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皇陵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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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作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可北川的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她回想起昨天向店小二挥手一掷千金时的豪爽，简直肠子都悔青了，又不是什么有钱人还充什么大佬，可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北川心事重重地走出客栈，她明白在这样一个时代，没有任何地方收留无家可归的人。一个转动的社会不愿意养支着脑袋空想的懒人。
永安城无论在白天还是晚上都一如既往地热闹，它的繁荣排斥着远道而来的异乡人，他们来了，却感觉无法融入，但这城市的根基其实却是他们垒造的。最底下的劳动往往伟大得让人无法瞧见。
北川从一家染坊中走出来。
北川从一家布庄走出来。
北川从一家当铺中走出来。
北川从一家成衣店走出来。
北川从一家钱庄走出来。
北川从一家绣庄走出来。
北川从一户大户人家走出来。
……
那些店铺的门前贴着招聘然而却都告诉她他们已经不需要人了。
北川真切地走遍了永安城，也真切地迷糊了，现在她满脑子里都只有一个问题：卡格子是什么？北川将自己找不到工作的原因归结于自己没有专业技能，比如说去染坊，她既不会染布又不会调配颜料，再比如去当铺，她既不识货又不会记帐，再比如去成衣店，她既不会量裁也不会制衣……北川突然感觉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
北川去的那些所有店铺，店铺里负责招人的工作人员看到北川开口问的第一句话都是：“卡格子拿出来让我看一下。”
北川问道：“什么是卡格子？”
工作人员就会说：“卡格子都不知道啊？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已经不需要人了。”
应聘了这多么家，北川被一种名为“卡格子”的东西搞得一头雾水。北川方才找工作的时候已经尽量避免去做那些任谁都可以做的工作了，因为她想学个一技之长，到时也可借此在永安城安身立命，然而她被卡格子打消了这个念头。
奔波了一整天，北川疲倦地回到客栈，然而更多的是困惑。北川走到柜台那儿讨了碗水喝，问道：“掌柜的，问你个事情。”掌柜的昨天收了北川一大笔润笔费，因此对北川的态度极为恭敬，道：“小姐请问。”北川“嘶”了一声，道：“你说，卡格子是什么东西呀？”
掌柜的也“嘶”了一声，这怎么解释呀，卡格子不就是卡格子嘛，就像桌子不就是桌子嘛！掌柜的不知该怎么讲，就冲小二喊道：“小二！”
“哎！掌柜的！”
“把你的卡格子拿来给这位小姐瞧瞧。”
小二放下活计跑到后面去了，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包着红皮镶着金边的硬皮套，硬皮套的封面印着一竖排滚金的符号，这符号便是这个时代的文字。掌柜的指着硬皮套上的一排符号对北川说道：“卡格子。”
北川接过卡格子，翻开看见里面别着一张卡片，卡片上画了很多格子，格子里盖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戳。北川拿着卡格子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她奇怪地问掌柜的：“这个玩意儿有什么用？”
掌柜的说道：“如果你想在永安找活儿做，非得有这个卡格子不行。比如说小二吧。”掌柜的指着小二卡格子上其中的一个戳，道：“这个印章代表打杂，说明他会打杂，所以我才聘用他来我这客栈里打杂，如果他没有这个印章，我是不会聘用他的。”
北川第一次听说打个杂还得盖个戳。
北川觉着好笑，道：“那在你这店里做工的都是有卡格子的吗？”
“当然呐！”客栈老板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那个端盘子的，那个上茶的，包括后面做饭洗碗的，都是有卡格子的。”
北川惊异道：“洗碗也要卡格子不成？”
掌柜的说道：“当然得有，不然谁知道你会洗碗呐！不过一般你尽量去盖那个打杂的印章，因为有了打杂的印章就可以洗碗，但是仅仅洗碗的印章就不能被聘来打杂。”
“会不会洗碗，洗给你看看不就行了。”
掌柜的固执地摇头道：“不行不行，有卡格子的人才会洗碗，没有卡格子的人不会洗碗。”
“随便什么工作都要用卡格子吗？”
“任何工作都要，卡格子的印章越多越好。”
专业技能很强的工种需要卡格子也就罢了，但无论任何工作都需要一些莫名其妙的戳让北川觉得简直不可理喻，她问掌柜的：“那您有卡格子吗？”
掌柜的瞪大了眼珠子，道：“我是老板！我要什么卡格子！我开客栈还要先找人证明我会开客栈吗？？？”原来事情放到自己身上大家都是很明白的，只是绝对不对别人宽容罢了。
北川把卡格子还给掌柜的，转身上楼去了，她知道她在永安城是决计找不到工作的了，除非她当老板。可是她既然人已经来永安了，总不能就这样狼狈地被永安一脚踢出去吧。更何况还不知道北沐情况如何了，更何况……她的心已经丢在永安了。
不管怎么说明天还是再去试试运气吧，说不准有谁万一脑洞大开愿意收留一个没有卡格子但其实会做事的人呢？
然而事情并不如意，第二天，北川几乎再一次把永安城转过来个遍，但无论她如何解释她即使没有卡格子也会做那些事情，也没有一家店愿意要她做女工。
北川气馁地在街头转悠，要在古代干一番大事业的壮志豪情也被消磨了，北川甚至自暴自弃地想，既然戳在这个时代如此金贵，她还不如去学刻印章好了，等学成归来就在街边支个小摊，像个算命的一样往桌子后面一坐，等生意上门就好了，反正成本又不高。
北川走了两天的路，脚几乎都磨出水泡来，正巧路边有个茶馆，北川探头探脑地往里瞧瞧，见小二在远处给客人添茶水，便偷溜进去蹭个板凳歇歇脚。北川龇牙咧嘴地捏着脚踝，忽然听到有人压低说声音说道：“你听说了吗？皇陵最近闹鬼呢！”
这话勾起了附近人的兴趣，不少耳朵凑近过去，有人说道：“皇陵闹鬼呦？快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也不清楚，只知道守墓的都死了好几个了。”
“怎么死的，吓死的吗？”
“好像是被恶鬼掐死的，那死相可真是瘆人的慌，一个个眼瞪得眼珠子都要暴出来了，脖子上的血印子有那么长！”说话的人用手指比出一个惊人的长度来，那长度绝对比一个正长人脖子的周长还要长了。
“你这怎么说话的，既是皇陵出了这种事儿，怎么能说是恶鬼所为呢。一定是这些守墓人不小心触了先皇的英魂，因此受到先皇的惩罚了。”
“好多守墓人都逃走了，皇陵现在正招守墓的呢。”
北川凑过去问道：“要不要守墓的卡格子？”
那人道：“能有人愿意来守墓就不错了，还要什么卡格子啊。”
北川紧接着问道：“皇陵在哪儿啊？”
“就在永安城近郊。”那人上下打量了北川一圈，笑道：“怎么着？小姑娘你想去啊？你这么年轻，还是别冒那个险了。”
北川笑着对那人说道：“多谢多谢。”正巧小二拎着水壶过来了，北川便赶紧起身溜出了茶馆，免得那小二看到她保不准还要管她要一张蹭凳子的卡格子。
北川溜出茶馆，径直朝城郊奔去，不就是看坟嘛，有什么好怕的，不过自从发生了穿越这件事情之后，北川便相信这世上是有鬼的。
北川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乌弄的皇陵。乌弄的皇陵并非是某个皇帝的个人陵墓，而是乌弄帝国历朝皇帝的陵墓群。乌弄帝国的每一任皇帝的陵墓都是从他们被立为皇储时便开始建造了，每一任皇帝生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督促自己陵寝的修建，这里的每一座陵墓的修建都历经了一个皇帝的一生，因此它们从大处看都极为壮观，从细处看又都极为精致。
守陵的总管是一个瘸腿的老太监，他拄着拐子一瘸一拐地走到北川面前，道：“你要替先皇守陵？”北川点头道：“嗯！您看我可不可以？”老太监说道：“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你不害怕吗？”北川急忙摇头：“不怕不怕。”老太监一拐一拐地离开了，他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既然不怕那你就留下来吧。皇陵里有很多珍贵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先皇们的灵魂在此处休息，因此你要时常在皇陵里转转，不要让一些居心叵测之人打扰了先皇们的安息。”
北川点头道：“知道了。”
守墓人的休息室在整座皇陵的后面，北川和其她的两个女守墓人安梓颜和安素住在一个房间。安梓颜和安素是一对孪生姐妹，也是老太监收养的两个干女儿，安梓颜身材适中，而安素很胖。她们总是冷着一张脸，两张相似的脸上总是挂着一副相似的表情，而且两个人都不喜欢说话，除非日常生活中必须的交流，否则她们总是紧闭着嘴巴，似乎害怕有什么秘密从她们的嘴巴里流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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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作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可北川的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她回想起昨天向店小二挥手一掷千金时的豪爽，简直肠子都悔青了，又不是什么有钱人还充什么大佬，可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北川心事重重地走出客栈，她明白在这样一个时代，没有任何地方收留无家可归的人。一个转动的社会不愿意养支着脑袋空想的懒人。
永安城无论在白天还是晚上都一如既往地热闹，它的繁荣排斥着远道而来的异乡人，他们来了，却感觉无法融入，但这城市的根基其实却是他们垒造的。最底下的劳动往往伟大得让人无法瞧见。
北川从一家染坊中走出来。
北川从一家布庄走出来。
北川从一家当铺中走出来。
北川从一家成衣店走出来。
北川从一家钱庄走出来。
北川从一家绣庄走出来。
北川从一户大户人家走出来。
……
那些店铺的门前贴着招聘然而却都告诉她他们已经不需要人了。
北川真切地走遍了永安城，也真切地迷糊了，现在她满脑子里都只有一个问题：卡格子是什么？北川将自己找不到工作的原因归结于自己没有专业技能，比如说去染坊，她既不会染布又不会调配颜料，再比如去当铺，她既不识货又不会记帐，再比如去成衣店，她既不会量裁也不会制衣……北川突然感觉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
北川去的那些所有店铺，店铺里负责招人的工作人员看到北川开口问的第一句话都是：“卡格子拿出来让我看一下。”
北川问道：“什么是卡格子？”
工作人员就会说：“卡格子都不知道啊？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已经不需要人了。”
应聘了这多么家，北川被一种名为“卡格子”的东西搞得一头雾水。北川方才找工作的时候已经尽量避免去做那些任谁都可以做的工作了，因为她想学个一技之长，到时也可借此在永安城安身立命，然而她被卡格子打消了这个念头。
奔波了一整天，北川疲倦地回到客栈，然而更多的是困惑。北川走到柜台那儿讨了碗水喝，问道：“掌柜的，问你个事情。”掌柜的昨天收了北川一大笔润笔费，因此对北川的态度极为恭敬，道：“小姐请问。”北川“嘶”了一声，道：“你说，卡格子是什么东西呀？”
掌柜的也“嘶”了一声，这怎么解释呀，卡格子不就是卡格子嘛，就像桌子不就是桌子嘛！掌柜的不知该怎么讲，就冲小二喊道：“小二！”
“哎！掌柜的！”
“把你的卡格子拿来给这位小姐瞧瞧。”
小二放下活计跑到后面去了，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包着红皮镶着金边的硬皮套，硬皮套的封面印着一竖排滚金的符号，这符号便是这个时代的文字。掌柜的指着硬皮套上的一排符号对北川说道：“卡格子。”
北川接过卡格子，翻开看见里面别着一张卡片，卡片上画了很多格子，格子里盖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戳。北川拿着卡格子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她奇怪地问掌柜的：“这个玩意儿有什么用？”
掌柜的说道：“如果你想在永安找活儿做，非得有这个卡格子不行。比如说小二吧。”掌柜的指着小二卡格子上其中的一个戳，道：“这个印章代表打杂，说明他会打杂，所以我才聘用他来我这客栈里打杂，如果他没有这个印章，我是不会聘用他的。”
北川第一次听说打个杂还得盖个戳。
北川觉着好笑，道：“那在你这店里做工的都是有卡格子的吗？”
“当然呐！”客栈老板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看那个端盘子的，那个上茶的，包括后面做饭洗碗的，都是有卡格子的。”
北川惊异道：“洗碗也要卡格子不成？”
掌柜的说道：“当然得有，不然谁知道你会洗碗呐！不过一般你尽量去盖那个打杂的印章，因为有了打杂的印章就可以洗碗，但是仅仅洗碗的印章就不能被聘来打杂。”
“会不会洗碗，洗给你看看不就行了。”
掌柜的固执地摇头道：“不行不行，有卡格子的人才会洗碗，没有卡格子的人不会洗碗。”
“随便什么工作都要用卡格子吗？”
“任何工作都要，卡格子的印章越多越好。”
专业技能很强的工种需要卡格子也就罢了，但无论任何工作都需要一些莫名其妙的戳让北川觉得简直不可理喻，她问掌柜的：“那您有卡格子吗？”
掌柜的瞪大了眼珠子，道：“我是老板！我要什么卡格子！我开客栈还要先找人证明我会开客栈吗？？？”原来事情放到自己身上大家都是很明白的，只是绝对不对别人宽容罢了。
北川把卡格子还给掌柜的，转身上楼去了，她知道她在永安城是决计找不到工作的了，除非她当老板。可是她既然人已经来永安了，总不能就这样狼狈地被永安一脚踢出去吧。更何况还不知道北沐情况如何了，更何况……她的心已经丢在永安了。
不管怎么说明天还是再去试试运气吧，说不准有谁万一脑洞大开愿意收留一个没有卡格子但其实会做事的人呢？
然而事情并不如意，第二天，北川几乎再一次把永安城转过来个遍，但无论她如何解释她即使没有卡格子也会做那些事情，也没有一家店愿意要她做女工。
北川气馁地在街头转悠，要在古代干一番大事业的壮志豪情也被消磨了，北川甚至自暴自弃地想，既然戳在这个时代如此金贵，她还不如去学刻印章好了，等学成归来就在街边支个小摊，像个算命的一样往桌子后面一坐，等生意上门就好了，反正成本又不高。
北川走了两天的路，脚几乎都磨出水泡来，正巧路边有个茶馆，北川探头探脑地往里瞧瞧，见小二在远处给客人添茶水，便偷溜进去蹭个板凳歇歇脚。北川龇牙咧嘴地捏着脚踝，忽然听到有人压低说声音说道：“你听说了吗？皇陵最近闹鬼呢！”
这话勾起了附近人的兴趣，不少耳朵凑近过去，有人说道：“皇陵闹鬼呦？快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也不清楚，只知道守墓的都死了好几个了。”
“怎么死的，吓死的吗？”
“好像是被恶鬼掐死的，那死相可真是瘆人的慌，一个个眼瞪得眼珠子都要暴出来了，脖子上的血印子有那么长！”说话的人用手指比出一个惊人的长度来，那长度绝对比一个正长人脖子的周长还要长了。
“你这怎么说话的，既是皇陵出了这种事儿，怎么能说是恶鬼所为呢。一定是这些守墓人不小心触了先皇的英魂，因此受到先皇的惩罚了。”
“好多守墓人都逃走了，皇陵现在正招守墓的呢。”
北川凑过去问道：“要不要守墓的卡格子？”
那人道：“能有人愿意来守墓就不错了，还要什么卡格子啊。”
北川紧接着问道：“皇陵在哪儿啊？”
“就在永安城近郊。”那人上下打量了北川一圈，笑道：“怎么着？小姑娘你想去啊？你这么年轻，还是别冒那个险了。”
北川笑着对那人说道：“多谢多谢。”正巧小二拎着水壶过来了，北川便赶紧起身溜出了茶馆，免得那小二看到她保不准还要管她要一张蹭凳子的卡格子。
北川溜出茶馆，径直朝城郊奔去，不就是看坟嘛，有什么好怕的，不过自从发生了穿越这件事情之后，北川便相信这世上是有鬼的。
北川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乌弄的皇陵。乌弄的皇陵并非是某个皇帝的个人陵墓，而是乌弄帝国历朝皇帝的陵墓群。乌弄帝国的每一任皇帝的陵墓都是从他们被立为皇储时便开始建造了，每一任皇帝生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督促自己陵寝的修建，这里的每一座陵墓的修建都历经了一个皇帝的一生，因此它们从大处看都极为壮观，从细处看又都极为精致。
守陵的总管是一个瘸腿的老太监，他拄着拐子一瘸一拐地走到北川面前，道：“你要替先皇守陵？”北川点头道：“嗯！您看我可不可以？”老太监说道：“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你不害怕吗？”北川急忙摇头：“不怕不怕。”老太监一拐一拐地离开了，他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既然不怕那你就留下来吧。皇陵里有很多珍贵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先皇们的灵魂在此处休息，因此你要时常在皇陵里转转，不要让一些居心叵测之人打扰了先皇们的安息。”
北川点头道：“知道了。”
守墓人的休息室在整座皇陵的后面，北川和其她的两个女守墓人安梓颜和安素住在一个房间。安梓颜和安素是一对孪生姐妹，也是老太监收养的两个干女儿，安梓颜身材适中，而安素很胖。她们总是冷着一张脸，两张相似的脸上总是挂着一副相似的表情，而且两个人都不喜欢说话，除非日常生活中必须的交流，否则她们总是紧闭着嘴巴，似乎害怕有什么秘密从她们的嘴巴里流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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