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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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段御龙坐起身来，三人均是一惊，尤其是熊宝，刚跟他交过手，衣服身形都没变，不免有些被撞破的紧张，未等揽月他们反应过来，熊宝疾步上前，一个掌刀将段御龙劈晕，嘴里念叨着:“兄弟，对不住了啊，你这醒的太不是时候了！”
揽月跟刘妈俩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原本他还得个把时辰才会醒，想来这个萍儿是他真的放在心上的，心心念念的记挂着。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刘妈上前查看了下情况，回头对熊宝说道。
熊宝摸了摸后脑勺，赶忙转移了话题。
“啊，内啥，说的是那个带着面纱的丫鬟吧，估计是够呛了，也是怪了哈，昨儿晚上我跟着他们回客栈，顾忌着那两个大叔我没敢靠太近，幸亏是离得远，他们一进同泰楼，外围一圈埋伏就悄无声息的收紧了，跟鬼一样，给我都看楞了，然后没一会儿段依依就一阵风一样冲出来，但是那些人都像没看见一样给放走了，是不知道这是段天门的大小姐？还是压根盯上的就是别人？”
“莫猜测，只讲你知道的。”
“......那么多人，我又摸不清路数，当然是猫着了！那一圈人得有二十多个，分两批进去的，第一批人多些，可都是好手，一看就经验十足，配合默契，没多久就扛着几个大布包出来，四面八方的散了，我大略一数发现人数对不上，周围又没别的人了，就潜进去做了回黄雀...”
“我见你缀在三个黑衣人身后离开了。”
“你见着我了？我进了同泰楼，四下都没有动静，只能摸索着找，也是巧了，他们应该是为了找东西，突然点了火折子，我才锁定了房间。我倒吊在窗外向里看，那个丫鬟被绑在椅上已经没有动静了，一个人正忙着往下扒拉那姑娘身上的首饰配件，另外两个在翻她所有的行李，三个大男人干这种事儿真是让人瞧不上！”
“然后呢？”
“肯定是啥玩意儿都没找到呗！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找啥，但瞅那气急败坏的样儿，不用说都知道。那丫鬟是不是有什么病？他们想把人弄醒来着，看着也不像下了重手，就是没反应，然后就把她放箱子里抬走了。我一看段依依也没逮住，不能把这个也给放了，况且，敌人的敌人是盟友嘛，我就跟上去了。”
“我就是在这当口儿进了同泰楼，但楼里几乎没有什么痕迹了。”
“绝对是训练有素的！我跟着他们先是七拐八绕的进了一条窄巷，本以为他们要落脚，却不想他们只是跟等在那里的人汇合，然后往江边去了。跑出相当一段距离，江边停靠着一艘小船，我只远远地瞧见了，没有上前，因为段御龙来了。”
“他是怎么寻到这些人的？”
“不清楚，他出手很快，直接就是杀招，他好像并不用剑，正天门最厉害的不是正一剑法吗？他直接就放躺几个，但抬箱子的那三个完全没有回头的往前冲，直接就上了船，段御龙要跟被拦住，眼瞅着船荡出去远了，段御龙就发了疯，那内力泄出的气势太吓人，直接将身边的人全部震晕，那三人见苗头不对，直接将箱子丢入水中往岸边推来，然后迅速将船推离，段御龙直接奔箱子而去，打开一看却发现是空的。。。别看我，我是真没看见他们什么时候把人弄出来的！段御龙那个时候就有点不太对劲儿，我以为他是没找到人受刺激了，真没想他是既中蛊又中毒的。。。”
“那你怎么跟他交上手了？”
“我看他身形不稳，然后又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转身就往同泰楼的方向狂奔，我觉得是个解决掉他的好时机，就动手了，谁知道他一路应付我，就是往同泰楼冲，到同泰楼才算是正经交上手，但你也看到了，他完全不在状态。”
揽月略一思索，开口道：“刘妈，段御龙辛苦你照看，等下让人给搬到上面房间里去。熊宝给的这一下想法儿糊弄过去，他也不见得记得清楚，就说他情绪过于激动，不利于疗伤，怎么都好。问起怎么在揽月楼，就说咱的人在去往同泰楼的路上发现的他，其它一概不知，他中毒中蛊的情况一个字都不要提，只说发现他的时候便是如此。刘妈，他心思缜密，你要防着些，还有，暂时不要让夜雨知道段御龙的情况。熊宝，你跟我来。”
二人上楼，刚巧遇到芸娘迎面而来。
“头还疼吗，芸娘？我让她们都不许吵你，怎么还是这么早便起身了？”
“都什么时辰了还早，就是昨儿睡的迟了，不妨事。这位是？”
“朋友，刚到。正巧，芸娘帮给找身合适的衣裳送到我房间吧。”
“好的。”芸娘微微打量了一下熊宝，应声去了。
二人轻手轻脚的上了三楼，闪身进了房间，一股沉香味儿扑鼻而来，屋里又焚了香。
“香！香！”熊宝突然激动起来。
“刘妈合的凝神香，莫怕。”
熊宝一把拽住要往桌案边去的揽月，急切的说道：“不对不对！我从平江府回来那天，有个小丫头进你房间换香，我不懂这玩意就好奇看了看，好像真的看到会动的小点儿！我想仔细看的时候你那个大管家进来收拾东西，嫌烟气大让人来把那炉香给倒掉了。。。你这楼里绝对有问题！完蛋了，我会不会已经中蛊了，快快，你那个什么丹青散给我压压！”
揽月像看傻子一般看着熊宝。
“你跟段御龙动手的时候没用全力？”
“那怎么可能？那小子是个硬点子！”
“你现在有什么阻滞的感觉？”
“没啥感觉啊，挺好的。”
“那你就别多想！谢谢！...我会细查！”
揽月拼命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还是接了句：“萧楼主真乃奇人也！”心里默默接了下文：“养出一个娇养的姑娘，一个有点二的儿子，在潇湘楼这种地方，这心得多大呀！”
“啊？跟我师父...”听到有人靠近，熊宝噤了声。
芸娘轻敲了下门，推门而入，手上托了一身衣服。
“芸娘，衣服直接放案上吧，帮唤个梳头丫头来。”
“要配冠吗？”
“嘿，取我的青玉冠来。”揽月一乐。
“好。”
揽月翻看了下，是一身藏青色的长袍，款式普通但用料上等，芸娘就是贴心，转身递给熊宝让他去换上。
三下五除二，熊宝就将身上的夜行衣扒掉，套上了长袍，想是不常穿，理不周正。
芸娘带着个丫头候在门口，听到揽月唤她们，刚一进门，就看到熊宝上下左右不停拽着自己的衣服，不禁笑了出来。
“瞧什么热闹，快帮忙！”
两个人憋住笑，上前七手八脚的帮熊宝收拾。熊宝整个人僵成一根柱子，任姑娘们摆弄。揽月靠着桌案看着，倒真有几分乐趣。
一盏茶的时间，在姑娘们的巧手下，熊大护法就改头换面了。披散的头发被高高束起，戴上青玉冠，为了将打结的头发理顺，小丫头用了点桂花油，将之前挡住半张脸的头发也全部撩起，梳往脑后，一丝不乱，一扫之前不修边幅的样子，配上熊宝浓眉大眼的一张脸，竟也让小丫头看红了脸。
给熊宝折腾完，芸娘二人退了出去，揽月走到手扶头冠浑身不自在的熊宝身前，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换个身份，咱们偶遇同泰楼，想必会有些动静。尽快想办法联系上九煞，当下需要人手，生面孔。还有，你头顶上的是发冠，不是新长了脑袋，不用总扶着。。。”
熊宝前脚略显狼狈地从地道离开，揽月后脚就出了房门，下到一楼寻找芸娘。芸娘正跟花月说着今日的安排，揽月走到二人身旁随意听了听，然后拉起芸娘就走。
“花月都清楚的，交给她大可以放心，你陪我出去转转，别总闷在楼里。”
二人出了门，慢慢往同泰楼方向走去。
“芸娘，我房间的香炉怎么换了？之前那个我还挺喜欢的，特别是那个盖子，拿在手里好玩的紧。”
“之前那是个篆香炉，烟气太大，我嫌不好就给你换了个空熏炉。想要那个盖子？回头我让人去翻翻。”
“那倒不用，你说不好就不好，我就是今儿凑巧要拿发现换了一个，这个盖子不顺手。”
“你啊，香炉盖子你也能玩！”
两人随意的说着话，不时看看街边的光景，走走停停的，很是惬意。未等两人走到同泰楼，路上的行人却突然骚动起来，只听到此起彼伏的声音说着“有人投河自尽啦！”“是个姑娘啊！”“可惜喽...看看去...”然后人群便汇集成人流，往江边奔去。
江边跟同泰楼并非同一个方向，揽月心下思量，对芸娘说：“咱们也去看看吧，我向来见不得女子被欺负，这又是哪个可怜的姑娘？”
“又不是什么好事，就爱去凑热闹！成吧~”揽月说的要的，芸娘从来没有不依的。
两人随着人流一起往江边去，但是走着走着，却发现方向不对，并不是往城外去，而是绕了一个圈往运河边去了，昨晚熊宝说的位置也该是运河边，揽月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加明显，不自觉的加快脚步。
运河旁人流如织，熙熙攘攘，跟夜里不是一般光景。此时一处桥上挤满了人，四周围沿着河沿里三层外三层也全是人，揽月拉着芸娘站在一处高台上，勉强能看到河面上的漂着一具尸体，有人正站在船上用竹竿打捞。
过了一会儿，尸体被打捞上岸，人群向外让了让，留出了一块空地。揽月让芸娘在高台上莫动，自己往前凑了凑。抬头四下一打量，在一艘船的船头竟然看到了熊宝，但船离的不近，想必也看不真切。
揽月刚想用巧劲给自己推开一条路，却感觉背后一股内力袭来，巨大的推力让围观的人群向两边倒去，揽月顺势一让，侧身回看，竟然发现只着白色单衣的段御龙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两只眼直勾勾地看向前方，然后一步步缓慢地朝被放在地上的尸体走去。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熊宝的目光，揽月跟熊宝视线一对上，熊宝便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人们忌惮段御龙，不敢靠前，揽月也无法跟上去，太过显眼，只能混在人群里不远不近的跟着。
段御龙走到尸体身旁，慢慢地跪倒在地，用手轻轻拂开尸体遮面的头发，然后微微笑了下，说了句：“萍儿，你在这儿呢！我终于找到你了，呵呵。”然后就开始慢慢的整理萍儿的头发，衣服，从上到下，极慢极认真。
果真是那个丫头！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揽月见过了之前段御龙绝望的神情，现在的他受这么大冲击，这种举动绝对已经不正常，得想法将他带走。昨晚的黑衣人存心要将萍儿的尸身曝于大庭广众之下，目的是什么不需多说。
没等揽月有动作，段御龙四周竟突然围上了几个人，船工打扮，手里有持兵器的，还有拿绳子跟网的，这是要生擒段御龙！周围人群瞧见这个架式一哄而散，但仍有几个留在原地观望。几人兵器一横就要出招，揽月突然出声：“段公子，小心啊！”与此同时，原本在观望的几人好像是确认了身份一样纷纷出手阻拦。揽月趁机跑上前，跟段御龙说：“段公子，带萍儿姑娘走吧！这儿太吵了！”
眼见着段御龙坐起身来，三人均是一惊，尤其是熊宝，刚跟他交过手，衣服身形都没变，不免有些被撞破的紧张，未等揽月他们反应过来，熊宝疾步上前，一个掌刀将段御龙劈晕，嘴里念叨着:“兄弟，对不住了啊，你这醒的太不是时候了！”
揽月跟刘妈俩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原本他还得个把时辰才会醒，想来这个萍儿是他真的放在心上的，心心念念的记挂着。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刘妈上前查看了下情况，回头对熊宝说道。
熊宝摸了摸后脑勺，赶忙转移了话题。
“啊，内啥，说的是那个带着面纱的丫鬟吧，估计是够呛了，也是怪了哈，昨儿晚上我跟着他们回客栈，顾忌着那两个大叔我没敢靠太近，幸亏是离得远，他们一进同泰楼，外围一圈埋伏就悄无声息的收紧了，跟鬼一样，给我都看楞了，然后没一会儿段依依就一阵风一样冲出来，但是那些人都像没看见一样给放走了，是不知道这是段天门的大小姐？还是压根盯上的就是别人？”
“莫猜测，只讲你知道的。”
“......那么多人，我又摸不清路数，当然是猫着了！那一圈人得有二十多个，分两批进去的，第一批人多些，可都是好手，一看就经验十足，配合默契，没多久就扛着几个大布包出来，四面八方的散了，我大略一数发现人数对不上，周围又没别的人了，就潜进去做了回黄雀...”
“我见你缀在三个黑衣人身后离开了。”
“你见着我了？我进了同泰楼，四下都没有动静，只能摸索着找，也是巧了，他们应该是为了找东西，突然点了火折子，我才锁定了房间。我倒吊在窗外向里看，那个丫鬟被绑在椅上已经没有动静了，一个人正忙着往下扒拉那姑娘身上的首饰配件，另外两个在翻她所有的行李，三个大男人干这种事儿真是让人瞧不上！”
“然后呢？”
“肯定是啥玩意儿都没找到呗！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找啥，但瞅那气急败坏的样儿，不用说都知道。那丫鬟是不是有什么病？他们想把人弄醒来着，看着也不像下了重手，就是没反应，然后就把她放箱子里抬走了。我一看段依依也没逮住，不能把这个也给放了，况且，敌人的敌人是盟友嘛，我就跟上去了。”
“我就是在这当口儿进了同泰楼，但楼里几乎没有什么痕迹了。”
“绝对是训练有素的！我跟着他们先是七拐八绕的进了一条窄巷，本以为他们要落脚，却不想他们只是跟等在那里的人汇合，然后往江边去了。跑出相当一段距离，江边停靠着一艘小船，我只远远地瞧见了，没有上前，因为段御龙来了。”
“他是怎么寻到这些人的？”
“不清楚，他出手很快，直接就是杀招，他好像并不用剑，正天门最厉害的不是正一剑法吗？他直接就放躺几个，但抬箱子的那三个完全没有回头的往前冲，直接就上了船，段御龙要跟被拦住，眼瞅着船荡出去远了，段御龙就发了疯，那内力泄出的气势太吓人，直接将身边的人全部震晕，那三人见苗头不对，直接将箱子丢入水中往岸边推来，然后迅速将船推离，段御龙直接奔箱子而去，打开一看却发现是空的。。。别看我，我是真没看见他们什么时候把人弄出来的！段御龙那个时候就有点不太对劲儿，我以为他是没找到人受刺激了，真没想他是既中蛊又中毒的。。。”
“那你怎么跟他交上手了？”
“我看他身形不稳，然后又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转身就往同泰楼的方向狂奔，我觉得是个解决掉他的好时机，就动手了，谁知道他一路应付我，就是往同泰楼冲，到同泰楼才算是正经交上手，但你也看到了，他完全不在状态。”
揽月略一思索，开口道：“刘妈，段御龙辛苦你照看，等下让人给搬到上面房间里去。熊宝给的这一下想法儿糊弄过去，他也不见得记得清楚，就说他情绪过于激动，不利于疗伤，怎么都好。问起怎么在揽月楼，就说咱的人在去往同泰楼的路上发现的他，其它一概不知，他中毒中蛊的情况一个字都不要提，只说发现他的时候便是如此。刘妈，他心思缜密，你要防着些，还有，暂时不要让夜雨知道段御龙的情况。熊宝，你跟我来。”
二人上楼，刚巧遇到芸娘迎面而来。
“头还疼吗，芸娘？我让她们都不许吵你，怎么还是这么早便起身了？”
“都什么时辰了还早，就是昨儿睡的迟了，不妨事。这位是？”
“朋友，刚到。正巧，芸娘帮给找身合适的衣裳送到我房间吧。”
“好的。”芸娘微微打量了一下熊宝，应声去了。
二人轻手轻脚的上了三楼，闪身进了房间，一股沉香味儿扑鼻而来，屋里又焚了香。
“香！香！”熊宝突然激动起来。
“刘妈合的凝神香，莫怕。”
熊宝一把拽住要往桌案边去的揽月，急切的说道：“不对不对！我从平江府回来那天，有个小丫头进你房间换香，我不懂这玩意就好奇看了看，好像真的看到会动的小点儿！我想仔细看的时候你那个大管家进来收拾东西，嫌烟气大让人来把那炉香给倒掉了。。。你这楼里绝对有问题！完蛋了，我会不会已经中蛊了，快快，你那个什么丹青散给我压压！”
揽月像看傻子一般看着熊宝。
“你跟段御龙动手的时候没用全力？”
“那怎么可能？那小子是个硬点子！”
“你现在有什么阻滞的感觉？”
“没啥感觉啊，挺好的。”
“那你就别多想！谢谢！...我会细查！”
揽月拼命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还是接了句：“萧楼主真乃奇人也！”心里默默接了下文：“养出一个娇养的姑娘，一个有点二的儿子，在潇湘楼这种地方，这心得多大呀！”
“啊？跟我师父...”听到有人靠近，熊宝噤了声。
芸娘轻敲了下门，推门而入，手上托了一身衣服。
“芸娘，衣服直接放案上吧，帮唤个梳头丫头来。”
“要配冠吗？”
“嘿，取我的青玉冠来。”揽月一乐。
“好。”
揽月翻看了下，是一身藏青色的长袍，款式普通但用料上等，芸娘就是贴心，转身递给熊宝让他去换上。
三下五除二，熊宝就将身上的夜行衣扒掉，套上了长袍，想是不常穿，理不周正。
芸娘带着个丫头候在门口，听到揽月唤她们，刚一进门，就看到熊宝上下左右不停拽着自己的衣服，不禁笑了出来。
“瞧什么热闹，快帮忙！”
两个人憋住笑，上前七手八脚的帮熊宝收拾。熊宝整个人僵成一根柱子，任姑娘们摆弄。揽月靠着桌案看着，倒真有几分乐趣。
一盏茶的时间，在姑娘们的巧手下，熊大护法就改头换面了。披散的头发被高高束起，戴上青玉冠，为了将打结的头发理顺，小丫头用了点桂花油，将之前挡住半张脸的头发也全部撩起，梳往脑后，一丝不乱，一扫之前不修边幅的样子，配上熊宝浓眉大眼的一张脸，竟也让小丫头看红了脸。
给熊宝折腾完，芸娘二人退了出去，揽月走到手扶头冠浑身不自在的熊宝身前，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换个身份，咱们偶遇同泰楼，想必会有些动静。尽快想办法联系上九煞，当下需要人手，生面孔。还有，你头顶上的是发冠，不是新长了脑袋，不用总扶着。。。”
熊宝前脚略显狼狈地从地道离开，揽月后脚就出了房门，下到一楼寻找芸娘。芸娘正跟花月说着今日的安排，揽月走到二人身旁随意听了听，然后拉起芸娘就走。
“花月都清楚的，交给她大可以放心，你陪我出去转转，别总闷在楼里。”
二人出了门，慢慢往同泰楼方向走去。
“芸娘，我房间的香炉怎么换了？之前那个我还挺喜欢的，特别是那个盖子，拿在手里好玩的紧。”
“之前那是个篆香炉，烟气太大，我嫌不好就给你换了个空熏炉。想要那个盖子？回头我让人去翻翻。”
“那倒不用，你说不好就不好，我就是今儿凑巧要拿发现换了一个，这个盖子不顺手。”
“你啊，香炉盖子你也能玩！”
两人随意的说着话，不时看看街边的光景，走走停停的，很是惬意。未等两人走到同泰楼，路上的行人却突然骚动起来，只听到此起彼伏的声音说着“有人投河自尽啦！”“是个姑娘啊！”“可惜喽...看看去...”然后人群便汇集成人流，往江边奔去。
江边跟同泰楼并非同一个方向，揽月心下思量，对芸娘说：“咱们也去看看吧，我向来见不得女子被欺负，这又是哪个可怜的姑娘？”
“又不是什么好事，就爱去凑热闹！成吧~”揽月说的要的，芸娘从来没有不依的。
两人随着人流一起往江边去，但是走着走着，却发现方向不对，并不是往城外去，而是绕了一个圈往运河边去了，昨晚熊宝说的位置也该是运河边，揽月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加明显，不自觉的加快脚步。
运河旁人流如织，熙熙攘攘，跟夜里不是一般光景。此时一处桥上挤满了人，四周围沿着河沿里三层外三层也全是人，揽月拉着芸娘站在一处高台上，勉强能看到河面上的漂着一具尸体，有人正站在船上用竹竿打捞。
过了一会儿，尸体被打捞上岸，人群向外让了让，留出了一块空地。揽月让芸娘在高台上莫动，自己往前凑了凑。抬头四下一打量，在一艘船的船头竟然看到了熊宝，但船离的不近，想必也看不真切。
揽月刚想用巧劲给自己推开一条路，却感觉背后一股内力袭来，巨大的推力让围观的人群向两边倒去，揽月顺势一让，侧身回看，竟然发现只着白色单衣的段御龙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两只眼直勾勾地看向前方，然后一步步缓慢地朝被放在地上的尸体走去。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熊宝的目光，揽月跟熊宝视线一对上，熊宝便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人们忌惮段御龙，不敢靠前，揽月也无法跟上去，太过显眼，只能混在人群里不远不近的跟着。
段御龙走到尸体身旁，慢慢地跪倒在地，用手轻轻拂开尸体遮面的头发，然后微微笑了下，说了句：“萍儿，你在这儿呢！我终于找到你了，呵呵。”然后就开始慢慢的整理萍儿的头发，衣服，从上到下，极慢极认真。
果真是那个丫头！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揽月见过了之前段御龙绝望的神情，现在的他受这么大冲击，这种举动绝对已经不正常，得想法将他带走。昨晚的黑衣人存心要将萍儿的尸身曝于大庭广众之下，目的是什么不需多说。
没等揽月有动作，段御龙四周竟突然围上了几个人，船工打扮，手里有持兵器的，还有拿绳子跟网的，这是要生擒段御龙！周围人群瞧见这个架式一哄而散，但仍有几个留在原地观望。几人兵器一横就要出招，揽月突然出声：“段公子，小心啊！”与此同时，原本在观望的几人好像是确认了身份一样纷纷出手阻拦。揽月趁机跑上前，跟段御龙说：“段公子，带萍儿姑娘走吧！这儿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