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星河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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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有孝心，卫灿我打电话给他他都不回来，说是工地上忙，工地上再忙中秋节也要放两天假啊，我看他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跑出去找媳妇耍去了。”
江水萍在马路上站着，仰望着卫煌。
卫煌道：“工地上忙也是正常的，有时候赶工期，节假日都要加班，小婶你要理解小灿，最起码他是赚了钱的。”
“赚钱倒是赚钱了的，上个月还给我寄了两千块钱，说让我想吃什么买什么，想穿什么穿什么，你说我天天在农村呆起，哪样吃的没有？都是自己种的，完全就是纯生态绿色无公害的食品，不像街上卖的菜，都是大棚种出来的，听说一天要打三回药。那些制好的东西就更不敢吃了，全是添加剂，什么苏丹红、三聚氰氨、这样色素那样色素。城里的人三天两头都往医院跑，就是吃的东西不放心，你在外面也要注意点，你是不是自己煮饭吃，如果是自己煮饭吃，走的时候去我土里整点萝卜、白菜去吃，就是煮素的也好吃。”
江水萍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中途都不带换气的，让卫煌十分感叹。
不知道她还能说些什么，卫煌都不敢接话了，只是点头说“嗯，是的。”
江水萍只顾说抒发自己的感情，也不管卫煌听进去没有，现在女儿嫁出去了，中秋也不回娘家，儿子又靠不住，能和侄子说说话，也是极好的。
“再说买衣服，现在这个衣服的质量又好，农村活路又少，一件衣服哪怕不换，就是穿上一年也烂不了，有几套衣服换着穿就够了，买那么多来做什么？你说是在城头还可以穿着出去逛马路，有些老太太爱攀比，你不穿好一点，她就觉得你没钱，看不起人。但在农村，你有几斤几两，哪个不晓得，根本就用不着打扮。你没得钱，你就是打扮得再漂亮，人家也是瞧不起，还说你是打肿了脸充胖子。”
“像我们卫家，在青山村也算是大户，你小叔在村里当干部，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了你们这一辈，个个都在城里发展，那就更不一样了，可以说整个青山村没有几家条件比得上我们。所以我常劝你爸和你妈，让他们少做点农活，享几天清福，他们就是不听，像离不得那几块土一样。”
“卫煌，你耍起女朋友的噻，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不让你弟弟走在前头了哦。”
似乎一个人说话还是差点意思，江水萍绕来绕去，还是把话头绕在了卫煌身上。
卫煌知道他的目的最终还是说自己的儿子，随口打哈哈道：“谁先谁后都没有关系，现在提倡晚婚晚育，优生优育，肯定是要把条件整好了再谈结婚的事，以后生了娃儿也能给他们一个好的条件。”
江水萍道：“你这个话我同意，你姐和你姐夫他们就是这样想的，所以这两年一直在忙工作，都没有要小孩，这不去年刚在县里买了房子，我去看的，那个房间可大了，有一百五十多平方米，有四个卧室，说房间多将来让我去给他们带小孩也有住处。我才不去给他们带小孩，又不是亲孙子，要带也是帮着你弟带。”
卫煌道：“芸姐的孩子怎么就不是你的亲孙子，你不能还是以前的封建思想噻，这基因是男半各一半，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生的孩子基因都是均等的。”
江水萍道：“你别觉得我说得不对，以后你娶了媳妇你看你丈母娘要不要给你们带孩子，她肯定都是带自己的孙子，当然了，除非你很有钱，她巴结你。”
卫煌道：“都是一家人了，还说什么巴结不巴结的。”
江水萍道：“你是不晓得，不说农村，就是城里头，这种现象都是很普遍的。难道你不晓得有钱的就是大哥，现在的人一切向钱看，恨不得生大钱堆里，没有钱哪个鬼大二哥甩你。卫煌，像你爸爸和你小叔们这样实在的关系的人已经很少了。你不要一天只晓得工作，还是要学点人情世故，这样你在社会上才混得开。”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山村有远亲。
这点道理卫煌还是知道的，但知道就要这么做吗？
不。
人活着各有各的价值，每个人都必须有自己坚持的东西，才能成为这个世界的独一无二。
如果所有人都随大流，不去创新开拓，那么人类也不会有今天的辉煌成就，说不定还像猩猩一样，至今没有走出丛林。
自古以来，我们就推崇品性高尚的人，就是因为他们给我们树立了榜样，像大海里的灯塔，指引着我们的航线。
人情世故固然重要，但人情世故也是一种糟帕，他阻碍着这个世界的良性循环。
因为讲人情世故，于是很多公司充斥着各种关系户，他们素位尸餐，站着茅坑不拉屎。
卫煌对此是排斥的，也是无力的，他只能要求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卫煌看江水萍像有说不完的话，见她站在下面太累，邀请道：“小婶，你在下面站着多累，上来歇一会。”
江水萍道：“不累，我就是出来走走。”
卫煌道：“你上来吧，你吃饭没有，没吃上来吃饭。”
江水萍以为卫煌还没有吃饭：“你还没有吃饭吗？那你先去吃饭，我已经吃过了。”
“嗯，我爸还在坡上没回来，我去喊他回来吃饭。”卫煌实在不想和她聊下去了。
虽然江水萍是好意，但是人与人之间，思想是有差异的。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卫煌搭理她，也仅仅是因为她是长辈。
说回来江水萍也是可伶，儿女都在外面工作，卫柏又在村里上班，基本上一天三餐都不在家里吃。
所以大部分时间，江水萍就像一个孤家寡人，只能四处游荡，找人聊天借以打发时间。
而沈思是讨厌江水萍的，只在面子上保持着客气，实际上并不卖江水萍的账，所以江水萍也不来卫煌家里。
她还是很知趣的一个人。
卫煌本来不打算去喊父亲回来吃饭，现在硬着头皮要去坡上转一趟，就当是四处看看了。
虽然不知道父亲在哪里，但卫家就那么几块土，乱找也能找到。
刚走没多远，就在马路上碰到扛着锄头回来的卫松。
卫松道：“你走哪里去？”
儿子空着手，肯定不会是去坡上帮他。
卫煌道：“喊你吃饭啊，还能做哪样？”
卫松道：“我又不是不晓得回来，你不是白费功夫。”
他猜到儿子是来喊他吃饭，但就是不领这份情，他喜欢自己掌控时间安排，不喜欢别人操控。
自己想什么时候吃饭就什么时候吃，哪用的着别人喊？
卫煌道：“我还喊错了嘛。”
卫松道：“你饿了你就吃，不用等我。”
“你以为我还要等你，我已经吃过了，我就是出来转转消食，喊你只是顺路。”
父子两人没有什么好话。
很快回到家中。
卫松吃了饭就倒在沙发上休息，将电视开到中央七台，他最喜欢看的就是军事节目。
说起时间漫长，也就是眨个眼睛的事，白天就没了。
感觉什么都没有做，一天就结束了。
沈思是注重礼节的人，凡事都要讲规矩，过节吃什么都要先敬神灵和祖宗。
中秋节吃月饼也不例外，在厨房烧香上供，遍请卫氏沈氏两家列祖列宗，请他们来吃月饼，请他们保佑子孙平安发财。
卫煌拿出凉席，铺在院坝，倒在凉席上仰望星空。
星河灿烂，月挂中天。
卫煌想起小时候数星星，怎么都数不清楚，眨一下眼就多了一个，眨一下眼又少了一个。
懵懂的童年，总是有很多的趣事。
回忆起来都是很无聊的，可是长大了还是想重复地去做那些事。
似乎做了那些事，时光就会回到从前。
但时光终究不会回到从前，就像这满天星河的星星，无论你怎么数都数不清楚。
供奉的仪式要等到蜡烛燃完，蜡烛不灭，就表示列祖列宗还没有离去，活着的人就不能动贡品。
沈思看到卫松独自在看电视，儿子没有在屋里，出来寻找，看到儿子独自发呆，马上想起他正在经历失恋，内心一定是痛苦的。
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亲情的陪伴。
沈思来到儿子身边，轻声道：“儿子，在想什么呢，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藏在心里。”
卫煌道：“我在数星星，看最亮的星星有几颗。”
“数清楚了吗？”
“没有。”
“是不是每一颗都很亮，有的星星你刚觉得它不亮，可是下一秒就发现它熠熠生辉，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它们都是恒星。每一颗都和太阳一样，只不过离我们的距离不同，所以有的看起来很亮，有的暗淡。而星球之间因为万有引力的存在，互相吸引着运动，所以距离也不是固定的。当然这些都不是唯一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我们的眼睛看的多了，出现了视觉的误差。”
沈思看着儿子一本正经的解释，知道他没有沉浸在失恋之中。
但这却比失恋更可怕了。
哪个女孩子喜欢听他说这些东西？
沈思决定不和儿子讲道理，而是直接面对问题，说道：“不晓得小雪她这会在做什么，不知道方不方便接电话？”
卫煌道：“一家人坐一起，准备吃月饼呗，有可能已经在吃了。”
卫松站在门前喊道：“蜡烛已经燃过了，可以吃月饼了。”
卫煌见他边说嘴里还不停地咀嚼，已然是已经吃上了。
沈思道：“你先吃你的。”
待卫松进屋，沈思又道：“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她不给你面子，总得给我这张老脸一点面子。”
“算了。感情的事不是勉强得来的。”卫煌阻止母亲打电话，淡然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不用你操心了，你这替我操了大半辈子的心。哪能什么事都让你费力。”
沈思道：“你是我儿子，当妈的不帮儿子，谁帮你？现在是主张自由恋爱了，可是放以前，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得爹妈去请媒人说亲，爹妈不出面你这事都成不了。”
不由儿子不同意，沈思当着儿子的面拨了电话，过了半响电话才接通。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蛙声，沈思知道李雪也是在屋外接的电话，不然不会这么久才接。
“阿姨，中秋节快乐。”
“小雪，中秋节快乐，吃月饼了没有？”
“已经吃过了，阿姨你们呢？”
“阿姨们还没有吃呢，你是不是和小煌产生矛盾了，他从昨天当家到现在都是闷闷不乐的，现在还在外面数星星，我看着都心疼，他也不说什么原因，阿姨这才打电话问问你，你们是不是产生矛盾了？”
“阿姨，我也不瞒你，我和卫煌分手了。”
“分手了，因为什么呢？”
“没为什么，阿姨你也别问我，反正我们就是分手了。”
“是不是卫煌做的不好，你告诉阿姨，我让他改，你们都处那么久了，分了多可惜啊。”
“阿姨，以前我们是学生，好多东西都不懂，现在踏入社会才算真正的知道什么叫生活。不是卫煌不好，也不是他哪里做的不对，只是两个人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也注定我们要走不同的路。希望你能理解，也希望你劝劝卫煌，让他忘掉我，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合适的女生。”
“唉，我是真希望你们在一起，还梦到你给卫家生了一个孩子，你爸爸妈妈和我们，七个人在一起欢庆……”
“妈，行了。”卫煌拉了拉母亲的手，他听不来这些话，都说得没边没际了。
重点是对方已经表明了态度，再说下去只会令人生厌。
李雪似乎听到了卫煌的声音，抑或是有人喊她，说了一句“阿姨，我还有事，再见。”就挂了电话。
沈思叹息道：“看来真的是有缘无分，儿子，你给妈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妈帮你留意。”
卫煌摇头道：“妈，这事真不用你操心，我自有打算。”
“自有打算？”沈思怀疑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其他女生，才惹了小雪生气闹分手？”
“怎么可能，你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倒也是。”
“你们还不进来吗？这都吃了两个了。”卫松再次喊道。
沈思没好气地骂道：“你钻进去吧，吃吃吃整体就知道吃，你是猪吗？”
卫松不知道老婆气从何来，嘟囔道：“现在正该吃饭啊……”
“还是你有孝心，卫灿我打电话给他他都不回来，说是工地上忙，工地上再忙中秋节也要放两天假啊，我看他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跑出去找媳妇耍去了。”
江水萍在马路上站着，仰望着卫煌。
卫煌道：“工地上忙也是正常的，有时候赶工期，节假日都要加班，小婶你要理解小灿，最起码他是赚了钱的。”
“赚钱倒是赚钱了的，上个月还给我寄了两千块钱，说让我想吃什么买什么，想穿什么穿什么，你说我天天在农村呆起，哪样吃的没有？都是自己种的，完全就是纯生态绿色无公害的食品，不像街上卖的菜，都是大棚种出来的，听说一天要打三回药。那些制好的东西就更不敢吃了，全是添加剂，什么苏丹红、三聚氰氨、这样色素那样色素。城里的人三天两头都往医院跑，就是吃的东西不放心，你在外面也要注意点，你是不是自己煮饭吃，如果是自己煮饭吃，走的时候去我土里整点萝卜、白菜去吃，就是煮素的也好吃。”
江水萍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中途都不带换气的，让卫煌十分感叹。
不知道她还能说些什么，卫煌都不敢接话了，只是点头说“嗯，是的。”
江水萍只顾说抒发自己的感情，也不管卫煌听进去没有，现在女儿嫁出去了，中秋也不回娘家，儿子又靠不住，能和侄子说说话，也是极好的。
“再说买衣服，现在这个衣服的质量又好，农村活路又少，一件衣服哪怕不换，就是穿上一年也烂不了，有几套衣服换着穿就够了，买那么多来做什么？你说是在城头还可以穿着出去逛马路，有些老太太爱攀比，你不穿好一点，她就觉得你没钱，看不起人。但在农村，你有几斤几两，哪个不晓得，根本就用不着打扮。你没得钱，你就是打扮得再漂亮，人家也是瞧不起，还说你是打肿了脸充胖子。”
“像我们卫家，在青山村也算是大户，你小叔在村里当干部，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了你们这一辈，个个都在城里发展，那就更不一样了，可以说整个青山村没有几家条件比得上我们。所以我常劝你爸和你妈，让他们少做点农活，享几天清福，他们就是不听，像离不得那几块土一样。”
“卫煌，你耍起女朋友的噻，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不让你弟弟走在前头了哦。”
似乎一个人说话还是差点意思，江水萍绕来绕去，还是把话头绕在了卫煌身上。
卫煌知道他的目的最终还是说自己的儿子，随口打哈哈道：“谁先谁后都没有关系，现在提倡晚婚晚育，优生优育，肯定是要把条件整好了再谈结婚的事，以后生了娃儿也能给他们一个好的条件。”
江水萍道：“你这个话我同意，你姐和你姐夫他们就是这样想的，所以这两年一直在忙工作，都没有要小孩，这不去年刚在县里买了房子，我去看的，那个房间可大了，有一百五十多平方米，有四个卧室，说房间多将来让我去给他们带小孩也有住处。我才不去给他们带小孩，又不是亲孙子，要带也是帮着你弟带。”
卫煌道：“芸姐的孩子怎么就不是你的亲孙子，你不能还是以前的封建思想噻，这基因是男半各一半，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生的孩子基因都是均等的。”
江水萍道：“你别觉得我说得不对，以后你娶了媳妇你看你丈母娘要不要给你们带孩子，她肯定都是带自己的孙子，当然了，除非你很有钱，她巴结你。”
卫煌道：“都是一家人了，还说什么巴结不巴结的。”
江水萍道：“你是不晓得，不说农村，就是城里头，这种现象都是很普遍的。难道你不晓得有钱的就是大哥，现在的人一切向钱看，恨不得生大钱堆里，没有钱哪个鬼大二哥甩你。卫煌，像你爸爸和你小叔们这样实在的关系的人已经很少了。你不要一天只晓得工作，还是要学点人情世故，这样你在社会上才混得开。”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山村有远亲。
这点道理卫煌还是知道的，但知道就要这么做吗？
不。
人活着各有各的价值，每个人都必须有自己坚持的东西，才能成为这个世界的独一无二。
如果所有人都随大流，不去创新开拓，那么人类也不会有今天的辉煌成就，说不定还像猩猩一样，至今没有走出丛林。
自古以来，我们就推崇品性高尚的人，就是因为他们给我们树立了榜样，像大海里的灯塔，指引着我们的航线。
人情世故固然重要，但人情世故也是一种糟帕，他阻碍着这个世界的良性循环。
因为讲人情世故，于是很多公司充斥着各种关系户，他们素位尸餐，站着茅坑不拉屎。
卫煌对此是排斥的，也是无力的，他只能要求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卫煌看江水萍像有说不完的话，见她站在下面太累，邀请道：“小婶，你在下面站着多累，上来歇一会。”
江水萍道：“不累，我就是出来走走。”
卫煌道：“你上来吧，你吃饭没有，没吃上来吃饭。”
江水萍以为卫煌还没有吃饭：“你还没有吃饭吗？那你先去吃饭，我已经吃过了。”
“嗯，我爸还在坡上没回来，我去喊他回来吃饭。”卫煌实在不想和她聊下去了。
虽然江水萍是好意，但是人与人之间，思想是有差异的。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卫煌搭理她，也仅仅是因为她是长辈。
说回来江水萍也是可伶，儿女都在外面工作，卫柏又在村里上班，基本上一天三餐都不在家里吃。
所以大部分时间，江水萍就像一个孤家寡人，只能四处游荡，找人聊天借以打发时间。
而沈思是讨厌江水萍的，只在面子上保持着客气，实际上并不卖江水萍的账，所以江水萍也不来卫煌家里。
她还是很知趣的一个人。
卫煌本来不打算去喊父亲回来吃饭，现在硬着头皮要去坡上转一趟，就当是四处看看了。
虽然不知道父亲在哪里，但卫家就那么几块土，乱找也能找到。
刚走没多远，就在马路上碰到扛着锄头回来的卫松。
卫松道：“你走哪里去？”
儿子空着手，肯定不会是去坡上帮他。
卫煌道：“喊你吃饭啊，还能做哪样？”
卫松道：“我又不是不晓得回来，你不是白费功夫。”
他猜到儿子是来喊他吃饭，但就是不领这份情，他喜欢自己掌控时间安排，不喜欢别人操控。
自己想什么时候吃饭就什么时候吃，哪用的着别人喊？
卫煌道：“我还喊错了嘛。”
卫松道：“你饿了你就吃，不用等我。”
“你以为我还要等你，我已经吃过了，我就是出来转转消食，喊你只是顺路。”
父子两人没有什么好话。
很快回到家中。
卫松吃了饭就倒在沙发上休息，将电视开到中央七台，他最喜欢看的就是军事节目。
说起时间漫长，也就是眨个眼睛的事，白天就没了。
感觉什么都没有做，一天就结束了。
沈思是注重礼节的人，凡事都要讲规矩，过节吃什么都要先敬神灵和祖宗。
中秋节吃月饼也不例外，在厨房烧香上供，遍请卫氏沈氏两家列祖列宗，请他们来吃月饼，请他们保佑子孙平安发财。
卫煌拿出凉席，铺在院坝，倒在凉席上仰望星空。
星河灿烂，月挂中天。
卫煌想起小时候数星星，怎么都数不清楚，眨一下眼就多了一个，眨一下眼又少了一个。
懵懂的童年，总是有很多的趣事。
回忆起来都是很无聊的，可是长大了还是想重复地去做那些事。
似乎做了那些事，时光就会回到从前。
但时光终究不会回到从前，就像这满天星河的星星，无论你怎么数都数不清楚。
供奉的仪式要等到蜡烛燃完，蜡烛不灭，就表示列祖列宗还没有离去，活着的人就不能动贡品。
沈思看到卫松独自在看电视，儿子没有在屋里，出来寻找，看到儿子独自发呆，马上想起他正在经历失恋，内心一定是痛苦的。
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亲情的陪伴。
沈思来到儿子身边，轻声道：“儿子，在想什么呢，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藏在心里。”
卫煌道：“我在数星星，看最亮的星星有几颗。”
“数清楚了吗？”
“没有。”
“是不是每一颗都很亮，有的星星你刚觉得它不亮，可是下一秒就发现它熠熠生辉，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它们都是恒星。每一颗都和太阳一样，只不过离我们的距离不同，所以有的看起来很亮，有的暗淡。而星球之间因为万有引力的存在，互相吸引着运动，所以距离也不是固定的。当然这些都不是唯一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我们的眼睛看的多了，出现了视觉的误差。”
沈思看着儿子一本正经的解释，知道他没有沉浸在失恋之中。
但这却比失恋更可怕了。
哪个女孩子喜欢听他说这些东西？
沈思决定不和儿子讲道理，而是直接面对问题，说道：“不晓得小雪她这会在做什么，不知道方不方便接电话？”
卫煌道：“一家人坐一起，准备吃月饼呗，有可能已经在吃了。”
卫松站在门前喊道：“蜡烛已经燃过了，可以吃月饼了。”
卫煌见他边说嘴里还不停地咀嚼，已然是已经吃上了。
沈思道：“你先吃你的。”
待卫松进屋，沈思又道：“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她不给你面子，总得给我这张老脸一点面子。”
“算了。感情的事不是勉强得来的。”卫煌阻止母亲打电话，淡然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不用你操心了，你这替我操了大半辈子的心。哪能什么事都让你费力。”
沈思道：“你是我儿子，当妈的不帮儿子，谁帮你？现在是主张自由恋爱了，可是放以前，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得爹妈去请媒人说亲，爹妈不出面你这事都成不了。”
不由儿子不同意，沈思当着儿子的面拨了电话，过了半响电话才接通。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蛙声，沈思知道李雪也是在屋外接的电话，不然不会这么久才接。
“阿姨，中秋节快乐。”
“小雪，中秋节快乐，吃月饼了没有？”
“已经吃过了，阿姨你们呢？”
“阿姨们还没有吃呢，你是不是和小煌产生矛盾了，他从昨天当家到现在都是闷闷不乐的，现在还在外面数星星，我看着都心疼，他也不说什么原因，阿姨这才打电话问问你，你们是不是产生矛盾了？”
“阿姨，我也不瞒你，我和卫煌分手了。”
“分手了，因为什么呢？”
“没为什么，阿姨你也别问我，反正我们就是分手了。”
“是不是卫煌做的不好，你告诉阿姨，我让他改，你们都处那么久了，分了多可惜啊。”
“阿姨，以前我们是学生，好多东西都不懂，现在踏入社会才算真正的知道什么叫生活。不是卫煌不好，也不是他哪里做的不对，只是两个人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也注定我们要走不同的路。希望你能理解，也希望你劝劝卫煌，让他忘掉我，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合适的女生。”
“唉，我是真希望你们在一起，还梦到你给卫家生了一个孩子，你爸爸妈妈和我们，七个人在一起欢庆……”
“妈，行了。”卫煌拉了拉母亲的手，他听不来这些话，都说得没边没际了。
重点是对方已经表明了态度，再说下去只会令人生厌。
李雪似乎听到了卫煌的声音，抑或是有人喊她，说了一句“阿姨，我还有事，再见。”就挂了电话。
沈思叹息道：“看来真的是有缘无分，儿子，你给妈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妈帮你留意。”
卫煌摇头道：“妈，这事真不用你操心，我自有打算。”
“自有打算？”沈思怀疑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其他女生，才惹了小雪生气闹分手？”
“怎么可能，你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倒也是。”
“你们还不进来吗？这都吃了两个了。”卫松再次喊道。
沈思没好气地骂道：“你钻进去吧，吃吃吃整体就知道吃，你是猪吗？”
卫松不知道老婆气从何来，嘟囔道：“现在正该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