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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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长歌本来打定了主意，道完歉若是他还怪罪她的话自己一定要强硬不低头，绝对不能露怯，反正是他的睡颜蛊惑了她。谁知道却意外听到了祁墨生的道歉。原本靠着任性霸道鼓起的勇气反而被那温柔优雅的嗓音击的溃不成军。
密闭的山洞里一时悄无声息，只有篝火偶然传来一两声燃烧的啪啪声。
祁墨生轻咳了两声，像是在努力打破这丝沉寂的尴尬。想了想，他忽然正色道，“你可有得罪什么人？柳如烟如今在哪？”
俞长歌知道他是在怀疑今天的黑衣人是柳如烟派来的，只是——“不是她，柳如烟现在在庵堂生活，月华自我们走后继续禁足。而且——”她顿了顿，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有一闪而逝的恨意，“这么大的阵势，也只有他们做的出来。”
“他们？”祁墨生没有忽略她眼中的恨意，心中更加疑惑。
“楚煜，或者是苏绯歆。”俞长歌冷笑，全然没有刚刚面对祁墨生的言笑晏晏，反而像变了一个人，透着浓浓的恨意。
“大皇子？”祁墨生也怀疑过他，只是如果是大皇子的话，针对他还情有可原，毕竟明惠帝对自己宠爱有加，对于一个不肯归附于自己的宠臣，除掉是最安全的方法。可是俞长歌乃前丞相的外孙女，有她当自己的侧妃，朝中原本属于宋钧慕的势力就都可以归顺于他，对他以后册封太子之位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至于那个苏绯歆——“可是苏夫人？”祁墨生好看的眉微微皱着，随即又快速舒展开。
“嗯，没错。”俞长歌心底泛起一丝冷笑，苏夫人，大皇子最爱的女人。可惜出身商贾之家，必定要位于人下。先是有御史大夫梁彦中之嫡女的王妃，现在又来了她这个县女侧妃，想必苏绯歆这几日一定是茶饭不思，万分忧愁了吧。
祁墨生却摇了摇头，“不是她。那黑衣人并非一般杀手，能请他出手的人，身份必然不同凡响。”要么用权力威逼，要么用金钱利诱，而这些苏绯歆都没有，楚煜却是都有。
俞长歌显然也想通了这个问题，点了点头，淡淡道，“那就一定是他。”
祁墨生疑惑顿生，俞长歌并没有见过大皇子，她是如何这般肯定的认为一定是大皇子所为。还有，她是怎么知道苏绯歆的？
“你知道苏夫人？”褐色的眸子凝视着俞长歌。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自己今生还没有见过大皇子，更不会认识苏绯歆，迟疑片刻，她只好说道，“我不认识，我也是前几天听到下人说的。”
“哦？哪个下人？”
“是，是青冥。”俞长歌脱口而出。
祁墨生好看的眸子微不可查的黯了黯，有什么在褐色的瞳眸里一闪而逝，快的让人看不清楚。随即他展颜一笑，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润如玉。
“若是长歌信任在下，回到京都就让青冥跟着在下吧。”祁墨生温文尔雅的问道，声音如清泉般沁人心脾。
俞长歌怔怔的望着他，“为什么？”
褐色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望着她，祁墨生像是闲话家常一般淡淡道，“京都藏龙卧虎，县主将一个男扮女装的人留在身边，被有心人发现，恐怕不止是欺君之罪这么简单。”
俞长歌心惊肉跳，他说的没错，到时候被冠上淫、乱后宫的罪名都不足以为过。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祁墨生微微一笑，如春风拂柳，眼睛在篝火的照耀下如琉璃般闪耀，“这种易容术稍微有经验的武林中人就会识破，县主还是不要冒险才好。”
俞长歌心里有些不高兴，倒不是为了青冥，而是因为他又恢复了那种温柔却疏离的样子，不仅如此，而且连称呼都改了，还是称她为县主，不过区区两个字，就将他们刚刚拉近的关系又推出了好远。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洞口传来，祁墨生警惕的拔剑护在俞长歌身前，戒备的盯着洞口。
一丝丝亮光透过洞口的树枝照射进来，渐渐的随着树枝挪动缓缓变的耀眼动人。
俞长歌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前面一直戒备的祁墨生放下了剑，接着就听到一声刻意压抑声音却饱含了哭声的喊叫——“小姐！”
小芙手脚并用的爬进山洞，踉跄着冲到二人面前绕过祁墨生，直接扑进了俞长歌怀中，嚎啕大哭。
“小姐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吓死小芙了，呜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呜呜呜...”俞长歌虽然知道有青冥保护她不会有事，但此刻真的见到她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里还是万分感激。
轻轻拍了拍小芙的背安抚她，俞长歌抬头打量着青冥，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只是那原本冷凝的双眼仿佛多了一丝——恭敬？
俞长歌满腹狐疑，他为何会对祁墨生露出这种神情？
他们俩不是刚刚才认识的吗？
还没等她想清楚，身边的小芙就怒气冲冲的喊道，“这群挨千刀的，出手那么狠。小姐见到大皇子，一定要告诉他，让他把这群人通通抓起来杀头！”
俞长歌摸摸小芙的头，忍不住叹气，她不知道这群挨千刀的可能就是楚煜派来的。别人不知道，她却清楚的了解，楚煜并不想娶她。
甚至连王妃梁柏秀他都不想娶，若不是贤妃娘娘施压，他又需要借助御史大夫梁彦中在朝廷中的权势，恐怕他根本就不会娶梁柏秀。
这个大皇子竟如明惠帝一样是个痴情种，只可惜，他不该只当苏绯歆一人是人，其他人命贱如草芥。
俞长歌永远也忘不了，前世苏绯歆伙同柳如烟害死小陌的事情，也永远都忘不了楚煜是怎么对她的。
这一生，她只想一点点的将那些痛苦全部还给他们！
祁墨生看着她骤变的神色，一丝疑惑从心底油然而生。俞长歌的身上仿佛有着好多秘密，就连她的性格都是如此多变。他不明白到底俞长歌与大皇子之间有什么矛盾，让她每次提到楚煜的时候都有些咬牙切齿，恨意顿生。他更不明白明明她现在还不认识楚煜，那种恨意是从何而来。还有——苏绯歆，她到底是怎么认识她的？
小小的山洞挤了四个人，三个人都各自怀有心事，只有没人没肺的小芙一边摸着眼泪一边喊饿。
“小姐，咱什么时候才能到京都？我...我都饿死了。”
俞长歌无奈的挑挑眼角，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么个没出息的丫头，每次都在她想正事的时候打断她。不过也每次都打断的刚好是时候。如果长久的沉浸在恨中，恐怕她早就已经不是现在的俞长歌了。
“你先忍忍，听听祁统领怎么说。”俞长歌温和的劝道，对祁墨生的称呼也改回了疏离有礼。
祁墨生看着眼前俞长歌又变回了明朗可爱的模样，仿佛刚刚带着恨意的她只是自己的幻想，那么不真切。
“祁统领？”见他没说话，俞长歌忍不住开口问道。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祁墨生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转而问向青冥。
青冥听到他的问话恭敬的回到，“黑衣人暂时没有再出现。赤兔向官道跑去，黑衣人好像顺着官道开始搜索。”
俞长歌诧异的看着青冥恭敬的神色，那仿佛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在她看来却处处透着不寻常。先不说这冰块脸难得的恭敬顺从，单说赤兔——祁墨生的爱马，他是怎么知道的？若是她没记错，祁墨生来的时候青冥可是整天失踪，几乎没有见过祁墨生一面，更何况是他的爱马。
心思几个流转，她淡淡说道，“青冥，以后你就跟着祁统领吧，也不用再男扮女装了？”
“什么？男扮女装？”小芙夸张的将胸口的衣服拽紧，目瞪口呆的看着青冥。慢慢的脸颊出现一坨深红，伴随着摇摇欲坠的泪珠。
“小姐！你怎么能不告诉我，小芙的清白啊！”
青冥额头青筋暴起，他明明就从来没有与她同住一室，又怎么会污了她的清白。
俞长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拽开小芙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他来之后何时与你同住一屋？”
“咦？好像真的没有艾。”小芙放了心，手也跟着松开。向前两步上下打量着青冥，“除了长的高点，剩下哪里像男子啊？长的比姑娘还漂亮，真是暴殄天物。”
青冥俊秀的脸上青红不定，握着的拳不断捏紧，极力克制住捏死她的冲动。
俞长歌忍住笑，回头看向祁墨生，正好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睛，二人相视一笑，甚是默契。
青冥目光如电，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握着的拳缓缓松开，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说，再也没心情和小芙斗气。像是有什么支撑住他的东西颓然倒地，让他瞬间变的失去信心。
俞长歌本来打定了主意，道完歉若是他还怪罪她的话自己一定要强硬不低头，绝对不能露怯，反正是他的睡颜蛊惑了她。谁知道却意外听到了祁墨生的道歉。原本靠着任性霸道鼓起的勇气反而被那温柔优雅的嗓音击的溃不成军。
密闭的山洞里一时悄无声息，只有篝火偶然传来一两声燃烧的啪啪声。
祁墨生轻咳了两声，像是在努力打破这丝沉寂的尴尬。想了想，他忽然正色道，“你可有得罪什么人？柳如烟如今在哪？”
俞长歌知道他是在怀疑今天的黑衣人是柳如烟派来的，只是——“不是她，柳如烟现在在庵堂生活，月华自我们走后继续禁足。而且——”她顿了顿，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有一闪而逝的恨意，“这么大的阵势，也只有他们做的出来。”
“他们？”祁墨生没有忽略她眼中的恨意，心中更加疑惑。
“楚煜，或者是苏绯歆。”俞长歌冷笑，全然没有刚刚面对祁墨生的言笑晏晏，反而像变了一个人，透着浓浓的恨意。
“大皇子？”祁墨生也怀疑过他，只是如果是大皇子的话，针对他还情有可原，毕竟明惠帝对自己宠爱有加，对于一个不肯归附于自己的宠臣，除掉是最安全的方法。可是俞长歌乃前丞相的外孙女，有她当自己的侧妃，朝中原本属于宋钧慕的势力就都可以归顺于他，对他以后册封太子之位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至于那个苏绯歆——“可是苏夫人？”祁墨生好看的眉微微皱着，随即又快速舒展开。
“嗯，没错。”俞长歌心底泛起一丝冷笑，苏夫人，大皇子最爱的女人。可惜出身商贾之家，必定要位于人下。先是有御史大夫梁彦中之嫡女的王妃，现在又来了她这个县女侧妃，想必苏绯歆这几日一定是茶饭不思，万分忧愁了吧。
祁墨生却摇了摇头，“不是她。那黑衣人并非一般杀手，能请他出手的人，身份必然不同凡响。”要么用权力威逼，要么用金钱利诱，而这些苏绯歆都没有，楚煜却是都有。
俞长歌显然也想通了这个问题，点了点头，淡淡道，“那就一定是他。”
祁墨生疑惑顿生，俞长歌并没有见过大皇子，她是如何这般肯定的认为一定是大皇子所为。还有，她是怎么知道苏绯歆的？
“你知道苏夫人？”褐色的眸子凝视着俞长歌。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自己今生还没有见过大皇子，更不会认识苏绯歆，迟疑片刻，她只好说道，“我不认识，我也是前几天听到下人说的。”
“哦？哪个下人？”
“是，是青冥。”俞长歌脱口而出。
祁墨生好看的眸子微不可查的黯了黯，有什么在褐色的瞳眸里一闪而逝，快的让人看不清楚。随即他展颜一笑，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润如玉。
“若是长歌信任在下，回到京都就让青冥跟着在下吧。”祁墨生温文尔雅的问道，声音如清泉般沁人心脾。
俞长歌怔怔的望着他，“为什么？”
褐色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望着她，祁墨生像是闲话家常一般淡淡道，“京都藏龙卧虎，县主将一个男扮女装的人留在身边，被有心人发现，恐怕不止是欺君之罪这么简单。”
俞长歌心惊肉跳，他说的没错，到时候被冠上淫、乱后宫的罪名都不足以为过。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祁墨生微微一笑，如春风拂柳，眼睛在篝火的照耀下如琉璃般闪耀，“这种易容术稍微有经验的武林中人就会识破，县主还是不要冒险才好。”
俞长歌心里有些不高兴，倒不是为了青冥，而是因为他又恢复了那种温柔却疏离的样子，不仅如此，而且连称呼都改了，还是称她为县主，不过区区两个字，就将他们刚刚拉近的关系又推出了好远。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洞口传来，祁墨生警惕的拔剑护在俞长歌身前，戒备的盯着洞口。
一丝丝亮光透过洞口的树枝照射进来，渐渐的随着树枝挪动缓缓变的耀眼动人。
俞长歌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前面一直戒备的祁墨生放下了剑，接着就听到一声刻意压抑声音却饱含了哭声的喊叫——“小姐！”
小芙手脚并用的爬进山洞，踉跄着冲到二人面前绕过祁墨生，直接扑进了俞长歌怀中，嚎啕大哭。
“小姐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吓死小芙了，呜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呜呜呜...”俞长歌虽然知道有青冥保护她不会有事，但此刻真的见到她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里还是万分感激。
轻轻拍了拍小芙的背安抚她，俞长歌抬头打量着青冥，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只是那原本冷凝的双眼仿佛多了一丝——恭敬？
俞长歌满腹狐疑，他为何会对祁墨生露出这种神情？
他们俩不是刚刚才认识的吗？
还没等她想清楚，身边的小芙就怒气冲冲的喊道，“这群挨千刀的，出手那么狠。小姐见到大皇子，一定要告诉他，让他把这群人通通抓起来杀头！”
俞长歌摸摸小芙的头，忍不住叹气，她不知道这群挨千刀的可能就是楚煜派来的。别人不知道，她却清楚的了解，楚煜并不想娶她。
甚至连王妃梁柏秀他都不想娶，若不是贤妃娘娘施压，他又需要借助御史大夫梁彦中在朝廷中的权势，恐怕他根本就不会娶梁柏秀。
这个大皇子竟如明惠帝一样是个痴情种，只可惜，他不该只当苏绯歆一人是人，其他人命贱如草芥。
俞长歌永远也忘不了，前世苏绯歆伙同柳如烟害死小陌的事情，也永远都忘不了楚煜是怎么对她的。
这一生，她只想一点点的将那些痛苦全部还给他们！
祁墨生看着她骤变的神色，一丝疑惑从心底油然而生。俞长歌的身上仿佛有着好多秘密，就连她的性格都是如此多变。他不明白到底俞长歌与大皇子之间有什么矛盾，让她每次提到楚煜的时候都有些咬牙切齿，恨意顿生。他更不明白明明她现在还不认识楚煜，那种恨意是从何而来。还有——苏绯歆，她到底是怎么认识她的？
小小的山洞挤了四个人，三个人都各自怀有心事，只有没人没肺的小芙一边摸着眼泪一边喊饿。
“小姐，咱什么时候才能到京都？我...我都饿死了。”
俞长歌无奈的挑挑眼角，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么个没出息的丫头，每次都在她想正事的时候打断她。不过也每次都打断的刚好是时候。如果长久的沉浸在恨中，恐怕她早就已经不是现在的俞长歌了。
“你先忍忍，听听祁统领怎么说。”俞长歌温和的劝道，对祁墨生的称呼也改回了疏离有礼。
祁墨生看着眼前俞长歌又变回了明朗可爱的模样，仿佛刚刚带着恨意的她只是自己的幻想，那么不真切。
“祁统领？”见他没说话，俞长歌忍不住开口问道。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祁墨生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转而问向青冥。
青冥听到他的问话恭敬的回到，“黑衣人暂时没有再出现。赤兔向官道跑去，黑衣人好像顺着官道开始搜索。”
俞长歌诧异的看着青冥恭敬的神色，那仿佛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在她看来却处处透着不寻常。先不说这冰块脸难得的恭敬顺从，单说赤兔——祁墨生的爱马，他是怎么知道的？若是她没记错，祁墨生来的时候青冥可是整天失踪，几乎没有见过祁墨生一面，更何况是他的爱马。
心思几个流转，她淡淡说道，“青冥，以后你就跟着祁统领吧，也不用再男扮女装了？”
“什么？男扮女装？”小芙夸张的将胸口的衣服拽紧，目瞪口呆的看着青冥。慢慢的脸颊出现一坨深红，伴随着摇摇欲坠的泪珠。
“小姐！你怎么能不告诉我，小芙的清白啊！”
青冥额头青筋暴起，他明明就从来没有与她同住一室，又怎么会污了她的清白。
俞长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拽开小芙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他来之后何时与你同住一屋？”
“咦？好像真的没有艾。”小芙放了心，手也跟着松开。向前两步上下打量着青冥，“除了长的高点，剩下哪里像男子啊？长的比姑娘还漂亮，真是暴殄天物。”
青冥俊秀的脸上青红不定，握着的拳不断捏紧，极力克制住捏死她的冲动。
俞长歌忍住笑，回头看向祁墨生，正好对上一双温柔的眼睛，二人相视一笑，甚是默契。
青冥目光如电，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握着的拳缓缓松开，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说，再也没心情和小芙斗气。像是有什么支撑住他的东西颓然倒地，让他瞬间变的失去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