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遇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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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空看了一眼手上的登机牌，许康市——南七市，才安心地走上了飞机。
“听说了吗？新生代作家赵空今天到我们南七市！”一帮女生守在机场门口，兴奋地讨论着。
“对啊，我可是提前了两个小时就在这里等了。”
“听媒体说，赵空原本也是我们这儿的人，在我们南七市土生土长的南七人！”
“长得帅还这么有才气的男孩子现在真的少见了，而且他也才十七岁！”
她们滔滔不绝、议论纷纷，仿佛是在讨论某个国际巨星，好吧，可能在她们眼里，赵空就是她们心中的“国际巨星”。
“快看，赵空出来了！”一群人蜂拥而上，“赵空，赵空！”
赵空刚下飞机就看见一群人接机，心里烦躁：“不是说抵抗私生吗？这样会影响我的行程的。”
经纪人老周在旁边没敢吭声，他知道这个孩子向来不好惹，上次签售会，就因为多发售了一本书，他便将人全骂了一遍，还说要换经纪人，于是，老周便上岗了。
老周正在思考该怎么安抚这个小祖宗，机场门口驶来的一辆面包车打断了他的思路。
“上车。”赵空只说了两个字，还没等老周反应，便直接小跑上了车。
“小哭包，去哪儿？”驾驶座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姐姐，在外人面前别这样叫我。”赵空有些撒娇的语气。
老周没见过这样的赵空，在老周上岗之前就有所听闻这个年轻气盛的新人作家，刚刚跟公司签约两个月，就换了三个经纪人了，所有人都不敢招惹他，他只凭自己的意愿做事，老板也拿他没辙，毕竟人气和实力在那里摆着，公司的名气也因为他大大提高了不少，便也就由着他去。
老周上岗一周，本说也算是了解了这个小祖宗的脾性，可没想到他私底下还有这样的一面。
老周不禁在心里感叹，果然还是一山更比一山高，祖宗也是有人压的呀。
“先去家里吧。”赵空跟那女子说。
“行，你这也算半个明星了哈，这么多人接机。”
“你可别提了，烦都烦死了，对了，待会儿你绕几圈再回去，不然怕她们跟车。”
“好。”
车子在城里转了个七八圈，大路小路地绕，总算是甩开了跟车，宁秋才敢将车开到家去。
“怎么样，现在咱们这块儿旧楼改造，老房子刷漆修建了一下，现在可亮眼多了。”
赵空抬头，看着原本的红砖瓦房变成如今的白墙高楼，心里也有着说不出的开心。
“对了，这位是？”宁秋看向老周。
老周也不含糊，就开始毛遂自荐起来：“我叫周海，是赵老师的新助理，也算是赵老师的经纪人。”赵空只允许别人叫他赵老师，不然他会翻脸。
“你这是又换了一个助理？我上次在电视上看你助理是个女的啊。”
“她私自给我多安排工作，就辞了呗。”赵空摊手。
周海看出他们关系很好，便也反问回去：“小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还没问过你的芳名是？”
“宁秋，叫我小宁就好。”宁秋对他一笑，露出四颗洁白的牙齿，好看极了。
“老周，可不能叫她小宁，她可是我走上作家这条路上的领路人。”赵空虽说是打趣，但是当年的画面也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眼前。
宁秋与宁远吵了架后，心里非常不痛快，但气消后，她又觉得老宁一个人把她养这么大，又当爹又当妈的，没有过一句怨言，她还这样说老宁，确实是有些戳宁远的心了。
可宁秋偏又拉不下这个脸来去道歉，便只好坐在楼下的阶梯上，走，她也没钱，去不了哪里，回去吧，她又不想让宁远觉得她原谅了他。
忽而身后响起清脆的声音：“姐姐？”
宁秋回头，只见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赵空？”幸而，她还记得他的名字。
赵空摇摇旁边那个女人的手：“妈妈，就是这个姐姐给我糖吃。”
赵空指着宁秋，而宁秋却看着他旁边的这个女人，明明那么熟悉，却不知道叫她什么。
“你好啊，小姑娘，谢谢你的糖和对我们家小空的照顾，你叫什么名字？”
“宁秋。”她看着她的眼睛。
“宁秋吗？”那个女人的眼中流露出难过和讶异，“你爸爸叫什么？”
“宁远。”
女人听了蹲下，摸摸宁秋的头：“原来我的宁宁都这么大了啊。”边说，边流泪。
女人让宁秋带她去见一下老宁，宁秋照做了，她知道，有什么尘封多年的秘密要解开了。
宁秋带女人去她家后，宁远便让宁秋带着赵空先到楼下玩儿，大人们谈点事儿。
这是大人们惯用的伎俩，一旦要说什么所谓小孩子听不得的话，大人们就会把孩子支开，自己讲得津津有味。
宁秋自然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所以她假装答应，实则躲在楼梯口，楼里的隔音差，楼梯口足以听清楚门里面说些什么了。
“好久不见，宁远。”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好久不见。”宁远没叫她的名字，可能是忘了叫，可能是不想叫。
“你这些年带着宁秋辛苦了，没想到我们能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接着是椅子擦过地面的声音。
“我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我还以为这时候你应该在国外度假了。”宁远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妈妈认识我爸吗？”宁秋小声问赵空。
“不知道啊。”赵空摇摇头，一脸懵。
“我说了，我当初不是因为你没钱才走的，只是单纯看不起你。”那女人用极为平淡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显得更加讽刺。
“这有什么区别吗？”从语气里，可以听出宁远的恼羞成怒。
宁秋从未听到宁远用这样的口气与别人说话，他平时待人处事皆是十分温和的。
“你知道吗？我当初嫁给你，是觉得你身上有股劲儿，不服输的劲儿，后来你创业失败，我也陪着你，可你呢？就因为失败了一次，便日日颓靡，不敢再尝试，你说，你让人看得起你了吗？”
见宁远没回话，那女人又继续：“我离开，也是想让你看清自己，抛下你们，我很抱歉，我现在跟老赵在一起很幸福，小空时常吵闹，老赵便让他在门口反思，我知道是你去跟居委会反映的，很抱歉，打扰了你们，我也知道，自从老赵破产以后，每个月我们都会收到一笔钱，那钱是你寄的。”
宁秋没想到会是这样，原来老宁这么男人，天天面儿上还装佛系，她不怪那个女人，反而觉得老宁更加伟大了。
“能遇到不容易，以后就是邻居了，多互相帮衬吧。”宁远只说了这一句。
“小空，喜欢写作吗？”
“嗯？”
“以后姐姐教你好不好？”宁秋知道，以后，他们便是一家人了。
“所以，老宁呢？”赵空问她。
“现在开了个小店不是，生意红火着呢，晚点过来咱们一家吃顿团圆饭呗。”宁秋知道，要不是那年遇到赵空，老宁也不会振作得那么快。
从此刻起，他们便是对方最重要的人。
赵空看了一眼手上的登机牌，许康市——南七市，才安心地走上了飞机。
“听说了吗？新生代作家赵空今天到我们南七市！”一帮女生守在机场门口，兴奋地讨论着。
“对啊，我可是提前了两个小时就在这里等了。”
“听媒体说，赵空原本也是我们这儿的人，在我们南七市土生土长的南七人！”
“长得帅还这么有才气的男孩子现在真的少见了，而且他也才十七岁！”
她们滔滔不绝、议论纷纷，仿佛是在讨论某个国际巨星，好吧，可能在她们眼里，赵空就是她们心中的“国际巨星”。
“快看，赵空出来了！”一群人蜂拥而上，“赵空，赵空！”
赵空刚下飞机就看见一群人接机，心里烦躁：“不是说抵抗私生吗？这样会影响我的行程的。”
经纪人老周在旁边没敢吭声，他知道这个孩子向来不好惹，上次签售会，就因为多发售了一本书，他便将人全骂了一遍，还说要换经纪人，于是，老周便上岗了。
老周正在思考该怎么安抚这个小祖宗，机场门口驶来的一辆面包车打断了他的思路。
“上车。”赵空只说了两个字，还没等老周反应，便直接小跑上了车。
“小哭包，去哪儿？”驾驶座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姐姐，在外人面前别这样叫我。”赵空有些撒娇的语气。
老周没见过这样的赵空，在老周上岗之前就有所听闻这个年轻气盛的新人作家，刚刚跟公司签约两个月，就换了三个经纪人了，所有人都不敢招惹他，他只凭自己的意愿做事，老板也拿他没辙，毕竟人气和实力在那里摆着，公司的名气也因为他大大提高了不少，便也就由着他去。
老周上岗一周，本说也算是了解了这个小祖宗的脾性，可没想到他私底下还有这样的一面。
老周不禁在心里感叹，果然还是一山更比一山高，祖宗也是有人压的呀。
“先去家里吧。”赵空跟那女子说。
“行，你这也算半个明星了哈，这么多人接机。”
“你可别提了，烦都烦死了，对了，待会儿你绕几圈再回去，不然怕她们跟车。”
“好。”
车子在城里转了个七八圈，大路小路地绕，总算是甩开了跟车，宁秋才敢将车开到家去。
“怎么样，现在咱们这块儿旧楼改造，老房子刷漆修建了一下，现在可亮眼多了。”
赵空抬头，看着原本的红砖瓦房变成如今的白墙高楼，心里也有着说不出的开心。
“对了，这位是？”宁秋看向老周。
老周也不含糊，就开始毛遂自荐起来：“我叫周海，是赵老师的新助理，也算是赵老师的经纪人。”赵空只允许别人叫他赵老师，不然他会翻脸。
“你这是又换了一个助理？我上次在电视上看你助理是个女的啊。”
“她私自给我多安排工作，就辞了呗。”赵空摊手。
周海看出他们关系很好，便也反问回去：“小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还没问过你的芳名是？”
“宁秋，叫我小宁就好。”宁秋对他一笑，露出四颗洁白的牙齿，好看极了。
“老周，可不能叫她小宁，她可是我走上作家这条路上的领路人。”赵空虽说是打趣，但是当年的画面也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眼前。
宁秋与宁远吵了架后，心里非常不痛快，但气消后，她又觉得老宁一个人把她养这么大，又当爹又当妈的，没有过一句怨言，她还这样说老宁，确实是有些戳宁远的心了。
可宁秋偏又拉不下这个脸来去道歉，便只好坐在楼下的阶梯上，走，她也没钱，去不了哪里，回去吧，她又不想让宁远觉得她原谅了他。
忽而身后响起清脆的声音：“姐姐？”
宁秋回头，只见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赵空？”幸而，她还记得他的名字。
赵空摇摇旁边那个女人的手：“妈妈，就是这个姐姐给我糖吃。”
赵空指着宁秋，而宁秋却看着他旁边的这个女人，明明那么熟悉，却不知道叫她什么。
“你好啊，小姑娘，谢谢你的糖和对我们家小空的照顾，你叫什么名字？”
“宁秋。”她看着她的眼睛。
“宁秋吗？”那个女人的眼中流露出难过和讶异，“你爸爸叫什么？”
“宁远。”
女人听了蹲下，摸摸宁秋的头：“原来我的宁宁都这么大了啊。”边说，边流泪。
女人让宁秋带她去见一下老宁，宁秋照做了，她知道，有什么尘封多年的秘密要解开了。
宁秋带女人去她家后，宁远便让宁秋带着赵空先到楼下玩儿，大人们谈点事儿。
这是大人们惯用的伎俩，一旦要说什么所谓小孩子听不得的话，大人们就会把孩子支开，自己讲得津津有味。
宁秋自然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所以她假装答应，实则躲在楼梯口，楼里的隔音差，楼梯口足以听清楚门里面说些什么了。
“好久不见，宁远。”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好久不见。”宁远没叫她的名字，可能是忘了叫，可能是不想叫。
“你这些年带着宁秋辛苦了，没想到我们能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接着是椅子擦过地面的声音。
“我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我还以为这时候你应该在国外度假了。”宁远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妈妈认识我爸吗？”宁秋小声问赵空。
“不知道啊。”赵空摇摇头，一脸懵。
“我说了，我当初不是因为你没钱才走的，只是单纯看不起你。”那女人用极为平淡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显得更加讽刺。
“这有什么区别吗？”从语气里，可以听出宁远的恼羞成怒。
宁秋从未听到宁远用这样的口气与别人说话，他平时待人处事皆是十分温和的。
“你知道吗？我当初嫁给你，是觉得你身上有股劲儿，不服输的劲儿，后来你创业失败，我也陪着你，可你呢？就因为失败了一次，便日日颓靡，不敢再尝试，你说，你让人看得起你了吗？”
见宁远没回话，那女人又继续：“我离开，也是想让你看清自己，抛下你们，我很抱歉，我现在跟老赵在一起很幸福，小空时常吵闹，老赵便让他在门口反思，我知道是你去跟居委会反映的，很抱歉，打扰了你们，我也知道，自从老赵破产以后，每个月我们都会收到一笔钱，那钱是你寄的。”
宁秋没想到会是这样，原来老宁这么男人，天天面儿上还装佛系，她不怪那个女人，反而觉得老宁更加伟大了。
“能遇到不容易，以后就是邻居了，多互相帮衬吧。”宁远只说了这一句。
“小空，喜欢写作吗？”
“嗯？”
“以后姐姐教你好不好？”宁秋知道，以后，他们便是一家人了。
“所以，老宁呢？”赵空问她。
“现在开了个小店不是，生意红火着呢，晚点过来咱们一家吃顿团圆饭呗。”宁秋知道，要不是那年遇到赵空，老宁也不会振作得那么快。
从此刻起，他们便是对方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