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夜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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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容依终是肚子疼的厉害，面如死色，于是师傅们商量着，选出一个下午没课的师傅送容依回凤鸣。
回凤鸣时，容依的阿公阿婆为表谢意，请那师傅留下喝杯茶，因还没到饭点，就没请他吃饭。
师傅临走前还叮嘱要容依好好保重。
容依再度觉得，她的同修和师傅们都太好了。
容依近日往来于神机与凤鸣。
无它，情况更加严重了。
容依几乎吃多少吐多少，东西进了她嘴里就变了味。
像苦味又有别的味道，就好比传言中的毒药。
一吃进去，哪怕是白粥，清水，她的肠胃都难受。
有时一到喉咙里就开始吐，她完全控制不住。
咳嗽也没好，吐到后来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吐到有时吃点东西就呕出清水胆汁，伴着鲜血。
到了晚上便咳，咳到整晚整晚睡不着。
醒一下，睡一下度日。
容依家里只当是肺病，一边治疗一边让她继续修行。
容依被这些症状折磨的笑不出来，一张脸都快人看人嫌了。
大概是活不久了，她想。
但她以前过得很美好，没什么遗憾，也没什么后悔的。
于是，她想在最后的日子里也尽量满足家里人的愿望。
前不久灵丘来人，招几个较为优秀的修士。
容依原是与灵丘签了一纸协议，不用通过资质测试，可以直接去灵丘修行。
若是不想去灵丘，也可放弃，不过一千快灵石的押金就不退了。
家里人更想容依去九决，于是容依继续在神机修行，准备去参加九决的资质测试。
测试当日。
“呕！呕！呕！……”
容依测试时就怕控制不住咳着咳着就吐了，于是拿了个茶壶和好几个手帕进去。
一边测试一边担心咳嗽呕吐会影响到别人。
好在她测试时没吐，否则那气味闻着也难受。
可测试完她就飞快跑了出去。
容依忍着吐，一边朝茅房飞奔，一边扒拉人。
连借过都来不及喊。
一到茅房就哗啦哗啦直吐，把自己给臭的，吐完她又赶快跑了出去。
等到下楼时，她和长发女修，长腿女修结伴出去。
头上的丝带却不知怎么挂上了别的书院女修的坠珠串。
容依以为是旁边俩人逗她玩，她难得想放松下心情，以前也不是没有玩过这种“猜猜我是谁”的游戏，但正排队玩闹也不太好，于是就没制止，把发带给她们玩。
根本没想到是别人。
容依继续低头想别的。
过了会儿，前面那人回头白了容依一眼。
容依觉得有人回头，抬头一看，以为她在白被人。
于是继续低头回顾她短短的一生。
“你这人怎么这样？没长眼睛啊？”
前面的人回头对容依说道。
她在说什么？
容依看她转头，自己也转头看了看。
她在说谁？
不会是我吧？
应该不会吧。
怎么觉得就是我呢？
容依有点慌。
也开始注意自己长长的，绕到人家珠子上的发带了。
遭了。
容依忙道，“对不起！”
然后就开始帮女修解开发带。
“不用你！”
女修看起来还有点气。
怎么办？
资质测试可是十年一届阿，这要是气到了发挥不好怎么办？
可如果再道歉，指不定她会更气。
容依正想着，其实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她就被人往回扯了。
怎么了？
容依看着身边俩人？
“她干嘛骂你？”
长腿和长发女修问容依。
骂我？
没有啊。
不对，好像说了，但是我没注意在先啊。
于是容依给她们解释一顿。
长发女修：“我看你都哭了。”
长腿女修：“是啊，眼睛都红了。”
容依：“这些？这些是我刚吐完，吐出来的眼泪。”
容依咳嗽或者吐得狠了，眼泪就会止不住的流出来。
“那你真的没哭？”
容依乐了，有人关心就是好。
“没有，我的错我哭什么啊！”
前面的小修士，应该听到了吧？
用这种方式再一次告诉你，我错了，抱歉，会注意的。
别不开心了，好好测试。
如果可以，她还想告诉小修士，犯不着为别人生气，气到自己就不好了。
但想着有时脾气发出来也挺好，发点小脾气也没什么，于是就看了看她，转而又想别的事了。
过了会儿，前面的女修士好像没那么不高兴了，容依放下心来。
“你记得，出门在外要多注意，还有，贵重的东西放在身前，不要随便乱发，知道了吗？”
俩人看容依的样子，觉得不太放心，怕她又倒霉，于是叮嘱道。
“知道了。”
容依笑笑，继续咳，再堵在这儿，这方空气就要被她污染尽了。
终于熬到资质测试完，容依就回家“躺尸”了。
“容依，阿鹿回来了，刚还在家里呢！”
一个乡民说道。
前不久阿鹿的阿爷也走了，阿鹿很伤心，又发生了些别的事，于是她就跑了。
阿鹿的家人找了好久，还让别人帮忙找，可都找不到她。
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又跑了。
而容依还正“病着”，时间不多了，又有许多事情还没做，于是就没到处去找她。
别说找人了，容依找人都能把自己丟在路上。
但是容依多次和自己的或者阿鹿的同修伙伴还有乡邻们打听，还真打听到几次。
容依听说阿鹿回来了，拔腿就跑去找她。
可每次她到阿鹿家，连个人影都没有。
想必阿鹿是观察好了家里没人，才回来拿的衣服。
“她这次也是回来拿衣服的，有人看到她拿了好几件。”
容依听了，忽得就准备“诈尸”了，但条件不允许。
但她还是连鞋都没穿好就跑出去，希望能再见阿鹿一面。
可到了阿鹿家门口，容依：“她是属兔子的吗？！跑这么快？！”
每次都这样！
就差一点点！
就擦肩而过。
容依想跟阿鹿说，你可真是个变数！
知不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了。
就要，阴阳两隔了。
容依没好气地走回去。
算了，不管她了。
夜半三更正是告别的好时候……才怪！
容依不喜欢别离，如果一定要别离，最好是在中午，最好是在有阳光的温暖的时候。
不要是在清晨，也不要是在晚间。
可偏偏，当天夜里她又醒了。
啧啧啧！
容依咳了咳，从被窝里爬起来坐着。
以往是要开灯的，今天就不开了。
夜色下也挺有安全感的。
后来，容依终是肚子疼的厉害，面如死色，于是师傅们商量着，选出一个下午没课的师傅送容依回凤鸣。
回凤鸣时，容依的阿公阿婆为表谢意，请那师傅留下喝杯茶，因还没到饭点，就没请他吃饭。
师傅临走前还叮嘱要容依好好保重。
容依再度觉得，她的同修和师傅们都太好了。
容依近日往来于神机与凤鸣。
无它，情况更加严重了。
容依几乎吃多少吐多少，东西进了她嘴里就变了味。
像苦味又有别的味道，就好比传言中的毒药。
一吃进去，哪怕是白粥，清水，她的肠胃都难受。
有时一到喉咙里就开始吐，她完全控制不住。
咳嗽也没好，吐到后来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吐到有时吃点东西就呕出清水胆汁，伴着鲜血。
到了晚上便咳，咳到整晚整晚睡不着。
醒一下，睡一下度日。
容依家里只当是肺病，一边治疗一边让她继续修行。
容依被这些症状折磨的笑不出来，一张脸都快人看人嫌了。
大概是活不久了，她想。
但她以前过得很美好，没什么遗憾，也没什么后悔的。
于是，她想在最后的日子里也尽量满足家里人的愿望。
前不久灵丘来人，招几个较为优秀的修士。
容依原是与灵丘签了一纸协议，不用通过资质测试，可以直接去灵丘修行。
若是不想去灵丘，也可放弃，不过一千快灵石的押金就不退了。
家里人更想容依去九决，于是容依继续在神机修行，准备去参加九决的资质测试。
测试当日。
“呕！呕！呕！……”
容依测试时就怕控制不住咳着咳着就吐了，于是拿了个茶壶和好几个手帕进去。
一边测试一边担心咳嗽呕吐会影响到别人。
好在她测试时没吐，否则那气味闻着也难受。
可测试完她就飞快跑了出去。
容依忍着吐，一边朝茅房飞奔，一边扒拉人。
连借过都来不及喊。
一到茅房就哗啦哗啦直吐，把自己给臭的，吐完她又赶快跑了出去。
等到下楼时，她和长发女修，长腿女修结伴出去。
头上的丝带却不知怎么挂上了别的书院女修的坠珠串。
容依以为是旁边俩人逗她玩，她难得想放松下心情，以前也不是没有玩过这种“猜猜我是谁”的游戏，但正排队玩闹也不太好，于是就没制止，把发带给她们玩。
根本没想到是别人。
容依继续低头想别的。
过了会儿，前面那人回头白了容依一眼。
容依觉得有人回头，抬头一看，以为她在白被人。
于是继续低头回顾她短短的一生。
“你这人怎么这样？没长眼睛啊？”
前面的人回头对容依说道。
她在说什么？
容依看她转头，自己也转头看了看。
她在说谁？
不会是我吧？
应该不会吧。
怎么觉得就是我呢？
容依有点慌。
也开始注意自己长长的，绕到人家珠子上的发带了。
遭了。
容依忙道，“对不起！”
然后就开始帮女修解开发带。
“不用你！”
女修看起来还有点气。
怎么办？
资质测试可是十年一届阿，这要是气到了发挥不好怎么办？
可如果再道歉，指不定她会更气。
容依正想着，其实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她就被人往回扯了。
怎么了？
容依看着身边俩人？
“她干嘛骂你？”
长腿和长发女修问容依。
骂我？
没有啊。
不对，好像说了，但是我没注意在先啊。
于是容依给她们解释一顿。
长发女修：“我看你都哭了。”
长腿女修：“是啊，眼睛都红了。”
容依：“这些？这些是我刚吐完，吐出来的眼泪。”
容依咳嗽或者吐得狠了，眼泪就会止不住的流出来。
“那你真的没哭？”
容依乐了，有人关心就是好。
“没有，我的错我哭什么啊！”
前面的小修士，应该听到了吧？
用这种方式再一次告诉你，我错了，抱歉，会注意的。
别不开心了，好好测试。
如果可以，她还想告诉小修士，犯不着为别人生气，气到自己就不好了。
但想着有时脾气发出来也挺好，发点小脾气也没什么，于是就看了看她，转而又想别的事了。
过了会儿，前面的女修士好像没那么不高兴了，容依放下心来。
“你记得，出门在外要多注意，还有，贵重的东西放在身前，不要随便乱发，知道了吗？”
俩人看容依的样子，觉得不太放心，怕她又倒霉，于是叮嘱道。
“知道了。”
容依笑笑，继续咳，再堵在这儿，这方空气就要被她污染尽了。
终于熬到资质测试完，容依就回家“躺尸”了。
“容依，阿鹿回来了，刚还在家里呢！”
一个乡民说道。
前不久阿鹿的阿爷也走了，阿鹿很伤心，又发生了些别的事，于是她就跑了。
阿鹿的家人找了好久，还让别人帮忙找，可都找不到她。
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又跑了。
而容依还正“病着”，时间不多了，又有许多事情还没做，于是就没到处去找她。
别说找人了，容依找人都能把自己丟在路上。
但是容依多次和自己的或者阿鹿的同修伙伴还有乡邻们打听，还真打听到几次。
容依听说阿鹿回来了，拔腿就跑去找她。
可每次她到阿鹿家，连个人影都没有。
想必阿鹿是观察好了家里没人，才回来拿的衣服。
“她这次也是回来拿衣服的，有人看到她拿了好几件。”
容依听了，忽得就准备“诈尸”了，但条件不允许。
但她还是连鞋都没穿好就跑出去，希望能再见阿鹿一面。
可到了阿鹿家门口，容依：“她是属兔子的吗？！跑这么快？！”
每次都这样！
就差一点点！
就擦肩而过。
容依想跟阿鹿说，你可真是个变数！
知不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了。
就要，阴阳两隔了。
容依没好气地走回去。
算了，不管她了。
夜半三更正是告别的好时候……才怪！
容依不喜欢别离，如果一定要别离，最好是在中午，最好是在有阳光的温暖的时候。
不要是在清晨，也不要是在晚间。
可偏偏，当天夜里她又醒了。
啧啧啧！
容依咳了咳，从被窝里爬起来坐着。
以往是要开灯的，今天就不开了。
夜色下也挺有安全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