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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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收后，油坊进入了正常轨道。
柳絮在大厨房对柳叶和柳枝的厨师进行了培训，几天之后，他们熟练掌握了基本技能，做出来的饭菜和甜点得到了人们的称赞。
于是，柳叶的嘉兴糕点铺子和柳枝的嘉兴饭馆终于开张了，她们俩亲自坐镇指挥，无暇和小菊站台兼收银，柳絮在两个店铺之间来回跑了几趟，打烊后一盘算，嘉兴糕点铺子盈利二百多两银子，嘉兴饭馆三百多两银子，可把柳叶和柳枝高兴坏了。
这一晚，姐妹三人没有回柳家村，各自住在自己的宅子里。
接下来几天营业额有所下降。
麦收后，来镇上的人增多了，两个铺子的营业额又回升了。
柳絮见铺子的情况稳定了，就带着萧子越和暗七去了县城。
她听说青山书院参加了龙舟比赛，夺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书院休沐两天作为对学生的奖励。
柳大兴承诺参加了秋试再回柳家村，所以，柳絮让人引导他的同窗们去流觞苑参加雅会，她想趁机摸摸他的底子。
从暗七汇报的情况看，县令庞世兴比较务实，做了一些好事，也算是爱民如子。于文章方面，庞世兴不喜欢华丽的辞藻，崇尚实用主义，他的文风秉承了他的恩师、省府的学政大人，据说，这次院试，由学政大人亲自来爱徒治下的青山镇督导主持，柳絮猜测他会结合当前存在的问题来考量学子们学以致用的能力。
学以致用是儒家主张，在圣人看来，《诗经》本身就是从政的必读科目，熟读了《诗经》，就应该通晓政治和外交，学习后不能活学活用，还不如不学。
这种思想在当时是先进的，但不能过分强调它的学术价值。学而优则仕是那个时代所有人的思想观念，然而，那么多的学子，毕竟不能人人都走仕途道路，大多数人还要从事其它行业。有的学子虽博古通今，外放做官则出不了政绩，这说明即便是学而优，也不一定能达到自己的理想和目的。
所以，学以致用的目的就是要灵活运用，不能照搬照抄不知道变通。
柳絮一路上都在琢磨庞世兴和学政大人的文章风格，要是能和他俩接触接触就好了。
进了青山县城，马车直奔流觞苑。
大管事张长青听说柳絮来了，慌忙出去迎接。
萧子越看见那别具一格的大门就心生好感，两侧还有一副对联：“瑞气降环宇，兰香衣沾襟”，从此就能知道里面的风景一定在青山镇的曲水流觞苑之上。
张长青恭恭敬敬地说道：“二公子，请到房间里歇息用茶，然后再游览也不迟。”
柳絮合上檀香扇，“好。”
张长青把她们领到一个雅致的小院子里，这里是大管事住的地方，里面专门分出几间客房接待自己人。
柳絮和萧子越到房间收拾一番，便带着小厮和随从去逛流觞苑，他们来到导游图前，一个漂亮的牌楼下面是一张宽大清晰的地形图，整个园子都在上面画着。
“小七，大门口的那幅对联你看见了吗？”柳枝指着图上的大门问道。
“师父，我看见了。”
“想必你知道它的含义。这整个流觞苑里只有三副对联，另外还有两幅，你猜猜应该在哪里？”
萧子越仔细观看图上标注的十八个景点，根据它们的壮观程度，他猜测藏书楼应该有一幅，剩下的那一幅他拿不准。
柳絮笑着点头，“还算不错，猜出来一个，另一个在这里，”她用扇子指着右下方的一个琼楼建筑，“这里还有一幅，过了这座留香亭，就是揽月阁，是整个园子的最高处，所以，这里加了一幅对联。”
“师父，难道……”
青山镇的曲水流觞苑和师父有关系，难道这里的流觞苑也和她有关吗？
柳絮没说话转身就走，暗七将她画的流觞苑游览图递给柳星，便于萧子越随时查看。
“主子，这边。”
刚刚暗七得到消息，柳大兴和同窗已经来到了。
来到四季花坛，四周是各种颜色的花草，在两棵桂树之间，有四个石凳和一张石桌，一般来游玩的文人雅士不会在这里停留，柳絮就坐在这里等着柳大兴他们到来，然后再跟在他们后面，看看他们都说些啥、干些啥。
她把一张宣纸铺在石桌上，春桃连忙拿出颜料调和。
柳絮拿起画笔看了几眼面前盛开的鲜花便开始作画，几笔勾勒出牡丹花型，然后是绿叶，然后是飞蝶，接着，换了画笔上色，花和蝴蝶十分逼真。
柳絮画好了牡丹，柳大兴和同窗们也说说笑笑地从她们身边走过去了。
萧子越想收藏此画，便仰着头看着自己的师父眼睛眨也不眨。
柳絮笑了，拿出画章盖上，萧子越这才开心地让柳星收好。
柳大兴他们来到莲湖旁边的望莲亭，对着四周的风景准备吟诗赋颂。
他们以莲为题，要求摆脱以往的风格形式，将莲的品质描绘出来。
柳絮站在亭子外听着，示意萧子越做一首和这些文人才子比一比。
望莲亭里，一个自诩风流的少年郎出口吟道：“船动湖水几潋滟，风流少年争相看，是谁无端抛莲子，吓得鱼儿都不见。”
“好！”
话音刚落，传来一阵叫好声，柳絮“噗嗤”一声笑了：“听起来还挺押韵的。”
萧子越看了看柳絮没有说话，又把目光转向亭内。
又有两个学子闭着眼吟了颂莲诗，柳絮皆摇头，这时候有人起哄着要推举柳大兴出来作诗：“柳公子大才，想必定能出口成章、技压群雄、不同凡响！”
柳大兴对那人拱手道：“在下不才，恐怕要让吴兄失望了。”
难道柳大兴和这个姓吴的不对付？
见此情形，柳絮皱了皱眉头。
柳大兴竟然在书院与人结仇，也是很难得啊。
柳絮正想着，只听柳大兴吟诵道：“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常恐凋零早，飘零君不知。”
“好！”
这次叫好声比上几次都大，柳絮见那个吴公子阴沉着脸往后退了两步。
看来柳大兴还有点真材实学，不是去书院混饭吃的。
柳絮低头问徒儿，“你的呢？”
萧子越上前几步走进望莲亭，对着众人拱手道：“适才听诸位吟诵莲花，不才心痒难耐，也赋诗一首，请诸位雅正：春日见菡萏，夏时赏芙蕖，不见藕丝连，但恐复来迟。”
“嗯，不错。”
柳絮慢慢踱进亭子，点头赞许。
吴公子眼睛一亮，说道：“这位小兄弟才思敏捷，用词比柳兄还要精细呢，难得啊，难得！”
这是想拿小七来打压柳大兴了。
柳絮背过身去，不想让柳大兴看见自己，心里却对这个吴公子很是厌烦，这家伙怎么像个长舌头娘们儿似的时不时找柳大兴的茬儿？
接下来且看柳大兴如何应对了。
柳大兴不认识萧子越，见他神情自若，气质卓然，便笑道：“这位小公子当真好才华，不如和我们一起吟诗作对、共同分享游玩的快乐，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诸位先请！”
两股人马合在一处，柳大兴和萧子越走在一起，柳絮落在最后面，悄悄地对暗七说：“查查那个吴公子。”
“是。”暗七闪身而去。
众人出了望莲亭来到湖边乘坐画舫。这里的莲湖面积不算太大，因为是半月形，湖水狭长，沿岸风光旖旎，平添了许多看点。
画舫里有白纱遮面的女子抚琴，有窈窕的舞女旋转起舞，座位上放着香茗茶点，还备有作画的工具，当真是风流才子们喜欢的场所。
两首舞曲结束，画舫走到莲湖的中间停下来让众人作画娱乐，书生们纷纷拿起画笔开始作画。
柳絮见萧子越专心润笔，也随手抓起画笔，看了看眼前的舞女，比照脑海里的壁画画出一个飞跃的姿势，当真是潇洒快意，风流无限。
柳絮画好以后，又在上面题了“流觞飞天”几个字，然后拿出画章盖在左下角，吹干墨迹，准备收起来。
“啪啪啪，”
吴公子拍响了巴掌，“诸位注意了，下面让画师点评一下诸位的佳作。”
画舫上有作画的高手，可以给游客画像，画功十分了得。
吴公子开了口，众人不好反对，小厮就把众人的画纸都收了交给画师，让他点评。
画师有点为难，他在这里的目的是为客人作画，没想到不让他挣钱不说，还让他干得罪人的事情，他怨恨地瞅了吴公子一眼，站起来向众人施了一礼：“诸位来这里就是为了游览流觞苑的大好风光，切莫让鄙人坏了大家的兴致。”
吴公子一看那画师不愿意得罪人，说道：“既然画师都这样说了，无论怎么评判我们都不会计较。常言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们都是书院的学子，自然有旁人无可比拟的风度，还请大师不要推托。”
画师一看实在躲不掉，只得硬着头皮一张一张地看下去，最后他左手拿一张右手拿一张，比对半天放下一张，只看手里的那一幅，兴奋地说道：“好画！”
麦收后，油坊进入了正常轨道。
柳絮在大厨房对柳叶和柳枝的厨师进行了培训，几天之后，他们熟练掌握了基本技能，做出来的饭菜和甜点得到了人们的称赞。
于是，柳叶的嘉兴糕点铺子和柳枝的嘉兴饭馆终于开张了，她们俩亲自坐镇指挥，无暇和小菊站台兼收银，柳絮在两个店铺之间来回跑了几趟，打烊后一盘算，嘉兴糕点铺子盈利二百多两银子，嘉兴饭馆三百多两银子，可把柳叶和柳枝高兴坏了。
这一晚，姐妹三人没有回柳家村，各自住在自己的宅子里。
接下来几天营业额有所下降。
麦收后，来镇上的人增多了，两个铺子的营业额又回升了。
柳絮见铺子的情况稳定了，就带着萧子越和暗七去了县城。
她听说青山书院参加了龙舟比赛，夺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书院休沐两天作为对学生的奖励。
柳大兴承诺参加了秋试再回柳家村，所以，柳絮让人引导他的同窗们去流觞苑参加雅会，她想趁机摸摸他的底子。
从暗七汇报的情况看，县令庞世兴比较务实，做了一些好事，也算是爱民如子。于文章方面，庞世兴不喜欢华丽的辞藻，崇尚实用主义，他的文风秉承了他的恩师、省府的学政大人，据说，这次院试，由学政大人亲自来爱徒治下的青山镇督导主持，柳絮猜测他会结合当前存在的问题来考量学子们学以致用的能力。
学以致用是儒家主张，在圣人看来，《诗经》本身就是从政的必读科目，熟读了《诗经》，就应该通晓政治和外交，学习后不能活学活用，还不如不学。
这种思想在当时是先进的，但不能过分强调它的学术价值。学而优则仕是那个时代所有人的思想观念，然而，那么多的学子，毕竟不能人人都走仕途道路，大多数人还要从事其它行业。有的学子虽博古通今，外放做官则出不了政绩，这说明即便是学而优，也不一定能达到自己的理想和目的。
所以，学以致用的目的就是要灵活运用，不能照搬照抄不知道变通。
柳絮一路上都在琢磨庞世兴和学政大人的文章风格，要是能和他俩接触接触就好了。
进了青山县城，马车直奔流觞苑。
大管事张长青听说柳絮来了，慌忙出去迎接。
萧子越看见那别具一格的大门就心生好感，两侧还有一副对联：“瑞气降环宇，兰香衣沾襟”，从此就能知道里面的风景一定在青山镇的曲水流觞苑之上。
张长青恭恭敬敬地说道：“二公子，请到房间里歇息用茶，然后再游览也不迟。”
柳絮合上檀香扇，“好。”
张长青把她们领到一个雅致的小院子里，这里是大管事住的地方，里面专门分出几间客房接待自己人。
柳絮和萧子越到房间收拾一番，便带着小厮和随从去逛流觞苑，他们来到导游图前，一个漂亮的牌楼下面是一张宽大清晰的地形图，整个园子都在上面画着。
“小七，大门口的那幅对联你看见了吗？”柳枝指着图上的大门问道。
“师父，我看见了。”
“想必你知道它的含义。这整个流觞苑里只有三副对联，另外还有两幅，你猜猜应该在哪里？”
萧子越仔细观看图上标注的十八个景点，根据它们的壮观程度，他猜测藏书楼应该有一幅，剩下的那一幅他拿不准。
柳絮笑着点头，“还算不错，猜出来一个，另一个在这里，”她用扇子指着右下方的一个琼楼建筑，“这里还有一幅，过了这座留香亭，就是揽月阁，是整个园子的最高处，所以，这里加了一幅对联。”
“师父，难道……”
青山镇的曲水流觞苑和师父有关系，难道这里的流觞苑也和她有关吗？
柳絮没说话转身就走，暗七将她画的流觞苑游览图递给柳星，便于萧子越随时查看。
“主子，这边。”
刚刚暗七得到消息，柳大兴和同窗已经来到了。
来到四季花坛，四周是各种颜色的花草，在两棵桂树之间，有四个石凳和一张石桌，一般来游玩的文人雅士不会在这里停留，柳絮就坐在这里等着柳大兴他们到来，然后再跟在他们后面，看看他们都说些啥、干些啥。
她把一张宣纸铺在石桌上，春桃连忙拿出颜料调和。
柳絮拿起画笔看了几眼面前盛开的鲜花便开始作画，几笔勾勒出牡丹花型，然后是绿叶，然后是飞蝶，接着，换了画笔上色，花和蝴蝶十分逼真。
柳絮画好了牡丹，柳大兴和同窗们也说说笑笑地从她们身边走过去了。
萧子越想收藏此画，便仰着头看着自己的师父眼睛眨也不眨。
柳絮笑了，拿出画章盖上，萧子越这才开心地让柳星收好。
柳大兴他们来到莲湖旁边的望莲亭，对着四周的风景准备吟诗赋颂。
他们以莲为题，要求摆脱以往的风格形式，将莲的品质描绘出来。
柳絮站在亭子外听着，示意萧子越做一首和这些文人才子比一比。
望莲亭里，一个自诩风流的少年郎出口吟道：“船动湖水几潋滟，风流少年争相看，是谁无端抛莲子，吓得鱼儿都不见。”
“好！”
话音刚落，传来一阵叫好声，柳絮“噗嗤”一声笑了：“听起来还挺押韵的。”
萧子越看了看柳絮没有说话，又把目光转向亭内。
又有两个学子闭着眼吟了颂莲诗，柳絮皆摇头，这时候有人起哄着要推举柳大兴出来作诗：“柳公子大才，想必定能出口成章、技压群雄、不同凡响！”
柳大兴对那人拱手道：“在下不才，恐怕要让吴兄失望了。”
难道柳大兴和这个姓吴的不对付？
见此情形，柳絮皱了皱眉头。
柳大兴竟然在书院与人结仇，也是很难得啊。
柳絮正想着，只听柳大兴吟诵道：“浮香绕曲岸，圆影覆华池，常恐凋零早，飘零君不知。”
“好！”
这次叫好声比上几次都大，柳絮见那个吴公子阴沉着脸往后退了两步。
看来柳大兴还有点真材实学，不是去书院混饭吃的。
柳絮低头问徒儿，“你的呢？”
萧子越上前几步走进望莲亭，对着众人拱手道：“适才听诸位吟诵莲花，不才心痒难耐，也赋诗一首，请诸位雅正：春日见菡萏，夏时赏芙蕖，不见藕丝连，但恐复来迟。”
“嗯，不错。”
柳絮慢慢踱进亭子，点头赞许。
吴公子眼睛一亮，说道：“这位小兄弟才思敏捷，用词比柳兄还要精细呢，难得啊，难得！”
这是想拿小七来打压柳大兴了。
柳絮背过身去，不想让柳大兴看见自己，心里却对这个吴公子很是厌烦，这家伙怎么像个长舌头娘们儿似的时不时找柳大兴的茬儿？
接下来且看柳大兴如何应对了。
柳大兴不认识萧子越，见他神情自若，气质卓然，便笑道：“这位小公子当真好才华，不如和我们一起吟诗作对、共同分享游玩的快乐，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诸位先请！”
两股人马合在一处，柳大兴和萧子越走在一起，柳絮落在最后面，悄悄地对暗七说：“查查那个吴公子。”
“是。”暗七闪身而去。
众人出了望莲亭来到湖边乘坐画舫。这里的莲湖面积不算太大，因为是半月形，湖水狭长，沿岸风光旖旎，平添了许多看点。
画舫里有白纱遮面的女子抚琴，有窈窕的舞女旋转起舞，座位上放着香茗茶点，还备有作画的工具，当真是风流才子们喜欢的场所。
两首舞曲结束，画舫走到莲湖的中间停下来让众人作画娱乐，书生们纷纷拿起画笔开始作画。
柳絮见萧子越专心润笔，也随手抓起画笔，看了看眼前的舞女，比照脑海里的壁画画出一个飞跃的姿势，当真是潇洒快意，风流无限。
柳絮画好以后，又在上面题了“流觞飞天”几个字，然后拿出画章盖在左下角，吹干墨迹，准备收起来。
“啪啪啪，”
吴公子拍响了巴掌，“诸位注意了，下面让画师点评一下诸位的佳作。”
画舫上有作画的高手，可以给游客画像，画功十分了得。
吴公子开了口，众人不好反对，小厮就把众人的画纸都收了交给画师，让他点评。
画师有点为难，他在这里的目的是为客人作画，没想到不让他挣钱不说，还让他干得罪人的事情，他怨恨地瞅了吴公子一眼，站起来向众人施了一礼：“诸位来这里就是为了游览流觞苑的大好风光，切莫让鄙人坏了大家的兴致。”
吴公子一看那画师不愿意得罪人，说道：“既然画师都这样说了，无论怎么评判我们都不会计较。常言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们都是书院的学子，自然有旁人无可比拟的风度，还请大师不要推托。”
画师一看实在躲不掉，只得硬着头皮一张一张地看下去，最后他左手拿一张右手拿一张，比对半天放下一张，只看手里的那一幅，兴奋地说道：“好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