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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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阳城依山而建，据说河阳谷就是那山中一个峡谷，姜郁拉住匆匆跑进店里的一个小二，问道“河阳谷怎么走”，小二本不耐烦，看清姜郁浑身打扮，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林竹，顿时了然，“客官，是为令兄求诊吧，那可是要去城中医堂，河阳弟子每日在医堂坐诊，为前来寻医的人看病。若是什么疑难杂症，才联系谷中嫡传弟子，但听说诊金就比较特别了，具体要些什么，小的也不知道。”
林竹走上前，给了小二几钱碎银子，“小哥，我们不是去求医，只是闻谷主大名，想去拜访一下。”
小二见了银子，眉开眼笑“您算是问对人了，河阳谷在山里，一般人摸不到门路，我有一个兄弟正是菜贩，每日都往谷里送菜，小的刚好知道路。”
林竹拍拍姜郁，把姜郁从小二的一席话里惊醒——河阳谷善医，说不定林竹的病也能在那里治好，她总觉得失去了记忆的人生并不完整。
林竹看她魂不守舍，怕是也想到了医治一事，摇摇头说道：“我这也算是疑难杂症，倒是可以去试试，只是诊金我可不一定付得起。”
姜郁见他这样说，反驳道：“既然是特别，说明诊金不一定是钱财，或许是什么要求，物品？钱我没有，别的我还是可以试试的。”
认真说完就见林竹一脸笑意看着她，才知道自己又上了他的套，这人早就知道，故意让自己说出来，帮他求诊，姜郁心里憋闷。
林竹平日里主意多，若是不表现出来，怕是姜郁也不知道自己上了套，现在这样简直就是明晃晃地算计她。姜郁冷了脸，跟小二出门，路上林竹拿了姜郁最爱吃的蜜饯出来，姜郁都没和林竹说话。
河阳谷入口是两块石壁间的狭缝，穿过狭缝，豁然开朗，谷中房屋林立，围绕着中间的一个院落，入口旁边有一间竹屋，一个雪鬓霜髯的老人家坐在屋前的椅子上晒太阳。
老人见二人进来，眼里投射出一道光芒，扫向二人，犹如实质一般，姜郁感觉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脖颈上的汗毛瞬时立了起来，脚步一顿，她挡在林竹身前，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自己的剑。
林竹按住姜郁的手，走上前向老人施了一礼，客气说道：“老人家，我们是谷主的晚辈，下山历练，特来拜访，还请老人家指个方向。”
老人随手指向中间的院落，合上眼假寐，姜郁感觉身上的冷意渐渐消退，林竹又拱手谢过，才拉着姜郁往里走去。
姜郁边走边小声说给林竹听，“刚刚那个老人家很强，身上杀气可敛可放，出去自成一派，做个门主都绰绰有余。”
林竹闻言问她，“那你和他比，哪个更强？”
姜郁摇摇头，认真回答，“不能作比，看老人家架势，远在我之上，我虽然学了风诀剑法，但也只是皮毛而已。”
林竹勾着的嘴角一顿，想到花灯上“武艺精进”四个字，拉过姜郁，看着她的眼睛，“我相信你，你每日习武练剑，琢磨剑法，不曾断过一天，总有一天，你会成为天下第一剑客。”
很少听到林竹这样认真的语气，上一次还是在客栈约定同行的时候，姜郁愣了一下，但林竹却又像是随口一说，说完就挥袖走开了。
姜郁跟上去，像是说给自己听，小声呢喃，“我也相信。”
找了一个弟子进去通报，不一会儿，段若斯就兴冲冲跑了出来，“你们终于来啦，走走走，我先带你去见父亲。”
这个院中倒是不见房屋树木栉比，放眼望去只有大片的药圃，段若斯见姜郁看向这些药，笑道：“这些都是很珍贵的药草，只有河阳谷才有的。”
姜郁也不识得药草，随意看了一眼，点点头，倒是林竹脚步一顿，多看了几眼。
“父亲，姜郁和她的表兄林竹来拜访你。”
就像记忆里一样，段怀庆看起来不像侠客，更像是一个文雅的中年儒生。
姜郁恭敬抱拳行礼，“风诀山姜郁见过段谷主。”
见到姜郁，他温和地笑笑，“姜郁，不必如此见外，像小时候一样，唤我伯父即可，你父亲还好吗？”
姜郁客气地答道：“段伯伯，我父亲很好。”
像是害怕冷场，段若斯抱着段怀庆胳膊摇了摇，“父亲，我邀姜郁他们在家里多住几天，家里实在是太闷了。”
段怀庆点点段若斯的额头，“当然，你的朋友你自己要照顾好。”又转头对姜郁二人说道：“姜郁、林公子，把河阳谷就当作自己家，不要拘束。”
几番客套之后，段若斯带姜郁和林竹去了各自客房。
姜郁叫住要去为他们安排宴席的段若斯，“不必设宴，倒是我想问你件事。”
段若斯脚步一顿，把刚刚打开的房门关上，转头扬起脸“你居然也有好奇的事情？”
姜郁赫然，“你们谷中可治过离魂之症？”
段若斯想了想，“谷里典籍记载了几个患离魂之症的患者，发现离魂原因各有不同，若是有例可循，对症下药，或可一试。这离魂之症，玄之又玄，又是脑里的问题，或许要开颅拆骨，治了也许会好，也许会死，倒不如不治。”
姜郁沉默片刻，“如果是因脑部受到撞击导致的离魂呢？”
段若斯倒是点点头，“这个原因还比较常见，一般都是因为脑中有淤血，用银针试试倒也可以。”
见姜郁问得仔细，段若斯从桌上倒了杯茶，又说：“难道是你身边之人得了离魂之症？那个林竹？”
段若斯叹了口气，“走吧，你陪我去看看，总要了解一下症状才行。”
二人就前去林竹的房间，敲开林竹的房间，姜郁把前来开门的林竹按在桌边坐下，段若斯扯过林竹的手腕，沉下心神诊脉，忽地，段若斯面色一白，丢开了林竹的手。
姜郁扶住林竹，看向段若斯，段若斯面色如常，只是有些苍白，她深吸了口气，“他的脉象没什么问题，不像是血脉不畅的样子，我回去再翻翻典籍。”说完就逃一般地离开了。
姜郁、林竹二人面面相觑，林竹让姜郁坐下，又给她倒了杯茶水，“你不必着急，只是忘记了些事情而已。”
姜郁接过茶水，闻言又放下，“那不一样，你也应该有家人兄弟的。”
“就像今日段家父女一般？”林竹抬眼问道，姜郁不作声，他又说：“这河阳谷似乎有点怪异，你要小心一点。”
姜郁不解，转头看向他，林竹摇摇头，“说不清原因，只是一种感觉。”
姜郁把治疗林竹离魂症一事托付给了段若斯，并郑重地请她多多用心，只是说到诊金有点不好意思，段若斯手一挥，“诊金倒是不用，只是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林竹是你的情郎呢。”
见姜郁眼里闪过一抹茫然、惊讶、最后变成不可置信，段若斯又笑，原来这个傻丫头还没开窍，“我开玩笑的，他是你表兄嘛，我当然会尽力的。”
姜郁放下此事，便一心奔着和段怀庆切磋剑法，段怀庆执剑如执笔，使的虽然是短剑，剑势却如泼墨，酣畅淋漓，十分贯通，剑招繁密，难以抵挡。姜郁屡屡败在一招妙笔生花下，劲头上来，整日在院里琢磨破招之法，有了头绪便去找段怀庆挑战，两日下来连段怀庆都赞道，此子后生可畏。
姜郁和林竹在谷中住了两日才在段若斯执意要准备的宴席上看到了河阳谷几位长老和段若斯的弟弟段立群。段立群年纪小些，看着就有些孱弱，缩在父亲身边，只草草吃了几口，便由着身边的一位妈妈领下去了。
说来也奇怪，据说河阳谷一向是一脉单传，人们都说是因为河阳谷治病救人，与地下阎王抢人，所以子孙缘薄，香火不旺。不曾想，在段怀庆这一脉倒是有了姐弟两人。
酒宴简单，几人吃完便各自回了房间，林竹带着一壶酒敲响了姜郁的房门，姜郁讶然，月光下，林竹穿了一身绿衫，就如翠竹一般，微风吹过，发丝飞扬，清新的皂角气味传来，姜郁愣了一下。
“听段若斯说，今日是你的生辰。”他晃晃手里的酒，“不如一起喝一杯。”一句话打破了姜郁片刻的失神。
姜郁抬手关门，“今日不是我的生辰。”
“那就贺我的生辰。”说完，林竹又指了指房顶，“我想上去喝，但我上不去。”。
想到林竹失去了记忆，再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姜郁心里一软，伸手揽过林竹的腰，脚下用力，在墙壁轻点几下，攀上了屋顶。
这个院子坐落在谷中地势较高的位置，放眼一望，谷中全景皆收入眼中，此刻已经接近深夜，只有几处哨岗的莹莹灯火在远处，缀在一片黑暗中。
夜晚的河阳谷才像是在山林里，静谧沉睡，偶有几声鸟叫，云霭遮住了月亮，风一吹过，破碎的光影如水般在地上流动。
林竹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两个小杯子，斟了酒递给姜郁，“生辰快乐。”姜郁不肯接，她一定会帮林竹找回记忆。
林竹看她这样，把酒塞到姜郁手里，“总有人今天过生辰，那就祝他生辰快乐吧。”
林竹和姜郁碰了杯，仰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姜郁慢慢举起杯子，也学他一口喝尽，没想到这酒辛辣得很，姜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林竹见状，哈哈大笑，“你下山之后没偷偷喝酒吗？”
姜郁缓过劲来，不答反问，“你为什么想要喝酒？”总不会是为了给不认识的人庆贺生辰。
忽然，不远处一间院子里亮起灯火，顿时人声喧闹，河阳谷从梦中醒来。
河阳城依山而建，据说河阳谷就是那山中一个峡谷，姜郁拉住匆匆跑进店里的一个小二，问道“河阳谷怎么走”，小二本不耐烦，看清姜郁浑身打扮，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林竹，顿时了然，“客官，是为令兄求诊吧，那可是要去城中医堂，河阳弟子每日在医堂坐诊，为前来寻医的人看病。若是什么疑难杂症，才联系谷中嫡传弟子，但听说诊金就比较特别了，具体要些什么，小的也不知道。”
林竹走上前，给了小二几钱碎银子，“小哥，我们不是去求医，只是闻谷主大名，想去拜访一下。”
小二见了银子，眉开眼笑“您算是问对人了，河阳谷在山里，一般人摸不到门路，我有一个兄弟正是菜贩，每日都往谷里送菜，小的刚好知道路。”
林竹拍拍姜郁，把姜郁从小二的一席话里惊醒——河阳谷善医，说不定林竹的病也能在那里治好，她总觉得失去了记忆的人生并不完整。
林竹看她魂不守舍，怕是也想到了医治一事，摇摇头说道：“我这也算是疑难杂症，倒是可以去试试，只是诊金我可不一定付得起。”
姜郁见他这样说，反驳道：“既然是特别，说明诊金不一定是钱财，或许是什么要求，物品？钱我没有，别的我还是可以试试的。”
认真说完就见林竹一脸笑意看着她，才知道自己又上了他的套，这人早就知道，故意让自己说出来，帮他求诊，姜郁心里憋闷。
林竹平日里主意多，若是不表现出来，怕是姜郁也不知道自己上了套，现在这样简直就是明晃晃地算计她。姜郁冷了脸，跟小二出门，路上林竹拿了姜郁最爱吃的蜜饯出来，姜郁都没和林竹说话。
河阳谷入口是两块石壁间的狭缝，穿过狭缝，豁然开朗，谷中房屋林立，围绕着中间的一个院落，入口旁边有一间竹屋，一个雪鬓霜髯的老人家坐在屋前的椅子上晒太阳。
老人见二人进来，眼里投射出一道光芒，扫向二人，犹如实质一般，姜郁感觉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脖颈上的汗毛瞬时立了起来，脚步一顿，她挡在林竹身前，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自己的剑。
林竹按住姜郁的手，走上前向老人施了一礼，客气说道：“老人家，我们是谷主的晚辈，下山历练，特来拜访，还请老人家指个方向。”
老人随手指向中间的院落，合上眼假寐，姜郁感觉身上的冷意渐渐消退，林竹又拱手谢过，才拉着姜郁往里走去。
姜郁边走边小声说给林竹听，“刚刚那个老人家很强，身上杀气可敛可放，出去自成一派，做个门主都绰绰有余。”
林竹闻言问她，“那你和他比，哪个更强？”
姜郁摇摇头，认真回答，“不能作比，看老人家架势，远在我之上，我虽然学了风诀剑法，但也只是皮毛而已。”
林竹勾着的嘴角一顿，想到花灯上“武艺精进”四个字，拉过姜郁，看着她的眼睛，“我相信你，你每日习武练剑，琢磨剑法，不曾断过一天，总有一天，你会成为天下第一剑客。”
很少听到林竹这样认真的语气，上一次还是在客栈约定同行的时候，姜郁愣了一下，但林竹却又像是随口一说，说完就挥袖走开了。
姜郁跟上去，像是说给自己听，小声呢喃，“我也相信。”
找了一个弟子进去通报，不一会儿，段若斯就兴冲冲跑了出来，“你们终于来啦，走走走，我先带你去见父亲。”
这个院中倒是不见房屋树木栉比，放眼望去只有大片的药圃，段若斯见姜郁看向这些药，笑道：“这些都是很珍贵的药草，只有河阳谷才有的。”
姜郁也不识得药草，随意看了一眼，点点头，倒是林竹脚步一顿，多看了几眼。
“父亲，姜郁和她的表兄林竹来拜访你。”
就像记忆里一样，段怀庆看起来不像侠客，更像是一个文雅的中年儒生。
姜郁恭敬抱拳行礼，“风诀山姜郁见过段谷主。”
见到姜郁，他温和地笑笑，“姜郁，不必如此见外，像小时候一样，唤我伯父即可，你父亲还好吗？”
姜郁客气地答道：“段伯伯，我父亲很好。”
像是害怕冷场，段若斯抱着段怀庆胳膊摇了摇，“父亲，我邀姜郁他们在家里多住几天，家里实在是太闷了。”
段怀庆点点段若斯的额头，“当然，你的朋友你自己要照顾好。”又转头对姜郁二人说道：“姜郁、林公子，把河阳谷就当作自己家，不要拘束。”
几番客套之后，段若斯带姜郁和林竹去了各自客房。
姜郁叫住要去为他们安排宴席的段若斯，“不必设宴，倒是我想问你件事。”
段若斯脚步一顿，把刚刚打开的房门关上，转头扬起脸“你居然也有好奇的事情？”
姜郁赫然，“你们谷中可治过离魂之症？”
段若斯想了想，“谷里典籍记载了几个患离魂之症的患者，发现离魂原因各有不同，若是有例可循，对症下药，或可一试。这离魂之症，玄之又玄，又是脑里的问题，或许要开颅拆骨，治了也许会好，也许会死，倒不如不治。”
姜郁沉默片刻，“如果是因脑部受到撞击导致的离魂呢？”
段若斯倒是点点头，“这个原因还比较常见，一般都是因为脑中有淤血，用银针试试倒也可以。”
见姜郁问得仔细，段若斯从桌上倒了杯茶，又说：“难道是你身边之人得了离魂之症？那个林竹？”
段若斯叹了口气，“走吧，你陪我去看看，总要了解一下症状才行。”
二人就前去林竹的房间，敲开林竹的房间，姜郁把前来开门的林竹按在桌边坐下，段若斯扯过林竹的手腕，沉下心神诊脉，忽地，段若斯面色一白，丢开了林竹的手。
姜郁扶住林竹，看向段若斯，段若斯面色如常，只是有些苍白，她深吸了口气，“他的脉象没什么问题，不像是血脉不畅的样子，我回去再翻翻典籍。”说完就逃一般地离开了。
姜郁、林竹二人面面相觑，林竹让姜郁坐下，又给她倒了杯茶水，“你不必着急，只是忘记了些事情而已。”
姜郁接过茶水，闻言又放下，“那不一样，你也应该有家人兄弟的。”
“就像今日段家父女一般？”林竹抬眼问道，姜郁不作声，他又说：“这河阳谷似乎有点怪异，你要小心一点。”
姜郁不解，转头看向他，林竹摇摇头，“说不清原因，只是一种感觉。”
姜郁把治疗林竹离魂症一事托付给了段若斯，并郑重地请她多多用心，只是说到诊金有点不好意思，段若斯手一挥，“诊金倒是不用，只是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林竹是你的情郎呢。”
见姜郁眼里闪过一抹茫然、惊讶、最后变成不可置信，段若斯又笑，原来这个傻丫头还没开窍，“我开玩笑的，他是你表兄嘛，我当然会尽力的。”
姜郁放下此事，便一心奔着和段怀庆切磋剑法，段怀庆执剑如执笔，使的虽然是短剑，剑势却如泼墨，酣畅淋漓，十分贯通，剑招繁密，难以抵挡。姜郁屡屡败在一招妙笔生花下，劲头上来，整日在院里琢磨破招之法，有了头绪便去找段怀庆挑战，两日下来连段怀庆都赞道，此子后生可畏。
姜郁和林竹在谷中住了两日才在段若斯执意要准备的宴席上看到了河阳谷几位长老和段若斯的弟弟段立群。段立群年纪小些，看着就有些孱弱，缩在父亲身边，只草草吃了几口，便由着身边的一位妈妈领下去了。
说来也奇怪，据说河阳谷一向是一脉单传，人们都说是因为河阳谷治病救人，与地下阎王抢人，所以子孙缘薄，香火不旺。不曾想，在段怀庆这一脉倒是有了姐弟两人。
酒宴简单，几人吃完便各自回了房间，林竹带着一壶酒敲响了姜郁的房门，姜郁讶然，月光下，林竹穿了一身绿衫，就如翠竹一般，微风吹过，发丝飞扬，清新的皂角气味传来，姜郁愣了一下。
“听段若斯说，今日是你的生辰。”他晃晃手里的酒，“不如一起喝一杯。”一句话打破了姜郁片刻的失神。
姜郁抬手关门，“今日不是我的生辰。”
“那就贺我的生辰。”说完，林竹又指了指房顶，“我想上去喝，但我上不去。”。
想到林竹失去了记忆，再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姜郁心里一软，伸手揽过林竹的腰，脚下用力，在墙壁轻点几下，攀上了屋顶。
这个院子坐落在谷中地势较高的位置，放眼一望，谷中全景皆收入眼中，此刻已经接近深夜，只有几处哨岗的莹莹灯火在远处，缀在一片黑暗中。
夜晚的河阳谷才像是在山林里，静谧沉睡，偶有几声鸟叫，云霭遮住了月亮，风一吹过，破碎的光影如水般在地上流动。
林竹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两个小杯子，斟了酒递给姜郁，“生辰快乐。”姜郁不肯接，她一定会帮林竹找回记忆。
林竹看她这样，把酒塞到姜郁手里，“总有人今天过生辰，那就祝他生辰快乐吧。”
林竹和姜郁碰了杯，仰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姜郁慢慢举起杯子，也学他一口喝尽，没想到这酒辛辣得很，姜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林竹见状，哈哈大笑，“你下山之后没偷偷喝酒吗？”
姜郁缓过劲来，不答反问，“你为什么想要喝酒？”总不会是为了给不认识的人庆贺生辰。
忽然，不远处一间院子里亮起灯火，顿时人声喧闹，河阳谷从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