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看不透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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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暴露在白天的阳光之下，夜晚更能激发人类心中的某种欲望，并且随着夜色的愈发浓郁而不断发酵酝酿，然后爆发出来。
正是在这种随着夜色而逐渐显露出来的欲望驱使下，所以开阳城內的商业区在入夜之后不仅没有变得冷清，反而展现出一种白天所没有的活力。
每一间商铺都点亮了自己的灯火，五光十色什么颜色都有，在一片漆黑的背景中将自身衬托得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再加上各种优美的音乐响起，以各自的方式吸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顾客。
洛阳就行走在这样一条灯火通明的大道之上，两边全是各式各样的商铺，无数的居民在这里进进出出，但他的身影却和周围热闹的氛围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和进入“罗网”之前不一样，当洛阳再次出来的时候怀中已经多了一份图纸，这正是那份标注了“寒霜蜈蚣”下落的地图，他只是稍微付出了一点代价就得到了。
这份图纸本身并没有什么珍贵的地方，只是一张有关雷暴山脉边缘区域的地图，这在开阳城內很容易就可以获得。
唯一有价值的，就是上面详细记录了当初那群赏金猎人进入那个叫做“寒泉谷”的山谷的路线，以及他们发现“寒霜蜈蚣”的经过。
不过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这几年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同一条路线可能早已变成了一条遍布危险的死路，只能起到一点借鉴的作用，具体的途径还要靠洛阳自己一点点去探索。
也正因为这一点，所以“罗网”的开价并不是很高。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相比于之前，在洛阳身上发生变化最大的其实是他的心态，这就如同他眼前浓郁的夜色一样深沉。
洛阳一直低着头在走，似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脚下的路上，但他的眉头却紧锁成一团，每一步都迈得有点不自然，失去了以往的那种从容。
当他走到商业区的边缘之时，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身望向背后那一片热闹非凡的城区，觉得眼前的这一切是如此虚幻。
如果从高空向下看去，会发现洛阳现在所处的位置其实是很微妙的，他恰好站在商业区和居民区的交界线上，面前是一片辉煌，身后是一片寂静。
这是同一座城的不同面貌，二者之间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它们分开，但都是真实无比的存在。
当洛阳第一次来到北斗都市的时候，曾经被它深深地给震撼了，那高大的城墙、整洁的街道、严谨的管理……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为之痴迷，觉得这才是属于人类文明应有的魅力！
在这里，他见到了太多以前连想都无法想象的事物，亲眼看到了很多过往只能在书籍中看到的东西，从陌生到熟悉，他仿佛是重新经历了一遍成长的过程。
洛阳还记得那个在荒野中度过的月圆之夜，当杜伤问他一生的追求是什么之时，自己的回答是“活得精彩”。
那么什么是精彩？
和那个在人类世界中只能算得上是最底层的铁荆棘要塞不同，北斗都市无疑为洛阳揭开了这个波澜壮阔的世界的一角，让他迈出了探索世界的第一步。
这就是精彩！
甚至洛阳曾以为，像北斗都市这样一座为了守护而存在的城市，它代表的是一种最纯粹的信念，但残酷的现实却让他明白了，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狭隘的思想而已。
和其它所有人类的聚居点一样，北斗都市也不是纯粹的，或许最初之时它曾经纯粹，但现在的它拥有光明的一面，也拥有黑暗的一面，只能算是一座灰色的城。
而导致这一切的，正是人类自身。
想清楚了所有的关节之后，洛阳才终于明白不知火舞为什么不希望自己知道这一次“兽潮”背后的真相，因为这个答案实在是太过于让人难以接受了，甚至会让人万劫不复！
在“罗网”的密室里，不知火舞曾经在洛阳耳边说过一句话，其实那句话很短，总共就只有九个字：
“危险，在墙外，更在墙內。”
除了这九个字以外，不知火舞就再也没有透露其它的内容，但对于洛阳来说，知道这九个字就足够了！
依旧是站在那条分界线上，洛阳突然抬头看向远方，那里有一道雄伟的城墙，甚至高大到遮挡了一部分天空，将星光隔绝在它的外边。
他知道，这道城墙隔绝的不仅仅是星光，还有外界所有的危险。
对北斗都市里面居住的数百万民众而言，“叹息之壁”就是他们最强打的守护，只要它还存在一天，危险就永远不会降临。
洛阳从不怀疑“叹息之壁”的作用，但是，如果危险不是来自于墙外边呢？
如果真是那样，恐怕连“叹息之壁”都只能叹息了。
洛阳最后看了一眼眼前的夜色，然后转身走进了另一片夜色之中。
他其实一直在夜色里。
……
在“罗网”的深处有一间装饰精美的房间，里面分布着一盏盏水晶制成的灯具，四周挂满了红色的纱帐，在灯光的映射下如同红色的波浪翻滚，应该是某位女子的住所。
突然，这间房间的大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她身上穿着一件红色长袍，和这间房间的格调相衬融洽，一看就是这间房间的主人。
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接待了洛阳的不知火舞。
而在不知火舞的身后同样跟着一名少女，她身材比较娇小，穿着一件浅蓝色的长裙，面容清秀，虽然不如不知火舞，但也是一个实打实的美人胚子。
唯一可惜的是，在这名少女的左额上方有一块月牙形的红色胎记，虽然被垂下的刘海遮挡了一部分，但依旧显得无比刺眼。
不知火舞在走进房间之后，随手就将胸口那么代表着“罗网”高级管事身份的徽章摘下来扔到了一旁，再也不去看一眼，仿佛只是扔掉了一样微不足道的东西。
“火舞姐姐，怎么样，那家伙和光明城有没有关系？”
看到不知火舞只是伸了一个懒腰就坐了下来，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样子，她身后那名少女着急地问道，皱着鼻子询问的样子十分可爱。
“你呀，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一点耐心都没有，这让以后怎么放心把’罗网’交给你！”不知火舞白了那名少女一眼，用一根白玉似的手指在她的额头轻轻戳了一下，像是在责怪她，但眼神中充满了爱怜之意。
那名少女被不知火舞点了一下额头也不在意，反而顺势拉住她的玉臂，撒娇似地说道：
“敏儿也是好奇嘛，好不容易跟着火舞姐姐你出来走一走，没想到刚到北斗这里，就发现了和西方那帮家伙有关联的一点线索。”
“木郎大师已经确认过了，那种叫做‘火灵液’的药剂分明就是‘火琉璃液’的简化版本，火舞姐姐你也知道，‘火琉璃液’一直是西方道尔家族独有的药剂，向来只在光明城中销售，每年龙城想要拿到一批都得花费巨大的代价！”
这名少女，不，应该叫她敏儿，说到最后的时候还咬着一口银牙，恨恨地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如果这个家伙真的和光明城內的道尔家族有关，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才是！”
不知火舞看着敏儿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笑着用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放心吧，我确认过了，他只是一名普通的药剂师而已，不可能和道尔家族扯上关系。”
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他为什么能拿出和‘火琉璃液’相似的‘火灵液’，原因可能有很多，我们没必要一定要知道，只需要确定他不是来自光明城就是了。”
“既然火舞姐姐都这么说了，那敏儿就放他一马好了。”敏儿无奈地收回了自己拳头，不甘心地撇撇嘴。
如果让洛阳知道曾经有一场巨大的危机降临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很快又消散无形了，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对了，那名药剂师的名字叫洛阳，和你的姓氏倒是一样的。”不知火舞突然补充道。
敏儿嘟起嘴，不满地说道：“这世界上姓洛的多了，在这里碰到一个有什么稀奇的，倒是姐姐你的姓氏才少见呢！”
不知火舞看着敏儿还是这么孩子气，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敏儿，你的性子确实要改一改了，自从奥古斯都家族迁入龙城之后，龙城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还记得你父亲为什么同意你跟着我出来游历吗？”
“父亲大人是怕我留在龙城会又惹出什么麻烦来，所以才让我跟着火舞姐姐出来的。”
提起自己的父亲，敏儿的神情不免有些黯淡，声音也低沉了很多。
不过她很快就又抬起头来，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一脸不怀好意地向不知火舞问道：
“对了，火舞姐姐，像你这样的大美人亲自去接待那个家伙，他有没有被姐姐迷得神魂颠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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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暴露在白天的阳光之下，夜晚更能激发人类心中的某种欲望，并且随着夜色的愈发浓郁而不断发酵酝酿，然后爆发出来。
正是在这种随着夜色而逐渐显露出来的欲望驱使下，所以开阳城內的商业区在入夜之后不仅没有变得冷清，反而展现出一种白天所没有的活力。
每一间商铺都点亮了自己的灯火，五光十色什么颜色都有，在一片漆黑的背景中将自身衬托得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再加上各种优美的音乐响起，以各自的方式吸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顾客。
洛阳就行走在这样一条灯火通明的大道之上，两边全是各式各样的商铺，无数的居民在这里进进出出，但他的身影却和周围热闹的氛围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和进入“罗网”之前不一样，当洛阳再次出来的时候怀中已经多了一份图纸，这正是那份标注了“寒霜蜈蚣”下落的地图，他只是稍微付出了一点代价就得到了。
这份图纸本身并没有什么珍贵的地方，只是一张有关雷暴山脉边缘区域的地图，这在开阳城內很容易就可以获得。
唯一有价值的，就是上面详细记录了当初那群赏金猎人进入那个叫做“寒泉谷”的山谷的路线，以及他们发现“寒霜蜈蚣”的经过。
不过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这几年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同一条路线可能早已变成了一条遍布危险的死路，只能起到一点借鉴的作用，具体的途径还要靠洛阳自己一点点去探索。
也正因为这一点，所以“罗网”的开价并不是很高。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相比于之前，在洛阳身上发生变化最大的其实是他的心态，这就如同他眼前浓郁的夜色一样深沉。
洛阳一直低着头在走，似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脚下的路上，但他的眉头却紧锁成一团，每一步都迈得有点不自然，失去了以往的那种从容。
当他走到商业区的边缘之时，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身望向背后那一片热闹非凡的城区，觉得眼前的这一切是如此虚幻。
如果从高空向下看去，会发现洛阳现在所处的位置其实是很微妙的，他恰好站在商业区和居民区的交界线上，面前是一片辉煌，身后是一片寂静。
这是同一座城的不同面貌，二者之间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它们分开，但都是真实无比的存在。
当洛阳第一次来到北斗都市的时候，曾经被它深深地给震撼了，那高大的城墙、整洁的街道、严谨的管理……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为之痴迷，觉得这才是属于人类文明应有的魅力！
在这里，他见到了太多以前连想都无法想象的事物，亲眼看到了很多过往只能在书籍中看到的东西，从陌生到熟悉，他仿佛是重新经历了一遍成长的过程。
洛阳还记得那个在荒野中度过的月圆之夜，当杜伤问他一生的追求是什么之时，自己的回答是“活得精彩”。
那么什么是精彩？
和那个在人类世界中只能算得上是最底层的铁荆棘要塞不同，北斗都市无疑为洛阳揭开了这个波澜壮阔的世界的一角，让他迈出了探索世界的第一步。
这就是精彩！
甚至洛阳曾以为，像北斗都市这样一座为了守护而存在的城市，它代表的是一种最纯粹的信念，但残酷的现实却让他明白了，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狭隘的思想而已。
和其它所有人类的聚居点一样，北斗都市也不是纯粹的，或许最初之时它曾经纯粹，但现在的它拥有光明的一面，也拥有黑暗的一面，只能算是一座灰色的城。
而导致这一切的，正是人类自身。
想清楚了所有的关节之后，洛阳才终于明白不知火舞为什么不希望自己知道这一次“兽潮”背后的真相，因为这个答案实在是太过于让人难以接受了，甚至会让人万劫不复！
在“罗网”的密室里，不知火舞曾经在洛阳耳边说过一句话，其实那句话很短，总共就只有九个字：
“危险，在墙外，更在墙內。”
除了这九个字以外，不知火舞就再也没有透露其它的内容，但对于洛阳来说，知道这九个字就足够了！
依旧是站在那条分界线上，洛阳突然抬头看向远方，那里有一道雄伟的城墙，甚至高大到遮挡了一部分天空，将星光隔绝在它的外边。
他知道，这道城墙隔绝的不仅仅是星光，还有外界所有的危险。
对北斗都市里面居住的数百万民众而言，“叹息之壁”就是他们最强打的守护，只要它还存在一天，危险就永远不会降临。
洛阳从不怀疑“叹息之壁”的作用，但是，如果危险不是来自于墙外边呢？
如果真是那样，恐怕连“叹息之壁”都只能叹息了。
洛阳最后看了一眼眼前的夜色，然后转身走进了另一片夜色之中。
他其实一直在夜色里。
……
在“罗网”的深处有一间装饰精美的房间，里面分布着一盏盏水晶制成的灯具，四周挂满了红色的纱帐，在灯光的映射下如同红色的波浪翻滚，应该是某位女子的住所。
突然，这间房间的大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她身上穿着一件红色长袍，和这间房间的格调相衬融洽，一看就是这间房间的主人。
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接待了洛阳的不知火舞。
而在不知火舞的身后同样跟着一名少女，她身材比较娇小，穿着一件浅蓝色的长裙，面容清秀，虽然不如不知火舞，但也是一个实打实的美人胚子。
唯一可惜的是，在这名少女的左额上方有一块月牙形的红色胎记，虽然被垂下的刘海遮挡了一部分，但依旧显得无比刺眼。
不知火舞在走进房间之后，随手就将胸口那么代表着“罗网”高级管事身份的徽章摘下来扔到了一旁，再也不去看一眼，仿佛只是扔掉了一样微不足道的东西。
“火舞姐姐，怎么样，那家伙和光明城有没有关系？”
看到不知火舞只是伸了一个懒腰就坐了下来，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样子，她身后那名少女着急地问道，皱着鼻子询问的样子十分可爱。
“你呀，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一点耐心都没有，这让以后怎么放心把’罗网’交给你！”不知火舞白了那名少女一眼，用一根白玉似的手指在她的额头轻轻戳了一下，像是在责怪她，但眼神中充满了爱怜之意。
那名少女被不知火舞点了一下额头也不在意，反而顺势拉住她的玉臂，撒娇似地说道：
“敏儿也是好奇嘛，好不容易跟着火舞姐姐你出来走一走，没想到刚到北斗这里，就发现了和西方那帮家伙有关联的一点线索。”
“木郎大师已经确认过了，那种叫做‘火灵液’的药剂分明就是‘火琉璃液’的简化版本，火舞姐姐你也知道，‘火琉璃液’一直是西方道尔家族独有的药剂，向来只在光明城中销售，每年龙城想要拿到一批都得花费巨大的代价！”
这名少女，不，应该叫她敏儿，说到最后的时候还咬着一口银牙，恨恨地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如果这个家伙真的和光明城內的道尔家族有关，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才是！”
不知火舞看着敏儿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笑着用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放心吧，我确认过了，他只是一名普通的药剂师而已，不可能和道尔家族扯上关系。”
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他为什么能拿出和‘火琉璃液’相似的‘火灵液’，原因可能有很多，我们没必要一定要知道，只需要确定他不是来自光明城就是了。”
“既然火舞姐姐都这么说了，那敏儿就放他一马好了。”敏儿无奈地收回了自己拳头，不甘心地撇撇嘴。
如果让洛阳知道曾经有一场巨大的危机降临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很快又消散无形了，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对了，那名药剂师的名字叫洛阳，和你的姓氏倒是一样的。”不知火舞突然补充道。
敏儿嘟起嘴，不满地说道：“这世界上姓洛的多了，在这里碰到一个有什么稀奇的，倒是姐姐你的姓氏才少见呢！”
不知火舞看着敏儿还是这么孩子气，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敏儿，你的性子确实要改一改了，自从奥古斯都家族迁入龙城之后，龙城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还记得你父亲为什么同意你跟着我出来游历吗？”
“父亲大人是怕我留在龙城会又惹出什么麻烦来，所以才让我跟着火舞姐姐出来的。”
提起自己的父亲，敏儿的神情不免有些黯淡，声音也低沉了很多。
不过她很快就又抬起头来，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一脸不怀好意地向不知火舞问道：
“对了，火舞姐姐，像你这样的大美人亲自去接待那个家伙，他有没有被姐姐迷得神魂颠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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