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敛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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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很特殊，小李先生一定要出手，这个女娃娃很惨的。”秦大爷叹息道。
李长生仔细想了想，看着秦大爷，问道：“有没有危险？”
因为他听秦大爷讲过不少故事，这些故事里，和尸体打交道的，不少人都死了。
“有危险的话，我也没机会来见你了。”秦大爷说道。
“那行，现在去吧。”李长生抹不开面子，他这个人就喜欢念旧。
谁要是交到他这样的朋友，一定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秦大爷带着李长生，立即赶往自己的义庄。
当然了，他说是义庄，其实就是两间屋子，一间是秦大爷休息的地方，一间存放尸体。
来到这里，秦大爷直接带李长生进入存放尸体的房间。
房间很简单，一张床摆在中央，四周有许多敛妆用的东西。
此刻，床上躺着一具女尸。
盖着白布。
虽然死了，但是闻不到什么臭味，看来应该没有超过腐烂的时间。
李长生走过去，掀开白布的一角，看到的是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庞。
被烧伤，被刀砍，头皮都被撕掉一块，伤痕累累。
李长生默默地放下了白布。
他此刻明白了，为什么秦大爷来找自己。
这他确实搞不定。
按照以往，他估计会把刀疤、头皮什么的简单地缝起来，然后就开始超度。
但这一次，客人不满意。
秦大爷心里发毛，没办法，他只能去请李长生出手。
“有把握吗？”秦大爷忐忑地问道。
他也知道，这很棘手。
“需要的时间有点久，工具你这都有，我尽力一试，你就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长生认真说道，这对他的殓妆术来说，也是一个挑战。
“好，你开始工作，我给你详细说来。”秦大爷点头，把工具什么的都拿给李长生。
这些工具还是三个月前，李长生要求他制作的。
李长生掀开白布，开始耐心地操作起来。
第一针下去，李长生的神情就变得很认真，他是个有点强迫症的人，既然开始了，就一定要把这具女尸恢复到原先的模样。
伤口皮肉对上，工工整整，然后针尖跳动，却没有线，用的是李长生人间无敌范围内的能量。
从第一次缝针开始，李长生就发现，自己可以用针线操控咫尺之间，人间无敌范围内的能量。
每走一针，李长生都会注入一点能量，用来抚平脸上暴露出来的血肉。
这在李长生眼里，稀松平常。
但在秦大爷眼里，就是绝对的艺术了。
“小李先生的真气真的很庞大，要是我按照这个针法来，估计十几针后，就会耗空体内的真气。”秦大爷内心感慨。
但他哪里知道，李长生体内，一点真气都没有。
他看李长生缝了数百针，才把一处刀疤给缝好。
如痴如醉。
李长生的表情，就像是在缝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而不是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看够了没？”李长生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很不爽。
说好的他缝针，秦大爷讲故事呢？
秦大爷尴尬地笑笑，然后缓缓说道。
“这丫头是庐州府有名的貌美女子，家境殷实，父亲是商人，就她一个女儿，家里打小就把她当宝，培养得很好，貌美如花，知书达理，修行天赋也高，前不久已经通过了道院选拔，位列第一。”
李长生静静地听，手下静静地施针，缝合过的皮肤，把血肉翻滚，肉芽凸起的地方抚平了，工整得完全看不出针脚，如初一样，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刀疤。
这巧夺天工的殓妆术，看得秦大爷十分羡慕。
“继续说！”李长生平静道，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满。
说了个开头，就又偷懒。
简直不像话。
你在羡慕，那也学不来啊。
看看你那满是老茧的手，再看看我这如玉一般的手。
这就是老人和少年的差别。
“少女位列第一的消息，轰动了庐州府，毕竟进入道院，前途无量，而第一名进入道院，更是会全力培养。”
“她父母广纳宾客，庆祝三天，并且救济穷苦百姓，为女儿积德。”
“但这一切，在三天后，遇到了一场人祸！”
秦大爷说到这，叹息一声。
李长生默默地施针，在秦大爷缓慢地诉说中，把脸上的刀痕，砍烂的地方都修复了。
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出现在李长生的眼前。
肤若凝脂。
和刚才那惨不忍睹的面庞一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只是那一块被扯开的头皮，很影响观感。
李长生心里微微叹气。
这女子生前到底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啊？
脸上被砍了这么多刀，又被焚烧，头皮还被生生地扯下来。
也不怪她有怨。
也难怪她不满意秦大爷的手法，给出了差评。
你像现在，李长生给她缝完，她就乖乖地，也没有给什么差评。
只能说，秦大爷的手上功夫还不到家。
李长生继续缝针，修复头皮。
秦大爷继续说话。
“这人祸来得很蹊跷，有人说是被采花贼看中了，强行采女子的红丸。”
“也有人说是被权贵看上了，要纳入后宫，但她宁死不屈，全家老小遭受劫难，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她也是惨遭重创。”
“不到一天，官府说是仆人心怀不满，纵火焚烧，把自己也烧死了，草草结案。”
“我也是路过，见到的是残垣断壁，无数烧焦的尸体被搬出去，集中起来焚烧。直到最后人鸟散去，才在一处水洼发现了这个姑娘的尸体，她喊我帮她敛妆，我吓坏了，又不敢拒绝，就带了回来。”
秦大爷叹息道。
人道艰难，这种事情，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情。
大燕国立国三百年，初期的励精图治，已经消失不见，王朝后期的各种弊端，全都暴露出来。
官方卖官鬻爵，民间地主，世家纵横，修行者残害百姓，帮派打打杀杀，诡秘事件层出不穷，无不昭示了这个国家，处在毁灭的边缘。
这个时代，最苦的还是百姓。
这女子的家庭变故，很明显不简单，可官府给出的报告，已经为这件事情定性了。
李长生认认真真地缝针，内心也是叹息，世道不太平，处处藏着肮脏。
他能做的，就是给这个姑娘一个体面。
仔细地缝好了头皮，这个女子的完整面貌，才真真正正地体现出来。
不施粉黛的面庞，美得不可方物。
安静地躺在这里，仿佛是从画卷里走出的美女。
天生带着古典美。
也难怪被人盯上。
不论是采花贼，还是达官显贵，都无法拒绝这样一副容颜。
“我后来发现，应该不是采花贼做的。”秦大爷补充道。
李长生忽然坐直身体，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大爷：“我尸体缝好了，你故事还没有讲完。”
秦大爷不慌不忙，把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继续掀开一部分。
在胸口，在腹部，也有刀伤。
尤其是胸口，大白馒头被一下洞穿，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刀疤。
非常影响感官。
李长生无奈叹息一下，继续拿起针，开始修复。
“这次很特殊，小李先生一定要出手，这个女娃娃很惨的。”秦大爷叹息道。
李长生仔细想了想，看着秦大爷，问道：“有没有危险？”
因为他听秦大爷讲过不少故事，这些故事里，和尸体打交道的，不少人都死了。
“有危险的话，我也没机会来见你了。”秦大爷说道。
“那行，现在去吧。”李长生抹不开面子，他这个人就喜欢念旧。
谁要是交到他这样的朋友，一定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秦大爷带着李长生，立即赶往自己的义庄。
当然了，他说是义庄，其实就是两间屋子，一间是秦大爷休息的地方，一间存放尸体。
来到这里，秦大爷直接带李长生进入存放尸体的房间。
房间很简单，一张床摆在中央，四周有许多敛妆用的东西。
此刻，床上躺着一具女尸。
盖着白布。
虽然死了，但是闻不到什么臭味，看来应该没有超过腐烂的时间。
李长生走过去，掀开白布的一角，看到的是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庞。
被烧伤，被刀砍，头皮都被撕掉一块，伤痕累累。
李长生默默地放下了白布。
他此刻明白了，为什么秦大爷来找自己。
这他确实搞不定。
按照以往，他估计会把刀疤、头皮什么的简单地缝起来，然后就开始超度。
但这一次，客人不满意。
秦大爷心里发毛，没办法，他只能去请李长生出手。
“有把握吗？”秦大爷忐忑地问道。
他也知道，这很棘手。
“需要的时间有点久，工具你这都有，我尽力一试，你就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长生认真说道，这对他的殓妆术来说，也是一个挑战。
“好，你开始工作，我给你详细说来。”秦大爷点头，把工具什么的都拿给李长生。
这些工具还是三个月前，李长生要求他制作的。
李长生掀开白布，开始耐心地操作起来。
第一针下去，李长生的神情就变得很认真，他是个有点强迫症的人，既然开始了，就一定要把这具女尸恢复到原先的模样。
伤口皮肉对上，工工整整，然后针尖跳动，却没有线，用的是李长生人间无敌范围内的能量。
从第一次缝针开始，李长生就发现，自己可以用针线操控咫尺之间，人间无敌范围内的能量。
每走一针，李长生都会注入一点能量，用来抚平脸上暴露出来的血肉。
这在李长生眼里，稀松平常。
但在秦大爷眼里，就是绝对的艺术了。
“小李先生的真气真的很庞大，要是我按照这个针法来，估计十几针后，就会耗空体内的真气。”秦大爷内心感慨。
但他哪里知道，李长生体内，一点真气都没有。
他看李长生缝了数百针，才把一处刀疤给缝好。
如痴如醉。
李长生的表情，就像是在缝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而不是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看够了没？”李长生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很不爽。
说好的他缝针，秦大爷讲故事呢？
秦大爷尴尬地笑笑，然后缓缓说道。
“这丫头是庐州府有名的貌美女子，家境殷实，父亲是商人，就她一个女儿，家里打小就把她当宝，培养得很好，貌美如花，知书达理，修行天赋也高，前不久已经通过了道院选拔，位列第一。”
李长生静静地听，手下静静地施针，缝合过的皮肤，把血肉翻滚，肉芽凸起的地方抚平了，工整得完全看不出针脚，如初一样，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刀疤。
这巧夺天工的殓妆术，看得秦大爷十分羡慕。
“继续说！”李长生平静道，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满。
说了个开头，就又偷懒。
简直不像话。
你在羡慕，那也学不来啊。
看看你那满是老茧的手，再看看我这如玉一般的手。
这就是老人和少年的差别。
“少女位列第一的消息，轰动了庐州府，毕竟进入道院，前途无量，而第一名进入道院，更是会全力培养。”
“她父母广纳宾客，庆祝三天，并且救济穷苦百姓，为女儿积德。”
“但这一切，在三天后，遇到了一场人祸！”
秦大爷说到这，叹息一声。
李长生默默地施针，在秦大爷缓慢地诉说中，把脸上的刀痕，砍烂的地方都修复了。
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出现在李长生的眼前。
肤若凝脂。
和刚才那惨不忍睹的面庞一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只是那一块被扯开的头皮，很影响观感。
李长生心里微微叹气。
这女子生前到底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啊？
脸上被砍了这么多刀，又被焚烧，头皮还被生生地扯下来。
也不怪她有怨。
也难怪她不满意秦大爷的手法，给出了差评。
你像现在，李长生给她缝完，她就乖乖地，也没有给什么差评。
只能说，秦大爷的手上功夫还不到家。
李长生继续缝针，修复头皮。
秦大爷继续说话。
“这人祸来得很蹊跷，有人说是被采花贼看中了，强行采女子的红丸。”
“也有人说是被权贵看上了，要纳入后宫，但她宁死不屈，全家老小遭受劫难，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她也是惨遭重创。”
“不到一天，官府说是仆人心怀不满，纵火焚烧，把自己也烧死了，草草结案。”
“我也是路过，见到的是残垣断壁，无数烧焦的尸体被搬出去，集中起来焚烧。直到最后人鸟散去，才在一处水洼发现了这个姑娘的尸体，她喊我帮她敛妆，我吓坏了，又不敢拒绝，就带了回来。”
秦大爷叹息道。
人道艰难，这种事情，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情。
大燕国立国三百年，初期的励精图治，已经消失不见，王朝后期的各种弊端，全都暴露出来。
官方卖官鬻爵，民间地主，世家纵横，修行者残害百姓，帮派打打杀杀，诡秘事件层出不穷，无不昭示了这个国家，处在毁灭的边缘。
这个时代，最苦的还是百姓。
这女子的家庭变故，很明显不简单，可官府给出的报告，已经为这件事情定性了。
李长生认认真真地缝针，内心也是叹息，世道不太平，处处藏着肮脏。
他能做的，就是给这个姑娘一个体面。
仔细地缝好了头皮，这个女子的完整面貌，才真真正正地体现出来。
不施粉黛的面庞，美得不可方物。
安静地躺在这里，仿佛是从画卷里走出的美女。
天生带着古典美。
也难怪被人盯上。
不论是采花贼，还是达官显贵，都无法拒绝这样一副容颜。
“我后来发现，应该不是采花贼做的。”秦大爷补充道。
李长生忽然坐直身体，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大爷：“我尸体缝好了，你故事还没有讲完。”
秦大爷不慌不忙，把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继续掀开一部分。
在胸口，在腹部，也有刀伤。
尤其是胸口，大白馒头被一下洞穿，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刀疤。
非常影响感官。
李长生无奈叹息一下，继续拿起针，开始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