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来不及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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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肥的小奶狗——头、尾巴和四个爪子都小小的，肚子却又大又圆，整个狗就像只小乌龟。毛色灰黄相间，棕黄色的眼睛，看起来又丑又笨。许小桃有点嫌弃这只新来的小狗，但还是给它取名壮壮，希望他身体壮壮棒棒的，健健康康地长大。
许小桃很少抱壮壮，有时会把它逗得气鼓鼓地假装要咬她，许小桃只是觉得很好玩，很少对壮壮投入感情。壮壮经常憨憨地自己在院子里玩，也不粘许小桃。许小桃心想这样正好，省的万一哪天壮壮死了，她也不会再像小黑子死时那么伤心。
许芳芳低血糖晕倒那天，她妈妈把她接回家休息，第二天她就回来上课了。
许芳芳跟许小桃说，她最近都在听滨海台的广播，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有个节目叫《午夜咖啡》，那个男主播叫花生，声音很好听。许小桃每天晚上也开始听《午夜咖啡》，她不仅迷上了花生的声音，也开始迷恋他这个人，也想往电台打电话。但是许小桃听许芳芳说，这种电话很贵，好像是三块钱一分钟。许小桃想多聊几分钟，又不想让许明珠听到，且不想让许明珠交话费的时候有所察觉，她决定用IC卡去盐碱村附近打电话，因为创业村没有IC卡电话。
晚上十点多，许小桃轻手轻脚地来到院子，开大门的时候，壮壮瓮声瓮气地叫了一声。“嘘！”许小桃过去捂住壮壮的嘴，把它抱在怀里。壮壮本来就不爱叫，加上有点沉溺于许小桃的怀抱，就任她摆布了。
许小桃怕壮壮再叫，自己半夜骑车去盐碱村也有点害怕，就把壮壮放车筐里，带它一起去。
路灯昏暗，路上一个人一辆车都没有，许小桃骑了一会才偶尔有几辆车和几个骑车的人。许小桃一看到骑车的大叔看她，吓得赶忙猛蹬自行车。有一段路没有路灯，许小桃汗毛直立，但她借着月光看到壮壮在车筐里，心里就踏实很多。
许小桃在盐碱村村口路边打开随身听的收音机，一边听着《午夜咖啡》，一边用IC电话往电台打电话。打了两次都是导播接的，许小桃想既然来了，干脆就让导播帮她等。
眼看时间接近十二点，许小桃一颗心慢慢下沉——自己大概要白跑一趟了。刚想跟导播说放弃等待，电话那边就传来了花生的声音……许小桃瞬间热血沸腾，兴奋地想要尖叫，但还是强装镇定地用最快的语速，说了一遍事先编好的一个恋爱故事，请花生给点意见。花生却说他没听懂许小桃说什么。许小桃叹气，又简单说了一遍，花生就像个老师一样，一本正经地说，“你们才高一，哪有什么感情上的矛盾，好好学习才是首要的。”许小桃顿觉乏味，但还是温柔地道了谢。
许小桃打完电话的时候，有几个像是外来打工的男子经过，对许小桃吹口哨，壮壮站在车筐里对他们叫了两声，他们本来想直接走，但看到壮壮就朝许小桃走来了。许小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赶忙把壮壮按进车筐，骑上车跑了。
许小桃第二天见到许芳芳，有点后悔给花生打电话，她怕许芳芳听出来是自己的声音。许小桃问许芳芳昨天听没听《午夜咖啡》，许芳芳说只说听了，没说别的。许小桃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但她还是祈祷别被其他同学听出来是自己。
许小桃接着听了几天《午夜咖啡》，有一天花生说了一句话，让许小桃对他彻底脱粉。“知识只是人生的一部分，而情感则是全部。”许小桃想起他之前给自己和一些学生听众的建议，感到他自相矛盾，就再也不听《午夜咖啡》了。
“非典”来了，学校召开全体大会。会上宣布知识竞赛取消，运动会延期，调整上下学时间。禁止学生去网吧等人员密集场所。班级也开会，开始统计文理分班。班里大部分男生都报了理科，许小桃的物理很差，只能学文科。
班里很多男生中午还是照旧去网吧，就像没有非典这回事一样。许小桃想到大家很快就要分开，又有点担心去网吧的那群男生，于是对他们收起了冷冷的态度，变得友好了很多。
因为非典，许小桃她们课改高中的课每天减少了两节，早上开始八点上课，下午四点半就放学。这样跟很多职专班的放学时间一样，许小桃开始在放学时看到职专的学生打架。
许小桃有一天放学，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的自行车，许芳芳跟马兰也帮她在周围找了，还是没找到。几人正忧愁着，就看到两群职专班的男生气势汹汹从两边涌来。许小桃预感不妙，“要打架了，快走！”但还没来得及一起跑，许小桃、许芳芳和马兰就被冲散了，两群男生开始互殴，许小桃蹲下用书包护着头，看到他们只是拿了几根细木棒，没拿凶器，心里放松了很多，但还是被误敲了几棍。
许小桃突然感到有人拉她的书包，抬头一看，是对门林大娘的大孙子——林大鹏。许小桃才想起来，林大鹏也在这所学校读职专。“怎么是你呀？”许小桃惊讶。“等会再说！”林大鹏护着许小桃出了打架的人堆，让她坐上自己的车后座，骑车回了创业村。
许小桃转天中午就跟许家栋去买了新自行车。之后的几天，许小桃放学都会碰见林大鹏，两人说说笑笑，同时又保持着邻居间互相尊重的距离。
有一天放学，许小桃看到林大鹏无精打采，问他怎么了。他说昨天半夜，林大娘犯了心梗，差点人就没了，好在抢救及时，但也还在医院，仍处于危险期。许小桃的心揪了起来，安慰林大鹏，说林大娘很快就能好起来，让他别太担心。
林大娘出院后，许小桃去看她，林大娘无比虚弱地躺在炕上，还用颤抖地手拿给许小桃两个红彤彤的西红柿让她吃，许小桃长大了，来到林家变得拘谨，摇头说不吃。林大娘着急，举起西红柿喂到许小桃嘴边，声音微弱地说，“吃吧桃儿，快吃。”许小桃咬了一口西红柿，眼泪也滴在西红柿上，“大娘，您快点好吧……”林大娘轻轻笑了，“大娘没事儿，没事儿啊桃儿……”
两个月后，林大娘好些了，能下床走路了。林家三哥的婚期临近，林大爷带领全家开始操办喜事，许小桃刚为林大娘开心了几天，就又哭了。她看到林家二哥和三哥哭着抱着林大爷的遗体，给他老人家穿寿衣。林大爷前一天晚上突发脑梗去世了，林大鹏的父母把林大娘接到了自己家房子，没敢告诉她。
陈玉兰泣不成声，“林大娘和大爷啊，俩人争一条命，林大娘多好的人啊，老天爷你怎么这么不开眼呐……”
一星期后，许小桃半夜还是听到了林大娘撕心裂肺地哭声，她和许明珠也都哭了，难过地一夜没睡。
会考模拟临近，许小桃下了狠心，很快就把所有历史和地理的题都背熟了。模拟考试接近满分，许小桃位列年级第一。虽然只是会考模拟，但许小桃还是很骄傲很开心。不料很快就又来了一个让她泄气的消息——因为非典，会考延期到下学期高二开学的第一个周末进行。隔了一个暑假，所有的题还得重新背一遍。
林家三哥的婚期到了，陈玉兰和许家栋帮着忙活了好几天，从胡同里邻居家借来好多凳子和杯盘碟碗，许小桃家三间正房也开了流水席。林三哥跟小学老师曲巍和踩高跷的那个男黄蓉是要好的发小，他们在许小桃家吃饭的时候，还叫许小桃跟他们坐一块。许小桃有些羞涩，微笑婉拒了。
许小桃最近深深爱上了BEYOND的歌，也因为黄家驹的早逝深深伤心。许小桃每天放学，经常在村子主街上碰见曲巍，他和张永飞跟一个卖菜的哥哥交好，经常在摊上坐着，陈玉兰总喜欢买他家的菜。曲巍跟黄家驹长得很像，唱歌声音也像，还会弹吉他。那段时间，许小桃看到曲巍都会心跳加速，曲巍看到许小桃也是一脸惊艳。张永飞在旁边起哄，“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许小桃你怎么不跟曲老师多聊会天呢？天天打个招呼就走。”曲巍只是温柔地看着许小桃微笑，许小桃脸红心跳，不敢看曲巍，“我……那个……哎呀，我得回家写作业。”说完也不管陈玉兰，赶忙推着自行车走了。
许小桃害怕自己真喜欢上曲巍，每天放学都戴一个鸭舌帽，低头骑车从集市穿过。
一向朴素的离离最近开始有了暴富的迹象，所穿所用都是价格不菲的名牌，马兰跟许小桃说离离家好像是买彩票中五百万了。许小桃她们问离离为啥突然发了财，离离只是挤着鼻子和眼睛，神秘地笑，“天机不可泄露。”
期末考试最后一天，下起了雨。许小桃没带雨衣也没带伞，就等着雨停了再走。离离的妈妈来接她，她们一共两把伞，离离给了许小桃一把。许小桃说不用，离离放下伞就走了。
送伞的一个寓意是“散”，许小桃没想到，离离真的就这样与她们走散了。那是许小桃最后一次见到离离，她高二转学了，再也没跟大家联系过。离离的那把伞，许小桃用了好多年。
许小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肥的小奶狗——头、尾巴和四个爪子都小小的，肚子却又大又圆，整个狗就像只小乌龟。毛色灰黄相间，棕黄色的眼睛，看起来又丑又笨。许小桃有点嫌弃这只新来的小狗，但还是给它取名壮壮，希望他身体壮壮棒棒的，健健康康地长大。
许小桃很少抱壮壮，有时会把它逗得气鼓鼓地假装要咬她，许小桃只是觉得很好玩，很少对壮壮投入感情。壮壮经常憨憨地自己在院子里玩，也不粘许小桃。许小桃心想这样正好，省的万一哪天壮壮死了，她也不会再像小黑子死时那么伤心。
许芳芳低血糖晕倒那天，她妈妈把她接回家休息，第二天她就回来上课了。
许芳芳跟许小桃说，她最近都在听滨海台的广播，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有个节目叫《午夜咖啡》，那个男主播叫花生，声音很好听。许小桃每天晚上也开始听《午夜咖啡》，她不仅迷上了花生的声音，也开始迷恋他这个人，也想往电台打电话。但是许小桃听许芳芳说，这种电话很贵，好像是三块钱一分钟。许小桃想多聊几分钟，又不想让许明珠听到，且不想让许明珠交话费的时候有所察觉，她决定用IC卡去盐碱村附近打电话，因为创业村没有IC卡电话。
晚上十点多，许小桃轻手轻脚地来到院子，开大门的时候，壮壮瓮声瓮气地叫了一声。“嘘！”许小桃过去捂住壮壮的嘴，把它抱在怀里。壮壮本来就不爱叫，加上有点沉溺于许小桃的怀抱，就任她摆布了。
许小桃怕壮壮再叫，自己半夜骑车去盐碱村也有点害怕，就把壮壮放车筐里，带它一起去。
路灯昏暗，路上一个人一辆车都没有，许小桃骑了一会才偶尔有几辆车和几个骑车的人。许小桃一看到骑车的大叔看她，吓得赶忙猛蹬自行车。有一段路没有路灯，许小桃汗毛直立，但她借着月光看到壮壮在车筐里，心里就踏实很多。
许小桃在盐碱村村口路边打开随身听的收音机，一边听着《午夜咖啡》，一边用IC电话往电台打电话。打了两次都是导播接的，许小桃想既然来了，干脆就让导播帮她等。
眼看时间接近十二点，许小桃一颗心慢慢下沉——自己大概要白跑一趟了。刚想跟导播说放弃等待，电话那边就传来了花生的声音……许小桃瞬间热血沸腾，兴奋地想要尖叫，但还是强装镇定地用最快的语速，说了一遍事先编好的一个恋爱故事，请花生给点意见。花生却说他没听懂许小桃说什么。许小桃叹气，又简单说了一遍，花生就像个老师一样，一本正经地说，“你们才高一，哪有什么感情上的矛盾，好好学习才是首要的。”许小桃顿觉乏味，但还是温柔地道了谢。
许小桃打完电话的时候，有几个像是外来打工的男子经过，对许小桃吹口哨，壮壮站在车筐里对他们叫了两声，他们本来想直接走，但看到壮壮就朝许小桃走来了。许小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赶忙把壮壮按进车筐，骑上车跑了。
许小桃第二天见到许芳芳，有点后悔给花生打电话，她怕许芳芳听出来是自己的声音。许小桃问许芳芳昨天听没听《午夜咖啡》，许芳芳说只说听了，没说别的。许小桃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但她还是祈祷别被其他同学听出来是自己。
许小桃接着听了几天《午夜咖啡》，有一天花生说了一句话，让许小桃对他彻底脱粉。“知识只是人生的一部分，而情感则是全部。”许小桃想起他之前给自己和一些学生听众的建议，感到他自相矛盾，就再也不听《午夜咖啡》了。
“非典”来了，学校召开全体大会。会上宣布知识竞赛取消，运动会延期，调整上下学时间。禁止学生去网吧等人员密集场所。班级也开会，开始统计文理分班。班里大部分男生都报了理科，许小桃的物理很差，只能学文科。
班里很多男生中午还是照旧去网吧，就像没有非典这回事一样。许小桃想到大家很快就要分开，又有点担心去网吧的那群男生，于是对他们收起了冷冷的态度，变得友好了很多。
因为非典，许小桃她们课改高中的课每天减少了两节，早上开始八点上课，下午四点半就放学。这样跟很多职专班的放学时间一样，许小桃开始在放学时看到职专的学生打架。
许小桃有一天放学，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的自行车，许芳芳跟马兰也帮她在周围找了，还是没找到。几人正忧愁着，就看到两群职专班的男生气势汹汹从两边涌来。许小桃预感不妙，“要打架了，快走！”但还没来得及一起跑，许小桃、许芳芳和马兰就被冲散了，两群男生开始互殴，许小桃蹲下用书包护着头，看到他们只是拿了几根细木棒，没拿凶器，心里放松了很多，但还是被误敲了几棍。
许小桃突然感到有人拉她的书包，抬头一看，是对门林大娘的大孙子——林大鹏。许小桃才想起来，林大鹏也在这所学校读职专。“怎么是你呀？”许小桃惊讶。“等会再说！”林大鹏护着许小桃出了打架的人堆，让她坐上自己的车后座，骑车回了创业村。
许小桃转天中午就跟许家栋去买了新自行车。之后的几天，许小桃放学都会碰见林大鹏，两人说说笑笑，同时又保持着邻居间互相尊重的距离。
有一天放学，许小桃看到林大鹏无精打采，问他怎么了。他说昨天半夜，林大娘犯了心梗，差点人就没了，好在抢救及时，但也还在医院，仍处于危险期。许小桃的心揪了起来，安慰林大鹏，说林大娘很快就能好起来，让他别太担心。
林大娘出院后，许小桃去看她，林大娘无比虚弱地躺在炕上，还用颤抖地手拿给许小桃两个红彤彤的西红柿让她吃，许小桃长大了，来到林家变得拘谨，摇头说不吃。林大娘着急，举起西红柿喂到许小桃嘴边，声音微弱地说，“吃吧桃儿，快吃。”许小桃咬了一口西红柿，眼泪也滴在西红柿上，“大娘，您快点好吧……”林大娘轻轻笑了，“大娘没事儿，没事儿啊桃儿……”
两个月后，林大娘好些了，能下床走路了。林家三哥的婚期临近，林大爷带领全家开始操办喜事，许小桃刚为林大娘开心了几天，就又哭了。她看到林家二哥和三哥哭着抱着林大爷的遗体，给他老人家穿寿衣。林大爷前一天晚上突发脑梗去世了，林大鹏的父母把林大娘接到了自己家房子，没敢告诉她。
陈玉兰泣不成声，“林大娘和大爷啊，俩人争一条命，林大娘多好的人啊，老天爷你怎么这么不开眼呐……”
一星期后，许小桃半夜还是听到了林大娘撕心裂肺地哭声，她和许明珠也都哭了，难过地一夜没睡。
会考模拟临近，许小桃下了狠心，很快就把所有历史和地理的题都背熟了。模拟考试接近满分，许小桃位列年级第一。虽然只是会考模拟，但许小桃还是很骄傲很开心。不料很快就又来了一个让她泄气的消息——因为非典，会考延期到下学期高二开学的第一个周末进行。隔了一个暑假，所有的题还得重新背一遍。
林家三哥的婚期到了，陈玉兰和许家栋帮着忙活了好几天，从胡同里邻居家借来好多凳子和杯盘碟碗，许小桃家三间正房也开了流水席。林三哥跟小学老师曲巍和踩高跷的那个男黄蓉是要好的发小，他们在许小桃家吃饭的时候，还叫许小桃跟他们坐一块。许小桃有些羞涩，微笑婉拒了。
许小桃最近深深爱上了BEYOND的歌，也因为黄家驹的早逝深深伤心。许小桃每天放学，经常在村子主街上碰见曲巍，他和张永飞跟一个卖菜的哥哥交好，经常在摊上坐着，陈玉兰总喜欢买他家的菜。曲巍跟黄家驹长得很像，唱歌声音也像，还会弹吉他。那段时间，许小桃看到曲巍都会心跳加速，曲巍看到许小桃也是一脸惊艳。张永飞在旁边起哄，“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许小桃你怎么不跟曲老师多聊会天呢？天天打个招呼就走。”曲巍只是温柔地看着许小桃微笑，许小桃脸红心跳，不敢看曲巍，“我……那个……哎呀，我得回家写作业。”说完也不管陈玉兰，赶忙推着自行车走了。
许小桃害怕自己真喜欢上曲巍，每天放学都戴一个鸭舌帽，低头骑车从集市穿过。
一向朴素的离离最近开始有了暴富的迹象，所穿所用都是价格不菲的名牌，马兰跟许小桃说离离家好像是买彩票中五百万了。许小桃她们问离离为啥突然发了财，离离只是挤着鼻子和眼睛，神秘地笑，“天机不可泄露。”
期末考试最后一天，下起了雨。许小桃没带雨衣也没带伞，就等着雨停了再走。离离的妈妈来接她，她们一共两把伞，离离给了许小桃一把。许小桃说不用，离离放下伞就走了。
送伞的一个寓意是“散”，许小桃没想到，离离真的就这样与她们走散了。那是许小桃最后一次见到离离，她高二转学了，再也没跟大家联系过。离离的那把伞，许小桃用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