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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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皓站在廊下听着殿内的谈话，心早已揪成一团，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明白与凤迦柔之间的差距，但还是在不知不觉中，越陷越深，明明答应龙军将，要把之前在百草岭的事忘掉，也在心里反复叮咛自己，她是发月俸雇用自己的主子，自己只是她众多侍卫中的一员而已。
从头到尾，都不应该跟她有感情上的牵扯。
但是从头到尾，就是因为喜欢她，才会始终不离不弃地跟在身边。
这样的痛，他早已预见的吧？
可是他还是选择留下来。
在姚城，龙军将要他决定去留的时候，已跟他说的很明白，离去，逍遥自在，留下来，恐怕会受“爱不得，求不到”的苦处，要他想清楚了再告诉他。
他当时没有多加考虑，就直接回答龙军将，如果公主要他留下来，他就会一直待在她身边，如果她不喜欢见到他，那他留下来也没意思。
后来，龙军将告诉他，凤迦柔要他留下来继续当侍卫，他只觉得开心，却从未想过之后的苦涩。
如今，殿上的一番讨论，使他忍不住在心里默祷，希望李承铎耐不住三年的等待，对这门亲事打退堂鼓。
不料李承铎与父亲交换眼色之后，竟跟着站起来，拉住凤迦柔的玉手，用不太流利的南诏话，说出感人的告白：
“柔柔公主如此有情有义，令人感佩！而我也是真心喜欢公主，所以盼望今日能先定亲，之后别说三年了，要我等妳十年都没有关系。”
李承铎的话令凤迦柔有些动容，但她依旧没有心理准备，告知他不想这么快成亲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的脸，所以只能小声问：“你真的要等我三年，不后悔吗？”
“当然不后悔。因为往后的日子我还想跟妳说──我爱妳。”
后面三个字是用汉语说的，大殿内外懂汉语的人都知他在向凤迦柔示爱，而她也万万没料到李承铎敢在父诏和兄长面前对自己表达爱意，登时羞红了脸，抽回双手，别过头不敢再瞧他一眼。
李全善在上面席位察言观色，见两人互动暧//昧，随即向阁罗凤拱手说：“看来承铎已跟大公主说定了，今日就先请阿诏为两人主持定亲仪式，三年后再来决定成亲的日子。”
“好啊！柔柔，妳就趁今日饭局，先跟承铎交换信物，定下这门亲事。”
凤迦柔听父亲开口，才害羞地褪下镶金白玉臂钏当作信物。
李承铎却大方牵起她的素手，将竹节银戒套在她的纤指上，要她归属自己的意思，不言而喻。
“替我戴上吧！”他将右手伸至凤迦柔面前，她把臂钏套上却只能充当手镯。
“你的臂膀太结实了，移不上去，我另外命人给你打一只银臂钏。”
凤迦柔刚想将臂钏褪下来，就被他止住。
“不用了，我当手镯刚刚好，这也代表妳对我的保护与关爱，不是吗？”
李承铎温柔的言行再次触动她的心，她默然抽回被握住的手，羞怯的模样全被阁罗凤看在眼里，他随即向李全善笑道：“善兄，这桩亲事看来是成了，柔柔这孩子到时我会开导她，让她早点忘记之前的未婚夫，好好服侍承铎。”
“你别把她逼急了，慢慢来吧！来，我敬你。”李全善笑着举杯邀他共饮，这场宴席就在和乐的气氛下持续进行，直至二更才结束。
凤迦柔回府的路上甚是沉默，尉迟皓的内心也不好受，自己一人落在队伍最后，倒是金环银铃捱近主子的身边问：“公主，妳和李少主要等到后年才成亲，会不会太久啦？妳不怕他变心吗？”
“说到变心，我还没去吊祭过忠郎呢！听说唐军当初在渡口随便挖个地方将他埋了，我现在就算有心回去找，大概也辨别不出哪堆白骨是他，所以我想明日将他留下的雄鹿令牌拿去祀宫，请大祭司替他举行祭拜仪式，好让他有安身之所。”
金环听她这么说，似已有意从爨守忠的伤痛中走出来，连忙接口：“好啊！我这就跟银铃先回去打点祭祀用品。”
凤迦柔见两个丫头匆忙离去，不禁微微一笑，伸手摸着怀里的雄鹿令牌，只希望这么做能让忠郎与自己同时获得解脱。
＝＝＝＝＝
隔天一早，凤迦柔便率领一队随从出城，前往南方山上的祀宫。
因为清晨已先派人通报过，所以抵达时，祀宫前的通道上，已分别站了两排童男稚女迎接他们。
祀宫的主持大祭司名为容犀，是瑶玉夫人同母异父的姊姊，也算是凤迦柔的大姨母，所以当凤迦柔看见白裳孤傲的身影站在前方相迎，便连忙上前行礼。
容犀如羊脂玉一般白晳细致的面容，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只是微微颔首当作应答，待凤迦柔似往常一样拉住她的手，她冷峻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问：“妳今日难得来此，有什么事吗？”
“我想来找姨母说说话。”
容犀知道她从小失去母亲，与父亲之间的相处又甚是冷淡，所以遇到烦心的事都会来找自己讨论，不过后来因为习武当上大军将，军务繁忙，就很少来祀宫走动，如今瞧她又露出以往天真的笑容，便欣慰地拍拍她的手背：“看妳气色如此红润，肯定不是来解厄的，有什么喜事要报给姨母知道就说吧！”
“我哪有什么喜事啊？我只是想请妳将守忠的令牌供奉起来，好让我能时常来参拜他。”
容犀虽然常年待在祀宫，消息却很灵通，因此也知她未婚夫被唐军射杀的事，见她从怀里掏出一块雄鹿令牌交到自己手上，便不多问，只朝祭祀大厅走去。
凤迦柔命随从在厅外等候，她一人独自进入大厅，在看着容犀夫人一连串的仪式、祷念过程中，她的心似乎也一点一滴，慢慢被释放。
“如果有缘，来生再见，欠你的恩情，也只能来世再还了。”
她望着容犀夫人为爨守忠写好的灵牌，默默在内心祝愿，两行清泪还是忍不住自眼眶涌出，顺着面具流下，在白木的地板上，滴成数朵泪花。
待一切仪式完成，告别容犀夫人，踏出祀宫之后，凤迦柔觉得好像了了一桩心愿，心头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自在感，回程的路上与金环银铃有说有笑。
众人见她开心，也跟着高兴，几个人插上话，跟着天南地北聊起来。
不知不觉回到府邸门口，凤迦柔正要下马，就见早已等在外头的家仆迎上来，语气慌忙地禀告：“公主，阿诏一个时辰前派人来传口信，请妳立即到副诏府一趟。”
“哥哥怎么了吗？”她秀眉紧蹙反问，心跳怦怦地快了好几下，不好的念头跟着在脑海中闪过，因为之前就算哥哥病发，也都只有哥哥的仆人来通报，这次却是父诏派人传口信，要她去副诏府。
她看面前的家仆摇头，也不知发生何事，便急忙勒转马头改往反方向驰去，她临走前没交代，金环银铃也不知该不该跟上，努鲁和尉迟皓却是没有多想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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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皓站在廊下听着殿内的谈话，心早已揪成一团，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明白与凤迦柔之间的差距，但还是在不知不觉中，越陷越深，明明答应龙军将，要把之前在百草岭的事忘掉，也在心里反复叮咛自己，她是发月俸雇用自己的主子，自己只是她众多侍卫中的一员而已。
从头到尾，都不应该跟她有感情上的牵扯。
但是从头到尾，就是因为喜欢她，才会始终不离不弃地跟在身边。
这样的痛，他早已预见的吧？
可是他还是选择留下来。
在姚城，龙军将要他决定去留的时候，已跟他说的很明白，离去，逍遥自在，留下来，恐怕会受“爱不得，求不到”的苦处，要他想清楚了再告诉他。
他当时没有多加考虑，就直接回答龙军将，如果公主要他留下来，他就会一直待在她身边，如果她不喜欢见到他，那他留下来也没意思。
后来，龙军将告诉他，凤迦柔要他留下来继续当侍卫，他只觉得开心，却从未想过之后的苦涩。
如今，殿上的一番讨论，使他忍不住在心里默祷，希望李承铎耐不住三年的等待，对这门亲事打退堂鼓。
不料李承铎与父亲交换眼色之后，竟跟着站起来，拉住凤迦柔的玉手，用不太流利的南诏话，说出感人的告白：
“柔柔公主如此有情有义，令人感佩！而我也是真心喜欢公主，所以盼望今日能先定亲，之后别说三年了，要我等妳十年都没有关系。”
李承铎的话令凤迦柔有些动容，但她依旧没有心理准备，告知他不想这么快成亲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的脸，所以只能小声问：“你真的要等我三年，不后悔吗？”
“当然不后悔。因为往后的日子我还想跟妳说──我爱妳。”
后面三个字是用汉语说的，大殿内外懂汉语的人都知他在向凤迦柔示爱，而她也万万没料到李承铎敢在父诏和兄长面前对自己表达爱意，登时羞红了脸，抽回双手，别过头不敢再瞧他一眼。
李全善在上面席位察言观色，见两人互动暧//昧，随即向阁罗凤拱手说：“看来承铎已跟大公主说定了，今日就先请阿诏为两人主持定亲仪式，三年后再来决定成亲的日子。”
“好啊！柔柔，妳就趁今日饭局，先跟承铎交换信物，定下这门亲事。”
凤迦柔听父亲开口，才害羞地褪下镶金白玉臂钏当作信物。
李承铎却大方牵起她的素手，将竹节银戒套在她的纤指上，要她归属自己的意思，不言而喻。
“替我戴上吧！”他将右手伸至凤迦柔面前，她把臂钏套上却只能充当手镯。
“你的臂膀太结实了，移不上去，我另外命人给你打一只银臂钏。”
凤迦柔刚想将臂钏褪下来，就被他止住。
“不用了，我当手镯刚刚好，这也代表妳对我的保护与关爱，不是吗？”
李承铎温柔的言行再次触动她的心，她默然抽回被握住的手，羞怯的模样全被阁罗凤看在眼里，他随即向李全善笑道：“善兄，这桩亲事看来是成了，柔柔这孩子到时我会开导她，让她早点忘记之前的未婚夫，好好服侍承铎。”
“你别把她逼急了，慢慢来吧！来，我敬你。”李全善笑着举杯邀他共饮，这场宴席就在和乐的气氛下持续进行，直至二更才结束。
凤迦柔回府的路上甚是沉默，尉迟皓的内心也不好受，自己一人落在队伍最后，倒是金环银铃捱近主子的身边问：“公主，妳和李少主要等到后年才成亲，会不会太久啦？妳不怕他变心吗？”
“说到变心，我还没去吊祭过忠郎呢！听说唐军当初在渡口随便挖个地方将他埋了，我现在就算有心回去找，大概也辨别不出哪堆白骨是他，所以我想明日将他留下的雄鹿令牌拿去祀宫，请大祭司替他举行祭拜仪式，好让他有安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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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迦柔见两个丫头匆忙离去，不禁微微一笑，伸手摸着怀里的雄鹿令牌，只希望这么做能让忠郎与自己同时获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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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清晨已先派人通报过，所以抵达时，祀宫前的通道上，已分别站了两排童男稚女迎接他们。
祀宫的主持大祭司名为容犀，是瑶玉夫人同母异父的姊姊，也算是凤迦柔的大姨母，所以当凤迦柔看见白裳孤傲的身影站在前方相迎，便连忙上前行礼。
容犀如羊脂玉一般白晳细致的面容，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只是微微颔首当作应答，待凤迦柔似往常一样拉住她的手，她冷峻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问：“妳今日难得来此，有什么事吗？”
“我想来找姨母说说话。”
容犀知道她从小失去母亲，与父亲之间的相处又甚是冷淡，所以遇到烦心的事都会来找自己讨论，不过后来因为习武当上大军将，军务繁忙，就很少来祀宫走动，如今瞧她又露出以往天真的笑容，便欣慰地拍拍她的手背：“看妳气色如此红润，肯定不是来解厄的，有什么喜事要报给姨母知道就说吧！”
“我哪有什么喜事啊？我只是想请妳将守忠的令牌供奉起来，好让我能时常来参拜他。”
容犀虽然常年待在祀宫，消息却很灵通，因此也知她未婚夫被唐军射杀的事，见她从怀里掏出一块雄鹿令牌交到自己手上，便不多问，只朝祭祀大厅走去。
凤迦柔命随从在厅外等候，她一人独自进入大厅，在看着容犀夫人一连串的仪式、祷念过程中，她的心似乎也一点一滴，慢慢被释放。
“如果有缘，来生再见，欠你的恩情，也只能来世再还了。”
她望着容犀夫人为爨守忠写好的灵牌，默默在内心祝愿，两行清泪还是忍不住自眼眶涌出，顺着面具流下，在白木的地板上，滴成数朵泪花。
待一切仪式完成，告别容犀夫人，踏出祀宫之后，凤迦柔觉得好像了了一桩心愿，心头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自在感，回程的路上与金环银铃有说有笑。
众人见她开心，也跟着高兴，几个人插上话，跟着天南地北聊起来。
不知不觉回到府邸门口，凤迦柔正要下马，就见早已等在外头的家仆迎上来，语气慌忙地禀告：“公主，阿诏一个时辰前派人来传口信，请妳立即到副诏府一趟。”
“哥哥怎么了吗？”她秀眉紧蹙反问，心跳怦怦地快了好几下，不好的念头跟着在脑海中闪过，因为之前就算哥哥病发，也都只有哥哥的仆人来通报，这次却是父诏派人传口信，要她去副诏府。
她看面前的家仆摇头，也不知发生何事，便急忙勒转马头改往反方向驰去，她临走前没交代，金环银铃也不知该不该跟上，努鲁和尉迟皓却是没有多想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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