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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表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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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口大口吃着龙虾的张洁琼，老爷子翻出电话簿准备打电话了。
“老太婆，你拿三百给阿洁，这么冷的天孩子没钱了还是骑着自行车过来的呢。”
“什么？”郑青枝惊地站起身，拉着张洁琼上上下下的查看，“你这傻姑娘啊，冻坏了哪里没有，难怪刚到的时候手是冰的。”
“外婆，我不冷，戴着手套呢，运动起来人就热了。”
“是不是你奶奶不给你钱，这个死老婆子，就顾着自己，当初你妈要嫁过去，我就不同意，看她家都穷成什么样了，老头子有旱涝保收的养老金还能把日子过成这样，除了她就没别人了，也没见到家里添了什么物件。”说着说着，郑青枝就开始抹眼泪了。
“行了，当着孩子的面说的都是什么话啊。”刚找到电话号码的李成才放下手上的话筒，阻止了郑青枝的话，“你先去拿钱，再多拿50，我去找开车的阿二，包他的小货车把阿洁送回家，孩子还要读书呢，还是早点回去。”
还要上班呢，唉，孩子不懂事做大人的要头疼，孩子太懂事了做大人更心疼。
这次回来，外孙女犹如变了个人似的，说话都慢声慢语了，也不夹枪带棍了，一个人有了这么大的变化，肯定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张洁琼急忙咽下嘴里的龙虾，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骑车是为了锻炼身体，顺便减减肥。”
“减什么肥，身体健康就好，我就喜欢胖嘟嘟的娃。”郑青枝按下外孙女要起身的动作，“听你外公的，有这个精力就好好学习，姑娘啊，读书最重要。”
眨去泪意，张洁琼其实现在的双腿还是酸软无力的，只是她真不想让老两口多破费了，刚才她就准备吃完龙虾就出发的，天黑的快，她要早点出门。
“外公外婆，你们听我说，千万不要包车，我既然能骑过来就能骑回去。你们赚钱不容易，我现在确实生活费不够了，那三百你们不给我也要厚着脸皮讨要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劝，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可咋办。”
看外孙女一脸坚决，李成才说道，“老太婆，去拿三百吧，等下你拿点轻省些的鱼干出来让阿洁捎回家给自己添点菜。”
看着郑青枝出门，老爷子又补充道，“凡事别逞强，好好学习，既然给别人做事，也要端正态度，有始有终，你爸妈那边你放心，我会让他们给你送去生活费后再南下。”
“知道了，外公。”
“快吃吧，吃完就早点出发，我等下就给你舅和你爸妈打电话。”
李亮结束上午的兴趣班，受到老妈的指令，给在老家的奶奶捎点日用品，坐在回老家的公交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冬季的山景难得看到绿意，他们这块地界虽然不下雪，但冷是真的冷。
“咦，这孩子真厉害啊，刚才就见到他了，该不会是也去李家屯的吧？”
车上的一人看到了山路上推着自行车的孩子，大家顺势就聊了起来，小地方各村的人相互联姻，基本都是熟面孔，年轻人一说家里的长辈是谁，别人也能“哦哦，原来是某某的孩子呀”地聊开来。
“这年头还能自己骑车回家的孩子可不多了，尤其是我们这边山路较多的地方。”
“是呀，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顺着大家的指点，李亮望了过去，那人包裹严实，冬季暗沉的服装让人难以分辨性别，只能从身高来判断大概还是个孩子。
没想到他在路口等着回镇的车时又见到他了，原来是女孩子啊，还是沾亲带故的女孩子，他朝李成才喊道，“大伯。”
“哎，原来是小亮啊，你这是要回镇上了吗？”李成才乐呵呵地看着族弟的儿子，这个族弟是目前家族中最有本事的一个了，在镇上的一家单位做领导。
“嗯，给我奶奶送点东西回来，刚准备要回去。”
张洁琼有些想不起来这是谁了，只见他穿着得臃肿的棉服也不显笨重，个子不高，笔直地站在公交站牌下，连帽外套上的帽子罩在头上，又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不清相貌。
“让你爸妈放心，你奶奶在村里好着呢，我们都看着呢，还有你几个叔伯也天天去看望的。阿洁，这是你小亮表舅，快叫人。”
“表舅。”张洁琼知道他是何人了，小时候她还经常去他家里玩的，他家有很多好看的连环画。
不过他家从村里搬出后，她好像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个表舅了，算上前世今生，貌似有个将近40年了吧，过于久远，更多的她就记不太清了。
“那小亮你先等车，大伯去送送阿洁。”
“表舅再见。”
李亮点点头，颇有长辈的架势，看着族中最受人敬重的大伯边埋怨公交车不让放自行车，边将女孩送出老远，等他上了车才看到大伯缓缓的往回走。
前方的大外甥女蹬着自行车已变成了一个黑点。
回程的路上，他想着父母聊天时说起的事情，扶了扶眼镜，又看向越来越近的身影，他记得他们好像是同龄的，唉，有机会跟老爹提一嘴吧。
到家时天色刚刚擦黑，张洁琼的两条腿抖得连跨下自行车都困难了，还好她已预料到了，周六就去了外公家，第二天还能休息缓一下。
勉强提起精神用公用电话向老人家报了平安后，她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喘着粗气。
感觉稍微有点力气了，就抖着腿将包裹解下挂在脖子上，用手撑着楼梯扶手挪到家，还好她家在二楼，要是在四楼五楼她就直接不上去了，让鱼干陪她上班算了。
担心楼下的自行车，将包裹放好马上又挪了下来，中途差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在避风处坐下，闻着邻居们传来的饭菜香，她小口小口吃着外婆特意给她做的馒头，馒头已从松软变得冷硬，可她还是吃得开心，因为见到了许多年未见的外公。
至少老人家现在还健在，至少外公还愿意相信她的话，愿意做她的后盾，对她而言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的冷清了。
等到两腿不是那么抖了，她扶起倒地的自行车将身边另外准备的小包裹挂到车把上，推着车慢慢地向大众旅馆走去，至少这一周她是不想再骑自行车了，只是现在实在没力气将车扛上二楼。
陈丽打开张洁琼给她的包裹，笑道，“还没赚钱就开始贴钱？”
“哪里是贴钱了，我们这里最多的就是各种鱼干了吧，这是我外婆知道老板娘对我好，特意准备的，老板娘愿意尝尝就好。”
张洁琼清点着陈丽留下的小额零钱，在交接本上记下数字。
陈丽嘴角含笑得将袋子系好，谁都喜欢别人将自己放在心上，“那行，我就拿回家了，等4号、7号房的客人打完牌，你把去窗户打开透透气，不然明天一股烟味，下一个客人要有意见的。”
“知道了。”将陈丽送出门口，张洁琼拿出柜子里卷子做了起来。
数理化是她的薄弱项，脱离学习多年，即便她心智更成熟，理解能力更强，数理化这块还是需要她着重花心思去攻克，不然哪怕进了高中也会很吃力。
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她父母回来和外公一家商量过后，快速回县里结束了半死不活的水产摊子，包裹都没拿回家，直接在县里和她舅舅李锦鸿汇合后出发去了南方。
李锦鸿原先带着张洁琼舅妈周莉华在隔壁市做水产生意，接到电话后当天就赶回家，听到李成才的计划和安排后激情上涌，也不回隔壁市了，打电话让周莉华趁着过年前将存货清仓处理，然后在家休息等他南下回来。
他和李成才细细商量着南下的各种事情，还一直追在老爷子的屁股后面问老爷子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把李成才烦得不行。
张洁琼的父母张大军和李鸿雁是接到电话第二天早上才到的，刚进屋门就遭到了老爷子劈头盖脸的扫把攻击，老爷子把对外孙女的心疼通过扫把转移成了女儿女婿的身疼，他揪着脸声声控诉他们作为父母的失职。
把李锦鸿都听得心有戚戚，张大军和李鸿雁两人垂着头，一个闷头抽烟一个吸鼻掉泪。
“你们别以为孩子小，其实孩子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你俩哪怕就是臭鱼烂虾，为了孩子也该好好改变了，不要让孩子恨你们，孩子受的委屈很多我都没法说，你们当父母的不心疼我当外公的疼得心都在滴血啊。”
在县里的车站送走了三人，李成才揣着女儿女婿让他代为转交的生活费，马不停蹄地赶路送到了外孙女手里，和她聊了些他训斥女儿女婿的事情。
趁着外孙女下午去上学了，凭着聊天中得到的只言片语又找到了大众旅馆，在门外观察许久，借机和陈丽攀谈了一番才放心地坐着末班车回家了。
这个月张洁琼的成绩有了明显上升，上学期她还在班级中游徘徊，这次的期末考直接到了年级前三，速度之快让老师们都很诧异，教师办公室的讨论热度都持续了一周。
还有值得高兴的是她终于拿到工资了，三百五十元，薄薄地四张纸是她重生回来后靠自己赚的第一笔工资，还有老板娘给的一袋糖果，说是给她的回礼。
老板娘的家人本来对她招了个初中生颇有异议，担心她不懂事，受了委屈家里要找他们麻烦，后来见她聪明又勤快，会见缝插针地帮忙给客人送开水、跑腿买东西、打扫卫生，留住了很多新老客户，现在连难弄的东家老太太见到她都会笑嘻嘻地问她学习辛不辛苦了。
将工资放入她存钱的铁皮盒里，里面用夹子夹着的百元大钞已是厚厚一叠，这其中有工资、生活费，更多的是来自旅馆客人的打赏。
现在棋牌室没有兴起，在家里的话懒得搞卫生，很多赌棍会选择在旅馆支起桌子就上手，反正出钱的是手气最好的那个。
她前几年被她母亲带着出入过几次那种场合，她气她母亲不顾她的学习和吃饭，气急的时候连牌桌也掀过几次，所以有不少人认出了她，都是成年人了，倒也没怎么为难她，只是被差遣着买了几次香烟和水果。
后来次数多了，他们让她跑腿的时候都会给她小费，或者直接不要找钱，手气好的时候甚至会随手甩她一张毛爷爷，不过更多时候是大团结。
其实她极度厌恶这些，多少人被赌这个字害得倾家荡产，家庭不睦，可是她现在只能压抑下满心的愤懑，扯起笑容应对旅馆的客人。
她现在还没有身份证，不能把钱存到银行，只能找个隐蔽的地方把铁皮盒藏起来，想到里面的金额，她咧了咧嘴，总归她是个自私的人，能赚到钱吃饱饭才是最实际的事。
前期为了省钱，她只要保证肚子不饿，后来习惯了，胃口倒是小了很多，加上学校里为了中考做准备的体育运动她都有认真完成，才一个月的时间，她的身形已经小了一圈。
吃了午饭，开始打扫家里，没几天要放寒假了，等父母的消息传来再回老家跟爷爷奶奶报备一下吧，她爷爷老张头来过镇上一次，看她没有什么事就回去了。
看着大口大口吃着龙虾的张洁琼，老爷子翻出电话簿准备打电话了。
“老太婆，你拿三百给阿洁，这么冷的天孩子没钱了还是骑着自行车过来的呢。”
“什么？”郑青枝惊地站起身，拉着张洁琼上上下下的查看，“你这傻姑娘啊，冻坏了哪里没有，难怪刚到的时候手是冰的。”
“外婆，我不冷，戴着手套呢，运动起来人就热了。”
“是不是你奶奶不给你钱，这个死老婆子，就顾着自己，当初你妈要嫁过去，我就不同意，看她家都穷成什么样了，老头子有旱涝保收的养老金还能把日子过成这样，除了她就没别人了，也没见到家里添了什么物件。”说着说着，郑青枝就开始抹眼泪了。
“行了，当着孩子的面说的都是什么话啊。”刚找到电话号码的李成才放下手上的话筒，阻止了郑青枝的话，“你先去拿钱，再多拿50，我去找开车的阿二，包他的小货车把阿洁送回家，孩子还要读书呢，还是早点回去。”
还要上班呢，唉，孩子不懂事做大人的要头疼，孩子太懂事了做大人更心疼。
这次回来，外孙女犹如变了个人似的，说话都慢声慢语了，也不夹枪带棍了，一个人有了这么大的变化，肯定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张洁琼急忙咽下嘴里的龙虾，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骑车是为了锻炼身体，顺便减减肥。”
“减什么肥，身体健康就好，我就喜欢胖嘟嘟的娃。”郑青枝按下外孙女要起身的动作，“听你外公的，有这个精力就好好学习，姑娘啊，读书最重要。”
眨去泪意，张洁琼其实现在的双腿还是酸软无力的，只是她真不想让老两口多破费了，刚才她就准备吃完龙虾就出发的，天黑的快，她要早点出门。
“外公外婆，你们听我说，千万不要包车，我既然能骑过来就能骑回去。你们赚钱不容易，我现在确实生活费不够了，那三百你们不给我也要厚着脸皮讨要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劝，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可咋办。”
看外孙女一脸坚决，李成才说道，“老太婆，去拿三百吧，等下你拿点轻省些的鱼干出来让阿洁捎回家给自己添点菜。”
看着郑青枝出门，老爷子又补充道，“凡事别逞强，好好学习，既然给别人做事，也要端正态度，有始有终，你爸妈那边你放心，我会让他们给你送去生活费后再南下。”
“知道了，外公。”
“快吃吧，吃完就早点出发，我等下就给你舅和你爸妈打电话。”
李亮结束上午的兴趣班，受到老妈的指令，给在老家的奶奶捎点日用品，坐在回老家的公交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冬季的山景难得看到绿意，他们这块地界虽然不下雪，但冷是真的冷。
“咦，这孩子真厉害啊，刚才就见到他了，该不会是也去李家屯的吧？”
车上的一人看到了山路上推着自行车的孩子，大家顺势就聊了起来，小地方各村的人相互联姻，基本都是熟面孔，年轻人一说家里的长辈是谁，别人也能“哦哦，原来是某某的孩子呀”地聊开来。
“这年头还能自己骑车回家的孩子可不多了，尤其是我们这边山路较多的地方。”
“是呀，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顺着大家的指点，李亮望了过去，那人包裹严实，冬季暗沉的服装让人难以分辨性别，只能从身高来判断大概还是个孩子。
没想到他在路口等着回镇的车时又见到他了，原来是女孩子啊，还是沾亲带故的女孩子，他朝李成才喊道，“大伯。”
“哎，原来是小亮啊，你这是要回镇上了吗？”李成才乐呵呵地看着族弟的儿子，这个族弟是目前家族中最有本事的一个了，在镇上的一家单位做领导。
“嗯，给我奶奶送点东西回来，刚准备要回去。”
张洁琼有些想不起来这是谁了，只见他穿着得臃肿的棉服也不显笨重，个子不高，笔直地站在公交站牌下，连帽外套上的帽子罩在头上，又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不清相貌。
“让你爸妈放心，你奶奶在村里好着呢，我们都看着呢，还有你几个叔伯也天天去看望的。阿洁，这是你小亮表舅，快叫人。”
“表舅。”张洁琼知道他是何人了，小时候她还经常去他家里玩的，他家有很多好看的连环画。
不过他家从村里搬出后，她好像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个表舅了，算上前世今生，貌似有个将近40年了吧，过于久远，更多的她就记不太清了。
“那小亮你先等车，大伯去送送阿洁。”
“表舅再见。”
李亮点点头，颇有长辈的架势，看着族中最受人敬重的大伯边埋怨公交车不让放自行车，边将女孩送出老远，等他上了车才看到大伯缓缓的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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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他想着父母聊天时说起的事情，扶了扶眼镜，又看向越来越近的身影，他记得他们好像是同龄的，唉，有机会跟老爹提一嘴吧。
到家时天色刚刚擦黑，张洁琼的两条腿抖得连跨下自行车都困难了，还好她已预料到了，周六就去了外公家，第二天还能休息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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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稍微有点力气了，就抖着腿将包裹解下挂在脖子上，用手撑着楼梯扶手挪到家，还好她家在二楼，要是在四楼五楼她就直接不上去了，让鱼干陪她上班算了。
担心楼下的自行车，将包裹放好马上又挪了下来，中途差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在避风处坐下，闻着邻居们传来的饭菜香，她小口小口吃着外婆特意给她做的馒头，馒头已从松软变得冷硬，可她还是吃得开心，因为见到了许多年未见的外公。
至少老人家现在还健在，至少外公还愿意相信她的话，愿意做她的后盾，对她而言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的冷清了。
等到两腿不是那么抖了，她扶起倒地的自行车将身边另外准备的小包裹挂到车把上，推着车慢慢地向大众旅馆走去，至少这一周她是不想再骑自行车了，只是现在实在没力气将车扛上二楼。
陈丽打开张洁琼给她的包裹，笑道，“还没赚钱就开始贴钱？”
“哪里是贴钱了，我们这里最多的就是各种鱼干了吧，这是我外婆知道老板娘对我好，特意准备的，老板娘愿意尝尝就好。”
张洁琼清点着陈丽留下的小额零钱，在交接本上记下数字。
陈丽嘴角含笑得将袋子系好，谁都喜欢别人将自己放在心上，“那行，我就拿回家了，等4号、7号房的客人打完牌，你把去窗户打开透透气，不然明天一股烟味，下一个客人要有意见的。”
“知道了。”将陈丽送出门口，张洁琼拿出柜子里卷子做了起来。
数理化是她的薄弱项，脱离学习多年，即便她心智更成熟，理解能力更强，数理化这块还是需要她着重花心思去攻克，不然哪怕进了高中也会很吃力。
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她父母回来和外公一家商量过后，快速回县里结束了半死不活的水产摊子，包裹都没拿回家，直接在县里和她舅舅李锦鸿汇合后出发去了南方。
李锦鸿原先带着张洁琼舅妈周莉华在隔壁市做水产生意，接到电话后当天就赶回家，听到李成才的计划和安排后激情上涌，也不回隔壁市了，打电话让周莉华趁着过年前将存货清仓处理，然后在家休息等他南下回来。
他和李成才细细商量着南下的各种事情，还一直追在老爷子的屁股后面问老爷子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把李成才烦得不行。
张洁琼的父母张大军和李鸿雁是接到电话第二天早上才到的，刚进屋门就遭到了老爷子劈头盖脸的扫把攻击，老爷子把对外孙女的心疼通过扫把转移成了女儿女婿的身疼，他揪着脸声声控诉他们作为父母的失职。
把李锦鸿都听得心有戚戚，张大军和李鸿雁两人垂着头，一个闷头抽烟一个吸鼻掉泪。
“你们别以为孩子小，其实孩子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你俩哪怕就是臭鱼烂虾，为了孩子也该好好改变了，不要让孩子恨你们，孩子受的委屈很多我都没法说，你们当父母的不心疼我当外公的疼得心都在滴血啊。”
在县里的车站送走了三人，李成才揣着女儿女婿让他代为转交的生活费，马不停蹄地赶路送到了外孙女手里，和她聊了些他训斥女儿女婿的事情。
趁着外孙女下午去上学了，凭着聊天中得到的只言片语又找到了大众旅馆，在门外观察许久，借机和陈丽攀谈了一番才放心地坐着末班车回家了。
这个月张洁琼的成绩有了明显上升，上学期她还在班级中游徘徊，这次的期末考直接到了年级前三，速度之快让老师们都很诧异，教师办公室的讨论热度都持续了一周。
还有值得高兴的是她终于拿到工资了，三百五十元，薄薄地四张纸是她重生回来后靠自己赚的第一笔工资，还有老板娘给的一袋糖果，说是给她的回礼。
老板娘的家人本来对她招了个初中生颇有异议，担心她不懂事，受了委屈家里要找他们麻烦，后来见她聪明又勤快，会见缝插针地帮忙给客人送开水、跑腿买东西、打扫卫生，留住了很多新老客户，现在连难弄的东家老太太见到她都会笑嘻嘻地问她学习辛不辛苦了。
将工资放入她存钱的铁皮盒里，里面用夹子夹着的百元大钞已是厚厚一叠，这其中有工资、生活费，更多的是来自旅馆客人的打赏。
现在棋牌室没有兴起，在家里的话懒得搞卫生，很多赌棍会选择在旅馆支起桌子就上手，反正出钱的是手气最好的那个。
她前几年被她母亲带着出入过几次那种场合，她气她母亲不顾她的学习和吃饭，气急的时候连牌桌也掀过几次，所以有不少人认出了她，都是成年人了，倒也没怎么为难她，只是被差遣着买了几次香烟和水果。
后来次数多了，他们让她跑腿的时候都会给她小费，或者直接不要找钱，手气好的时候甚至会随手甩她一张毛爷爷，不过更多时候是大团结。
其实她极度厌恶这些，多少人被赌这个字害得倾家荡产，家庭不睦，可是她现在只能压抑下满心的愤懑，扯起笑容应对旅馆的客人。
她现在还没有身份证，不能把钱存到银行，只能找个隐蔽的地方把铁皮盒藏起来，想到里面的金额，她咧了咧嘴，总归她是个自私的人，能赚到钱吃饱饭才是最实际的事。
前期为了省钱，她只要保证肚子不饿，后来习惯了，胃口倒是小了很多，加上学校里为了中考做准备的体育运动她都有认真完成，才一个月的时间，她的身形已经小了一圈。
吃了午饭，开始打扫家里，没几天要放寒假了，等父母的消息传来再回老家跟爷爷奶奶报备一下吧，她爷爷老张头来过镇上一次，看她没有什么事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