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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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家兄妹回到家已是戊时，因没看到方都尉家小姐，方强心中有些闷闷不乐，徐氏抱怨两人回来的迟了，命两人赶快回屋休息，柔奴回到房里，允娘早已回来，小新和梅子也在，唧唧喳喳的议论看到苏大学士了，好生非凡模样，柔奴惊奇道：“你们真看到苏大学士了？可惜！”脱了外衣和鞋子，又拿起桌上茶碗，茶水温度正适宜，一饮而尽。
允娘见柔奴容光焕发，口中说着可惜，脸上却并不在意，又说不出的喜悦，仿佛全身都要笑出来，心中有数，待两个小丫头退去，忙问柔奴见到王巩说了什么，柔奴含羞笑道：“哎呀，没说什么，只说了寻常几句话。”
允娘见柔奴脸色晕红，神色忸怩，不由撇嘴笑道：“跟姑姑还不说实话！”
柔奴笑道：“真的只是寻常话，我...我说明年，后年，都要陪他观灯。”
允娘笑道：“没羞的丫头！王大人怎生回答？”
柔奴羞道：“他很喜欢，说定不负我！”说完趴正在允娘怀里吃吃而笑。
允娘放下心来，道：“如此就好了，王大人是个至诚君子，定会信守承诺。”
柔奴道：“当然，前年咱们不经意救了他，没想到人家又返城救咱们回宋，当时多危险，像这样的君子又几个！”
允娘笑道：“哎哟，这就夸上了！”
柔奴骄傲笑道：“人家本就是至诚君子，夸一夸怎的！”又笑道：“今晚方强哥哥没见到都尉家小姐，心里可失望呢！”
大宋朝皇帝一般逢五上朝，每月召见六品以上的官员三次，宰相和重臣两三天进宫一次，到了熙宁年间，神宗皇帝年富力强，又格外勤勉，五日便有一朝，有时宰相们忙起来天天进宫也是有的。本来正月十五该当朝会，因高太后身体有些不适，神宗早晚亲去侍奉，因此十五并没上殿，今天是正月二十，王巩和其他大臣们午夜便起床前往午门，当午门城楼上钟鼓敲响时，王巩四处张望一下，今天是副相韩绛领班，吕惠卿邓绾李定苏轼等俱在队中，韩绛一脸严肃，其他大臣也不多言语，百官按品阶依次进入，神宗皇帝驾临紫宸殿，不过有些大臣年老，时时告假不来，神宗皇帝一般也不怪罪，只有事时方才特地召见，王安石这阵子咳疾发作，神宗特让宫人送去药物，嘱咐他安心养病，有事在家里处理朝事，又给其他几个年岁大些的老臣赐了座。
先由韩绛几人报告朝中事务，吕惠卿又上奏了最近各州府报上来的几件要紧事务，其他大臣认真倾听，偶有小声议论。神宗眼尖，见苏轼排在王巩前面，态度严肃恭谨，想起苏轼密州任期已满，政绩卓著，早该返回朝廷任职。只是苏轼苏辙兄弟一向反对新法，且名气影响大，辩论能力强，王安石对他倆最是头痛，熙宁初年苏轼被人举报，说他利用官船回乡时走私，虽然后来查无实据，王安石还是找了借口把他远远外放，神宗虽很喜爱苏轼的才华，也很想重用他，无奈苏轼不肯附和朝政，动不动还要写诗议论，觉得把他撵走也好。
神宗听完，捡要紧的几件事说了旨意，其他事由各部大臣牵头去办，正要退朝，御史蔡成喜上前一步道：“臣有本参奏。”
蔡成喜乃忠直老臣，一向深得朝廷信任，神宗道：“爱卿有本奏来。”
蔡成喜道：“余姚县主簿李逢借做佛事为名，聚集宗族和乡邻，其间发泄对朝廷不满，有挑动谋反之言。”
谋反乃大罪，最是牵动人神经，诸大臣耳朵都竖起来，蔡成喜又道：“臣有实证，已经在李逢家中住处搜出裹了黄绫的法器法帳，均是违禁犯上之物，李逢不过小小主簿，如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意图何为，又恐背后有人指使，臣不敢自专，请皇上彻差此事。”
神宗有些吃惊，赶忙问道：“李逢平日与哪些人关系密切，爱卿可有眉目？”
蔡成喜道：“启禀陛下，此案关联人甚多，已经羁押的人当中有个道士，名叫李士宁，此人背景复杂，请陛下派人详查。”
听到涉及人物中有李士宁，吕惠卿不禁心中一动，这李士宁他是知道的，此人颇有魏晋遗风，文章写的也不错，熙宁元年王安石尚未进京，李士宁去过江宁，那时他常去请教王安石，吕惠卿在王安石府中就见过那个李道士。
神宗脸色阴沉，李士宁有些名气，仁宗朝时此人甚至进过宫给太后治病，后来不知去向，民间传言此人已经飞升成仙，这时冒出来与谋反案有关，此事不可不查，他向下看的一眼，见众人均有疑惑之色，这李士宁以前在京中与不少大臣有旧，派谁去彻查此事呢？
皇帝的眼光停在御史中丞邓绾的脸上，邓绾头脑灵活，忙上前一步道：“臣愿领此差，为皇上分忧，看看这李士宁是什么路数。”
神宗点头道：“爱卿为御史中丞，原有监察之责，此事交与你甚好。”心道：“邓绾进京迟，与李士宁没有瓜葛，交给他最好。”
吕惠卿见邓绾领了此差，不由心下盘算，邓绾虽与王安石有旧，但此人狡猾善变，最爱钻营，如果给他足够好处，也许这次能帮自己一个大忙。
众臣下朝，兀自议论刚才谋反之事，吕惠卿有意慢了几步，待身后邓绾赶上，微笑对邓绾道：“恭喜邓中丞，皇上把如此重要的案子交给你，足见对邓兄的信任非比寻常。”
邓绾忙道：“谢吕副相抬爱，为君分忧，邓绾敢不尽力。”
吕惠卿又道：“王宰辅咳疾又犯了，邓绾兄可有探视？”
邓绾忙道：“本要去看视，只是事忙未及前去，吕副相可有空同去？”
吕惠卿道：“吕某有要事，以后再说吧，王宰辅年近六旬，身体越发不行了，退出朝廷恐怕也是不久的事，以后朝中大事还是要依赖你我等人，毕竟少壮些。”
邓绾眼珠转动，猜度吕惠卿话中意思，吕惠卿又道：“邓大人可知李士宁此人？”
邓绾忙道：“请吕丞相赐教。”
吕惠卿道：“此人早年在汴京甚有名气，听说王宰辅和他交往密切，关系不同寻常啊！”听了此话邓绾不由一呆，吕惠卿接着道：“就说那余姚主簿李逢虽是个小官，以前却也是王宰辅的学生，哎，也不知这些人竟敢图谋不轨。”
邓绾心中一惊，吕惠卿的意思他有些不明白，这是要把王安石扯到谋反案中吗？吕惠卿为什么要这样呢？
吕惠卿见邓绾眼珠转来转去，干脆挑明了说道：“朝廷实施新法，可朝中官员暮气沉沉，有人阳奉阴违，有人动不动就请病假，此非常时刻更需要你我同心同德，共同担当大任，为天下万民造福啊！”
邓绾此时已完全明白吕惠卿的意思，他是要利用李逢谋反之事，把王安石踢出朝廷，自己独掌大权！他不由对吕惠卿心生惧意，此人本王安石得意门生，如今为了权柄竟如此狠辣，自己可要小心为是。
邓绾毕竟是邓绾，忙收起脸上表情拱手道：“吕丞相忧国忧民高论，邓绾茅塞顿开，多谢教诲。”
吕惠卿见邓绾如此说，知道目的达成，弹弹衣袖道：“邓大人年富力强，忠心能干，办好这件差事，吕某定会向皇上大力举荐，前途不可估量啊！但愿王宰辅身体早日康复，哎，年纪大了就是一日不如一日，真让人担心哪。”说完快步前去。
邓绾心中暗骂：“去你大爷的假惺惺，今天可算是给老子上了一堂课。”他左思右想，决定看着风向办案，哪边有利就倒向哪边，突然看见王巩就在前面，忙亲热的打招呼道：“定国还没离开，等谁呢？”
邓绾父亲以前曾在王巩爷爷手下当过小官，王老丞相当年对邓家有些照顾，因此邓绾自称两家是世交，对王巩一直不错，王巩拱手答道：“邓大人安好，王巩有事要请教苏大人，在此等候。”
邓绾笑嘻嘻的道：“上次给你送了帖子，我府上新来一个歌女，不光唱的好，长的也是绝色，老弟怎么没赏光来看看？”
王巩道：“最近家里事多，没能前去欣赏，多谢邓中丞抬爱。”王巩不喜邓绾为人，不愿与他有什么来往。
见王巩只是淡淡的敷衍，邓绾也不生气，他对王巩这样的清贵人家有种天生的谄媚，道：“下次一定要来，你夫人去世，一个人在家岂不冷清！”说完笑着离去。
看到苏轼过来，王巩几步赶上，想请他到自己府里去看一幅书法，那是他爷爷王旦收藏，最近才被拿出来，苏轼却与几个大臣谈着免役法的利弊，他久没有进京，喜爱和他讨论的朋友着实不少，王巩见苏轼高谈阔论，正要搭话，这时大太监李宪亲自过来，道：“苏大人留步，皇上有事要单独见你，让你去安泰殿见驾。”
宇文家兄妹回到家已是戊时，因没看到方都尉家小姐，方强心中有些闷闷不乐，徐氏抱怨两人回来的迟了，命两人赶快回屋休息，柔奴回到房里，允娘早已回来，小新和梅子也在，唧唧喳喳的议论看到苏大学士了，好生非凡模样，柔奴惊奇道：“你们真看到苏大学士了？可惜！”脱了外衣和鞋子，又拿起桌上茶碗，茶水温度正适宜，一饮而尽。
允娘见柔奴容光焕发，口中说着可惜，脸上却并不在意，又说不出的喜悦，仿佛全身都要笑出来，心中有数，待两个小丫头退去，忙问柔奴见到王巩说了什么，柔奴含羞笑道：“哎呀，没说什么，只说了寻常几句话。”
允娘见柔奴脸色晕红，神色忸怩，不由撇嘴笑道：“跟姑姑还不说实话！”
柔奴笑道：“真的只是寻常话，我...我说明年，后年，都要陪他观灯。”
允娘笑道：“没羞的丫头！王大人怎生回答？”
柔奴羞道：“他很喜欢，说定不负我！”说完趴正在允娘怀里吃吃而笑。
允娘放下心来，道：“如此就好了，王大人是个至诚君子，定会信守承诺。”
柔奴道：“当然，前年咱们不经意救了他，没想到人家又返城救咱们回宋，当时多危险，像这样的君子又几个！”
允娘笑道：“哎哟，这就夸上了！”
柔奴骄傲笑道：“人家本就是至诚君子，夸一夸怎的！”又笑道：“今晚方强哥哥没见到都尉家小姐，心里可失望呢！”
大宋朝皇帝一般逢五上朝，每月召见六品以上的官员三次，宰相和重臣两三天进宫一次，到了熙宁年间，神宗皇帝年富力强，又格外勤勉，五日便有一朝，有时宰相们忙起来天天进宫也是有的。本来正月十五该当朝会，因高太后身体有些不适，神宗早晚亲去侍奉，因此十五并没上殿，今天是正月二十，王巩和其他大臣们午夜便起床前往午门，当午门城楼上钟鼓敲响时，王巩四处张望一下，今天是副相韩绛领班，吕惠卿邓绾李定苏轼等俱在队中，韩绛一脸严肃，其他大臣也不多言语，百官按品阶依次进入，神宗皇帝驾临紫宸殿，不过有些大臣年老，时时告假不来，神宗皇帝一般也不怪罪，只有事时方才特地召见，王安石这阵子咳疾发作，神宗特让宫人送去药物，嘱咐他安心养病，有事在家里处理朝事，又给其他几个年岁大些的老臣赐了座。
先由韩绛几人报告朝中事务，吕惠卿又上奏了最近各州府报上来的几件要紧事务，其他大臣认真倾听，偶有小声议论。神宗眼尖，见苏轼排在王巩前面，态度严肃恭谨，想起苏轼密州任期已满，政绩卓著，早该返回朝廷任职。只是苏轼苏辙兄弟一向反对新法，且名气影响大，辩论能力强，王安石对他倆最是头痛，熙宁初年苏轼被人举报，说他利用官船回乡时走私，虽然后来查无实据，王安石还是找了借口把他远远外放，神宗虽很喜爱苏轼的才华，也很想重用他，无奈苏轼不肯附和朝政，动不动还要写诗议论，觉得把他撵走也好。
神宗听完，捡要紧的几件事说了旨意，其他事由各部大臣牵头去办，正要退朝，御史蔡成喜上前一步道：“臣有本参奏。”
蔡成喜乃忠直老臣，一向深得朝廷信任，神宗道：“爱卿有本奏来。”
蔡成喜道：“余姚县主簿李逢借做佛事为名，聚集宗族和乡邻，其间发泄对朝廷不满，有挑动谋反之言。”
谋反乃大罪，最是牵动人神经，诸大臣耳朵都竖起来，蔡成喜又道：“臣有实证，已经在李逢家中住处搜出裹了黄绫的法器法帳，均是违禁犯上之物，李逢不过小小主簿，如何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意图何为，又恐背后有人指使，臣不敢自专，请皇上彻差此事。”
神宗有些吃惊，赶忙问道：“李逢平日与哪些人关系密切，爱卿可有眉目？”
蔡成喜道：“启禀陛下，此案关联人甚多，已经羁押的人当中有个道士，名叫李士宁，此人背景复杂，请陛下派人详查。”
听到涉及人物中有李士宁，吕惠卿不禁心中一动，这李士宁他是知道的，此人颇有魏晋遗风，文章写的也不错，熙宁元年王安石尚未进京，李士宁去过江宁，那时他常去请教王安石，吕惠卿在王安石府中就见过那个李道士。
神宗脸色阴沉，李士宁有些名气，仁宗朝时此人甚至进过宫给太后治病，后来不知去向，民间传言此人已经飞升成仙，这时冒出来与谋反案有关，此事不可不查，他向下看的一眼，见众人均有疑惑之色，这李士宁以前在京中与不少大臣有旧，派谁去彻查此事呢？
皇帝的眼光停在御史中丞邓绾的脸上，邓绾头脑灵活，忙上前一步道：“臣愿领此差，为皇上分忧，看看这李士宁是什么路数。”
神宗点头道：“爱卿为御史中丞，原有监察之责，此事交与你甚好。”心道：“邓绾进京迟，与李士宁没有瓜葛，交给他最好。”
吕惠卿见邓绾领了此差，不由心下盘算，邓绾虽与王安石有旧，但此人狡猾善变，最爱钻营，如果给他足够好处，也许这次能帮自己一个大忙。
众臣下朝，兀自议论刚才谋反之事，吕惠卿有意慢了几步，待身后邓绾赶上，微笑对邓绾道：“恭喜邓中丞，皇上把如此重要的案子交给你，足见对邓兄的信任非比寻常。”
邓绾忙道：“谢吕副相抬爱，为君分忧，邓绾敢不尽力。”
吕惠卿又道：“王宰辅咳疾又犯了，邓绾兄可有探视？”
邓绾忙道：“本要去看视，只是事忙未及前去，吕副相可有空同去？”
吕惠卿道：“吕某有要事，以后再说吧，王宰辅年近六旬，身体越发不行了，退出朝廷恐怕也是不久的事，以后朝中大事还是要依赖你我等人，毕竟少壮些。”
邓绾眼珠转动，猜度吕惠卿话中意思，吕惠卿又道：“邓大人可知李士宁此人？”
邓绾忙道：“请吕丞相赐教。”
吕惠卿道：“此人早年在汴京甚有名气，听说王宰辅和他交往密切，关系不同寻常啊！”听了此话邓绾不由一呆，吕惠卿接着道：“就说那余姚主簿李逢虽是个小官，以前却也是王宰辅的学生，哎，也不知这些人竟敢图谋不轨。”
邓绾心中一惊，吕惠卿的意思他有些不明白，这是要把王安石扯到谋反案中吗？吕惠卿为什么要这样呢？
吕惠卿见邓绾眼珠转来转去，干脆挑明了说道：“朝廷实施新法，可朝中官员暮气沉沉，有人阳奉阴违，有人动不动就请病假，此非常时刻更需要你我同心同德，共同担当大任，为天下万民造福啊！”
邓绾此时已完全明白吕惠卿的意思，他是要利用李逢谋反之事，把王安石踢出朝廷，自己独掌大权！他不由对吕惠卿心生惧意，此人本王安石得意门生，如今为了权柄竟如此狠辣，自己可要小心为是。
邓绾毕竟是邓绾，忙收起脸上表情拱手道：“吕丞相忧国忧民高论，邓绾茅塞顿开，多谢教诲。”
吕惠卿见邓绾如此说，知道目的达成，弹弹衣袖道：“邓大人年富力强，忠心能干，办好这件差事，吕某定会向皇上大力举荐，前途不可估量啊！但愿王宰辅身体早日康复，哎，年纪大了就是一日不如一日，真让人担心哪。”说完快步前去。
邓绾心中暗骂：“去你大爷的假惺惺，今天可算是给老子上了一堂课。”他左思右想，决定看着风向办案，哪边有利就倒向哪边，突然看见王巩就在前面，忙亲热的打招呼道：“定国还没离开，等谁呢？”
邓绾父亲以前曾在王巩爷爷手下当过小官，王老丞相当年对邓家有些照顾，因此邓绾自称两家是世交，对王巩一直不错，王巩拱手答道：“邓大人安好，王巩有事要请教苏大人，在此等候。”
邓绾笑嘻嘻的道：“上次给你送了帖子，我府上新来一个歌女，不光唱的好，长的也是绝色，老弟怎么没赏光来看看？”
王巩道：“最近家里事多，没能前去欣赏，多谢邓中丞抬爱。”王巩不喜邓绾为人，不愿与他有什么来往。
见王巩只是淡淡的敷衍，邓绾也不生气，他对王巩这样的清贵人家有种天生的谄媚，道：“下次一定要来，你夫人去世，一个人在家岂不冷清！”说完笑着离去。
看到苏轼过来，王巩几步赶上，想请他到自己府里去看一幅书法，那是他爷爷王旦收藏，最近才被拿出来，苏轼却与几个大臣谈着免役法的利弊，他久没有进京，喜爱和他讨论的朋友着实不少，王巩见苏轼高谈阔论，正要搭话，这时大太监李宪亲自过来，道：“苏大人留步，皇上有事要单独见你，让你去安泰殿见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