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发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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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好像害羞了，躲在云层中不出来，天气一下子凉爽了许多。
吃过早饭，柳絮收拾了一番就去见村长，柳叶和柳枝在家砍玉米棵。
村长家有辆牛车，每次外出都是他自己驾车，非常方便。
“二丫头，快上来。”
柳万德一看见柳絮就向她招手，柳絮连忙坐在前边帮着赶车。
几个村民也去镇上，村长好心，顺路捎他们一程。
车厢本来就不大，几个大男人一上去，牛车立马坐满了。
“村长好！”
“村长这是去镇上啊？”
“哟，二丫也去啊？”
“……”
人们热情地和村长打招呼，也有人招呼柳絮，当然，个别人看她不顺眼，说出的话也不好听。
柳碾子媳妇吴怜儿，眼珠子轱轮轮乱转，她先朝着村长一扬手里的帕子：“哎呦，村长这是去镇上啊。”接着，就把目光对准了柳絮，眉毛一扬，阴阳怪气道：“啧啧啧，二丫越发有能耐了，瞧，都能顶立门户外出办事了。二丫，你发达了，可别忘记咱们这些穷邻居，你们瞧，就二丫这模样，将来一定能嫁个好人家。”
柳絮笑道：“看嫂子这话说的，你家过的也不赖嘛，全仗嫂子这张嘴了，嫂子心好，说话办事比大家伙儿都敞亮，你们说是不是呀？有些人哪，就爱站着说话不腰疼，是挺讨厌的哈，这样的人咱们还是离远点吧。”
车上不知是谁“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吴怜儿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村长勾勾嘴角没说话，用力一甩鞭子，老牛加快了速度。
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镇上，坐顺风车的几个男人下了车道了谢自行离去，村长直接把牛车赶到镇公所门口。
柳絮抬头看了看，镇公所青砖蓝瓦高墙大院，一个醒目的大牌子十分有威严。
“见过镇长大人！”
镇长正坐在桌子后面处理公务，柳万德一进屋就行礼。
镇长一抬头，“是你呀，有何公干？”
柳絮站在村长旁边向镇长致礼，“民女见过大人！”
镇长见她是个知礼数的，很是高兴，问道：“你们这是……？”
柳万德连忙回答：“这丫头是我们村的，手里积攒了些银钱，想买片宅基建房子。”
镇长越发开心了，这是给他送政绩来了，“噢，看不出来还是个有本事的丫头啊。”
柳万德笑道：“她看中的就是村子后面的一块闲地，有七亩多，已经把银钱交上了。”说着，掏出一个旧荷包递到镇长手里，“请镇长写个文书，咱们好去县里换地契，也让她们姐妹早点安心。”
“好，好。”
镇长眉开眼笑，像这等不让他为难的人情他恨不得送一堆出去，立即站起来找出柳家村的底册，开始写文书。
柳絮看到那本底册心中一动，等他写好了文书趁机问道：“镇长大人，我们村有一个宅子，以前卖了，现在卖主想买回来，不知道行不行？”
“噢？你问的是哪一家？”镇长看了村长一眼，问道。
柳万德开始没明白柳絮的意思，想到她家两年前还债卖掉的老宅，连忙回答：“卖家叫柳万堂，买家是郎中柳文来，这几年我村就这一户买卖房屋的。”
“那就好找了。”
镇长打开柜子找出买卖房屋的交易底册，找到了柳家村，用手指一行行划过，最后告诉他俩：“卖家是柳万堂不错，买家可不是柳文来，而是柳万全。”
“什么？”柳万德大吃一惊。
柳絮老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对这个答案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她扯了扯村长的衣角问道：“他们更换了房屋地契没有？”
镇长合上底册，“早就换过了。我依稀记得，当时他们托了人过来，文书要得急，还是连夜去县里换房屋地契的。”
柳絮和柳万德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她家的老宅被人用了手段夺走了，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她爹的亲弟弟她们的亲叔叔。
二人拿着文书出了镇公所坐上牛车赶往县里，离开青山镇好远柳万德才开口说话。
“丫头，你是不是早就怀疑了？”
柳絮点头：“大伯，你也看到了，这几年我们姐妹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大伯父一家对我们还好，三叔他们根本就没有帮过我们，不但不帮，还用脚踩。有一天，我无意中见到三叔从我家老宅里出来，才起了疑心。至于那个柳郎中，他的为人我不好说，反正这件事肯定是他们二人趁人之危合谋做下的。我家的老宅再不好也值百八十两银子。呵，九两银子，说起来真是个笑话！”
柳万德几次张嘴想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没想到柳万全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对柳家村的每家每户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郎中柳文来是个眼光短浅的人，若不是他干的是救死扶伤的好事，指不定混到哪里去了呢。他老早就纳闷，柳絮家的老宅卖了这么长时间为何还没有人住进去，原来根源在这里。
柳万德皱着眉头看向前方，心里面一再叹息，那柳家三郎表面上看起来也不错啊，可背地里竟然干出谋夺侄女家产的丑事，从今往后，看人真的不能光看表面了。当时他就疑惑，那么大一个院子怎么只卖了九两银子？
柳文来
柳万全
你们干的好事！
柳万德咬牙切齿。
自己管的村子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想想就觉得脸红。
他扭头看柳絮，只见她微笑着看向前方，不由得暗暗称奇：这丫头也太沉得住气了。
紧赶慢赶，两人于未时末赶到县里，找到前来办事的青山镇公干人员一起去衙门换地契。
柳万德拿出文书交上去，刘县丞看了一眼找出底册，两项对照着写好地契，见书写无误，才用了印，用嘴吹了吹，交给柳万德。
柳絮冲刘县丞行了个礼，“麻烦大人查一查，两年前柳家村的一宗房屋买卖。”
“你查这个干什么？”
柳万德怕刘县丞怪罪于她，连忙解释道：“那是她家的老宅，现在手里有钱了，就想赎回来。哦，卖家是柳万堂。”
一旁的公干看了他俩一眼，说道：“这事我知道，当初还是我帮着换地契来着，卖家是柳万堂不错，买家是她小叔柳万全，你若是想赎回你家的房子，直接找你小叔就行了。”
说话间，刘县丞也查到了记录，“不错，买家就是柳万全。”
柳絮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二人连连道谢，“谢大人，谢大人！”
出了县衙，公干急着往回赶，算了算时辰，赶回青山镇还不算太晚，三人坐上牛车就走。
柳絮是个机灵的，快出城门时看到一家包子铺，跳下牛车买了十个大肉包子，给公干和村长一人四个，自己留了两个。
公干和柳万德高兴地接过去，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回到镇公所。
“多谢柳村长！”
公干下车回镇公所交差，村长向他挥挥手直接赶车走人，回到柳家村时，天已经黑透了。
弦月高挂。
柳絮向村长道了谢赶紧回家，大老远就看见柳叶和柳枝站在篱笆门前等着她。
“回家吧。”
柳絮搂住她俩回了茅屋，柳叶点着灯，柳枝从锅里端出一碗粥，不热不凉正正好，柳絮接过去一口气喝完了，然后掏出地契让她俩看，“这是地契，从今天起，这块地就是咱们的了。”
柳叶摸着散发着墨香的纸张，眼里盈满了泪水，她笑了笑，一把抹去，把地契还给柳絮，“你仔细收着吧。”
柳絮扒开墙角的稻草，挖出坛子，小心翼翼地把地契放进去盖好埋起来，三姐妹同时松了一口气。
柳枝端来一盆温水让柳絮洗漱，她接过去放在门口，“你们先睡吧。”
洗漱完，钻进被窝，立即被柳枝抱住，“二姐，今天你辛苦了。”
柳絮给她拉拉被子，“快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柳叶抹了一把眼泪翻过身去，粗重的呼吸暴露了她激动的心情。
卖了老宅后，她表面上看起来没事，内心却又愧又痛，那是爹娘留给她们的家业，是爹娘一辈子的心血，就那样被她弄没了。
太阳好像害羞了，躲在云层中不出来，天气一下子凉爽了许多。
吃过早饭，柳絮收拾了一番就去见村长，柳叶和柳枝在家砍玉米棵。
村长家有辆牛车，每次外出都是他自己驾车，非常方便。
“二丫头，快上来。”
柳万德一看见柳絮就向她招手，柳絮连忙坐在前边帮着赶车。
几个村民也去镇上，村长好心，顺路捎他们一程。
车厢本来就不大，几个大男人一上去，牛车立马坐满了。
“村长好！”
“村长这是去镇上啊？”
“哟，二丫也去啊？”
“……”
人们热情地和村长打招呼，也有人招呼柳絮，当然，个别人看她不顺眼，说出的话也不好听。
柳碾子媳妇吴怜儿，眼珠子轱轮轮乱转，她先朝着村长一扬手里的帕子：“哎呦，村长这是去镇上啊。”接着，就把目光对准了柳絮，眉毛一扬，阴阳怪气道：“啧啧啧，二丫越发有能耐了，瞧，都能顶立门户外出办事了。二丫，你发达了，可别忘记咱们这些穷邻居，你们瞧，就二丫这模样，将来一定能嫁个好人家。”
柳絮笑道：“看嫂子这话说的，你家过的也不赖嘛，全仗嫂子这张嘴了，嫂子心好，说话办事比大家伙儿都敞亮，你们说是不是呀？有些人哪，就爱站着说话不腰疼，是挺讨厌的哈，这样的人咱们还是离远点吧。”
车上不知是谁“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吴怜儿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村长勾勾嘴角没说话，用力一甩鞭子，老牛加快了速度。
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镇上，坐顺风车的几个男人下了车道了谢自行离去，村长直接把牛车赶到镇公所门口。
柳絮抬头看了看，镇公所青砖蓝瓦高墙大院，一个醒目的大牌子十分有威严。
“见过镇长大人！”
镇长正坐在桌子后面处理公务，柳万德一进屋就行礼。
镇长一抬头，“是你呀，有何公干？”
柳絮站在村长旁边向镇长致礼，“民女见过大人！”
镇长见她是个知礼数的，很是高兴，问道：“你们这是……？”
柳万德连忙回答：“这丫头是我们村的，手里积攒了些银钱，想买片宅基建房子。”
镇长越发开心了，这是给他送政绩来了，“噢，看不出来还是个有本事的丫头啊。”
柳万德笑道：“她看中的就是村子后面的一块闲地，有七亩多，已经把银钱交上了。”说着，掏出一个旧荷包递到镇长手里，“请镇长写个文书，咱们好去县里换地契，也让她们姐妹早点安心。”
“好，好。”
镇长眉开眼笑，像这等不让他为难的人情他恨不得送一堆出去，立即站起来找出柳家村的底册，开始写文书。
柳絮看到那本底册心中一动，等他写好了文书趁机问道：“镇长大人，我们村有一个宅子，以前卖了，现在卖主想买回来，不知道行不行？”
“噢？你问的是哪一家？”镇长看了村长一眼，问道。
柳万德开始没明白柳絮的意思，想到她家两年前还债卖掉的老宅，连忙回答：“卖家叫柳万堂，买家是郎中柳文来，这几年我村就这一户买卖房屋的。”
“那就好找了。”
镇长打开柜子找出买卖房屋的交易底册，找到了柳家村，用手指一行行划过，最后告诉他俩：“卖家是柳万堂不错，买家可不是柳文来，而是柳万全。”
“什么？”柳万德大吃一惊。
柳絮老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对这个答案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她扯了扯村长的衣角问道：“他们更换了房屋地契没有？”
镇长合上底册，“早就换过了。我依稀记得，当时他们托了人过来，文书要得急，还是连夜去县里换房屋地契的。”
柳絮和柳万德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她家的老宅被人用了手段夺走了，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她爹的亲弟弟她们的亲叔叔。
二人拿着文书出了镇公所坐上牛车赶往县里，离开青山镇好远柳万德才开口说话。
“丫头，你是不是早就怀疑了？”
柳絮点头：“大伯，你也看到了，这几年我们姐妹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大伯父一家对我们还好，三叔他们根本就没有帮过我们，不但不帮，还用脚踩。有一天，我无意中见到三叔从我家老宅里出来，才起了疑心。至于那个柳郎中，他的为人我不好说，反正这件事肯定是他们二人趁人之危合谋做下的。我家的老宅再不好也值百八十两银子。呵，九两银子，说起来真是个笑话！”
柳万德几次张嘴想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没想到柳万全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对柳家村的每家每户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郎中柳文来是个眼光短浅的人，若不是他干的是救死扶伤的好事，指不定混到哪里去了呢。他老早就纳闷，柳絮家的老宅卖了这么长时间为何还没有人住进去，原来根源在这里。
柳万德皱着眉头看向前方，心里面一再叹息，那柳家三郎表面上看起来也不错啊，可背地里竟然干出谋夺侄女家产的丑事，从今往后，看人真的不能光看表面了。当时他就疑惑，那么大一个院子怎么只卖了九两银子？
柳文来
柳万全
你们干的好事！
柳万德咬牙切齿。
自己管的村子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想想就觉得脸红。
他扭头看柳絮，只见她微笑着看向前方，不由得暗暗称奇：这丫头也太沉得住气了。
紧赶慢赶，两人于未时末赶到县里，找到前来办事的青山镇公干人员一起去衙门换地契。
柳万德拿出文书交上去，刘县丞看了一眼找出底册，两项对照着写好地契，见书写无误，才用了印，用嘴吹了吹，交给柳万德。
柳絮冲刘县丞行了个礼，“麻烦大人查一查，两年前柳家村的一宗房屋买卖。”
“你查这个干什么？”
柳万德怕刘县丞怪罪于她，连忙解释道：“那是她家的老宅，现在手里有钱了，就想赎回来。哦，卖家是柳万堂。”
一旁的公干看了他俩一眼，说道：“这事我知道，当初还是我帮着换地契来着，卖家是柳万堂不错，买家是她小叔柳万全，你若是想赎回你家的房子，直接找你小叔就行了。”
说话间，刘县丞也查到了记录，“不错，买家就是柳万全。”
柳絮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二人连连道谢，“谢大人，谢大人！”
出了县衙，公干急着往回赶，算了算时辰，赶回青山镇还不算太晚，三人坐上牛车就走。
柳絮是个机灵的，快出城门时看到一家包子铺，跳下牛车买了十个大肉包子，给公干和村长一人四个，自己留了两个。
公干和柳万德高兴地接过去，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回到镇公所。
“多谢柳村长！”
公干下车回镇公所交差，村长向他挥挥手直接赶车走人，回到柳家村时，天已经黑透了。
弦月高挂。
柳絮向村长道了谢赶紧回家，大老远就看见柳叶和柳枝站在篱笆门前等着她。
“回家吧。”
柳絮搂住她俩回了茅屋，柳叶点着灯，柳枝从锅里端出一碗粥，不热不凉正正好，柳絮接过去一口气喝完了，然后掏出地契让她俩看，“这是地契，从今天起，这块地就是咱们的了。”
柳叶摸着散发着墨香的纸张，眼里盈满了泪水，她笑了笑，一把抹去，把地契还给柳絮，“你仔细收着吧。”
柳絮扒开墙角的稻草，挖出坛子，小心翼翼地把地契放进去盖好埋起来，三姐妹同时松了一口气。
柳枝端来一盆温水让柳絮洗漱，她接过去放在门口，“你们先睡吧。”
洗漱完，钻进被窝，立即被柳枝抱住，“二姐，今天你辛苦了。”
柳絮给她拉拉被子，“快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柳叶抹了一把眼泪翻过身去，粗重的呼吸暴露了她激动的心情。
卖了老宅后，她表面上看起来没事，内心却又愧又痛，那是爹娘留给她们的家业，是爹娘一辈子的心血，就那样被她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