔柔妳等我，我马上救妳出来！”
心急如焚的他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来找凤迦柔，害她受了那么多苦。
他不停在栏杆前走来走去，却找不到可以进入的门，他又跑去拍打左右墙面，依旧寻不到暗门开关。
他此时的心情已不是紧张，而是沮丧，更恨自己没用，明明心爱的女子就在眼前，却没办法救她脱困。
不料他还在六神无主的时候，手腕突然一紧，更惨的事情发生了。
“不要抓我！”尉迟皓努力甩手想摆脱控制，他奋力将头一抬，就看到武玉岚嘟着小脸，惊疑地望着他。
“大娘，妳做恶梦了？”
尉迟皓这才想起自己昨晚趴在案上睡着了，他见武玉岚抓着自己右手腕，赶忙将手缩回来。
“妳到底梦见什么啊？在那里哼哼唧唧的？”女孩将手抱在胸前瞧着他。
“对不起，吵到妳了。”他揉揉布满血丝的眼睛，昨夜根本没睡好，不是梦到自己被许多人追杀，就是梦见凤迦柔满身伤痕。
他看窗外天色微亮，暗想武玉岚可能被自己吵得睡不好，更加不好意思。
“大娘，妳去替我打水来，我要洗脸了，我想过了，就算不去杀掉那个臭女人，我也要瞧瞧她长什么模样？我爹再娶的妾一个比一个丑，我只要确定臭女人没有比我过世的娘好看就行了，反正我爹过不久就会腻了。”
尉迟皓见她一个孩子，说话却十分世故，不禁摇摇头。
“摇什么脑袋啊？对了，妳还不知去哪里打水吧？我叫墨儿带妳去。”武玉岚自言自语一番，就拉着他出门。
尉迟皓侍候她洗完脸，又被要求替她梳头，他一个大男人只会用梳子将头发梳开，给她简单绑个辫子。
她甩甩脑后的一条鞭，还怪道：“大娘，妳不会用其他样式吗？这样一点都不好看。”
“其他样式太花时间了，妳不是急着要去找那个臭女人？”
经他提醒，武玉岚才一拍大腿：“对吼！现在就走！”
尉迟皓随她出了内房，走过后面庭院，穿过一条暗道，竟来到一处幽谷。
他们顺着石壁开凿出来的通道向下走，沿途碰到不少岛众，大家见到尉迟皓虽然觉得陌生，可是看他跟在泼辣的小主子身后，众人又都不敢多问。
谷中凉风徐徐，尉迟皓注意到从谷底长上来，直达云际的参天古树，忍不住赞道：“这树好高大啊！”
“是啊！这些龙杉听说有好几千岁了。”女孩随口回答，尉迟皓却暗记在心：“原来这就是龙杉，到时用这树心熬水给善美姑娘喝，就能替她解毒了。”
他还在高兴想着，就听武玉岚说：“到了。”
尉迟皓见到不远处有个山洞，洞口有铁栏杆围住，栏杆内却用布幔竹帘遮挡外人视线，看来并非一般牢笼。
他记得昨晚的丫鬟说这里叫做笼厅，他从厅里透出来的光线，瞧见一红一绿两个模糊身影，心里顿时“嘭通”一下，想起那个令他心疼担忧的梦境，他就不自觉地握紧双拳。
“那两个身影是怎么回事？大主也在里面吗？他们……”他光想就怒火中烧，胃液翻腾。
“柔柔要是……就算逃不出这座岛，我也要将那个大主碎尸万段！”
尉迟皓紧跟在武玉岚身后，迫不及待想要进去看凤迦柔的状况。
武玉岚也跟他一般着急，守在笼外的两名手下，刚高喊一声：“小主子来了！”她就立刻推开牢门进去。
尉迟皓入内才看清楚，凤迦柔穿着一袭华丽的红裳，面对墙边的雕花铜镜，正让一个身着绿衣的婢女梳头，她的秀发还披散在肩头，婢女就忙着在她耳边悄声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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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迦柔转过身，目光全落在气焰高涨的武玉岚身上，瞧她小小年纪就气势凌人，很像自己当年刚进龙军将的营里，为了指挥年纪大的士兵，不得不将外表伪装起来，搞得全营的人都很怕她。
直到有一天，龙军将用纸折了一只老虎，还在纸虎头上画了一朵花，送给她，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师父，我又不是孩子了，干嘛给我这个？”
龙军将笑而不答望着她，她脑筋一转，又问：“您说我是纸老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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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当年幼稚的自己，再看看眼前的女孩，她竟忍不住扬起唇角。
谁知武玉岚瞧见她微笑的樱唇，犹如新绽的胭脂牡丹，更加不悦，指着她骂道：“丑八怪！笑什么笑？戴什么面具？给我拿下来！”
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嚣张地对凤迦柔咆哮，她的笑容顿时凝住，气氛僵冷，她当然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可是她也不愿在对方充满敌意下揭去面具。
武玉岚见她默然不语，更加生气：“我叫妳把面具拿下来！没听见吗？”
“小主子，她可能不会说话，要不要我跟她比手语试试？”尉迟皓突然发话，武玉岚登时一怔：“她不会说话吗？大娘妳还会用手说话？”
他不理女孩好奇的眼神，径自跪在凤迦柔面前，她这才发现身材高大的妇人，竟有似曾相识的虎眸。
她惊疑下，心里不由想道：“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细看他整眉拔须，上了浓妆，还不时挤挤胸部，好像怕胸前乱塞的东西掉下去，害她差点在这种危难时刻笑出来。
“真是儍瓜！”她虽然不知尉迟皓为什么能跟在女孩身边，但瞧他为了混进岛里，不惜扮成妇人，便觉得有些感动，对他的怨恨也随之减少一点。
他看凤迦柔只是相望不说话，十分配合，猜她应该认出自己了，赶紧指着脸说：“小主子要妳拿下面具，妳要不要让她瞧一下？她想看看妳有没有长得比她过世的娘还美？”
凤迦柔摇摇手，他就自动向武玉岚解释：“她不希望小主子见到她的脸吓到，小主子要是不害怕，还肯为她保密，不到处说她的脸丑，她就把面具拿下来。”
武玉岚噘起小嘴，怀疑地看看她，又瞧瞧尉迟皓：“她真的说自己脸丑？”
“对啊！而且是长了烂疮。”
“我不信！叫她掀开面具瞧瞧。”
“那妳能保证不说出去吗？”
“不说就不说，快给我看！”
凤迦柔见尉迟皓向自己点头，她只好拿下面具，武玉岚一瞧，登时乐了：“就妳这样既不能说话，脸又有烂疮，嫁给我爹，肯定不受宠，没两天就被丢到一旁，还害我白担心了。走吧！”她拍一下尉迟皓的肩头，要他跟自己出去。
他不愿就此离开，连忙找借口：“她说喜欢妳的发辫，要我也替她绑一下。”
“是吗？”她瞥了一眼凤迦柔，看她双手合十，满眼请求，武玉岚便撇撇小嘴说：“去吧！不能绑得比我好看就是了。”
尉迟皓随口答应，见她一踏出笼厅，就悄声问凤迦柔：“妳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他满心的殷切关怀，使她热了眼眶，她摇摇头说：“我没事，倒是努鲁师父和少仪大哥都被打伤了。”
“那个大主逼妳嫁给他？”他捧起凤迦柔的秀发，轻轻替她梳理，她的答话却出乎他的预料。
“不！是我看当时情况危急，故意激武还周，说他为了金钱土地卖孩子，还不如娶我就能称王。原本只是缓兵之计，不料他不仅同意了，还说只要和我在明日成亲，就能考虑推掉后天与大唐的交易。”
“武还周是大主的名字？”
“嗯。”
“我看他就算娶了妳，八成也会卖孩子。”尉迟皓双手轻柔地帮她绑发辫，俊眉却越锁越紧，他真没想到之前计划的事，会变成现在这种局面，当时在客栈他要是跪下来抱住凤迦柔的大腿，求她别来岛上，不知她会不会同意？
“妳有脱逃的计划吗？”他替她系上大红色的缎带，她轻轻摇头，一双水眸望着他，稍微想了一下，才拔下纤指上的竹节银戒交给他。
“你趁还没被人发现身分，赶紧离开吧！将这个戒指交给承铎，请他派人来……”
“我不去！”尉迟皓一口回绝，把戒指递还给她，看她眼里似有责怪之意，他立即解释：“我就算马上赶回客栈，他派人回龙和城调兵，来回至少两天，妳明日就要嫁了，根本来不及！”
“我嫁了不要紧，只要嫂妃和孩子平安就好。”
“那怎么成？”尉迟皓的语气有些激动，这时就听武玉岚在外头喊道：“大娘，妳好了没？我还没吃早饭，肚子快饿扁了！”
“妳听着！我这里有一包毒，我会找机会掺进酒里，妳千万别喝到！”他把握时间交代重要的事，最后还深情望着她，十分坚定说：“除非我不幸死在岛上，不然我一定会带妳和嫂妃他们平安脱困。”
凤迦柔虽然认为他不该说那么重的话，也不该称李婉嫂妃，但是在紧迫的时刻，她还是对他露出感激的笑容：“我相信你做得到。”
在没有依靠的时候，知道有个人愿意共苦，使她顿时来了精神，望着尉迟皓离开的身影，她觉得自己也要试着找到这座岛的致命伤，也许该从最脆弱的人心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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