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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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想多了解她一些。
他问：“你为什么去扬州？因为武林大会？”
不到一月，由天下第一门派巨虎门举办的武林大会将要在缙神峰召开，而缙神峰紧邻扬州城，相距不过几里，是以参加武林大会的都会在扬州城歇脚。
武林大会，天下英雄云集，群英荟萃，一个武林人士，此时赶赴扬州，几乎没有第二个理由。
然百歌继续编着小辫，道了句：“我等一个人。”
萧肃想起来她曾经说过自己妹妹的事，是以问道：“你妹妹？”
百歌点了点头：“我妹妹平日里性情最是跳脱顽皮，学艺不精，却格外爱凑热爱，碰上些打打杀杀的场面格外兴奋，武林大会，她自然不会错过，我只需要在扬州城等她乖乖送上门便可。”
编发已接近尾声，百歌一手拿着十多根小辫，一手细致地将小辫定型束簪，只是她终归多年未给旁人梳发，自己的头发又一向简洁，是以难免技艺生疏，那一把辫子在她手中缠绕成结，她一时之间两手尽用，却不得手，恨不得自己嘴巴变成第三只手，将他边上的两个小辫扯开。
萧肃看着窗外葱茏青草上的斑驳阳光，他的头皮此刻被身旁人来回扯动，又酥又痒的，他索性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说了。
不知何时，一只蜜蜂穿过窗帘，飞进车内，停在萧肃的耳廓上。拿着蜜蜂沿着耳廓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开回爬动。
那小蜜蜂在萧肃耳上停留许久，全无一丝要飞走的意思，身前的人却已如入定一般，丝毫不觉。
百歌凑近那只小蜜蜂，“呼~”徐徐暖风吹向那只小蜂，然那小蜜蜂却不同寻常，原本要被吹走的身子扇动两下翅膀就牢牢稳稳地停回他耳廓上。
萧肃整个人都僵了，霎时耳廓充血，满脸通红。
然百歌毫无察觉，此刻的她眼里全是那只小蜜蜂，那小蜂正盯着百歌，挑衅一般扇动翅膀，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于是，百歌吹的风更强了些，一只小蜜蜂而已，何以与人之力比肩。
那夹杂着湿气的暖风从她嘴间缓缓吐出，缠绕着她一深一浅的鼻息，鼓动他的耳廓，灌注他耳中。血气瞬间涌上面庞，他一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那扇贝般的耳廓更是通红透光，宛如一块上品血玉。
萧肃再也绷不住，慌张地躲开，他强逼自己正声道：
“百歌，你是女子，这么做，太出格了。”
百歌不防，手中的小辫瞬间散成一片，一场忙活，瞬间全废。却见他脸红得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她笑着打趣道：“萧肃，你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跟个小娃娃似的，这就害羞了。”
说着还伸出两个手指，往他脸上连戳两下，想不到他一个常年在外奔走的人，脸颊触感竟是软软嫩嫩。
那柔软的手感让她忍不住再次出手，这一次却被萧肃一把抓住手腕，他嗓音已沙哑低沉一半：“百歌，别闹。”
百歌自然不会乖乖听话，她另一只手已经风一样往他的另一边脸探去，萧肃一时不妨，竟被她得手，他看着身前的一手兴致勃勃的戳着他的脸，一边还不忘满脸笑意地夸他：“萧肃，我以前以为，你只有头发好看呢，没想到，你脸软软嫩嫩，跟个小孩子似的，怪不得你这么容易害羞！”
轰地一下，萧肃的脸瞬间更红了。
他一把抓住百歌那只不安分的手，把她整个人都拉到自己身前，强自严肃认真：“百歌，你是女子，这么做，别人会瞧不起的。”
百歌岂会被他三言两语鼓动，她笑着反问：“那你呢？你会瞧不起吗？”
萧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怎么会瞧不起呢。
他的心此刻正动如擂鼓，就要蹦跳出来，他血脉喷张，全身火一样的炽热。
他喜欢还来不及呢。
他静若石雕，一动不动。直到被车外的响动惊醒。
又是一群刺客。
百歌瞧了一眼，就转头问他：“你上次不是说刺客来了叫上你吗，这次，一起？”
萧肃此刻心中正慌张，只想离她远一些，见外面那些刺客有些眼熟，是以道：“我伤还未大好，想要休息，你去吧。”
直到百歌下了马车，他才大口连吸了好几口气。
这是一群不入流的杀手，准确地说，是一群半大孩子。大多是十三四岁的年纪，见百歌朝他们走来，一个个又紧张又兴奋地举起手中佩剑，做着一战的准备。
百歌瞧着他们道：“我记得，这是第三次见你们了。”
第一次是昨天晚上，天黑沉沉地一片，百歌见他们都是半大孩子，担心自己气功将他们撞到不起眼的暗石上，是以格外手下留情，让他们一个个体验一把腾空飞翔、安稳落地就走了。
第二次是今天早上，他们刚吃完饭，这群小鬼不知从哪冒出来，人数倒是显然昨晚多了一倍，只是有个竟然只有八岁，百歌那时心情好，打发一顿这群小鬼，就让他们回去了。
这是第三次了。
莫非他们飞翔上瘾，特意来找乐子来了？
百歌刚刚调戏了萧肃，此刻心情自然也是极好的，她很乐意让这群人愿望成真。只是今晚上赶路得稍快一些，她可不想明天再碰见这群小鬼。
那群小鬼见她上前，一个个一面紧张兮兮地往后退，又满脸期待地等着她打出气功，面上滑稽不已。
百歌有些头疼。
他们不出手，就拿刀站着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要她先出手？他们一点反抗的欲望都没有？他们追上来就为了讨打？
一个十岁大小的少年，正侧头跟旁边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子低声说悄悄话：“大师兄，我就说吧，姐姐可漂亮了，而且她武功好，人很善良的，她肯定不会伤我们。”旁边几个靠得近的师兄弟听了直点头：“对对对，大师兄，姐姐不会伤我们的。”
那个被唤作大师兄的男孩子百歌从未见过，显然是新拉来的，他低声斥责了一遍自己这些年少不知事的师弟们：“你们简直就是在胡闹，把自己的性命交给敌人，简直是愚蠢，谁让你们去追杀萧肃的？一个个，不要命了！”
他们只是江湖中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小派，偏安一隅，不求闻名于武林，只愿平安度一生。萧肃这种正派人人喊杀的大魔头其实和他们根本没多大关系，即便他们真的抓了萧肃，也不会得到武林的重视。
可若是惹恼了他，难保不会惹来灭门之祸。
旁边一个少年道：“不会的，大师兄，那个萧公子和他们说得一点都不一样，他根本不杀人。”
百歌将他们的悄悄话听了个干干净净，只笑当真是一群完全不懂江湖世事的小孩子。
大师兄上前两步，朝百歌拱手作揖：“在下刘子君，师弟们顽皮，这两日来，多有打扰之处，还望姑娘与萧公子见谅，待回门后，家师定会对师弟们严加责罚，还望二位大人有大量……”
他话还未说完，身后已有个小孩兴奋地鼓动：“大师兄，快，你跟姐姐说你要和她比武，我们都想看看，你厉害还是她厉害？”
其他的孩子附和不停。
那位大师兄却并不理睬身后的师弟们，对百歌道了句：“抱歉。”
百歌对这些武功只学了个皮毛的小毛孩根本不可能生气，但是，她现在兴致很好，不介意陪他们玩耍。她对刘子君说：“既然你们想比武，我自然是很乐意奉陪的，刘公子，请。”
刘子君手下师弟们常爱惹祸，他不知收拾过多少烂摊子，他看出百歌并无杀意，自然是乐意奉陪。更何况师弟们多说此人武功甚高，要想武艺精进，本就需要多与强者切磋，他自然极为乐意。
但很显然，百歌不是一般的强者。
他的剑刚靠近百歌，就被百歌一招气功甩飞了。
于是，他的师弟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俨然不信自己平日里奉若神明般的大师兄竟然和他们自己一样如此不堪一击，不过他们见师兄落败，又一个个连忙跑过去搀扶安慰。
刘子君面上倒是无一丝不堪，只道：“姑娘武功卓绝，在下学艺不精，甘愿认输。”
他一旁的师弟们在一旁给他打气：“大师兄，没关系，你在我们心中永远都是最厉害的。”
百歌看着他们师兄弟围成一团，思绪早已飘远，曾经白山之上，师父、她还有妹妹也曾这样围坐一团，谈笑风生。
可那些温暖的往昔，从她师父十年前离开白山，从此杳无音信，不知生死，便不复存在了。
她对刘子君道：“我见你刚刚剑法虽快，然起势绵延稍长，极易给他人可乘之机，不若你再舞一段剑法，让我瞧瞧。”
私自给他们展示门派武学本是禁忌，然百歌并非真正的江湖门派中人，对此事全然不知，刘子君却是个心怀坦荡之人，丝毫不担忧会被旁人学了自己门派功法，倒是将一套剑法完完整整展示了一遍。
他忍不住想多了解她一些。
他问：“你为什么去扬州？因为武林大会？”
不到一月，由天下第一门派巨虎门举办的武林大会将要在缙神峰召开，而缙神峰紧邻扬州城，相距不过几里，是以参加武林大会的都会在扬州城歇脚。
武林大会，天下英雄云集，群英荟萃，一个武林人士，此时赶赴扬州，几乎没有第二个理由。
然百歌继续编着小辫，道了句：“我等一个人。”
萧肃想起来她曾经说过自己妹妹的事，是以问道：“你妹妹？”
百歌点了点头：“我妹妹平日里性情最是跳脱顽皮，学艺不精，却格外爱凑热爱，碰上些打打杀杀的场面格外兴奋，武林大会，她自然不会错过，我只需要在扬州城等她乖乖送上门便可。”
编发已接近尾声，百歌一手拿着十多根小辫，一手细致地将小辫定型束簪，只是她终归多年未给旁人梳发，自己的头发又一向简洁，是以难免技艺生疏，那一把辫子在她手中缠绕成结，她一时之间两手尽用，却不得手，恨不得自己嘴巴变成第三只手，将他边上的两个小辫扯开。
萧肃看着窗外葱茏青草上的斑驳阳光，他的头皮此刻被身旁人来回扯动，又酥又痒的，他索性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说了。
不知何时，一只蜜蜂穿过窗帘，飞进车内，停在萧肃的耳廓上。拿着蜜蜂沿着耳廓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开回爬动。
那小蜜蜂在萧肃耳上停留许久，全无一丝要飞走的意思，身前的人却已如入定一般，丝毫不觉。
百歌凑近那只小蜜蜂，“呼~”徐徐暖风吹向那只小蜂，然那小蜜蜂却不同寻常，原本要被吹走的身子扇动两下翅膀就牢牢稳稳地停回他耳廓上。
萧肃整个人都僵了，霎时耳廓充血，满脸通红。
然百歌毫无察觉，此刻的她眼里全是那只小蜜蜂，那小蜂正盯着百歌，挑衅一般扇动翅膀，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于是，百歌吹的风更强了些，一只小蜜蜂而已，何以与人之力比肩。
那夹杂着湿气的暖风从她嘴间缓缓吐出，缠绕着她一深一浅的鼻息，鼓动他的耳廓，灌注他耳中。血气瞬间涌上面庞，他一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那扇贝般的耳廓更是通红透光，宛如一块上品血玉。
萧肃再也绷不住，慌张地躲开，他强逼自己正声道：
“百歌，你是女子，这么做，太出格了。”
百歌不防，手中的小辫瞬间散成一片，一场忙活，瞬间全废。却见他脸红得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她笑着打趣道：“萧肃，你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跟个小娃娃似的，这就害羞了。”
说着还伸出两个手指，往他脸上连戳两下，想不到他一个常年在外奔走的人，脸颊触感竟是软软嫩嫩。
那柔软的手感让她忍不住再次出手，这一次却被萧肃一把抓住手腕，他嗓音已沙哑低沉一半：“百歌，别闹。”
百歌自然不会乖乖听话，她另一只手已经风一样往他的另一边脸探去，萧肃一时不妨，竟被她得手，他看着身前的一手兴致勃勃的戳着他的脸，一边还不忘满脸笑意地夸他：“萧肃，我以前以为，你只有头发好看呢，没想到，你脸软软嫩嫩，跟个小孩子似的，怪不得你这么容易害羞！”
轰地一下，萧肃的脸瞬间更红了。
他一把抓住百歌那只不安分的手，把她整个人都拉到自己身前，强自严肃认真：“百歌，你是女子，这么做，别人会瞧不起的。”
百歌岂会被他三言两语鼓动，她笑着反问：“那你呢？你会瞧不起吗？”
萧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怎么会瞧不起呢。
他的心此刻正动如擂鼓，就要蹦跳出来，他血脉喷张，全身火一样的炽热。
他喜欢还来不及呢。
他静若石雕，一动不动。直到被车外的响动惊醒。
又是一群刺客。
百歌瞧了一眼，就转头问他：“你上次不是说刺客来了叫上你吗，这次，一起？”
萧肃此刻心中正慌张，只想离她远一些，见外面那些刺客有些眼熟，是以道：“我伤还未大好，想要休息，你去吧。”
直到百歌下了马车，他才大口连吸了好几口气。
这是一群不入流的杀手，准确地说，是一群半大孩子。大多是十三四岁的年纪，见百歌朝他们走来，一个个又紧张又兴奋地举起手中佩剑，做着一战的准备。
百歌瞧着他们道：“我记得，这是第三次见你们了。”
第一次是昨天晚上，天黑沉沉地一片，百歌见他们都是半大孩子，担心自己气功将他们撞到不起眼的暗石上，是以格外手下留情，让他们一个个体验一把腾空飞翔、安稳落地就走了。
第二次是今天早上，他们刚吃完饭，这群小鬼不知从哪冒出来，人数倒是显然昨晚多了一倍，只是有个竟然只有八岁，百歌那时心情好，打发一顿这群小鬼，就让他们回去了。
这是第三次了。
莫非他们飞翔上瘾，特意来找乐子来了？
百歌刚刚调戏了萧肃，此刻心情自然也是极好的，她很乐意让这群人愿望成真。只是今晚上赶路得稍快一些，她可不想明天再碰见这群小鬼。
那群小鬼见她上前，一个个一面紧张兮兮地往后退，又满脸期待地等着她打出气功，面上滑稽不已。
百歌有些头疼。
他们不出手，就拿刀站着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要她先出手？他们一点反抗的欲望都没有？他们追上来就为了讨打？
一个十岁大小的少年，正侧头跟旁边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子低声说悄悄话：“大师兄，我就说吧，姐姐可漂亮了，而且她武功好，人很善良的，她肯定不会伤我们。”旁边几个靠得近的师兄弟听了直点头：“对对对，大师兄，姐姐不会伤我们的。”
那个被唤作大师兄的男孩子百歌从未见过，显然是新拉来的，他低声斥责了一遍自己这些年少不知事的师弟们：“你们简直就是在胡闹，把自己的性命交给敌人，简直是愚蠢，谁让你们去追杀萧肃的？一个个，不要命了！”
他们只是江湖中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小派，偏安一隅，不求闻名于武林，只愿平安度一生。萧肃这种正派人人喊杀的大魔头其实和他们根本没多大关系，即便他们真的抓了萧肃，也不会得到武林的重视。
可若是惹恼了他，难保不会惹来灭门之祸。
旁边一个少年道：“不会的，大师兄，那个萧公子和他们说得一点都不一样，他根本不杀人。”
百歌将他们的悄悄话听了个干干净净，只笑当真是一群完全不懂江湖世事的小孩子。
大师兄上前两步，朝百歌拱手作揖：“在下刘子君，师弟们顽皮，这两日来，多有打扰之处，还望姑娘与萧公子见谅，待回门后，家师定会对师弟们严加责罚，还望二位大人有大量……”
他话还未说完，身后已有个小孩兴奋地鼓动：“大师兄，快，你跟姐姐说你要和她比武，我们都想看看，你厉害还是她厉害？”
其他的孩子附和不停。
那位大师兄却并不理睬身后的师弟们，对百歌道了句：“抱歉。”
百歌对这些武功只学了个皮毛的小毛孩根本不可能生气，但是，她现在兴致很好，不介意陪他们玩耍。她对刘子君说：“既然你们想比武，我自然是很乐意奉陪的，刘公子，请。”
刘子君手下师弟们常爱惹祸，他不知收拾过多少烂摊子，他看出百歌并无杀意，自然是乐意奉陪。更何况师弟们多说此人武功甚高，要想武艺精进，本就需要多与强者切磋，他自然极为乐意。
但很显然，百歌不是一般的强者。
他的剑刚靠近百歌，就被百歌一招气功甩飞了。
于是，他的师弟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俨然不信自己平日里奉若神明般的大师兄竟然和他们自己一样如此不堪一击，不过他们见师兄落败，又一个个连忙跑过去搀扶安慰。
刘子君面上倒是无一丝不堪，只道：“姑娘武功卓绝，在下学艺不精，甘愿认输。”
他一旁的师弟们在一旁给他打气：“大师兄，没关系，你在我们心中永远都是最厉害的。”
百歌看着他们师兄弟围成一团，思绪早已飘远，曾经白山之上，师父、她还有妹妹也曾这样围坐一团，谈笑风生。
可那些温暖的往昔，从她师父十年前离开白山，从此杳无音信，不知生死，便不复存在了。
她对刘子君道：“我见你刚刚剑法虽快，然起势绵延稍长，极易给他人可乘之机，不若你再舞一段剑法，让我瞧瞧。”
私自给他们展示门派武学本是禁忌，然百歌并非真正的江湖门派中人，对此事全然不知，刘子君却是个心怀坦荡之人，丝毫不担忧会被旁人学了自己门派功法，倒是将一套剑法完完整整展示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