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同是天涯沦落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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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内慌乱有序的忙碌不堪，岚音乖巧的坐在一旁，钦天监的官员们、已经在屋内选好吉地，老嬷嬷将长长的竹筷立在喜坑的上面，口中念念有词。
“良贵人来得真是时候呀。”荣妃挑眉应道，“良贵人一到，这皇子的胎衣便下了，应该请良贵人早些到，也让皇贵妃少受些苦。”
岚音淡淡的微笑，“臣妾哪敢在宫中独坐，八阿哥闯下如此大祸，臣妾自当前来请罪。”
僖嫔不屑的扫过岚音，脸上满是讥讽，“这八阿哥从小便毛毛糙糙，长大后还得了？真是什么人养什么孩子。”僖嫔又给了惠妃一记白眼，因东宫太子之位一语双关，将岚音和惠妃看成是奸人。
惠妃不甘示弱，“元旦节时，皇太后还夸奖八阿哥与皇上性情相像，今日僖妹妹又如此讲，岂不有辱圣恩？”
“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僖嫔焦急的反驳道，眼中满是慌乱，毕竟如今刚恢复嫔位不久，怎能再次失去。
“那僖姐姐是哪个意思呀？”岚音满脸惊慌失措，淡淡的追问。
弄得僖嫔懊恼不已，断断续续道，“休要混淆视听。”
岚音掩口不语，心生快意。
太皇太后与玄烨却是谈笑风生，“皇贵妃差几日也是足月的，不会有什么大碍，还是让两位皇子回来，四阿哥可是皇贵妃的心头肉，未免惦记，再则，这子不教父之过，皇上定也难则其咎。”
玄烨凝眉微笑，侧目望向岚音，缓缓道，“一切听从皇祖母的教诲。”
“臣妾有一语不知……”岚音瞄向玄烨。
“良贵人但讲无妨。”玄烨爱惜的望向岚音，从几何时，岚儿已经融入自己的骨髓，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皇上离宫去五台山礼佛之时，六阿哥、四阿哥和八阿哥都中了炭毒，六阿哥最重，如今已经形同痴儿，而四阿哥和八阿哥微轻，但臣妾想，毕竟年幼，炭毒为虎狼之药，怎能没有一丝影响，这次四阿哥和八阿哥玩闹，八阿哥失手将皇贵妃推倒在地，想必是炭毒没有彻底清除、心神模糊所致，臣妾为八阿哥的额娘，如此讲恐有偏袒的嫌疑，但此事后宫之中人尽皆知，还请皇上和太皇太后明察。”岚音一路上早已想好措词，洋洋洒洒的只言片语，却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句句在理。
“良贵人所言极是，哀家看此事必有蹊跷。”太皇太后连声点头附和，炭毒来无影、去无踪，成年男子都抗不住，更何况是幼童。
玄烨勃然大怒，“朕刚回宫，还没来得及处理此事，宫人们如此糊涂，竟然对皇子照顾如此不周？”如今宫内只有八位皇子，其中三位中毒，玄烨痛斥。
“皇上息怒，太皇太后已经严惩了宫人。”岚音柔声回应，“只是可怜了六阿哥。”
“红萝炭极为耐烧，如何能熄灭生烟，着人好生查查，到底是恶人刻意为之，还真是天灾。”玄烨攥紧双拳，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
荣妃的脸色晃过一丝不安，紧抿着双唇。
岚音浅笑安颜，“内务府已经查过，并无异常，皇上多心了，还是臣妾命薄福浅所致。”
玄烨沉思片刻，“既然如此便罢了，今年的冬日，万不可再发生此事，否则，朕将木炭司的宫人斩首示众。”
“今儿皇贵妃生子，别动不动提及杀气。”太皇太后阻拦道。
“皇祖母教训的是。”玄烨回礼。
岚音知晓，因六皇子牵连其中，德妃必定自清，查来查去，也只能是几位宫人遭殃了事，只能等，暗地中行事。
内室中传来佟佳皇贵妃微弱的喊声，岚音倒是钦佩，处处咬尖儿的皇贵妃的确有过人之处。
岚音总觉得皇上有些心神不宁，却道不出其中缘由，忽而心中一惊，难道想故技重施？只是这木已成舟，皇子落地，如何能掩人耳目而除之？
偷瞄着脸色暗淡的皇上，岚音胆惊，早知今日，又何必让皇贵妃有孕在身？十月怀胎何其辛苦，帝王难道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忽而听到一声清脆的婴孩儿哭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稳婆满手是血，跪地禀告，“恭喜皇上，恭喜太皇太后，皇贵妃生下了一位小公主。”
岚音的心头松了口气，见众人的眼中皆带着隐藏的喜悦，这位小公主来得果然及时，转移、缓和了各方的目光，均衡着各方的势力。
“恭喜皇上，恭喜太皇太后，恭喜皇贵妃。”岚音与其他三位嫔妃柔声恭贺，话音清亮，却含着浓厚的得意之色，天下人都知，历朝历代，公主与阿哥的地位天壤之别。
“好。着朕旨意，承乾宫上下宫人侍奉皇贵妃有功，特赏赐双份月银。”玄烨心中微微颤动，如若这一胎是位皇子，佟佳氏满门的权贵该如何欢舞雀跃？如今赫舍里氏和纳兰一族已经冰火不容，难道还要挤出来个佟佳氏也要争夺储君之位，形成三足鼎立吗？
而今日的小公主将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之前所做，都成了徒然，但自己不能冒险，也冒不起这个险，错杀三千，不放过一人，留下万千骂名，谁又能解帝王的艰辛。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宫人们喜悦叩拜。
“扶着哀家去看看皇贵妃。”太皇太后喜上眉梢，双眉舒展。
岚音玲珑的扶着太皇太后来到内室，刺眼的红色，晃动在眼前，佟佳月儿和玉镯双眼红肿立在床前。
佟佳皇贵妃脸色苍白，沉睡过去，刚出生的小公主口含福寿丹，寓意一生福寿双全，恬静的安睡。
“怎么会这样？”太皇太后痛斥。
稳婆急忙跪地，“启禀太皇太后，皇贵妃身弱，生下小公主后，精血不足，有，有宫裂的危险啊。”
玄烨在外室听着真切，为了东宫太子，只能如此做，却是苦了皇贵妃，踱来踱去的步子，不知不觉中踏进产房。
“皇上不可呀。”钦天监的官员跪地阻拦，“皇上对皇贵妃之心，天地可鉴，但这产房污秽，恐是污浊了皇上的龙威。”
“躲开。”玄烨不顾官员的劝慰，带着深深的歉意和懊恼，来到床榻前。
岚音不动声色，在岚音的眼里，皇上对后宫嫔妃皆是真情浓意，哪里是单单对自己深情？
宫女玉镯终于隐忍不住，放声痛哭，“娘娘，皇上来看望娘娘了，娘娘睁开眼睛看看皇上和小公主吧。”
佟佳皇贵妃紧闭的双眸微微颤动，干涸的唇瓣儿，裂出血水，“皇上。”轻得不能再轻的声响。
“皇贵妃辛苦。”玄烨安慰而语。
佟佳皇贵妃眼角流下滴滴清泪，她哪里得知所有的阴谋诡计，她只怪自己不争气的肚子，此生无子。
“皇贵妃好生安歇，养好身子，朕让四阿哥回来陪你。”玄烨望着这位与自己血亲的女子，为何非要痴迷不悔，非要生下一位阿哥呢？
原本佟佳皇贵妃多年前入宫滑胎后，此生便难再有孕，谁成想到，她却四处求医，竟然意外有喜。而自己也只能痛下狠心，除之而后快。
她为何不能守着规矩安心的在宫中一生呢，虽然无子，但自己将四阿哥过继到承乾宫，也是对其的恩宠，自己可以许其荣耀一生，后宫无人能及。
玄烨暗自叹气，佟佳皇贵妃永无休止的贪恋将自己逼迫到了绝处，令自己无情无意。
细心的岚音从玄烨的眼中看到了痛苦悲伤，而一切都那般的可笑，只留下无尽的自嘲。
“皇上。”佟佳皇贵妃艰难的抬起指尖儿，触动着那龙袍下摆上的海水江崖，世间千般色，唯有这一抹明黄最动人心弦。
“启禀皇上、启禀太皇太后，微臣与稳婆商议过，皇贵妃虽宫裂，但并不致命，只要渐渐止住血脉，再多加调理身子，可保住性命。”李太医意蕴深长的看着皇上，圣命不可违，自己也无法，只能轻轻抬手，才有今日的一线生机。
“尽心尽力。”玄烨一字一句。
“微臣遵旨，只是皇贵妃逃过此劫，恐是今后再难侍寝。”李太医不得不讲出残酷之语。
“皇贵妃为六宫之首，在朕心中的位置，无人撼动。”玄烨威仪站立，重声而语。
太皇太后叹息摇头，轻抚着佟佳皇贵妃的柔荑，目光无法移开，当年端敬皇后便是在这张床上离开人世，这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凄凉无限的夜晚。
岚音望着床上的佟佳皇贵妃，内心震撼，世间便是这般公平，怀孕生子对寻常山野农妇为小事，对娇贵的嫔妃格格却是要命之事，孰轻孰重？谁又能道清。
这位高傲、坚强的女子，处处守护着自己的尊严，表面风光无限，实则内心凄苦，同为女子，同为额娘，抛去所有的阴谋诡计，岚音深深的被其折服，不能不讲中秋宫宴上处心积虑的刻意陷害，的确是天衣无缝，思虑缜密。
飞鸟尽、良弓藏，后宫的争斗还未结束，怎能失去最好的对手？惺惺相惜的眼泪，窝在岚音的眼眶，终是落下。（未完待续）
承乾宫内慌乱有序的忙碌不堪，岚音乖巧的坐在一旁，钦天监的官员们、已经在屋内选好吉地，老嬷嬷将长长的竹筷立在喜坑的上面，口中念念有词。
“良贵人来得真是时候呀。”荣妃挑眉应道，“良贵人一到，这皇子的胎衣便下了，应该请良贵人早些到，也让皇贵妃少受些苦。”
岚音淡淡的微笑，“臣妾哪敢在宫中独坐，八阿哥闯下如此大祸，臣妾自当前来请罪。”
僖嫔不屑的扫过岚音，脸上满是讥讽，“这八阿哥从小便毛毛糙糙，长大后还得了？真是什么人养什么孩子。”僖嫔又给了惠妃一记白眼，因东宫太子之位一语双关，将岚音和惠妃看成是奸人。
惠妃不甘示弱，“元旦节时，皇太后还夸奖八阿哥与皇上性情相像，今日僖妹妹又如此讲，岂不有辱圣恩？”
“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僖嫔焦急的反驳道，眼中满是慌乱，毕竟如今刚恢复嫔位不久，怎能再次失去。
“那僖姐姐是哪个意思呀？”岚音满脸惊慌失措，淡淡的追问。
弄得僖嫔懊恼不已，断断续续道，“休要混淆视听。”
岚音掩口不语，心生快意。
太皇太后与玄烨却是谈笑风生，“皇贵妃差几日也是足月的，不会有什么大碍，还是让两位皇子回来，四阿哥可是皇贵妃的心头肉，未免惦记，再则，这子不教父之过，皇上定也难则其咎。”
玄烨凝眉微笑，侧目望向岚音，缓缓道，“一切听从皇祖母的教诲。”
“臣妾有一语不知……”岚音瞄向玄烨。
“良贵人但讲无妨。”玄烨爱惜的望向岚音，从几何时，岚儿已经融入自己的骨髓，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皇上离宫去五台山礼佛之时，六阿哥、四阿哥和八阿哥都中了炭毒，六阿哥最重，如今已经形同痴儿，而四阿哥和八阿哥微轻，但臣妾想，毕竟年幼，炭毒为虎狼之药，怎能没有一丝影响，这次四阿哥和八阿哥玩闹，八阿哥失手将皇贵妃推倒在地，想必是炭毒没有彻底清除、心神模糊所致，臣妾为八阿哥的额娘，如此讲恐有偏袒的嫌疑，但此事后宫之中人尽皆知，还请皇上和太皇太后明察。”岚音一路上早已想好措词，洋洋洒洒的只言片语，却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句句在理。
“良贵人所言极是，哀家看此事必有蹊跷。”太皇太后连声点头附和，炭毒来无影、去无踪，成年男子都抗不住，更何况是幼童。
玄烨勃然大怒，“朕刚回宫，还没来得及处理此事，宫人们如此糊涂，竟然对皇子照顾如此不周？”如今宫内只有八位皇子，其中三位中毒，玄烨痛斥。
“皇上息怒，太皇太后已经严惩了宫人。”岚音柔声回应，“只是可怜了六阿哥。”
“红萝炭极为耐烧，如何能熄灭生烟，着人好生查查，到底是恶人刻意为之，还真是天灾。”玄烨攥紧双拳，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
荣妃的脸色晃过一丝不安，紧抿着双唇。
岚音浅笑安颜，“内务府已经查过，并无异常，皇上多心了，还是臣妾命薄福浅所致。”
玄烨沉思片刻，“既然如此便罢了，今年的冬日，万不可再发生此事，否则，朕将木炭司的宫人斩首示众。”
“今儿皇贵妃生子，别动不动提及杀气。”太皇太后阻拦道。
“皇祖母教训的是。”玄烨回礼。
岚音知晓，因六皇子牵连其中，德妃必定自清，查来查去，也只能是几位宫人遭殃了事，只能等，暗地中行事。
内室中传来佟佳皇贵妃微弱的喊声，岚音倒是钦佩，处处咬尖儿的皇贵妃的确有过人之处。
岚音总觉得皇上有些心神不宁，却道不出其中缘由，忽而心中一惊，难道想故技重施？只是这木已成舟，皇子落地，如何能掩人耳目而除之？
偷瞄着脸色暗淡的皇上，岚音胆惊，早知今日，又何必让皇贵妃有孕在身？十月怀胎何其辛苦，帝王难道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忽而听到一声清脆的婴孩儿哭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稳婆满手是血，跪地禀告，“恭喜皇上，恭喜太皇太后，皇贵妃生下了一位小公主。”
岚音的心头松了口气，见众人的眼中皆带着隐藏的喜悦，这位小公主来得果然及时，转移、缓和了各方的目光，均衡着各方的势力。
“恭喜皇上，恭喜太皇太后，恭喜皇贵妃。”岚音与其他三位嫔妃柔声恭贺，话音清亮，却含着浓厚的得意之色，天下人都知，历朝历代，公主与阿哥的地位天壤之别。
“好。着朕旨意，承乾宫上下宫人侍奉皇贵妃有功，特赏赐双份月银。”玄烨心中微微颤动，如若这一胎是位皇子，佟佳氏满门的权贵该如何欢舞雀跃？如今赫舍里氏和纳兰一族已经冰火不容，难道还要挤出来个佟佳氏也要争夺储君之位，形成三足鼎立吗？
而今日的小公主将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之前所做，都成了徒然，但自己不能冒险，也冒不起这个险，错杀三千，不放过一人，留下万千骂名，谁又能解帝王的艰辛。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宫人们喜悦叩拜。
“扶着哀家去看看皇贵妃。”太皇太后喜上眉梢，双眉舒展。
岚音玲珑的扶着太皇太后来到内室，刺眼的红色，晃动在眼前，佟佳月儿和玉镯双眼红肿立在床前。
佟佳皇贵妃脸色苍白，沉睡过去，刚出生的小公主口含福寿丹，寓意一生福寿双全，恬静的安睡。
“怎么会这样？”太皇太后痛斥。
稳婆急忙跪地，“启禀太皇太后，皇贵妃身弱，生下小公主后，精血不足，有，有宫裂的危险啊。”
玄烨在外室听着真切，为了东宫太子，只能如此做，却是苦了皇贵妃，踱来踱去的步子，不知不觉中踏进产房。
“皇上不可呀。”钦天监的官员跪地阻拦，“皇上对皇贵妃之心，天地可鉴，但这产房污秽，恐是污浊了皇上的龙威。”
“躲开。”玄烨不顾官员的劝慰，带着深深的歉意和懊恼，来到床榻前。
岚音不动声色，在岚音的眼里，皇上对后宫嫔妃皆是真情浓意，哪里是单单对自己深情？
宫女玉镯终于隐忍不住，放声痛哭，“娘娘，皇上来看望娘娘了，娘娘睁开眼睛看看皇上和小公主吧。”
佟佳皇贵妃紧闭的双眸微微颤动，干涸的唇瓣儿，裂出血水，“皇上。”轻得不能再轻的声响。
“皇贵妃辛苦。”玄烨安慰而语。
佟佳皇贵妃眼角流下滴滴清泪，她哪里得知所有的阴谋诡计，她只怪自己不争气的肚子，此生无子。
“皇贵妃好生安歇，养好身子，朕让四阿哥回来陪你。”玄烨望着这位与自己血亲的女子，为何非要痴迷不悔，非要生下一位阿哥呢？
原本佟佳皇贵妃多年前入宫滑胎后，此生便难再有孕，谁成想到，她却四处求医，竟然意外有喜。而自己也只能痛下狠心，除之而后快。
她为何不能守着规矩安心的在宫中一生呢，虽然无子，但自己将四阿哥过继到承乾宫，也是对其的恩宠，自己可以许其荣耀一生，后宫无人能及。
玄烨暗自叹气，佟佳皇贵妃永无休止的贪恋将自己逼迫到了绝处，令自己无情无意。
细心的岚音从玄烨的眼中看到了痛苦悲伤，而一切都那般的可笑，只留下无尽的自嘲。
“皇上。”佟佳皇贵妃艰难的抬起指尖儿，触动着那龙袍下摆上的海水江崖，世间千般色，唯有这一抹明黄最动人心弦。
“启禀皇上、启禀太皇太后，微臣与稳婆商议过，皇贵妃虽宫裂，但并不致命，只要渐渐止住血脉，再多加调理身子，可保住性命。”李太医意蕴深长的看着皇上，圣命不可违，自己也无法，只能轻轻抬手，才有今日的一线生机。
“尽心尽力。”玄烨一字一句。
“微臣遵旨，只是皇贵妃逃过此劫，恐是今后再难侍寝。”李太医不得不讲出残酷之语。
“皇贵妃为六宫之首，在朕心中的位置，无人撼动。”玄烨威仪站立，重声而语。
太皇太后叹息摇头，轻抚着佟佳皇贵妃的柔荑，目光无法移开，当年端敬皇后便是在这张床上离开人世，这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凄凉无限的夜晚。
岚音望着床上的佟佳皇贵妃，内心震撼，世间便是这般公平，怀孕生子对寻常山野农妇为小事，对娇贵的嫔妃格格却是要命之事，孰轻孰重？谁又能道清。
这位高傲、坚强的女子，处处守护着自己的尊严，表面风光无限，实则内心凄苦，同为女子，同为额娘，抛去所有的阴谋诡计，岚音深深的被其折服，不能不讲中秋宫宴上处心积虑的刻意陷害，的确是天衣无缝，思虑缜密。
飞鸟尽、良弓藏，后宫的争斗还未结束，怎能失去最好的对手？惺惺相惜的眼泪，窝在岚音的眼眶，终是落下。（未完待续）