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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杀死那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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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脖子站的列车职员向来都以勇猛善战著称，这个位于西伊丽莎白州和新汉诺威州交界的小型货运站曾创下了单日被美洲原住民部落连续侵袭四次的记录，同时，其中的三次还是他们亲手击退的，直到第四次才因为弹药不足而被迫求援。
是的，求援，并不是投降，随后而来的骑警与他们一同击退了美洲原住民，并把他们的头皮全都割了下来，换取了发放的赏钱。
但随着西部拓荒时代的远去和文明社会的到来，他们逐渐放下了以往赖以为生的卡宾连发步枪，过上了每天准时打卡下班的日子。
毕竟现在有种的美洲原住民部落真的是越来越少了，即便是有，也大多被发配到了保留地，仍由蛮荒的大风吹平他们的棱角和渴望着复仇的满腔热血。
然而，就是在前些天，这些职员们过惯了的平稳日子，却似乎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昔日泡影。
刚成立满一年的男孩帮（KidGang）带着势不可挡的呼啸声和从瓦伦丁搜刮来的钱财，在这里横冲直撞，为非作歹。往日的战士们现在却成了他们眼里的乌合之众，被关在车站的地下室里颤抖祈祷。
当然，他们的祈祷并未得到上帝的回应，等待他们的是进一步的羞辱——在饿了他们一整天之后，男孩终于派了几个手下冲进了这个狭小阴暗的地下室，随便挑了个看上去最好欺负的职员，押到了他的面前。
“你们叫什么名字。”他漫不经心地昂起头晃了晃，露出了一张带有凶狠恶意的童颜。
一如他的名字一样，‘男孩’，作为一个神枪手和亡命之徒，他似乎显得过于年轻了，但那恶名昭著的名声和性格，使人丝毫不敢小觑。
“奥尔登……奥尔登·卡罗瑟斯。”
说的确实没错，这个跪坐在地上，名叫奥尔登的火车职员面相确实显得有些老实过头了，眉宇间浑然天成的一股丧意加上此时汗不敢出的惶恐，让他看上去要比平时更加怯懦。
“哦，原来你叫这个名字。”男孩举起手中的勒马特左轮，指着奥尔登笑道，“听上去像是你被轮了的老妈叫床时随便起的。”
男孩的一番话引得他身后那些装腔作势的亡命之徒瞬间大笑了起来，甚至有几个嚣张跋扈的家伙还走上前去拍了拍奥尔登的头，嘴里说着更恶心的荤话。
男孩再次举枪，可这一次却不是指了指谁，而是一枪干碎了其中一个家伙的头，这让台下的笑声为止一滞。
“闭嘴！我说话很好笑吗？啊！？”他一半装腔作势，一半鸷狠狼戾地跳上面前的台子，踢开了那具无头尸体，“听着，我才是老大，只有我才能发笑！懂吗？叼骨头吃的贱狗们！”
然而，就在他大发脾气之后的一秒，才重新把那张童颜脸蛋上的笑容绷了回来：“好了，现在！你们再给我笑！”
这个简短的命令奏了效，剩下的手下，这时候才发出稀稀疏疏的假笑。
奥尔登不敢怒也不敢言，更加惊慌地把沾满了脑浆的脸埋得更低了。
要知道，就在刚才，他连男孩开枪的动作都没有看到，那拔枪的速度，简直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而就在奥尔登等候着男孩下一步问话时，一个人影打开了车站的大门。
随后便是一阵步枪的连续的轰鸣，那些满脸通红的歹徒们瞬间被随之而来的四射弹片打倒了一片，弹孔公正地镶嵌在他们每一个人的眉心上，只有一发跳弹擦着他的脚边转而往天花板飞去，把那蒙了层油污的吊灯打得炸裂开来，玻璃洒落一地。
“嗨呀，你们还挺快活呢。”门口传来了一道轻松的感叹声，“不知道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们了。”
跪着的奥尔登此时仍低着头，并没有看到来人的脸，只是听到了靴子在地板上踩出了的清脆脚步声和廉价雪茄特有的滋滋燃烧声。
“你他妈是谁？！”男孩这时才从一旁掩护的牌桌下面站了起来，恼怒地掀翻了一地的筹码和玻璃碎渣，“你怎么敢……”
“我就是敢，你这个小杂种。”那人唾了一口，不知是在吐掉嘴里的雪茄碎渣，还是轻蔑的挑衅，“我在通缉令上看到了你的名字，我是来要你命的。”
这时候，奥尔登才知道是有人来救他了，虽然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是能救他的，绝对不是什么垃圾货色——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敢触男孩的霉头。
于是他偷偷地抬头瞧了一眼。
那是一个年轻的面孔，一双眼睛如鹰般犀利，黑色的瞳仁深不可测，虽然眉宇间带着一股子玩世不恭，但是五官组合起来却莫名地给人一种古典东方人特有的忧郁感。
但这并没有给奥尔登带来多少安全感，他可不会放心地把自己的命交到这么个年轻人的手里。
“我要你的命！”果不其然，男孩率先拔枪直指着不速之客，气急了的青春期声线陡然拔高一个调，发出了尖锐沙哑的破音。
“你开枪试试。”不速之客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慵懒，似乎完全不把男孩放在眼里，“我敢保证先死的是你。”
奥尔登见那不速之客依旧是如此笃定，不由得替他冷汗直冒，心里只想：完了，这家伙死定了，临死前还装什么帅呢！
于是他拼尽全力地使跪麻了的一只脚挪动起来，竭力将双手撑开，打算慢慢地移向地下室方向。
“你这蠢矬子不许动！”
啪的一声，男孩狂躁地放了一枪，像是猪崽子一样发出一声怪叫，这让奥尔登吓得冒出了魂，一枚子弹擦着他好不容易缓过来的一只脚的边上，溅起木屑和震动的地面让他另一只脚直接脱了力气。
也就是此时，那不速之客又发出了一声嗤笑。
这让男孩躁动的肝火二度蒸腾，这次，他不再犹豫，也没有在发出怪叫，而是如闪电反射般地将枪头转移指向了那人脸上。
扳机被扣动了，指尖轻微用力，勒马特左轮精绝宛若艺术品的机械传动在这一刻焕发出了极其可靠的性能，弹丸在膛内压榨出了如同报丧女妖般的啸叫声。
然而，在那不速之客的眼里，男孩的这番此举，却是十分笨拙的找死行为。
甩枪实在是太过冗余，扣动扳机也不够果断，简直像是一头蠢笨的家猪在泥地里拱鼻觅食一般粗鲁。
在那金黄一片的视觉界限里，他微微叹息一声，给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寻死者的头上，打上了一个猩红的死亡记号。
“抱歉了，小杂种。”不速之客抬起枪，在空中耍出了漂亮的枪花，转动的枪管盘旋着带走了刚出膛的炽热余烬，“这次还是我更快一些。”
显然，发出枪响的并不是男孩的勒马特，而是来自另一边的海军转轮手枪。
而倒下的，则是一脸不思议的男孩，眉心血肉模糊的他临终前只能看到平脖子站那布满了灰尘与蛛网的天花板，那是代表着死亡的织妇蜘蛛为他精心地编织着象征着死亡的迷宫。
从那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中，你似乎能看到地狱深处，里面似乎倒映着男孩死前那难以置信的荒诞表情，直到地狱的业炎将其焚烧殆尽。
平脖子站的列车职员向来都以勇猛善战著称，这个位于西伊丽莎白州和新汉诺威州交界的小型货运站曾创下了单日被美洲原住民部落连续侵袭四次的记录，同时，其中的三次还是他们亲手击退的，直到第四次才因为弹药不足而被迫求援。
是的，求援，并不是投降，随后而来的骑警与他们一同击退了美洲原住民，并把他们的头皮全都割了下来，换取了发放的赏钱。
但随着西部拓荒时代的远去和文明社会的到来，他们逐渐放下了以往赖以为生的卡宾连发步枪，过上了每天准时打卡下班的日子。
毕竟现在有种的美洲原住民部落真的是越来越少了，即便是有，也大多被发配到了保留地，仍由蛮荒的大风吹平他们的棱角和渴望着复仇的满腔热血。
然而，就是在前些天，这些职员们过惯了的平稳日子，却似乎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昔日泡影。
刚成立满一年的男孩帮（KidGang）带着势不可挡的呼啸声和从瓦伦丁搜刮来的钱财，在这里横冲直撞，为非作歹。往日的战士们现在却成了他们眼里的乌合之众，被关在车站的地下室里颤抖祈祷。
当然，他们的祈祷并未得到上帝的回应，等待他们的是进一步的羞辱——在饿了他们一整天之后，男孩终于派了几个手下冲进了这个狭小阴暗的地下室，随便挑了个看上去最好欺负的职员，押到了他的面前。
“你们叫什么名字。”他漫不经心地昂起头晃了晃，露出了一张带有凶狠恶意的童颜。
一如他的名字一样，‘男孩’，作为一个神枪手和亡命之徒，他似乎显得过于年轻了，但那恶名昭著的名声和性格，使人丝毫不敢小觑。
“奥尔登……奥尔登·卡罗瑟斯。”
说的确实没错，这个跪坐在地上，名叫奥尔登的火车职员面相确实显得有些老实过头了，眉宇间浑然天成的一股丧意加上此时汗不敢出的惶恐，让他看上去要比平时更加怯懦。
“哦，原来你叫这个名字。”男孩举起手中的勒马特左轮，指着奥尔登笑道，“听上去像是你被轮了的老妈叫床时随便起的。”
男孩的一番话引得他身后那些装腔作势的亡命之徒瞬间大笑了起来，甚至有几个嚣张跋扈的家伙还走上前去拍了拍奥尔登的头，嘴里说着更恶心的荤话。
男孩再次举枪，可这一次却不是指了指谁，而是一枪干碎了其中一个家伙的头，这让台下的笑声为止一滞。
“闭嘴！我说话很好笑吗？啊！？”他一半装腔作势，一半鸷狠狼戾地跳上面前的台子，踢开了那具无头尸体，“听着，我才是老大，只有我才能发笑！懂吗？叼骨头吃的贱狗们！”
然而，就在他大发脾气之后的一秒，才重新把那张童颜脸蛋上的笑容绷了回来：“好了，现在！你们再给我笑！”
这个简短的命令奏了效，剩下的手下，这时候才发出稀稀疏疏的假笑。
奥尔登不敢怒也不敢言，更加惊慌地把沾满了脑浆的脸埋得更低了。
要知道，就在刚才，他连男孩开枪的动作都没有看到，那拔枪的速度，简直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而就在奥尔登等候着男孩下一步问话时，一个人影打开了车站的大门。
随后便是一阵步枪的连续的轰鸣，那些满脸通红的歹徒们瞬间被随之而来的四射弹片打倒了一片，弹孔公正地镶嵌在他们每一个人的眉心上，只有一发跳弹擦着他的脚边转而往天花板飞去，把那蒙了层油污的吊灯打得炸裂开来，玻璃洒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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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着的奥尔登此时仍低着头，并没有看到来人的脸，只是听到了靴子在地板上踩出了的清脆脚步声和廉价雪茄特有的滋滋燃烧声。
“你他妈是谁？！”男孩这时才从一旁掩护的牌桌下面站了起来，恼怒地掀翻了一地的筹码和玻璃碎渣，“你怎么敢……”
“我就是敢，你这个小杂种。”那人唾了一口，不知是在吐掉嘴里的雪茄碎渣，还是轻蔑的挑衅，“我在通缉令上看到了你的名字，我是来要你命的。”
这时候，奥尔登才知道是有人来救他了，虽然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是能救他的，绝对不是什么垃圾货色——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敢触男孩的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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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的命！”果不其然，男孩率先拔枪直指着不速之客，气急了的青春期声线陡然拔高一个调，发出了尖锐沙哑的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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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登见那不速之客依旧是如此笃定，不由得替他冷汗直冒，心里只想：完了，这家伙死定了，临死前还装什么帅呢！
于是他拼尽全力地使跪麻了的一只脚挪动起来，竭力将双手撑开，打算慢慢地移向地下室方向。
“你这蠢矬子不许动！”
啪的一声，男孩狂躁地放了一枪，像是猪崽子一样发出一声怪叫，这让奥尔登吓得冒出了魂，一枚子弹擦着他好不容易缓过来的一只脚的边上，溅起木屑和震动的地面让他另一只脚直接脱了力气。
也就是此时，那不速之客又发出了一声嗤笑。
这让男孩躁动的肝火二度蒸腾，这次，他不再犹豫，也没有在发出怪叫，而是如闪电反射般地将枪头转移指向了那人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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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那不速之客的眼里，男孩的这番此举，却是十分笨拙的找死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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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金黄一片的视觉界限里，他微微叹息一声，给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寻死者的头上，打上了一个猩红的死亡记号。
“抱歉了，小杂种。”不速之客抬起枪，在空中耍出了漂亮的枪花，转动的枪管盘旋着带走了刚出膛的炽热余烬，“这次还是我更快一些。”
显然，发出枪响的并不是男孩的勒马特，而是来自另一边的海军转轮手枪。
而倒下的，则是一脸不思议的男孩，眉心血肉模糊的他临终前只能看到平脖子站那布满了灰尘与蛛网的天花板，那是代表着死亡的织妇蜘蛛为他精心地编织着象征着死亡的迷宫。
从那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中，你似乎能看到地狱深处，里面似乎倒映着男孩死前那难以置信的荒诞表情，直到地狱的业炎将其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