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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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组生孩子。
钟白羽有点自卑的低下头，她生不了。
傅潇莫名感觉到奇怪，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
海桥下面。
一行人偷偷摸摸沿着海桥下的隔离线往中心走，一路上，格外的费力，因为隔离线太难走了，海下的泥土粘稠，脚步一旦踏进去，下一步就需要与身体做斗争。
所以，到后面，没有人走了。
每个人都召唤出了自己的系统，懒懒散散御起了剑。
陆覃惬意的说：“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御剑呢？赶路多得时间啊。”
下一秒，他晕了。
这个傻子，脑子里面进水了！
傅温只好帮衬他，自己额头上很快布满了汗水。
笨蛋，御剑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更何况，你又是一个花天酒地的少爷。
活该。
傅温自认倒霉，没办法，她只能带上他，总不能把他扔下去。
虽然吧，也没有多高。
“哇哇哇！好高啊，下面一下子变得好小啊。”
“小心点，专心一点。”
夏光撇嘴，说：“知道了，聿博士。”
傅温：好吧，还是有一点高的。
下面，一片雾气朦胧，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领头的聿博士停了下来，“我们到了。”
一把一把剑纷纷收回，只有一把剑，孤零零的悬在空中，笨蛋陆覃的笨蛋剑。
傅温无奈，只好抬手，将它收回去。
笨蛋剑很听话，一股脑就涌了进去。
笨蛋剑心里，笨蛋的空间太挤了，我才不去呢？
傅潇一落地，就坐到了桥锁上面，懒洋洋的吹着海风，仿佛回到了十五岁那年。
身旁有他，耳边有海。
她轻声的说：“桥锁上面吹海风很舒服。”
傅温一抬头，就看见傅潇在上面，一种巨大的恐惧笼罩住她，额头上刚下去的汗又汩汩流下，她闭眼。
很久以前，她站在桥锁上面，吹海风，她问：“姐姐，你真的不要妈妈了吗？”
她思考了好久，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她的眉眼好温柔，嘴角也带着淡淡的笑，这是傅温不曾见到过的东西。
她说：“妹妹乖，姐姐不回去了。”
“为什么啊？”
扑通一声。
傅潇跳了下去，大海溅起了层层浪花，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她崩溃的大哭，不停的喊叫，“姐姐，姐姐——姐姐！！！”
“你别抛下我！”
她嗓子都喊哑了，依旧没有人回应她。
到后来，还是傅博士找到了她，将她带回家，告诉她，姐姐已经抛弃你了，所以你必须不停的努力，直到有一天，姐姐能回头找你。
她眼眶通红，鼻尖滴下了血珠，干涩的嗓子颤抖着哭腔，“我一定会找到姐姐的。”
妈妈低声说：“不，你不能去找她。你得让她去找你。”
傅温猛地睁开眼睛，桥锁上面的人不见了，她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傅温，愣着干嘛，还不上来。”
傅潇站在海桥上面喊她。
傅温一侧头，就看见了她。她仓促的擦了下眼泪，装成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跑了过去。
真好，那只是一场噩梦。
傅潇轻轻握住妹妹的手，安抚她。
这个傻姑娘，眼眶都哭红了。
那个陆覃，陆家的少爷，不知道是不是一个良人？
这次的目的很简单，两两一组，去大海下面去寻找那两枚戒指。
然后用脑髓标本构建脑髓世界。
夏光提出疑问，“可是脑髓标本不是只对人管用吗？”
“不是，只要是能寄托人强大执念的东西，脑电波就会被外界物品储存起来。之所以说人是最合适的实验体是因为普通的人，执念不会太大。”
或者说，达不到脑髓世界构建的条件。
傅潇说：“别忘了，那个女孩说，戒指是我的命。”
“所以构建的条件是——一个人的命。不，是一个执念太深的人对另一个人的命。”
傅潇没说话，一个人的命，若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那么她的小鲸鱼早就该回来了。
夏光低头，不敢继续说下去。其实从傅姐姐抗拒命运这个词时，再加上她想到了那个人，她已经知道了参差一半。
她不想提起伤心的故事。
她抿唇，眼帘低的不能再低，马上就要闭上眼睛了，旁边的聿时敲她的鼻梁，很轻，然后压低嗓音，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再低一点，就该变成野草了。”
夏光抬起眼帘，摸了摸鼻子，没好气的说：“要你管。”
“就算变成野草”，她抬头看他的眸子，“你也是太阳。”
无论我变成什么，你都是太阳。
聿时的心脏被揪了一下，忍不住的慢了一拍，又酸又胀，他低头，哑着嗓子，用唇形说，“你是我的月亮”。
月亮，太阳，都是你。
“现在是不是该抽签了？”
某位笨蛋陆醒了过来，揉着脑袋说：“不是要分组吗，干嘛，不抽签？”
“笨蛋！”
傅温骂他，骂着骂着眼眶就出了泪，怎么止都止不住，“你是笨蛋吗？大笨蛋，傻子，为什么那么笨？！”
她想说的人是姐姐。
但是，不能说，一个人的爱恨，旁观者不应该有话语权。
陆覃勾着唇，混不吝道：“祖宗，别哭了。我是大笨蛋，不值得你为我哭。”
傅温：“你闭嘴！”
完蛋了，怎么还越哭越凶了。
“好了，我是猪行了吧，又懒又笨，憨憨如猪屁，什么都不是，不值得祖宗这么多的眼泪。”
傅温刚想笑，就听见他说：“有这功夫哭，还不如到其他地方哭。”
傅温：“……”这家伙没节操。
钟白羽默默缩着脖子，偷偷瞅着傅潇，她也想上去安慰她，可是，不可以。
她好难过啊，心脏一疼一疼的。
她安慰自己，别疼了，我要是都这么疼，她岂不是更疼。
我都没有得到过，都这么疼。她一个得到过的人，该有多疼。
傅潇的心脏一抽，真好，她还有两个亲人，有人心疼她。
小鲸鱼，你不用一直跟着我了，你看，我只是不能爱人而已，但是有人心疼我。
悲伤的氛围是一时的，等待他们的未来可不止这一点。
如陆笨蛋所言，抽签。
分组情况，傅潇傅温，聿时陆覃，夏光钟白羽。
两个男人脸黑的不像话。
一行人，分组跳进大海。
三十分钟一次，系统的使用时间有限，撑不起那么长时间。
傅潇和傅温一同跳进海里，从海桥一跃而下，这次，姐姐紧紧抓住她的手。
两人进去海底，往深处游动，直至到达海地，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是没办法，全靠运气。
结果显而易见，空空如也。
夏光在经历了第二十次下海之后，她提议道：“要不然我们去找那个老太太吧，毕竟她绝对比我们这样子找强。”
傅潇喘息气，这个样子找太慢了，说不定根本就找不到，所以她同意了。
“我们去找老太太，然后想办法弄到另一件足够珍贵的物品，这样通过b系统就能建立关系，类似于寻宝的地图。”
b系统？
夏光从来没有见到过，她甚至怀疑它根本不存在。
聿时神色复杂，眸子如深渊，一眼望不到头。
十个小时，浪费了十个小时，这样子的话，必须马上去找人，第二天的下海才不会被耽误。
可是中城这么大，该怎么找呢？
目光全部落在钟白羽身上。
钟白羽抬头承受众人的目光，神色淡淡道：“我可能会是中城的罪人了。”
陆覃嗤笑道：“这么严重？”
傅温凶他：“能不能好好说话？”
陆覃求生欲望很强。
“那怎么办？”，陆覃瞥了眼深蓝色的大海，“要不继续找？”
顿时又陷入沉默。
“中城世代联姻的家族是杜家。”钟白羽面无表情，继续说，“我们可以去杜家附近去找找，可能会找到那位老人，毕竟杜家小姐定然出不去，所以，只能人在杜家。”
陆覃恍然大悟，提起掌心就是一顿拍，“厉害啊，这推理能力，我给你满分。”
所有人一脸看煞笔的表情。
陆覃：“……”这么不给面子，果然，还是少言寡语的形象适合我。
杜家位于中城的偏僻地带，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掩人耳目，另一部分就是这里足够大，足够人迹罕见。
所以他们一行人来到这里也是轻轻松松，陆覃在经历了丢脸之后，终于出息了一回，没晕。
关键是，怎么个混入法以及怎么拿？
夏光说：“我可以混进去，杜家的新娘刚刚跑，想必杜家肯定有替补人选，即使没有，也肯定要挑选。而且，以杜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杜家并不待见。”
“我们只需要一探究竟即可。”
两位男人，根本说不上话，因为这不在他们的范围之内。
只能守株待兔，等待。
四个女孩子慢慢靠近杜家大门，一抬眼，就看见乌泱泱的人群，都是女孩子。
看来，杜家的确在挑选新娘。
这也无伤大雅，毕竟这样的大家族，况且已经二十年没有通婚，再说了，谁家能一直生女孩。
没到门口，她们就已经打听清楚了。
所有的女孩都是没有背景，要么被负心人抛弃，要么是孤儿，反正没有人会问你的身份，因为杜家只需要确定你有没有背景即可。
剩下的，他们一没强迫，二没犯罪，三没找人，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她们四个人很容易就进去了杜家的大门。
里面大的不可思议，光有这么多女孩子，就可以看出来有多大。
领头的人冲她们四人说：“看什么看，赶紧走，一群没见过世面的货物！”
夏光她们神色淡淡，其余女孩子一脸恐惧，纷纷低头加快脚步。
就这，还杜家大家族，这败絮其中的风评怎么得来的？
这么瞧不起女人，有本事男人去联姻啊？
夏光将头埋进人群里面，偷摸摸的跑了出去，给傅潇她们打了一个招呼，等到了地方，再联系。
她之所以跑出去的原因是，她看见了那个老太太。
她寻着片刻的记忆，飞快的穿梭于杜家庄园中，但是奇怪的，没有人。
整个杜家，外面都是空旷的草地，两旁是遮天蔽日的松树林，一座城堡坐落正中央，这只是其中的一座，后面至少还有几座。
夏光怀疑，杜家的分布类似于散居，一类人居住在一起，每座城堡都由一座主城堡掌管，就像这次挑选新娘一样，都被集中在一所城堡里面。
此时一个想法冒出，所以，杜家小姐之前也是居住在这里，所以那位老人才会在这里现身。
可是这根本不对啊，杜家小姐不可能是一个平民，那日，她分明是一个大小姐。只是从容貌上来判断，一个受尽宠爱的富家千金。
疑点越来越多了。
欸，不是，我到底在想什么？我的目的又不是这个。
自我怀疑的瞬间，老太太正好从她身边走过，没有丝毫的怀疑她的来处，仿佛她什么都知道，知道这座庄园里面的一切。
夏光没动，目光跟随她的脚步，然后等人走远了，她才抬脚跟上。
她来到了一个类似于马厩，稻草堆砌，一匹匹颜色不同的骏马乖戾的站定，眼睛灵灵的盯住面前的妇人，偶尔马会嘶叫几声，表示自己的情绪。
面前的妇人愣住不动，似乎是嘶叫声唤醒了她四散的神智，她哀伤的抚摸鬃毛，将头贴近。
“我是个不称职的奶奶，你说对不对？我要是没有天天打骂她，天天说她这不好那不好，是不是她也不会离开？”
马嘶扯了几声，呜咽凄惨，轻轻贴近面前的人，仿佛在说，没事的，都过去了，我会陪着您。
妇人哽咽住，小声的抽泣，满头的白发显得格外亮，老人褶皱的皮肤如流沙一般，随意流动成堆，整个人干涸，枯槁，死气围绕住她的面孔。
“下一辈子，不要再碰上我了。”
“泈雾，一定要幸福啊。奶奶就在这里，提前祝福你——平平安安，然后，别再来这个世界了，太苦了。”
老人此时和夏光见到的不一样，明明那个人不是这样的面孔，人真的会有两面吗？
她看见老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布，老人轻轻打开它，里面是一枚戒指，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那么美好。
那枚戒指扔进了马槽沟里，变成了尘埃，变成了最廉价的马食。
寄托在戒指里的美好祝福，随着光痕陨落，仿佛一切不存在。
两个女孩子的一切都消失了。
它会被骏马吞没，残留在腹中，或者排泄在荒郊野岭，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等待下一次的偶遇。
夏光想到这里，莫名的酸涩，两个女孩子的爱情，真的有那么难以启齿吗？
为什么连痕迹都不能留下？
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可能她怕看见戒指的结局，怕那个人怪她。
可能她更怕她自己，怕自己悔恨。
夏光躲在旁边的马栏处，缓慢的走过去，用手指找那枚戒指，骏马看见了她，不吵不闹，格外的安静。
没怎么找，骏马低头用头去触碰食槽，用嘴把戒指叼出来，不过一秒，戒指落在了夏光的掌心。
“马儿，你是不是也心疼她们？”夏光轻柔的抚摸骏马白色的鬃毛。
骏马轻声嘶叫了几声，用呜咽声掩盖住。
这匹马，白色的皮毛，蓝色的眼睛，如神只一样，过往两个女孩子的故事仿佛都藏在它身上。
夏光告别了马厩，握住钻戒，跑远了。
杜家的小姐，有着什么故事呢？
一个富家大小姐，能有什么故事？
为什么有故事？
两人组生孩子。
钟白羽有点自卑的低下头，她生不了。
傅潇莫名感觉到奇怪，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
海桥下面。
一行人偷偷摸摸沿着海桥下的隔离线往中心走，一路上，格外的费力，因为隔离线太难走了，海下的泥土粘稠，脚步一旦踏进去，下一步就需要与身体做斗争。
所以，到后面，没有人走了。
每个人都召唤出了自己的系统，懒懒散散御起了剑。
陆覃惬意的说：“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御剑呢？赶路多得时间啊。”
下一秒，他晕了。
这个傻子，脑子里面进水了！
傅温只好帮衬他，自己额头上很快布满了汗水。
笨蛋，御剑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更何况，你又是一个花天酒地的少爷。
活该。
傅温自认倒霉，没办法，她只能带上他，总不能把他扔下去。
虽然吧，也没有多高。
“哇哇哇！好高啊，下面一下子变得好小啊。”
“小心点，专心一点。”
夏光撇嘴，说：“知道了，聿博士。”
傅温：好吧，还是有一点高的。
下面，一片雾气朦胧，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领头的聿博士停了下来，“我们到了。”
一把一把剑纷纷收回，只有一把剑，孤零零的悬在空中，笨蛋陆覃的笨蛋剑。
傅温无奈，只好抬手，将它收回去。
笨蛋剑很听话，一股脑就涌了进去。
笨蛋剑心里，笨蛋的空间太挤了，我才不去呢？
傅潇一落地，就坐到了桥锁上面，懒洋洋的吹着海风，仿佛回到了十五岁那年。
身旁有他，耳边有海。
她轻声的说：“桥锁上面吹海风很舒服。”
傅温一抬头，就看见傅潇在上面，一种巨大的恐惧笼罩住她，额头上刚下去的汗又汩汩流下，她闭眼。
很久以前，她站在桥锁上面，吹海风，她问：“姐姐，你真的不要妈妈了吗？”
她思考了好久，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她的眉眼好温柔，嘴角也带着淡淡的笑，这是傅温不曾见到过的东西。
她说：“妹妹乖，姐姐不回去了。”
“为什么啊？”
扑通一声。
傅潇跳了下去，大海溅起了层层浪花，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她崩溃的大哭，不停的喊叫，“姐姐，姐姐——姐姐！！！”
“你别抛下我！”
她嗓子都喊哑了，依旧没有人回应她。
到后来，还是傅博士找到了她，将她带回家，告诉她，姐姐已经抛弃你了，所以你必须不停的努力，直到有一天，姐姐能回头找你。
她眼眶通红，鼻尖滴下了血珠，干涩的嗓子颤抖着哭腔，“我一定会找到姐姐的。”
妈妈低声说：“不，你不能去找她。你得让她去找你。”
傅温猛地睁开眼睛，桥锁上面的人不见了，她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傅温，愣着干嘛，还不上来。”
傅潇站在海桥上面喊她。
傅温一侧头，就看见了她。她仓促的擦了下眼泪，装成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跑了过去。
真好，那只是一场噩梦。
傅潇轻轻握住妹妹的手，安抚她。
这个傻姑娘，眼眶都哭红了。
那个陆覃，陆家的少爷，不知道是不是一个良人？
这次的目的很简单，两两一组，去大海下面去寻找那两枚戒指。
然后用脑髓标本构建脑髓世界。
夏光提出疑问，“可是脑髓标本不是只对人管用吗？”
“不是，只要是能寄托人强大执念的东西，脑电波就会被外界物品储存起来。之所以说人是最合适的实验体是因为普通的人，执念不会太大。”
或者说，达不到脑髓世界构建的条件。
傅潇说：“别忘了，那个女孩说，戒指是我的命。”
“所以构建的条件是——一个人的命。不，是一个执念太深的人对另一个人的命。”
傅潇没说话，一个人的命，若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那么她的小鲸鱼早就该回来了。
夏光低头，不敢继续说下去。其实从傅姐姐抗拒命运这个词时，再加上她想到了那个人，她已经知道了参差一半。
她不想提起伤心的故事。
她抿唇，眼帘低的不能再低，马上就要闭上眼睛了，旁边的聿时敲她的鼻梁，很轻，然后压低嗓音，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再低一点，就该变成野草了。”
夏光抬起眼帘，摸了摸鼻子，没好气的说：“要你管。”
“就算变成野草”，她抬头看他的眸子，“你也是太阳。”
无论我变成什么，你都是太阳。
聿时的心脏被揪了一下，忍不住的慢了一拍，又酸又胀，他低头，哑着嗓子，用唇形说，“你是我的月亮”。
月亮，太阳，都是你。
“现在是不是该抽签了？”
某位笨蛋陆醒了过来，揉着脑袋说：“不是要分组吗，干嘛，不抽签？”
“笨蛋！”
傅温骂他，骂着骂着眼眶就出了泪，怎么止都止不住，“你是笨蛋吗？大笨蛋，傻子，为什么那么笨？！”
她想说的人是姐姐。
但是，不能说，一个人的爱恨，旁观者不应该有话语权。
陆覃勾着唇，混不吝道：“祖宗，别哭了。我是大笨蛋，不值得你为我哭。”
傅温：“你闭嘴！”
完蛋了，怎么还越哭越凶了。
“好了，我是猪行了吧，又懒又笨，憨憨如猪屁，什么都不是，不值得祖宗这么多的眼泪。”
傅温刚想笑，就听见他说：“有这功夫哭，还不如到其他地方哭。”
傅温：“……”这家伙没节操。
钟白羽默默缩着脖子，偷偷瞅着傅潇，她也想上去安慰她，可是，不可以。
她好难过啊，心脏一疼一疼的。
她安慰自己，别疼了，我要是都这么疼，她岂不是更疼。
我都没有得到过，都这么疼。她一个得到过的人，该有多疼。
傅潇的心脏一抽，真好，她还有两个亲人，有人心疼她。
小鲸鱼，你不用一直跟着我了，你看，我只是不能爱人而已，但是有人心疼我。
悲伤的氛围是一时的，等待他们的未来可不止这一点。
如陆笨蛋所言，抽签。
分组情况，傅潇傅温，聿时陆覃，夏光钟白羽。
两个男人脸黑的不像话。
一行人，分组跳进大海。
三十分钟一次，系统的使用时间有限，撑不起那么长时间。
傅潇和傅温一同跳进海里，从海桥一跃而下，这次，姐姐紧紧抓住她的手。
两人进去海底，往深处游动，直至到达海地，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是没办法，全靠运气。
结果显而易见，空空如也。
夏光在经历了第二十次下海之后，她提议道：“要不然我们去找那个老太太吧，毕竟她绝对比我们这样子找强。”
傅潇喘息气，这个样子找太慢了，说不定根本就找不到，所以她同意了。
“我们去找老太太，然后想办法弄到另一件足够珍贵的物品，这样通过b系统就能建立关系，类似于寻宝的地图。”
b系统？
夏光从来没有见到过，她甚至怀疑它根本不存在。
聿时神色复杂，眸子如深渊，一眼望不到头。
十个小时，浪费了十个小时，这样子的话，必须马上去找人，第二天的下海才不会被耽误。
可是中城这么大，该怎么找呢？
目光全部落在钟白羽身上。
钟白羽抬头承受众人的目光，神色淡淡道：“我可能会是中城的罪人了。”
陆覃嗤笑道：“这么严重？”
傅温凶他：“能不能好好说话？”
陆覃求生欲望很强。
“那怎么办？”，陆覃瞥了眼深蓝色的大海，“要不继续找？”
顿时又陷入沉默。
“中城世代联姻的家族是杜家。”钟白羽面无表情，继续说，“我们可以去杜家附近去找找，可能会找到那位老人，毕竟杜家小姐定然出不去，所以，只能人在杜家。”
陆覃恍然大悟，提起掌心就是一顿拍，“厉害啊，这推理能力，我给你满分。”
所有人一脸看煞笔的表情。
陆覃：“……”这么不给面子，果然，还是少言寡语的形象适合我。
杜家位于中城的偏僻地带，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掩人耳目，另一部分就是这里足够大，足够人迹罕见。
所以他们一行人来到这里也是轻轻松松，陆覃在经历了丢脸之后，终于出息了一回，没晕。
关键是，怎么个混入法以及怎么拿？
夏光说：“我可以混进去，杜家的新娘刚刚跑，想必杜家肯定有替补人选，即使没有，也肯定要挑选。而且，以杜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杜家并不待见。”
“我们只需要一探究竟即可。”
两位男人，根本说不上话，因为这不在他们的范围之内。
只能守株待兔，等待。
四个女孩子慢慢靠近杜家大门，一抬眼，就看见乌泱泱的人群，都是女孩子。
看来，杜家的确在挑选新娘。
这也无伤大雅，毕竟这样的大家族，况且已经二十年没有通婚，再说了，谁家能一直生女孩。
没到门口，她们就已经打听清楚了。
所有的女孩都是没有背景，要么被负心人抛弃，要么是孤儿，反正没有人会问你的身份，因为杜家只需要确定你有没有背景即可。
剩下的，他们一没强迫，二没犯罪，三没找人，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她们四个人很容易就进去了杜家的大门。
里面大的不可思议，光有这么多女孩子，就可以看出来有多大。
领头的人冲她们四人说：“看什么看，赶紧走，一群没见过世面的货物！”
夏光她们神色淡淡，其余女孩子一脸恐惧，纷纷低头加快脚步。
就这，还杜家大家族，这败絮其中的风评怎么得来的？
这么瞧不起女人，有本事男人去联姻啊？
夏光将头埋进人群里面，偷摸摸的跑了出去，给傅潇她们打了一个招呼，等到了地方，再联系。
她之所以跑出去的原因是，她看见了那个老太太。
她寻着片刻的记忆，飞快的穿梭于杜家庄园中，但是奇怪的，没有人。
整个杜家，外面都是空旷的草地，两旁是遮天蔽日的松树林，一座城堡坐落正中央，这只是其中的一座，后面至少还有几座。
夏光怀疑，杜家的分布类似于散居，一类人居住在一起，每座城堡都由一座主城堡掌管，就像这次挑选新娘一样，都被集中在一所城堡里面。
此时一个想法冒出，所以，杜家小姐之前也是居住在这里，所以那位老人才会在这里现身。
可是这根本不对啊，杜家小姐不可能是一个平民，那日，她分明是一个大小姐。只是从容貌上来判断，一个受尽宠爱的富家千金。
疑点越来越多了。
欸，不是，我到底在想什么？我的目的又不是这个。
自我怀疑的瞬间，老太太正好从她身边走过，没有丝毫的怀疑她的来处，仿佛她什么都知道，知道这座庄园里面的一切。
夏光没动，目光跟随她的脚步，然后等人走远了，她才抬脚跟上。
她来到了一个类似于马厩，稻草堆砌，一匹匹颜色不同的骏马乖戾的站定，眼睛灵灵的盯住面前的妇人，偶尔马会嘶叫几声，表示自己的情绪。
面前的妇人愣住不动，似乎是嘶叫声唤醒了她四散的神智，她哀伤的抚摸鬃毛，将头贴近。
“我是个不称职的奶奶，你说对不对？我要是没有天天打骂她，天天说她这不好那不好，是不是她也不会离开？”
马嘶扯了几声，呜咽凄惨，轻轻贴近面前的人，仿佛在说，没事的，都过去了，我会陪着您。
妇人哽咽住，小声的抽泣，满头的白发显得格外亮，老人褶皱的皮肤如流沙一般，随意流动成堆，整个人干涸，枯槁，死气围绕住她的面孔。
“下一辈子，不要再碰上我了。”
“泈雾，一定要幸福啊。奶奶就在这里，提前祝福你——平平安安，然后，别再来这个世界了，太苦了。”
老人此时和夏光见到的不一样，明明那个人不是这样的面孔，人真的会有两面吗？
她看见老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布，老人轻轻打开它，里面是一枚戒指，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那么美好。
那枚戒指扔进了马槽沟里，变成了尘埃，变成了最廉价的马食。
寄托在戒指里的美好祝福，随着光痕陨落，仿佛一切不存在。
两个女孩子的一切都消失了。
它会被骏马吞没，残留在腹中，或者排泄在荒郊野岭，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等待下一次的偶遇。
夏光想到这里，莫名的酸涩，两个女孩子的爱情，真的有那么难以启齿吗？
为什么连痕迹都不能留下？
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可能她怕看见戒指的结局，怕那个人怪她。
可能她更怕她自己，怕自己悔恨。
夏光躲在旁边的马栏处，缓慢的走过去，用手指找那枚戒指，骏马看见了她，不吵不闹，格外的安静。
没怎么找，骏马低头用头去触碰食槽，用嘴把戒指叼出来，不过一秒，戒指落在了夏光的掌心。
“马儿，你是不是也心疼她们？”夏光轻柔的抚摸骏马白色的鬃毛。
骏马轻声嘶叫了几声，用呜咽声掩盖住。
这匹马，白色的皮毛，蓝色的眼睛，如神只一样，过往两个女孩子的故事仿佛都藏在它身上。
夏光告别了马厩，握住钻戒，跑远了。
杜家的小姐，有着什么故事呢？
一个富家大小姐，能有什么故事？
为什么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