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又见怨灵（二合一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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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显选择了相信梁半仙。
并不是后者的说辞没有什么漏洞，而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相信后者不会害自己。
哪怕明知对方擅长骗术。
方显放松地躺了下来，看着房间的天花板，回顾来到沁城以来的一切。
魔道修士那边暂时没有了动静，虎妖一族暂时不必担心。
剩下的，就是解决红茶镇百姓妖化，以及寻找人造灵根最后一种天材地宝——虚幻之水。
目前而言，梁半仙的进展都不算顺利，每次有了新的推论，都在实践中被推翻。不过此事，方显也帮不上什么忙。
至于虚幻之水，方显摆脱了苟欣欣打探。
苟欣欣管理着苟家诸多凡间产业，得到消息的渠道众多，虽然找到虚幻之水的可能性很小，但也比方显自己漫无目的地寻找要好。
唯一让他安心的是，现在有了皓玉真经，柯楠的性命暂时是保住了。
这么一想，似乎日子已经回归了太平，没有什么可忧虑的了。
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过了半个月。
方显刚刚用皓玉真经激发柯楠身体的保护机制，将部分灵气逼出了体外。
“看来，最近沁城的灵气又增长了。”方显缓缓收功，对柯楠道：“以后每隔两天，我给你运功一次。”
柯楠自然不会拒绝，点了点头。
这时候，房间外传来了梁半仙的声音：“找方显吗？他在房间里。”
“是诗诗姐姐。”柯楠道。
虽然双眼已经复明，但她的听觉依然超凡。
方显闻言，对着门的方向说了句：“进来吧，门没关。”
苟诗诗站在门外，正要敲门的手翻转，一把推开了门。
看到柯楠在，她眉头微微一蹙，虽然知道原因，但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诗诗，有什么事吗？”方显问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苟诗诗眉毛一挑，赌气地站在原地没有坐下，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说起了正事：“最近沁城的灵气越来越浓，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妖魔鬼怪伤害百姓的事件也在增多，它们的实力也在增强。”
苟诗诗的实力，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提升到了筑基后期，随时可能进阶金丹期。加上从梁半仙这拿了本关于符道的书，实际战力早已堪比金丹初期。
如果是过去，沁城出现的妖魔鬼怪，凭她现在的实力完全足以应付。
何况，已经接近金丹后期的徐星齐也留在了镇魔司帮忙。
方显大概猜测到了苟诗诗的来意：“难道出现了你和徐星齐对付不了的妖魔？”
“嗯，有可能是元婴期实力。”苟诗诗回答道。
这点实力的妖魔，对方显而言根本不算什么问题。
可方显却想到了，苟诗诗明明也可以去找父亲苟文懿的。
看来，这两父女之间的嫌隙还是没能缝补上。
既然苟诗诗都来找自己了，方显也不会拒绝，让她先坐下，而后从房间里翻出了一盒蛋黄酥，再倒上了杯茶：“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蛋黄酥，所以托你堂姐的商队帮忙，顺路带了西南小镇的特产。尝尝看，我们坐下来说说那什么妖魔。”
苟诗诗看了眼蛋黄酥，刚才的气烟消云散。
柯楠站了起来，道：“你们聊正事，我先回家去了。”
“不用，你也一起，你脑子好使。”方显拦住了柯楠，把她按着坐了下来。
三个人，围坐在圆桌边上，巧合地构成了个等边三角形……
苟诗诗拿起了个蛋黄酥，边吃边说：“最近，城北刘员外家中，每日清晨都会在某间房里出现血红的死字，到夜里，房间的主人必然暴毙。哪怕是逃离了刘府，甚至逃离了沁城，只要房间出现血字，房间的主人都会在当夜死在房间里。”
这种风格，让方显想到了怨灵。
柯楠想到了一点，问：“那为什么不试试把房子烧了？”
“试过了，房子根本无法点燃。”苟诗诗摇了摇头：“我到刘府看过，能用的符箓也都用了，还是奈何不了房子，更找不出元凶。”
如果真的是怨灵所为，能够让现在的苟诗诗和徐星齐束手无策，那它很可能已经是血色怨灵之上的凶煞怨灵。
这种怨灵已经具有一定智慧，和高等血色怨灵一样不惧阳光，且拥有匪夷所思的能力。
苟诗诗所描述的情况，便很符合凶煞怨灵的特征。
凶煞怨灵的实力，最弱也可以和元婴初期一战。
方显问道：“虽然灵气的增长对怨灵的实力有提升作用，但如果没有怨气，怨灵也无法突破。刘员外一家，说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过去。”
“嗯，这事柯捕头正在调查。但无论如何，镇魔司不能允许怨灵杀人。”苟诗诗道。
已知的情况，苟诗诗都说得差不多了。
“既然如此，我们先去见一见刘员外吧。”方显已经有了打算。
于是，三人一起来到了镇魔司。
刘员外一家人和府上的仆人都被安排在镇魔司的一个大院中，由徐星齐负责保护。
但即便是这样，昨天夜里，还是有一个家丁在徐星齐的眼皮底下消失。
他的尸体，被发现在刘府。
当苟诗诗带着方显和柯楠见到刘员外等人时，这些人都已经被恐惧折磨得精神萎靡，瑟瑟发抖地躲在一个透明的防护罩内。
那是苟诗诗和徐星齐一起布下的阵法，附加了符箓的护持。
可惜，还是没能阻挡元凶杀人。
人群中，一个年纪大概在六十岁的男人见到苟诗诗，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直接冲出了防护罩，冲着苟诗诗骂道：“你怎么做镇魔使的？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这破罩子能保护我们，结果呢？还是让那鬼怪杀了人！”
普通百姓对镇魔使都是敬畏有加，但许多有钱有势者都知道，这些镇魔使其实都是修士家族中不得志者，受命于大周皇帝，实际上也只是实力强悍的小官。
慑于大周皇帝的威严，镇魔使根本不敢对凡人动手。
当然了，一般情况下，知道这点的凡人也不会对镇魔使不敬。
只是刘员外已经被折磨得有些精神失常，哪里还管这么多，直接就冲着苟诗诗发泄。
“你怎么知道那是鬼怪？不可以是妖魔吗？”柯楠上前一步问刘员外。
“我……我猜的。你又是谁，敢质问我？告诉你们，我跟本朝吏部尚书可是亲戚，要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谁都别想好过！”刘员外越说越大的怒气，似乎刚才的恐惧从未存在过。
柯楠一点也不退缩，反而又朝前走了一步：“你在试图用愤怒，掩盖自己的恐惧，对吗？你们刘家，到底做过什么，招惹来了这等鬼怪？想活命，就把一切说出来。这样，镇魔使才能找到应对之策。”
刘员外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直视柯楠的眼睛。
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又开始咄咄逼人起来：“我们刘家清清白白，有什么可以说的？现在我们刘家是受害者，你们不去消灭鬼怪，反倒在这里，像是审问犯人一样对我！我要写信给吏部尚书，让他在陛下面前参你们镇魔司一本！”
柯楠看了眼刘员外身后的众人，提高了声音：“那，你们只能等死了。”
说着，她转过身去，作出要离开的样子。
方显和苟诗诗也都明白了柯楠的意思，跟着一起要走。
则会时候，刘员外的小妾尖着嗓子喊道：“镇魔使大人别走！我有话要说！”
刘员外脸色一变：“住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说着，他就要冲回屏障内，去阻止小妾说话。
然而，苟诗诗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一张符箓精准命中刘员外后背，将他整个人定在了原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说吧。”苟诗诗对那小妾道。
经过那小妾的陈述，方显等人知道了一切。
原来，在刘员外正直壮年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商贩，家中有一妻子莫氏，但为了攀附沁城的大家族赵家，一纸休书将妻子抛弃，得偿所愿地娶了赵家大小姐。
然而，莫氏被休后，伤心欲绝地离开沁城，才发现自己已经怀有身孕。
过了几年，莫氏独自抚养孩子，本不欲和刘员外再有瓜葛，却因为一场水灾流离失所，不得已才带着孩子回到了沁城。
一开始，莫氏并没有见到刘员外，反而和一直蒙在鼓里的赵家小姐碰了面。
得知了一切后，赵家小姐并没有声张，她选择了给刘员外一个解释的机会。
刘员外声称绝无此事，想尽办法拖住了赵家小姐，但时间一点点过去，再不给出合理的解释，赵家小姐恐怕会将他扫地出门。
苦闷之下，刘员外找到了现在的小妾喝闷酒。
当时，刘员外只是一个赘婿，哪能娶小妾？只是金屋藏娇罢了。
得知这一切，小妾想到了一个毒计，将莫氏母子、赵家小姐一并除去，那么赵家的一切，也就顺理成章地落入刘员外的手里。
赵家老爷早些年去世，所有财产都在赵家小姐的掌控之中。
刘员外自认为入赘以来，将赵家的声音打理得有声有色，但因身份，不但拿不到自己应有的一份，还要终日受赵家小姐的气，早就对现状不满了。
如今莫氏母子找来，赵家小姐更是摆出了姿态，他别无选择。
要不被扫地出门失去一切，要不狠下心来，将赵家财产收入囊中，此后不必再受人气。
最后，刘员外选择了后者，设计将莫氏母子和赵家小姐骗到一起，再让人假扮流寇，将三人杀死。
刘员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赵家的一切，后来直接将赵府改成了刘府，并将小妾娶进了门。
因此，他还被许多人羡慕，说是一个赘婿翻身做了主人，还娶了几个漂亮的小妾。
这些年来，刘员外一直顺风顺水的，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遭到了怨灵的报复。
听完这一切，苟诗诗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管是莫氏母子还是赵家小姐，他们化作怨灵应该不需要这么多年的时间，要报复的话，应该早就报复了，为何要等到现在？
苟诗诗收回了定身符后，刘员外跌坐在原地，痛骂道：“糊涂啊！你将这一切说出来，我们二人就算逃过了怨灵，不还是要被关进大牢，人头落地？你个贱女人，当初就是你！是你唆使我杀人，现在又出卖我！我杀了你！”
说着，刘员外又要冲进屏障内。
令他想不到的是，阻止他的，不是苟诗诗这些人，而是他家中的护卫们。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我们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只因在刘府做事，就要受到牵连？”其中一个护卫一边踹着刘员外，一边声嘶力竭道。
苟诗诗道：“别把人打死了。”
护卫们也只是为了发泄将心中的恐惧，并不敢真的下死手。
得知了真相后，苟诗诗和方显一同前往城北刘府。
稳稳落地后，方显感觉到，明明是大白天，明明阳光正盛，但是刘府却格外阴冷。
虽然莫氏母子和赵姐小姐可怜，但化作怨灵后，他们还杀死了无辜的人。
方显没有理由留着他们。
只是，苟诗诗的能力，并不足以让怨灵现形，而方显也不是修士，也没有办法让怨灵出来。
“当初作恶的，只是刘员外和他的小妾。”方显对着空荡荡的宅子说道：“为什么要杀害无辜的人？”
如果元凶真是莫氏母子或赵姐小姐化作的凶煞怨灵，那她们应该是能听懂方显的话。
用这种密切相关的事刺激，她们很有可能会现身。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刘府的房顶上。
方显一开始还以为是怨灵现身，但看过去后，发现那身影是个二三十岁的男人。
这是个修士。
男人不屑地看了眼站在地面的方显和苟诗诗，然后食指中指并拢，口中念念有词。
一面青铜八卦镜凭空出现，悬于男人头顶，发出一道白色光芒，照在了刘府一处空地上。
“啊！”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惨叫，一个全身灰白的怨灵出现在方显和苟诗诗眼前。
这个怨灵，有三个头颅，分别是两女一男。
而且，那男性头颅还只是个小孩的模样。
看来，这三个头颅应该是分别属于莫氏母子和赵姐小姐的。
方显这才明白过来：“同体怨灵！”
所谓同体怨灵，是死于同一事，有着共同的怨气，在机缘巧合结合成一体的怨灵。
方显选择了相信梁半仙。
并不是后者的说辞没有什么漏洞，而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相信后者不会害自己。
哪怕明知对方擅长骗术。
方显放松地躺了下来，看着房间的天花板，回顾来到沁城以来的一切。
魔道修士那边暂时没有了动静，虎妖一族暂时不必担心。
剩下的，就是解决红茶镇百姓妖化，以及寻找人造灵根最后一种天材地宝——虚幻之水。
目前而言，梁半仙的进展都不算顺利，每次有了新的推论，都在实践中被推翻。不过此事，方显也帮不上什么忙。
至于虚幻之水，方显摆脱了苟欣欣打探。
苟欣欣管理着苟家诸多凡间产业，得到消息的渠道众多，虽然找到虚幻之水的可能性很小，但也比方显自己漫无目的地寻找要好。
唯一让他安心的是，现在有了皓玉真经，柯楠的性命暂时是保住了。
这么一想，似乎日子已经回归了太平，没有什么可忧虑的了。
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过了半个月。
方显刚刚用皓玉真经激发柯楠身体的保护机制，将部分灵气逼出了体外。
“看来，最近沁城的灵气又增长了。”方显缓缓收功，对柯楠道：“以后每隔两天，我给你运功一次。”
柯楠自然不会拒绝，点了点头。
这时候，房间外传来了梁半仙的声音：“找方显吗？他在房间里。”
“是诗诗姐姐。”柯楠道。
虽然双眼已经复明，但她的听觉依然超凡。
方显闻言，对着门的方向说了句：“进来吧，门没关。”
苟诗诗站在门外，正要敲门的手翻转，一把推开了门。
看到柯楠在，她眉头微微一蹙，虽然知道原因，但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诗诗，有什么事吗？”方显问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苟诗诗眉毛一挑，赌气地站在原地没有坐下，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说起了正事：“最近沁城的灵气越来越浓，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妖魔鬼怪伤害百姓的事件也在增多，它们的实力也在增强。”
苟诗诗的实力，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提升到了筑基后期，随时可能进阶金丹期。加上从梁半仙这拿了本关于符道的书，实际战力早已堪比金丹初期。
如果是过去，沁城出现的妖魔鬼怪，凭她现在的实力完全足以应付。
何况，已经接近金丹后期的徐星齐也留在了镇魔司帮忙。
方显大概猜测到了苟诗诗的来意：“难道出现了你和徐星齐对付不了的妖魔？”
“嗯，有可能是元婴期实力。”苟诗诗回答道。
这点实力的妖魔，对方显而言根本不算什么问题。
可方显却想到了，苟诗诗明明也可以去找父亲苟文懿的。
看来，这两父女之间的嫌隙还是没能缝补上。
既然苟诗诗都来找自己了，方显也不会拒绝，让她先坐下，而后从房间里翻出了一盒蛋黄酥，再倒上了杯茶：“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蛋黄酥，所以托你堂姐的商队帮忙，顺路带了西南小镇的特产。尝尝看，我们坐下来说说那什么妖魔。”
苟诗诗看了眼蛋黄酥，刚才的气烟消云散。
柯楠站了起来，道：“你们聊正事，我先回家去了。”
“不用，你也一起，你脑子好使。”方显拦住了柯楠，把她按着坐了下来。
三个人，围坐在圆桌边上，巧合地构成了个等边三角形……
苟诗诗拿起了个蛋黄酥，边吃边说：“最近，城北刘员外家中，每日清晨都会在某间房里出现血红的死字，到夜里，房间的主人必然暴毙。哪怕是逃离了刘府，甚至逃离了沁城，只要房间出现血字，房间的主人都会在当夜死在房间里。”
这种风格，让方显想到了怨灵。
柯楠想到了一点，问：“那为什么不试试把房子烧了？”
“试过了，房子根本无法点燃。”苟诗诗摇了摇头：“我到刘府看过，能用的符箓也都用了，还是奈何不了房子，更找不出元凶。”
如果真的是怨灵所为，能够让现在的苟诗诗和徐星齐束手无策，那它很可能已经是血色怨灵之上的凶煞怨灵。
这种怨灵已经具有一定智慧，和高等血色怨灵一样不惧阳光，且拥有匪夷所思的能力。
苟诗诗所描述的情况，便很符合凶煞怨灵的特征。
凶煞怨灵的实力，最弱也可以和元婴初期一战。
方显问道：“虽然灵气的增长对怨灵的实力有提升作用，但如果没有怨气，怨灵也无法突破。刘员外一家，说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过去。”
“嗯，这事柯捕头正在调查。但无论如何，镇魔司不能允许怨灵杀人。”苟诗诗道。
已知的情况，苟诗诗都说得差不多了。
“既然如此，我们先去见一见刘员外吧。”方显已经有了打算。
于是，三人一起来到了镇魔司。
刘员外一家人和府上的仆人都被安排在镇魔司的一个大院中，由徐星齐负责保护。
但即便是这样，昨天夜里，还是有一个家丁在徐星齐的眼皮底下消失。
他的尸体，被发现在刘府。
当苟诗诗带着方显和柯楠见到刘员外等人时，这些人都已经被恐惧折磨得精神萎靡，瑟瑟发抖地躲在一个透明的防护罩内。
那是苟诗诗和徐星齐一起布下的阵法，附加了符箓的护持。
可惜，还是没能阻挡元凶杀人。
人群中，一个年纪大概在六十岁的男人见到苟诗诗，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直接冲出了防护罩，冲着苟诗诗骂道：“你怎么做镇魔使的？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这破罩子能保护我们，结果呢？还是让那鬼怪杀了人！”
普通百姓对镇魔使都是敬畏有加，但许多有钱有势者都知道，这些镇魔使其实都是修士家族中不得志者，受命于大周皇帝，实际上也只是实力强悍的小官。
慑于大周皇帝的威严，镇魔使根本不敢对凡人动手。
当然了，一般情况下，知道这点的凡人也不会对镇魔使不敬。
只是刘员外已经被折磨得有些精神失常，哪里还管这么多，直接就冲着苟诗诗发泄。
“你怎么知道那是鬼怪？不可以是妖魔吗？”柯楠上前一步问刘员外。
“我……我猜的。你又是谁，敢质问我？告诉你们，我跟本朝吏部尚书可是亲戚，要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谁都别想好过！”刘员外越说越大的怒气，似乎刚才的恐惧从未存在过。
柯楠一点也不退缩，反而又朝前走了一步：“你在试图用愤怒，掩盖自己的恐惧，对吗？你们刘家，到底做过什么，招惹来了这等鬼怪？想活命，就把一切说出来。这样，镇魔使才能找到应对之策。”
刘员外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直视柯楠的眼睛。
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又开始咄咄逼人起来：“我们刘家清清白白，有什么可以说的？现在我们刘家是受害者，你们不去消灭鬼怪，反倒在这里，像是审问犯人一样对我！我要写信给吏部尚书，让他在陛下面前参你们镇魔司一本！”
柯楠看了眼刘员外身后的众人，提高了声音：“那，你们只能等死了。”
说着，她转过身去，作出要离开的样子。
方显和苟诗诗也都明白了柯楠的意思，跟着一起要走。
则会时候，刘员外的小妾尖着嗓子喊道：“镇魔使大人别走！我有话要说！”
刘员外脸色一变：“住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说着，他就要冲回屏障内，去阻止小妾说话。
然而，苟诗诗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一张符箓精准命中刘员外后背，将他整个人定在了原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说吧。”苟诗诗对那小妾道。
经过那小妾的陈述，方显等人知道了一切。
原来，在刘员外正直壮年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商贩，家中有一妻子莫氏，但为了攀附沁城的大家族赵家，一纸休书将妻子抛弃，得偿所愿地娶了赵家大小姐。
然而，莫氏被休后，伤心欲绝地离开沁城，才发现自己已经怀有身孕。
过了几年，莫氏独自抚养孩子，本不欲和刘员外再有瓜葛，却因为一场水灾流离失所，不得已才带着孩子回到了沁城。
一开始，莫氏并没有见到刘员外，反而和一直蒙在鼓里的赵家小姐碰了面。
得知了一切后，赵家小姐并没有声张，她选择了给刘员外一个解释的机会。
刘员外声称绝无此事，想尽办法拖住了赵家小姐，但时间一点点过去，再不给出合理的解释，赵家小姐恐怕会将他扫地出门。
苦闷之下，刘员外找到了现在的小妾喝闷酒。
当时，刘员外只是一个赘婿，哪能娶小妾？只是金屋藏娇罢了。
得知这一切，小妾想到了一个毒计，将莫氏母子、赵家小姐一并除去，那么赵家的一切，也就顺理成章地落入刘员外的手里。
赵家老爷早些年去世，所有财产都在赵家小姐的掌控之中。
刘员外自认为入赘以来，将赵家的声音打理得有声有色，但因身份，不但拿不到自己应有的一份，还要终日受赵家小姐的气，早就对现状不满了。
如今莫氏母子找来，赵家小姐更是摆出了姿态，他别无选择。
要不被扫地出门失去一切，要不狠下心来，将赵家财产收入囊中，此后不必再受人气。
最后，刘员外选择了后者，设计将莫氏母子和赵家小姐骗到一起，再让人假扮流寇，将三人杀死。
刘员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赵家的一切，后来直接将赵府改成了刘府，并将小妾娶进了门。
因此，他还被许多人羡慕，说是一个赘婿翻身做了主人，还娶了几个漂亮的小妾。
这些年来，刘员外一直顺风顺水的，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遭到了怨灵的报复。
听完这一切，苟诗诗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管是莫氏母子还是赵家小姐，他们化作怨灵应该不需要这么多年的时间，要报复的话，应该早就报复了，为何要等到现在？
苟诗诗收回了定身符后，刘员外跌坐在原地，痛骂道：“糊涂啊！你将这一切说出来，我们二人就算逃过了怨灵，不还是要被关进大牢，人头落地？你个贱女人，当初就是你！是你唆使我杀人，现在又出卖我！我杀了你！”
说着，刘员外又要冲进屏障内。
令他想不到的是，阻止他的，不是苟诗诗这些人，而是他家中的护卫们。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我们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只因在刘府做事，就要受到牵连？”其中一个护卫一边踹着刘员外，一边声嘶力竭道。
苟诗诗道：“别把人打死了。”
护卫们也只是为了发泄将心中的恐惧，并不敢真的下死手。
得知了真相后，苟诗诗和方显一同前往城北刘府。
稳稳落地后，方显感觉到，明明是大白天，明明阳光正盛，但是刘府却格外阴冷。
虽然莫氏母子和赵姐小姐可怜，但化作怨灵后，他们还杀死了无辜的人。
方显没有理由留着他们。
只是，苟诗诗的能力，并不足以让怨灵现形，而方显也不是修士，也没有办法让怨灵出来。
“当初作恶的，只是刘员外和他的小妾。”方显对着空荡荡的宅子说道：“为什么要杀害无辜的人？”
如果元凶真是莫氏母子或赵姐小姐化作的凶煞怨灵，那她们应该是能听懂方显的话。
用这种密切相关的事刺激，她们很有可能会现身。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刘府的房顶上。
方显一开始还以为是怨灵现身，但看过去后，发现那身影是个二三十岁的男人。
这是个修士。
男人不屑地看了眼站在地面的方显和苟诗诗，然后食指中指并拢，口中念念有词。
一面青铜八卦镜凭空出现，悬于男人头顶，发出一道白色光芒，照在了刘府一处空地上。
“啊！”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惨叫，一个全身灰白的怨灵出现在方显和苟诗诗眼前。
这个怨灵，有三个头颅，分别是两女一男。
而且，那男性头颅还只是个小孩的模样。
看来，这三个头颅应该是分别属于莫氏母子和赵姐小姐的。
方显这才明白过来：“同体怨灵！”
所谓同体怨灵，是死于同一事，有着共同的怨气，在机缘巧合结合成一体的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